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春日妄想 > 46. 他浑身负伤,怀里的女孩却很……
    温瓷没来及问他什么意思,外面又响起一阵巨响。漫天雪雾再次冲刷他们走过的道路,肆意的风雪刮过来,洞口被积雪堵住大半。


    一旦洞口被填满,里面的空气就会变得稀薄,山洞可以成为紧急避难所,也可能会将人困死在其中。但如果出去,他们也承受不了大雪的冲击力。


    情况紧迫,盛惊澜当机立断,扯下身上的红布条丢出去洞口:“温瓷,如果外面的人没找到我们,咱俩估计要殉情了。”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温瓷按暗咬着牙道,“我是来取材的,不是来殉情的。”


    “啧,都这时候了,也不肯敷衍我两句。”这姑娘看似好脾气,实则认死理。


    “少说话,省着点力气吧。”温瓷微微垂头,在他身前费力地喘息。胳膊又开始疼痛,刚被雪光刺伤的眼睛也很不舒服,甚至感觉有些头晕,思绪紊乱。


    明明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温度传来,她还是忍不住发抖。


    尽管她再怎么努力隐藏,盛惊澜还是发现了异样,“你现在什么感觉?”


    “痛。”她连嗓音都在颤抖。


    男人眉头紧皱,展开衣服将她拉出来,“哪里痛?”


    温瓷指着左胳膊,快抬不起来了。


    盛惊澜终于明白,她刚才故作轻松是在撒谎:“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都在忍,是不是?”


    “我以为,会很快……”她以为那波风雪过去,他们可以在山洞里等待救援。


    “你真是。”盛惊澜气她故意隐瞒,又恨自己此刻的无力。


    周围的温度太低,温瓷甚至不能脱下外套检查,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去摸她胳膊。


    没有流血,应该是撞击造成了内伤。


    洞口虽能避风雪,内里却很潮湿。


    温瓷没力气继续站着,盛惊澜找了块空地坐下来,让她把自己的腿当垫子,两人相拥靠近。


    盛惊澜捂着她的手指轻轻揉搓,试图让她更暖和些,忽略了自己逐渐僵硬的肢体,以及发紫的唇色。


    他们被困在这里,又冷又饿又渴。


    温瓷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乏力,几乎是整个人软在了盛惊澜怀里,“我没力气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温瓷。”他认真地唤她名字,“不会有事的。”


    她疲惫地眨着眼睛,睫毛颤动:“我好困,想睡觉。”


    盛惊澜对着她道:“不行。”


    “就休息一会儿。”她实在是累了,说着说着就闭上眼睛。


    盛惊澜伸手触摸她冰凉的脸蛋,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温卿卿,不准睡!”


    “你不是躲我吗?我要是再把你带走,你是不是又要发好大一阵脾气。”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冷战,生气就不跟我说话。”


    “今天救了你,你还没跟我道谢。”


    “温瓷。”无论他怎么喊,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男人捏紧拳头,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女人,充红的双眼凝聚出两滴泪。


    温瓷闭着眼睛,听到他不断在耳边说话的声音,她累得不想睁眼,直到,感觉有一滴水落在脸上。


    心里有股声音在唤她睁眼,温瓷费了好大得劲儿,勉强睁开模糊的眼睛。


    落在她脸上的不是水,温瓷尝试抬手,却又因无力而落空:“你哭了吗?”


    她气息虚弱,声音迟缓。


    盛惊澜仿佛刚活过来一般,眼里迸出火花。


    不等他说话,温瓷先一步开口:“咳咳,我如果我死了,帮我跟外婆和妈妈说对不起。”


    “你不会死!”他一口咬定,“我们一定能出去,你不是骂我自以为是,温瓷,我可以学。”


    “我记性很好,学习能力很强,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忘。”他握起温瓷的手贴向自己心口,毫不犹豫丢弃了自己曾坚持多年的行事原则,像求而不得的追求者:“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可以成为那样的人。”


    身体很冷,温瓷心里淌过一股热流,嘴角弯起极淡的弧度:“真心喜欢是不用教的。”


