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吃果子,下回进城咱再淘换。◎

    孙淑琴心里呕的慌啊, 心疼给出去的钱,又气周灵不给他们脸面,被钱永生这一噎, 多种情绪混杂着一起翻上来,她想闹, 可又不敢在队长面前闹, 一路干嚎着跑到项炀家门口, 坐地上开始哭,又哭又骂。

    隔壁的赵翠芳听着动静出来看热闹,可算找着吐槽的点了,在旁边煽风点火:“这也太不像话了,还以为那小土匪结了婚就能像个人了呢,这咋还土匪性子呢?哪有拦着不让新媳妇回门的道理?”

    孙淑琴也越发来劲, 她就认定是项炀拦着不让回门的, 丝毫不提她昨天让三妮来传的那番话。

    “可说是啊,我家二妮多老实的人啊……”

    赵翠芳道:“叫我说你就该去大队上找找, 让钱永生过来管管那小土匪。”

    孙淑琴才被撅回来,哪敢再去?

    坐地上哭了这会儿冻的直哆嗦, 爬起来擦了把泪, 道:“算了,咱不给大队上添麻烦,我家那赔钱货也是老实的有点傻了,那小土匪拦着她她就听啊?欠打的玩意儿, 回头看我咋收拾她。”

    赵翠芳道:“是该教育教育,我闻着他家里昨天炖鸡今天炖鱼的, 离娘家这么近都不说给端碗过去……”

    “啥?”孙淑琴尖声道, “那死丫头见天吃这个?”

    赵翠芳一想起昨天晚上飘到自家院子里的那个味儿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惹的家里孩子闹哄个没完,气道:“可不么,我闻着真真的。”

    “这个死丫头,这个赔钱货呀,我白养她这么大了……”

    孙淑琴骂骂咧咧的回了家,进门黑着一张脸,道:“钱永生那老不死的不管闲事。我刚才去小土匪家看了看,你猜怎么着?项照亮家里的说二妮跟项炀昨天吃鸡今天吃鱼的,都不说给家里端一碗过来,狼心狗肺的东西,吃那么好也不怕撑死!”

    周爱革一听就觉得嘴里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好赖是刚结婚,应该是为结婚置办的东西,他们还能天天吃啊?行了,这是次要的,大队上到底咋说?打听着他俩去哪儿了吗?”

    孙淑琴把钱永生撅她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道:“说是去县城了。”

    周爱革嘬了下牙花子,项炀年轻气盛,听着这种话可不赌气么?昨天下午应该拦一拦。

    本想吓唬吓唬他们,结果就这么赌气去了县城,去县城不得坐车,坐车不得花钱啊?照这个花法,那几个钱能撑多久?

    周爱革顿时心疼的不行。

    “项炀从小身边没个长辈教育着,不知道过日子,咱家二妮性子又面,啥也听他的,照这样下去我看手里那俩钱攒不住。”周爱革道,“年轻人手松,这一趟又不知道得白活出去多少。”

    这么一说,孙淑琴也心疼坏了,她到现在还觉得项炀跟周灵花钱都是花的她的钱,捂着胸口一阵唉哟哟。

    周爱革去喊已经回屋窝着的老二,绕着墙头吩咐:“你去项炀家盯着,看见他俩回来就赶紧让他们来家里一趟。”

    他回屋叮嘱孙淑琴:“不能这么跟那俩小年轻对着拧,年轻人火气大,拧着来咱拧不起。”

    周爱革来回踱着步,嘴里喃喃着:“咱算计错了,啧,一开始就不该听周珊那丫头的。哎呀,错大发了。”

    孙淑琴听不懂,一个劲地问:“啥啊?算计错啥了?”

    周爱革懊悔的拍了下大腿,道:“我现在才绕过这个弯来,你想啊,项炀没爹没娘,他娶了二妮,又离的这么近,咱要是跟他打好关系,这跟招了个上门女婿有啥差别?”

    “他家里没长辈,没爹疼没娘疼的,咱一哄他还不得感激的晕头转向?”

    “家里就他们小两口,吃也吃不多,时常孝敬着咱,咱家日子不比现在好过?”

    “日头一长,咱再替他们管着钱……”

    周爱革遗憾的原地转圈,嘴里‘哎呀’‘哎呀’的,遗憾的肠子都青了。

    孙淑琴也怔了过来,道:“对啊,那、那现在咋办呢?”

    周爱革还算清醒,没迷了心,他知道项炀啥性子,从小倔到大,跟亲大爷亲叔叔闹掰后这么多年都没和好,所以自己已经把他得罪了,依着他记仇的性子,短时间想哄回来没那么容易,只能把希望放到周灵身上。

    “他稀罕二妮,二妮的话他肯定听,这事得放到二妮身上。”周爱革低声叮嘱着,“还是得从二妮身上下手,这事你去做最合适,对二妮好点,那丫头从小就盼着你这当娘的能对她好点,先把二妮哄好,再让她去哄项炀……”

    孙淑琴不大乐意,可一想到他俩收捏的那些钱,就咬咬牙道:“行,哄那死丫头还不好哄?等来了我哄哄她。”

    另一边,项炀跟周灵两人从车上艰难的挤下来,项炀重新把筐背到背上,道:“走,赶紧回家暖和暖和!”

