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的一响, 刘佳佳手里拿着文件夹从里面走出来。
“刘部，您直接进去等着就好，姜制的会议马上结束。”秘书处的人站起身, 帮刘佳佳推开门。
话音刚落, 电梯门再次打开, 姜桔柚从里面出来，一幅精神萎靡的样子。
刘佳佳回头, 看到她的表情后笑出声道：“被影视部的人摧残得不轻啊。”
“制片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姜桔柚现在脑子里都还是在会议上看到的那一串串数字。
“走吧，进去说。”姜桔柚指了下办公室, 边揉额角边往里走。
等进去后, 刘佳佳迫不及待跟她分享今天的面试, “你知道我面试到谁了吗？”
“谁？”姜桔柚往沙发上一坐，直接瘫在那里。
刘佳佳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姜桔柚狐疑地看着她, 脑子里还想着有什么人选能让她这么惊喜。
女练习生已经选了好几轮了，今天是最后一轮，刘佳佳就是那个做决定的。
她将人选定下后带着自己的消息来找姜桔柚, 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惊喜的表情。
姜桔柚窝在沙发里, 简单的翻了下几个人的简历，前面几个姜桔柚都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刘佳佳口中的人。
等到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姜桔柚的手一顿, “……姓裴？”她说着看向刘佳佳, 然后又低头家人列表, 那里赫然写着裴鹿鸣三个字。
但下一秒, 刘佳佳没有从她脸上看到期待的表情，姜桔柚则是皱眉道：“……我记得裴鹿鸣的妹妹在韩国当练习生啊, 他自己说的。”
这下轮到刘佳佳歪头了，“她确实有在国外练习的经历。”
刘佳佳起身坐到姜桔柚身边，跟她一起看简历表，“这里写着，在国外当过两年三个月的练习生，还被选进过出道组。”
姜桔柚则是道：“他妹妹上个月还在韩国跟他一起吃饭呢！”
两人对视一眼：“……”
信息对得上，但又不完全对。
姜桔柚摸出手机道：“我让人问问。”-
刚参加完第三轮海选的裴芝平此刻就坐在离随机娱乐不远的小饭馆里，漫无目的地看着手机。
她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别的事，手却止不住的做些什么，好让自己不要太焦虑。
忽然手机界面被切掉，挤进一通电话。
「脑子有病的人」
裴芝平：“……”
她一脸厌烦地接通电话，“喂……”
那边的句子噼里啪啦地砸了过来，“我刚听职员姐姐说你去参加我们公司海选了是怎么回事？”
“不是，你现在在国内？”
“你一个人怎么回去的？”
“爸妈知道这件事不？”
“还有你们公司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这么多提问砸过来，裴芝平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心情就像是回到了那天被通知要退回A班一样。
她搅动着面前的稀粥，平复了好几下情绪才开口，“……就是你知道的这个情况，我过了随机娱乐的海选，以后要在国内练习了。”
“那你们公司那边呢，我们公司挖你过去的？为啥挖你啊，从哪知道的你？”
裴芝平：“……”
他们俩天天吵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人一天天的为什么这么多提问？
她冷声道：“少管我，爸妈那边我自己去说就行，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我都一米七了，你才比我高一点点，小心最后因为个子太矮出不了道，矮冬瓜！”
那边立马无能狂怒，“裴芝平你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把你哇啊啊啊啊！”
听他在电话那头喊，却又不能把她怎么样的模样，裴芝平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也没说再见，直接把电话挂断，给裴鹿鸣的情绪上再倒一桶油。
一想到他现在可能在那边对着空气打拳，裴芝平的心情就非常好-
这个月底，随机娱乐的官号非常活跃，先是公开了四个女练习生，宣告开始搭建女爱豆组合，后面又官宣了新剧的演员阵营，随机娱乐唯三的女演员都有参演，最后就是发布了男练习生们在韩国训练的视频了。
最后一则消息最热闹，简简单单的一条微博直接让各家粉丝打出一百万条转发。
「请随机娱乐正确对待开国功臣永TOP叶幸，积极发布叶幸相关训练视频。」
「谁排第二十一我就要说！谁排第二十一我就要说！谁排第二十一我就要说！是叶幸！」
「随机娱乐什么时候以人气为首了？实力Back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有时间出来督促随机娱乐，不如督促一下你担，我是说那个排第二十一姓叶名幸的。」
粉圈的变化几乎是在瞬息之间。
叶幸排第二十一的顺位在公布后，帮他虐了一波粉，也赶跑了一波红人粉。
人气的泡沫也在此刻消失，路人们被姜桔柚点醒后也感叹起叶幸的实力确实弱，这种声音越大，红人粉跑得越多。
没了路人和红人粉的支持，打架的输赢局面瞬间被扭转趋势。
高夏屿拿的是第一，但粉圈实力第一的却另有别家。
那就是死忠粉数量吊打其他人的裴鹿鸣。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随机娱乐在月底发的练习视频是其他小组的，但叶幸的粉丝着急为叶幸维权，所以直接屠了那条微博的转发与评论。
按道理，这事跟裴鹿鸣的粉丝没关系，但偏偏叶幸粉丝维权的时候还要嘴贱内涵一下裴鹿鸣，后果就是，不出五分钟，热转区就重新洗牌了。
两个Top打架，打出了一百万的转发。
「这还没出道……那出道了岂不是……」
「到底谁在给我洗脑说全网追星人就三百的？」
「我去，真实评论的比例很高啊，看来都是自己上号打字骂的。」
「二十一算是yx的耻辱了，以后打架都会被拿出开说的。」
「说实话，二十一的杀伤力真的很大，打架就怕实绩比不过。」
「yx最近跑了好多粉……」
最该被撕的第一却因为无人在意而被悄悄放过，其他家也有打架的，但规模都不及叶幸和裴鹿鸣家的粉丝。
她们两家一打架就会被营销号搬运，每次路人都被迫知道。
打架就打架吧，偏偏她们每次打完架受伤的都会是姜桔柚。
今天的机场里，姜桔柚被粉丝和代拍围着，她拉着行李箱，身后还跟着助理。
姜桔柚戴着耳机，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但周围的代拍根本不顾她的死活，直接问，“昨天叶幸和裴鹿鸣的粉丝打架上热搜了，你站谁啊？”
周围的粉丝先替姜桔柚骂人：
“你有病吧？”
“代拍能不能滚？”
“……脑子不好。”
姜桔柚的助理则是噤声，左看右看一下：“……”
没想到老板也有粉丝。
第 62 章
在这种明星驻扎的城市里, 每天都有很多粉丝和代拍蹲守在机场。
姜桔柚就在办理托运的时候被放过一会会儿，等她托运完行李重新出来时，那群粉丝和代拍又围了上来。
一上来就给姜桔柚扔了个雷, 她倒是没什么, 但周围的粉丝一个个气得横眉竖眼的, 恨不得用眼睛刀了那个男的。
被提问的姜桔柚像是没听见一样，环着手臂活动了一下脖颈。
她今天穿了一件到小腿的黑色长风衣, 头发则是被低低的盘在脑后，上面还有些许碎发散落。
这身打扮的姜桔柚被周围几个粉丝打趣像刚死了老公的富婆, 低调清寡的同时还带着悲伤感。
而她悲伤感的来源就是眼底的红。
姜桔柚或许是熬了几天大夜, 眼下有些乌青, 眼底也有些红，看起来憔悴很多。
注意到姜桔柚没听到刚刚的提问后，其他粉丝则是七嘴八舌起来, 动作也比刚刚粗鲁了，直接把那个嘴贱的代拍挤了出去。
“姜老板是要去参加开机仪式吗？”
“姜老板，我带了我们那边的特产……”
“今天好漂亮哦, 可惜我们没有带相机的。”
这时候姜桔柚才装作听到声音的样子把耳机摘下来, “什么？”
表示自己刚刚真的没听到。
因为被人围着，不少路人还以为是什么明星，频频回头看。
姜桔柚周围的粉丝见她摘了耳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欣喜了不少, 她们又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雀。
身前背个帆布包的女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红痕, 语气欢喜道：“是要去参加开机仪式吗？”
姜桔柚点点头，“对。”
这幅温柔的样子跟她平时在节目上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引得身边粉丝捂嘴小小地尖叫了一阵。
但这响声倒是让姜桔柚缩了下肩膀，有些不适应。
她们中很多都是因为看节目而喜欢上姜桔柚的，网上甚至还有她的超话，还会有粉丝猜测她最近日程，把日程表发到上面。
姜桔柚的粉丝远比路人想象得多，把粉丝数量放进练习生里排名，估计都能排进前十。
没戴耳机的姜桔柚被问了一堆问题，她也不是都会回答的，有的无法回答的问题她就会眯起眼睛一笑，想蒙混过关。
就比如——
“姜老板，你论文过了吗？”
“……”
见她不回答，略带打趣意味的笑声立马响起，周围人互相揶揄，“哪壶不开提哪壶，姜姜，我帮你骂她！”
“怎么能对大四马上毕业的人说这句话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对对，不能提。”
还有，比如：
“我们听论坛上说，你马上有个个人综艺，是不是真的？”
姜桔柚确实没开口，但是她歪头了，就跟听到“出去玩”的小狗一样，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身后的助理也跟着歪了下头。
“啊……没有啊。”
“我就知道是假瓜。”
“那姜姜，你能不能拍Vlog发出来？”
虽然都是很平常的话题，但放到姜桔柚身上就很危险，被公关部叮嘱过的助理立马伸手打住，“好了好了，我们要进去啦！”
姜桔柚也噤声，对周围的粉丝点头示意，“你们快回去吧。”
