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诺就被关进了一个黑不见光的空间,只余耳边哗啦啦的锁链声响。


    黑暗了片刻,眼前又逐渐开始变的光明。


    她好像回到了以前的石城中学。


    石城中学有着多如牛毛的校规,任何违反校规的行为被德育处发现了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且这些校规不光多还细,学生们都疑心是教导主任故意为了惩罚他们订立的。


    毕竟每次惩罚学生时,主任都是那么迫不及待,甚至兴奋。


    但没人敢说什么,学生在这里犹如写下了条码的机器,不允许有除了学习以外的任何想法。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意外,尤其是处于高压状态青春期的学生们。


    谈恋爱是学校永远禁止的话题。


    为此还规定了男女不能同桌、不能对视、走廊分出男女道、距离必须超过30厘米等一系列规定。


    不过最后得到的结果却南辕北辙。


    异性恋是少了,同性恋却出现了好几对。


    主任气急败坏下,决定要好好惩罚这些胆敢违背校规的学生。


    就如现在。


    用铁链将学生吊在德育室后的小黑屋里。


    尽管她不会做出抽人这样粗鲁的举动,但她会在学生额头整夜整夜地滴冰水,会在学生想睡时眼前放监狱里才有的审讯光。


    每个被关进这里的人,出去后,都变了样。


    但恍惚间,有个女孩被锁进了这里,许多招式都用过后,女孩却始终没有‘忏悔’,于是主任做了个决定,她要让女孩得到最彻底的净化。


    火光浮现,高强的气压让眼前的视线变的弯曲。


    耳边响起滋滋的声音,那是身体犹如牲畜般正在燃烧。


    唯一清晰的就是正对着眼前的四角符号。


    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烧死你,烧死你~嘻嘻嘻~”少女的声音在毕诺耳边响起。


    她眼前燃起了与当初同样的大火。


    毕诺拧了拧眉。


    一个声音响起,“啧啧,离了我,你可真是狼狈啊,姐姐~”


    祝景来了。


    游戏里的祝景穿着校服,是最普通的建模脸,但总能在一举一动中看到她自己的影子。


    她靠在门口,火光就如幻觉般消失了。


    黑暗重新覆盖室内,唯一的光是她的手电。


    那光照在毕诺脸上,有些恶趣味,“这什么?捆绑play,主任可以啊,年纪大玩的花。”


    毕诺不语。


    祝景轻笑一声,摸到开关,把她放下来。


    毕诺一落地,手中多了一副画。


    画中是两个手牵着手的女孩,她们身后黑蒙蒙一片,全图唯一的光源来自她们头顶的吊灯,从上到下的光,照在两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和阴森。


    毕诺扫了一眼后,把画递给了祝景。


    然而祝景一接过,画就哗的一下燃烧了起来,火势凶猛,其中短发女孩仿佛活了过来,咧起嘴,发出了刚刚毕诺耳边响起的‘嘻嘻’笑声。


    毕诺还没说什么。


    祝景就嗖的把画扔进了小黑屋,顺手还把门带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秒做完。


    做完后又颇为嫌弃,“嘻嘻个头,莫非觉得自己很幽默?”


    毕诺见她毫发无伤,原本想说的话也就咽了回去,转头观察起德育处设置来。


    见她对自己不闻不问,祝景啧了声。


    她为了救她,可是一路紧赶慢赶过来。


    结果……


    果然是个小白眼狼。


    德育处办公桌很少,只有两个,毕诺拉开更接近小黑屋的桌子的抽屉。


    捡起一个铁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个四角符号。


    这个四角符号很眼熟。


    是小黑屋里,女孩被烧死前看到的那个。


    祝景也看到了,“这是什么?”


    毕诺沉思了一下,“我好像在一本书上见过。”


    祝景挑眉,随口问道,“什么书?”


    “《邪典》,”


    说到书名,毕诺想起了,“这个符号是圣殿教的标志。”她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会用火烧。”


    “等等,邪典?”祝景抓住一个重点。


    毕诺犹自思考圣殿教的事,漫不经心‘嗯’了声。


    “你为什么会看这种书?”


    《邪典》在全球都是禁书,只有特别渠道才弄到的。


    祝景也是听家里在波士顿留学的表姐提过,说里面讲了十多个邪.教发展起来的过程。


    内容详细具体到,让人怀疑是故意引导人创办邪.教的书。


    祝景语气复杂。


    毕诺却恍若未觉,“我做游戏有时候会用到这些东西,所以就了解了下。”


    “你是做游戏的?”


    “嗯。”


    怪不得进了《学校》便是一副研究模样,遇到道具也要多看两眼。


    祝景这会儿对毕诺有个初步画像。


    一个天真的,好学的,在学生时代甚至多半是学霸的游戏开发员。


    啊,好孩子啊。


    跟她祝景可不是一路人。


    祝景重新把话题放在游戏上,“你说怪不得用火烧是什么意思?”


    “圣殿教认为生殖是上天赋予每个人的责任,所以同性恋是邪恶的,应该被净化。”


    作为女同的祝景‘嘶’了一声,单方面认为这个游戏在针对自己。


    “所以画里那两个女孩是恋人?”


    “嗯。”


    “一个烧死了,另一个呢?”


    “应该也死了。”


    “你怎么知道?”


    实际猜也知道这个学校的人多半都死了,但祝景就是故意唱反调,“说不定没有。”


    毕诺情绪起伏很小,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


    “画里的吊灯,总共有十头,其余八头都亮着,只有她们两人头上的两只是灭的,这是圣典教献祭死人常用的暗喻手法。”


    “啧,你很闲啊,还把吊灯数都数了一遍。”祝景口吻挑剔,没事找事。


    毕诺顿了顿,“欧式吊灯通常都是十盏。”说完她转身往德育处门口走去。


    尽管建模人物上看不出表情,但祝景感觉她刚刚那个停顿是在怀疑自己的智商。


    她抵了抵牙龈,跟着毕诺出了德育处,幽幽道,“我劝你对我态度好点,后面用得着我的地方恐怕还多呢。”威胁的意思明显。


    然而她那‘天真、好学、好孩子’的同伴,一言不发,十分高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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