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再见李小姐

    司白榆闻言冷冷瞥了陈阁泽一眼。

    面对这个一直向沈忧献殷勤,并且任何情况都能光明正大出现在沈忧面前,比他这个正牌男友还嚣张的男人,他一直不太喜欢。

    可沈忧已经换好鞋子,半只脚踏出门槛,还不忘兴高采烈地朝他挥手:“老公我走啦!”

    “走?”司白榆眉头一皱,一把拽回沈忧,从喉咙中一字一顿地挤出来几个字,“我也要去!”

    沈忧眨眨眼,没心没肺地答应:“好啊。”

    表面冷静的陈阁泽已经在心中狂吼。

    好什么好,他只想邀请香香软软的沈忧,不想邀请司白榆这个臭男人啊!

    可最后两人踏青还是变成了三人行,沈忧被夹在中间,左右两人的肩膀摩擦着自己的肩膀,让他不舒服地叫道:“离我远点。”

    司白榆闻言看向陈阁泽,陈阁泽也看向司白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没有理由走在沈忧旁边,脚步放缓跟在两人身后。

    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两个路人的无心之言又打破平静。

    “哎,你看,爸爸带两个儿子散步哎!”

    “哇,好羡慕!”

    “爸爸和大儿子长得好帅啊,呃,小儿子怎么长得有点……丑丑的?”

    爸爸·司白榆:……

    大儿子·沈忧:世界给予恶意,我用微笑相报。

    丑丑的小儿子·陈阁泽:……

    就是说他长得丑嘛。

    呜呜呜,他不活了!

    伤心归伤心,踏青还得继续。

    司白榆和沈忧并肩同行。周围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花如同光怪陆离的灯光,让沈忧头晕目眩。他挽着司白榆胳膊,头偏了偏钻进他怀里。

    “怎么了?”司白榆揉着沈忧毛绒绒的脑袋问。

    “头晕。”沈忧闷闷地回答。

    司白榆闻言想了想,指着远处的亭子提议:“我们去那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好。”

    陈阁泽:……

    他是透明人对吧???

    等到了亭子,沈忧在司白榆的指挥下坐在长椅上休息,司白榆紧接着坐下,和自己老婆紧紧挨着,旁边的陈阁泽孤零零站在旁边,敢怒不敢言。

    赏花的人很多,摄影师更是数不胜数,在络绎不绝的游客中,沈忧突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女人一袭白色连衣裙,样貌清秀,长发及腰,戴着白色针毡帽,臂弯处挎着一个淡蓝色花篮。笑容灿烂,和旁边的女人有说有笑。

    “她她她!”看清女人的脸,陈阁泽被吓得脸色惨白,“她不是李小姐吗?!”

    和中年女人搀扶而行的女人,赫然是几月没见的李小姐。

    在这里看见李小姐,沈忧也感到颇为意外,他和同样诧异的司白榆对视,扫了扫肩上的花瓣上前。

    “真是巧遇,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李夫人。”司白榆走到李夫人跟前,双眼眯成一条缝,视线不慌不忙地落在李小姐身上,抿唇一笑客套问,“近期它没有出现卡顿或认知错误等bug吧?”

    “没有,托您的福,一切安好。”李夫人微微欠身道。

    沈忧和李小姐见过很多面,且知根知底,但李夫人不一样,这还是他们头一回相见。

    他不动声色打量着面前的妇人——五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极好,皮肤紧致光滑,光看外表一时难以判断真实年龄,还以为三十出头。

    举止大方谈吐优雅,有豪门夫人贵气的同时,也不乏书香门第的文雅。

    李夫人注意到司白榆身旁站着的沈忧,惊讶地捂嘴:“这也是您制作的人偶?真不亏是司先生的杰作,也太逼真了!”

    面对李夫人夸张的褒扬,司白榆恬不知耻地承认:“是,他是我家的人偶,我制作的。”

    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沈忧斜目看向司白榆,撇撇嘴没有揭穿。

    “天呐,司先生的技艺真是名不虚传……”李夫人继续捧场地夸赞。

    沈忧低头看向李夫人微微踮起的高跟鞋,忍不住挑眉。

    看来李夫人早就想离开了,只是碍于司白榆的面子,所以才留在这里硬夸。

    他看向司白榆,发现他神色自若,李夫人每夸一下他就点一下头,丝毫没有要主动让其离开的意思。

    沈忧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他们,他看着看着,猛然感觉到一道阴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左右环顾,周围人有说有笑,并没有人在看他,难道说……

    沈忧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瞥向李小姐,发现她抬头赏着花,左手臂弯处的花篮不知何时跑到了右手上,红唇紧抿,神色间有着难以察觉地慌张。

    沈忧敛回视线。

    她在慌张什么?不过那个花篮看起来不小,里面装的是野餐的食物吗?可惜上面用布盖着,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司白榆表面在和李夫人交谈,其实一直在观察着李小姐的一举一动。他抱有和沈忧同样的疑问,向李夫人套话问:“您是来野餐的?”

    “是啊,听闻今年的花开得锦簇,我以前都没时间带婉儿来赏花,现在有了时间,可惜人也不在了……”李夫人黯然地低下头,神伤了片刻意识到旁边还有其他人,连忙擦干眼泪故作镇定地道歉,“看我,在这样的季节说这样丧气的话,真是对不起,只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没什么。”司白榆不在意地摆手,调侃着问,“夫人这么漂亮,做得食物肯定也很美味,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开开眼?”

    “呵呵,瞧你说得!”李夫人被司白榆逗笑,爽快地答应,看向李小姐,“婉儿,把布掀开给司先生看看。”

    李小姐听后盈盈一笑,没有迟疑,二话不说掀开了花布,走上前将花篮往司白榆和沈忧面前扫过。

    沈忧淡淡瞥了瞥。

    春卷、三明治等普通食物,两瓶新鲜的果汁,一切和普通野餐规格别无二致,唯一要说不同的,便是那台白色的相机。

    “这是我妈妈买给我的,说今年花很美,让我记录下来。”李小姐注意到沈忧的目光,主动解释道。

    沈忧清楚记得Morfran方的李小姐也有一个相机,不过它是黑色的,上面还印有乌鸦图案,和面前这个李小姐篮子里的不同。

    “今年的花确实很美。”沈忧淡淡附和道。

    他没有打消猜忌,只是对方做得滴水不漏,实在让他找不出破绽。

    “小忧,你们是在踏青吧?不如踏青完和我们一起野餐怎么样?我们就在那边最大的樱花树下用餐。”李小姐热情地邀请。

    “唔,我倒是满感兴趣,但是……”沈忧礼貌一笑,望向司白榆。

    司白榆瞥向沈忧,用口型问:“真想去?”

    沈忧眨了眨眼:“你觉得呢?”

    司白榆心说自己要是知道,就犯不着问了。

    五人一直横在路中央已经惹来了不少白眼,他打量着李小姐,摇头婉拒:“不了,我们预订了餐馆,就不叨扰了。”

    听到这话的李夫人如蒙大赦,即使她拥有千万财富,出身世家,但面对司白榆,总是下意识地卑躬屈膝。

    现在司白榆想走,倒正合了她的意。

    与李夫人不同,李小姐显得有些失望。

    “您太客气了,是我们叨扰了才对,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婉儿,我们走吧。”李夫人说着拽了拽李小姐。

    面对李夫人的催促,李小姐表情有些不悦,她转身时眼球上翻白了李夫人一眼。

    “婉儿,还在愣什么呢?”

    “没什么 ”李小姐发现司白榆在看自己,收起不耐的表情,和颜悦色地跟上,还不忘向沈忧他们道别:“小忧,司白榆再见。”

    “好奇怪啊。”沈忧望着李小姐远去的背影,发出喟然长叹。

    他总觉得李小姐不对劲,一笑一颦都透露着违和,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这个叫李婉儿的,也是人偶吗?”陈阁泽瑟瑟发抖地瞬移到沈忧手边,抱着他的手臂颤抖。

    “嗯,她是人偶。”司白榆替沈忧回答,他盯着陈阁泽抱着沈忧的手,“慈眉善目”地表示,“如果你也想变成人偶的话,我可以免费帮你做手术,我剥皮的技术在业内出了名的温柔,是否要体验一下呢?”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稀疏平常的事,乍一听还以为是在开玩笑。但陈阁泽清楚明白,自己和司白榆还没熟到能开玩笑的地步,所以……

    他咽了咽口水,忙不迭地松开沈忧。

    司白榆一定是真的想杀了他!

    ……

    沈忧休息了一会,便悠哉悠哉地准备回家。陈阁泽怕司白榆在路上杀了自己,弱弱地表示就此分开。

    沈忧起身时,忽然灵光一闪,倏地想起李小姐最后一句话。

    李婉儿是司白榆制作的人偶,他与她虽不熟络,但见面那几次无一例外都是喊司白榆主人,直呼名讳还是头一次。

    联想到出现在李小姐身上的违和行为,沈忧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想。

    “哥,李婉儿不是真的!”他转头大喊。

    但一回头,根本不见司白榆的身影,他原本站的位置空空如也。

    发现司白榆不见的陈阁泽也显得很懵,挠着头嘀咕:“奇怪,司先生刚才还在啊……”

    与此同时,前面参天的樱花树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82】杀死一个李小姐

    沈忧和陈阁泽相觑,赶忙朝声音的源头赶去。

    等跑到樱花树下,就看见一大群惊慌失措的人类如炸开锅的蚂蚁一样,向四面八方逃跑。

    沈忧差点被推倒,幸亏背靠大树才没成为踩踏事故的对象。

    但陈阁泽就没他这么好运了,他和沈忧被人群冲散后,沿着人群边缘喊对方的名字。结果被一个两百斤的大汉推到石桌上,尖锐的边缘撞击到腹部,当场让他脸白成了石灰色,冷汗如细雨般在额头滑下。

    等沈忧好不容易找到陈阁泽时,就看见他躺在地上,蜷着腿捂着后腰一脸痛苦。

    沈忧看看石桌又看看陈阁泽受伤的位置,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把他扶到人少的地方休息。

    至于什么地方人少……他不可能离开这里,且更不可能放陈阁泽在路中间,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因此,他把陈阁泽放在了事故中心,李小姐的“脚边”。

    陈阁泽本就惨白的脸更白了,抱膝蹲在樱花树前,春意盎然的花也也无法使他恐惧减少分毫。

    李小姐依旧一袭白色连衣裙,妆容淡雅笑容明媚,和脍炙人口的白月光极其相似,如果手里不握一把血淋淋的刀就更好了。

    消失的司白榆站在李小姐面前,他手腕处被李小姐砍出一道骇人的伤口,正汩汩溢出鲜血。

    他的脸因为失血而苍白,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嘴角那一抹鲜血如无暇画布无意染上的颜料,徒增了几分少年气息。

    阳光刺眼,沈忧踮脚用手遮住眼前的阳光,眺望着司白榆,脑中突然冒出“鲜衣怒马”四个字。

    司白榆早料到沈忧会跟来,拭去嘴角的血缓缓起身,失望地耸肩:“你果然还是来了你。抱歉,让你看到你男朋友这么狼狈的模样。”

    “你到这时候了竟然还在乎这些?”先惊讶的不是沈忧,而是持刀的李小姐,她面容狰狞,清秀的五官拧在一起,“司白榆,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凭什么?”司白榆拍掉手心的灰尘,随后撕下衣服包扎伤口,做完这些,他才不紧不慢地抬头,轻蔑道,“就凭你连个人都不是!”

