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皇后看见弹幕后 > 5、群芳宴
    莫名被塞了一口大瓜的元岫。


    ???


    严宜容,这名字倒有些耳熟。


    下午无事,元岫便派人去打探了一番,不多时便得了确切的信儿。


    这严家后宅妻妾不和由来已久,严夫人是个厉害角色,入门十几年,几个妾室死的死卖的卖,所生的庶出子女里头,独有一个严宜萍出落的花容月貌。


    弹幕却说,那严宜萍才是严夫人生的真嫡女,当年小妾产女后命不久矣,知道严夫人容不下,便给严夫人下药早产,调换了两个女孩儿,只为保全亲生女儿。


    事实也果不如所料,被调换的真嫡女严宜萍这些年实在艰难,深受苛待。


    事情既然被元岫得知了,倒也有心帮一帮,不过眼下平白无故的,也没个由头。


    又过了两日,太后筹备了场家宴,让京城里的王爷世子们一块聚一聚。秀女们自然也在其中。其实就是一场打着宴会旗号的选秀。


    太后筹办的,帝后不好不去。


    “娘娘还是太好脾气了,穿的这么素净,要奴婢说,就该把礼服传出来,让她们好好瞧瞧皇后娘娘的威仪。娘娘才入宫多久就敢有那些心思,真进了宫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元岫看着新雨给自己插好的金钗,伸手调整了下:“威仪又不是一件衣裳就决定的了。”


    再说也不是正式场合,穿过去下面人看着害怕,上面人看了笑话。


    新雨瞥了外头一眼:“也是,娘娘不穿礼服,也是凤仪万千统帅六宫,换了旁人,是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


    元岫瞥了一眼口无遮拦的新雨,却也没忍心苛责。外头太监传话,皇帝叫元岫略等一等,他还有几本折子,批完一并过去。


    可小太监话音刚落,太后身边的姑姑又过来催了催,别叫宾客们等着了。


    元岫实在不喜欢这种夹在中间的苦差事,思量再三,且去应太后的约。


    元岫不大喜欢应对那些风刀霜剑,除了必须应对的外,能不落人口实,就尽量不去给人开口的机会。


    保和殿内灯火通明,悠扬的管弦丝竹声并不高,稍稍盖过一众人的低语,让这份热闹少了几分拘谨。


    自打选秀后,太后的身体总是不大爽利,幸而今天还好,在一众太子妃的簇拥下过来了。


    身侧的纯贵太妃才三十出头,搀扶着太后落座,才四下扫了一眼。


    状似无意地念叨了句:“皇后还没到呢。”


    太后想到自己刚刚派人去催过,只道:“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纯贵太妃淡笑:“这是自然,那孩子虽年轻,倒也贤良的,想来不会因为怀疑想给皇帝选妃,就闹脾气不来的。”


    听此言,太后也难免猜忌,凝眉刚要开口,便听太监传唱:“皇后娘娘驾到!”


    一众太妃起身站定,与新来的皇后互行一礼。


    元岫帕子掩唇,步子快了些:“妾身没来迟吧。太后让妾身早些来,却让妾身想起在府中及笄时太后赏的那株红珊瑚。最是吉祥富贵之物。便叫下人们翻找出来,放在这儿也是添几分喜气了。”


    一句话解释了缘由,太后不禁看一眼纯贵太妃,本就不算迟到,又是在找东西。就显得纯贵太妃刚刚的话尴尬了。


    “这好东西现在也不多见了,难为你想着。快坐吧,别拘谨了这些好姑娘们。”


    元岫应声,又简单给再做的贵女们训了两句话。落座丝竹声再起,元岫饮茶看向旁边帝王的位置,直到下面节目开演了仍没来。


    宫宴自有好酒好菜,内务府新培育的名贵花株在中间围住了高抬。有宫里头的舞姬翩翩起舞,腾起的水袖掀起花香。


    便是这样,宫中养着一批人,时不时的演绎出节目,贵女们若是有才艺,也可自请上去表演。这一场宴席本着家宴的噱头,大家热闹一场,也没有失了身份一说。


    喝了两杯酒的元岫微醺,嗅到花香有了几分醉意。


    再看向那作为人还是没来,正盘算了太后若问该怎么回答,就听见下面有秀女叫了一声:“你做什么,怎可糟蹋这御花!”