    两人不知道的是,有人在公共汽车的角落里盯着他俩的背影,脸色乍青乍白。

    安子晴心口慌乱的不行,她是去车站坐的车,上车时间早,占了个座,车子还没出站人就坐满了,一路走一路上人,很快过道里也变得挤挤攘攘。

    但她还是透过窗户第一眼就看到了上车的项炀,本来还想拉开窗户喊一声,目光陡然一顿,就看见了跟在项炀身边周灵。

    看清周灵那张脸,安子晴脸色瞬间变了。

    周灵的侧脸跟妈妈有点像,正脸特别像她小姨。

    她还从人群缝隙中看到周灵仰头对着那个高大的男人笑,某个瞬间又特别像她哥。

    安子晴就想到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话就是她不像安家人。

    一时间她心乱的不行,到下车她都不想去承认脑海里冒出的那个荒诞想法,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家里。

    家里没人,爸妈这会儿还没下班,安子晴走到相框前头,看着里头的照片,越看脸色越白,越看心里越慌,慌到她妈妈下班回来都没发现……

    这边,项炀跟周灵走到村口看见了等在那里的周护民。

    周护民忘性大,他已经把坑害周灵的事忘到脑后了,看见周灵下意识呵斥道:“周二妮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今天该回门的日子不回去,死哪儿去了?”

    周灵没说话,项炀厉声道:“周护民,你他妈跟谁说话呢?再给老子说一遍!!”

    一看见项炀瞪眼,周护民下意识就怂了下,语气不由自主的放软,道:“不是,你们这样不像话啊,让村里人咋看咱爹娘,咋看咱家?”

    周灵冷声道:“乐意咋看咋看,卖女儿都不嫌丢人,这点事算啥?还有,昨天不是让三妮来说不带钱就不让回去么?我哪来的钱往回带?这种娘家回不起,不回也罢!”

    周护民下意识想骂一句,但忌惮旁边的项炀,那话就硬生生往回吞,心说你没钱,项炀不是有钱么?

    这死丫头,刚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

    当着项炀的面没法说,回头找她单聊,要是再敢跟自己大小声,看不揍她!

    “咳,咱爹娘让你俩回去一趟。”周护民揣着手,视线瞟了瞟项炀身后的筐,那筐看着往下坠,也不知道装着啥,他也有心眼子,装模作样地道,“项炀,你也一起,也甭回你们家了,直接跟我回去见见咱爹娘!”

    甭管项炀身后背的啥,跟他回了自家那边,还好意思再背出来?

    项炀哪会吃他那一套,向来混惯了,道:“你跟谁咱呢?老子的爹娘都死了,咋着?你想见他们?”

    周护民气个倒仰,他惊愕地道:“项炀你啥意思?你不是跟二妮结婚了吗?改口喊爹娘不应该吗?还有,我好歹也是你舅哥,你……”

    “结了婚就非得叫周爱革那狗杂种一声爹?老子敢叫,他担的起吗?”项炀直接上前,一把揪着周护民的领子就提了起来,冷声道,“还舅哥?呸,狗屁不是。以后再敢跟周灵大小声,再敢在老子面前摆架子,老子揍死你这个瘪三,滚泥马的!”

    直接把周护民搡了出去。

    周护民忌惮项炀,只狠狠的瞪了一眼,连句狠话都不敢撂,连滚带爬的跑着去告状,回家一说,周爱革跟孙淑琴气得眼前发黑,这时候再让孙淑琴去项炀家门口叫骂,她就不敢了,项炀不在她去耍耍威风还行,项炀一回来她可不敢去。

    只敢在家里骂,一边骂一边问:“当家的,这事咋弄啊?那死丫头有项炀撑腰,真是胆子大了……”

    周爱革还惦记着想把项炀哄回来,压着气道:“先这样吧,过两天等项炀消消气再说。”

    一时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等项炀消气。

    周护民不想等,他焦急地道:“我结婚的事咋弄啊?”

    周爱革一脚蹬过去,骂道:“没出息的玩意儿,你就迷成这样?你就这么迷她?你娘说的没错,你找的那对象也不是啥好东西,就二十块钱彩礼,她乐意就乐意,不乐意就算,你也甭吓唬老子,有种你就打一辈子光棍!”

    周护民气冲冲的回了他自己那边。

    两三天都没见倩倩了,他心里像烧了一团火,烧的实在躺不住,简单收拾了下,换了身干净衣服,跑了出去。

    项炀跟周灵回了家,把门一插,周灵清点今天买的东西和票,项炀去生炉子,忙活晚饭的事。

    周灵先把苹果翻出来看,太稀罕了。

    这时候的苹果颜色没有后来的苹果那么好看,但果香味特别浓郁,抱着嗅一口,一脸陶醉。

    周灵有点舍不得吃。

    项炀从外头进来,就看见周灵抱着苹果不撒手,稀罕的跟什么似的,抱他的时候都没那么陶醉,心里又拈酸又好笑,温声道:“喜欢吃果子,下回进城咱再淘换。”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头疼不头晕了,应该不是感染,但右边耳朵周围的神经疼,一阵一阵的,痛感特别尖锐,每次疼都有点控制不住的想转脖子、想歪头,可烦死我了。

    希望宝子们都做好防护,没阳的宝子继续坚持住,争取永远不阳。

    不幸感染了的宝子注意休息,藿香正气水塞肚脐、花椒加姜泡脚、少商穴、商阳穴、耳尖放血、推天河水,都能辅助退烧,希望大家早点康复。

    作者菌家里人都轮一遍了,就我还硬挺着!!希望坚持住!!感谢在2022-12-21 35:35:45~2022-12-35 35:5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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