    李小姐闻言双眼倏地噬红,举着刀的手剧烈颤抖:“司白榆,那沈忧呢?他难道就是一个人?按你这个说法,那他也和我一样什么都不是!”

    “啧,为了拉踩我连自己都狠心贬低,该说你是蠢,还是说你胜负欲太强了呀?”沈忧安步当车地走到司白榆和李婉儿中间,两手张开开始劝架,“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舞刀弄枪有什么意思?今年樱花盛开得不错,婉儿你篮子里不是有食物吗?我们边吃边聊。”

    司白榆听到沈忧的话以为他在嘲讽敌人,怕他激怒李婉儿惹火烧身,皱眉叫道:“忧忧,回来!”

    “不要!”沈忧脱口而出。

    司白榆无奈又心惊,他不顾危险走向沈忧,一把挡在他的身前,警惕地看着李小姐:“你要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让Morfran全体员工的生命来赎罪!”

    李小姐漠然地望着司白榆,眼皮无力地耷拉着,黑色的瞳孔些许涣散,歪了歪头机械地舒展身体:“所以呢?司白榆,你不是神,你杀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到时候,你又该如何保护你的娇美人?”

    “……这不需要你操心!”司白榆迈开双脚,警告地盯着李小姐,反唇相讥道,“你要敢继续出现,我就敢继续杀你。我倒想看看,是你的再生能力快,还是我人偶的刀快。”

    “哦?那我拭目以待!”

    两人斗着嘴皮,被无视的沈忧看了眼高照的太阳公公,走到树荫下一声不吭溜到李小姐背后,然后戳了戳她的后背,舔着嘴唇指着地上打翻的花篮问:“我可以吃三明治吗?”

    “你!”李小姐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沈忧,没稳住心态破口大骂,“死东西,你和司狗贼一样没出息,都到这时候了遽然还想着吃!”

    沈忧咬着嘴唇,视线斜过地面,摊手无辜地问:“所以不可以吃吗?”

    委屈了。

    “神经病!”李小姐骂问动作蓦地顿住,嘴角裂开,猩红的双眼浮现兴奋,捡起果篮里的三明治,将它插在刀尖疯癫大笑,“喜欢吃三明治吗?来,把嘴张开,姐姐让你吃个够!!!”

    她大喊的同时,手中的刀刺向沈忧。

    沈忧与李小姐的距离不过三十厘米,在电光石火间,司白榆抓住李小姐裙子后面的蝴蝶结,把她拽回来用手臂去勒她的脖子。

    人偶通常不会窒息,但李婉儿是家庭人偶,人类该有的生理特征她一个不少。离氿创造冒牌货时,偷懒直接用了司白榆的程序。

    因此本不应该有窒息感觉的李小姐,因为程序里的潜在命令被憋得脸色紫黑。

    司白榆知道李小姐不会死,于是没有留余力,手臂的肌肉鼓动,青筋若隐若现。

    “婉儿,你好可怜。”沈忧大摇大摆地走到李小姐跟前,看着她瞪圆凸出的眼珠子,调皮地朝她扮起鬼脸。

    “呃啊啊……去死!”李小姐气得眼前发黑,鞋跟磨着地面往后仰,用头去撞司白榆的肩膀。

    离氿偷工减料用的铁皮,几十斤公斤的铁往自己胸口砸,司白榆疼得牙关紧闭。

    而沈忧依旧不慌不忙,他俯身去吃李小姐刀尖的三明治,鼓起腮帮子嚼了嚼,竖起大拇指夸赞:“你妈妈竟然往三明治里加芥末,深得我心!”

    两人殊死搏斗,一人悠哉地进食。

    不远处的陈阁泽看得心惊胆战,如果司白榆一旦输了,他仨都得见阎王爷。

    毕竟现在他身患内伤,根本不可能抵住李婉儿,而沈忧……虽然尚且能分庭抗礼,但按他目前的懒散劲,说不定早被司白榆宠坏了,发生意外的概率比胜出大。

    气氛肃然,沈忧慢悠悠地吃着三明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

    李小姐一回头就看见一名美少年在自己的刀尖慢条斯理进食,想扭动刀尖攻击,却又因为司白榆力气太大,根本不能挪动半分。

    “司白榆,你们两个狗东西欺负人!”李小姐攥紧拳头大骂。

    沈忧捋起额前的碎发,伸手接过一片花瓣,起身扔进嘴里咀嚼,看着被司白榆控制的李小姐,挑眉戏谑笑道:“谢谢款待?”

    “你——!”李小姐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沈忧在李小姐面前来回踱步,继续挑衅道:“离氿让你来执行这个任务可真是屈才了,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加入搜救犬的行列。毕竟你鼻子这么灵,我们到哪儿你都能牢牢跟着。”

    “沈忧!”李小姐剧烈挣扎,双脚去踢沈忧,声嘶力竭地大骂,“你以为你是什么高尚玩意?要不是你有价值,主人早把你抛弃了!”

    “啊,谢谢夸奖。”沈忧腆着脸应下,“我也觉得自己很有价值。”

    李小姐:“……”

    更火大了!

    怒火使人肾上腺素飙升,李小姐和司白榆相互搏斗,原本落于下风的李小姐,竟因怒火生生挣扎出了一只手。

    她披头散发,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往沈忧的方向伸,和惊悚片中的厉鬼一模一样。

    陈阁泽咽了咽口水,默默走远了些。

    沈忧面带笑容看着李小姐,樱花落在他的发间,淡淡的花香萦绕。他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半份三明治,歪了歪头憨态可掬地问:“婉儿,投靠我吧,我老公比Morfran好多了。”

    “你休想!”李小姐嘴角溢出血,她舔回嘴里酝酿了一口唾沫,朝沈忧的方向吐,“我告诉你,等主人的实验成功,你们全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我要你们死,让你们跪着求我!”

    “哎,你信息闭塞了。”沈忧双手抱着胳膊,无奈地摇头,“你们Morfran的人现在自身难保,连实验的仪器都没有,怎么完成呐。”

    他说完还啧啧地叹气。

    “沈忧,你别瞧不起人,我家主人已经获得了长老的批准,等实验……”李小姐忽然愣住,惊愕地看着沈忧,指着他恍然大悟,“你、你在套我的话!”

    沈忧笑吟吟:“你说呢?”

    李小姐意识到自己闯出了大篓子,挣脱开司白榆,扣除眼珠试图自毁。

    “不用这么麻烦。”沈忧伸手拦住李小姐,头斜了斜笑得像只骚狐狸,和以前纯真的小羊羔判若两人。他深邃的眼眸掠过狠意,嘴角弧度略微上扬,“我亲自送你一程。”

    “你想干什么?!”李小姐顶着独眼惊慌失措地瞪着沈忧。

    “干什么?当然是送你去见赛博阎王爷咯~”沈忧哼着小曲,单手抓住李小姐的脖子把她提起来。只听咔嚓一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李小姐,霎时间没了气息。

    沈忧松开手。

    李小姐的尸体摔在地上,头部扭了一圈脖子弯曲,膝盖向前顶出,双手向后,整个人呈蛇的蜿蜒姿态。

    “处理完啦!”沈忧抬起右手,手心还握着那半截三明治。他一口咬住三明治,嘴吃得鼓鼓囊囊,满脸幸福。

    司白榆回过神,夺过沈忧手里的食物,抓住他的双手扣着他的嗓子眼逼他催吐。

    “干嘛?!”

    沈忧嚷嚷问。

    “吐出来,脏!”

    “死洁癖,我就不吐!”

    十分钟后——

    沈忧捂着自己的喉结处面若菜色,他空空如也的肚子传出响彻云霄的肠鸣。

    司白榆看着地上的尸体沉思,看着看着,目光突然落在远处休息的陈阁泽身上:“我记得你没动过吧?”

    陈阁泽心头一紧,意识到了什么,捂着后腰苦哈哈地解释:“我受了内伤,不能动。”

    “是么。”司白榆似笑非笑,双手插兜,揽着沈忧叹气,“那我只能自己埋尸体了。可惜了,我家实验室还缺一张人皮,也不知道从哪取。你说呢,陈同学?”

    陈阁泽听出司白榆的弦外之音,抖着腿站起来,硬着头皮道:“嘿……呃,我突然觉得自己精力充沛、身强体壮,这、这尸体还是我来埋吧,我熟悉。”

    【83】并肩作战

    不,其实他不熟悉,他是被迫的。

    陈阁泽在心中流泪,当看见沈忧完美无可挑剔的脸时,怨恨又慢慢被洗涤,开始自我安慰。

    他是为了沈忧,不是为了司白榆!

    对,为了沈忧!

    沈忧看着倏然干劲十足的陈阁泽,挪到司白榆身边,掩面轻声问:“他对你这么殷勤,是不是喜欢你呀?”

    司白榆:?

    ……脑子转得挺快,但转错方向了。

    等陈阁泽把尸体处理干净,保安也气势汹汹到场了。

    他们亮出电棍警惕四周,当得知闹事者已经跑后,庆幸的同时又莫名失望。

    “哎,老大,你说这个无限再生,真有这么牛吗?”

    回去的路上,陈阁泽忍不住问起李小姐的事。

    沈忧觉得陈阁泽都帮他们埋尸了,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也无可厚非,爽快地把自己失忆到司白榆剿灭离氿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这些事听着奇妙且不真实,但因为是沈忧说的,所以陈阁泽深信不疑。

    大学生多处于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的夹缝中,陈阁泽还带点中二病,当即幻想起自己手拿砍刀,把Morfran集团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的画面。

    至于为什么用冷兵器,是因为他就没见沈忧和司白榆用过热的。

    等和司白榆他们一起回到不属于自己的家,陈阁泽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回了不得了的地方,慌忙道歉后离开。

    沈忧还打算留陈阁泽吃午餐,见他恐惧得如同见了恶鬼,抛着苹果咬了一口,不解地问:“我们有那么可怕吗?”

    司白榆憋了一肚子火,到酒架前倒了一杯烈酒,仰头一口饮尽,擦着沾湿的下巴喘气说:“可能着急工作吧。”

    “哦,也是,陈阁泽确实挺辛苦的。”沈忧语气怜惜。

    “你心疼他了?”司白榆醋坛子翻了,不满地问。

    “心疼倒提不上……”沈忧转眼看见气红眼的司白榆,嘴角翘起,俯身眉眼弯弯地问,“怎么,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司白榆死鸭子嘴硬。

    “咦咦咦,没有?可我看某人眼睛红得美瞳都要遮不住了呢。”沈忧摇晃着手指头,在他转身时,突然被司白榆从后面用力抱住。

    “忧忧,我离不开你!”司白榆闷声说。

    “嗯……”沈忧微微回眸,笑意更甚,“我明白了,下次我会注意和陈阁泽之间的距离的。”

    司白榆身体一僵:“原来你知道我在气什么?!”