“拜拜！拜拜！”
“多更微博！”
“姜姜拜拜！答辩顺利！”
进了商务候机厅后，两个人才松口气，助理眼里的震惊这才露出来，“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说的是刚刚拍个人节目的事。
综艺部那边最新的提案就是给姜桔柚拍个个人综艺，加强制作人这个标签，但被姜桔柚否决了，她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没时间配合工作人员录制节目。
姜桔柚也惊奇，“她们消息可真灵。”这个提案她都是昨天才知道的，这群人今天就在网上看到消息了。
她抖了下肩膀，嘴上说着，“真可怕……”然后转手给人事发消息，说有人对外透露消息，让查一下-
歌手部门和演员部门都在运转着，唯独综艺部门在《青春悸动21次》结束后就开了空窗，连续几个节目提案都被否决掉了。
综艺部门A组的PD在会议室里揪着自己的头发，脸上满是焦虑，“……快，再头脑风暴一下。”
“老大，真不行了，我灵感都枯竭了，从没这么干涸过。”
“缺乏新意！缺乏新意！全部都是缺乏新意！啊啊啊啊啊我的头好痛！”
“……实在不行再去问问姜制吧。”
桌上的其他几个人看向她，脸上全部都带着“无语”俩字。
“……姜制都说没时间拍摄了。”对面的人回复她。
那个被反驳的人则是举手道：“不是，我是说看姜制有没有什么想法。”说完后她的气势逐渐弱下去，“毕竟咱们的提案都是被姜制毙掉的……”
“……”
PD扶额，“老板花钱找你来想节目，结果你要去问老板？”
那人听完后也跟着对自己无语起来，“……”
但最后PD直接破罐子破摔，“算了，到时候去问一下，问问看姜制想要哪个方向的，一直空着也不是个事儿。”-
今天剧组有开机仪式，姜桔柚还是第一次参加。
因为是随机娱乐第一部自主制作的电视剧，所以姜桔柚非常重视，从剧本出来后她就一直在跟进度，只不过这个跟法就是时不时问一句。
但系统发布了任务以后，她的就被迫从旁观者的身份变成参与者。
姜桔柚是这部作品的制片人，需要控制拍摄期间的所有预算。有关制片人的知识全部都是她上网搜的，不清楚的部分还得虚心请教程缘。
一时间，大量的知识涌进她的大脑，导致她这段时间每天都昏昏沉沉，脑子处在未开机的状态。
今天同样——
站在酒店窗前的姜桔柚捧着一杯热茶看着远处的景，喝一口，叹息一口。
“哈……”
她冷不丁地问系统，“怎样才算任务完成呢？”
影视圈子根本就不是她的舒适圈，在筹备这部电视剧期间，姜桔柚多了很多不必要的应酬，虽然是算作加班，有加班费，但姜桔柚的精神却受到了污染。
往常会无视掉她的系统却出声了，“作品上映。”
姜桔柚放下杯子再次叹息，“哈……”
窗外能看到风的形状，无形的风在与树叶擦肩而过时忽然能看到它经过的痕迹。
看到这个情形的姜桔柚忽然想起一件事，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迷茫了，“诶对了，那些报销你是怎么处理的？我一直想问来着，但总忘。”
“公司里有财务办公室，我对外都说的是找的外包公司，偶尔过来处理一次，让把需要报销的东西按照要求标号放桌子上就行。”
她皱眉疑惑道：“可是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你是怎么处理的呢？”
“你有人的身子吗？”
窗外的风忽地静止下来，在树梢也寻不到它的踪影了。
“喂！”
“系统？”
“丛励夏？”
姜桔柚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就在姜桔柚准备放弃时，它忽然出声——
“我没有人身，也不被允许有。”
外面的风就像是有感应似得，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刚刚被抖动下来的树叶都不见了。
姜桔柚也跟着停住了动作，她在反复回味它的那句话，“……什么叫也不被允许有？”
系统又没声了，这回无论姜桔柚怎么叫它都不出来了。
这时有人过来敲门，“姜制，可以下楼了。”
姜桔柚回身回应，“马上！”
以为被其他事情打岔后，姜桔柚都会把系统忘到脑后，但今天没有。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你太爱冷暴力了，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姜桔柚就是习惯性的自言自语，因为平时系统都会无视她，无论她说什么也不回应，只在发布任务的时候出现一下。
但今天好像有些反常，姜桔柚嘟囔完后，系统又突然出声，“我们是朋友吗？”
“不是，你是我老板！”打工人姜桔柚呛声道。
她快速收拾好，小跑进卫生间检查了一下妆容，这才开门出去。
这回被凉在一边的是丛励夏-
这边开机仪式刚结束，那边姜桔柚就上了热搜。
#姜桔柚参加开机仪式#
词条里不少进来围观的路人。
「吓死我了，还以为解酒药去拍戏了，原来是继续当老板。」
「这词条真吓人。」
「去年随机娱乐还是个小作坊，今年就投资电视剧了……你们内娱这么赚的吗？」
「我的评价是女主不如姜桔柚来当。」
姜桔柚还转发了剧组的微博，以表支持。
以前冷处理姜桔柚的系统却当起了叽叽喳喳的小鸟，在姜桔柚耳旁一直说着什么，但她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跟别人交谈，跟助理沟通，跟手机对话，就是不理系统。
没办法，最后系统只能使用杀手锏。
“你马上毕业了，也要签订劳动合同成为正式员工了，不如我们来谈一下薪资吧。”
姜桔柚的眼睛“叮”的一下亮起。
第 63 章
四月底, 气温已经比上个月高出许多，出门也不用再穿厚重累赘的衣服，户外活动也多了起来。
姜桔柚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大太阳, 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二十五度的气温。
这么适宜的温度, 却让姜桔柚抖出了零下二十五度的感觉。
之前她一直在幕后工作, 参与的项目也大多都是公司内部的，很少接触公司外的人。
但今天不一样——
姜桔柚受邀参加平台的年度盛典, 是随机娱乐今年第一个参加盛典这类大型活动的人。
车子行驶在开往会场的路上，道路两边的人行道上站满了手举着横幅或者扇子的粉丝。
看到一辆黑色保姆车开过, 大家探头去看, 还会押宝似得大喊艺人的名字。
车里的姜桔柚止不住的抖, 手脚都跟着没力气。
按照姜桔柚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场合的，但按耐不住平台规模太大, 公司现在又没有能出席的艺人，进组的进组，进修的进行, 无奈只能她这个打工人代理出席, 帮公司刷刷存在感。
去的路上她还在悄悄安慰自己，“没关系，提前感受一下，接受不了的话还可以继续谈条件。”
即将毕业的姜桔柚已经到了跟系统谈签约条件的阶段, 反正入职是一定的, 条件则是在允许范围内随便提。
具体怎么提姜桔柚还没想好, 系统让她先感受一下什么叫娱乐圈, 它说完的下一秒，助理就叫住她, 跟她说收到了平台的邀请，想让她参加盛典。
于是姜桔柚就这么赶鸭子上架地来了。
因为邀请来得匆忙，服装来不及准备，衣服都是陈曦帮忙联系的造型团队。
今早在酒店做造型的时候，她听着外面艺人和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的动响，内心就已经开始后悔焦虑了，现在越是靠近场馆，她想下车逃走的心就越强烈。
她怕来了后不认识人，有人过来聊天也说不上什么话，所以来之前狠狠地做了功课，快速过了一遍去年的大热剧、正播的大热剧、待播的大热剧，还把没跟得上瓜看了一遍。
就比如《青春悸动21次》重新掀起选秀热潮，几个平台在今年寒假期间都开播了选秀综艺。
之前选秀的赛制是学国外的，这回则是照抄《青春悸动21次》，搞无淘汰制那套，然后卖周边，搞排名。
因着这件事，还引得列车长姐姐们跟那些节目撕了几场。
她特意复习完这个瓜，也是因为其中一档节目给予的奖励就是本次盛典的开场表演，在二公拿到现场投票第一的小组可以成为开场表演嘉宾。
平台刚公布姜桔柚即将出席盛典，节目组后脚就将这则预告放了出来，可谓是想借着姜桔柚蹭一波热度。
这件事又引得列车长姐姐们将节目骂了一顿，那些喜欢姜桔柚的更是对节目冷嘲热讽。
殊不知节目组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越骂他们就越兴奋，节目的热度也就越高，数据也就越好看。
这也是那些节目使劲蹭《青春悸动21次》的原因。
因为摩擦大，路人们等着看乐子，现场又会有不少娱记，她怕被问到有关的问题。
姜桔柚一路上都在焦虑，怕在现场出错闹出什么笑话。
直播界面上，粉丝们蹲守着，路人们则是刷着微博，等着营销号把消息推送到她们面前。
艺人们的词条挨个登上热搜榜单，营销号发的微博各种比美拉踩，今天互联网上出现最多的词估计就是「独美」。
姜桔柚没有登上热搜，但出现在了各个平台和论坛的讨论里。
「标题：吃瓜理讨/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解酒药轻轻地秒了一些人。」
「她这身西装好看，是独立设计师品牌，本以为解酒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会紧张的，但看样子她挺淡定的，气场还很强。」
评论区：
「秒了（）」
「老公，我爱。」
「怎么没给我们姜制安排一个热搜。」
「哦吼，上热搜了。」
「是的，这是我老公。」
「这个动图笑死我了，解酒药写的啥？MMM？」
「解酒药：M属性大爆发！狂写M！」
「插兜这个动作看得我有点……嘿嘿……」
动图中的姜桔柚随意在背景板上画了几笔，随后将笔递给身旁的人，转身往拍照地点走。
她穿了一身米咖色的西装，版型裁剪随意，走动的时候衣摆和裤子还会来回摆动。姜桔柚全身上下就戴了一个饰品，是右耳上的类似于翅膀的银饰，上面还镶嵌了一颗巴洛克珍珠。
头发则是被夹直了披在身后，充满垂坠感，又带着光泽，跟那银饰一起加固了姜桔柚身上的冷感。
拍照的时候她也没摆什么姿势，就是将一侧的手插进了兜里，朝左右摆了摆手。
