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菏啧了一声,不好评价这位大佬的有趣xp,只好转移话题,看向宋夫人,“您家中的风水确实大有问题,而且正是那位风水先生故意调理出的问题,目的就是兴风作浪,推波助澜。”
宋夫人脸色惨白:“什么?可这个风水师明明是……”她看了一眼宋致,又按下没提,只焦急地看向季云菏。
季云菏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了然道:“这位大师,恐怕就是您夫妻之外的那个男人介绍的吧?”
不用解释,他们两个立即就明白了那个男人说的是谁。
宋夫人瞪了宋致一眼,似乎在埋怨对方怎么这个都往外说。
宋致解释道:“是大师自己看出来的。”
郁元敬挑了挑眉,靠在轮椅上,舒舒服服地看过来,似乎对这个八卦也相当好奇。
季云菏的余光瞟到了他,有点无语,只好转了头让自己不去看,说道:“您二位人品贵重,气场相合,都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这次的事情,明明仔细解释一下就能够说开误会,却还是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们心里就没有什么疑问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宋夫人先冷哼了一声,“最近琐事太多,我能理解他心情不好,但是随随便便怀疑别人,还不听解释,这可不是我的问题。”
宋致面露羞愧,“确实是我的错。”
“风水影响人的身体和情绪,也能引来阴气和煞气,对于一个大师来说,这些让您家事故频发的手段再简单不过了。”
季云菏掰着手指,一件件细说:“从我最先注意到的问题说起吧。”
他指向窗外那九棵树荫茂密过头,以至于显得有些阴森的槐树:
“槐树本是宝树,确实很适合做行道树。但您回想一下,槐树是否一般都栽种在那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像您家这种私人使用的小径,根本受不住这么多棵槐树,宝贝也成了魔鬼。”
宋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是那个风水师说,槐树辟邪镇宅,很适合养。”
“其实不止槐树,任何有了灵性的老树,都会庇护它周围的人家,保佑他们的气运不散。而之所以说槐树适合辟邪镇宅,是因为它能通阴阳,比其他树木更易生灵性。”季云菏早就猜到了那个害人不浅的风水先生有此一言,解释道。
“对于镇宅,一棵就够了,把它栽在大门的右手边,出门的时候摸一把,它会慢慢感应天地灵气和万灵之长的期待而生出灵性。但一群槐树在一起,只会更易通阴,更招煞气,所以只有人多的地方才能镇得住。”
季云菏再次指了指门外的槐树,“你们栽了九棵槐树,九为极数,而槐树属阴,为阴之极。你们每走一次家门口的路,每经过一棵槐树,就相当于在身上留下了一层槐树的阴气,久而久之,你们的气场也会被影响,轻则倒霉,重则丧命。”
宋致赶紧摸出手机,“季天师,那我马上找人把槐树挪走八棵!”
季云菏连忙制止:“不可!”
“像槐树这样的灵木要修行,都讲究一个天生地长。贸然移栽会大大破坏树的灵性,这也是所谓的人挪活,树挪死。而随意破坏灵物的修行,算一种罪恶,有可能会被天道清算。”
季云菏接着道:“另外,这些槐树如果已经生灵,那就更不是人为移栽就可以了事的,这里面有很多讲究。你要设法坛,供奉一缕香火,然后给它们找一个好的去处,再进行移栽。而且移栽的时候,一定不能碰坏树根。”
宋致又收回手机,皱着脸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季云菏抿了抿嘴唇,想着要不要瞒一瞒,结果还是没忍住吐槽道:“那可多了去了,那个男人给你们介绍的风水大师,简直就是想把你们家搞得家破人亡,才会这样改风水。”
一听家破人亡,宋夫人的脸色更白了,季云菏想起她还怀着身孕,“不过改了就没事了,在这种情况下,宋夫人都能够怀上孩子,说明您二位是福泽深厚的人啊。”
两人的脸色都好看了点,季云菏又瞟了一眼宋夫人的腹部,心道,不过这个孩子生下来,恐怕会因为长久浸淫在槐树的阴气之中,而身体有些虚弱。
不过现在看来,应当不是早夭之相。
给胚胎算命,季云菏也不能保证准确度,但是看宋家夫妻的面相,并非中年丧子的命格。
看完他们的面相,季云菏下意识往在场的第四个人脸上看去。郁元敬也正看着他,眼神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云菏很想看看郁元敬的面相,此人满身功德金光,比他这个上辈子汲汲营营地收罗金光的人富有得多。
他究竟修了几世的大德,才有了如今这一身金光?