    “你终于承认你生气了!”

    “你为什么要装傻充愣骗我?”

    “因为——”沈忧转身捧起司白榆因为生气而有些泛红的脸,往他脸颊嗦了一口,“因为我爱你。”

    司白榆听到这话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下意识地推开沈忧,但很快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不妥,又把对方给抱了回来。一张脸红的滴血,耳廓到耳尖都成绯色,第一次磕磕绊绊:“我、我也爱你!”

    刻苦铭心的爱,病态地说,他愿意在死后,把沈忧的名字刻在自己的骨头上。

    如果哪天沈忧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也绝不会独活。

    他早已向神明起誓,他会用生命来诠释对沈忧的爱意。

    ——

    等冷静下来,司白榆开始和沈忧讨论李小姐死前透露的信息。

    “李小姐真可怜,死了还要被复制粘粘。”沈忧喝着风油精,冰凉的刺激让他想起另外一件事,一拍大腿问,“李夫人呢?”

    司白榆也是这时候才想起被李小姐挽着手离开的李夫人,拿起手机匆匆走到阳台打电话。

    沈忧望着司白榆的背影,在后面悠哉悠哉地喝着风油精,等他问完回来,才起身激动地问:“李夫人怎么样?”

    “你兴奋什么?”司白榆把沈忧按回沙发上,“李夫人的保镖告诉我,她虽然受了伤,但危及不到生命,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腿保不住了。”司白榆叹了口气,其实李夫人也可怜,因为女儿去世的关系,他和丈夫的的感情越来越淡薄。我在向李夫人询问制作条件时,对方多次透漏在婚姻中如履薄冰……罢了,我不应该提这些。”

    “她为什么要向你透露她的婚姻情况?”小侦探·沈忧一副发现猫腻的表情,两根手指意有所指地戳了戳,“你和她……”

    “小忧,你别胡思乱想!”司白榆赶忙打断沈忧不切实际的臆想。

    “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婚姻情况这样隐私的事?”沈忧举起手补充,“我先提前说明,我同情李夫人的遭遇,我只是单方面怀疑司白榆你!”

    “小忧,你这样不是伤哥哥的心吗?”司白榆一手抓住沈忧松散的马尾,往上面提了提,斥责道,“你说你,考试考7分,到现在都及不了格,平时各种方面都笨到抠脚,怎么一提到出轨的方面,就开始反着聪明呢?”

    “什么叫反着聪明,你在说我笨吗?”

    “哈,我的意思是说你聪明错了方向。”司白榆被沈忧撇嘴傲娇的小模样气笑了,坦白道,“我和李夫人真的没有猫腻,借用你的话,她单方面对我起过心思,看我长得不错,想把我当小白脸养着,但我没同意。”

    “真的只是这样?”沈忧怀疑打消了一半,最后试探地问。

    “真的,骗你我是小狗。”司白榆坐在沈忧的身边,抓着他的右手放到自己宽厚的掌心,深情地看着他,“我把我这辈子都搭在你身上了,怎么可能背叛你?”

    “得了吧,你才多少岁,连三十岁都没有,如果你能活八十岁,那你还一半都不到呢。”沈忧说出的话煞破风景。

    司白榆无语了:“忧忧你怎么说话的,你男人向你表达真挚的爱意,你反倒批判起我年龄来了!而且什么八十岁,就不能盼我些好的吗?”

    沈忧小指一翘:“比如?”

    “比如祝我活一百岁。”

    沈忧:“……哦。”

    “那你倒是祝福我啊!”

    “嗯……祝福你。”

    司白榆:“……”

    “罢了,你不想祝福我也没关系。”司白榆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忆起李小姐死前说过的话。

    大长老批准?这个世界门派并不多,人偶圈的大长老其实也不过只是一个挂名的虚衔,大多真正要申请的事,都是找其他人偶师共同商议。

    离氿应该最清楚不过,他不是一个愚人,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蠢事,难道说……这个大长老其实深藏不露,手中握着不可估量的权力。

    “沈忧,你觉得你的父亲,到底想做什么?”司白榆想了半天没想出答案,竟将希望寄托在曾与离氿同居过的沈忧身上。

    沈忧啃着风油精瓶子,抬眼思考了一会,摇头说:“我也不知道。Morfran的人全部都是老狐狸,好事坏事都讳莫如深,你问我还不如问离刹。”

    司白榆沉默片刻:“可离刹已经死了,而且你不就是Morfran的员工吗?”

    沈忧啃瓶子的动作一顿,憨态可掬地笑道:“是哦,我忘记了。”

    司白榆:“……”

    “不过——”沈忧话锋一转,“我知道曼陀罗的下落。”

    “真的?”司白榆眸光微亮,但他与沈忧待久了,难免也遗传一些感情方面的警觉,“你,为什么会知道曼陀罗的下落?”

    “怀疑得好!”沈忧兴致盎然,丢掉风油精瓶子起身,“因为曼陀罗她喜欢我呀,就和李夫人曾经想包.养你一样,曼陀罗看我长得好看,也曾想过包.养我……唔,其实我觉得她现在也想。总而言之呢,曼陀罗曾经为了讨好我,把她所有的窝点都告诉我了!”

    司白榆总觉得沈忧在骄傲,他从果篮拿了一颗草莓塞进对方嘴里:“既然这样,那你说离氿会不会就在曼陀罗窝里?”

    “不可能。”沈忧一口否决。

    司白榆微愣:“为什么?”

    沈忧鼓着腮帮子,司白榆把整颗草莓都塞给了自己,这于他的嘴而言有些太大了,撑得他腮帮子疼。他揉着脸颊说:“因为离氿不喜欢曼陀罗,甚至有些讨厌她。”

    司白榆扶额深思了半晌,愕然问:“难道离氿那家伙厌女?”

    “不是啦,我是离氿的儿子对吧?”沈忧指了指自己,见司白榆点头,嘿嘿一笑说出答案,“因为我在离氿眼里是一颗白菜呀,所以他当然不喜欢拱走自己白菜的猪喽。”

    这个答案出乎司白榆的意料,沈忧每一个字都在说曼陀罗,他却听出了无数个自己的名字。

    他忽然有些明白离氿为什么讨厌自己了。

    ……………

    司白榆和警方约定过,一有线索就立刻通知对方。司白榆把自己得到的信息写在了电子邮件上,发给了夏止。

    司白榆知道警察出警要报告上级,不想拖拖拉拉,便和沈忧商量着单独前往曼陀罗窝点。

    “才不要。”

    但沈忧拒绝了,不论司白榆怎么连哄带求,都都没有一丝松口的意思。

    当问及原因,沈忧气呼呼地说:“因为我要去万达的金店调查一件事。”

    司白榆猜不透沈忧想干什么,况且沈忧办事向来不按套路出牌,他也习惯了。

    而沈忧被司白榆哄了一下午,也渐渐心软。

    他明白司白榆不想错失抓捕离氿的机会,明白比起自己那随时都可以讨回的公道,司白榆的事更为重要。

    思虑之下,他决定和司白榆同时出发。他上午出门去万达,而司白榆在家负责准备武器,等傍晚到车站一并会合。

    【84】公交车

    下午六点——

    因为刚过冬天的缘故,黑夜比往常来得都要快些,沈忧提着行李箱走在人行道上。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现在正是下班的时候,挤满了学生和社畜的公交车堵在路上。

    沈忧侧目看了看,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加快了步伐。

    他到金店后先礼后兵,假装买东西打听几年前的事,可惜那金店老板是个人精,聊了没一会儿就开始警惕,问沈忧到底是干什么的。

    沈忧眼见马甲掉落,只好如实相告,在金店老板以及全员工的围攻下,上演了一场舌战群儒。

    金店开在人流量大的地方,有路人报了警,金店老板不想闹太大损失名誉,叫人到银行兑了十几桶硬币,说有十五万,让沈忧自己数。

    沈忧也是个倔脾气,当场坐在地上数了起来,最后发现少了三个硬币。那时老板那难堪的表情他现在还记得,和吃了屎一样黑。

    周围闲来无事陪沈忧数硬币的路人了解来龙去脉后,直呼扬眉吐气,恶有恶报。

    沈忧之后到商场买了一个大行李箱 ,把硬币全部放在了行李箱里,所以现在说他拉着千斤重的东西也不为过。

    只是他走时看见有人在拍视频,只希望不要闹得太大,毕竟他也不指望拍摄者给他打码,要是让Morfran的人看见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但沈忧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那半年得不到正主一点消息,快要忧思成疾的“忧桑”粉。她们久逢甘露,恨不得把屏幕舔穿,敲击着键盘不到两小时就把沈忧冲上了热搜。

    沈忧还不知道自己又在热搜上抛头露脸,正拖着行李箱美滋滋地前往车站。

    这几天温度有所上升,司白榆忙活了一天热得大汗淋漓,快马加鞭赶到车站后索性直接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衫站在站牌前。他还用手解开前两个纽扣,让周围同样等车的人免费欣赏了一片大好春光。

    沈忧从第一次见司白榆起就觉得他颇适合当模特,现在看见他被人群围绕着,帅而不自知地倚站,霎时让他萌生了一股巨大的危机感。

    行李箱太重,滚轮摩擦在路上发出阵阵的声响。大家不约而同地回头,看着面前与司白榆容貌不分上下的青年,有了几分古代君主选秀时的纠结感。

    都、都很好看!

    “男,朋,友~”沈忧幽幽地喊道,放开行李箱往司白榆面前一站,就这么不动了。

    司白榆在默默规划今晚的计划,听见沈忧的声音忙不迭抬头,看见对方吃醋的小模样,哭笑不得地上前,弯腰低头问:“怎么了?我的小祖宗。”

    沈忧鼻子喷了喷冷气,眉宇间皆是清冷之色,下巴矜傲地点了点行李箱,亮出自己磨红的掌心:“疼,重。”

    “怎么红成这样?”司白榆抓起沈忧的手呼了呼,滑稽地哄道,“给我一起念,痛痛,痛痛飞——痛痛飞走啦!”

    沈忧低眸冷静地看着司白榆,抿起嘴一言不发。

    惨烈地对比下,司白榆不得不收起笑容,

    他扯了扯领带欲说还休地看着沈忧,最后喉结滚动道:“抱歉,我太幼稚了。”

    “哈?”沈忧抿了抿唇,低头沉闷地跟在司白榆旁边,“那……痛痛飞飞?”

    司白榆脚步微顿,侧目宠溺地看着沈忧:“嗯,痛痛飞飞。”

    目睹了一切的观众:……

    所以他们是什么?吃狗粮的狗?

    实在是欺人太甚!

