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夫,可能诊出殿下接触到‘引子’的大概时辰?”在众人提笔前,卫蓁问道。
关大夫摇头:“我对此蛊所知不深,不了解中蛊毒之后多久会毒发,不过…
关大夫看向宋淮:“倒可以以几年前中蛊毒时间为参照。”
宋淮微微垂眸,回想了一番后将当年的情况详细道来:“殿下上战场前无碍,但从战场回来后性情就很有些急躁,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只道是因为战事,可就在当夜子时后,殿下突然性情大变,就如…昨夜一般,营帐中一片狼藉。”
“从上战场到失控,约十六个时辰。”
宋淮说罢,便看向卫蓁。
昨日午后他便离开,并不知道殿下是何时开始失控。
卫蓁仔细算了下时间,道:“是日落时分,往前推十六个时辰,我们应该还有一个时辰才进玉京城。”
时间范围不仅没有缩小,反而还扩大了。
这时,十九突然出声:“当年属下一直跟在殿下身边,在战场上时,殿下就好像要比平日多些戾气,眼睛也隐隐发红。”
但毕竟在战场上,搁谁也不会多想,且当时宋淮直接去闯西雩带回了解药,他们也没有去细究中毒的时间,若非现在要按照当年殿下中蛊毒的时间为依据找到现在接触‘引子’的时间,他都不会认为那有什么反常。
“大概距离开战多久?”卫蓁忙道。
十九:“不到五个时辰。”
几人闻言皆是一喜。
五个时辰,可算是极大程度的缩小了范围!
关大夫正色道:“不错,毒发时眼睛确实会泛红,且与寻常的红不太一样。”
卫蓁便道:“我是在殿下换上乐师服后,发现殿下比先前进城时要红一些。”
她当时只道是舟车劳顿,几日未曾睡好觉的缘故。
“嗯,确实有些异常。”宋淮也道。
“那就是从‘乐师服’往前推五个时辰。”关大夫道:“且之后的时间也与殿下当年回营失控的时间几乎一致,但为保万一,我们往后延续一个时辰。”
卫蓁:“我们是巳时进的城,戌时进的宫,之后的大半个时辰一直在马车上,所以‘引子’就出现在从我们进城到上马车的期间。”
关大夫:“那各位就从进城开始写,务必详细,不要疏漏任何细节。”
接下来半个时辰,所有人都认真仔细的回想着当时所遇一切事物,认真写下来。
等所有人都放下笔,关大夫才将所有纸张放在一起对比。
除了齐云涵,其他人都有本能的警惕,几乎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所以,除了齐云涵,其他的内容几近一致。
“进城时,前头有七人,皆是寻常,没有功夫在身,城门共有六个侍卫,进城后必经主道上,两边各有九个摊位,分别是煎饼,包子,馄饨…,先后遇见一对母子买煎饼,一个卖花的小女孩,一个提着篮子卖脂粉的大婶,两个书生…再之后,东汝太子的人出现,进远方酒楼。”
关大夫徐徐念道:“房间内,舞姬十八人,乐师十二人,上菜的伙计两人…之后回房间休憩,领路的是东汝太子的人…一直到上马车再没遇见任何人。”
“期间,没有任何人碰触过太子。”
“嘶,你们这几个抄的吧,几乎一模一样!”关大夫念完,诧异万分:“怎记性都这么好,连路上遇见啥人都一样。”
卫蓁几人都眉头紧锁没吭声。
他们没从这里头找出异常。
至于齐云涵的…
“煎饼很香,馄饨很香…花,脂粉也很香,物件很有趣……”
更没有任何线索。
过了好一会儿,卫蓁突然道:“现在能肯定,这个‘引子’就是冲着殿下来的,但奇怪的是我们是隐瞒身份进的城,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但死蛊却还是‘复活’了,他们是怎么保证不会失手的?”