    “那我就用我的方式爱你。”男人的眼神坚定而诚恳,声线却在不安的颤抖。


    好动听的话啊……


    可她凶多吉少,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体验“盛惊澜爱人的方式”。


    是乌篷船里的陪伴,是榕城酒吧惊艳全场的礼物,宁城山上温柔的照顾,是景城最炙热的缠绵,是在游轮见过最美的日落,是海岛点燃她回忆的架子鼓……


    “盛惊澜。”她好久没有这样唤他名字,属于两人的过往回忆接踵而来,温瓷终于忍不住说出那个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景城美术训练营,我见过你。”


    “我知道。”他知道美术训练营里有个叫做温瓷的女孩,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失去血色的脸颊,“等我们出去,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的话很诱人,可惜温瓷已经听不清。


    胳膊很疼,脑袋很沉。


    盛惊澜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冲到被积雪封闭的洞口,捡起湿凉的雪铲狠狠朝上面砸去。


    男人双眼赤红,每动一次,胸口剧烈起伏,鲜血从衣袖里渗出,滴落在地,很快凝固。


    意识消失前,温瓷隐约看见那人不断敲击冰雪,试图闯出一条生路。


    躺在岩石上的温瓷再度闭上眼睛,耗尽最后一丝力量:“对不起,我等不到救援了……”


    -


    救援队开始探测情况,在雪地里搜寻车辆和幸存者。


    冰川雪崩的消息很快传遍网络,高度关注冰川最近情况的温茹玉看到热搜,双手剧烈颤抖。她一遍又一遍打给女儿,只得到冰冷客服声的回复,温茹玉差点站不稳脚。


    向来心胸豁达的宋兰芝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两眼一抹黑,当场栽了下去。


    温茹玉刚准备出发去冰川,转头就接到瞿玉梅的电话:“温总,宋老师看到冰川雪崩的消息,吓得晕倒了。”


    女儿失去联系,年迈的母亲受刺激,温茹玉匆匆赶往医院。


    助理瞿玉梅一直守在老太太病床前:“医生说,宋老师是受到刺激,出现心因性休克。”


    下午,老太太终于醒过来。


    她急得要亲自去宁城,被温茹玉按住:“妈,我去。”


    宋兰芝捶着胸口,呕得心慌:“你一定要把阿瓷找回来。”


    晚上,周家人告诉宋兰芝,周文琛给家里报平安了。宋兰芝当即打电话给周文琛,听到那边支支吾吾的声音,宋兰芝心里升起一阵恐惧,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老人家揪着心口,产生问:“阿瓷,究竟在哪儿?”


    周文琛重叹一口气:“温瓷她……在医院抢救。”


    救援队在雪地里发现了盛惊澜扔出那些鲜艳的标记,找到山洞的时候,温瓷被盛惊澜护在怀里,费了很大得劲儿才将两人分开。


    温瓷失温时间太长,送到医院时,生命体征很弱,能不能平安出来还是未知数。


    这次雪崩造成的具体伤亡人数还不确定,但他们已知徒步队伍里有一人身亡,几人失踪。


    他们是运气好,躲在车里虽然遭受到冲击,但里面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源,相对温暖,很快被救援队发现,只受了外伤。


    周文琛伤了腿,元西茉伤了胳膊。


    劫后余生的众人心情复杂:“我刚才去看了盛惊澜,听说脱下衣服的时候,那条胳膊血肉模糊的……”


    幸亏他凿开洞门,把身上的东西往外抛,才被救援队发现。


    救援队进去的时候,盛惊澜已经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只是固执地抱着温瓷,嘴里念着“救她”两个字。


    “山洞真是危险,但也幸好他们没有出来。”因为山洞附近全部大雪掩埋,就连扎根地里的大树都被冲断,如果是人在外面,恐怕早就被雪地吞噬。


    周文琛蹙起眉头:“他怎么会在这里?”


    元西茉吐出一口气:“其实昨天我就发现了,但看他没有打扰阿瓷,我就没说。”


    这件事给元西茉的冲击力挺大,原以为盛惊澜是那种游戏人间的浪荡子,没想到他甘愿为温瓷牺牲至此。


    听喻阳说,盛惊澜本来是可以回到车里避难的,但他第一时间去了温瓷身边。


    这一守就是几个小时。


    凌晨,风尘仆仆的温茹玉乘着夜色赶来,通过周文琛给的地址找到医院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温瓷一直没醒,温茹玉隔着窗户看女儿,只觉心口一阵绞痛。她习惯了坚强镇定的模样,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见到元西茉那刻,彻底变脸:“是你。”


    元西茉开口喊了声“伯母”,被温茹玉厉色打断:“每次阿瓷跟你出去,都会遇到危险,烦请你以后离我女儿远一点!”