    在最后一丝晨光被夜幕吞噬时,公交车终于来临,但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沈忧和司白榆排了好一会队,最后发现没位置了。

    那些欣赏司白榆和沈忧美貌的人又庆幸又痛苦。庆幸于终于可以不用再吃狗粮,痛苦于没有美貌可以欣赏。

    沈忧提着行李箱看着公交车远去,他气馁地坐在行李箱上,瞥向旁边站得笔直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司白榆。

    两人都没有说话,沈忧连着几天没有休息,歪着脑袋昏昏欲睡。司白榆注意到沈忧的状态,默默伸去手接住他的脑袋。

    他靠着候车牌,右手撑着腰,左手扶着沈忧

    的头,挺直腰杆笔直地站着,车牌见了都要甘拜下风。

    “唔……”

    沈忧迷迷糊糊陷入梦境。

    他再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漆黑,他望着看不清的前面,砸砸舌明白自己又做梦了。

    他轻车熟路地起身,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刹那,灯光“砰”地一下开了。

    从后到前,砰砰的灯光声不绝入耳,沈忧的瞳孔倏地放大,他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光线洒在手背上,暖暖的,又有些炽热。

    等双眼适应光线,沈忧才抬头环顾自己所在的地方,一辆……公交车?

    车厢摇摇晃晃,适应光线后发现车内其实并不明亮,许是为了节约,光线选择了暖黄色。如果是在卧室这样温馨安全的地方,倒也不错,但偏偏是冷色调的公交车,立刻显得冰凉和诡异。

    公交车忽然加速,沈忧猝不及防地往前倾。他一把抓住拉环,往前倾了倾前膝,勉强稳住身体。

    整个公交车只有零星几个人,也不知是不是梦境的关系,他们的脸呈现不正常的青灰色,嘴微微张开,里面的牙齿在红黄色灯光的映射下并不白皙,反而跟吃了生肉一样血红。

    沈忧咽了咽唾沫,拉着一路的拉环往司机的方向走。

    等到司机面前,他敲了敲收钱的铁箱子,问道:“请问……这是去哪儿的车?”

    司机没有吭声,手稳如泰山地抓着方向盘,速度越来越快。

    沈忧抿住唇,左手捂住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心悸气短,油然而生巨大的恐惧。

    他看向公交车的灯。

    是因为这怪异的光亮,造成的心理作用吗?

    沈忧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在迈腿那一刻,他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然后听见一道极其沙哑的声音,说话的人仿佛喉咙里卡着石砾:

    “小朋友,别走啊,多陪陪叔叔……”

    沈忧回过头,当看清司机的面容,条件反射地甩开他。

    那司机歪着脑袋,两颗眼珠子垂在外面,挂着像吊饰一样,把向来处事不惊的沈忧都吓了一跳。

    那司机摔在地上,他身体软得如熟透的柿子,沈忧甚至看见有红黑色的汁液从司机身体溢出来。

    他嘴角抖了抖,发现脚上的地板在颤动,一回头,发现那本该熟睡的人全都睁开了眼,跟丧尸出笼一样朝自己这边聚集。

    他第一反应是疑惑,第二反应是惊讶。

    等闭上眼再一睁眼,发现又回到了车站面前。

    不过情况依旧不太妙。

    因为他被司白榆扛着,司白榆手里还提着他的行李。

    司白榆没注意到沈忧醒了,把行李交给售票员,让她帮忙放进后备箱里,然后折腰走进公交车内。

    他把沈忧轻轻放在后面的座椅上。因为是末班车的关系,车内并没有什么人,他经过司机同意后,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椅子上,让沈忧平躺休息。

    他的初衷是不错的,但是他忘了这里是车上,而且还是公交车,一旦发动一定会晃个不停。

    果然,沈忧被晃“醒”了。

    他假装刚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问司白榆:“哥哥,我们去哪儿?”

    他声音放得很轻,但耐不住车内实在太过安静,分明不大的声音也显得十分突兀。

    “忧忧你睡傻了?”司白榆扶起沈忧。春天的深夜还比较寒冷,他抽出被沈忧压着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保暖,“我们现在要去找曼陀罗。”

    具体些说是找离氿,但循序渐进,先找到Morfran的员工再说。

    “哦……我想起来了。”沈忧微微点头,小手拽着司白榆的衣角,抬头看向前面。空荡荡的公交车让他心情紧张,特别是那熟悉的风格,让他想起梦中的场景,看向正上方小电视上的时间,装糊涂问,“现在几点了?”

    司白榆看出沈忧的不对劲,不明所以地放高警惕,顺应道:“现在十二点了。”

    “午夜十二点?”

    “嗯,午夜十二点。怎么了?”

    沈忧摇摇头,看向“熟睡”的乘客。

    有了上次救生艇的经历,他知道梦中的情形并不是和现实百分百统一,但绝对有关系。

    如果他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入了圈套,这一车的人都不对劲。

    其实,也可能根本不是人。

    沈忧想起梦中司机的脸,恶心得眉头紧蹙,嘴张了张忍住干呕,怕传出声音吸引乘客的注意。

    他向司白榆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起身披着司白榆的外套。抵唇轻咳,装出不良少年的轻挑模样,信步走到司机身边,抄手垂下眼皮问道:“喂,下一站到哪儿?”

    司机忽闻沈忧的声音,抬起朴素的脸,用嘴努了努显示屏 :“小帅哥,那上面不是吗?”

    沈忧撇撇嘴,不动声色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五十岁左右,满脸黑色的斑点,从事司机之前应该长期风吹日晒过,皮肤糙黑不说,还裂了皮。

    “怎么,还不允许有人不识字?”沈忧没得到黑.社会的真传,中指抽筋般抬了抬,红着脸梗着脖子骂道,“反正、反正你必须告诉我,下一站到哪儿?!”

    【85】故事

    3“不、不识什么?”司机看了看面前不过二十五的青年,“你没通过义务教育啊?我孙子都认识!”

    沈忧听出对方语气里的骄傲,含笑附和:“是呀,我还不如你孙子呢。老头子你实话告诉我,下一站到哪儿?”

    司机还要开车,没空和沈忧攀谈,打着方向盘说:“下一站是一个旅游村子。”

    “哦?村子?”沈忧望向外面,发现马路的路灯在渐行渐远,显然在远离城市。他瞟向后方的乘客,见所有人满意异常,扯了扯衣领子故作矜持地离开。

    他没有回司白榆旁边,而是把目标转移到售货员小姐身上。

    沈忧的思维很简单。

    车上乘客诡异,那一定代表开始或者中途发生了什么事,而他现在的任务十分简单,就是要彻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只可怜不知情的司白榆,仰着头不明所以地望着沈忧。

    “售货员姐姐。”沈忧是只懂得变通的羊崽,面对尚还年轻的售票员,他夹着嗓子说着做作的奶音问,“有没有觉得车上很奇怪呀?”

    售票员没料到沈忧会向普普通通的自己搭话,受宠若惊地捂住嘴,脸颊红晕地点头:“有,冷嗖嗖的。”

    她很吃沈忧那一套,语气轻了不少,不知情地还以为沈忧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连对他说话都要轻声细语。

    而那些闲来无事看完沈忧刚才痞子行为的乘客,默默在心中翻了一个完美的白眼。

    沈忧无视乘客异样的目光,自来熟地坐在售票员旁边,抓着面前的杆子央求:“那姐姐可以仔细说说吗?”

    听到沈忧的要求,售票员玉盘般的脸忽然白了,像沾了生面粉的面饼,踟蹰地问:“你真要听啊?这很空恐怖的。”

    “姐姐放心,我是一名实打实的灵异爱好者。”沈忧怕对方拒绝,垂着琉璃般漂亮的蓝眸,可怜兮兮问,“难道姐姐不喜欢小忧,不想讲吗?”

    “不是不是!”售票员双手摆成残影,冷汗徐徐往下冒,“我只是担心你害怕,因为这生可邪乎了,我们公司经理都被吓得三天没睡着。”

    “什么事呀?”沈忧上身往前倾了倾,一副兴致勃勃。

    售票员望着沈忧碧涟的眼眸,深深吸气左手握拳,故作勇气答应:“好,我讲跟你听。但你先答应我,不许外传!”

    沈忧闻言立刻举手起誓:“好,我沈忧绝不外传,一旦外传天打雷劈。”

    司白榆是内人,才不是外人,他内传和那外传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

    本来因为夜深而恹恹欲睡的乘客霎时打起十倍精神,坐直身体竖起耳朵听两人的谈话。

    司白榆也在不知不觉从最后面的位置,挪到了沈忧身后。

    司机将售票员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只是蹙了蹙眉,没有出言阻止。

    “是这样的,前几天我们发车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怪事……”售票员开始讲故事一样将那事娓娓道来,“那时负责末班车的司机还不是余师傅,是一个姓刘的中年中年男人。那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酷爱喝酒,有时在员工宿舍喝的酩酊大醉,还喜欢持着刀骂人。”

    “你们也知道,夜班这种拿生命换钱的活大家都不愿意干。所以公司看在老刘虽然喝酒但没有影响工作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知道就前几天,老刘值班的时候,突然摇摇晃晃地过来……”售票员说到这瞳孔放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沈忧更激动了,期待高潮的到来。

    “当天老刘一如既往的工作,我们见他状态不佳,都劝他先歇息一晚,毕竟我们的遵旨就是乘客的生命安全。但老刘脾气太倔,非说没关系不影响工作,最后没拉住 ,还是让他上了驾驶位,结果当晚……”

    售票员话音戛然而止,抬眼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她并没有在看人,反而是在看周遭的空气,神神叨叨的样子把车上人吓了一跳。

    “喂,你倒是继续说啊,疑神疑鬼的是几个意思?”

    怂中生胆,几个结伴的中年男人大声喊道。

    收料员侧边头,面无表情盯着他们。没盯了一会儿,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就如泄了气的皮球,收紧肩胛骨没了声音。

    “姐姐,”沈忧扯了扯售票员的衣袖,“姐姐,故事。”

    他稚嫩孩童样的发言让售票员回过神,她按着鼻翼一言难尽地看着沈忧,叹气继续道:“接下来的事你们会觉得匪夷所思,觉得我是胡乱瞎编,但不论如何,这都是几天前我们的真实经历。”

    司白榆侧目相视,将窗户打开一条缝。此时窗户破裂的罅隙吹进呼呼的冷风,它们不留情地拍打在所有人脸上 ,和被人扇耳光没有区别。

    司白榆无视大家的死亡目光,淡然自若地脱下外套,起身一把罩在沈忧头上。

    沈忧被呼的猝不及防,“唔唔”地剧烈反抗,结果用力过猛摔在地上,在所有乘客面前表演了一番“筋斗云”。

    沈忧痛苦!

    沈忧悲伤!!

    沈忧愤怒!!!

    情绪喜剧化百变,售票员看见沈忧憋紫的脸,连忙把他扶起来。怯弱地视线扫过沈忧头上的外套。

    她见过这个牌子,至少要四五万。

    贫穷使她勇气丧失,她收回欲反抗的手,与司白榆对视,被冷冷瞥后害怕地垂头丧气。

    “司白榆!”沈忧走到司白榆面前,他顾虑着在公交车里,压低声音吼道,“你干嘛欺负我?”