    一声起,众人目光围了过去,太后略有些不耐:“怎么,这歌舞不够欣赏的?这么等不及了?”


    太后只以为是想出风头的糊涂人,却见另一秀女挤出人群,双手捧着一个柳条编织,新鲜又精致的小花篮,上前跪在地上高高捧起。


    那花篮下方追着几朵精致的小花,而最上头的三朵娇美艳丽的盛开牡丹。


    那是用花朵鲜活生命堆砌出来的精致,哪怕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元岫瞧一眼,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却听那宫女道:“太后娘娘赎罪!臣女老家有向长辈进献花篮的习俗。总要以最尊贵、最娇艳的花朵点缀。是以祝福长辈万古长青,花开永存。不想糟蹋了宫中御花,还请太后娘娘赎罪!”


    这番话说的着实妙。这宫中哪一朵花不是宫里头各宫主子的?若是谨献给太后就叫糟践,那说话的人也是身家性命都不要了。


    听懂其中意味的元岫含笑不语,本不想插手,却瞧见了弹幕上飞快略过的一些话。


    【我去,这严宜容也太大胆了!】


    【可太后一看就吃这一套啊!这是做了多少功课,这种事也敢做!】


    【富贵险中求呗!】


    【我查了下,是她嫡母教的,教了她好几个方法,之前还想御花园见皇帝呢,没成这才转向太后。】


    【甭管谁教的,这先攻略太后,会不会真成麻烦了?】


    【女鹅别心软,这货就是抢你男人的!】


    那竟然就是严宜容?


    伴随着弹幕上的热闹,太监悠扬的声音渐渐传来。


    “皇上驾到!”


    丝竹声音再度停滞,满堂的人跪下去惨拜。


    元岫被晚秋拖起来看着那皇帝仪仗姗姗来迟。


    “折子一多忘了时间。没叨扰母后兴致吧。”


    朱慎尧走来,元岫从他眸中瞧见了几分不满,应当是怪他没一同来。


    太后自然不会说儿子的不是:“国事为重,哪里有为了玩乐耽误国事的道理?你来的正好,你看,这丫头也巧,旁的姑娘们还在看热闹吃酒,就她有心,用现成的花草编了个新鲜花篮。倒也不辜负那几朵花。”


    朱慎尧顺着目光看去,那严宜容没想到进展得这么快,便将花篮高高举起:“以此花篮,恭祝太后娘娘,皇上万岁,福寿绵长,万寿金安!”


    朱慎尧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感知到太后对这个心灵手巧的姑娘的喜欢,也明白后面会有的麻烦。


    便转头看向元岫:“皇后以为呢?”


    元岫以为朱慎尧若没心思吗,自己就解决了,贸然转到自己身上,倒叫她没个反应。


    “难为有心了。”瞧见那跪伏在那里的严宜容手指都在激动得发颤,元岫又道,“旁的就罢了,那上头的牡丹,通体粉白,末梢殷红。怪妾身没见过世面,又觉得分外眼熟。”


    太后也是觉得眼熟,所以才有心多看几眼,被这一提醒,心底的好奇更甚。


    严宜容生怕节外生枝,忙道:“此花……此花只是点缀舞台之用。臣女只以为冷落在花丛中可惜,故而摘下。”


    严宜容只觉得,宫中虽然珍贵花卉如云,但放在衬托舞台的花应该不至于多珍贵。且众多花卉中,严宜容一眼就看中了这么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也只有这样的牡丹,才配得上成为尽然大胆行动的点睛之笔。


    太后身后的嬷嬷见多识广,略带迟疑地说道:“好像是……丹晶?”


