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回去的时候,坐在车上,于望舒还沉浸在刚才的吻里,好像还有什么在口中翻绞,嘴唇发麻的感觉。
她不是和陆明宴没有吻过,但是这一次却和以前很不一样,从未有过的刺激,感官好似提升到新的阶段,他清冽的气息,唇相接的触感,耳旁风的声音,心脏怦怦跳,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起初只是试探,后来感觉到她的回应,他越吻越凶。
不知道吻了多久,只知道吻过之后,双腿发软,全靠陆明宴双手在腰间做支撑。抬头便见到检票员伸长了脑袋,朝他们这方看得津津有味。
脑门心升腾出腾腾热气,她脸颊爆红,复而又将脸埋在了陆明宴的怀里。鸵鸟的认为只要自己看不见,就不会尴尬了。
惹得陆明宴低低地笑,振动起伏的胸膛,她听见了他的心跳的声音。
“砰砰砰……砰砰砰……”
也和她的心跳一样快速。
后来便催促着陆明宴快点逃离了那个地方。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
没想到陆明宴居然也做这样的事。这对于于望舒有点过分刺激,直到坐在车上,于望舒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陆明宴开车的时候没有说话,让于望舒自己去慢慢消化。车快开到于望舒的小区,才转头,出言问她:“护照还可以用吗?”
于望舒慢半拍发出一声“啊?”她双目茫然没有焦距,仍然很懵。
这与她脑子里所想委实是跨度有点大,一时间她都没有听明白。
直到陆明宴又再重复一次,于望舒思绪回神,才听见后回答道:“可以。”
可是为什么问她护照?
于望舒疑惑问道:“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陆明宴转头看一眼她,缓声回答:“你不是想去看野生海豚?”
“……你是说?”于望舒想到一个可能,微微睁大眼眸。
陆明宴知她所想,略点下头,偏冷却带着笑意的嗓音说道:“五一不是有五天的假期?我们去夏威夷看野生海豚,好吗?”
前不久看海豚表演的时候,这件事陆明宴曾经在于望舒面前说过,于望舒当时回答说好。
但是于望舒却没有想到,陆明宴竟然会这么快就兑换他的承诺,这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去夏威夷看野生海豚。
虽然路途有点远,五天的时间也有点赶。但于望舒犹记得被海豚亲吻的时候那种冰凉的触感,和内心格外惊讶和欣喜的感觉。
去看野生海豚。
无法拒绝的诱惑。
但是夏威夷那么远,坐飞机要那么的久,只她和陆明宴两个人,去的话就意味着会一起度过五天的假期,孤男寡女,谁都知道去了会发生什么。
于望舒垂眸细细思索,片刻后,她方才转头,带着浅淡的笑容回答他道:“好。”-
看海豚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但在去之前,于望舒还想再解决另外一件事。
于同盛恢复得不错,应该很快可以办理出院。转院的事是陆明宴朋友帮的忙,于望舒想请闻逸吃饭,以表感谢。
说这件事时,是在周一下班以后,陆明宴正在于望舒家中。
于望舒只在家教时才留在陆明宴家,其他时候都不会逗留。关系还没正式敲定,在他家待久,于望舒会不自在。
于望舒待在陆明宴家不自在,但陆明宴来于望舒家却并不会。正相反,陆明宴很乐意来于望舒这里。于望舒的家小,不管于望舒在哪里,在做什么,他抬个头,转个身就能望见。
于望舒说这话时,正端了一盘洗好的草莓过来,走在沙发前,顺手递给坐在沙发上的陆明宴一个。
电视上正播放的目前热映的电视剧,于望舒要看。
“请他吃饭?”
陆明宴接过草莓,懒懒地掀眸,眉头微挑。
于望舒:“还没有感谢他,也不好送礼,想来想去,就只有请吃饭了。”
于同盛快出院了,这顿饭都还没请,这有点说不过去。
就是她和陆明宴的关系……现在说不清道不明,请他朋友吃饭,似乎有点奇奇怪怪,不好说清。
但也不能因为这样,这顿饭就不请。
陆明宴闻言,略点一下头。
他拿起了手机。
知道他和闻逸联系,于望舒吃草莓看电视,没有打扰。
过一会儿,陆明宴收起手机。动作太明显,引起于望舒的注意。
“聊完了?”
于望舒转头问道。
陆明宴点头。
“周四晚上有空。”他对于望舒说道,而后又接两个字:“他请。”
于望舒:“……周四有家教?”
上次陆明宴说让闻逸请,她还以为陆明宴在开玩笑,结果他还真让他请。
陆明宴看向她,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淡声道:“家教完了再去,没事,让他等。”
“不是我请?”
于望舒试图挣扎。
让人家请,还让人家等,她是不是有点太大牌?
毕竟是她主动提,她感谢闻逸,结果还让闻逸请客,像什么话?
对此,陆明宴表示不必再商量,伸手揽过于望舒的肩膀,轻声说道:“就让他请,给他这个机会,他很乐意。”
陆明宴很多时候在于望舒面前都很好说话,但有时候也难以说服,比如此刻。
既然他们都已经说好了。
于望舒无言以对:“……那好吧。”
周四下午,于望舒上完家教课以后,和陆明宴都没有留在家里吃饭。
陆晨现在都习惯了每周二四,陆明宴都回家来吃饭。结果这一次只他一个人吃,他们都要走。
本来要去饭厅的,见于望舒陆明宴往门口走,陆晨追上去:“舅舅,你要和于老师去吃什么好吃的,你怎么也不带上我?”
年纪小小的陆晨也发现了,他舅舅和于老师两个很不对劲!
于老师每次来家教,每次都是他舅舅亲自接来送去,连带他舅舅回家的次数都多了起来!
别看他小,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上次外公外婆说要给舅舅介绍女朋友,舅舅就说自己会追不用他们操心,他在饭桌上全听见了。经过这一阵子的观察,陆晨觉得,他舅舅肯定是在追于老师!!
陆明宴脚步一顿,转头看陆晨,眉头微皱:“今天作业写完了?待会不是还有钢琴课?”
陆晨微哽,双手合十,求情求得一点也不带犹豫:“舅舅,我求求你吧!我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吃饭,我也想去。”
不过陆晨也聪明,知道他舅舅铁石心肠,很快转换了目标,充满祈求的眼神,拖长了音调:“于老师,于老师……”
于望舒经不住他这样,转头看向陆明宴。
陆明宴可以对陆晨很有原则,义正言辞拒绝陆晨,但他所有的原则,在面对于望舒的时候,就软成了稀泥,只要于望舒一个眼神,就能击穿。
敛眸,陆明宴缓声说:“钢琴课往后挪一节,周六来上可以吗?”
陆晨见有希望,立刻:“可以!”
陆明宴看向他,片刻后,终于松口:“下不为例。”
可以和舅舅他们一起出去吃饭,陆晨高兴到蹦起来,“耶!!!”
考虑到晚上可能会喝酒,陆明宴今天没有自己开车,由于车上多一个陆晨,陆明宴坐在了前排去,于望舒和陆晨坐在后排。
陆晨话多,一路童言稚语,他补了一段时间中文,周围也是中文的环境,现在说话起来,明显比之前流利了许多。
客是闻逸请,地点也是由他来选,选在一个私房菜馆。
在门口下车后,于望舒和陆明宴一人牵陆晨一只手。刚走进去,就有服务员来询问带路。这个地方陆明宴显然常来,直走拐弯,皆显得非常随意。
就连陆晨,走路时抬首挺胸,也颇有风范。
“和闻逸吃饭……没关系吧?”
眼看要到了,于望舒看一眼陆晨,迟疑问。
毕竟陆晨会出现在这里,也算是个意外。
有些人并不太喜欢小孩。
但人已经带来,就算他的朋友不喜欢,也晚了。
显然,陆晨完全不是个问题,陆明宴面不改色,回道:“他们不敢有关系。”
看起来陆明宴感情的确是和他们好,言谈亲密,玩笑随意开。
不过……
“他们?”
于望舒疑惑抬头。
陆明宴微顿,旋即偏头,轻声对于望舒说道:“有个朋友刚回国,也可能会来,你介意吗?”
于望舒愣一下。
“你的朋友?”
陆明宴淡声回答道:“我和闻逸共同的朋友。”
于望舒闻言摇头,“不介意。”
反正既然已经和闻逸一起吃饭,是一个朋友还是两个朋友,已经没有区别。
更何况他们这里也多了个陆晨,大家半斤八两。
路很快就带到。
包间里,闻逸和陆明宴说的可能会来的那位朋友已经到了。
闻逸一身休闲装扮,另一位穿件白色衬衣,衬衣扣子开了两颗,西装外套挂在椅背。
他带金丝边框的眼镜,和陆明宴一样,他的朋友让人乍一看,也充满距离感,社会精英的感觉。
只是见到她与陆明宴进来,两人皆先对他们笑起来,这一笑,距离感便瞬间被冲淡了许多。
“你们来了?”
那人笑着说。
闻逸:“嚯!今天小晨晨也来啦?”
显然他是见过陆晨的。
陆晨也对闻逸很熟悉,放开于望舒陆明宴的手,朝闻逸跑了过去:“闻叔叔!”
闻逸伸手接住他,顺手就将闻逸举到他身旁的位置坐着。
“好久没见你,闻叔叔想死你了。”
陆晨黏糊糊贴着他:“闻叔叔我也想你了……”
后面便是互相介绍,在介绍时,于望舒慎重感谢了闻逸的帮忙。
闻逸摆手表示:“举手之劳,陆明宴和我都只需开个口的事儿,没什么谢不谢的。”
除了已知的闻逸,另一位名叫严律,家中是开律师的,现在严律也是一名律师。前一阵严律出差去国外,昨天才回来。
陆晨和闻逸腻歪完了,又重新坐回于望舒和陆明宴中间。
陆明宴淡淡看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但于望舒莫名就是从那一眼中,感觉到了嫌弃。
于望舒:“……”
陆明宴现在对她的心意越来越明显,是一点也不遮掩了,虽还没有正式在一起,但于望舒时常能从他的身上,感觉到独占欲。
不像卓城那样,压力都给到她,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所有注意力都一定要在他那里,陆明宴没有给于望舒任何的压力,于望舒感觉到的,陆明宴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压抑他自己。
于望舒时常会心软。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其实并没有那样的好,值得他那样喜欢。
“于小姐初中是读的初荫?”
严律的声音打断于望舒的思绪。
“啊对。”
于望舒点头说道,而后又疑惑:“严先生怎么知道?”
才刚认识而已,她分明什么话都还没说。
陆明宴闻言,掀眸,看严律一眼。
严律笑两声,勾起嘴唇,颇有斯文败类的味道:“也没什么,觉得于小姐的名字有点熟,想起陆明宴初中就是读那个学校,顺口就问一下。”
这个逻辑有点问题。
但是于望舒却没有细想,她注意到严律说陆明宴初中时候读的初荫。
不禁转头向陆明宴,惊讶道:“你初中真的读初荫?”
陆明宴没说别的,只略点一下头。
于望舒惊讶竟然如此巧合:“原来我们初中居然读一个学校。”
于望舒努力回想,发现脑子里仍然找不到有关于陆明宴的记忆。
“以前我好像都没有在学校看过你……”
她轻声说道。
陆明宴默然片刻,才对她说道:“我比你高一届,我们不在一栋楼,你不认识我正常。”
于望舒点头。
陆明宴沉默后,又说:“其实我高中和你也一个学校。”
于望舒又睁大了眼,极度惊讶的语气:“八中?”
陆明宴唇微抿,点头。
于望舒当年初中时候读初荫,是她外公安排的,她成绩足够好,云正清在初荫中学也有朋友,认为她在那里就读比较合适。决定读那个学校的时候,云檀还没有去世,她的抚养权还在云檀手上。
小升初的那个暑假,云檀说去就去了,她的抚养权也变更到了于朗声手里,于朗声已经娶孟仪宁进门两年,她回到那个家里,完全没有立足之地。所以整个初中,在她的记忆里都很灰暗。
初中毕业以后,于望舒本来可以继续就读初荫,校方也极力挽留。但是孟清盈看初荫好,以她自己的成绩却进不去,她什么都要和于望舒比,什么都要与她抢,就连读书的学校,也不想要比于望舒更差的。羡慕嫉妒哭着闹着,也想捆绑进入这个学校,于望舒不肯,她能读这个学校是凭实力,年年不交学费还拿奖学金,可她孟清盈凭什么?
高中是大事,攸关孟清盈的前途,孟仪宁天天吹着枕边风让于朗声去和学校谈,于望舒倔着劲,主动将高中志愿填报了八中。
后来三年,她在八中就读,也就是在八中,开学第一天就遇到了卓城,被同年级的卓城追了三年。
让于望舒没想到的是,竟然初中和高中,陆明宴竟也和她同一个学校。她正在教室学习的时候,陆明宴也坐在同一个学校的另一个教室里,也在学习。
这么想着,忽然心就隐隐的抽疼了一下。
其实说这些的时候,陆明宴并没有表现出异常,就非常平常的语气。
可于望舒注视着平静的他,却忽然感觉到有一点遗憾。
初中的时候,高中的时候,她与陆明宴都在一个学校。如果她那时候能多点注意力在其他事物上,如果早一点认识他,那她是不是……
但是没有如果。
这时候,于望舒又想到,虽然她和卓城的朋友是大学以后他们在一起了以后才认识,但既然陆明宴高中时候是和她一个学校……
“你高中的时候就认识我了吗?”