    这事儿搁平时,元西茉绝对要跟她吵起来,可现在温瓷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元西茉忍了这口气。


    都是做母亲的人,她姑且就体谅温茹玉一次。


    元西茉心里不顺,忽然收到喻阳发来的消息,说盛惊澜醒了。


    原本他们并不认识,因为温瓷跟盛惊澜的事情,两人刚交换联系方式,醒了就互相通知。


    盛惊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喻阳拦不住,只好告诉他,温瓷的病房位置。


    于是温茹玉就看见,一个满手缠着纱布的男人试图推开她女儿的病房,温茹玉立马升起警惕心:“你又是谁?”


    元西茉插嘴说了句公道话:“温女士,你最好还是让他进去,他可是关键时刻救了阿瓷的人。”


    温茹玉皱起眉头,忽然想起这人的名字:“盛惊澜。”


    她记得年前这人来过温家,后来温瓷去景城送旗袍也跟盛家有关。看来温瓷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结交了不少朋友。


    温茹玉审视他:“你们什么关系?”


    盛惊澜脸色苍白,脸侧还有被冰雪刮伤的血痕:“伯母,现在恐怕不是谈这件事是时候。”


    “你们说,是他救了阿瓷?”温茹玉显然不信元西茉一人之言,当众又问一遍,直到所有人点头。


    既然是女儿的救命恩人,那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温茹玉从门口挪开:“进去,别待太久。”


    门微敞开,盛惊澜步伐缓慢地走到病床边,凝视着那张苍白的容颜。


    他碰到温瓷的手,已经有了温度。


    盛惊澜永远无法忘记,温瓷躺在他怀里浑身冰凉的样子,那时候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男人俯身下去,额头轻轻贴向温瓷额前:“温卿卿,我认栽。”


    外面把守的喻阳瞬间瞪大眼。


    他他他,他居然当着温如玉的面,占人家女儿的便宜!


    喻阳脑袋都不敢偏,只是不断用余光去偷瞥温茹玉的反应,果然,温茹玉面色不善,握紧拳头,一副随时都要冲进去收拾人的样子。


    费了很大得劲儿,温茹玉才压下自己心里那股火:“他们怎么回事?”


    周文琛诧异道:“伯母,您不知道吗?”


    温茹玉转过身来:“我应该知道什么?”


    周文琛顿时后悔接话。


    刚才听见温茹玉喊出盛惊澜的名字,以为他们是了解对方关系的,现在看温茹玉的反应,竟是不知道温瓷跟盛惊澜有男女之情。


    “他们是恋人?”温茹玉这句话,几乎是肯定语气。


    刚才盛惊澜出现在这里,她很快就想到温瓷去景城那段时间,就是跟盛家人待在一起。同龄异性能发展出什么关系,答案不言而喻。


    喻阳在后面胡乱地打手势,奈何里面的人一心一意扑在温瓷身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外面的气氛凝固,盛惊澜终于踏出病房门,走到温茹玉面前,顶着负伤的脸和手,认真解释:“伯母,我正在追求温瓷。”


    “既然还在追求,刚才的行为是你该做的吗?”温茹玉凌厉的视线扫过他的伤口,“你越界了。”


    “抱歉,我已经克制过了。”盛惊澜微微颔首。


    温茹玉脸色骤变:“你!”


    盛惊澜不卑不亢:“伯母,我不想隐瞒你什么,对于温瓷,我愿意付出全部,也绝不放手。”


    他听温瓷说起过,温茹玉对异性关系极为排斥且防备。那他就干脆从一开始就大大方方地告诉温茹玉,他对温瓷势在必得。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冲。


    喻阳硬着头皮冲出来打圆场:“惊澜,医生说你醒了还要去做检查。”


    “你看你,在山洞里把雪服脱给温瓷保暖就不说了,为了打开洞口把手弄成这样,医生说差点断了,你可是修复师,靠手吃饭的。血都快流干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补回来。”


