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山雁摸上槐安的额头,果然触手滚烫,男子一向体弱,何况是本就瘦弱又在冰冷的池水中泡了些时辰的小奴隶。
要是不发热,那才是奇事呢。
云樱轻轻叩了叩门,“小姐,衣服取回来了。”
但薛山雁已经没了要沐浴的心思,她本想起身,让云樱去请个大夫回来,明明已经糊涂的小奴隶在察觉到她的动静之后,更加用力地贴紧她,薛山雁大抵是知道了,眼前她脱不开身。
她索性也坐上躺椅,将烧得发懵的小奴隶揽进自己怀里,隔着一道门吩咐云樱:“差人去请大夫,另外让那个小奴再送热水进来。”
薛山雁又想起什么,语气中带了点不耐烦,“他主子都在这屋子里待了快一刻钟了,怎么还不将干净衣裳找来?”
这本该是早就要做的,薛山雁抱着槐安进来的时候,子玉也看见了,但凡是个有脑子的小奴都知道伺候主子换衣服,薛山雁思及此,更加不满,方才在小荷塘遇见槐安,槐安就是孤身一人,这个小奴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跟在身边?
子玉刚巧来添热水,薛山雁的话一字不落地全进了他的耳朵,他脸色一白,小姐不高兴,事后肯定是要处置他的。
青河接过他手里的铜盆,他还在愣着,云樱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还不快去为你主子找一身干净的衣裳。”
子玉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着急忙慌地去卧房寻衣裳,生怕动作慢了,薛山雁就该打发他出府了。
青河放下铜盆,又将先前那只盆子拿走,子玉呈上来槐安的干净衣衫,云樱道:“剩下的事情就让这个小奴来做吧,小姐先去沐浴更衣。”
薛山雁淡淡地看一眼站在旁边的子玉,这一眼似有雷霆万钧,压得子玉直接跪下了,怀里的人又不安地动了动,薛山雁心烦意乱:“都先出去。”
薛山雁伸向槐安的衣带,本来乖巧的人突然用力挣扎起来,无力的手虚虚拽住衣带,哭叫着:“不要。”
由着槐安的反应,薛山雁面上一凛,她轻声哄道:“是我啊,槐安。”
这道声音听起来很熟悉,槐安慢慢地松开了手,可很快,他又陷进噩梦里,再次死死扯住衣带。
薛山雁继续哄他:“是妻主。”
是妻主?槐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他朝思夜想的妻主,他用力抱紧薛山雁,叫了声:“妻主。”
薛山雁扣住他的头,“嗯,我在这里。”
被这个小奴隶偶尔叫几句妻主,薛山雁想,好像也没有关系,况且……薛山雁看向已经确认是她,所以任由她动作的小奴隶,这样的滋味也很有意思。
槐安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他身上的那些鞭痕,包括薛山雁弄出来的那些有关于情|欲的痕迹,都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美的好像一张白纸,无论添上什么,都没关系,都会美得动人。
薛山雁握住槐安的手臂,在上面有些碍眼的抓痕,薛山雁轻轻蹭了蹭,血迹刚刚干了不久,是新伤,那槐安掉进荷塘里,也许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她府里竟然有这样的脏东西,比她沾染上的淤泥还要让她厌恶百倍。
大夫看过之后,所幸只是普通的发热,喝了药,再睡上一晚就没事了,薛山雁脸色缓和,后面大夫要叮嘱几句话的时候,薛山雁手指轻点,点中了子玉,“你去听,以后你主子要是再有差错的话,我就只能让你出府了,我府上不要没用的东西。”
被这样悬在头上的刀明晃晃地威胁着,子玉身上颤栗,走了好几步才走到大夫身边,他颤着声音道:“您说。”
这些高门大户免不了这些事情,大夫只当是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做好她的本分就是了,“这位侍君有些体弱,平日里可以尝试着给他食补,另外他心思太重,屋子里可以点一些安神香。”
明面上是让子玉去听,但大夫说的话,薛山雁也放到了心里,“食补和安神的东西,云樱你稍后让人送过来,这几日都先送着,等我说断了再断。”
“是,小姐。”
薛山雁离开之后,子玉才一下瘫软在地上,他的背都已经湿透了,他心有余悸地看向床上睡着的槐安,林侍君最得宠,好像并不准确。
林宁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手底下的猫,他心不在焉地想着别的东西,薛山雁已经有几日没有叫她去燕园了,难道薛山雁这几日都在落雨堂?