之所以猜测高中,是卓城追人追得太高调,整整三年,作为卓城的朋友,陆明宴应该不会不知道。
至于初中,她自觉她真的很暗淡,她没有朋友独来独往,就像她不认识陆明宴,陆明宴应该也不会有认识她的机会。
闻言,陆明宴微微一顿。他看于望舒的眼神,幽暗深邃,格外复杂,让于望舒无从探知里面更深的含义和秘密。
他终于点一下头,轻声对她说道:“认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菜被陆续端上来。
于望舒脑子里挥之不去陆明宴初高中都与她同校的事,没有什么聊天的欲望,她自己吃着,也给陆晨布菜,由着陆明宴和严律还有闻逸聊天。
偶尔,他们还会将话题扯在她的身上,让她也说几句,不至于让她感觉到无法融入。
吃着饭,于望舒就发现,陆明宴和这两个朋友相处的时候,的确和卓城他们那一群,有很大的不同。
和严律闻逸在一起,陆明宴松弛,愉快,谈笑风生,整个人都是一种很舒服的状态。但和卓城他们的时候,他阴郁,冷然,时常都是一个人坐着,一晚上他能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是一切热闹之中,唯一隐形的人。
小孩子胃小,吃一点儿之后,就饱了,吃不下了。
“舅舅,我想上厕所。”
汤太好喝,一小盅汤端在他面前,全给他喝完了,现在有点儿憋得慌。
陆晨扯陆明宴的手。
于望舒注意到,轻声说道:“我带他去吧。”
他们正在聊天。
在座都是陆明宴的朋友,陆明宴离开的话,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自在。
陆明宴想必也想到了这一点,点点头:“去吧。”
于望舒起身,牵着陆晨出了包间。
这个私家菜环境幽静,亭子走廊小桥流水,环境极好。寻着标识去到卫生间,放开陆晨的手,陆晨一溜烟跑进了男厕里去。
于望舒就站在门口等他。
翟天宇每天游走花丛,好不快活,今天被家里人逮着来相亲,相亲对象长相一般,但是和他家门当户对,甚至家里比他们家条件更好,家里人都很满意。
翟天宇只喜欢胸大的,长得漂亮的,可这两家人聚在一起,聊得火热,好像下一秒他们就能原地结婚,翟天宇心里很不得劲,后来实在坐不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
才想溜走,结果拐角的时候,一眼看见了站在卫生间门口的于望舒。
他顿时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细看,发现他没有看错,前面那一个,还真就是于望舒!
确定之后,翟天宇二话不说连忙拿出了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电话拨了出去。
“卓城!”
电话接通后,他先是喊了一声,声音之中暗含不可言说的激动。
“我现在正在食光三舍,你猜我在这里看见了谁?”
“我看见了于望舒!!”
翟天宇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着手机说道:“怎么样,你过来不?”
“诶我可跟你说,这地方她肯定不是一个人来,你想不想知道,她到底和谁一起来的??”
第52章
待于望舒领着陆晨出了门,刚才的话题终止,严律才轻轻往后一靠,戏谑的眼神看向陆明宴,开口问道:“是她了吧?”
这个她,在座三位都知是什么意思。
陆明宴从初中开始暗恋一个女孩,到现在,这在他们这些朋友面前,不是秘密。
陆明宴没有正面回答,微掀眼眸,冷淡的声音道:“刚才不是已经问过?”
是指刚才严律问于望舒初中学校的事。
严律摊手,露出一个笑容来:“我要是不问,你也不会说。”
旁边闻逸:“严律说得没错,都是我们自己猜出来的!瞒得可真紧,要不是这次转院的事,我们都还不知道,也不知道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以后带她出来和大家见一见,你知道的,我们所有人都想见她,景安和长清还等着我们的照片。”说着闻逸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我刚才偷拍了一张,我现在能不能发出去?”
打开后,翻出相册里的照片,伸出手给陆明宴看一眼。
也不是他们八卦,主要陆明宴被虐了十几年,大家都对于望舒太好奇。
“你们无不无聊。”
陆明宴懒懒掀眸,看一眼,说道:“相片发我,你手机里删掉。”
闻逸:“……”
严律在一旁看了笑:“你还不知道他,护着这一位护得跟心窝子似的,你还敢偷拍。”
闻逸无语:“我就拍了一张,一张也不行?”
抬眼看到陆明宴正盯他手机,顶不住陆明宴视线的压力,闻逸投降:“好好好,发给你发给你,删了,我删了行了吧?”
说着开始垂头操作起手机来,发送照片,发完删除。一边操作,还在一边小声念:“知道了是你的人,她的照片我们都不能留在手机里。唉,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重色轻友啊,真是重色轻友!”
搞完,手机拿起来,给陆明宴看。
“我可删了啊,你看清楚!”
陆明宴正在看自己的手机,抬眸看一眼,开口说道:“你们在她面前,注意分寸,不要乱说。”
闻逸幸灾乐祸笑:“行,知道你还没追到!”
陆明宴懒得再理他。
陆晨去完卫生间,于望舒又将他带回来。小孩儿在家很活泼,但出门在外很乖,也很守规矩。
出来时带了作业,大人吃饭,陆晨就换了个位置,坐在于望舒左手边空的桌子上趴着写。刚好身边有个老师,不懂就问,于望舒也耐心给他解答。陆明宴虽然和闻逸严律聊天,但于望舒给陆晨讲作业时,陆明宴却很自然的会夹菜到她碗里,提醒她别忘记吃饭。
闻逸爱说,见到这一幕,又有点不住,手碰碰严律:“嘿你看,他们这样,像不像是一家三口?”
他这说话声音倒也不大,但是大家一张桌子吃饭,很难装作听不见。
于望舒正在准备夹碗里的菜,她才伸手,就听见闻逸的话,手不由得微顿。
她碗里的菜,就是刚才陆明宴给夹的。
于望舒转头看陆明宴一眼。
她倒是没别的意思,只是有点好奇,她和陆明宴在他的朋友眼里,是不是已经是一对了?
陆明宴没理闻逸,淡淡和于望舒说道:“你吃你的,别理他们,话太多。”
于望舒点头,轻轻一声:“嗯。”
后面又吃了半个多小时。主要是陆明宴和闻逸严律多日不见,有许多话聊,严律的律所和陆明宴的公司合作,公事上也有许多的往来。于望舒在这方面不太懂,听他们将公司里的那些事,即使努力听,也只能听个一知半解,后面就索性只管旁边的陆晨,没再放注意力到他们身上。
上了家教才来,本来来得也晚,吃饭又花不少时间,聊到晚上近九点。
转头看陆晨写完了作业趴在于望舒的怀里已经昏昏欲睡,陆明宴结束话题:“今天就聊到这里,我们下次再约。”
严律和闻逸皆都没有意见:“行,下次约。”
话到这里,本该结束了,可是转头,闻逸忽然将视线对准于望舒,一笑:“于老师下次也和明宴一起来,这次我请,这家的私房菜是我们都吃惯的,味道不错。下次我们去江淮路那边有家鱼馆吃鱼,全是野生鱼,现点活杀,也很好吃。”
他手指指陆明宴:“让他请客。”
若是严律说这话,于望舒还能有拒绝的余地,但是闻逸却是不行。
于望舒欠闻逸一顿饭,今天这一顿本该由于望舒来请的。
于望舒没什么犹豫,也点点头:“好的。”
包间里一行人相谈甚欢意犹未尽,殊不知,包间外,在不远处拐弯隐蔽的角落正有两个人,一个站着,脊梁骨崩得笔直,另一个正朝着这个包间探头探脑。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近半个多小时,还没将里面的人等到。
“我刚才跟在她后面,亲眼见到她领着一个小孩进到前面那个包间里。”
翟天宇扭头对卓城说:“加上你来的时间,都快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
翟天宇等得有点不耐烦。
听说于望舒和卓城分手以后,又和陆明宴在一起了,这件事他们圈子里都传遍。翟天宇感觉这件事就TM玄幻,陆明宴和于望舒?翟天宇感觉于望舒也就那样吧,除了漂亮清高还剩什么?陆明宴怎么也看上于望舒??
难怪之前卓城失恋买醉多次聚会,他们都没能把陆明宴请过来。
原来他是去追着于望舒跑了。
这事听说还是由卓城亲自撞破,那场面光是想想翟天宇都觉得刺激。
今天来吃相亲饭,本来都想溜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见了于望舒,看热闹的事怎么能错过,翟天宇想也没想就打电话给卓城。他猜于望舒肯定是和陆明宴一起来,这个私房菜馆是会员制,来之前还要预约,寻常人进不来,几乎全接待达官显贵,寻常人想来都没有渠道。但是这件事他不能说破,肯定卓城自己也心知肚明!
翟天宇刚才在卓城没来时还想去打听那个包间里究竟是不是陆明宴,确定自己的想法,但是店里的员工嘴巴都紧,他没能打听出来。
和以往的开朗不同,如今的卓城最常见便是阴郁的一张脸。
他紧盯那道门,目光阴沉。半个多小时了,只维持一个姿势,一个神态,都没有改变。
“小孩?”他想到一个人。“是黄头发?”
翟天宇点头:“对对!就是黄头发。”
“怎么,你认识?”
卓城目光深沉幽暗,轻吐出几个字:“陆明宴家的。”
当初还是他牵线,让于望舒去他家做的家教,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他真的是可笑!被人当作猴子一样的戏耍!
他当然是相信于望舒,在分手之前,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他相信于望舒的人品,但是他不相信陆明宴。
不可能是他和于望舒才刚分手,陆明宴就忽然喜欢上于望舒进而追求她和她在一起那么的快。陆明宴那个人,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听说他交往过哪个女人,可他才和于望舒分手,陆明宴就出手,陆明宴肯定是早有预谋,早就喜欢于望舒!
才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迅速上位了。
想当初他追于望舒,整整追了三年。
也不知道陆明宴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于望舒对他另眼相待。
想到这些,卓城满脸阴郁,手垂放在身侧,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他还撞见过陆明宴的车在于望舒楼底下过夜,陆明宴肯定在于望舒的家中,他都从来没有过,他们又在里面,做了什么?
很多事不能去想,只要一想,就足以将他逼疯。可脑子里面的画面却不受控制,全是当日陆明宴在车子里,倾身去吻于望舒,挥之不去。
而那只是他看见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在夜晚,在于望舒的家中……
卓城的手越握越紧,就在卓城快被脑子里不断臆想的画面逼疯时,前面那扇紧紧关闭的门忽然被人从里拉开。卓城反应迅速,立刻将还朝着那方向探头的翟天宇拉了回去。
打开门,严律和闻逸率先走了出来,陆晨犯困要睡觉了,不想走路,由陆明宴抱着走出,于望舒拿包走在最后。
陆明宴平时有锻炼,要抱一个陆晨轻轻松松。
几人以这样的顺序往前走着,发现于望舒没有跟上,陆明宴些微停步,等了于望舒一会儿。
于望舒因为刚才给陆晨收拾作业,检查有没有东西遗漏,而走慢了。
“没漏东西吧?”
待于望舒走上前,陆明宴偏头问。
“没有。”于望舒摇摇头,将袋子提起给陆明宴看:“晨晨的东西我都给他拿好了。”
再去看陆晨,已经趴在陆明宴肩膀,睡着了。
陆明宴点头,“那走吧。”
“好。”
于望舒应了一声。
两人并肩,一起往外走。
翟天宇看他们越走越远,着急不已。
“喂,你拉着我干嘛,怎么还拉我躲起来了!你不冲出去啊?你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走??”
翟天宇还以为,卓城来了以后,这里会上演一通惊天地泣鬼神的戏码!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大打出手都说不过去。
可结果呢?让翟天宇大失所望!
严律他们从包间走出来以后,卓城就将他拉了回来,他什么都还没有看着,卓城因为怕被发现,又将他拉着躲在了假山的背后!
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
为什么这么偷偷摸摸!
可卓城却没有理会翟天宇,只摁住他不让他乱动,眼神阴霾可怖,浑身低气压,看着那个他熟悉至极的身影和陆明宴一起越走越远,直至转弯,消失不见。
待再也见不到于望舒,卓城卸下全部力气,放开了翟天宇,可他的眼睛,却还看着于望舒消失的那个地方,没有移开。
“喂,我说你,刚才人来了,你躲。现在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翟天宇揉一揉刚才被卓城使劲按住,而被摁疼了的肩。对他这番做派很不理解:“你如果怕和陆明宴当面对质,你干脆就不要来,白白等这半小时,为了什么?就为了看于望舒和陆明宴秀恩爱?”
害他也跟着白白等一场,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刚躲在假山之后,翟天宇拍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卓城却气压很低,风雨欲来的模样,因见到于望舒和陆明宴一起,而心情极差,眉头消不下去的阴霾冷郁:“你懂什么?”
他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要吃人。
失恋以后,卓城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卓城,像是被换了芯子只留个壳,不仅不会笑,还整天阴沉着脸皱着眉,完全变一个人。
翟天宇识时务为俊杰,举手投降状:“行,行,我不懂,你懂!”
现在人已经走了,他们也不必再待下去,翟天宇说完,转身也要走,走两步,发现卓城还站在原地。
“走了啊,喝酒!”
翟天宇又转回去,拉着卓城的手臂,用力的拉,却没能将卓城从原地拉走。
翟天宇见拉不走他,索性也不走了。
他想起最近另一件有关卓城的,传起来沸沸扬扬的事。
“听说你妈在给你安排相亲?”