    售票员闻言又瞄向司白榆,瞅见刚才还脸色阴沉的司白榆,此刻“笑颜若花”,心情愉悦地看着沈忧。

    原来他们是双向奔赴。

    售票员看见沈忧生气地插腰,指着司白榆气愤地低骂,骂得什么她听不太真切,只听到“笨蛋”、“蠢货”等词汇。

    这些词汇的攻击性极低,落在大家二中就是妥妥的撒娇。

    “死东西,让你逗我!”沈忧用力踹了司白榆一脚,“再逗我,我直接——”

    他用手抹了抹脖子,意思不言而喻。

    大家心想司白榆这次终于生气了,可出乎意料又有几分意料之中的。司白榆依旧笑眯眯的,嘴角恨不得与太阳并肩,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不悦的气息。

    难道……

    大家抬起头,面露惊愕。

    难道,司白榆是一个受虐狂,抖m?

    而看似软软糯糯的沈忧,其实是一个每天甩着鞭子耀武扬威的s?

    这个世界怎么了?还是他们所认识的世界吗?

    大家在心中直呼可怕。

    沈忧安之若素,手撑在膝盖上拖着侧脸,俯身抬头望着售票员:“姐姐,继续好吗?”

    他疑问的语气让检票员心中好受了很多,徐徐道来:“那晚我一如既往坐在这个位置,因为刘师傅状态不在线的缘故,我已经提心吊胆。在路过前面旅游存在的时候,意外真的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意外?”

    检票员咽了咽口水:“当时乘客都下车了,我关上车门叫刘师傅开车,但刘师傅一动不动。我好奇,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保证,我真的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但他的脑袋就毫无征兆掉了。”

    “当时我吓得尖叫,刚好不远处有派出所,就跑进去求助。当时警察听了我的描述反复问我是不是看错了,或者是不是整蛊之类,我全部否决之后他们才肯跟我走。”

    “他们跟我到公交车附近的时候,就看见刘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一个人站在车门前碎碎念。那声音又细又沉,跟恐怖片里的鬼娃娃没什么两样,最重要的是他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他头上了。警察看见刘师傅没事,就以为我是在骗他们,简单了解情况后就直接走了。”

    “然后呢?”

    “然后?”检票员苦笑一声,“然后我就只能硬着头皮问刘师傅情况,他不说话,转头目不转睛死死的盯着我,一张脸黑的跟大冻梨一样,还噗嗤噗嗤的往外漏水。当时我脑子短路了,用手去沾那些地上的水,闻了一下发现这哪里是水,那他妈分明就是白粉色的脑浆,因为外面没有光,所以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看着跟水一样。”“我当时第一反应是跑,往派出所方面跑。结果我刚跑出几百米,就看见那刘师傅四肢着地,跟惹了狂犬病的疯狗一样,伸着舌头流着口水,往我这边飞驰过来。我是真的怕死,确定自己跑不过刘师傅之后,跪在地上求他不要杀我,然后在心里疯狂念着阿弥陀佛。”

    “当时我单纯的以为刘师傅只是恶鬼伤身。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刘师傅并没有杀我,只是站在我的面前死死盯着我,应该说是瞪,两颗眼珠都有些凹出来。然后我又不能待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他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强装镇定跟他回了公司。”

    “小姐,你在编故事吧?”

    有乘客被吓到,嘴角抽搐面带惧色地问。

    【86】

    沈忧斜斜眉,好整以暇地望着检票员,没有帮忙说话的意思。

    “不……不是的!”文静白皙的小姑娘眼眶湿润,起身撑着椅背反驳,“我没有说谎,这些全是我的亲身经历,经理他们可以帮我作证!”

    “小姑娘你急什么,我们也只是说说而已。”

    起哄的人中混了几个年轻混混,他们喜欢逗小姑娘哭,痞笑着吹口哨起哄:“不过嘛,你说你不是编故事,怎么证明啊?”

    检票员年纪轻轻但识过的人非常多,他看出小混混的意图,警惕后退问:“你想我怎么证明?”

    “当然是到哥哥怀里证明了哈哈哈哈!”

    轻挑的话让检票员涨红了俏脸,瞪了那几人一眼坐回沈忧身边,咬着指甲忐忑问:“小哥哥……你也不信吗?”

    “我信。”沈忧不假思索回道。

    检票员闻言双眸湛湛:“真的?”

    “假的。”

    说话人不是沈忧,而是开车的司机,他一直分心听着后面人的谈话,听到检票员在向乘客说刘师傅的事,两条八字眉紧蹙在一起。

    现在的小姑娘也忒不懂事了,什么事都跟别人说!

    余师傅在心中犯着嘀咕,瞄向小姑娘的眼神也变了味道,有稍微警告意味在。

    检票员听到余师傅反驳自己,刚想站起来回怼,但被对方一个眼神给震慑住,心有不甘地移开目光,装作没有听见。

    除了沈忧和司白榆,车上乘客基本都把售票员的话当故事听。这样玄乎的事,除了小说和电视类外,根本闻所未闻。

    车不知不觉进入了旅游村子的范围。

    沈忧坐到司白榆旁边,靠着窗户远远看见一个黑色的铜制牌匾,上面标着“何家村”几个字。

    它直直的立在村门口,半藏不藏蒙在月色下,像灵堂没有照片的灵牌。

    有几个胆子小,又头一次路过存在的年轻人害怕地搓着肩膀,接头交耳地讨论。

    “怎么这么冷啊,我穿了两层保暖衣,不应该啊。”

    “说不定真的有鬼,反正我后背凉凉的。”

    “这啥村子啊,为什么存口要挂驱鬼符?”

    沈忧闻言看向村口,果然看见红木大门上方挂着许多黄色的副纸。他不了解这方面,只大概知道这应该是驱鬼辟邪用的。

    他向来不鬼神,因此只安慰自己不过是旅游村吸引人的小手段。

    车又开了一会 直接开进了村子里面。沈忧看见村子路两边和人偶很像的东西,他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发现是人偶的好兄弟——木偶。

    下车的时候,沈忧站在路牌前吹冷风,司白榆到后备箱替他取行李去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染着黄发、打着唇钉的少年,他们用自拍杆举着手机,沈忧远远瞟了眼,应该是在直播。

    “兄弟们,夜探鬼村。火箭飞机给我通通刷起来!”

    他大喊大叫,旁边的气氛组也不甘示弱,恰着节拍喊着“火箭”“宇宙飞船”。

    沈忧直播过,知道这些都是比较昂贵的礼物。他往他们那移了移,不动声色地问:“你们说这里是……鬼村?”

    直播时被人搭话,还是在要礼物时,那几个年轻人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抬起头,抬手食指指着自己:“你说我?”

    沈忧微微抿唇,笑道:“当然。”

    “那你问对人了。”黄毛皮笑肉不笑,寒冷的春夜穿着夏季的虎皮小背心,上下牙冷得直打颤,“我是研究鬼村的行家。”

    沈忧微微歪头。

    研究?

    “总之你过来些。”黄毛扯了扯沈忧的衣服,指着镜头努嘴,附在他耳边小声说,“爷看你长得不错,给你一个上镜机会,别老子给脸不要要脸嗷。”

    “好~”沈忧装作听话地点头。

    黄毛闻言赞赏地杨眉,然后把手机移过来得不得怼在脸上,嬉皮笑脸喊道:“各位老爹啊,我们马上就要进鬼村了,大家礼物全部刷起来,不刷就踢出直播间啊!”

    他喊完,才不情愿地把镜头放在沈忧面前,和他摩肩擦背假装熟络地说:“这是刚才遇到的小兄弟,他们也是去鬼村。长得不赖吧,小姐姐们要是喜欢就把礼物多多刷起来,我给你们多看帅哥。”

    黄毛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女老板刷了数十个火箭。

    黄毛眼睛睁大,诶哟诶呦地直叫唤:“谢谢,谢谢小姐姐。来来来小兄弟,给美女打个招呼。”

    沈忧似笑非笑,他答应黄毛是为了获得线索,直言问:“鬼村到底是什么?”“你!”黄毛没想到沈忧根本不给自己面子,捂住嘴小声嘀咕,“你干什么!谢谢**啊!”

    “我不要。”沈忧冷漠地拒绝,“他是你的**又不是我的,难道你会把他打赏给你的钱分给我?”

    “……会啊,当然会!”黄毛心虚地咬唇,“我们三七分。”

    “谁三谁七?”

    “当然是我七你三了!”

    “哦。”沈忧甩开黄毛拦住的自己手,“那我就不奉陪了。”

    “哎哎哎,别啊!”黄毛急了,生怕面前这个摇钱树离开,迈开跨角兰在沈忧的必经之路上,“我答应你,你七我三。你应该是第1次来这儿吧,我看你人生地不熟的,这地儿可邪乎了,不如跟着我们一起。”

    “跟着你们一起去干什么?冒险?”

    “冒个毛线险,当然是去圈钱了,顺便顺些好东西走。”黄毛理所当然地说道,说完意识到自己当着所有观众的面说了真心话,瞪大眼睛连忙关闭直播间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回头,“踏马的谁在问话,要是我的直播生涯皇了 信不信老子整死……他说到一半没了声,唯唯诺诺地低头。

    司白榆看着比自己矮两三个头的黄毛少年,嘴角扯起轻蔑的弧度:“你,整死我?”

    黄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抬头瞅着司白榆若隐若现的肌肉,摆手解释:“您听错了,我的意思是……”

    他左顾右盼,无意间看到存牌上停了许多乌鸦,醍醐灌顶地指着乌鸦:“我是说要整死那些乌鸦,大晚上的一直嘎嘎叫,难听死了!”

    司白榆冷冷注视黄毛,拽住沈忧的衣领把他提到自己身后:“希望如此。”

    说完他瞥向蠢蠢欲动的乌鸦,微不可见地颔首,牵着沈忧走进村子。

    黄毛见司白榆走了,拍着胸膛只觉得劫后余生,他打开直播间的声音,见人比刚才番了一倍,喜上眉梢说:“大家多多刷礼物,我们现在就进鬼村!”

    看灵异向的观众激动地狂刷礼物,但反观刚才被沈忧吸引来的观众,就反响平平,吵着闹着要见沈忧。

    黄毛闻言表示爱莫能助:“不是我不把你们的小锅锅请回来,实在是他旁边的男人不敢惹。你们看你们的主播我,细胳膊细腿儿的,你们在看刚才那个男人,那胳膊粗的快赶上水管子了。主播要是被他打一拳呐,能去见阎王爷啦!”

    但不论黄毛说的有多么可怜,直播间花了钱的观众们都不买账,他们的观念很简单,他们花钱看帅哥,那现在帅哥不见了,那他们现在刷的钱的意义又何在呢?

    黄毛之后又报复性的吐槽了司白榆很久,直到观众们开始不耐烦,才嬉皮笑脸的走进鬼村。

    鬼村说是村子,但因为旅游村的原因更像一个镇。房屋大多是由木头组成的,装修的风格偏向于古代,走了几百米,都没有看见一个现代电器。

    黄毛和其他人并肩走在路上,他总觉得有东西在看自己,搓着光溜溜的肩膀,缩着脖子提议:“这地儿真邪乎,我们放首摇滚音乐壮壮胆子吧。”

    几人是合作关系,没有上下之分。听到黄毛的话一个紫毛翻白眼忍不住骂道:“你他妈没毛病吧,我们是胆大探险主播,放音乐不就显得我们胆小了吗?”