“排除有人碰触殿下,只剩东方苏准备的食物和乐师服,但这些都是临时做的安排,他们很难提前判断,除非他们与东方苏联手。”
但这个答案很显然不太可能。
先不谈东方苏本身,就说东汝已经与北阆签订了协议,若北阆储君在东汝都城出事,对他们可没有任何好处。
西雩南爻好战,且野心甚大,东汝失去了北阆这个盟友,就等于是将自己送到西雩南爻口中。
而排除东方苏的可能…
“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行,便是这个‘引子’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每个进城的人都会经过它,但它只对殿下的‘死蛊’有效用,西雩的人也想到了殿下可能会提前进城,所以提早就将它布置在了必经之路。”
“有什么东西不会引起我们的怀疑,悄无声息的引发‘死蛊…”
卫蓁说完,稍作停顿。
‘煎饼很香,馄饨很香,花,脂粉都很香’
几乎同时,卫蓁与宋淮将手指放到各自面前纸张上的一处。
关大夫左右望了眼,二人指的是同一个东西,他皱着眉出声:“花,脂粉…”
卫蓁与宋淮同时想到了一处,二人对视一眼后,道:“关大夫,除了入口和肢体碰触,花香脂粉味可能作为‘引子?’”
这是目前最大的可能了。
关大夫拧眉沉思片刻,点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宋淮立刻道:“卖花的小女孩约七岁,卖脂粉的大婶四十余。”
听起来,后者的几率会大很多。
“这样,我先去看看。”关大夫道:“没有完全确定前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再找就更难了。”
宋淮点头,看向卫蓁:“我带关大夫去一趟。”
卫蓁:“好。”
“但若是这个方向,远方酒楼中的舞姬乐师也得查。”
他们身上都有很浓的脂粉香。
“嗯。”宋淮看向十八十九:“你们去查舞姬和乐师。”
二人双双应下:“是。”
几人先后离开,房中便只剩卫蓁,齐云涵和景十。
齐云涵看着卫蓁眉头紧锁,轻轻握住她的手:“蓁蓁,太子哥哥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头上悬着一把刀,卫蓁笑不出来,只轻轻点头:“嗯。”
“你熬了一夜,先去休息会儿吧,不然太子哥哥醒了,你倒是撑不住了。”
“无妨,我…”
“蓁蓁!”齐云涵打断她,认真道:“接下来还需要有人主持大局,你得保重身子才行。”
卫蓁垂下眼睑,静默片刻后,点头:“好。”
卫蓁怕惊扰到太子,另寻一屋睡了。
齐云涵则守在太子门外,景十去了殿门,暂时没让宫人进来。
约过了一个时辰,景十进来朝齐云涵道:“夫人,东汝殿下来了。”
齐云涵一愣,这才想起他们还在调查太子印一案。
她稍作思索后,道:“你在此处守着,我去见东汝殿下。”
“是。”
东方苏不知太子中毒一事,来时心里便万分忐忑,生怕又被太子吼一顿。
但没想到,他见到的只有齐云涵。
二人在侧殿落座,齐云涵道:“东汝殿下见谅,太子哥哥有些水土不服,正在休息,蓁蓁正在照顾着分不开身。”
现在‘引子’还没有找到,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瞒着东方苏,但怕万一让他知道坏了事,便干脆扯了个谎。
东方苏皱了皱眉:“还真是水土不服啊,那要不我叫太医来看看吧。”
齐云涵连忙道:“不用!”
她反应过大,东方苏不解的看向她,齐云涵眼神闪烁,道:“太子哥哥现在睡着了,而且太子哥哥一生病,心情就很不好,也不喜欢见人,还是让他静养着就成。”
她说谎的本事并不高明,但所幸东方苏与她一样‘单纯’,愣是半点也没瞧出来。
“也是,那就先静养吧。”
他也不想再被凶一顿。
齐云涵见忽悠了过去,轻轻松了口气,问道:“东汝殿下是有什么事吗?”
东方苏这才想起来意,道:“蓝枝找着了。”
齐云涵眼睛一亮:“真的,在何处找到的?”