翟天宇又凑近了问。
卓城只看翟天宇一眼,没有吭声。
那就是了。
翟天宇点点头。
“那你去了没?”他又问:“你不是要和孟清盈结婚,诶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娶不娶孟清盈,说是要娶,但是我看你除了带她去见了你爸妈一眼,挑起你妈对她的仇恨,我也没见你有其他动静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把孟清盈工作都搞没了。”对于卓家最近发生的事,翟天宇门儿清,卓城整天买醉还带孟清盈上家门说要结婚,将动静闹得那么大,他们这个圈子早就传遍,怎么瞒得住。
见卓城不吭声,翟天宇推推他肩膀:“你别不说话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怎么想?那个孟清盈肚子里还揣着你的种吧?她还挺厉害,居然携子上位。我交那么多女朋友都没一个像她这样,心机可真够深的啊,对她我是真的服!”
话说到这里了,卓城终于给了点反应。他嗤笑一声,极度鄙视甚至夹含恨意的眼神:“结婚?孟清盈她也配?”
这一说,翟天宇就明白了。
“不结?不结那你还拉着她去和你妈说……”翟天宇不傻,他聪明,但聪明没用对地方,像这种歪门邪道,他一点就通,说到这儿,他恍然大悟,手指指卓城:“好啊你,你不是想和她结婚,你根本就是想报复她对不对?”
“报复是她用心机上位,让你和于望舒分手。”
“你把她带到你妈面前,你知道你妈肯定不会让她好过,你让你妈来帮你解决她!卓城啊卓城,你心眼怎么就这么坏啊你!”
想通了这一点,翟天宇可就不同情卓城了,他又想到另外一点:“孩子怎么办?”
卓城橫他一眼,冷声道:“我妈还想让我娶她安排的那些女人,你以为我妈会让她生?”
翟天宇摇头晃脑,手指着卓城:“啧啧啧。”
“不过话说到孟清盈了,我记得你是去年冬天和孟清盈搞上床的,听你说过是因为和他们公司有商务合作,请他们老板吃饭,没想到孟清盈也在那个公司,被那个老板带了一起去。”
卓城不知道翟天宇还提这个做什么,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好的记忆,这一切都是导致他和于望舒分手的元凶。
卓城不想一次又一次被提醒,皱眉:“你还说这个干什么?”
翟天宇“嘿嘿”笑两声,“当然是有情况我才提。说这个,我就是想告诉你,或许,陆明宴早就想插足你和于望舒,你可被他算计啦!”
卓城听后,皱起的眉头足以夹死一只蚊子:“怎么说?”
“你不知道的吧,你妈后来要整孟清盈,托人去查了孟清盈的公司,你妈那么霸道的人,按理说不闹到天翻地覆不罢休。可后来她没敢动那个公司,只动了孟清盈一个人,你猜,她查到了什么?”
卓城若有所感。
翟天宇将手一拍,哈哈两声:“没错,那个公司啊,背后和陆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妈她一看是陆家给撑腰的,她不敢动!”
“陆家?”
卓城喃喃说道,而后抬头:“陆明宴?”
翟天宇点头。
“是的没错!那家公司虽然不是陆家的产业,但确实陆家一个亲戚开的,关系很远一般人都不知道。但是那公司一直在给陆家那边供货,走的是陆家的路子。你再好好想想,他们家的老板姓什么?”
卓城缓缓:“……姓施?”
翟天宇:“那陆明宴妈妈又姓什么?”
陆明宴妈妈和陆远山一起管理公司,她的名字无人不知。
施玉兰。
陆明宴的妈妈,也姓施!
“知道了吧?根本不是什么巧合,哪里那么多的巧合!”翟天宇后怕拍胸,还好他没有被陆明宴列为对手,心机真的好深!
说完,转头看卓城,卓城浑身颤抖,已是彻底红了双目。
第53章
回家的时候,在车上,陆晨彻底睡着。
陆明宴先让司机将于望舒送回家,车子没有进小区,就在门口放于望舒下来,待亲眼看见于望舒进了小区,车子才开回陆家。
于望舒回家后没有立刻去睡,洗漱完先收拾了一下行李, 第二天下午下班之后,陆明宴亲自坐车来接她,车子有三辆,一辆是陆明宴常开的迈巴赫,另两辆卡宴,这次出行,不仅仅只有于望舒和陆明宴两个人,还有刘管家及两个助理。助理一个是公务上的,一个是生活助理。即使是度假,陆明宴也有许多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并不是全在玩。
陆晨这个五一小长假会由他外婆外公带着,飞去和他妈妈团聚。
车子先开回于望舒住的小区,于望舒先回家拿了行李,而后才开去机场。
车到机场,车停之后,后备箱开启。两个助理自动上前来搬运行李。人聚集了于望舒才发现,除了已知的刘管家和两个助理,跟在他们身后还多了两个人,一身白衬衫黑西装,高大威武,神情严肃,一看就很不好惹。
“他们是……”
于望舒疑惑的神情,引起陆明宴的注意。
陆明宴侧眸,开口向她解释:“出门在外,带两个保镖,保证安全出行。”
于望舒“哦”一声,点点头。
知道陆明宴家中富裕,但他低调,平时自己开车连司机都不用,表现得与卓城他们这些普通富二代不无二致,以至于于望舒差点忘记,陆家属于顶级豪门,出门带保镖,才属于是正常操作,只带两个,都算是少的。
进机场后,过安检。安检后无需等待,陆明宴和于望舒走特殊通道,直接到停机坪上飞机。
空乘人员早在飞机下等待,见到陆明宴和于望舒一行人过来,恭敬弯腰迎接,待他们上飞机之后,空乘人员上飞机,关闭舱门。
这是专机,直飞夏威夷。
偌大的飞机上除了机长及空乘人员,只有于望舒和陆明宴以及其他几人,飞机并没有像普通飞机那样是一排一排的座椅,机内被布置成居家的模样,不仅有餐桌座椅,沙发电视,有吧台,还有休息室。
管家和其他人留在了前半段的吧台,不止有吧台,还有桌椅。
陆明宴牵着于望舒到了中段有沙发的休息室,将帘子拉上就是一个私密的空间。
只剩下于望舒和陆明宴两个人。
“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陆明宴将于望舒牵至沙发坐下。沙发上有安全带,陆明宴弯腰给于望舒系上:“飞机起飞以后再取了。”
作为唯一的乘客,不需要再作多的准备,飞机很快起飞。飞机飞入高空,进入平稳飞行之后,空乘人员过来询问于望舒陆明宴想要吃什么,下班之后便过来乘坐飞机,还没来得及吃饭。飞机上有大厨,可提供米饭,牛排,意面,等各种主食。
于望舒选择吃牛排加点意面,以及番茄浓汤。
陆明宴选择了和于望舒一样的。
在等待的时候,陆明宴在询问过于望舒之后,打开电视,和于望舒一起看电视。
电视是于望舒正在追的那部电视连续剧,陆明宴和于望舒一起看过。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到的资源,将结局都让人拷贝上了飞机,任于望舒在飞机上可以直接看完。就算飞行十来个小时,也不会无聊。
于望舒惊叹于陆明宴的神通广大。
“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电视从于望舒还没看的部分开始播放,电视剧播放时,于望舒不由得好奇转头问他。
陆明宴表现寻常:“这部电视剧在果芒电视播出。朋友开娱乐公司,正好和他们有合作。”
陆明宴说的可谓是很云淡风轻了。但于望舒却知道,要拿到一部正在热映的热播剧后续剧集,电视台会承担风险,不可能是随便说给就给的。
总之打心底里很感谢陆明宴的用心。
这头,于望舒看电视打发时间,那头大厨很快就将吃食做好端了上来。坐在桌上吃完之后,又端来于望舒爱吃的水果,点心,和饮料,甚至还有打发时间随意吃的烤串。
于望舒感觉这不像是坐飞机,而更像是到了某个家庭影院,至尊服务的那种。
只不过于望舒正餐吃饱了,饭后的这些也吃不了多少,只摆在桌上,偶尔才会喝几口。
电视看了几集,生物钟就开始作祟,于望舒感觉到了困倦,倚在陆明宴肩膀上,眼睛看着电视,眼皮子开始不受控制往下掉。
“去床上睡。”
在她即将睡着前,陆明宴轻拍她,对她说。
休息室再往里走,还有卧室,推拉门关起来,能与外面隔绝开。
于望舒点点头,在飞机上简单的洗漱之后,去了卧室睡觉。
飞机上并不好睡,迷迷糊糊睡了六七个小时,起床后由陆明宴陪着又看了一会儿电视,飞机落地夏威夷机场。
这时候是正是夏威夷时间下午一点。
下飞机后,于望舒见到有几人身穿正装恭敬等候。
接下来,便由他们领路坐上了一辆加长款劳斯劳斯。
车行驶在路上,抬头是蔚蓝的天空,与天空相接是一望无际波光粼粼蓝色的大海,金黄色的细沙滩,椰树和海鸥,一切是那么的原始,静谧,而自然。
真的很漂亮。
于望舒一直看着窗外。
车没有行驶多久,几分钟后转弯穿过热带植株丰富的大道,驶入度假酒店。
整个酒店像是一个大的度假村,全木质,设计风格无限贴近热带雨林风格。刚才接待他们的私人管家领着陆明宴与于望舒进去酒店,并不需要办理入住,因为这这个酒店,以及这整个岛,这几天就只接待于望舒与陆明宴这一行人。
这次的行程都是由陆明宴来安排,于望舒没有过问许多,也是在飞机上才被告知接下来要去的是一个位于夏威夷的私人岛屿,并不是寻常大家都会去旅游的地方。这里人少,私密性也相对更好。
于望舒对此毫无异议,反正一切都交给了陆明宴,她一个甩手掌柜,并不要求太多。
鉴于于望舒他们才乘坐了十余个小时的飞机,管家建议今天就在酒店短暂休息一日,游玩一下酒店里有的这些项目,等明天,再出海去看海鸥或者潜水。
管家已经提前看过,接下来几天都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陆明宴转头看一眼于望舒,于望舒知道陆明宴这是在询问她的意思,觉得这个安排并没有什么不妥,微微点一下头。
陆明宴见后转头,以英文回答:“可以。”
穿过大厅和走廊,酒店管家早和刘管家沟通过,提前已经知道他们此行的人数,将他们带到他们这次的住处。陆明宴和于望舒被安排在一个套房里,套房有两个房间,这是酒店最豪华套房。而刘管家和其他人,则别安排在酒店的另一端。
跟着进套房的只有酒店的管家和刘管家两个人,其他人全留在门外还有两个服务人员,待确定陆明宴这里没有需求之后,酒店管家和刘管家一行人全都离开,接下来陆明宴和于望舒的生活习惯及喜好,都由刘管家和这位酒店管家来沟通。
于望舒惯常是自己一个人,没有习惯被这样多的人前簇后拥,照顾需求,待只屋子里只剩下陆明宴和她时,她才得以真正放松。
陆明宴看出来了,走来轻轻搂住她的腰,垂眸问她:“不习惯?”
没有什么好隐瞒,于望舒点点头。
以后他们在一起,这样的情况只怕还有更多。陆明宴看着她,缓声说道:“以后会习惯的,一切有我。”
在异国,情感似乎格外容易得到释放。
他没有放开她。于望舒仰头,见他看她的眼神逐渐深邃。
这眼神不对。
这个姿势也不对。
他真的很喜欢吻她。
只怕他下一秒就要吻上来,于望舒连忙挣脱他。
“我先看看这里都有什么。”
套房很大,有一个极大的客厅,以及饭厅,还有台球室,健身房,于望舒住酒店,还没住过这样大的,也卓城一起时,也不曾。
酒店地势很高,从客厅出去,便见一望无垠蔚蓝的大海,庭院之中还有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泳池,池水碧绿,清澈见底。泳池旁还有大小两个圆池,于望舒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
于望舒的好奇心并不重,她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美景,心中格外的感觉到静谧。
“这里真的很漂亮。”
于望舒转头对与她一起走出来的陆明宴说。
陆明宴点头,对她说:“你喜欢就好。”
就这样陪着于望舒在户外站了一会儿,陆明宴见那泳池,问于望舒:“想游泳吗?”
于望舒摇摇头,游泳她倒是会游,但是现在不想。
“我想睡会儿。”
刚才在飞机上没睡好,还在有点难受。
“现在睡了晚上会睡不着。”陆明宴提醒。
于望舒只望着陆明宴,不说话。
她就是想睡。
而且出来旅游,自己开心最重要。
连她自己都没自觉,对于陆明宴,她不再防备疏离,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逐渐学会了自在和任性。心里好像有一个感觉,很笃定,陆明宴绝不会生她气,做什么都可以,凡事只要她想,他都会同意。
陆明宴的确无法拒绝于望舒的任何要求,更何况她只是困了想睡觉。
本来还想带于望舒去酒店周围到处转转,也只能将计划延迟。
“好吧,先去睡觉。”
陆明宴视线注视着她,柔声说道。
第54章
于望舒回到她的那个卧室,见到行李箱放在卧室里面。酒店的服务周到,在他们来时还要为他们收拾行李。行李属于隐私,于望舒不需要任何帮忙,当即出言制止了。
将行李箱打开,先是简单收拾一下,再拿了一件睡衣去浴室将澡洗了,于望舒躺在床上开始睡她来到夏威夷的第一个午觉。
一直睡到日向西沉,于望舒醒来,于望舒的手机里还是国内时间,换算成夏威夷的,应该已经到了下午六七点,这一觉她睡的时间有点长了。
换了衣服以后于望舒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见到陆明宴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笔记本电脑正被他放置在腿上,他专注于电脑,手在上面打字,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过,于望舒从房间出来,很快引得了他的注意。
陆明宴将电脑合上,放在前面茶几上,起身,朝于望舒走过去。
“你醒了?”他问道。
他腿长,不过几步,就走到了于望舒的面前。
于望舒“嗯”一声,见他换了一身衣服,便问他:“刚才也睡午觉了?”
