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金缕衣 > 132. 苏晚棠齐云沐 没有野猫凶
    余晖已落,天色渐暗,饭厅内,菜已经上齐,却并没有主子入坐。


    齐云沐一口气写了十页句句不重复的词骂完苏枕堂,才算是疏解了心中火气,整个人又恢复了一贯的平和。


    他手持一本书临窗而坐。


    窗户撑开,只需轻轻抬眸,就能清楚的看见院中高墙。


    那堵苏晚棠翻过几月的墙。


    一片寂静中,竹鱼与白蕊对视一眼后,又各自垂眸。


    公子一日三餐历来都很准时,今儿却一反常态,稳坐书案前不动。


    显而易见,这是在等少夫人。


    白蕊对此并不意外,毕竟她所知道的是她家公子对少夫人爱慕已久,等少夫人用饭自然合情合理,但知道真相的竹鱼则相当意外。


    想来想去,他很欣慰的得出一个结论。


    公子与少夫人,大概,可能,真的有感情了。


    大约又过了一刻后,齐云沐微微抬眸,视线似不经意间划过高墙。


    眼底已隐有几丝不耐。


    这个女人不过出去送个信,怎到此时还不归!


    以她的身份,通过阆王府送信需要这么久?


    竹鱼眼尖的瞥见,悄然退出去,小声问立在门口的桃香:“少夫人可说了何时回来?”


    桃香摇摇头:“没有。”


    姑娘走时什么也没有交代。


    竹鱼拧了拧眉,无声一叹。


    这还是公子第一次等人用饭,等了这么久的。


    但依他对公子的了解,公子那为数不多的耐心很快就要用尽了,若少夫人再不回来,又要炸了。


    就在这时,他余光中突然出现一抹红影。


    竹鱼忙转头看去,只见他们等候已久的少夫人,半坐高墙,动作间红裙荡起一圈涟漪。


    与此同时,齐云沐与高墙上的人视线相撞,触及到那双明眸时,他眼底的烦躁与不耐稍减。


    仅仅对视一息,齐云沐便漠然地挪开,余光不经意间在那双垂着的长腿上淡淡扫过。


    苏晚棠先前二十年对齐云沐知之甚少,而如今不过短短几月,她对这个人虽不说了若指掌,但也能从他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中,分辨出他的喜怒哀乐。


    他瞥她时目光虽淡,但实则就是剜了她一眼,足矣说明他此时的心情算不上好。


    莫非是他此时回过神来,要跟她算哥哥骂他的账了?


    苏晚棠深吸一口气,罢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哥哥造的孽,她还也不冤。


    她跃下高墙大步走进院中,路过竹鱼时,她略作停顿,小声问了句:“可知晓这是闹什么脾气?”


    竹鱼:“……”


    不知怎地,他竟从少夫人的语气中听出了几丝……纵容?


    竹鱼默了默后,低声回道:“公子在等少夫人用饭。”


    苏晚棠先是一愣,而后抬眸看了眼天色,这才明白他是嫌她回来晚了,并非是因哥哥迁怒她。


    她不由松了口气,既然是因她生气的,她就能哄的好。


    苏晚棠没有进屋,而是快步走到窗边,探进半个身子趴在窗台上看着齐云沐,声音清脆:“夫君,我回来了。”


    齐云沐没理她,但捏着书的手指却微微一曲。


    回来就回来了,他又没有在等她。


    整整一个下午,知道的是出去送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出去撒什么欢了呢。


    她就算出去撒欢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不过是为了顾全大局,搭伙过日子罢了。


    只要表面上过得去,其他的又有什么紧要。


    “是什么把你的腿绊住了?”


    齐云沐放下书,头也不回冷冷道:“还是信长了手脚,扒着你不放?”


    罢了什么罢了!


    便是搭伙过日子,也该要互相尊重,哪能像这样,一跑就是一个下午,天都黑了才见人影。


    当他这里是什么?