东方苏道:“就在从姐姐所说的那个狗洞,沿路过去稍微偏远的一个池塘底下捞起来的。
齐云涵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找到的并非是活人。
“可是她身上并没有太子印,那个池塘也打捞过了,也没有找到。”东方苏愁眉苦脸道:“她死了,现在线索又断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了。”
“我本想着北阆殿下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办法,所以来问问。”
东方苏说完看向齐云涵。
齐云涵眨着清澈的大眼也看着他。
二人大眼瞪小眼。
几息后,东方苏默默挪开目光。
他们两个人也凑不出一个脑子,说了等于白说。
齐云涵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要不等太子哥哥醒了,我问问?”
东方苏:“嗯。”
也只能这样了。
正事说完,二人又干坐了一会儿,无话可说,东方苏便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东汝殿下醒了,还请让人传个话。”
“好。”齐云涵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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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宋淮与关大夫回来,卫蓁也正好醒了,见太子仍没有醒,几人便又去了饭厅,边用饭边说调查结果。
“我们分别找人将花和脂粉都买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谨慎起见,他没敢将东西带回来,怕万一真的是‘引子’,会引发太子体内‘死蛊。
“不过都已经让人跟着了。”宋淮面色沉着道:“这段日子,殿下最好先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卫蓁也是这么想的:“但我们得在签合约书之前找到,否则…”
西雩既然是冲着太子来的,‘引子’就一定也会出现在签合约书那日。
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沉寂半晌后,齐云涵道:“方才东汝殿下来过,说是蓝枝找到了。”
她顿了顿又道:“从蓁蓁所说那个狗洞出去的一个池塘底下捞上来的,但没有太子印。”
宋淮嗯了声。
他沉思片刻后,看向关大夫:“关大夫随我去看看?”
关大夫不解的问道:“什么太子印?”
“此事说来复杂,我在路上再与关大夫细说。”宋淮:“今日过去,是想请关大夫帮忙做个尸检。”
关大夫哦了声,理了理衣袖:“尸检可以,要付钱。”
宋淮:“自然。”
关大夫眼睛一亮,伸出一根手指头。
宋淮瞥了眼,淡然起身:“好。”
二人刚要离开,十八十九便回来了,都一无所获。
“还有十来日,总能找到的。”见所有人都很低沉,齐云涵轻声道。
卫蓁轻呼出一口气:“嗯。”
“一定能找到的。”
宋淮看向齐云涵:“我可能要晚些时候回来,不必等我。”
齐云涵轻轻应了声。
待宋淮与关大夫离去,齐云涵与卫蓁也回了正殿。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回了房间。
卫蓁怕吵到太子,在齐云涵房里洗漱完才回的房。
她放轻脚步上了床榻,挨着太子躺着,一侧头,便见太子安稳平静的睡颜。
她轻轻勾起唇。
这是这么多日来,他睡的最安稳的一天。
真希望能快些找到‘引子’,解了蛊毒,他以后就再也不会因此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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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卫蓁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
她微微一愣,忙坐起身四下望去,见屋里也没人,她才赶紧起身去穿衣裳。
刚打开门,便见十八守在外头,见到她便迎了上来:“储妃醒了。”
卫蓁忙问:“殿下呢?”