无论周围记者老师喊什么，她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看起来像心情不好一样。
实际上因为过于紧张，姜桔柚插在兜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节骨都有些发白。
网上总说她凶，说她看起来气场很强，但实际上这些全都是因为姜桔柚的长相。
她天生长了一张充满冷感的脸，即使是放松状态，她看起来也像生气了一样。
有着臭脸综合症。
这张脸唯一的好处就是看不出她的紧张，以至于姜桔柚因为焦虑紧张而迈太大的步子都被夸成上位者步伐。
下来红毯后，姜桔柚将手心的汗往裤腿上抹了抹，抹完后又后悔，这衣服可是花了两万多买回来的，虽然用的是公司的钱，但她也很心疼。
余下的时间里，她都把手心的汗蹭到另一个手背上，以防握手时给对方带来不适感。
在后台像走进迷宫一样的姜桔柚无法体会互联网上吃瓜路人的心情。
姜桔柚上了热搜，但不是随机娱乐安排的，而是其他视频平台和公司安排的，为的就是蹭一下她，给一会儿即将开场的组合进行预热。
因着这个原因，她连红毯都被跟运营男团的公司高层安排在一起。
说白了，请她来，明面上是维持一下随机娱乐在圈里和大众跟前的热度，暗地里则是给视频平台的节目当柴火，再给节目上一波热度。
姜桔柚也是在看到红毯安排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当成工具了。
从视频平台到社交平台，再到主办方，全都把她当个笑话。
连给她安排的休息室都是跟被邀请来的网红一起。
圈子里的这些事不可能被摆到明面上说，大众看到的就只是被安排好的情节，连热搜词条都是资本运作的产物。
#姜桔柚与杨驲平合影#
#姜桔柚米咖色西装登场#
#姜桔柚红毯造型#
三个词条的热门微博里连配图都是大差不大，全部都是姜桔柚的单人图和杨驲平的合影。
杨驲平也是圈里有名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上一个姜桔柚，他是中韩混血，从小在国外长大，接触过国外的演艺产业。
他出名的方式跟姜桔柚很类似，是在选秀终演上做为公司代表露了个脸，结果因为外貌不输那些练习生所以上了热搜。
杨驲平甚至跟姜桔柚一样，有一批粉丝。
看到热搜词条的姜粉们：
「无语了，主办方故意的吧，臭男人能不能离女的远点。」
「手往哪儿伸呢？」
「[白眼]」
「这么多热搜这么高的位置，你告诉我sjyl那抠逼会花钱买？」
「感觉是平台在搞sjyl……」
「怪不得解酒药臭着脸。」
后台的姜桔柚倒是没在这事上纠结太久，他们家大势大，要想拿她开刀实在是太容易了，没必要正面起冲突。
比起在这种事上浪费情绪，姜桔柚更愿意拿起手机处理练习生那边的事。
明天是练习生们出国进修后的第一次月末评价，一会儿上台领完奖后，姜桔柚就得赶紧撤离，到机场赶飞机飞过去。
姜桔柚跟韩国那边的新人组发信息联系着：
「姜桔柚：机票都买好了吗？」
「关笑笑：买好了，但是是十一点多起飞的。」
「姜桔柚：没关系，能及时赶过去就行。」
「关笑笑：那没问题，美国那边的住宿和行程都安排好了。」
「姜桔柚：好。」
姜桔柚发完信息后抬头跟助理说：“一会儿把我送到机场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回来的日程那边的工作人员会发给你，到时候来机场接我就好。”
“好的！”小女生的语气略显兴奋。
收起手机的姜桔柚笑了一下，“放一周假，开心吗？”
“嘿嘿……”
另一边，刚被通知到的练习生们此时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反问了一遍。
“我们要去Coachella？”
关笑笑赶紧抬手解释，“是去学习的啊，不是玩！”
他们哪听得到重点，满脑子都是要去美国这件事，原本因为月末评价即将到来的焦虑情绪也被冲散。
裴鹿鸣兴奋大喊：“啊啊啊啊Coachella！”
兴奋过头的裴鹿鸣扔掉毛巾，绕着练习室跑了一圈，“啊啊啊啊啊啊——”
姚烁却问：“是都能去还是只有第一名能去？”
裴鹿鸣：“……？”
第 64 章
在随机娱乐待久了, 人都变得聪明起来。
池乔上前模仿着名侦探柯南的样子，帮姚烁抬了一下他的空气眼镜。
姚烁则是很配合的分析了一下，他抵住下巴, 一脸严肃道：“我们二十一个人呢, 不可能都去,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只有获得第一名的小组能去。”
现场的其他练习生捧场地鼓起掌，裴鹿鸣更是小声惊呼起来, “喔——”
拿着手机的关笑笑无语着：“……”
她说：“想多了，就是都去。”
关笑笑拿起手机翻了一下聊天记录, “就是单纯去学习的, 给大家买了机票, 还买了Week2的门票，具体的内容到时候就得等姜制通知了。”
说完她看了下时间，“好了, 今天就练到这儿，大家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在那儿要待两晚, 带几件衣服就行, 记得看气温。”
她拍拍手，直接解散了练习生们。
姚烁此刻还不死心，“不可能，这绝对不是我们公司会做的事……”
这回倒是没人配合他了, 一个个全去柜子拿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宿舍, 独留他在那里。
“不可能……”-
身为今天平台盛典的一个小看点, 网络上对于姜桔柚的关心随着热搜词条的增多也多了起来。
盛典的直播开始, 主持人们在上面按照流程进行着节目，台下则是盛装出席的艺人们。
姜桔柚坐在一个小角落里, 原本没有机位对着她的，但开始没多久就有个摄像老师扛着相机过来对准她们这边，拍摄对象也非常明确，就是坐在长椅最边的姜桔柚。
在屏幕上播放VCR时，身后还会响起几声粉丝的高声呼喊。
喊出来的名字里倒是没有姜桔柚的，但偶尔屏幕上出现她的脸事，周围坐得近的其他粉丝都会给个面子，欢呼几声。
忽地，上面的人喊到了姜桔柚的名字。
正在低头看手机的姜桔柚抬头看了下眼色：“……”
屏幕上又出现了她的脸，不仅如此，还放的是半身景，她玩手机的样子直接被这么放了出来。
旁边的博主见姜桔柚一直没起身，还过来小声提示她一下，“姜老师，您拿奖了，得上去领奖。”
这时姜桔柚才反应过来摄像机为什么对准她，她恍然大悟，“啊～”
姜桔柚把手机放到身后站起身，还理了一下衣角，这才往台上走。
领奖的有好几个人，但大屏幕的转播只对准了姜桔柚。
因为颁奖的是杨驲平。
紧接着，这个片段就被营销号搬到了全网，姜桔柚玩手机的动图，还有她从杨驲平手里接过奖时向下撇的嘴角。
营销号虽是按照上面规定大规模的铺条文，但大众却有自己的想法。
「演我上课[微笑]」
「这么无聊的盛典，真是为难我们姜制了。」
「估计今天过后这段记忆根本不会存在在解酒药的脑海中，因为太无聊了。」
「笑死我了，原来姜制被抓到玩手机也是会慌的。」
「别忘了姐妹们，解酒药还是个大学生。」
「有清澈且愚蠢的大学生感了，这下我信解酒药还在上大学了。」
明明是为了抹黑姜桔柚而准备的热搜，但她强大的路人缘让评论区并没有按照上面预想的来。
除了调侃姜桔柚的，就是在下面斯哈斯哈发疯喊老公的。
在今晚一众红毯穿搭的热搜里，姜桔柚的热搜词条显得有趣多了，词条里的活人也多，没一会儿就登上了高位。
而领完奖的姜桔柚则是直接回了后台，收拾东西换衣服准备飞韩国-
最近韩国处在大学校园庆时期，各个大学为了迎新庆祝，邀请了不少爱豆组合和歌手来学校里演出。
因为开春了，气温高了不少，街上到处都是穿得靓丽的人。
姜桔柚上午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在大学路逛了一圈，还去看了樱花。
中午吃完饭后则是跟职员一起去拿之前定制好的耳返，耳麦和麦克风。
音响公司的工作人员也是第一次见一箱一箱搬定制麦的人，还帮着搬了好几趟。
“好，可以上车了。”帮忙的翻译跟音响公司的职员沟通好后，顺手关上了后备箱。
姜桔柚听完点点头，指了下前面，“那我先上去了。”
练习室里的练习生们则是早早就准备起来，上午还去造型室做了妆发，回来还换上了自己选的衣服。
这边正做热身准备着，没一会儿就有职员过来通知姜制到了。
“姜制”这两个字已经成了练习生们的心理阴影，一提起心脏就会猛烈的跳一下，就跟睡觉时突然被惊醒一样难受。
大家不约而同地捂起心脏叹了一口气。
连裴鹿鸣这么乐观的人都开始丧起脸，可想而知其他人脸色有多差了。
就在大家准备转移到负二层的练习室时，忽然有工作人员搬着几箱东西进来。
大家的动作一停，先上去帮忙。
“这是什么？”
好奇宝宝裴鹿鸣看了一眼上面的韩文，上面写了公司的名字，也猜得出是音像制品，但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把最后一箱东西放下的工作人员扶了下腰，活动着胳膊说道：“是定制的耳返和麦克风，先拆开吧，以后月末评价要用。”
“……嗯？”
二十一个小崽子整齐划一地歪了头。
楼下的姜桔柚则是坐到活动了几下腰，然后坐到了沙发上。
面前有个工作人员正在试耳返样品，姜桔柚盯着她，问，“怎么样，清楚吗？”
“啊！啊！啊！”她随意说了几句，然后挑眉道，“哦～”
她指着耳机说：“还挺清楚的，这边是原曲，这边是伴奏。”
姜桔柚点点头，然后指了下旁边，“行了，坐下休息会儿吧，累死了。”
月末评价安排到了下午三点，快到点时，老师们陆陆续续的进来，姜桔柚还用蹩脚的韩语打了几声招呼，在翻译的帮助下还聊了会儿天。
两点五十九的闹铃响起时，姜桔柚脸上原本带着笑容的表情立马消失，她转身走到沙发跟前坐下，然后对关笑笑说：“可以让他们进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敲门。
“老师好——”
练习生们排队进来，一边走一边鞠躬，礼貌极了。
他们被分成了三组，光看今天的造型就可以看出谁和谁是一组的，进来后先站在姜桔柚前面进行了问候。
“好了，那就不说废话了，晚上十一点咱们还要赶飞机，所以就快速开始吧。”
姜桔柚看了下职员递过来的iPad，上面的表格还是中韩双语，她随意翻了几下，然后说：“先从组合表演开始……就高夏屿你们组吧。”
她把iPad一合，放到了身旁。
被点到名字的小组受到了其他人怜爱眼神的洗礼，但紧张归紧张，动作还是得迅速的，要不然会被骂得更惨。
坐在电脑旁的职员看了眼他们的开场动作，然后轻数道：“三二一——”