    是她回来睡觉的窝?


    “你若是不愿回来,没人强迫于你。”齐云沐越想越气,语气越来越冷,话也越来越刺耳:“苏将军权大势大,来去随意,外头也天高海阔,由你翱翔,哪能被这方小小的宅院束缚。”


    竹鱼与白蕊面色一变,暗道不好。


    公子这脾气又上来了。


    这才新婚第一日,哪个新妇能受的住这样的奚落,少夫人脾性再好,心里也定是不好受。


    白蕊竹鱼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几乎同时准备开口解围,可二人才抬起目光就双双愣住。


    只见他们少夫人一手撑在窗台,一手托着腮,眼也不眨,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正在发脾气的公子。


    一点儿也看不出心里不好受,反倒…反倒面上还带着几分兴味。


    竹鱼白蕊:“……”


    真不愧是将军,这度量绝非常人能及。


    如他们所想,苏晚棠的确一点儿都不难受,她只目光灼灼的盯着齐云沐瞧。


    公子身形高而瘦,肤色白皙,五官精致,一身红蓝相间的宽大袍子更是衬得他矜贵卓然。


    他挺直背脊坐在那儿,墨发柔顺的垂在背上,不开口,是樽养眼的玉人,一开口,眉眼如霜,薄唇伶俐,玉人就活了。


    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苏晚棠撑在窗台的那只手指无意识的有节奏的轻敲着,眉眼染上几分笑意。


    真不愧是世家养出来的公子啊。


    就连发脾气都这么惹眼。


    只是这位金尊玉贵的嫡长子运气不太好,竟便宜了她。


    “夫君,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苏晚棠笑看着齐云沐道:“我下次出门一定掐着时辰,绝对不让夫君等了。”


    齐云沐心里准备好的长篇大论顿时噎住,他一愣,侧眸看向苏晚棠,正好对上她眉眼弯弯。


    她竟还有心情笑?


    齐云沐眉头一竖,正要发作,却又听她道:“我们成了婚,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回家就没地方可去了呀。”


    苏家,军营,郡主府,阆王府,东宫哪处她去不得,怎会没地方去?


    但话将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最终,齐云沐只冷冷剜了眼苏晚棠。


    “我下次出门定会与夫君言明何时归,便是遨游天地,我也要与夫君一起呀。”苏晚棠轻轻歪着头看他,眼底笑意越来越浓:“因为我们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齐云沐眼底冷光一凝。


    天边最后一丝光消散,廊下灯笼已经亮起,暖光之下,隔着一道窗,一人偏头侧眸寒光凌凌,一人托腮歪着脑袋,笑意盈盈。


    就这么僵持半晌后,冰霜冷冽终被融化,渐渐消散无踪。


    齐云沐收回视线,矜傲的拢了拢衣袖,不温不淡道:“谁说我在等你了。”


    神态骄傲,语气平和,还带着几分别扭,勾的苏晚棠心中一动,愣神了片刻。


    直到齐云沐朝她看来,她才回神,朝他伸出手:“夫君,我饿了,我们去用饭吧。”


    齐云沐看了眼她的掌心,又看了眼窗棂:“……”


    她这是叫他翻窗?


    简直有辱斯文!


    齐云沐站起身,冷着脸伸手在她掌心一拍,轻嗤了声:“没规矩。”


    力道并不重,却带来一股酥麻的痒意,叫人心尖一颤,苏晚棠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片刻后,眉头动了动,慢慢抬眸看向已经往屋外走来的人。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视野,她才微微眯起眼,收回手掌。


    真够劲儿!也真勾人。


    察觉到心绪的变化,苏晚棠若有所思。


    她是被那帮浑人影响了,还是本性就如此…不正经?


    他越折腾,她竟越喜欢。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有这个毛病?


    苏晚棠依在窗边,盯着出了房门,朝她走来的人,眼神中带着不自知的肆无忌惮。


    她是从何时开始,对齐云沐的心思这般不纯了?