那他昨日和程洛风为难槐安……林宁面上露出一丝冷笑,希望那个狐媚子有点自知之明,要是敢向薛山雁告状,以后有的是他好受的。
他是最早进薛府的,怎么样也比槐安一个买进来的奴隶更有地位和势力,况且薛山雁最宠爱他,就算槐安告状又怎么样,薛山雁还能信槐安而不信他吗?
他到时候只要咬死不承认就好了。
“林侍君,小姐请您到燕园去。”
是燕园那边的小奴,薛山雁每每派人过来,不是他就是云樱。
林宁站起来,脸上是难掩的喜色,“小姐要见我?”
“是,”阿书看向他手中的猫,“小姐还说,让侍君带着猫。”
“带着猫?”林宁心里有些奇怪,这猫他早就养着了,但薛山雁一向对猫没兴趣,这次怎么有兴致,要他带着猫过去了?
林宁忍不住想,难道是薛山雁要接他入燕园?
他的心咚咚跳起来,只有正君有资格住进燕园,林宁抱着猫蹭了蹭,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先将他和猫接进燕园,余下的都可以再添置。
林宁心里做着美梦,每向燕园接近一点,他的心就跳得快一点,到了燕园门口,他已经脸色绯红,秀色可餐了。
屋里除了薛山雁和青河之外,还有一个人,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那个奴隶!
林宁心里一惊,槐安甚至被薛山雁抱在怀里,如此亲密的姿势,薛山雁和他之间从未有过,薛山雁从未将他揽进怀里过。
美梦破碎,林宁脸上血色尽退,字好像都是咬碎了说出来的:“小姐,您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还能是为了什么,羞辱他罢了,这个奴隶果然是狐狸精,林宁勉强稳住自己,只要他不承认,这个低贱的奴隶就拿他没办法。
槐安窝在薛山雁怀里,觉得如坐针毡,老是不安分地扭来扭去,薛山雁掐了一把他的腰,才让他老实下来,薛山雁勾了勾唇,这才将目光分给林宁,“林宁,我记得,府里只有你养猫。”
林宁早因为眼前这一幕气得五脏六腑都在冒烟,果然是个不干不净的奴隶,大白天的在这里发|骚,白日宣淫。
又怕惊了猫,林宁的指甲嵌进自己的掌心里,他答:“是。”
薛山雁抬起槐安的胳膊,上面的抓痕虽然不如昨日严重,但落在槐安白皙的肌肤上,依旧显眼,“那这道伤就是你手里的那只猫所为了?”
那明明是他昨天亲手抓的,林宁垂下眼帘,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他带着猫来,“府里只有我养猫,但府里不一定只有我这只猫。”
“在你来之前,云樱已经去查过,就只有你这只猫。”
偌大的薛府里面怎么可能只有他这一只猫,林宁却无处反驳,这是薛山雁的府邸,薛山雁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是猫抓的总比是他抓的要好,虽然他们几个在听风院里斗得厉害,但从来不敢让薛山雁知晓,薛山雁向来厌恶这些。
林宁当即跪下,含着泪去看薛山雁,“小姐,猫哪有不贪玩的,也许只是一时不慎抓伤了他。”
薛山雁身子前倾,吓得槐安马上抓紧了她心口的衣裳,薛山雁打量着林宁,漫不经心地问:“是吗?”
昨日她问过那位大夫,槐安手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大夫告诉她,是人抓的,换言之,林宁在骗她。
林宁鼻尖通红,眼中的泪恰到好处地掉了下来,更衬得他楚楚可怜,是个女人都应该心软,他道:“是,但……”
“既然如此,青河,把这只猫处理掉吧。”
林宁眼睁睁看着青河抱走他手里的猫,他哭得更加厉害,一半作假一半惊吓,“小姐,这只猫是我母家送来的。”
“管不住爪子的要来干什么,还有你,”薛山雁目光一沉,“管不好自己的猫,我今日小惩大诫,十板子。”
林宁欺瞒她,那她也就没有必要心软了,青河很快出了屋子,林宁流再多的眼泪,都对薛山雁没有用了。
槐安怔愣着,他醒来后,薛山雁问过他伤是谁弄的,当时他支支吾吾,薛山雁没有再问,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结果今日薛山雁接他来燕园……槐安看着青河消失的地方,青河会怎么处理那只猫?
薛山雁敲了敲槐安的脑袋,“时间到了,该涂药了。”
涂药?
槐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已经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他一面掉着眼泪,一面想躲,嘴里更是在哼哼唧唧,“疼……”
“疼啊,”薛山雁按住他的手,吻上他的脸,“疼你才能记住这个教训,以后才不会没来由地当好人,被欺负连个名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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