音乐声响起，七个人的动作就像是对称图形一样，连起伏的角度都一样，观赏舒适度极高。
每次高夏屿当队长时，舞蹈动作就不用太担心，这次更是如此，七个人里有四个都当过队长，自尊心都不允许他们失误，因此对作品整体度的要求更高。
开头这一小节的舞蹈非常的整齐，连舞蹈老师都换上了和颜悦色的表情，唯独姜桔柚冷着脸在前面坐着。
因为这个练习室不大，他们稍微往前点就有可能撞到坐在沙发上的姜桔柚，因此更能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她越是没有反应，大家就越慌，一开始还能将注意力集中在舞蹈和音乐上，后面就开始回想是不是自己哪里跳错了，所以姜制的表情这么差。
三分钟的舞蹈很短，很快就结束了。
动作激烈的舞蹈使得他们在结束后粗喘了半天，练习室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其他练习生们稀稀拉拉的掌声。
坐在前面的老师们都一言不发，拿着各自的iPad忙碌地写着什么。
姜桔柚的动作更是吓人，她都没有拿起iPad，而是一副无聊的样子挠着头。
头顶的新风机明明在运作着，可练习生们却感觉到了窒息。
姜桔柚收回手，看了眼额前流汗的几人，指了下旁边，“先拿纸擦一下吧。”
她这句话才让他们解冻，大家放松了手脚，快速的把脸上的汗擦干净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等老师们点评。
其他老师们互相谦让着，想让姜桔柚先说，但姜桔柚却挥挥手，让老师们先点评。
看到她这个动作的七个人在心理默契地暗叫：完了……
老师们先是夸赞了一下练习生们，然后又逐个点评，将优缺点都说了一遍，但主要还是夸的多，因为这组人的实力确实都不弱，即使是叶幸和姚烁也没有在队伍里拖后腿。
轮到姜桔柚的时候，她先是用一脸难以评价的表情咂了咂嘴，然后又歪头“嘶”了一声。
“你们还真是始终如一啊……”
不仅是站在中间的，连旁边坐着的练习生都看向姜桔柚。
她开口道：“没几个舞台能让人看得酣畅淋漓的，全部都是为你们捏把汗或者吊着口气，让人不舒服。”
这句评价让练习室内的气温降到冰点，七个人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了。
第 65 章
专项训练已经进行两个月了, 上个月主要考察的是舞蹈，这个月主要考察的是声乐，但为了防止练习生们在进行声乐训练的时候完全把舞蹈抛之脑后, 所以要求下一次月末评价的时候要再表演一遍, 给予第二次评价的机会。
看完舞蹈的姜桔柚按着额角, 头疼道：“你们的舞台丝毫没有感染力，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 跳完就完了，你们自己心里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啊！终于跳完了’,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终于完了，太漫长了。”
说完后她还拿起iPad看一下音乐时常，实际上就两分钟出头, 但姜桔柚却觉得跟看了五六分钟一样。
被点评的几个人僵直着后背，尤其是叶幸和姚烁俩人，虽然那句话没点到他们俩, 但真的就像制作人说的那样, 他们跳完只有庆幸和松口气。
两人的背稍稍弯了点，有那么一点心虚。
她懒得多说，挥挥手让换下一组。
后面的几组被提醒过后有强制自己享受起来，但却让表演变得更尴尬, 只有他们自己嗨, 前面的老师们还都是没什么表情。
练习生们比起刚来确实有进步, 但都已经进了出道组了, 此时的要求就不能只是实力进步了。
按照已经出道、能开演唱会、能进行Live表演的艺人去要求他们才是正确的，但他们还远远达不到。
音乐响响停停, 看完所有人的表演后，姜桔柚烦躁地拨了几下头发，训人的话在她嘴里转了几圈后，又咽了回去。
“非得挑一个还不错的舞台的话……姚烁的单人舞台。”
“小组的话……C组。”
原本该欣喜的时刻却被姜桔柚这么轻轻带过，她说完后都没给练习生们留反应的时间，直接跳到下一个话题。
她抹了抹下巴，然后指指门口，“给大家定制了一批设备，下个月是唱跳专项训练，好好听听你们在跳舞时的Live。”
说的时候，门口坐着地俩员工就出去把箱子搬了进来，姜桔柚见了说，“拆一套出来。”
她点了下姚烁，“姚烁戴上试试。”
这批设备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定制耳返和麦克风，而是按照姜桔柚的要求专门调试出来的。
姚烁来到一旁，跟工作人员一起摸索着怎么戴这些东西。
戴好后有工作人员放了姚烁刚刚表演的曲子，他听到声音后手忙脚乱了一下，然后看着眼色轻扶起耳麦唱了起来。
姜桔柚对角落站着的姚烁招了下手，让他站到练习室中间边唱边跳。
她则是跟其他练习生说明着，“到时候你们耳机里听到的跟以往的无差异，麦克风的话我让把混响取了，你们在耳机里听到的都是自己的干音，不仅能听到自己的，还能听到别人的。”
“我们听到的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说着，她指了指头顶的音响。
音响里只有伴奏，没有应该被收进去的干音，但因为伴奏声音很小，所以能清楚的听见姚烁在边唱边跳时发出的声音，连微小的链子碰撞声都能听见。
姚烁的唱跳Live被展示了出来，几乎每一句的中间都会抖一下，音也会稍稍不准。
它都这样了，可想而知其他人平时的Live是什么死样子。
裴鹿鸣站在高夏屿身后，小声吐槽了自己一句，“……怪不得姜制总说我们唱得一言难尽，我自己听也挺一言难尽的。”
叶幸也悄悄竖起大拇指，“姜制骂得挺对的。”
在他们看来，姚烁这种Vocal实力排在第一的人都唱成这个样子，他们估计更惨不忍睹。
因为在第三视角看，一下子就跟平时训他们的姜制共情了。
唱成这样的话，确实该骂。
中间姜桔柚没有喊停，让姚烁跳到一曲结束才示意可以把耳返摘下来了。
她看向其他练习生说：“跳一首就这样了，那以后开演唱会连唱四五首，你们岂不是连嘴都张不开？”
姜桔柚招手，把练习生们又叫回中间，“体力是一个问题，你们需要慢慢练，唱跳时抖动的声音也是问题，但这都练多久了，你们还有这个问题存在？”
她没指望有人能回答上，收回视线后继续摆着手指说：“舞台不够游刃有余是最大的问题，表演本就是传达情绪的一种方式，大家是来享受惬意氛围的，不是来替你们揪心挠肺担心下一句会不会破音的。”
“之后大家的训练内容里会有各种观摩活动，会去看演唱会，也会去看公演，还会去看音乐节。”
“但你们不是去郊游的，是去学习怎么在舞台上放松自己的，怎么跟台下互动的，怎么增加你们舞台的生命感的。”
舞台有没有看头是表演的关键，在这短暂的三分钟里，观众们感受到的应该是热血沸腾，而不是注意力分散到去担心艺人下一句会不会破音，或者是看完没任何感觉。
姜桔柚要求的也一直是这个标准，但对之前的他们提出这些还早了些，她一直等到出道组名单确定后才对练习生们公布这一点。
她看了眼时间，站起了身，左右两边坐着地老师们也跟着起身。
姜桔柚说：“要去Coachella的这件事已经给你们通知了吧，这回清楚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了吗？”
练习室中间站着的练习生们这才明白他们去音乐节干什么，听完姜制说的话后，一个个点头道：“清楚了！”
“好，去拿行李吧，一会儿就得出发去机场了。”姜桔柚说完后也放松了下身子，揉了揉额角。
还是小孩子心性的练习生们在听到这句话后又无法抑制上扬的嘴角了-
在粉圈赚钱的黄牛无所不卖，在随机娱乐那边下单了机票后，这边航班信息就出来了。
但愿意相信的粉丝很少，因为她们觉得随机娱乐虽然各方面都挺扣的，但对艺人和练习生的保护做得很到位，平时练习生们大规模的移动都是包的公务机，这个时候给他们买票去美国就很让人怀疑真假。
公司粉大喊消息假，搞得各家粉丝也不敢信，最后真就没一个人去机场。
结果就是二十一个练习生外加工作人员，分成两个航班飞走了。
飞机上都是韩国人和美国人，没几个认识他们的，导致他们落地都安安静静。
到了起飞日期，网上也静悄悄地一片，没看见一个路透偶遇，各家粉丝更信公司粉说的那些了。
而此时刚下飞机的练习生们则是坐上了大巴车，赶往即将下榻的酒店。
姜桔柚也跟着一起来了，她在群里通知道：「等会儿到酒店后休整一会儿，晚上他们有想要去看的说一声，你们带他们去，正式活动从明天开始，不想去的就待在酒店，别让练习生们乱跑。」
这则通知也被转达了练习生所在的大巴车上，关笑笑刚说完“想去的举手，不想去的回酒店休息”，车上就吵成了一片。
一个个就跟小学生抢答问题一样，把胳膊举得很高，生怕登记的职员姐姐看不见。
最后一排的裴鹿鸣跳得最高，“我我我我！老师我！姐姐我！”
旁边的高夏屿都对他这突然的转变说不出话了，“你刚不是还晕机晕车吗？”
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嚷嚷着晕机，下了飞机坐大巴车他喊晕车，一路上病怏怏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死掉一样，结果刚问完要不要去Coachella，他就复活了。
状态转变快到高夏屿都跟不上他的节奏。
车上乱哄哄的，手一个比一个举地高，根本就看不清谁不去。于是关笑笑抬手压了下，喊道：“好好好，咱们换一下，刚刚有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的，那么身体不舒服不想去的举手！”她说着还举起自己的手示范了一下。
结果车上一秒安静，一个个坐得笔直，那几个刚刚还憔悴柔弱状的练习生一个个封住了嘴巴，尤其是裴鹿鸣，他瞪着眼睛炯炯有神，生怕被认为是不舒服的那一波。
旁边的高夏屿见了就想逗逗他，指着裴鹿鸣对前面的职员姐姐说：“姐姐，裴鹿鸣说他晕车不想去。”
被偷袭的裴鹿鸣立刻用出毕生最大的声音喊出：“才不是——”
他举手立证自己身体没事，“姐姐，我好得很，没有难受，让我去吧！”说着还狠狠地拍了两下胸，脸都憋红了。
前面几排的人笑成一团，关笑笑也明白这是他们的玩闹，于是就抬手让他坐下，“好，知道了。那就是没有人想待在酒店休息对吧，那么一会儿回酒店放了行李后就换衣服，准备出发去Coachella现场。”
“嗷呜——”
“噢噢噢噢噢！”
“耶耶耶！！！”