陆明宴没睡,只是洗了个澡。
陆明宴:“我在飞机上已经睡过。”
闻言,于望舒不禁微挑了下眉。
“你在飞机才睡了几个小时?”
她睡的时候,他还没睡,她醒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沙发上,他睡的时间只会比她更少。
陆明宴在飞机上睡了三个多小时,其他没有陪伴于望舒的时间,都用来办公。他非常忙碌,经不起他玩整个五天这样久。
大家都在放假,但他不能放,手上还有许多工作要完成。
刚才于望舒睡觉的时候也是,他先让助理过来将手上的事情交代下去,又坐在客厅简短的开了一个视频会议,下午四五点估摸着于望舒差不多会醒来,就让助理离开,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处理旁的事。只是他没想到于望舒这样能睡,竟一觉睡到了下午六点半以后。
陆明宴没说到底几小时,只回答说道:“足够了。”
于望舒闻言点头。她看陆明宴的确精神奕奕,不像是没睡够的模样,在感叹他精力无穷的同时,也不再纠结于这样的小问题不放。
正想问陆明宴刚才在做什么,是不是还有工作,这时候,陆明宴又开口问她:“睡了那么久,肚子饿了吗?”
于望舒手摸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肚子瘪瘪的,的确在唱空腹计了,诚实点头:“是有点儿。”
陆明宴牵了于望舒的手,对她说道:“那就走吧。”
顺势便往门口走去。
于望舒才睡醒,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干嘛,匆忙问:“做什么?”
如果是他的下属这样迟钝,肯定已经被陆明宴辞退。
但是对于于望舒,陆明宴只有无限的包容。
他回头看她,他看她时,神情柔和,眉目舒展。
耐心回答她道:“我们现在去吃饭。”-
这个岛上,有专门聘请的五星级大厨。门开后,便见两位管家及两位助理及保镖都排排笔直站在门外,离门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而在酒店管家的身后,还有另外四位衣着工整的随行服务人员。
见到他们出来,管家走几步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吃晚餐,厨房那边已经随时准备就位。
陆明宴微微点头,接着便由管家领路,待他们从所有人面前走过去,其他人才由刘管家领头并排两列有序跟在他们的身后。
不过也就出门的时候,显得阵仗略大一些,到餐厅之后,所有人就散开,坐在了别的餐桌上。
于望明显舒松一口气。
不然被太多人盯着,她都要吃不下去。
陆明宴见她比之刚才更加松弛的状态,顺手将菜单也递交给了她。
于望舒拿着菜单,却在想别的事,因为她看见其他人坐下来后,都在点菜。
“大家都还没有吃吗?”
都这么晚了,正常的饭点早过了。
“因为我?”这是于望舒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陆明宴打开另一份菜单,问于望舒:“想吃点儿什么?”
没有正面回答。
对于于望舒来说,没有回答,就是默认。
她顿时感到愧疚,对陆明宴说道:“下次如果还是这样,不要让所有人都等,可以让他们先去吃的。”
陆明宴不会对她说不,点头:“好,我知道了。”
其实也就是今天,所有人没有得到他的指示,到饭点的时间都聚在门口等他,谁也没有主动告知。
谁知道他们到饭点还不出来,他们自然也就等到现在,都饿着肚子。
主厨早就到了,但见他们一直在说话,便等候在一旁,待见他们说完,才上前来,为他们介绍菜单上的每一道美食。
海岛上,最特色的菜品当属是鹿肉及牛肉。岛上有许多野鹿群,在岛上没有天敌,繁殖很多,可供打猎,放在餐桌上也属于是当地的一道特色美食。
还有一道是火山熔岩和牛板铁烧,夏威夷的列岛上,有许多沉寂的火山,这道美食便是以此得名。
除了这两道菜,还介绍了一些别的。
于望舒不会去吃鹿肉,而她坐在飞机上才吃了牛肉,所以她两道菜都没点,点了点别的。陆明宴随她的意思,等她点完,又补了两道,将菜单伸手递了回去。
后来,他挥手让所有的人都离开,餐桌前,只剩下他和于望舒两个人。
厨师手艺极好,所有的菜都非常美味。
但由于菜点得有点多,于望舒怕浪费,多吃了一些,但吃撑了也没有吃完。
不由得对陆明宴说,下次一定不要再点那么多。
吃多了,自然需要饭后消食。下午陆明宴想做而因为于望舒要睡觉而没做成的事,便自然而然放在了晚上,陆明宴带着于望舒一起在酒店中散步。
于望舒就发现,这个酒店不仅有高尔夫球场,还有网球场,以及各种的运动游乐设施。绿树成荫,小道幽静,环境也格外的优美静谧。
天空有闪亮的星星,耳边是海浪的声音,身边有陪伴的人。
一切都很好。
两个人散步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回去。
这时候的时间已经是近晚上十点。
要放在平时,于望舒肯定要去睡觉了。但是被陆明宴不幸言中,她下午睡多了,晚上一点也不困,时差一时半会儿没能倒过来。
但她也知道,如果她不进房间,陆明宴肯定会为了陪她,而不去睡觉。
于是分头回了房。
可即便是回了房间,躺在了床上,该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于望舒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如此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不堪受折磨,伸手拿了放在床头的手机过来。
打开一看时间,还没有到夜晚十二点。
……夜还很漫长。
异国他乡,天上繁星,耳边浪声。
于望舒就这么静静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看了近十来分钟。
终于还是将手上握着不曾放下的手机重新摁亮。
她点开微信,找到熟悉的那个头像,给他发去一条信息。
【陆明宴,睡觉了吗?我睡不着。】
带着几分委屈。
又有一些或许连于望舒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撒娇。
然后就是将手机放下,等待。
但是等好几分钟,陆明宴都没有回她。
应该是睡了。
正当于望舒这样想时,她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叩叩叩。”
“叩叩叩……”
于望舒反应迅速从床上坐起,看着那房门,心脏也忽然随着那房门敲击的声音,怦怦跳。
没有让陆明宴久敲下去,于望舒伸手开灯,而后跑下床去开门,“叩叩叩”的声音像是不停在催促她,即便陆明宴没有再敲了,她也以最快的速度过去,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陆明宴,你怎么还没睡?”门开以后,于望舒问正站在她房间门口的陆明宴。
陆明宴却是看着她的脚,皱眉。
“怎么鞋也没穿?”
在于望舒还没反应过来,他都已经躬下身,伸手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房门离床只有几步距离,陆明宴走到床前将她放在床上坐好。又找到她穿至另一侧的拖鞋,拿过来亲自给于望舒穿上。
那个高高在上,出行被一群人簇拥,众星拱月的陆明宴,此时竟躬着身子,甚至因为太高不好操作居然半跪在地上为她穿鞋。
此时,于望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只看着陆明宴,一直看着,在陆明宴为她穿好一只鞋,正在穿另一只时,忽然开口问他:“陆明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其实是于望舒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这世间有很多的喜欢,百般的爱。
却很难有真正的纯粹。
云檀没有遇到,她也没有。
她曾以为卓城会是那个例外,会是那个不一样的人,而事实却证明,她错得离谱。
曾经对她那样好的卓城,按计划,他们在这个月即将完婚。他们在一起七年,他们也那样要好了七年,连他都不能信任,那么,她到底又能信任谁?
听见于望舒的话,陆明宴的微顿。将她另一只鞋穿好之后,他才站起身,注视着她,回答:“于望舒,你以为我喜欢你什么?”
他声线偏冷,声音极缓:“于望舒,不要拿我和任何人去做对比,我不是他,也永远不会成为他。”
于望舒微愣。
她抬眸去看陆明宴,只看见一片幽暗中,就如同那海面平静,你却无从看见暗藏在海底的惊涛。
“我从没有拿你和任何人比……”
于望舒下意识为自己辩解。
可说出这句话时,她心里却在不断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真是没有对比?
那为什么不敢,为什么明明喜欢,却不敢踏出那一步?
这是不是恰恰就说明了……其实,还是不够喜欢?-
在那一句话之后很久,陆明宴都没再开口。即便于望舒出言为自己辩驳,可那句话她说出来连自己都没能说服得了,又怎么可能说服得了陆明宴?
从十三岁到二十七岁,整整十四年。
他将她深藏在心底,在角落,在阴暗处,在她每一个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她。
他多么的了解她,如同了解他自己。
她不再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他也不说。
两相沉默很久,终于还是由陆明宴出言打破沉默。
“不是睡不着吗?”
他开口,出言时,嘴中全是苦。
“走吧,跟我出去。”
他朝她伸出自己的手。
他不想同她生气,不能和她闹僵,承受不住任何失去她的可能。
于是。
他便只能朝她妥协。
向她低头。
她与他之间,卑微的那一个,永远只会是他。
手伸在半空中,并没有另一只手,马上去握住。
于望舒抬起双眸,一眼望进陆明宴隐忍深情,苦涩不堪的却看起来依然平静的眼中。
直到今天,她才得以窥见他部分的真实情绪。
“于望舒……”
她迟迟未有动作,直到他终于受不了,皱眉喊她。她才迅速伸出手,握紧了他的。
她边站起来,侧头问他:“走吧陆明宴,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陆明宴带于望舒去池子里泡温泉。
于望舒终于知道泳池旁的大小池是什么,是温泉池,还能按摩。
池子不小,在大的那个里面,于望舒穿着泳衣还能来一场夜泳。
陆明宴没有像于望舒一样来泡温泉,而是直接跳进了泳池里,乘风破浪,水里矫健的身影如离弦的箭。
于望舒没有在温泉池里泡太久,温泉泡多了头会晕。
她泡完温泉起来,批一条浴巾在身上,坐在了泳池旁,双脚伸进泳池里,看陆明宴游泳。
他像是不知疲惫,来回游了一圈又一圈。
他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一两个小时了,于望舒怕他累坏自己,又怕他忽然脱力在水里出什么事故,大晚上的,凭借她的力气,根本将他捞不上来。
“陆明宴,你不要再游了!你应该休息一下——”
在陆明宴距离她最近时,于望舒大声地喊他。
可陆明宴似乎并没有听见,又像刚才许多次那样,直接从于望舒的面前游了过去。
见状,于望舒不由得有点儿生气,还有点急,她不知道陆明宴是真没听见还是故意,着急他的身体,是不是真那么扛得住。
正想找下一次机会再喊他,可是仿佛眨眼间,那个一直浮在水面的身影,却忽然消失不见!
于望舒倏地原地站了起来,更高更远的地方去看。
不见!
还是不见!!!
晚上灯照出来的光亮有限,这池子大,另一端还有绿树遮挡,于望舒根本就看不见!
“陆明宴——”
“你在哪里,陆明宴——!!!”
顾不得什么,于望舒放声高喊。
可惜,泳池空荡,池面平静如一滩死水,无人应答。
于望舒的心顿时很慌,心跳如鼓。
“陆明宴——”
“陆——明——宴——”
再顾不了那么许多,纵然这水池像是有一只安静的怪兽躲在里面,随时准备张牙舞爪地来吃人,于望舒也义无反顾直接跳了进去。
朝着最后看见陆明宴的地方游了过去,一边游,一边喊着陆明宴的名。
可才游到一半,脚底却忽然感到有一股巨力在拉扯。
于望舒惊慌回头,月光下,那个水里冒出头的人,好看得不像话,像是水里妖精一样的人,不是陆明宴又是谁?!
可于望舒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她的腰已经被他的大掌在水里扣住,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她的唇就已经迎接住陆明宴带着水冰凉而前所未有蛮横的吻。
真的是蛮横,横冲直撞,重重的吸,狠狠咬她嘴唇,毫不怜香惜玉。
不过一会儿,她的唇便麻了。
“疯了吗,陆明宴!”
于望舒气急推他。
反应过来,他不过是在潜泳而已,她刚才真是白担心一场!
偏偏水里他占绝对主导地位,她还推不开他。
说出的话,却变成了气闷的呜呜声。
肯定是刚才她惹得他生气了,他才这样的报复她!没想到堂堂陆明宴竟也那么的小气!
嘴巴被啃着,于望舒止不住在心中想。
可他连给于望舒一个走神的时间都不愿,发现她思绪飘向别处,用双手锢紧她的腰,他咬她一口,她吃痛回神,他却改变策略吻她更加深入,直至听见她情动的哦吟,才终于肯放缓步调。
即便如此,也未曾好到哪里去,吻绵而密,像是他专门为她织起的一张猎补的网,诱她深陷,引她沉沦。
“于望舒……”
“舒舒……”
他吻着她,还总喊她的名。声音无尽的缠绵悱恻。
今夜,她是他的猎物。
而她已落入他的陷阱,无处可逃。
他们在水中热吻,身体隔着薄薄的布料纠缠。
在冰凉的水中,于望舒感知到他。
“别……”
理智霎时回笼,睁大双眼,用尽力气,终于将他推开一点。
“不可以。”
被他吻得晕头,于望舒趴在他的胸膛上喘息,用最后一丝的理智拒绝。
幕天席地,还是在酒店,谁知道这外面哪里有没有安装摄像头!