十八见她神色焦急,便道:“储妃放心,殿下暂时没事了,东汝殿下刚过来了,殿下便去了厅内。”
“我去端水过来,储妃先洗漱。”谨慎起见,这些日子他们都不打算再让宫人进来,衣食起居都是几个暗卫负责。
卫蓁闻言心神一松,点头:“好。”
卫蓁洗漱完过去,便疾步去了前厅,果然见人都在。
褚曣与东方苏坐在上位,神情松散,眉眼上挑,如以往一样,狷狂桀骜。
见着她,他伸出手:“蓁蓁,过来。”
亲眼见人恢复如初,卫蓁提着的心才算彻底落下,她轻轻一笑,朝他走去。
卫蓁才将手搭在太子掌心,便被轻轻握住,而后被他霸道的拉到他身旁坐下。
座位虽然很宽,足矣容纳二人,但这么多人盯着,卫蓁还是有些难为情。
可太子紧紧攥着她的手,没有容她拒绝的意思,她便故作平静的垂着眸子。
东方苏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啧啧一叹:“真是羡煞旁人啊。”
他今日来时战战兢兢,生怕又把人惹怒了,好在今日褚曣待他不如前两日那般凶,他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对了,我记得北阆有两位公主啊,北阆殿下,不如我们和个亲呗?”东方苏笑嘻嘻道。
这话只是句玩笑话。
包括之前他说想娶北阆姑娘也一样。
他是东汝太子,皇家正统血脉得是东汝人,但北阆公主不可能做侍妾,所以这个亲是和不了的。
褚曣也没当真,只觑他一眼:“你将储妃的圣旨求来,孤便敢将公主嫁来。”
东方苏自然知道求不来,遂长长一叹:“我这辈子注定与北阆姑娘无缘啊。”
几句玩笑话后,便又说到了正事上。
昨夜,关大夫去验了尸。
蓝枝是溺亡,身上还绑着石头,因死亡时间不短,只能大致确定在太子印丢失前后。
而更重要的是,在她体内发现了一只已经死去的蛊虫。
“这种蛊虫能短暂的控制人的心神。”关大夫道:“启用一次就会失效,且被控制的人并非是听之任之,若遇生命之危时,会因求生本能而自动解除,清醒过来。”
“所以,可以排除她受控自尽的可能。”
东方苏:“所以是有人控制她偷了太子印,然后把她杀了?”
关大夫摇头:“不大可能。”
“被这种蛊虫控制后,会犹如失去神智,没有自主意识,她总不可能光明正大捧着太子印从东汝殿下寝殿出来。”
东方苏皱皱眉:“倒也是,当时寝殿外还有那么多人呢。”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宋淮看向褚曣,褚曣挪开视线捏着卫蓁的手,往她身边挪了挪,半点没有开口的打算。
于是,宋淮便道:“东汝殿下,你确定你在那日早晨去御书房时,太子印还在暗格中?”
东方苏毫不犹豫:“当然确定啊,我当时看了眼,暗格没有异样。”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见到太子印在暗格中,只是通过暗格没有异样来判断的?”宋淮。
东方苏一愣,好一会儿才僵硬点头:“对,对啊…但是暗格没问题…”
“请问东汝殿下,最后一次亲眼见太子印是在什么时候?”宋淮打断他。
东方苏皱着一张漂亮的脸,想了好半晌才道:“大约…是在丢失的五天前?”
宋淮:“……”
褚曣卫蓁也同时看向他。
东方苏被几人盯着,莫名有些心虚:“…它就在我的寝殿放着,我不可能每天打开看啊…嘶,你们的意思是说,它早就丢了?”
褚曣哼笑一声:“你怎么不把自己丢了呢?”
东方苏低下头:“我想丟都丢不成,自从上次回东汝后,父皇给我多安排了十几个暗卫,走哪儿跟哪儿,连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褚曣淡淡道:“你要自由还是要命?”