    “就是啊,而且我们本来就是来找鬼的,要是没鬼我们还没来了呢!”

    黄毛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埋头往前走,旁边人喊他招呼直播间的观众,他也不理不睬。

    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看他们!

    他的直觉从小到大都没错过,一定有!

    ……

    “别乱和别人搭话,如果他是坏人怎么办?”司白榆拖着行李箱,毫不留情教训着沈忧。

    沈忧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没有吭声。

    “虽然我确实很爱钱,但是我也知道得到钱的同时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没看见那几个人的面相?”司白榆面色凝重,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声音在岑寂空寥下异常清晰,“那几个人印堂发黑,从他们的眼睛看今晚他们必死。”

    沈忧听到这话抬起头,这是注意力落到了其他身上:“哥哥你还会算命?”

    “我说,现在是我会不会算命的事儿吗?”司白榆无奈地揉了揉沈忧的头,“总之你记住,如果再看见那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小子,离他们远些。”

    “哦,我知道了。”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着,走了一会儿,突然听见有乌鸦的叫声。司白榆本就阴沉的脸霎时间全黑了,他停下步伐,伸手拦住继续往前走的沈忧:“小心,有东西来了。”

    【87】乌鸦藏食

    沈忧闻言一同停下,转身看向空荡荡的街道。

    街道空无一人,几只乌鸦停在枝头藏在稀疏的树叶中,转着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嘎嘎叫。

    月色朦胧,天空星星极少,偶尔抬头也只能看见四五颗。

    前面和后面都起了雾,雾霭分散开,渐渐氤氲整个小街。

    沈忧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不动声色握紧腰间的手枪。

    他和司白榆都没有回头,静静等待那人的过来。

    “救我……救救我!”

    声音若即若离,磕磕绊绊。

    沈忧觉得这声音熟悉,握紧手中的枪微微回眸,而后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之前纠缠他的黄毛,顶着满身的伤跌跌撞撞向他飞奔过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乌鸦。

    那些乌鸦尖锐的喙不断在黄毛身上啄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血洞,它们小却不浅,能看见里面血淋淋的肉。

    而它身后的乌鸦张着尖利的嘴巴嘎嘎叫,脖子梗得老长,一双纯黑色的眼珠突出得可怕。从沈忧的视觉看,甚至能看见那张大嘴巴里的小刺。

    明明不过几巴掌大的生物,张开嘴时却和巨大的怪物无异,一样的可怕惊悚。

    “小兄弟,大哥,救救我!”

    黄毛一身虎皮褂子被乌鸦扯得稀巴烂,露在外面的胳膊更是血淋淋,小指少了一截。沈忧看了看乌鸦,发现在其中一个较小乌鸦的嘴里。

    “救救我!”

    黄毛喊得撕心裂肺,沈忧想着如果救了黄毛可能会得到有用的信息,上前准备搭救,但却被司白榆伸手拦住。

    “怎么了?”他转头不解地问司白榆。

    “你是真的完全不听我的话啊!”司白榆无奈地敲了敲手中的戒指。那是一枚古式的玉板戒指,戴在中指雅贵且沉稳。他把戒指敲成两半,变戏法般徒手捏碎,这几天常下雨,他混了些雨水,就这样合面团一样揉搓,最后硬生生揉成两倍大,做了一个一模一样但稍薄的戒指给沈忧,“来,戴上。”

    沈忧好奇地接过戒指,不明所以地戴上,再睁眼时,赫然看见一个可怕的画面。

    他眼前的黄毛呈青黑色,全身被黑色的乌鸦羽毛覆盖,整张脸死青,眼球往上翻露出眼白,嘴角流着血全然一副死人的模样。

    沈忧握紧手枪提高警惕。黄毛额头上的乌鸦羽毛移动,然后,他看见在黄毛宽厚的额头上,有一个碗口大的窟窿,滋滋冒着血,如果凑近些,还能看见里面红白色的脑花。

    沈忧定了定神,壮着胆子上前掀开黄毛身体表面的羽毛,等确定黄毛身上覆盖的东西是活生生的乌鸦后,取下手中的玉扳指。

    司白榆没有阻拦,在旁边默默看着。

    沈忧取下戒指,闭眼深吸气,再睁开眼时,发现面前的黄毛又变回了之前血淋淋但正常的模样。

    幻境?

    到底哪一个是正常的?

    沈忧求助地看向司白榆。

    司白榆以为沈忧还是想救黄毛,耸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

    被彻底误会的沈忧还以为是司白榆不想帮自己,撇撇嘴冲他不高兴地哼哼。

    司白榆:?

    两人互动的功夫,黄毛已经走到了面前,他满脸的血渍,抓住沈忧的手大喊:“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可以救你,但你先放开我。”沈忧皱起眉,甩开黄毛的手,站在他的身前抱胸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其他队友呢?”

    “我……我……”黄毛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心虚,“我不知道。”

    沈忧识人无数,一眼看穿黄毛想隐藏的事实:“你吃了他们。”

    “不、不是的!”黄毛肉眼可见变得惊惶无措,手足无措地抓着自己头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我没有吃他们,我没有!”

    “你有。”沈忧语气淡然,口气笃定。

    眼见自己实在瞒不过沈忧,黄毛索性破罐子破摔,低吼道:“是,我有!我杀了他们,我把他们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他的嗓音粗沉,甚至刺耳,短短几句话就让沈忧觉得聒噪不已。他看着面前的黄毛,眼神始终冷漠:“哦。”

    本来已经准备好接受审判,然后誓死反抗,最后光荣牺牲的黄毛愣愣看着沈忧,指着他问:“这就完了?”

    沈忧眨眨眼:“不然呢?”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然后斥责我吃了他们的变态行为!”说到最后黄毛都变得迷茫。

    他为什么要教沈忧说话?

    “关我屁事。”沈忧牵住司白榆的手,绕开黄毛往前走。

    黄毛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愣神。

    等沈忧和司白榆走出一段距离,他抱头尖叫着炸开,化成几百只品种偏小的乌鸦,向四面八方飞散开。

    …………………………………………

    “曼陀罗的住所真的会在这里吗?”沈忧和司白榆走在小街上,沈忧望着周围破烂的建筑,想到一向爱美的曼陀罗,不禁产生了几丝怀疑,“哥哥,万一曼陀罗给我的地址全是假的怎么办?”

    “没关系。”司白榆摇头,宠溺地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当作旅游了。”

    “哦……哥哥真的坦然。不过哥,”沈忧抬手盯着中指上的戒指,“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那个黄毛又是什么?”

    “这个啊,一会儿遇见一些东西再慢慢告诉你。”司白榆卖关子道。

    沈忧嘟囔了几句“哥哥坏”,然后同手同脚地往前蹦跶。

    两人就这么走了一会儿,很不幸地遇见了鬼打墙。沈忧走了几里路,累得坐在石墩上吐舌头。

    “你是狗吗?”司白榆忍俊不禁地调侃道。

    “这么热,就当我是狗吧。”沈忧整个身体舒展开,“当初Morfran他们就不该给我甚至这么多和人类一样的感官,不然我也犯不着这么累,要不这样吧哥,等回去后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全部弄掉。”

    “这可不行。”

    “为什么?”沈忧生气地插腰。

    “如果把这些东西全部弄掉,你和普通的机器人有什么两样?你现在恢复了记忆,应该有当人时吃美食的记忆。我前几天到圈内李家家主那要来了改造的图纸,如果不出意外,你的味觉能上升,以后也能和人类一样品尝美食了。”司白榆说话时一直看着沈忧,见他也满脸期待,笑得更加宠溺。

    但沈忧只笑了一会儿,就戳着手指,又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了,忧忧?”司白榆疑惑地问。

    “我在想啊……为什么我一定要无限接近人类呢?”沈忧抬眼小心看着司白榆,“为什么,我不能当一个人呢?”

    “……”司白榆沉默了。

    沈忧连肉体都没了,当有血肉的人类简直天方夜谭。除非他学着古籍用杀人凑肢体的法子给沈忧造出一个肉体来。他倒是愿意,但按照沈忧的性子,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你虽然不是人,但你和人又有什么两样呢?再者,人最惧怕生老病死,容颜逝去更是必然,但你不同,你的美貌永远不会消逝。”司白榆摸着沈忧的头,“所以你可比人类幸福多了。”

    “那不就是假花嘛。”沈忧头脑清醒,“永远美丽但无法散发芬香,一辈子不可能取代真花。”

    “……忧忧,”司白榆欲言又止地看着沈忧,“但在我的眼里,你比所有花都要珍贵、美丽。”

    沈忧怔望着司白榆,在两人相互靠近时,沈忧突然踩空摔在地上。

    “嘶……我的屁股……”

    沈忧坐在地上摸着屁股小声哀嚎,他见司白榆伸出手,便顺势抓住准备站起来。在起身的刹那,他手按在地上做支撑,然后因为地面湿润冰凉的触感怔住。

    “有东西。”沈忧小声提醒司白榆,松开他的手轻手轻脚地走到旁边。

    司白榆闻言没有多问,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手电筒,当亮光照在沈忧刚才所坐的地上后,两人都看见一地血色的肉末。

    它们在地上平摊开,血色中肉块明显。沈忧捂住嘴,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手掩着鼻子瞥向司白榆,见他脸上没有惊讶之色,下意识颦起秀眉:“你早料到了?”

    司白眯眼榆莞尔一笑:“我之前不是早说过,会遇到一些东西吗?”

    沈忧歪头:“什么时候?”

    他怎么不记得?

    司白榆指了指自己的手:“在你问我戒指的作用时。”

    沈忧闻言又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血肉上。黄毛吃了人,虽然他现在的状态和人沾不上边,但消化系统还是和人一样的,不可能消化完骨头,即使是乌鸦,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吃完几具成年男人的骨架。

    司白榆忽然看见沈忧打着手电筒在地上的草丛中翻找,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手电筒的光点提供亮度。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次不过几分钟,沈忧就成功在草丛中找到几具骨架。他估量了这些骨架的体格,猜测就是之前和黄毛一起的年轻人。

    司白榆跟在沈忧身后,看着对方把骸骨拖出来,蹙眉问:“你要把他们埋了?”

    “才不是。”沈忧把所有骸骨全部拖出来,用矿泉水洗手,然后捞起衣服擦汗,“我准备把它们喂乌鸦。”

    “嗯?”

    “你想啊,乌鸦为什么会放在草丛里?难道是为了掩藏?石墩前有这么明显的人体组织,如果真想藏一定会先解决肉的。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仓鼠一样在藏食,想等我们走后回来叼回窝里!”沈忧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看向司白榆,“老公,我分析的不错吧?”

    【88】妹妹

    “嗯……”司白榆装作深思的说道,“可能?”