她出声拒绝,可她却不知,她的声音低低,娇柔又沙哑,听在人的耳中,却像是欲拒还迎。
陆明宴适可而止,将她带上岸。
水中太久,于望舒失力,又吻得太深,到岸上以后,于望舒还没有立即恢复。伏在岸上,她不想动,微张开嘴,发出细细声的喘息。陆明宴体力极好,游泳那么久,却全无影响。他伸手,拦腰将她抱起,就这样抱着她,走回了室内。
第55章
他将她抱着,直接走入了他的房中。
“你先去冲个澡。”
他在浴室门口,将她放下。
于望舒略作迟疑,还是走了进去。
打开浴室中的花洒,任温水从头顶浇下。
两分钟后,浴室的门轻敲两声,门外传来陆明宴偏冷的声调:“舒舒,睡衣已经给你放在门口。”
于望舒在浴室中花的时间稍久,直至完全冷静下来,才擦干,裹着浴巾轻轻开门,伸手将放在门口的睡衣拿进了浴室。
睡衣中,还裹着她的贴身衣物。
于望舒穿了睡衣出来。
按理说,她已经是不止一次穿着睡衣出现在陆明宴的面前,但可能如今关系不同,在卧室里见到陆明宴,她竟还是会有点手足无措的尴尬。
只是这份尴尬,很好的被她掩藏起来。
从于望舒的角度,只见陆明宴坐在床头,身上穿一件深蓝色绸质睡袍,睡袍领口微敞,露出他大半胸膛。他的腿上,正放着一个笔记本。
他工作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凝神敛目,疏离感更强,让人轻易不敢上前打扰。
他似乎真的很忙,间隙的时间,都不会浪费,而用来处理公务。不想打扰他,她在想,她要不要直接回自己的房间。
只不过她并未能实施行动。
陆明宴在在电脑上回了一个邮件,于望舒从浴室出来后,他听见动静抬头。
“洗好了?”
他问道。
见到于望舒出来,他合上电脑,掀被下床。
于望舒轻轻“嗯”一声,见着他朝她走近。
睡袍服帖的穿在他的身上,一看就质量上佳,比她在超市给他买那件,不知道好上多少。
于望舒注意力一下被他睡袍拉走,不合时宜地想。
她的这些想法,陆明宴却不知,走过来,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肢。虽没有正式在一起,但他如今对她做这些亲密的动作越发熟练,全没有才开始说要追求她那时的礼貌和分寸感。
在他身上闻到了沐浴乳的味道,清冽幽香,于望舒下意识问:“你冲过澡了?”
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陆明宴“嗯”一声。
他卧室的浴室被于望舒占用,他去于望舒的房间冲洗过。
于望舒才冲过澡,一身水汽,粉粉嫩嫩。
陆明宴垂首,轻轻吻住于望舒的唇。
于望舒并无意外。
他现在吻她,也很随自己的心意,想吻就吻。唇上是温润的触感,这个念头,不合时宜忽然在这时浮现在于望舒的脑海里。
这个吻只在表面,陆明宴并没有深入下去。
浅尝辄止。
因为他摸到于望舒湿淋淋的头发。
“没吹头发。”
他对她说。
而后将她牵到床上坐下,自己去拿了吹风过来,为她吹头。
将她头发吹干,他关掉吹风。
“今晚留在这里吧。”
他对她说,声音浅而淡。
于望舒背对着他,看不见他以什么神情说的这句话,不过她却能感受到,这句话之后,他的视线,牢牢锁定了她。
于望舒沉默片刻,嗯一声。
心知肚明在这里,会发生什么。
刚才在泳池都那样的情况了,如果不是在室外,或许已经……她也没必要再矫情下去。她与他本就不是寻常情侣的发展。
有的事,即使没有顶着情侣的名头,也是可以做的。
于望舒甚至在想,相较于一段稳定的感情,她大约更喜欢现在这样,没有责任,没有负担,来去自由。
她无法再信任稳固的关系,即便心中喜欢陆明宴,却始终无法踏出最后那一步。
于望舒已做好今夜一定会发生什么的准备,但陆明宴似乎并不是这样想。
于望舒躺在床上,任陆明宴将灯关了。
黑夜里,于望舒忽然心跳如雷。
他旋即躺下。
陆明宴的每一个动作,她都万分敏感。
她紧张地等待他的下一个动作,
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伸手,将于望舒拥搂入怀。
手碰触到于望舒的身体,于望舒些微僵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他的手轻抚她的背,直到她整个人在他怀中放松下来。
“睡吧。”
在她头顶,他轻柔的嗓音说。
于望舒不知道为什么他什么也不做,明明在泳池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已经很想要了。
他将她留下来,她以为他是想做点什么的。
什么都不做,难道就只是想搂着她睡觉?
陆明宴的什么想法,于望舒有时候一点儿也猜不透。
“陆明宴……”
她轻轻开口。
抬头看向他的眼眸,但黑暗之中,她只能见到他也正在垂头注视着她,却看不见他眼眸之中的暗涌。
他嗓音微哑:“睡吧,舒舒。”
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加了一点儿力道,他再次说道。
他很想。
但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他不想和之前那样,只是一时欢愉,他要的是长久,一生,一辈子。
于望舒不是纠结的人,见陆明宴确实是不想,她也不会上赶着去撩拔。猜不透他什么想法,但猜不透那便不猜了。白天睡太多时差倒不过来,晚上睡不着,刚才在温泉和泳池耗费了一番体力,在陆明宴怀中,闻着独属于陆明宴清冽的味道,她轻舒一口气。
在今天之前,她都没有发现,原来她也很想念陆明宴的怀抱。
于望舒伸手,将手搭上陆明宴的腰,男人的腰和女人的触感完全不同,紧梆梆的,全是肌肉的纹理。
她将头埋入陆明宴的怀,因而,也见不到陆明宴因她的触碰,薄唇忽而轻抿,眉头微拢,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陆明宴,晚安。”
于望舒轻声对他说道。
在他熟悉的怀抱里,只不过一会儿,便睡着。
听着她逐渐绵长的呼吸,陆明宴睁开双眸,凝视在他怀中的她,目光深邃而缠眷,如怀抱珍宝,微不可查地将手收紧,小心翼翼不将她惊醒。
第二天,于望舒睡醒时,陆明宴已经不在。
伸手用遥控器将窗帘按开,落地窗外,大海波光粼粼,天空一片蔚蓝。
伸手拿过手机,发现微信里多了一条于音洁发来的信息。
于同盛过两天出院,问于望舒要不要去接他出院。
于音洁并不知道于望舒五一出来旅游。
于望舒回了一条信息,说自己正与朋友出去旅游,就不去了。国内和夏威夷有时差,现在这个时间,于音洁应该是在睡觉的。
发完了信息,于望舒拿起手机掀被下床,打开卧室门走出去,不意外看见陆明宴又坐在客厅里办公。
“等我一会儿,你先换衣服,然后我们去吃早饭。”
陆明宴见她起床,抬头对她说。
于望舒点头,说好。
衣服都在自己的房间,洗漱换好衣服以后,于望舒从房间走出来。
陆明宴已经将工作做完,坐在沙发上等候。
这时候是早上九点,如果在工作日,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但现在他们正在度假。
陆明宴和于望舒一起,先去餐厅吃完早餐,然后才接着进行今天的安排。
去看海豚。
酒店早已备好游艇,游艇极大,一行人登上去后,游艇启动,在海面上航行。
于望舒和陆明宴还有其他的人,皆都站在甲板上。这个海域,海豚极多,游艇只开了没多久,于望舒便见到了第一只,从远处而来,于望舒站在艇上,可以见到蓝色的海里,它灰色的背脊。海豚并不怕人,也不怕游艇,离得有些近时,它忽然一跃,从水里跃出水面,带出许多水珠,在阳光下闪亮发光。
“是海豚!”
于望舒转头看一眼陆明宴,手指着那海豚,惊喜喊道。
这一只海豚像是拉响了前奏,它才刚钻入水里,接下来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全都相继跃了出来。
这不只是一只海豚,而是一个海豚群。
游艇放慢了速度,海豚围着游艇绕了两圈,再游走。
游艇再往前,又遇到了第二个海豚群,第三个。
酒店管家陪伴在于望舒和陆明宴身旁,说他们今天的运气极好,有些时候有人来了出海想看海豚,却一个海豚群也遇不上。
于望舒也觉得他们运气好。
因为除了海豚,他们还见到了海底的另一种耳熟能详的巨型生物,座头鲸。
当座头鲸从海中探头,跃出海面时,那巨大的身躯给人带来的震撼难以言表。
“太美了。”
那一刻,于望舒只能惊叹于造物主的神奇,给予地球这样多的不同又美丽至极的物种。
午饭在游艇上吃,在海面上一直待到下午,吹着海风,看着海豚,还钓了鱼。直到回到酒店,于望舒心还留在海里,难得一直和陆明宴说话,说刚才所见,喋喋不休。
陆明宴便听着,嘴角挂着笑容,时不时的点头回应。
第二天,去潜了水,幸运的在海底又遇到了海豚。摄像师为他们记录了许多与海豚共游的录像和照片。
上岸之后,于望舒看了这些照片和录像,其中有许多记录下来的场景,都是她和陆明宴互相牵手,被海豚围绕在水中。
第三天,去看了火山,闲暇时开越野车出游,骑了马,还和陆明宴在酒店里打了网球也打了高尔夫。
游玩的项目很多,但并不是每一样都适合,他们能在海岛上玩的时间不多,计划只有四天,第五天回国。
到第四天的下午,该玩的都玩了,该看的都看过,于望舒和陆明宴停下来,摆一张躺椅,在遮阳伞底下休息,安静地看海。
“明天就要回去了。”
于望舒感叹。
她有些舍不得眼前的美景。
转头,便见到与她一样,躺在躺椅上的陆明宴。
都说旅游是增进感情的最佳方式。
的确没有说错。
因为现在还没有离开夏威夷,她就已经有一点舍不得离开他。
几天的朝夕相处,感情迅速升温,也很容易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依赖。于望舒现在就有一点这样的感觉,在游玩的时候,不管眼前的美景再吸引人,玩得再开心,目光却总不自觉落在他的身上,离他稍微远一点,便不自在,心有牵绊,会自己停下脚步来,等着他。
于望舒的手,被陆明宴握在手上。
她在欣赏美景,陆明宴却一直在看她。
闻言,他捏一捏她的柔软的手,于望舒转头时,陆明宴启唇说道:“下次再带你来。”
景色虽美,但于望舒自己明白,她到底在舍不得谁。
虽然还是同样的人,但回到国内,在城市里,被各样的事物所牵绊,再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全心依赖,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感觉。
如果现在,陆明宴再说一次那天说过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答应。
但是……
她很明白,她现在对陆明宴……不过是特殊的情境造就了特殊的情感。
于望舒忽然又有一点点的遗憾。
这几天,她无很多次动摇,明明他们初中一个学校,高中也一个学校,如果早一点,再早一点,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
摇头抛却心中的空落,转头对陆明宴展颜一笑,于望舒回他一声:“好。”-
夜晚,还是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这几夜,夜夜如此。
只是陆明宴却如第一晚,在后面的几个夜晚,连给一个于望舒深吻都不曾,更别说去做其他什么。
心如止水到于望舒甚至怀疑起他是不是真如他所说过的那样喜欢自己。
如果喜欢的话,都睡在一张床上了,应该是忍不住的吧?
类似的疑惑逐渐增多,以至于在被陆明宴搂在怀中的时候,于望舒时常记起在她与卓城刚分手的那段时间,他们只在夜里相约,那时的他究竟有多热情。
当一个人,在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便忍不住会想要与喜欢的人更亲密的接触。这个人,不特指男人,还包括女人。
于望舒便是。
在一个床上,却什么也没做。
明明是他在尊重她。
可不知道怎么的,她却越发难受,越来越……想与陆明宴发生一点什么。
她都震惊于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想法。
可是有就是有。
有时候她甚至对陆明宴有点生气,明明他喊她来,她都已经准备好,可他却俨然无事,就像是拿一根萝卜吊着她,不上不下,心痒痒的。
最后一个夜晚,于望舒仍然和陆明宴一起住。
计划早上八点起床,然后乘飞机回国。
心里有事,从前两天晚上开始,于望舒就没有那么好眠。
昨天翻来覆去,还引得陆明宴关注,出声询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睡不着。
于望舒给他的回答,就是生闷气地咬了他的肩膀一口,咬得还有点重,她听见他的闷哼,第二天天亮了起床,见到他肩膀上的牙印,非常的明显。
好在位置不偏,穿上衣服可以遮挡。
但是脱了衣服的就很明显了,完全挡不住。
白天他还游了泳,顶着口牙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于望舒:……
好在游泳前,他已将其他所有人屏退,不然于望舒真不知道被不相干的人见到的话,会多想什么。
夜晚,陆明宴还没有回去就有工作先找上门,先去处理公务,于望舒自己先洗了澡。陆明宴处理完公务以后才洗。
他洗澡时,听着从浴室发出的水声,躺在床上,于望舒止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
陆明宴洗完上床,于望舒已经将手机放在床头,在床上躺好。
待他关了灯躺下,如前几夜一样,手自然而然搂上于望舒的细腰。
他们两谁也没有说话,有一种默契,自然在他两人之间流淌。
但于望舒今夜,并不止是想只是和前几夜一样,单纯只是睡觉,她想在他们的第一次旅途,在这个海豚之地,和他一起留下一点什么。
她的手,悄悄的摸上他的肩膀,轻轻抚摸昨夜她留下的牙印。
但过了一天,她已经摸不出来什么,他的肩膀如往常那般光滑。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想法,她还想咬他一口。
在他身上留下属于她的印记,这个感觉让她有点上瘾。
于望舒想得过分认真,也在思索这个危险想法的可行性。而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耳边一声闷哼,她的手被陆明宴猛然抓住。
“……舒舒。”
陆明宴的声音低沉,而满是隐忍。
“不要再摸那里。”
然而这话听在想实施危险想法的于望舒的耳朵里,却像是拒绝。
任谁都不喜欢被拒绝。
特别,这个人还是陆明宴。
于望舒在这两天的夜里,总是对他有点生气。
只是于望舒不说,陆明宴也并不知道。
想到这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上,于望舒忽然就忍不下去,抬头看他,有点赌气,问他:“不要摸,那我和昨夜一样,用咬呢?”