车上怪叫庆祝起来，声音震得前面几排的工作人员缩起肩膀捂起耳朵。
另一辆商务车上的姜桔柚也收到了练习生那边的消息。
“……”
她还想休息下的，结果他们都要去，那现在她也得去了。
第 66 章
加州沙漠谷里, 被火烘烤过的风带着热气扑到车上，车窗外的风看似凉爽，但实际上又干又热, 猛吸地一口气都会给鼻腔带来强烈的不适感。
在车上还兴奋激动讨论着的小男生们, 在下车的那一瞬间被抽干精气神, 连活力四射的裴鹿鸣都萎靡了下来，“好热啊……”
桑墨看了一眼那些从车上下来的外国人, 稍显惊慌地移开视线，“怪不得大家穿那么少。”
不适感最强的就是姜桔柚, 几乎是在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就想回去了。
刚刚在市区里还不觉得有多么难熬, 现在她只想在身上背个加湿器。
阳光刺眼, 她不得不戴上墨镜，拥有强大存在感的太阳一直在她们身后注视着。
因为很热，几乎所有工作人员都在到达酒店后重新更换了衣服, 不是吊带背心就是无袖衫。
姜桔柚穿了件纯白色的无袖衫，腿上是一件浅蓝色的牛仔短裤，脚上蹬了一双便于走路的运动鞋。
头发则是全部都扎了起来, 不给风一丝调皮的机会。
“等会儿进去后不要乱跑, 去哪儿都得跟我们说，想吃什么买什么同样，要我们同意后才可以买！”
姜桔柚走到练习生们跟前时，工作人员正在跟他们唠叨安全守则。
见姜桔柚过来了, 原本嘻嘻哈哈的练习生们立刻站好, 抬头挺胸的板正模样就差给姜桔柚敬个礼了。
因为热, 姜桔柚情绪有些烦躁, 眉间不自主地就皱了起来，墨镜后的眼睛看不清楚, 但大家能根据她的眉间来判断她的心情。
姜桔柚抬手挡住阳光，还指了下旁边举起的几台手机，“这几天会拍一些花絮，大家注意一下行为举止。”
她又说：“但也不用太在意相机，享受就行。”
她看了眼远处热闹的景象，音乐声似有似无，进去的人无一打扮得光鲜亮丽，还没靠近就能被现场的氛围所感染。
姜桔柚收回视线，扫了一圈站在她面前的练习生们，认真道：“去感受吧——要把这份感觉记下，以后传达给观众。”-
Coachella是全球最盛大的音乐节之一，举办地点就在加州沙漠谷里，每年都有二十多万人到访。
进去后很容易就走迷路，因为它分时段和类型，舞台也有好多个。
姜桔柚跟在队伍后面，手上还拿着晚上要穿的外套。
练习生们的服装也各有不同，但基本上都是短袖配短裤，也有几个跟姜桔柚一样穿了无袖衫的。
当然也有几个显眼包，特意搭配好了服装来的。
刚进来没走多久，池乔和桑墨就央求着工作人员帮他们拍照，旁边还有排着队的裴鹿鸣。
这三个就是搭配好衣服过来的，裴鹿鸣的额头上和手腕上都绑了发带，脖子上还戴了两个链子。
无袖衫上还有他自己画下的涂鸦，上面有自己的名字，还有几句他喜欢的英文台词。
举着手机的工作人员将镜头对准他们几个，连过往的路人都回头看他们。
姜桔柚扫了一眼后直接绕了一下路，装作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样子。
这里面有个最大的撒哈拉舞台，也是最嗨的场地，他们还没走进的时候就能听到一些音乐声了。
身后那群才跟上来的练习生们已经嗨了起来，拿着自己的水瓶围在一起怪叫着，喝矿泉水都喝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进了棚子后，里面的氛围更是炸翻天，音乐声大到地上都在震动。
这个时候撒哈拉舞台人还不是很多，往前走一走还能挤到前排，但等他们进来没多久后就涌进来了很多人，旁边的工作人员靠近姜桔柚喊道：“后面有比较有名的歌手！现在人渐渐多起来了！要不要把他们聚在一起！别散了！”
姜桔柚掏了掏耳朵，痛苦点头。
这边刚说完，工作人员那边就行动了，将练习生们组织到一起，还搭建了人墙，以防后面的人接触到他们。
姜桔柚也被包围了进来，她大概是这堆人里唯一一个戴着墨镜不蹦不跳的人了，连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嗨了起来，只有姜桔柚还在维持着自己高冷的人设。
现在DJ放的这首歌好像是大热曲，台下都能齐唱起来，那群男生们更是扯着嗓子硬喊，抱着围栏一直蹦。
桑墨是最嗨的，他脸都喊红了，身上就跟熟透的虾子一样，在白色无袖衫的衬托下更显眼了，蓬松的头发也跟着他的节奏上下起伏着，肆意与青春仿佛在此刻有了具象化-
「标题：吃瓜理讨/强大的小红薯居民在科切拉碰到了三墨[懵]」
「博主发现场的视频，有人在视频里发现了三墨，博主拍的照片里也出现了三墨的脸。」
「这么清晰的脸，任谁看都是三墨吧，总不可能是双胞胎弟弟四墨吧。」
评论区：
「我去，还真是……」
「他被解约了？」
「嗯？」
「等个粉丝澄清。」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sjyl买票去美国这件事是真的呢？」
「认得出三墨认不出yx吗？」
「不是博主偶遇，是有粉丝在博主发的照片和视频里发现了三墨，人家博主又不认识他们是谁。」
「你小子玩儿挺嗨啊。」
「那看来sjyl真的是买票带他们去美国了……但是去美国干嘛啊，训练吗？」
「训练到科切拉上？」
「他一副喝多了的样子。」
「对未成年人嘴下留点情……别什么话都乱往外倒。」
「嗷！我命运里的一米八男高生！」
「很难接受他才十五……」
「隔壁贴有反馈了，说是所有练习生都在！」
「他看上去很热的样子，快让我贴上去给他降降温！」
这个帖子的出现让寂静了几天的热搜有了新的变化，桑墨的名字跟科切拉绑定在一起，登上了微博热搜。
那不到四秒的小视频更是被转了几千条，什么营销号都想来凑个热闹。
词条里的评论也很有意思，前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知道是公司带队去音乐节之前：
「他长得一副玩得很花的样子……」
「你们内娱[惊讶]」
「这还是未成年吧……」
「他给人感觉像是脚踏两条船的夜店男。」
「没出道就先塌一个。」
知道是公司带队去音乐节后：
「这声老公我先喊了！」
「已经能想象到他以后在舞台上蛊惑人心的样子了！」
「白衣无袖！大臂肌肉！粉色皮肤！脸颊泛红！啊啊啊啊啊啊谁懂！？」
「你小子藏挺深啊！竟然还有肌肉！！！你该不会还有腹肌吧？！」
这则小视频很快就在粉圈内传开，风评也一下子转变。
但其他人的视频和照片愣是找不到，只有桑墨的。
刚刚还拿着桑墨视频进行造谣的其他家唯粉，这会儿正求着博主拍一点自家练习生的视频。
沙漠里信号不好，网络断断续续的，姜桔柚想回个消息都要等半天，更别提知道国内的消息了。
她陪着练习生们在这里嗨了一会儿后，又跟着转战到另一个舞台。
这里有很多席地而坐的人，他们到了后很快融入进去，吹着风，感受这来之不易的凉意。
站在后方的姜桔柚回头看了眼快要下山的夕阳，浪漫的粉色与惬意的橘色染满整个天空，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残云卷着夕阳，将夜幕拉了上来。
姜桔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直至夕阳完全落下去才转回身子，这时她才发现，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完全沉浸在了夕阳的美好之中。
在这大自然美景的烘托之下，所有的情绪都被放大，在音乐节上所感受到的一切情绪都被刻印在脑子里。
姚烁收起手机，视线却不愿扯离天空，“绝了……”
这会儿舞台上演唱的正是一首轻柔的R&B乐曲，男歌手独特的嗓音给这夕阳美景填了一丝梦幻。
这个舞台附近的人都停下来自己的动作，不是安静的听着，就是静静地观赏着。
他们重新落座，身上还披上了小毯子，舞台上的曲子也换成了更适合夜晚的爵士乐，萨克斯响起的那一刻，精神上的疲惫也随之消散。
裴鹿鸣躺下来看着星空，感叹了一句，“真好啊……”
从上飞机起就一直紧绷着神经的陈雾也在此刻看着星河放松了自己，“……希望明年还能来。”
夜晚的风没白日那么热了，凉爽一词终于有了存在感，他们坐在草地上，一个个靠在一起，像冬日夜里依偎在一起的小羊羔。
听到自己熟悉的英文歌时他们还会高声跟唱两句，最后又因为想不起歌词而含糊起来。
当“惬意”这个词出现在他们的脑海时，还来不及感叹此次美国之行的美好，就有人先出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你们今天下午真的有学到什么吗？”
高夏屿只是无意的问了一句身边俩人，但他这句话却惹了周围一群人。
淦！
差点就忘了他们来是干什么的了！
第 67 章
「标题：吃瓜理讨/感觉sjyl真的在认真培养练习生。」
「节目刚开始, 我以为跟以往割韭菜的选秀没什么不同，一直到结束前我都是这么想的，但是随着网上被扒出的信息越来越多, 感觉sjyl真的有在认真培养练习生。」
「二十一个练习生里有一大半都是几个月后就要中考的, 所以去韩国训练时还带了一队老师走, 专门给他们补习。」
「舞蹈声音那些课程的老师也都是业内有口碑的，甚至教他们HipHop的老师还是从日本请来的。」
「为了不被私生打扰, 行程一直是不公开的状态，出行大多都是包机包车。」
「住宿环境也很好, 节目里时就是单人单间, 到了韩国那边后听说是住在安保很好的富人区。」
「为了让他们更能投入到舞台的氛围里, 还带他们去音乐节。」
「真的，sjyl投入这么大，他们练得不好都说不过去了。」
「忽然一下子跟解酒药共情, 要是我砸这么多钱进去，还出来个普通内鱼水平，那我应该会怄死。」
「怪不得她终演时表情没多好, 是我我也不好。」
评论区：
「你咋就跟资本共情上了？」
「投入真的很大, 但其他公司也投入了很多啊，带练习生们去看演唱会都是基本。」
「无语，你就说哪个公司给练习生们包机出行啊？夸一下sjyl做得好就这么让你看不惯？」
「是的，所以我真的很不理解那些骂解酒药的, 他们现在的水平在内娱蹦跶两下踩踩人还行, 放在外面就不够看了, 也不知道她们骂什么。」
「但是练习生们成长也很迅速啊, 五个月里就周末和晚上训练，成长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到底为什么要吹嘘打压教育啊，夸一下会死吗？」
「[白眼]这就打压教育了？什么时候说个实话就是打压教育了，清楚的把你的缺点说出来都接受不了，那你别活了。」
「也不知道你们一群韭菜天天共情资本干什么，钱太多了？」