    这话里透露的信息简直不要太明显,使劲儿往最严重、最夸张的方向编。


    喻阳半劝半拉把人带去做检查,剩下温茹玉还无法消化刚才那些内容,“我要联系一下救援队。”


    第二天早上,温茹玉从救援队那里得到一张照片。


    照片上,手臂滴血的盛惊澜紧紧拥抱着温瓷,她被裹在宽厚的棉服里,露出凌乱的长发和小半张脸。


    男人浑身肮脏,被他保护在怀里的女孩却很干净。


    温茹玉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神色复杂。


    这时周文琛突然打来电话:“伯母,阿瓷情况不太好,早上突然发烧了。”


    就在她离开的这么一小阵,温瓷又出了状况。


    温茹玉赶过去的时候,盛惊澜已经守在旁边,想起刚收到的照片和救援队口中的叙述,温茹玉勉强默认他留下。


    没医生的时候,就剩唐琳琅跟盛惊澜分别守在温瓷身侧,这已经是唐琳琅第n次打量他:“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


    “来南城之后。”他说。


    唐琳琅追问:“关系到哪一步?”


    盛惊澜隐瞒其中复杂的经历,只说现状:“我在追求,她还没答应。”


    唐琳琅“哼”的一声,勉强接受这样的现状,幸亏女儿还算听话,没有背着她悄悄交往。


    自从盛惊澜坦白心思,再也不用避着温茹玉,两个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守在温瓷身边。


    温茹玉每次见他都摆臭脸,刚开始众人以为温茹玉是在考验盛惊澜,后来发现,哪怕是宋兰芝曾经属意的周文琛,她也同样对待。


    大家终于明白,她对靠近女儿的异性没有偏见,而是平等防备每个人。


    一天傍晚,温茹玉偶尔听见盛惊澜嘴里的称呼:“温卿卿。”


    温茹玉耳尖,听得很清楚:“你叫她什么?”


    “小名。”


    “她自己告诉你的?”


    “不然伯母觉得,我还能从哪里知道。”


    温茹玉严肃警告:“别以为你救了阿瓷,就能让她接纳你。”


    盛惊澜表态:“救她是我心甘情愿,我不至于以此挟恩图报。”


    这话总算让温茹玉满意几分,神色稍有缓和:“我们温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你救了阿瓷,我们自会以厚礼感谢。”


    “不必。”他要的厚礼,温茹玉给不起。


    温瓷高烧不醒,温茹玉将此事隐瞒下来,只告诉宋兰芝,温瓷还在昏迷。


    远在千里外的宋兰芝有心无力,带着瞿玉梅去庙里拜了两天,在菩萨面前跪求孙女平安。


    温瓷中途断断续续醒了几次,意识不太清晰,直到第三天早晨,她抬手挡住邀请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


    守在旁边的温茹玉单手撑着脑袋,突然醒过来。见床上的温瓷动了,她立马起身,却听到女儿口中喊着“盛惊澜”的名字。


    在这三天里,她听到这个名字不下十次。


    作为母亲,她说不清自己心里的矛盾。


    温瓷的意识逐渐清晰,看到眼前的女人,喊了声:“妈。”


    她下意识张望四周:“盛惊澜呢?”


    温茹玉冷声道:“他不在。”


    “不在?”温瓷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他怎么了?”


    “这么担心?”温茹玉居高临下,“你跟他什么关系?”


    温瓷咬唇:“您先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温茹玉哼声:“放心吧,还没死。”


    温瓷松了口气,追问道:“那他在哪儿?”


    温茹玉投来探索的视线:“温瓷,你醒来之后句句话不离那人,他是什么人?”


    温瓷无意识拢紧手指,缓缓垂下眼睛,声音很低,却很清晰:“是我喜欢的人。”


    尽管,她曾那样决绝地跟盛惊澜说“再见”,却不能抹灭心跳的痕迹。


    在经历生死的瞬间,她彻底明白,自己这颗心遗失在那人身上,再也找不回来。


    温瓷仰起头:“妈妈,要不是他在雪崩的时候救了我,可能我现在都没法这样跟您讲话。”


    山洞留给她的记忆很危险,她必须要亲眼看见盛惊澜才能安心。


    温茹玉瞥头:“所以?”


    所以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关于盛惊澜的消息:“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儿,我想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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