    齐云沐被她盯的很有些不自在,停在她的面前,冷声道:“苏将军,你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苏晚棠回神,朝他咧嘴一笑,顺手勾上他的手臂:“夫君,我们走吧。”


    齐云沐瞥了眼手臂上的那只爪子,冷哼了声抬脚离开。


    走出几步:“苏晚棠,下不为例。”


    苏晚棠重重点头:“好!”


    “下次再半夜归来,便去睡侧间。”


    苏晚棠望了眼天色:“……”


    这算哪门子半夜?


    齐云沐目光森森朝她看来,她忙点头:“好。”


    “以后走正门,翻墙像什么样子?”


    苏晚棠:“我尽量。”


    “什么叫尽量,你…”


    “翻墙回来的快些啊,走正门七绕八弯的,要走许久。”


    齐云沐没再接话。


    白蕊,竹鱼看着前头一双相携前往饭厅的身影,神情凌乱。


    这真是完全超乎他们意料的走向。


    他们都已经做好应对狂风暴雨了,却没想到少夫人就这么游刃有余的将雷鸣闪电化为风和日丽。


    而后,二人不约而同看向一侧的桃香。


    桃香被他们看的莫名,一脸茫然:“怎么了?”


    白蕊竹鱼:“……”


    这要是换成别家姑娘的贴身丫鬟,就方才公子那态度,那些话,怎么也会因护主而心生不满吧。


    “没,没事。”竹鱼忙扯出一抹笑,似是想到了什么,温声道:“其实,我们公子是嘴硬心软,对少夫人还是很在意的。”


    若是桃香将公子今儿这些话告知了储妃,郡主府…


    “哦。”桃香:“看得出来。”


    竹鱼一愣:“什么?”


    桃香眨眨眼,疑惑的看着他:“我说我看的出来啊。”


    “若不在意,姑爷何必非要等姑娘回来吃饭?”


    竹鱼,白蕊:“……”


    他们是不是该说她很会抓重点?


    二人愣了愣后,竹鱼试探道:“公子刚才那些话都是无心的。”


    桃香又哦了声,才看向竹鱼道:“你是担心我度量小,回去告状吧?”


    竹鱼尴尬一笑:“……”


    “你放心,你说的这些,姑娘早同我说过了。”桃香。


    白蕊眸光一闪,问:“少夫人还同你说过什么?”


    桃香不假思索道:“姑娘说,高门世家公子都有傲气,这门婚事是我们占了便宜,便是姑爷刁难也是我们该受的,以寻常心对待即可。”


    白蕊不知她话中之意,竹鱼却明白。


    所谓的占了便宜,是指少夫人酒后夺了他们公子清白


    “就像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猫儿,就算将其惹炸了毛,性子也没有野猫凶,只是看着张牙舞爪,其实没什么威胁,顺毛哄一哄便好了。”桃香补充道:“这是姑娘说的。”


    竹鱼白蕊对视一眼,各自敛眉。


    别说,形容的还挺贴切。


    又走了几步,竹鱼实在没忍住:“可猫儿爪子尖,万一被抓伤了呢。”


    桃香闻言挑眉看向他:“姑娘说,实在闹得凶了,就绑住爪子再哄。”


    竹鱼,白蕊:“……”


    竹鱼白蕊眼神逐渐惊恐:“?!”


    这是什么可怕的言论。


    谁敢绑他们家这只…哦不是,他们家公子?


    房都能给你拆了,疯了吧?


    “所以你们无需担忧我会去告状,因为我确定,我们姑娘不会吃亏的。”桃香道:“毕竟,姑娘麾下近万人,无人不服姑娘。”


    白蕊竹鱼双双沉默了下来。


    他们现在有些担心公子了……


    走到饭厅外,看着白蕊已进去伺候,竹鱼拉住桃香,往后退了几步,左右看了眼,确定无人才用极小的声音问:“若少夫人真是这样有手段,不该这么多年都与裴公子毫无进展吧?”