「有些人别太仇富，天天资本208w挂嘴边，好像他们都赚了你的钱一样。」
「不是，她做得好就夸一下，做不好就骂一下，能不能别提前贷款啊。」
「不让打压教育，那我溺爱一下死机娱乐怎么了？」
「怜爱解酒药了。」
随机娱乐带练习生们去美国参加音乐节的消息在国内传开，原因也被解释了出来。
有粉丝在盖乐希APP的反馈问答里向姜桔柚提问，问为什么要带练习生们去科切拉，本以为这就是个摆设，结果姜桔柚真的回消息了。
[总制作人姜桔柚：你好，感谢您对随机娱乐练习生们的关心，关于练习生们的行程问题，我们无法对外公开，至于参加音乐节一事，则是属于课程中的一部分，网上的不实谣言我们也将会澄清，感谢您的关心。]
在这个回信被粉丝发出来不久后，随机娱乐的官号就回应了昨天网上传的不实谣言。
但因为谣言并没有扩散开，不少路人还不清楚情况，进来就骂随机娱乐戏多买热搜，连带着桑墨也一起骂了。
但是随机娱乐的粉丝关心的点都不在回应上，而是——
「卧槽，解酒药竟然真的会看？」
「淦，老婆，我来了！」
「建议各家直接维权到解酒药的脸上！」
随机娱乐的粉丝见了后立刻打开盖乐希APP，设置里七拐八拐的找到[建议反馈]的按钮，又在里面找到[总制作人姜桔柚]这个选项。
这下好了，发什么的都有。
就是那些连人脑都要反应一下的辱骂话语直接被过滤掉了，甚至还被给予了一次警告，再发生一次就会被平台拉黑，无法参与盖乐希APP内的所有活动。
可这并没有阻止大家的动作，而是在微博上商量好怎么维权后又攻击了一遍。
这下姜桔柚的待办事项直接爆满，连系统都出声问她了，“……需要我帮你筛选一下吗？”
姜桔柚：“……”
还在加州待着的随机娱乐团队是今早才知道网上的消息的，紧急联系了一下国内的公关团队，还把赖床的姜桔柚也叫醒了。
后续的处理办法就是国内网友看到的那样，姜桔柚先是回应了一下，官号立马就出来澄清了。
练习生们那边则是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刚起床，还沉浸在昨晚的兴奋当中，正吃着早午餐，讨论着一会儿去要穿什么，看什么，玩什么。
说是来学习的，但他们总是很容易就忘记这件事，可要制定一个学习计划出来，他们又不知道从哪开始。
“游刃有余”本就是个自己无法感受得到的词语，有时候可能台上人表现得挺自信的，但台下的人无法共情。
他们又怎样才能在这次音乐节里学习到，并运用到自己的舞台上呢？
桑墨顶着炸毛的头发，拿着叉子吃着早餐，旁边还坐着裴鹿鸣。两人就差了一岁，但体型却差了许多，桑墨肩宽的同时胳膊上还有肌肉，而旁边的裴鹿鸣就跟个小弱鸡一样。
端着盘子过来的陈雾扫了一眼两人，“裴鹿鸣，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不要穿无袖跟桑墨坐在一起。”
嘴里塞得满满的裴鹿鸣忽然停下动作，眼刀飞向对面，然后屁股往一旁挪了挪。
他凶狠狠地咬住煎蛋，“我在增肌了！”
正说着，另一个身材不差于桑墨的人出现了。
池乔虽穿着短袖，但他把袖子挽上去了，刚练完胳膊，他的肱二头肌还充着血，肌肉轮廓特别明显。
两个一米八的准高中生坐裴鹿鸣旁边，衬得他更像弱鸡了。
池乔刚坐下，周围人就看着裴鹿鸣笑出了声，池乔还不明所以，看向四周，“怎么了？”
大家都笑而不语，裴鹿鸣则是抢过他盘子里的牛奶，“不许喝！给我喝！”
池乔一脸的莫名其妙，“喝就喝呗……”
高夏屿则是一直安静地吃着早餐，时不时地还要拿起手机打会儿字。
姚烁见了直摇头，“太卷了，哥，你大早上的别这么卷。”
“没，我回个信息。”
“我不信。”
“……”
高夏屿刚切换到视频界面，就被从身后经过的叶幸注意到了，叶幸立马给姚烁说：“他就是在看舞台视频。”
“你看吧！”姚烁立马看向四周，立证自己没说错。
早午餐在他们的热热闹闹中结束，立马下去换衣服做造型赶往科切拉。
今天的路透就比昨天多多了，网上时不时就流传出他们在场内观看演出的照片和视频。
桑墨和池乔这两个人因为身高的原因，一眼就能被注意到，图片上了热搜后两个人还被路人问了好久。
只是一场音乐节，姜桔柚根本就不指望他们能学到什么，但后面还有很多场，他们总能感受到那微妙的情绪与氛围。
今天正式的“课程”也是他们在这儿待的最后一天，姜桔柚倒是没有时刻跟着他们，而是转而到了其他地方，享受自己的时间。
没了姜制跟着，练习生们更自由了，一个个全然不顾后面还有声乐课程，一个个扯着嗓子喊唱着。
工作人员们得看着他们，还得时刻叮嘱他们涂防晒，这其中还得记得给他们拍花絮。
像叶幸这种“好宝宝”类型的练习生是最容易放不开的，平身在舞台上，他得时刻注意着唱歌和舞蹈，得确保它们不出错，根本无法享受舞台。
今天却被现场的氛围感染，周围人喊叫着，他也放开了自己，疯得连形象都不顾了。
最会享受音乐的就是池乔和桑墨两人，平身他们俩就是主练舞的，在练习室里时会开着音乐Freestyle一下。
他们俩站在叶幸旁边，揽着他跟姚烁一起，教他们俩怎么跟着音乐甩头。
早上花了半个小时做的造型，不到一分钟就让他们甩没了。
可没了流水线包装出来的精美后，他们身上的鲜活感反而更加明显了。
像是精美的娃娃忽然有了情绪和温度，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热气与红晕。
脸上也终于不再是他们在镜子前演练了几百遍的固定表情，而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与激动。
其实这就是姜桔柚想让他们学习的东西，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罢了。
在这狂欢之中，他们又迎来了夕阳，夜晚星幕再次降临时，他们转移到了科切拉的主舞台，开始了正式的学习。
因为没有提前排队等待，他们只能站在很远的地方看大屏幕。
能登上主舞台成为领衔主演的全都是今年音乐节卖门票的招牌，至少歌最起码都是大家会唱的。
当现场舞台搭建好，灯光开始运作时，他们也举着手机欢呼出声。
姜桔柚此时也拿着手机，她将镜头转向那些练习生，还将画面放大了一下，仔细录了一下他们的表情。
一个个盯着手机里的画面，眼里闪着羡慕和憧憬的光。
第 68 章
对于在互联网上当路人的大众来说, 她们对于艺人的印象只会停留在热搜上，营销号讲什么，她们就记得什么。
就比如说年初那阵好像办了什么选秀节目, 又迎上终演, 热搜直接被屠, 榜单刷下来一个也不认识，但连爆了好几个, 似乎很火的样子。
之后就是粉丝大家总是被营销号搬运，以及其他节目蹭谁热度但是蹭得过于明显被大众发现了, 也火了一阵, 那几个Copy的选秀节目被大众嘲笑了两天。
再后来就是现在, 年初那几个洗榜的名字又回来了。
#叶幸回国#
#随机娱乐练习生#
#回国中考#
#包机回国#
#桑墨机场看书#
这几个看似毫无关联的热搜词其实讲的都是同一件事，在海外训练的随机娱乐初三练习生们回国了，因为要中考了。
这些霸占高位的热搜引来了不少路人, 全都在问他们是谁的。
「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
「这热搜上得真是好笑，回国中考还值得一个热搜。」
「内娱真是无聊了, 什么都能上热搜。」
「我真是年龄大了, 一个也不认识。」
但大部分追星人都知道他们是谁的，毕竟他们从去年开始就不停破“圈”，想不认识都难。
词条里路人叉腰指点，说什么的都有, 只有粉丝在装孙子, 在不理解的评论里道歉, 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也表明粉丝也不知道为什么上热搜。
粉丝们在自己的微博里，那就说什么的都有了。
「发生了什么, 卧槽，发生了什么，幸运宝！你怎么长高了那么多？！花絮根本看不出来啊！」
「有些不敢认了……帅哥，你谁？」
「我去，怎么一个个都变了那么多？」
「差点没认出来姚烁……」
随机娱乐每个月都会更新月末评价的视频和一些花絮，但月末评价视频看不出什么，花絮则是有延迟，目前才更新到练习生们第二次月末评价后被通知即将要去Coachella。
昨天大家才感叹终于能看到他们去科切拉的视频了，结果今天就见他们回来了。
因为是包机回来的，走的通道不一样，站姐们都是隔着几百米才拍到的。
一开始机场预览图放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不敢认，一个个帽子口罩，大夏天的却穿着冲锋衣捂得严实。
第一个出来的是姚烁，但大家认成了桑墨，站姐们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最后还是姚烁摘下了口罩大家才认出那是姚烁。
后面无论出来谁都像是桑墨，但谁也不是，桑墨是第二天自己坐飞机回来的，还被粉丝接机了。
因为第一天没接到桑墨，粉丝们就开始查航班，然后就查到桑墨是第二天下午两点到北京的航班。
一大早就有粉丝到机场等着，大家都不确定随机娱乐的保护会到那种程度，万一它脑子想不开给练习生买个VIP通道也是有可能的。
但当大家看到随机娱乐的经纪人站在接机口的时候，她们就知道稳了。
都知道随机娱乐反对接机送机文化，粉丝们也不敢明目张胆，还乔装打扮了一番，给自己的接机板上随意写了个名字，就那么拿着。
相机也是一藏再藏，生怕被工作人员发现。
那些代拍直播的就不在意这些了，粉丝怕被拉黑，他们又不怕。
一大早就把相机架了起来，对准出口，等着桑墨回来。
刚下飞机正等行李的桑墨正看着错题集，旁边则是在处理“公务”的姜桔柚。
「姜桔柚：讲不了，老师我真的不行。」
「姜桔柚：老师我社恐。」
「姜桔柚：老师我真的不行，别报我的名字，求求了。」
论文通过的姜桔柚在上个月迎来了答辩， 她答辩的时候还有人偷拍，结果那段时间正逢春末，姜桔柚得了重感冒，整个人都憔悴得不行，她病殃殃的样子反倒是引起了大学生们共情。
「是的，我答辩的时候就是这样，恨不得一头撞死。」
「我答辩的时候遇上流感，前一晚还在搜答辩的时候能不能擤鼻子。」
「我答辩完下来后导师给我发信息说我像唱歌的水牛。」
路人们不知道她是谁，但追星人知道，尤其是她的那群粉丝，看着弱不禁风的姜桔柚，感觉更爱了。
上个月姜桔柚才被折磨完，这个月又来了。
答辩结束后，姜桔柚被问能不能在学院的毕业典礼上演讲一番，姜桔柚以社恐为由拒绝了，但老师那边只说是再说，没说放弃。
现在离颁奖典礼还剩一周，老师又来摧残姜桔柚了。