今夜的于望舒,格外有一种豁出去的勇气,引得陆明宴惊异垂眸。
话已出口,后面的便什么什么难的,于望舒也就说下去了。
“陆明宴,你真的喜欢我吗?”
问出这句之后,于望舒自己都感觉到格外的委屈,为这几夜陆明宴的冷待,她觉得自己变矫情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为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小事就生气,委屈,恼怒,但是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没有等陆明宴的回答,于望舒继续说:“我觉得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不然你为什么一连躺在床上几个晚上,你都……”不碰我。
最后几个字于望舒说不下去。
没说出口。
说出来,就好像她在主动向他邀约似的。
这话说了以后,于望舒紧咬自己的嘴唇,越发感到委屈。
于望舒说完,好一会儿,房间里没有别的声音。
这样的安静,极度容易提升人的感官,就在于望舒忍不住气上加气,比委屈更委屈时,黑暗中,传来陆明宴叹气的声音。
陆明宴缓缓说道:“舒舒,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明明他喜欢她,喜欢到快要发疯。
做出他以他的性格,绝不屑于去做的事。
在不知道她与卓城分手的时候,只因是她,而不惜去违背道德。
“舒舒……”陆明宴说道:“你说让我等一等你。”
他将她用力抱紧:“那么现在,我等到你了吗?”
于望舒的生气和委屈,猛的在这时候,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却是满心的无措与慌乱。
她良久没有回答。
陆明宴没有催促,给她思考的时间,只是那双圈在她腰上的手,禁锢得紧紧,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这种情况,于望舒根本没有办法躲避回答。
最终,她轻声对他说道:“陆明宴,我们就像是以前那样,不行吗?”
她想回到她和陆明宴之前的那样无负担的关系。
声音甚至不自觉带上一些祈求。
陆明宴却还要逼问她:“什么关系?”
见不得光。
于望舒张张嘴,却哑然。
她说不出口。
让高高在上金字塔顶端,矜贵自傲的陆明宴,继续那样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到底为什么会心生这样荒唐的想法?
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脸?
她缓缓推开他的手臂,挣脱他的怀抱。
“那……就算了吧。”
她轻声说。
说完,她再在这个地方待不住,坐起身,狼狈不堪,掀开被子便下床去。
只是她一只脚才触到地面,尚且还放在床上的手却被一只大掌紧紧握住,接着,一个力道将她往后拉,她不及反应,一阵天旋地转,她又倒在了床上。
上方被阴影笼罩,陆明宴双手握住她的,撑在她的上方。
耳边传来陆明宴隐忍,又危险至极的声音,“算了?你先说清楚,什么算了,怎么算了?”
她只感觉到了疼。
“陆明宴……”
她又很委屈,眼眶都红了。
可惜在黑暗中,陆明宴根本看不见那么清晰。
“于望舒,你有没有心?”从他的嘴中,轻吐出这样几个字。
明知道于望舒需要他耐心地小心翼翼地去对待,可是所有的理智,都被她一句算了吧,给彻底击溃。
“陆明宴……”
他是那样的生气,除了喊他的名字,她甚至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陆明宴没有再说话。
却也没有放开她。
于望舒内心茫然,又无措。
她错了吗?
她是不是哪里做错?
她的两只手好疼。
他因为她,真的很生气。
“……对不起。”
最后,她主动道歉,想将这件事平息,想陆明宴放开她,她很乱,想回到她的房间,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她感觉她今天晚上冲动过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这不像她,她需要独自将这件事理一理。
可她主动道歉,主动低头,却并未将这件事平息。
甚至使得陆明宴更加怒从心起。
为什么道歉?
她难道真的想和他算了?
她就像是捂不热的石头,不管他怎样对她好,她都始终无动于衷。
陆明宴更加的从于望舒身上,感觉到了挫败。
他以为他对她会很有耐心,循序渐进。可不曾想,只要她简单一句“算了吧”,他就已然受不了,被她只一句话彻底击垮。
陆明宴没有回答。
隐忍又沉默。
“……陆明宴,我今晚想去隔壁睡。”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黑暗里,响起于望舒冷静下来,轻轻地说话的声音。
在于望舒看不见的地方,陆明宴神色几经变换。
“……陆明宴。”
直到于望舒又开口唤他,他才缓缓的,终于撑起身子,放开了她的手。
得到自由后,于望舒起身下床。
她的手捏了捏自己被陆明宴弄痛了的手腕,这时候,她是彻底清醒了。
明白今夜的自己,是真的被这几日短暂的美好旅行,冲昏了头,竟想主动和陆明宴开展另一段没有负担的关系。
这样是不对的。
对自己不够负责,对陆明宴也不公平。
于望舒这样告诫自己。
“那……我走了。”
穿上拖鞋,于望舒背对着陆明宴,礼貌道别。
身后没有回应。
于望舒心中难受,她举步往前走,眼睛刺疼,又酸又胀,夜晚本就看不太清,现在更是视线模糊。
她不知道,今夜出了这道门,回去以后,是不是就彻底和陆明宴没有关系了。
其实这样也很好,他们本就身份悬殊,没有未来。
就算在一起了,谁又能保证在一起多久,他那样的人,身边只有比卓城于朗声更多的诱惑。
及时止损是对的。
以免越陷越深。
可是即便心中明白,心却止不住抽疼,这种难受至极的感觉,只有在发现卓城出轨的时候,才有过。
房间再大,也有走到头的时候,何况,这个房间也没有那么的大。不过片刻,于望舒就走到门口。
她微顿,想转头看一眼,却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伸手将手握住门的把手上。
“咔哒。”
门被于望舒拧开。
于望舒才将要开门出去,就在此时,一只手伸出,将门推了回去,阻挡住了她的去路。
“于望舒。”
他的另一只手,卷上她的腰。
手的力道一转,便将她翻转身体,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温柔,但她的背碰触到门上,却并没有感到疼。于望舒才刚抬头,还未来得及看清楚他,迎来的便是他重重的带着惩罚炙热的吻。他将她抵在门上,横冲直撞,咬她的唇。
她吃痛呼疼,他顺势闯了进去。
近距离的接触,让他感觉到她脸上的冰凉湿意。
他忽而止住。
“为什么哭?”
粗粝的拇指触摸她的脸颊,泪水太多,将他的手指也打湿。
他不理她还好,他现在这样问她,于望舒忽然便更觉得委屈到不行,别开脸,咬唇,不说。
她不说,他也不再问。
躬身,拦腰将她抱起。
于望舒惊呼:“陆明宴,你干什么?!”
陆明宴沉声吐出两个字。
“干你。”
第56章
在陆明宴说那两个字的时候,于望舒是真的震惊。
在于望舒的印象中,不管什么情况下,他都是冷静的代名词,情绪稳定,绅士又有礼。
以至于当于望舒震惊中回神时,才发现已经被陆明宴扔回在床上。
接下来的发展,便已不由得于望舒来控制。
在床上,陆明宴向来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掌控欲很强。或许以前和于望舒时,怕于望舒感到不适,怕她被吓着,还会收敛着。但这一次,于望舒终于见识到当陆明宴真正放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没有收敛,毫无顾忌。
于望舒声音叫哑,只能哭着求饶。
这一整个夜晚,几乎都消耗在了这件事上。
时间拖得太久,也太累了。以至于于望舒在结束之后,便趴在床上,两秒睡着。
对于陆明宴怎么处理后续,她全无印象。
原本计划是第二天早上八点起床,九点半起飞。而实际上,于望舒睡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待她真正睡醒的时候,已经超过十点钟。
飞机等候在机场,因她没醒,陆明宴推迟了整个行程。
待于望舒睡醒,知道了这件事,不免得又脑补许多。
陆明宴一眼看穿她所想,对她说道:“我只说行程推迟,并没有说是因为你还在睡觉。”
虽声音冷淡,但至少主动说话,说明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翻篇。
她和陆明宴这也算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飞回国内,正是下午。
有车等在机场。
陆明宴先将于望舒送回家,才离开。
第二天早上开始上班。之后的一个星期,都按部就班,上班,下班,家教,以及……约会。
若要说有什么和从前的不同之处,那便在于,不管人前人后,陆明宴都不再避讳,就连在陆家,都光明正大牵她的手。在所有人看来,他们俨然已经是一对情侣。
但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于望舒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如果这样能让陆明宴心情好一点,她也没什么。
五月中旬,天气已经很热,榕城持续高温,所有的人都已经换上短袖。于望舒在周日这天,早上去了外公外婆家,在云正清庞林芳那里吃过午饭,下午,又去于家探望了于同盛。
于同盛的病已无大碍,但是到底伤了根本,说话缓,手脚也不利索,不仅走路需要人搀扶,复健之后,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健朗。
于音洁在于同盛家在照顾他,于望舒问候过于同盛之后,于音洁单独和于望舒说了一会儿话。
于家里,和于望舒联系最多的是于音洁。于音洁以前打电话很爱和于望舒说于朗声和孟仪宁两人的事,但在于同盛被于朗声气病之后,几乎就已不再提,每次和于望舒打电话,聊的最多的都是有关于同盛的病情。
这一次于望舒来探望于同盛,于音洁又和于望舒说多了一些。
于同盛醒来后已放过话,只要于朗声一天不和孟仪宁离婚,那么于同盛一天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也不准于朗声再进他家门。于同盛差点一病呜呼,气成如今这个样子,于朗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朗声此前即便对孟仪宁以及对和孟仪宁这段婚姻有再多的犹豫不决,再多的难舍难分,这时候他也知道,在于家和孟仪宁两者之间,他必须要选择一个。
从于音洁口中,于望舒知道于朗声目前已经在积极解决离婚的事,只是孟仪宁那边想多分一些财产,还有一些问题要处理。
说过他们,于音洁又问于望舒现在知道多少有关卓城和孟清盈两人的事。有关卓城和孟清盈,于望舒没有特别关注。两人都进了于望舒的黑名单,圈子不同,只要于望舒不特意去打听,就几乎听不到有关他们的信息。
于音洁问于望舒时,看她一脸茫然,心里便知于望舒大约什么也不知道,于朗声和孟仪宁处理离婚的事,难免要和孟家两母女接触,于音洁多少从于朗声那里听过一些,和于望舒说道:“孟清盈想和卓城结婚,并没有那么容易,卓城爸妈都不同意,听说卓城妈妈还用手段,搞掉了孟清盈的工作,孟清盈现在怀孕,不会有别的公司要她,她现在全靠着卓城养着。”
从孙慧来找过于望舒之后,于望舒就知道孟清盈要过孙慧这一关很难,她想嫁给卓城,不搞定孙慧,几乎没有可能。
而以孙慧的挑剔眼光,是绝对看不上孟仪宁孟清盈两母子的。
所以,于望舒在听见孟清盈被搞掉工作之后,反应非常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在预料之中。
孟清盈未婚先孕还小三插足,不管在哪里工作,只要将她做过的事情一捅破散播,她便肯定是哪里也继续待不下去。光是唾沫都能淹死她。
而比之孟清盈,孟仪宁更是血亏。原本只想闹闹假离婚,将于朗声拿捏一番,可没想到竟闹到于同盛急救进了医院,还偏瘫,这下是不离也要离了。
孟仪宁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会在知道于同盛住院去医院给于家的人添堵,看似闹场,实则已经豁出去,只为出一口这些年在于家积攒下来的恶气!后面便是想着如何从这十来年的婚姻里,从于朗声的手里,多捞一点。
和于音洁聊了没一会儿,于同盛想上厕所,褚秀华扶不动,需要于音洁去帮忙,于音洁赶忙去了。于望舒没有在于家久留,她下午两点去的,大约三点从于家离开。
原本她是想回家去的,可在半道上,她接到林媛的电话,问她事情办完没有,要不要和她们一起逛街。
林媛昨天就打电话问于望舒今天要不要一起逛,于望舒五一不在家,近半个月没去外公外婆那里,周日早上要过去陪陪他们,下午又安排了要去探望于同盛。没有时间就拒绝了林媛逛街的提议。
结果林媛不死心,踩着点估摸着这个时间点她该办的事情可能都办完,该见的人也见了,就又打了电话过来。
于望舒想了想。
从夏威夷回来之后,陆明宴一直忙于工作,今天下午又要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不到晚上不会回来。
回家也没事做,还不如和林媛她们出去逛逛,就当消磨时间。于是在应了林媛之后,挂断电话,于望舒半路改道,和林媛王珊逛街去了。
又到了换季的时候,多多少少都要添置一些衣物。
男人最怕逛街,这一次林媛王珊都没有带老公。
于望舒去和她们汇合的时候,她们已经逛了一段时间,手上已经大小包拎了许多战利品。
但女人的购买欲并不是买了就够了,而是越买越不够。
于望舒与她们一起,继续去逛了女装,王珊林媛又添购不少,于望舒没什么购买欲,逛下来觉得大部分衣服都不符合她的审美,只一条裙子看起来有点喜欢,买了下来。
逛完女装之后,林媛王珊接下来便要逛男装了。
不能只给自己买了,多多少少也要意思一下给老公买点儿,拿林媛的话来说,就是回家了才好交差。
没错,就只是为了交差。
而买男装,相较于买女装的精挑细选,那可就敷衍了太多。
遇见有男装店,便走进去,看见还不错的,便拿下来摸摸质量,感觉不错,要了合适的码,直接拿走,去交钱。
干净又利落。
一整层的男装,不过只走了两三家店,就买了七七八八。
又来又逛了几家。
林媛和王珊都各自为自己的老公买了不少。就只有于望舒,什么也没有买。
她没什么好买的,她没有老公,也不可能在这里给陆明宴买衣服。陆明宴身上的那些衣服没有哪件不是定制,其价格之高昂,并不是常人能消费得起。
只不过于望舒轻易不给陆明宴买寻常穿的衣服,却在路过睡衣店的时候,慢下了脚步。
她想起在超市给陆明宴买的几十块钱的睡衣,以及十四块九的拖鞋。陆明宴没有嫌弃,到现在还一直穿着。
只是天气渐热,当时买的都是冬天的,现在穿已经不适合。陆明宴这几日天天晚上在于望舒家中留宿,洗完澡都没有穿的,除了贴身衣物最多再穿上超市二十九块九买两件的棉T。于望舒没给他买,他也不将自己在陆家的睡睡衣带过来。
之前在超市,给他买衣服的时候,便是抱着很随意根本没打算长久的心理,相信陆明宴心里也清楚,不知道他当时究竟怎样想,那样廉价的衣服竟也接受,后来在她家里,还时常会穿,一点也没感觉几块十几块钱的东西降低了他的身价。
可他没感觉,这几天于望舒看着他穿,心中却越发不是滋味。
他生活条件那样优渥的一个人,怎么在她家就只穿那么便宜廉价的衣服?