    随着太后微怔,元岫也恍然大悟道:“竟是丹晶?听闻先帝元后,恭顺太后最爱牡丹,先帝便特命内务府精心培育了此花。此花极其难得,自发芽起便要日夜精心照看,稍有不慎,那颜色不纯,便少了娇艳。宫中独有这几株,本宫入宫尚浅,还没见过此花的精美绝伦。到底是这位姑娘有福气,随随便便就摘下来了。”


    严宜容还想解释,可帝王开口,便让她所有坚持都显得无力。


    “再有几日,便是恭顺太后的生祭,当真只有这么几朵?”若当真珍贵如此,被这么轻飘飘摘了给眼前的太后。


    这里头的一切,可就都不好说了。


    元岫接着道:“只怕是空留遗憾了。这位姑娘眼光独到,定是挑最好的牡丹摘下来插花篮……妾身这个做媳妇的不好多言,倒是辛苦十弟,介是代替本宫多多告罪,说到底,也是妾身治理不严。”


    十王爷宝亲王闻声起身,那修长清瘦的身子拱下去显得身段甚佳,略抬眸,那与朱慎尧七八分像的脸,也叫元岫看一眼有些恍惚。


    “皇嫂言中了。不过是几只花。恭顺太后生前,与母后亲厚,想来母后泉下有知,得知了这般缘分,也是欢喜的吧。”


    宝亲王朱慎明,是先帝众多子嗣中,唯一太后在位时所生的嫡皇子。可惜落地生母便去了,没有嫡母庇佑,他也自幼低调行事惯了。众多弟兄里,只有年长几月的朱慎尧心疼这个弟弟,愿给他一方清净。


    若不是贸然被元岫点出来,朱慎明应该也习惯了隐藏于众人中。


    他说的话叫太后听了也舒坦,太后身旁的纯贵太妃却奇怪地问了句:“只有一事不明。这么名贵的丹晶,怎么会随意摆在这里?”


    元岫等的便是这话:“想来是内务府有心,十弟也是弱冠之年,该为婚事操心了,用这些见过了群芳之宴的花卉去供奉恭顺太后的生祭。也全了恭顺母后泉下有知的一片慈母之心了。”


    可惜,这么好寓意的几朵花,却被一个好钻营找巧综的姑娘摘了去,哪里是遗憾能说明白的。


    严宜容还没蠢到看不清事态的程度,用给前太后生祭的花摘下来给现太后编花篮。且不说两位太后是否亲厚,光是晦气就不用多言了。


    皇后又针对她,这么下去,只怕入宫无望了。


    还算应变得快的严宜容想通了其中关窍,忽然放下花篮,转头对着朱慎明生生磕了两个头。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臣女并非有心。只是见此花便失了神,好似梦中见过。实乃无心之失。求王爷超生,臣女愿在恭顺太后灵前长跪恕罪!”


    话锋一转,成了梦中见过,那是不是可以说,是恭顺太后看中了这个儿媳?


    太后已经不觉得什么趣味了,见严宜容有此心,抬眸道:“若当真如此,明儿,你……”


    论理,朱慎明早该完婚,一直拖到了现在,太后也怕被人嚼舌头,便有心顺水推舟指给朱慎明做侧妃。


    朱慎明感觉到了太后的意思,不顾失礼忽然跪下道:“儿子多谢母后体谅。既然原本是要送去恭顺太后灵前的花,却被提前摘下。想来冥冥之中,也是叫儿臣再多等一等,并不急于一时。那姑娘既然已经有了自己中意的花,便将这些话赠予她了吧。”


    今日宫宴,王爷们若有心仪的贵女便会送上宫花。


    朱慎明的意思很明显,严宜容自己摘了花去,就别浪费王爷们手中的花了。


    严宜容深知一切都惨淡收场了,本想各有个体面地退场,却仍忍不住抽泣起来。


    管弦声下,哭声莹莹婉转,到叫几人面面相窥,又觉得对着姑娘有些残忍。


    此时才听王爷席位里头另一声音传来:“十弟年轻,舍得辜负这般美人。本王倒是瞧着我见犹怜,心存不忍了。”


    元岫抬头看过去,只瞧着那人体态臃肿,肥头大耳。笑起来一双眼睛瞧不见,却投射着说不清的精光。


    弹幕上又热闹了起来。


    【呕!这二王爷长得也太恶心了,就这还好意思养几十个美女在王府?】


    【这特么三十多岁?又胖又老说是五十我都信。】


    【忽然心疼假嫡女了,罪不至死啊。】


    【假嫡女活该!就是她一心要把真嫡女嫁给二婚家暴男!还给下药让她不能进宫选秀!】


    【假嫡女活该,给我跟二王爷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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