东方苏偷偷看他一眼:“…要命。”
褚曣不再理他,宋淮便继续道:“如果我没有推测错,太子印应该不是那日丢的,蓝枝那日被控制着碰触了暗格,造成暗格异样,然后从狗洞中钻出去,走向池塘,在受蛊虫所控的情况下,被真正偷太子印的人绑上石头沉塘活活溺死。”
“蓝枝的失踪,只是想引导你们往蓝枝的方向查,以此拖延时间。”
结果也如那人所愿,这半个月,大理寺都在找蓝枝。
东方苏听的云里雾里,还没理出个所以然,便听卫蓁道:“可那个人是如何出去的。”
宋淮正要答,褚曣便先开口。
他侧首看着卫蓁,语气万分柔和:“有两个可能,一,他会易容之术,扮作其他人出的宫,二,他现在还在宫里,同样,也是易容成他人。”
皇宫大肆搜索了这么久,一个陌生的面孔不可能不被发现。
东方苏这时勉强理清了:“那也太可怕了,说不定他正在时时刻刻盯着我们呢,可是他扮作别人的话,那那个人是不是已经…”
褚曣又不吭声了。
东方苏:“……”
他乖觉的收回视线望向宋淮。
宋淮面不改色道:“所以,东汝殿下可以再继续找其他池塘或水井,看还有没有一具尸体。”
东方苏闻言道:“已经在捞了。”
齐云涵惊讶的看向东方苏:“东汝殿下早已经推测到这里了?”
东方苏认真解释道:“我倒是没有那么聪明,是因为太子印还没有找到,受池塘的启发,我让人将宫中所有池塘水井都捞一遍,找太子印。”
齐云涵:“…喔。”
正在这时,大理寺卿在殿外求见。
褚曣到东宫对外是保密的,东方苏便没让人进来,自己出去见了。
不多时,他便回来了,惊愕的看着褚曣:“北阆殿下,竟然真的是这样!”
褚曣面色淡淡:“哦。”
东方苏也不在意自己被冷待,劈哩叭啦道:“死的是母后宫中的一个宫女,比蓝枝死亡时间还早,更可怕的是,这些日子她一直‘活着’!”
宋淮:“人抓到了?”
东方苏肩膀顿时耷拉下去:“没有。”
“确认身份后,大理寺立刻就去拿人,但是晚了一步,现在又不见了。”
宋淮皱皱眉头。
卫蓁欲言又止。
褚曣替他们开口:“真没用。”
东方苏默不作声的走向座位,隔着茶台伸手拉褚曣的衣袖:“北阆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她还在宫里,这个身份暴露了,她就随时有可能再杀其他人,宫中这么多人,没办法全部保护起来。”
“还有啊,太子印还是没有下落。”
褚曣毫不犹豫的抽回来,满眼嫌弃:“去她房里找。”
东方苏忙道:“已经找过了,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
褚曣觑他一眼。
东方苏看懂了。
是不信任他们。
“那北阆殿下去看看?”
褚曣看了眼宋淮,宋淮起身:“是。”
宋淮没有直接出门,而是去让十八给他做了易容,才随东方苏离开。
两人一走,关大夫就上前给太子诊脉。
褚曣面色倒挺平静,卫蓁却难掩焦虑。
他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按了按她的掌心:“别担心,孤福大命大。”
关大夫抬了抬眼皮子:“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褚曣头也不回,只盯着卫蓁眉眼弯弯,含情脉脉:“能娶蓁蓁,便是有福。”
那双含情的凤眸一陷进去,就难以抽身。
“数次大难不死,便是命大。”
卫蓁眼眸微闪,反握住他的手道:“那我希望殿下永远都能逢凶化吉,不,不要遇险才是最好。”
褚曣勾唇:“嗯,为了蓁蓁,孤会小心的。”
关大夫收回手,缩了缩肩膀嘶了声:“这还有有人呢!有这么多人呢!你们避着点人行不行啊。”
他一转头,个暗卫与齐云涵看的津津有味。
有一个甚至还掏出了一把瓜子。
关大夫:“……”
他没好气道:“避着大夫!”
“一个个还杵在这里做甚,还不去找‘引子!’,我告诉你们,再‘死蛊复活’我可是没辙了!”
他话一落,个暗卫脸色一变,霎时消失在厅内。
齐云涵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关大夫这才满意,瞥向太子,却连太子正脸都没瞧见。
应该是说从储妃过来,太子就几乎没露过正脸,光偏头看储妃去了。
关大夫气的牙痒痒,但心中还是一叹。
他也挺希望他这一次能逢凶化吉。
不然…
人死在他面前,关家怕是会把他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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