「班班老师：哎呀，怕什么，你在公司也社恐吗。不可能吧，你就把他们当成你公司的员工，不行就当成练习生，没什么好怕的。」
看到这话的姜桔柚扶额，还叹了口气，旁边的桑墨听到声音看过去，他没看到手机上的内容，只看到姜制皱着眉头，一副烦躁苦恼的样子。
见到这个场景的桑墨悄悄掏出手机，往他们练习生的群里发：「谁懂，我真的快窒息了。」
「裴鹿鸣：？」
「姚烁：你下飞机了？」
「高夏屿：加油！别紧张！」
「陈雾：我们后天才中考！！！」
「叶幸：桑墨今天跟姜制一起走的吧……从出宿舍开始就跟姜制待在一起，是我我也要窒息。」
「裴鹿鸣：所以说让你昨天就回啊，这就是你昨天没赶上飞机的恶报。」
「陈雾：哈哈哈哈哈哈哈也是好笑，怎么会有人忘记回国日期。」
「桑墨：……」
「池乔：我看网上都在问公司，桑墨为什么单独回来了。」
「裴鹿鸣：因为桑墨记错回国日期，一个人跑去练习室练习了！」
「桑墨：……」
放下手机的桑墨也跟着叹了口气。
旁边的姜桔柚收了手机，看了眼叹气的桑墨，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学，好好考。”
她还有后话，那就是不要像她一样乱选专业。
但这句话在桑墨那里有了另一个理解，他以为这话的意思是考不好的话以后出不了道，毕竟随机娱乐还挺看重学业的。
被拍了肩膀的桑墨僵了一下，话在嘴里转了几圈，最后因为挑不出合适的，他只点了点头。
行李出来后，姜桔柚拉起行李箱，对桑墨说：“外面有工作人员等着，等他会儿送你回去，我就先走了，加油。”
“姜制再见。”桑墨闭了几个小时的嘴终于张开了，他拘谨地鞠了下躬。
怕老师人士桑墨甚至为了跟姜桔柚拉开距离，在拿到行李后站在原地装作忙碌样子站了一会儿，估摸着姜制走远了才出去。
他想着，机场可能有粉丝等着，桑墨出去前还整理了一下头发，结果出去后谁都没看见，连个拿着相机的人都没注意到。
“……”
而此时被代拍主播粉丝路人包围的姜桔柚：
“姜姐我明年毕业能进随机娱乐吗？”
“哈哈哈哈姜姐她桑墨的粉，记住她的脸别让她进了！”
“滚啊！”
“姜姐，我要求不高，实习三个月就行，见不到艺人的岗位都可以，我真的很需要一个实习证明！”
“那我应聘保洁，我看网上说随机娱乐的保洁月薪五千！”
她们明明都是对姜桔柚的提问，但一点插话的空隙都不给她留，姜桔柚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说成功。
围着她的实在是太多了，似乎追桑墨的也跑到她跟前了，姜桔柚真的很想给她们说桑墨在后面，分散下火力，但为了保护练习生，她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练习生们才回来，就考了个试，没待两天就继续回去训练了。
倒是留在国内的姜桔柚成了粉丝们打发时间的乐子。
「标题：吃瓜理讨/明天解酒药在她们学校有演讲，有人要去吗？」
「如题～我想去，已经跟朋友借好了学生卡，打算明天去看解酒药。」
评论区：
「每回都能忘记姜桔柚是个大学生的这件事。」
「那你去问她随机娱乐招不招实习生，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
「问她什么时候开始拍出道战！！！」
「还能这样吗，我也有朋友跟解酒药同校，等等，我也要去借学生卡！」
「我跟解酒药一个学院的，谁懂我的心情。」
「咱组里好多七拐八拐能跟解酒药扯上关系的人，就比如我前男友跟她室友的学姐谈过。」
正在车上的姜桔柚熟练的打开社交平台，翻看着昨晚论坛里出现的热帖。
看到她的昵称时，姜桔柚甚至能淡定一笑，并自我感叹：真是成长了，看这种帖子都不会手抖了。
“那你看这个会不会手抖？”一向安静的系统忽然出声，不仅出声，甚至还在姜桔柚的眼前浮现了文字。
姜桔柚盯着“丛励夏”这几个字看了几秒，随后又看向一旁的文字：“什么？”
她点开系统传过来的文件，里面似乎是合同。
合同内容被模糊了，上面则是出现文字面板，询问她：[是否接手随机娱乐？]
[是]or[再想想]
“什么意思？”姜桔柚嘴上这么说，但手却点向了[是]。
以前她还会等系统解释完再做选择，现在则是变成了无条件信任系统。
同一时间，刚好查随机娱乐企业信息的人注意到了与以往不同的字样。
立马点开论坛开贴。
姜桔柚则是在等着系统回答的同时，顺手刷了一下页面，就看到排在最前面一个无人回应的新帖子写着：
「标题：吃瓜理讨/我草草草随机娱乐股权变动了！！！！姜桔柚成绝对控股的大股东！」
第 69 章
「？」
「之前不是吗？」
「真成老板了。」
「啊啊啊啊啊啊老婆潜规则一下我！！！」
「之前不是, 之前是个叫席瞳的人占百分百，现在则是解酒药占百分之九十，席瞳占百分之五, 丛励夏占百分之五, 丛励夏还是监士, 法人和受益人还是席瞳。」
「我去……解酒药现在是执行董事。」
「解酒药上任一年从总监做到执行董事，这到底是赚了多少[傻眼]」
「更恐怖的是解酒药今天才毕业……今天啊！」
「解酒药不仅是执行董事, 还是执行总裁和CEO。」
「执行总裁和CEO不是一个意思吗？」
「不是的，这是俩职位, 但基本上都是同一个人担任。」
「本姜粉此刻爽到头皮发麻, 很难想象公司这段时间内部经历了什么。」
「谁能想到, 看了那么多选秀，追了那么多年星，最后追上执行董事了。」
「那解酒药现在是身兼数职了？」
「嗯……不敢想象她现在有多有钱。」
「我之前一直以为姜桔柚就是老板, 原来不是啊。」
解酒药都没来得及看完帖子，她只是点进去了，但注意力很快就被系统的话带走了。
那道男声沉静道：“意思就是今后随机娱乐正式由你来接管, 它属于你了。”
姜桔柚的脑子还是有些无法反应, 她歪了下头，又瞄到了帖子里的内容，皱着眉将它看完。
他的声音还在响着，“在你点击同意时, 所有的程序都已经完成, 不用担心, 我都处理好了。”
车后座的姜桔柚憋了一肚子的话, 她看了眼前排的司机，纠结半天只能用心里的声音跟系统交流。
“不是……股份这玩意不是得拿钱买吗, 我哪来的钱？”
“我的脑袋成浆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是我的了？”
几乎是在那个帖子出现不久后，各个小组都被随机娱乐股权产生变更的消息给霸屏了，营销号们闻声而动，纷纷截图发博，词条也跟着登上热搜。
刚还在打趣姜桔柚终于毕业的粉丝们在看到这条消息后也傻眼了……难道姜桔柚之前不是老板吗？
大部分的人都以为姜桔柚就是随机娱乐的老板，可谁想，姜桔柚之前真的只是打工人。
「什么也不说了，我从总监夫人晋升成老板娘了。」
「但是姜桔柚之前就跟老板差不多啊，什么都得管。」
「这个变化会影响什么吗，那练习生之后还归她管吗？」
「我去……执行懂事、CEO、执行总裁、艺术总监、总制作人，解酒药你……」
「同样是毕业生，人和人之间的悲欢果然不同，解酒药升职成大老板，我毕业即失业[心碎]」
「算我跪下来求姜桔柚了，求求了，把我招进去吧！」
「现在随机娱乐超级难进，无论哪个职业都是本科毕业，三年以上经验。」
当初姜桔柚在节目上出现的时候就有人扒过解酒药了，现在又把那些素材拿出来重看了一遍，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她的人生很神奇。
二本院校，文科专业，还是思政教育，结果实习的时候进了跟本专业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娱乐公司，干了一周后被升为艺术总监兼总制作人，一年后干翻老板，成了最大股东。
“……”
这谁看了不夸一句励志，别说粉丝头皮发麻了，路人也没好到哪去，尤其是听到姜桔柚今天才毕业以后，大家的精神状态又不好了。
倒是车上的姜桔柚把自己调理好了，她拍拍腿上不存在的灰，稳定住心神，问系统：“……那我以后的薪资是多少？”
这个问题他们很久之前就在谈了，只不过没说的那么细，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这个问题。
“想开多少开多少。”
“……”
在空白了两秒后，姜桔柚的脑子里开始放烟花。慢慢地，她的眼里都有了光。
她又问了一遍，声音都飘了起来，“想开多少就开多少？”
“对。”
系统说完后顿了下，“但还是得从实际出发——”
“我明白！”姜桔柚伸手打住，“公司都是我的了，我有什么不明白的。”
身份不一样了，坐姿都跟着产生变化，姜桔柚翘起二郎腿，潇洒地拨了下头发。
她重新拿起手机，开始翻中介的联系方式，“终于不用住公司了！”-
被这则消息炸得不轻的同样还有随机娱乐的员工，他们先是在社内软件里看到了这则公告，随后又在网上了解到了更详细的信息。
他们的心情跟网友一样，因为没见过大老板，所以姜桔柚对她们来说就是老板，但看到这则公告后心情又不一样。
刚上班的这群人在工位上交头接耳着，“……那你说咱们公司内部还会不会有职位变动？”
“老大才22……人家22……我22……”
“身兼数职，感觉老大之前就身兼数职啊，连专辑都得自己策划。”
“那老大会发红包吗？”
此时到了学校的姜桔柚刚下车，就被路过的学生注意到了，立马就开始通风报信，举起手机对准姜桔柚。
其他人可能不会像她们一样这么熟悉姜桔柚，可她是她们学校的人，还是她们学院的人，想不认识这张脸都难。
穿着淡米色西装的姜桔柚在里面套了一件高领白珠光衬衫，领子敞开着，还带了圈珍珠项链。
下装则是颜色更深一点的鱼尾西装长裙，裙子配上细高跟，一向走高冷御姐路线的姜桔柚今天倒是淑女了起来。
她将手机拿在手里，往前走了两步后就注意到了远处将手机对准她的人。
以往都是冷处理当没看见的姜桔柚今天却破天荒的抬手挥了挥。
放下手的同时，姜桔柚还在心理感叹：果然，钱会使人变得善良。
远处的学生见姜桔柚冲她们挥手，还小声尖叫了一阵。
“姐姐！”
“学姐！！”
“学姐招我进去吧求你了！”
跟老师走在一起的姜桔柚在听到这句话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还笑了下。
这下倒是不能随便回答了，也不能把责任推到老板身上，因为她现在是老板了。
真是个甜蜜的苦恼。
但转过头后心情又不一样了，光想着升职加薪了，忘记她一会儿上台要脱稿的内容了。
“……”
脸上立马冷下来的姜桔柚开始回想自己昨晚背下来的内容，嘴上还时不时地回答一下老师们的询问，一个脑子要同时处理好几个事情-
此时才睡醒和才下课的姜糖与姜流星使劲在群里艾特姜桔柚。
「姜糖明年一定火：你怎么就突然暴富了呢？」
「流星是紫薇星：网上说你月薪百万，是真的姐姐[星星眼]」