    “不要可能,不要可能,要肯定句!”沈忧将一颗圆圆的脑袋晃成残影。

    司白榆被沈忧的行为整的无奈又好笑:“好好好,那我们小忧一定是猜对了。”

    “我分析的。”沈忧小声嘟囔。

    “……哥哥知道,哥……错了。”司白榆扶额叹气,“走吧,去找乌鸦它们。”

    沈忧闻言把骨架放在行李箱上方,摆了摆位置卡在其的中央,然后伸手握住其中一边拉杆:“走吧,给乌鸦它们送食物去。”

    司白榆侧目看着沈忧,抿唇一笑:“我力气大,你不用帮忙。”

    “不要!”沈忧瞅着司白榆,固执地没有松手,“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

    “戒指的事呀,你说了告诉我戒指的事的。”沈忧说着说着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压根没想告诉我?”

    “怎么会,”被冤枉的司白榆欲哭无泪,“我这不是没有机会告诉你吗?先把骨架送到乌鸦住处,等送完,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他看着沈忧怀疑地表情,叹气补充:“我全都告诉你,以你男朋友的身份保证。”

    ……………………………………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遇到离奇诡异的事。

    司白榆似乎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轻车熟路地拐到一栋古楼前。

    这楼与古时的医馆相似,门前竖着一个木质的木牌,上面是沈忧眼熟但不认识的药草。楼中传出阵阵的药香,萦绕在鼻尖久久不能挥去。

    沈忧不喜欢这个味道,他抬手用衣袖掩住鼻子:“哥,这里是哪儿?”

    司白榆眼眸深沉,眼底掠过看不懂的情绪,他没有急着回答沈忧的话,信步走到店面前,拍打铁锁叩门。

    不过几分钟,门内响起一阵错杂的脚步声 。一阵青白色的烟雾飘过,面前的门从内打开一条狭隘的缝隙,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具体情况。

    沈忧捂住鼻子,药味越来越浓烈,仿佛炸开的火药,侵犯着他的嗅觉。

    “哟,稀客呐~”

    一道娇媚可人的声音响起,沈忧看见面前晃过一道倩影,随便耳畔响起一阵流苏的当啷声,他寻声回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位身姿高挑,雌雄难辨的美人。

    他一双细挑的双眼熠熠,手中的羽扇轻摇,拍打在胸口的碎钻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叮咛声。右手抱着柳腰,娇无力的侧靠在木牌上,如一只精打细算蛰伏在黑暗之地的毒蛇,吐着信子蓄势待发。

    “客官,有何贵干呐?”他嗓音沙哑娇媚,似有蛊惑藏在里面。红色面纱遮住面庞,看不清表情,但通过他缠在腰间那不断敲击锦衣的手,不难猜出他的居心不良。

    沈忧站在司白榆的面前,他没有对方高,踮起脚不卑不亢问:“你是谁?”

    他的男朋友,他来守护!

    “我是谁?你们到了我的门前敲门,又问我是谁哈哈哈哈!”红衣美人笑得花枝乱颤,纤细的身体跟泡在水中许久已经软榻的玫瑰一般,往前一倾扑进沈忧的怀里,兰花指翘起,晕着绯色眼影的眼尾上挑,攀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你!”

    沈忧没想到自己才是面前这毒舌垂涎的对象,伸手推开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美人抬起羽扇遮到鼻子处,眸光流转瞥向司白榆,眼露嫌弃,“你是这个没有礼貌,且除了长得好看,还聪明有钱,并且武力值爆棚的臭男人的女朋友?”

    沈忧:……垂涎我男盆友就直说,没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夸。

    “我不管,他这样庸俗的人哪里配得上你。”美人眼睛一亮,想到了好主意,“这样吧,你现在抛弃他,和我私奔怎么样?实在不行砍一根手根我也行,我睹物思人。”

    “……?”沈忧困惑地歪头,抬了抬自己手臂不敢置信地问,“你叫我砍什么?”

    “砍手呐。”红衣美人羽扇轻摇,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

    “你是疯子吧。”沈忧后退远离面前古怪的神秘人,“神经病。”

    “为什么要骂我?人家要伤心了呐。”红衣美人说着以扇掩面,轻轻地抽搭起来。

    沈忧用手电筒照了照干燥的地面,冷笑着揭穿对方:“你根本没有哭。”

    “人家有!”

    “够了!”司白榆忍无可忍,出声打断这场无休止的闹剧。他剜了眼红衣美人,粗暴地一手扯下他遮面的面纱,“带路,我要见乌鸦。”

    “这么粗暴干嘛。”红衣美人不高兴地呢喃,用扇子掩耳盗铃地遮住面容,推开门领司白榆等人走进医馆。

    沈忧的脚刚跨过门槛,原本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医馆一瞬间变得名堂,暖色的灯光撒满每一个角落,连放拖把的旮角都没有放过。

    沈忧打量着医馆的装饰——左右摆着两个大木柜,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奇珍药材。在人行道左边,有三个盛放药材的大药箱,名字复杂他看不懂。

    视线再放远,离身前不远十米处,有一个长形的柜台,上面没有人站岗,只有两个木偶睁着大眼睛立在里面,其中一个不知里面设了什么装置,手上不断重复研磨药材的动作。而旁边那个大张旗鼓坐在椅子上,右腿横放在左腿,撑着下巴做思考状 。

    和旁边勤劳的木偶一对比,妥妥的大爷范,和古时享受红袖添香的帝王一般。沈忧不禁怀疑,木偶底下是不是还藏着工作时用的奏折。

    医馆的主人遮面不语,任由沈忧肆意打量,等沈忧看够把视线收回来,才娇俏地问:“官人可看见什么好玩的?”

    “没有。”沈忧直言不讳,“都看不懂。还有,你的药材很臭。”

    他不是没有闻过中药,除了个别剂量偏重 ,或者味道着实难闻的药材,大多数都散着淡淡的清香,和古寺莲花池中盛放的莲花一同,淡淡幽香传千里。

    但面前这个中药,没有草药的清香不说 还散发着一股烂肉的腐臭味道,特别是左边柜子里人参,一股死人味。

    “臭?我倒觉得香得很呐。小朋友不懂不要乱说,这些东西全是贵客定制的佳品,别说尝一口了 就是闻上一闻也是延年益寿、福运济济呐~”所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医馆主人就差把自己的药材夸成王母娘娘的蟠桃。

    沈忧起了兴趣,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你……这些药材能改命?”

    “改命?谁知道。”红衣美人卖着关子,他羽扇合上,一张脸明眸皓齿、白里透红,一股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和他说话时油腔滑调老狐狸的做派截然不同。他双手抱拳,深深作揖,“在下沈千遏,这厢有礼了。”

    “沈千遏?你和我一个姓?!”沈忧听见对方和自己一个姓氏,不知不觉多了几分亲近。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沈忧,多多指教。说起来,你长得真帅气啊,跟武侠小说主角似的。”

    “你与我也差不多。”沈千遏伸出手准备和沈忧相握。

    旁边观看了整场戏的司白榆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老婆被拐走。

    但老天爷不想闻醋味,在两手快要靠近的时候,医馆原本紧闭的门嘭得一声被从外踢开了。

    两人瞬间石化,沈千遏率先反应过来,英眉紧蹙不爽地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来者何人?”

    “是我!”

    沈忧听见熟悉的声音,条件反射地转头,然后看见夏止大步流星地冲进来。他身上的警服还没脱,气势汹汹的气势让沈忧有一秒怀疑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要被逮捕蹲局子了。

    “夏止,你怎么来了?”司白榆看见夏止也微微惊讶,拦住想冲上前讨公道的沈千遏,解释道,“沈千遏,你先等冷静一下,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沈千遏冷静下来,但看着自己裂开的木门,依旧嘴上不饶人,“朋友就可以无缘无故踹我的门吗?客人来了我怎么做生意!”

    “没关系,我赔!”沈忧站出来大方的表示,“我把我零件卖了,赔给你。悄悄告诉你哦,我零件可值钱了,我晚上就拆。”

    他说着就去摸自己的后脑勺。

    “不行!”

    司白榆和夏止异口同声,同时出手阻止沈忧,拽着他的胳膊防止他做傻事。

    沈千遏欲言又止地看着三人,揉了揉眉心问:“司白榆,说吧,你准备赔多少?”

    “不用他赔,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踹的我自己赔!”夏止铁骨铮铮道。

    “别管他,我叔叔有钱!”桥方和牧黎挽手从外面进来,把沈忧和司白榆再次看愣了。

    沈千遏也不遑多让,指着两人问司白榆,接近失声问:“他们也是你朋友?”

    “嗯……”向来诡辩的司白榆也哑口无言,扶额看向别处。

    司白榆尴尬,沈忧则没心没肺地上前,开心的与桥方转圈圈,转完桥方再转牧黎,把司白榆看的十分不爽。

    在气氛尴尬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铜铃笑声,随后一个小丫头片子探出头,声音粗犷道:“各位好呀,我是牧茜,牧黎的妹妹。”

    【89】蜈蚣

    牧茜认识沈忧,但沈忧不认识牧茜,这就造成了一个天大的误会。

    “别这样……我有男朋友了……”沈忧看着不不逼近的牧茜,惊恐后退。

    牧茜流着口水,飒爽地爽起爽双马尾,双手往前抓了抓,流着口水:“别跑呀,忧桑~”

    “牧茜,你别吓沈忧!”牧黎在旁边使出吃奶的劲试图拦住牧茜。

    沈千遏和司白榆站在不远处,看着面前鸡飞狗跳的景象,烦躁地直甩羽扇,最后一个眼刀子丢向司白榆。

    司白榆坦然自若地闭眼:“再看我把你双眼挖了泡福尔林。”

    “司白榆,你真的伤透了人家的心。”沈千遏指向牧茜,见两人交缠着撞向装有药材的柜子,扯着司白榆的袖子命令,“拦住她!”

    “凭什么听你的?”司白榆眼神冷漠的如同冬季的寒冰。

    沈千遏被冻得直哆嗦,一双素手抚着肩膀柔弱地看着司白榆,期待唤起某人怜香惜玉的心,但很快,他知道让司白榆对沈忧之外的人产生怜惜之情是天方夜谭。

    不远处的牧茜被牧黎晃了几个跟头,清醒过来坐在门槛上,丢脸地捂住头。

    她今天算是丢脸丢大方了。

    夏止向来不给司白榆好脸色,他自诩为沈忧的干爹,直言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家小团子 他是万万不可能来参与这种危险的任务。

    但司白榆听后嗤之以鼻,摊手表示压根不在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忧啃着沈千遏手里的药材,坐在小板凳上,沈千遏旁边乖乖啃着他手里的人参。

    “为什么它不臭?还有一股香香的木头味。”沈忧嚼嚼着,抬头眨着小鹿还要童真的眼眸望着沈千遏。

    “因为……”沈千遏倒也不隐瞒,“因为这没泡尸体,当然不臭了。”

    沈忧愣住,嘴巴停止嚼嚼,惊愕地望着沈千遏

    沈千遏没意识到某颗泛着粉色泡泡的心在悄悄的碎,继续侃侃而谈:“这泡药材的材料也分三六九等,所谓精中取精,在尸体中侵泡的尸体更为上乘。如果有未足月的婴儿,或者将死之人身上取下来的紫河车,这更是药材界的瑰宝呐!”