凭心而论,陆明宴对她是很好的了。她百般挑战他的底线,他都忍了下去。那她是不是对他,应该再好一些呢?
“进去看看嘛?”
王珊看于望舒明显走慢下来,目光又往店里面瞧,便停下询问,接着又说:“这个牌子的睡衣还不错,穿着超舒服,我都买了两件。但是我也只舍得买两件,因为真的超贵的!”
“不管买不买,喜欢就先进去看了再说。”
林媛行动派,提着今天的战利品,直接就进了。
这家店一件夏季的睡衣,都在四位数。大约是因为贵的关系,周末人流量虽大,但来逛这家店的人却很少。店员都在里面闲着,见到于望舒她们进来,都围上来热情为她们服务。
她们三个人,三位店员一人分走了一个。
她们从女装区进的,林媛和王珊都留在了女装,于望舒在女装随意看几眼,朝着男装走了。
看了几个款,最后将视线锁定在一套男装短袖睡衣上。
“您喜欢这一件吗?我拿下来给您看一看。”
店员说着,便将那一套衣服拿下来给于望舒看了,详细和于望舒说了衣服的材质:“我们店的睡袍,全是由桑蚕丝制作,在夏季,穿起来冰凉又舒适,买给老公的话,他肯定会很喜欢。”
这店员刚才耳尖,听了一嘴林媛说话时不经意带出的“我老公”这三个字,以为于望舒也给老公买。
“而且它不止有男装,还有女装的情侣款哦。”
说着,她便走到女装区拿了另一套女装过来,递给于望舒看:“您看看,女款也很好看呢,又舒服。您要不要考虑两件都一起带回去呢?”
那头林媛和王珊对于睡衣没什么需求,简单逛逛,也走了过来。看见她手里正拿一套男款睡衣,双双露出了然的神情。她俩都知道五一的时候于望舒和陆明宴一起出去旅游,感情突飞猛进。
林媛:“我说你怎么想进来,原来是想给陆明宴买睡衣啊……”
这两个人笑得不怀好意。
于望舒顿时就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该买还是要买的。
于望舒不止买下这两套睡衣,还给陆明宴又另买了一套,可以换洗。
这个品牌的衣服确实贵,就这些,于望舒一个月工资就没了。好在她有存款,不然也不敢花钱如此大手大脚。
一直逛到下午六点半,三人又一起吃了晚饭。
七点五十,饭吃到差不多时,于望舒接到陆明宴电话。
这也是另一个改变了,以往陆明宴通常都给于望舒发信息,但发信息比较费事,一件事可能讲很久也讲不完,从旅游回来之后,陆明宴都是以打电话居多。
电话接通之后,陆明宴问于望舒:“在哪儿?”
于望舒下午时有和陆明宴说过和林媛王珊去逛街。
于望舒给陆明宴说了正在吃的这家店的店名。
电话那头,陆明宴“嗯”一声,问道:“还要吃多久,我来接你。”
第57章
挂断陆明宴的电话,王珊偏头,暧昧眨眼,问于望舒:“你家那位来查岗了?”
她旁边林媛夸张叹口气:“热恋情侣就是不一样,哪里像我们老夫老妻,一天没见到,问都不带问一下的。”
当然知道这两个人就是故意在打趣自己,但于望舒嘴拙,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驳回去,而且在外人看来,现在她和陆明宴就是一对,没有错。
白皙的脸蛋红润润,半晌,没能接上她们的话,不想听她们继续胡说,只能改变策略岔开话题。
知道她们今天来逛街都没有开车,于望舒:“待会他来接我,顺带也把你们送回去?”
林媛王珊结婚时一起买的房,买在同一个小区,和于望舒一样都在学校附近,一起回去很顺路。
今天林媛王珊买了很多,大包小包。她们比于望舒来得早,于望舒下午三点多才来,她们睡觉起来吃了早饭十点多就出来逛,早就走累。
有车坐当然是好,自己打车还要提着东西等。
她们继续吃东西,陆明宴来的时间刚刚好,她们刚吃完准备结账,陆明宴电话就来了,说车子已到,就在门口。
结完账后,于望舒林媛和王珊从店里走出去,没有多作停留。
她们吃饭的这个地方有点偏,在商场背后,在店前的路上,只能短暂停下车。
这个地点原本就是人口密集点,平时人就多,更何况是周末。
于望舒她们出来以后,便见一辆寻常很难见到的白色加长型豪车,一看就特别壕的那种,停在店门口的路上。惹得来往行人不自觉便转头,全将视线落在那辆车上。
林媛一出来就被豪车吸引。
“那什么车,太壕了吧!我只在电视上见过。”
王珊也看见了。
“看标志,好像是林肯。”
“也不知道谁的,把豪车开来这里,难道有钱人也来这里撸串?”
……
于望舒耳边听着她们讨论,脚步却没停,带着林媛王珊往前走。
林媛王珊虽然在说话,但眼睛却在看陆明宴在哪里,结果看一圈也没看到。
“你男朋友不是说到了,人呢?”
林媛奇怪问。
她们虽不知道陆明宴开什么车,但是他说了已经在门口等,怎么出来半个人影也没见着?
结果于望舒就领着她们直接走到豪车面,豪车旁还站着个人,大热天的西装笔挺,是这辆车的司机。有时陆明宴不自己开车时,就是固定由这个司机开,于望舒见过几次,早就认得。
他见于望舒过来,恭敬将车门拉开。
“于小姐,陆总在里面,请进。”
林媛王珊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对视两眼,心中不约而同有一个猜测浮现出来。而就在此时,像是要佐证她俩的猜想,车窗被缓慢摇下,露出陆明宴英俊至极的脸。
他先和王珊林媛点头示意,才看向于望舒,一双眸子凝视她。他并没有说话,但于望舒却知道,他开窗是想让她看见里面坐的是他,让她快上去。
于望舒以前没看他坐过这辆车。
手上的提袋被司机接过,放在后备箱中,于望舒和林媛王珊跨上车。
车子内部不是普通车的布置,有一个环状小型沙发,还有一张桌子。陆明宴正坐在沙发上。
坐在沙发上,于望舒才问:“今天怎么开的这辆车?”
陆明宴耐心回答她:“参加慈善拍卖,那一辆车不合适。”
换言之,这一辆加长豪车才适合。
于望舒明白,他们那个圈子,的确在特定的时候,需要豪车华服,存在一定的攀比,但更多像是尊重。闻言点头,不再聊车的事,她转而问道:“今天在拍卖会有没有拍到什么合心意的?”
有。
一颗价值八千万的原钻,被陆明宴在今天拍了下来。
陆明宴点头,但没有和于望舒说他到底拍下什么。
于望舒也不问。
她好奇心只一点,不重。
王珊林媛见他俩这样自然的说话,面面相觑,旋即在消化掉豪车原来是陆明宴的这个事实后,她们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社交和沟通能力。
于望舒没什么好奇心,但是她们有啊!
于望舒什么都了然,豪车在前面不改色,但是她们做不到啊!
第一次坐如此豪车,林媛王珊好奇看一阵,直到感受够了豪车的魅力,才转头看陆明宴于望舒。
王珊叹道:“知道你壕,但是我不知道,原来你竟然这样壕!”
陆明宴只但笑不语。
由于一起玩过,早就认识,像朋友一样的相处过,王珊林媛对待陆明宴,还是很随意的。
在车上随意聊了一些,车过半时,于望舒手机忽然震动一下,于望舒拿出来一看,是一条信息,林媛发来。
于望舒手微顿,抬头看林媛一眼,林媛装作无事,对于望舒眨眨眼。
点开看她发的信息是什么。
林媛:【哪里找这么壕又这么帅的男朋友,简直人间妄想!舒舒你一定给我好好的抓住!不要给其他女人任何的机会!于老师,你可以的,冲!!!】
于望舒:“……”
先将林媛王珊送到小区门口,然后才回的于望舒家。
小区路窄,这辆车太长,进去小区不太方便,于望舒和陆明宴便在大门口下车,没有让车子开进去。
购物袋都被司机放在后备箱里,于望舒和陆明宴下车之后,司机将于望舒的购物袋提出来。
陆明宴伸手接了提在手上。
“买的什么?”
陆明宴随意问道。
大小几个袋子,东西装在里面,有的依稀可以看见是衣服,有的袋子只在袋子上有标志,袋子是闭合的,什么也看不着。
两人往小区里面走。
和刚才在店门口停着时候一样,陆明宴这辆车,在于望舒小区这里,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于望舒和陆明宴逐渐走离,车也很快开走。
既然陆明宴都问了,于望舒语态自然,回答道:“我买了一条裙子,还买了一套睡衣。你夏天在我这里没有睡衣,所以也给你买了两套,还有夏季的拖鞋,也给你买了一双。”
“待会儿回家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陆明宴嗯一声,点点头。
陆明宴旅行回来后经常来于望舒这里,俨然比回自己家的次数还要多,自然也留在于望舒这里有换洗的衣服,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些衣物里面,就是少了睡衣。
回家之后,于望舒将睡衣拿出来在陆明宴身上比划。
陆明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人又高,本身就是个衣架子,衣服光是拿在他面前比划,不用穿身上,都感觉不错。
“店员说这是蚕丝做的,晚上穿起来会很舒服。我看这衣服的颜色衬你,就想给你也买一套,这么看,果然还不错。”
于望舒一边比划一边说。
陆明宴都由着她来,格外的配合。
他没有说话,目光只在于望舒和她为他买的睡衣之上来回。
待于望舒比划完,正要将睡衣放在沙发上,这时候于望舒的手腕却被陆明宴抓住。
“舒舒……”
陆明宴喊她的名字。
于望舒诧异抬头,陆明宴另一只手顺势揽上于望舒的腰,微微用力,便将于望舒揽进怀里抱住。
“……陆明宴?”
于望舒疑惑在陆明宴怀中抬头。
陆明宴微微用力,将她在怀里搂得更紧。
他轻叹口气:“你别动,先让我抱一会儿。”
竟然因为于望舒主动给他买了一件睡衣,就感动喜悦到无以复加。
陆明宴深觉自己在于望舒面前,实在太好哄了。
于望舒虽然不知道陆明宴为什么忽然这样,但她很多时候倒是极为听话,陆明宴让她别动,她也就真的没动了。
待过了一会儿,陆明宴将于望舒放开,于望舒才继续将今天下午买的那些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给陆明宴看。
不但给陆明宴买了睡衣,还有拖鞋。这次不廉价,拖鞋都是一百多,直接比上一次超市买的翻了十倍的价格。
最后,于望舒还将自己买的连衣裙穿在身上,给陆明宴看了看。获得了陆明宴的赞美,心满意足将其收进衣橱。
夜晚,缠绵之后,陆明宴将于望舒搂入怀。
“舒舒……”
夏威夷的最后一页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现在的陆明宴在做这件事时,比起以往,更加肆意,更为孟浪。每每都要于望舒承受不住,哭着求饶,也不放过。
于望舒累极想睡,但陆明宴却在一番热烈之后还有余力,抱着她喊她的名。
于望舒昏昏沉沉“嗯”了一声。
“下个星期六除了下午的家教……你还有什么事?”
于望舒在他怀里摇摇头,没有细想下个星期六几月几号什么时候。现在才周末,下个星期那么久的时间。
陆明宴:“有个朋友开了一家酒吧,邀请我和其他朋友一起去玩,你到时候,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像是怕于望舒拒绝,才将这件事故意放在了这时候于望舒意识模糊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于望舒确实也没多想什么。
“……你的朋友,是闻逸,严律他们?”