    他这听着,少夫人竟是早就想好了各种招来应对他们公子,那这么多年,少夫人怎会搞不定那裴骆安?


    桃香默了默,才回:“我们姑娘性情直爽,不会拐弯抹角,这并非是多有手段,不过是诚心罢了。”


    “且姑娘也不敢在裴公子面前这样。”


    竹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都想好要绑他们家公子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他们公子难道不比裴骆安可怕?


    桃香小声解释:“若没那事,姑娘也同样不敢靠近姑爷啊。”


    “不管是裴公子还是姑爷,对于姑娘而言,都是世家贵公子,我们是武将家,又无底蕴,门第悬殊太大,不敢高攀。”


    所以即便喜欢,也不敢伸手去碰。


    鼓起勇气向裴公子表白也不过是姑娘想给自己多年的暗恋一个交代罢了。


    “而那一次阴差阳错,将姑娘与姑爷绑在了一起,婚事已定,无回旋余地,便无需有什么顾虑,只管诚心诚意对待便是,再加上心中愧疚,自然是格外努力的想弥补。”


    竹鱼似懂非懂,半晌后,皱眉:“这么说,若那晚是裴公子,也一样…”


    他话蓦地顿住。


    这话有点过了。


    桃香却认真思考了片刻,道:“我觉得不一定。”


    竹鱼眼睛一亮:“何以见得?”


    “裴公子性情很温和,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会忍着,不会表现出来,姑娘即便有心,也难以揣摩,哄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最后能相敬如宾怕都是最好的结局了。”桃香道:“就像今日姑娘回来晚了,若是裴公子,多半不会过问,温温和和来一句‘回来了,用饭吧’就结束了。”


    “对于姑娘来说,一个如雾里看花,始终隔着层距离,摸不到也碰不着,而一个像太阳,虽然烈起来能将人晒的脱层皮,但起码能真真切切感受得到,能及时想到办法去化解,或撑伞,或躲避,都有明确的应对,所以,谁更合适姑娘一目了然。”


    竹鱼无语凝噎。


    这是说他们公子脾气不好,一点就炸,还成优势了。


    “当然,这只是我根据对姑娘和对裴公子并不全面的了解而有的推论,不一定正确。”桃香补充道:“毕竟没有发生的事,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别的可能。”


    不远处有丫鬟走来,竹鱼猛地醒神,忙道:“今日是我多话了,日后再不能提此事。”


    不管前情如何,也不管有没有别的可能,都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公子与少夫人关系渐近,这就是皆大欢喜。


    其他的,从此以后,再无提起的必要。


    桃香点头:“嗯。”


    _


    从饭厅出来,齐云沐面色已无比平和。


    苏晚棠挽着他的手臂,笑着道:“夫君,我们去走走?”


    齐云沐淡淡嗯了声。


    “我还没有好生逛过长茗院,夫君带我去认认路?”苏晚棠。


    齐云沐又嗯了声。


    苏晚棠眼底笑意渐深,另一只手在背后冲后头跟着的人轻轻摆了摆。


    竹鱼桃香看见,同时驻足。


    直到主子走远,竹鱼才疑惑道:“少夫人为何不让我们跟着?”


    桃香:“…培养感情。”


    她总觉得,姑娘看姑爷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就好像,猫看鱼似的。


    竹鱼不疑有他:“哦。”