然而,当季云菏那双能够看穿一切的明眸看向他的从前与将来时,却是灰蒙蒙的一片,连只言片语都看不到。
季云菏有些怔忪,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看不透的人了。
不过,这种金光外溢,还不遗余力地保护着他的人,想必都是老天爷亲儿子,说不定就是天道在帮忙遮掩,他一个小小天师,看不穿也正常。
想到这儿,季云菏还是决定先聊完眼前的事,接着说:“门口的屏风要撤掉。”
“那个大师是不是跟你们说,这和古代豪门门口的挡门石是一个效果?”
宋夫人点点头。
“挡门石设在门外,能为家里挡去远道回家的人们身上的煞气。但是在家里面设屏风,煞气还是会进门来,而只要你们家的气运是流通的,早晚会扩散到房间里的其他地方,这只是时间问题。”
宋致恨不得拿出本子和笔来记,宋夫人聪明些,征求了季云菏的意见之后,打开了录音设备。
“另外,”季云菏指了指沙发旁边的那个大花瓶,“进门左手边对角,是家里的明财位,这里确实应该放点吉祥物,但是明财位受不得压,也不应该昏暗。你们在这里摆一个大花瓶,后面又拉了层层叠叠的窗帘,会影响明财位的运势。”
“还有那里,”季云菏又指向了楼梯,“你们这间宅子是间兑宅,也就是坐西向东,暗财位应该是在正南方、东南方和西北方。既然西南方是明财位,那么暗财位就在东南,也就是楼梯那边。”
三人都向那边看去,楼梯边的墙上,那副流水图落在阴影里,显得昏暗而阴森,楼梯下的仙人掌高大耸立,尖刺昂扬。
“暗财位忌放流水,这样财会外流,更忌放尖锐的东西,这叫锥处囊中,会刺破财运。”
“另外,你们在暗财位设楼梯……”季云菏慢条斯理地摇摇头,“日日践踏财运也就算了,如果真的得财如登,散财如崩,就不好了。”
他话音才落,半天没出来的系统突然叮咚了一声,季云菏为蹙着眉,不情不愿地去听,系统却只说了一句:“准确度,100%!”
季云菏啧了一声。
他的灵魂和身体不算严丝合缝,前世他那观气的本事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这样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系统得意洋洋:“本系统由天道出品,必属精品!不管用哪具身体,宿主的能力当然都不会受到影响!”
季云菏当然高兴自己的本事还在,不过……
“怎么我心里想什么,没跟你说你也知道?”
系统故作无辜,“啊?没有吧,主要是宿主跟我讲话的时候,不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吗?”
看把它贱的,季云菏手又痒了,要不是现在急着养好魂魄,顶着天道降雷,他也要把这小东西掏出来打一顿。
一番话说下来,季云菏有点口干舌燥。
这具身体实在有点弱,走几步路,多说几句话就大喘气,他甚至有点不敢喝茶,怕里面刺激性的成分再把他这孱弱的身躯给碰了。
瞄了两眼桌子上的茶,季云菏客气地问道:“不好意思,能给我一杯白水吗?”
郁元敬看过来,摆弄了一下桌上的茶杯,“你喝不惯茶?”
大佬居然连这种事都关心,季云菏揶揄地看着他手里的茶杯:“喝了茶身体虚。”
郁元敬微微勾唇,并不以为忤,看向宋家两人,“劳驾,能煮一道银耳汤来喝吗?”
宋夫人神情有些恍惚,大概是被季云菏说的这一大串吓晕了,这会儿听了郁元敬的话才发现客人脸色寡淡,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一边道着待客不周,一边赶紧让人按照他说的,煮了一锅银耳汤,还烤了些好消化的点心给季云菏加餐。
他确实饿了,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埋头喝汤。热乎乎甜滋滋的银耳汤一下肚,季云菏果然觉得胃里舒服了不少。
他前世最喜欢的点心就是银耳汤,因为它甜甜的韧韧的口感超好。
居然又被这个郁元敬给碰上了,再这样下去,季云菏真要以为这人也能掐会算,才把他的脾气秉性摸得如此透彻。
总不至于……他真的是郁元敬阔别多年的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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