「姜糖明年一定火：月薪百万？？？不是八千吗？」
「流星是紫薇星：姐，现在能把我搞进去了吧。糖糖姐都进去了！我也想进！」
「姜糖明年一定火：执行董事我去……」
「姜糖明年一定火：忽然好爽，有这么一条腿，我以后可以横着走了。」
「流星是紫薇星：那咱家的债款是不是可以提点额度了，早还清早一身轻。」
「姜糖明年一定火：不行，我拿不出来：）」
「流星是紫薇星：@桔柚杂货铺，姐你藏得太深了，这你都能憋住不说！！！」
「姜糖明年一定火：就是！！！跟别人不说就罢了，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流星是紫薇星：我要一个爱马仕。」
「姜糖明年一定火：我也要！」
此时正在礼堂第一排坐着的姜桔柚音着周围都是老师，前面还有相机，她没法拿出手机看，只能感觉到到兜里一阵一阵的震动。
上面院长说完后，台下响起一阵响声，姜桔柚也跟着抬手鼓掌。
紧接着，院长就像下面的毕业生介绍：“那么接下来，就邀请我们这一届的优秀毕业生姜桔柚！”
台下的姜桔柚穿着学士服，脚下的闪着碎钻的细高跟隐隐透出来点。
她踩着一节一节台阶上去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闪耀的鞋子上，随后又转到她脸上，感叹：
“姜桔柚以前有这么好看吗？”
“果然红气养人……”
“她又没出道。”
“钱养人啊！”
“我要这么穿我也好看！”
“那不一定。”
“……”
台下交头接耳说什么的都有，还有新媒体社团的人在下面拿着相机拍照留念着。
有了这个掩护在，柳月正大光明地蹲在过道，给姜桔柚拍照片。
走了几步走到台中间的姜桔柚先是对大家鞠了一个躬，然后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姜桔柚——”
一句简单的介绍说完，台下响起了比之前还要响的掌声。
姜桔柚扶着话筒，抬起上身，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一片。
来之前她以为自己会紧张的，甚至直至上车前都是这么认为的，可在身份发生变化后，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发生了变化。
是真的不一样了。
“是本届的毕业生，也是随机娱乐的执行董事。”
台下的掌声更响了——
第 70 章
姜桔柚成了随机娱乐真正的主人, 好像什么东西变了，但好像又没有变。
至少随机娱乐的员工们没有感觉到任何变化，他们也就消息爆出来的那天上午跟着吃了一上午的瓜, 后面就该怎么上班继续怎么上班了。
要说姜制有没有变化, 那还是有的, 以前在公司经常能看到姜制，现在不行了。
暑假这两个月里她来回往返中韩, 几乎无法在公司里看到她。
但根据公司内部的小道消息来说，姜制这么频繁的去韩国, 应该是那边的“果子”要成熟了。没看一直头秃的综艺部门最近也在悄摸地准备什么。
“肯定是要准备出道战了啊, 这还用想！”
“……我一直好奇啊, 为什么咱们都是同一个公司的，消息还得靠小道消息来确认啊？”
“谁让你不是艺统部的。”
“哦对，我是影视部的……”
“但是我听咳咳那边说, 是在准备女练习生。”
“所以女练习生确定是被分出去了吗？”
“说是职位调整的信息最近就会公布，以后制作女团归杨司玉管，就是之前A&R的部长。”
“那男练习生这边算是嫡亲的还是什么啊？”
姜糖一不小心在卫生间里蹲地时间长了点, 就听到了不少公司内部的小八卦。
她边听还要边发给姜桔柚。
「姜糖明年一定火：你都不知道我在卫生间都听到了些什么。」
「姜糖明年一定火：说是以后女团归杨部长管！」
「姜糖明年一定火：说马上要拍出道赛了！」
「姜糖明年一定火：说你出的才是嫡亲！」
互联网那头的姜桔柚正在演唱会场馆门口, 她看着断断续续传过来的消息，皱起了眉。
“这是在说什么？”姜桔柚向对方发送了一个问号，但因为信号太差，一直没传过去。
她重新收起手机, 转向身后。
姜桔柚身后站着二十一位练习生以及随行的工作人员, 一共四十多位。
他们这一波人站在一起, 目标还挺显眼的。
夏季户外活动多, 今天有场拼盘演唱会，姜桔柚正好来了, 就跟着一起过来看，而这种活动早已成了练习生们的日常，多的时候一周甚至要看两场演唱会。
广场上的水泥地将刺眼的太阳光又折射回来，姜桔柚用手挡住光，左右看了看，还问了句，“你们每次出来都这样吗？”
因为是拼盘演唱会，场馆内能够容纳的粉丝数量就有三四万，现在广场上的人更是多。
但一般情况下都是各干各的，互不干扰，可他们这一片地儿就有不少好奇的人看过来。
姜桔柚一开始还以为是练习生的私生饭们，但看久了发现这些人好像单纯只是好奇。
关笑笑手里还拿着小风扇，听见姜桔柚问了，赶紧说：“主要是人太多了，目标群体太大。”
“就因为这个，他们还上过热帖呢。”另一个工作人员笑着说。
说完后，她们一小波人还笑了一下。
“什么意思？”姜桔柚不明所以。
几个工作人员七嘴八舌地给她解释，“看得演唱会太多了，现在韩国人都知道一到演唱会我们就会出现了！”
“之前还上了热帖，问是哪个公司的练习生，后来才知道是中国的公司！”
“现在每次出现都会被拍。”
听到这话的姜桔柚歪头去看了一眼那群戴着帽子口罩的男生们。
今天四十度的高温，一个个穿着长袖长裤，为了不曝光长相还得戴口罩和帽子，手中的小风扇是他们唯一解暑的装备。
姜桔柚盯着他们看了会儿，又歪了下头，然后说道：“有没有感觉他们好像高了不少？”
她虽然来韩国来得很频繁，但不全是来见练习生们的，也有来见音乐制作人和造型团队的时候，实际上跟练习生们也就是一个月见一次。
可能是因为时间隔得久，所以每一次见面都觉得他们变得不一样了，尤其是身高方面。
“有几个人确实高了很多。”
“他们都长高了不少，也不看天天吃的是什么。”
“天天吃肉，天天都要吃烤肉啊！都不知道我每回给财务报的时候有多心虚！”
姜桔柚也跟着笑了下，没有多说什么。
另一边的练习生们则是站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
“好热啊……”
“感觉我的脸要烧着了。”
“今天夏屿哥去问，说是这是最后一场。”
“离我远点，热死了！”
“真的吗？终于要回国了！”
“多待几天行不行，我不想开学。”
“诶！你们是不是还要军训来着？”
最初去看演唱会和音乐节的时候大家都还很兴奋，但一个月看七八场，大家已经看疲了。
去音乐节还比较有意思，一些Rapper和歌手的演出都很出色，即使唱了很多遍他们也能演出花来，有些爱豆组合就很无趣，跟在电视上看到的打歌舞台没什么区别，甚至连麦都没开，直接是对嘴假唱。
以至于他们现在甚至都能根据现场音响听到的声音和舞蹈动作幅度来判断那些爱豆组合开没开麦。
今天是拼盘演唱会，基本上出席的都是现役有名有姓的爱豆组合。
对于这样的演唱会，他们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在进场前注意力就已经跑走了。
正说的时候，那边工作人员对他们喊了句，“要进场了！”
刚刚还在闲聊的众人立马摆出认真的样子，一副要进去学习的模样，还装了起来。
走近的姜桔柚扫了他们一眼，轻笑了一声。
离得最近的桑墨听到这声音，后背一紧。
高夏屿最先回头问好，其他人这才注意到姜制走近了，赶紧鞠躬问候。
姜桔柚用手遮着阳光，但因为要跟他们说话，不得不抬头，一抬头，就又觉得他们的身高跟以前是真的不一样了。
她顿了顿，没提身高这个话题，而是说：“……看了这么久的演唱会和音乐节，今天换个课题吧。”
说着，姜桔柚看向远处品牌演唱会的横幅，上面还写着今晚要出席的各组合名字。
“今天来找茬。”她收回视线，看向练习生们，“站在我的角度，学着我的样子，找那些爱豆的问题，用我审视你们的标准来审视他们。”
姜桔柚其实最开始让他们来看演唱会的目的就是这个，享受和放松是只有在音乐节上才能学到的，在视觉大于实力的爱豆身上只能学到偶像包袱。
但姜桔柚还是要求他们来看，一看就是几个月，十几场，目的就是对比音乐节上的肆意与演唱会上“端”。
她就是想让他们体会一下，她当时看他们演出的感受。
姜桔柚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说：“今天的作业就是这个，进去后尽情的挑刺，回来后我要看你们挑的那些刺，得有理有据才行。”
“好了，进去吧，晚上练习室见。”
“哦！姜制不进去吗？”裴鹿鸣还问出声了。
姜桔柚烦躁地挥挥手，“看你们舞台就行了，我还用进去看？”
练习生们：“……”
忽然好像懂了什么。
现场只留了几个想看演唱会的职员陪他们进去，剩下的则是跟姜桔柚一起去聚餐了。
换到了人少一点的地方，姜桔柚的网才好了点。
「姜糖明年一定火：不是吗？」
「姜糖明年一定火：还是说女团也是你负责？」
「姜糖明年一定火：我腿要蹲麻了，她们还没说完。」
点完餐，等餐的这点空档，姜桔柚才有空给姐姐回消息。
「桔柚杂货铺：不能说是女团是杨司玉负责，是以后一个制作人专心负责一个团，我就负责我手上的这个。」
「桔柚杂货铺：出道赛这个不是什么秘密吧，我们这边马上就要结束回去了，要拍出道赛不是很正常。」
「桔柚杂货铺：哦对了，我走之前买了些水果放冰箱，你俩回去记得赶紧解决完，别放坏了！」
“姜制……现在ABC三个组，你比较看好哪一组啊？”在等餐的时候，就有职员大着胆子来问了一句。
她这么一问，其他人的动作都变轻了不少，全悄咪咪的关注着这边。
姜桔柚倒是没打太极，直截了当地说：“我比较看好高夏屿他们这组。”
这个回答倒是让现场的职员们有些意外。
都知道他们这些练习生出国后的月末评价是要发到网上的，发谁也主要看月末评价的成绩，基本上发高夏屿他们组的次数很少，就上个月发了一次。
也就是说这么多回月末评价里，他们就拿到过一次第一。
但要是姜桔柚看好高夏屿他们组的话，他们组又怎么会一直拿不上第一呢？
还不等问号打上去，就听姜桔柚说：“他们组人气最高，出道赛的时候应该会很有利。”
“……”
包厢里安静了一阵，大家互相看了下眼色，猜测着出道赛是不是要以粉丝投票为首了。
姜桔柚感受到这份安静后还笑了下，“今年赛制还没出来呢，先别急啊，你们晚点再往外透消息！”
听这话就知道，她什么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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