    府中嫡长子的院子自然不会小,假山池塘,花园阁楼等一应俱全。


    齐云沐有饭后散步的习惯,所以这个时辰,院中各处都挂着灯笼。


    虽并不十分明亮,但不至于摸黑。


    以往,齐云沐带着竹鱼悠闲走个小半个时辰就回去了,但今日不同,今日齐云沐手臂上挂了只爪子,导致他的步伐都慢了很多。


    原本踏过鹅卵石小道,从花园绕一圈,便能回寝房,但苏晚棠说她白日听竹鱼说院里有池塘,种着荷花,非拉着齐云沐要去看。


    要去池塘,就得经过假山,过湖中拱桥,再过八角亭,之后要么沿着池塘,路过阁楼回去,要么原路返回。


    不管哪段路,都不近。


    不止不近,还黑。


    因为齐云沐夜里不会到这边来,沿路的灯笼自然不会挂的太近,隔好远才有一盏,只到能勉强看清路的程度。


    “夜里能看到什么荷花,且这个时候荷花多已经凋零了。”齐云沐倒不怕黑,但他不想走那么远。


    这一段路照他们这个速度绕回去,得大半个时辰。


    苏晚棠看着前方越来越暗的一段路,眼神闪了闪:“我眼睛好使,能看见的。”


    “白日热,不想夫君陪我走这么远。”


    齐云沐不为所动:“你可以自己来。”


    “可我想时时刻刻陪着夫君啊。”苏晚棠偏头看着他,即便在黑夜,齐云沐也感觉到了那眼神在发亮。


    齐云沐:“……”


    他沉默不语。


    这个女人越来越放肆了。


    明明几月前还小心翼翼,看都不敢看他。


    现在那双黑眸像是黏在了他身上一样,跟他说话也越来越…黏糊糊的。


    “夫君,好不好呀?”


    齐云沐淡淡收回视线,许久后才不耐嗯了声。


    罢了,就看在她白日信上那句‘如获珍宝’的份上,应她一回。


    “下不为例。”


    苏晚棠点头:“好呀。”


    灯笼到假山时,就开始少了,因假山挡住了光,那段路更是黑暗。


    齐云沐便也看不见苏晚棠那双黑眸转的飞快。


    直到挽着他手臂的手慢慢往下,绕过他的手腕,落在他的掌中时,他才微微一愣。


    见他没有抗拒的动作,那几根手指便放肆的划过他的掌心,强行又缓慢地与他十指紧扣。


    那只手比他小很多,也软很多,但掌心隐约有些茧,应是常年拿兵器所致。


    那一瞬,齐云沐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好像有种酥酥麻麻的东西流过全身,扰的他面上微烫。


    完全没有想到要将人甩开什么的。


    得逞后,苏晚棠飞快看了眼齐云沐。


    她也是偶然听营中那帮人说起,培养感情就要多约会,且约会时要选人少或者黑暗的地方。


    这样想牵牵小手搂搂抱抱时,对方也不至于太害羞,才不会太抗拒。


    齐云沐重脸面规矩,要是在人前,他肯定不愿意让她牵牵小手,更别提搂搂抱抱了。


    其实之前她也没有要约会的想法,是晚饭前,他隔着窗户轻轻拍了她的掌心后,就一直勾的她心痒痒的,晚饭间,她就惦记着怎样牵他的手了。


    其实,想归想,但做起来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怕他生气。


    但出乎意料,他竟由着她了。


    苏晚棠心砰砰跳着,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感觉迎面拂来的微风里带着几丝甜意。


    有些东西一旦生根,长势就很迅猛。


    牵手没反抗,就让人忍不住想做些别的。


    走出假山,上拱桥时,齐云沐就感觉身边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手臂上又趁机爬上了一只爪子。


    他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便挪开。


    临靠近拱桥中央时,齐云沐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几乎挂在她身上的人。


    苏晚棠见他不动,抬头问他:“怎么不走了?”


    拱桥上挂了一盏灯笼,隐约能瞧见人的脸。


    齐云沐往旁边偏了偏下巴,淡淡道:“苏晚棠,你想谋杀亲夫?”


    苏晚棠一愣,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齐云沐已经被她挤的紧贴着围栏。


    若没有围栏,人已经被她挤下去了。


    苏晚棠面色一晒,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但她的手没放,两只手都没有。


    齐云沐眼眸微垂,看了片刻后,往她的方向挪了一步,便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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