半晌,迟钝的脑子才消化了陆明宴说的话,于望舒意识不甚清晰,问道。
她还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闻逸说下次再约的事。
陆明宴回答她:“是他们。”
于望舒轻轻“哦”,头埋在陆明宴怀中,模模糊糊回答了一个字:“好。”
此后便过了许久,都没再说话。
陆明宴垂眸细看,果不其然,她和他做过之后,总是睡得最快的-
陆明宴先约了于望舒周六的时间,于望舒第二天睡醒了,想起昨夜的事,才拿起手机,看了眼周六到底是什么几月几号,也好心里有数。
发现周六正好是五月十八号。
五月十八号,如果卓城没有出轨的话,那一天正好是她与他的结婚的日子。
约在这个日子,于望舒不免得要多想一些,也不知道陆明宴是故意,还是巧合。但既然是朋友的酒吧开业,人家请他们去热场,那应该就是巧合了吧。
毕竟这一天对于陆明宴来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她和卓城也就在去年给卓城的那些朋友发了喜帖,除了喜帖上写了日期,其他时候,谁也没提过。这都过了多久了,说不定,他根本没细看请帖,也或许早就什么都不记得。
听见于朗声和孟仪宁离婚的消息,是从于朗声的口中。
周三那日,于望舒刚刚下班,手机震动。
拿出来一看,是久未打过电话给她的于朗声。
于望舒犹豫片刻,接了。
“舒舒……”
电话接通,传来于朗声沧桑微哑的声音。
“我和孟仪宁已经在今天早上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
第58章
于望舒握住电话的手,微微握紧。
于朗声等待片刻,像在等于望舒的回应。可他却并没有等到于望舒的只字片语,只除了手机,还显示的正在通话。
“舒舒,这么多年,让你一直受委屈。”像是正极力忍着什么,于朗声些微的哽咽:“爸爸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猫哭耗子假慈悲。
于望舒并没有感动。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她淡声说道。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这些年,她早没有将于朗声当做自己的爸爸,而只将他看做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如果她不这样做,现在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能早就受不了去死。
于朗声:“舒舒……”
于望舒声音平淡:“你真正对不起的那个人,已经在地下长眠。不过你不要再去打扰她,也别去看她,她临终的时候,曾经说过,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话说完,没有再听,于望舒挂断了电话-
这一天陆明宴加班,到于望舒家中,已经夜晚九点。
于望舒已经洗好澡坐在床上看书。
陆明宴洗过澡后,上了床。
关掉灯,陆明宴俯身亲吻于望舒,却被于望舒偏头躲过。
“怎么了?”
感受到于望舒的抗拒,陆明宴轻声问。
于望舒今天兴致不高。
她手搂紧陆明宴的腰,将头埋在陆明宴的肩膀,磨蹭。
“陆明宴,今天不做好吗,我们聊聊。”
于望舒轻声在陆明宴耳边说,细听,声音还有点娇。
陆明宴听出她语气和其他时候不同,略顿。
手从她腰侧移走,改而去抚摸她的发。
他问:“想聊什么?”
于望舒想了想,说道:“我们初中不是读一个学校吗,那就聊一聊初中吧。”
“初中?”陆明宴口中咀嚼这两个字,意味不明。
于望舒从这两字里什么也没有听出,点点头。
“好。”
黑暗中,陆明宴说道:“就聊初中。”
既然是于望舒提起的话题,这个头自然也由于望舒来开,于望舒:“我读那个初中,是我外公正好有朋友在那里教书,我学习成绩还可以,外公就送我去了。”
于望舒说得十分平常。
但陆明宴却知道,她那时候成绩岂止是可以,年年拿全校第一,各种奖项拿到手软,那时候的她优秀到就连在另一栋楼比她高一届的他都有耳闻。
陆明宴轻轻“嗯”一声。
“初中几年,有没有印象深的人和事?”
陆明宴把玩她的手,似无意般,问道。
他那时虽然不爱读书,但他脑子聪明,年年也是第一,和她排在同一个榜上,在初中也不算籍籍无名。
于望舒初中那时被家里的事笼罩,思想还没有成熟的半大女孩,又正属于敏感的青春期,云檀去了,每一周回于朗声那个家都如同踏进地狱,天空都是灰暗的,哪里还能注意到别的人别的事,她读了三年的初中,连班级里的同学都没有认全。
于望舒几乎都不用想,就摇摇头。
“但是,我有一个印象很深刻的地方。”她轻轻说道。
那里就像是她的避风港,每每她极度伤心难过时,便是去那里哭一场。
黑暗里,响起陆明宴的声音,低而柔:“是哪里?”
“你记得我们学校后有一条小溪吗?”于望舒说道:“那条小溪有一座拱桥,是那座拱桥。”
陆明宴点头,下巴抵在她的额头。
“其实,我在初中的时候,也有一个印象很深刻的地方。”
他对于望舒轻声说道。
于望舒好奇抬头,问:“是哪里呀?”
陆明宴低声笑了笑:“拱桥旁边有颗树,是那颗树。”
“树?”
于望舒诧异抬眸。
那颗树她当然记得,也印象很深,百年老树,又大又茂密,伸出的枝条将拱桥都遮盖了。
于望舒问:“为什么会对那颗树印象深呢?”
问了这句话之后,陆明宴明显的沉默了下来,像是在思考什么,或者在回忆什么。只是他的手,却一直放在她背上,发间,轻抚。
于望舒感觉他在看她,可抬头,夜晚太暗,他又像是在看别处。
于望舒不太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难回答?需要陆明宴考虑那么久,但她也没有轻易去打扰陆明宴,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她才得来陆明宴似叹息又似怀念一般的回答。
“大约是因为,那棵树足够大,又离拱桥近吧。”
更多的情绪,她却是听不懂了。
树大可以理解,毕竟她印象也深,但……离拱桥近?
不明白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淡淡的疑惑浮起,于望舒轻轻一声哦,不由得略有些失神,原来他在初中印象深刻的地点,离她的那样近。想必他经常会去那颗树下,交错的时空里,他们走过一样的路去过差不多一样的地方,这种感觉好神奇。
话题又逐渐转到了别处。
这天夜里,他们聊了许多初中的事,然后于望舒便惊讶的发现,原来初中的时候,他们是一个物理老师,那个老师姓乔,总带一个很大的黑框眼镜。也同一个英语老师。由于他们成绩好都上的是年级最好的火箭班,很多教育资源都是互通共享的。
体育课的时候,也经常被排在一起。
秋季运动会,陆明宴每年都会参加比赛,于望舒也会。
还有每年开学,作为年纪优秀学生,陆明宴和于望舒都分别有作为学生代表去讲台上致词。
或许在学校的某个角落,某个瞬间,他们曾经早就不期而遇。
于望舒和陆明宴说着以前初中时候的那些事,心中不由得升起既遗憾又奇妙的感觉,后来不免得又拉着陆明宴越聊越多。
话匣子打开一聊聊到深夜,意识模糊困到不行,才不舍睡去。
于朗声离婚这件事,到底还是没有能够和平收场。第二天于音洁便打电话过来,说了于朗声和孟仪宁离婚那些事。
由于除开给孟清盈买的那套,几乎所有房产都是婚前,孟仪宁不满什么都分不到,而一直不肯离,后来还主动求和。索性这一次于朗声主意已决,宁愿分给孟仪宁一套房,也要把这婚给离了。
房子地方比较偏,在四环以外,一个小套二,是于朗声和孟仪宁婚后唯一共同的财产,于朗声当时为了投资买的。
至于其他的那些,孟仪宁一样也没有分到。
于家终于摆脱孟仪宁孟清盈,在打电话给于望舒时,于音洁说话的尾音都在上扬。
又让于望舒周末回于家,家里准备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除旧迎新,去去晦气。
于望舒并不想去,以周末有约这个理由推辞掉了这顿聚餐。
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而已。
于音洁深感遗憾,原是还想着这个于家没有了孟仪宁孟清盈两母女就彻底清净,于望舒和于朗声的父女关系也有望得到修复,却没想到,于望舒连家中聚餐也不愿意再来。
于音洁又说了两句,见于望舒主意已决,便也没再多说。
其实以前于望舒从读大学搬出去住以后,回于家的时间就减少了许多,一年顶多三四次,其中还包括过年拜年于同盛褚秀华的生日。换句话说,其他时候,除非必要,于望舒很少会回去。
只是去年于望舒和卓城准备结婚,后来事情接踵而至,于望舒才回于家更多一些。
后来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耗费太多的时间,又和于望舒聊了几句别的,挂了电话。
周六,陆明宴朋友新店开张,邀请陆明宴及其他朋友一起去暖场。
酒吧开在十里汀,著名的酒吧一条街。
朋友名叫戚鸿铭,在二楼给陆明宴他们留了一个最大最豪华的包间。
包间里面已经坐了许多人,于望舒和陆明宴进去时,明显感觉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放在了她的身上,毫不遮掩的带着浓浓的好奇,这样的目光于望舒曾经感受到过,从严律和闻逸两人那里。
于望舒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第一次见她时都是这样的,还以为自身有什问题,不自觉地审视自己。
“不用管他们。”
正在这时,旁侧,陆明宴偏头和她说。
大家都极懂分寸,也主动来打招呼,并不会让人感觉有任何的不舒服。
于望舒将他们同于望舒一一介绍,这些朋友里,有些带了另一半有些没有,严律和闻逸也都来了,这一次,严律不是单独来,他的身旁还坐了人,经介绍,是严律从小定亲的未婚妻。
包间里坐了一会儿,于望舒便感觉出了陆明宴的这群朋友聚会,和卓城那一群朋友聚会时大有不同。
最本质的区别在于,卓城那些朋友,烟酒女人热闹非凡。而陆明宴这一头,却都只是安安静静,坐在包间里面聊天,顶多喝点小酒,顾及这里有不抽烟的人,连抽烟都绝不在包间。
这样的氛围让人放松又舒服。
坐在这里,于望舒有一点理解,为什么陆明宴每次在卓城那边聚会时,会总是独自一个人在角落,难以融入,因为与现在相比,那样的场合实在过于吵闹了。
只是不知他为什么明明不喜欢,却还总是参与。
陆明宴和朋友聊天,他们聊□□势,聊经济,聊工作,互通有无,动辄口中几亿几十亿。于望舒坐在旁侧不自觉思绪越飘越远。
“在想什么?”
陆明宴察觉到于望舒心不在焉,与朋友说话聊天之余,转头看她。
于望舒总不能和他说是在想他和卓城以前那些事。
相处下来才知道,这一位的占有欲只比卓城更强。自从旅游回来之后,陆明宴便逐渐的开始向于望舒展露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于望舒从一些细节处逐渐发现,陆明宴暗藏于心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只是他很懂得克制,也很知道分寸,绝不会让于望舒反感。
于望舒略略摇了摇头。
她性格沉静,在人多的聚会里,总是话很少的,也不太参与其中。
陆明宴知道她这一点,要不是被这些人催了又催,他不会带于望舒出来。
“再坐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他轻声对于望舒说道。
他们来这里还没到一个小时,就说要走。于望舒摇了摇头,对他说道:“你难得和朋友聚一聚,多坐一会儿,我不急。”
就在这时,包间门从外被人推开,已经来过的本次主人戚鸿铭去而复返。
后面跟两个服务员,推着两个餐车的水果小食和酒。
“把压箱底的酒都拿来给你们,大家别客气,今天晚上都记我账上!”戚鸿铭进来和大家说。
从陆明宴那里了解到,戚鸿铭家中从事娱乐产业,目前国内巨头乐娱传媒就是他家的,上次给于望舒飞机上看的那部未播完的电视剧就是通过他,开这个酒吧纯属娱乐性质,开着玩。
戚鸿铭进来几分钟,开业太忙,又很快走了。
男人有男人的事聊,看于望舒坐着没事,严律的未婚妻刘枳琪主动过来,邀请于望舒一起出去外面大厅玩玩。由于于望舒在之前就和严律一起吃过饭,在这几乎都是陌生人的地方对严律的未婚妻刘枳琪就有一种天然亲近的好感。
刘枳琪也是一个很爽朗爱笑的女孩子,特别一双眼睛,弯弯的,笑起来特别的甜。
于望舒对于陆明宴他们聊的那些并不是和很感兴趣,继续坐在旁边也无聊,刘枳琪来邀请,于望舒想着出去玩玩也没什么,还能打发时间。
转头看陆明宴,陆明宴点头:“去吧。”
于望舒和刘枳琪一起去了。
楼下正有裸身男团在跳舞,场子被炒得很热,出了包间便是贯穿人耳膜的音效,震耳欲聋的可掀翻房顶的尖叫声。于望舒和刘枳琪就站在二楼贴着围栏往下看,并没有下去。酒吧才开业,有优惠活动,来玩的人特别多,楼下大厅挤满,宾客又还特别激动。
不愧是娱乐龙头继承人,戚鸿铭开的这个酒吧开业表演,男团跳完换女团,甚至还有娱乐圈的大明星来助唱。高潮一波接一波,场子里所有人都受这种的气氛感染,玩得十分上头。
于望舒和刘枳琪站在二楼看了半个多小时都没嫌累,表演确实好看,两人看得津津有味。直到热闹的间隙,终于来了一首节奏慢的,场内的尖叫声渐消,场内燃炸的宾客们终于有时间歇息片刻。
刘枳琪单手亲热挽住于望舒的手臂,转头便见还在看着下面一楼的于望舒。
于望舒骨架小而显得脸小,睫长而翘,在夜晚灯光下,皮肤白到发光,平日里不需化妆就已足够让人瞩目,何况今天因为要见陆明宴的朋友,出门前还化了一个淡妆。
受到了美颜的暴击,刘枳琪视线不离于望舒的脸,不由得感叹:“舒舒,你好漂亮哦。”
“我有点理解为什么陆明宴会一直喜欢你,你这么好看,换我也喜欢。”
于望舒注意到她话中的那两个字,转头看她:“一直?”
刘枳琪和严律从小订婚,两人青梅竹马,从小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长大,有关陆明宴的事,自然也是知道的。
刘枳琪以为陆明宴和于望舒早就开诚布公,毫无心机和城府,说道:“当然啦,他暗恋你那么多年,不是一直是什么?”
于望舒知道陆明宴喜欢她的事,也不过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亲密关系从床上开始,他们两人的发展快到超乎想象。
陆明宴曾经对于望舒说过,很早之前就喜欢她,但于望舒也只以为顶多就只是更早一些,至于多早,于望舒没有深究。毕竟她和陆明宴在她与卓城分手之前几乎没有交集。
陆明宴在她的脑海里留下的印象不深,她相信陆明宴也是。
“他暗恋我很多年?”
于望舒轻轻重复这一句话。
刘枳琪的话,让于望舒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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