    沈千遏说得抑扬顿挫,沈忧听得脑袋发懵,他通篇只记住了两个字——“泡尸”!

    什么样的人会把药材泡在身体中?这些药材又卖给谁最后的作用又是什么?

    沈忧觉得惊悚异常,他不常了解这些诡道,更不清楚面前那笑得如狐狸一样狡猾的年轻人是否善类。

    他微吸口气,耸起肩膀努力气定神闲:“那我手上的瑰宝又是什么东西制成的?”

    “你那不是瑰宝,只是单纯的实验垃圾,否则我也不会免费给你。你别忘了,你可是我负债人的男朋友。”沈千遏笑着说道。

    他一双美眸满是促狭,手中羽扇轻晃,靠着柜台停靠,扇尖停在鼻尖处。

    沈忧脑中横空浮现“犹抱琵琶半遮面”这句诗,他看着沈千遏,不由生出几分趣味,走上前:“沈千遏,你真的是人吗?”

    沈千遏笑容一滞,很快晃着羽扇恢复笑靥:“何出此言?”

    夏止等人被沈忧的话吸引,停止争吵默不作声围上来,犹如抱厦般,呈包围绕着沈千遏。

    沈千遏察觉到气氛中滚动的暗流,羽扇轻点鼻尖,垂眸盈盈一笑,走到支摘窗前倚墙而站:“何出此言?”

    “如果你真是人类,为何生不出一丝怜悯之心?人类不常宣扬心心相惜吗?既如此,你至当有愧疚之心。”沈忧说完就被司白榆捞了回去,原因无他,沈千遏性格阴晴不定,是业内出名的臭脸户。

    “让他说!”沈千遏高声阻止司白榆,走到沈忧面前笑中带狠地看着他,嗓音低沉,“说得不错,继续说!”

    他吼完,脚下生出青烟,脸部生出几颗痘疮,沈忧眼睁睁看着这些原本微不足道的玩意,变成几颗大如篮球的瘤子,它们不断彭发,里面传出开水绕开的鸣声。

    下一秒,黑色的瘤子爆开,滚烫的液体喷涌而出。在电光石火之间,司白榆伸出手,凭借肉身挡住那古怪液体。

    沈忧听见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浓稠液体在灼烧的声音。他看向司白榆背后,竟看见他的背部被液体腐蚀出数个血洞,化成黄脓的液体顺着肌肤滴落在地上。

    “星星……”沈忧心疼地喊道。

    “啊——沈千遏的脸!”

    忽闻牧茜尖叫,沈忧警觉地抬起头,看向沈千遏,竟见他生出了百足,身体变成黑色的驱赶。

    沈忧双眼睁大。

    是、是蜈蚣!

    一只蜈蚣头上长着一颗绝世美人的头,不论怎么看这场面都异常诡异。牧黎捂住嘴,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桥方是司白榆的侄子,多少遗传了叔叔的淡定,他眨了眨眼,砸吧嘴吐槽:“啥东西啊,也忒丑了!”

    与桥方的冷静不同,和牧黎同血脉的牧茜激动上下蹦跳,与普通的女孩子不同,面对多足生物她总是没来由地喜欢,平时看些小漫画小动漫也是专门挑这方面。

    说通俗些,牧茜的xp和喜好是多足虫。这种大冷风题材让她的收藏夹总是独守空房,平时遇到同xp的作者少之又少,只能找触手等东西当平替。

    “糟糕,我的妹妹最喜欢蜈蚣和马陆这种生物了。”牧黎说着试图劝说牧茜,但牧茜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用跑八百米的架势奔向沈千遏面前。

    “我喜欢你!”牧茜激动地大喊,“我超级喜欢你的,请给我交朋友好吗?”

    沈千遏头一次遇到这么反常的人类,预备的话卡在喉中,如鲠在喉地看着牧茜,半晌后憋出一句:“我不喜欢平胸女人。”

    空气霎时间寂静,沈千遏和牧茜四目相对,他焦躁不安地与牧茜对视,身后密密麻麻的脚在地面交错着踩踏。

    咔哒咔哒的声音仿佛要钻进耳朵里,让沈忧想起小时候动物频道观察蚂蚁时,蚂蚁搬动食物的声音。

    牧茜揉了揉自己扁扁的胸,似乎也是认命了,双手一摊直言道:“其实你出来身体外不符合我一项择偶指标,我喜欢软软的,可爱香香的男孩子。如果你这身体是长在沈忧身上,我一定会当即坠入爱河。”

    沈忧:……

    我谢谢你哦。

    “够了,该死的人类,你竟然敢戏耍我!”沈千遏闻言顿时暴怒,觉得牧茜是在故意挑衅自己,一甩长长的尾巴,扫向牧茜。

    牧茜没料到沈千遏会真的攻击自己,一时竟没有躲避,等尾巴到了胸前,才伸出手抵住尾巴垂死挣扎。

    但不论牧茜性格多么泼辣,依旧改变不了她只是其实一个柔软女孩的事。男女悬殊过大,偏瘦没有练过的女生根本不可能打过成年的健壮男人,更不要说还是一个长着蜈蚣尾巴,身体放大了数十倍的“妖怪”了。

    沈千遏的攻击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牧茜“啊!”地一声惨叫,被蜈蚣尾巴狠狠拍在墙壁上。他没有存力,直接让牧茜击破墙壁摔在了外面,口吐献血、奄奄一息。

    “沈千遏!”沈忧上前抓住沈千遏的尾巴,见他双眼通红,神情有癫狂之色,用力一捏他的尾巴尖,注入内力冷冷命令,“住手!”

    “我住手?我凭什么住手?!”沈千遏疼得直甩尾巴,他想攻击沈忧,被向来暴戾恣睢的司白榆一拳砸进了地面。

    司白榆这一拳还留了力气,怕把沈千遏打死了便宜了他。

    “咳咳,司白榆,你就是这么对老朋友的?”沈千遏吐出一大口黑色,擦干嘴角的血站起来,“我没想伤害沈忧,只是希望你的小男友没有多管闲事而言。”

    “你这人真奇怪!”沈忧没忍住怼道,“你允许自己嫌弃牧茜平胸,怎么就不能忍受对方说你不符合xp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这样,不就是双标吗?”

    司白榆皱皱眉,心中也是这个想法,但一看沈千遏,仍旧满脸傲娇,没有要听劝的意思。

    “他性格一直这样,你也别劝他了。”司白榆按了按眉心,看向被桥方扶进来的牧黎,颔首问,“活着吧?”

    “你也太冷漠了!”桥方听到这话不高兴地瞪着司白榆。他在牧黎家借住了一段时间,因此和牧茜的关系还算要好,现在听对方这么说,容不住回嘴自己的叔叔,“叔叔,以后你不要这么冷漠,特别是对牧黎!”

    “凭什么?”司白榆油盐不进。

    倒是沈忧双眼一亮,和发现香油的小老鼠一样蹦蹦跳跳,耐人寻味地眼神落在桥方和牧黎身上,轻笑问:“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这一次的沉默贯穿整个大楼,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忧觉得沈千遏之前不停蠕动的脚都停了。他一向认为爱情应该大大方方,笑靥如花道:“如果你们害羞,我可以给你们当媒婆!”

    “噗——”笑的人是牧茜,她嘴角还留

    流着血,但这也不妨碍她嘲笑牧黎,“哥,原来你喜欢这一款啊!”

    【90】

    牧黎看着自己吐血都要嘲笑自己的妹妹,觉得从未有这么无语过:“牧茜,你没笑过是吗?”

    牧茜被怼得又难受又痛苦,一张脸扭成了麻花,看见沈千遏逼近,抱着自己哥哥往门口贴。

    “沈千遏,你别再攻击牧茜了!”沈忧抓住沈千遏的手。

    沈千遏回头,摆动自己的尾巴,脸色不妙地看着沈忧。

    沈忧没有丝毫惧意,抬眸昂首:“想看多久我都奉陪。”

    沈千遏沉默了,半晌憋出一句:“你想和我眉目传情?”

    沈忧:……???

    “自恋的臭蜈蚣,你觉得我会喜欢一只身材——”沈忧的视线在沈千遏干瘦的身体上打转,最后落在那一只只胡乱动弹的脚上,脸色霎时苍白,“我有密集恐惧症。”

    沈千遏眉头紧皱:“什么?”

    “我有……”沈忧刚吐出两个字,就被司白榆捂住双眼抱了回去,推了推藏进柜台里。

    “你别和人偶一般见识。沈千遏,去向牧茜道歉!”司白榆语气凌厉。

    “为什么?”沈千遏几百只脚又开始在地面进行清扫活动,滋啦滋啦地蠕动,“我不要!”

    “你不要?”司白榆眼眸一凝,上前抓住沈千遏的肩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踩在他的腰中间,手上用力来了一个完美的过肩摔。

    沈千遏被摔得痛苦大叫,全然没了刚才的君子风范,见司白榆扭动手腕还欲靠近,果断面向牧茜,低头道歉:“姑娘对不起,在下刚才鲁莽了。”

    司白榆觉得沈千遏还不够诚恳,但牧茜不喜欢计较,尽管自己腰都快短了,半只脚踏进了地府,仍然选择宽宏大量:“没关系。”

    她一句没关系,成功获得了自家哥哥牧黎看傻子的眼神。

    沈忧躲在柜台后,他坐在那逍遥木偶的推上,研磨药材的木偶见状识时务者地掏出一包瓜子,拆开后递给沈忧

    沈忧没多想,乐呵乐呵的接受。

    只是不知道这瓜子是由什么制作的,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仿佛在动物尸体中泡发过一样。

    他保持怀疑地心态尝了一口,被难吃到两眼发黑,冲出柜台塞给司白榆,然后又火速冲回去。

    司白榆眨了眨眼,看着手里的东西两眼发黑,问沈忧:“谁给你的?”

    沈忧不知道司白榆为什么忽然不高兴,指了指旁边的木偶诚实道:“木偶弟弟们给我的。”

    “木、偶、弟、弟?”司白榆一句一顿,转头‘和善’地看向沈千遏,“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沈千遏没搞懂什么情况,爬到司白榆跟前拿过他手里的瓜子,开始一颗一颗的检查。

    司白榆觉得麻烦,拿过沈千遏手里的瓜子直接翻过来倒在地上。

    沈千遏看着哗啦啦落在地上的瓜子,等看清东西后,愣了两秒发出巨大的尖叫:“啊啊啊,司白榆,我的绝世好瓜子!”

    “什么瓜子?”司白榆侧了侧耳朵。

    “绝世好瓜子!”沈千遏正字圆腔地喊道。

    司白榆:……

    沈忧:……

    牧黎:……

    桥方:……

    夏止:……

    牧茜:……

    六个人集体懵逼,他们看沈千遏这么激动,还以为是什么稀世药材,结果整这么一出,不过只是一个食物。

    “绝世好瓜子……好新颖的名字。”桥方砸砸嘴,持着有什么东西紧着自己人的心态,在地上捞了一把瓜子分别分给沈忧和牧黎。

    沈忧有些不情愿,牧黎倒是满脸好奇。

    原因很简单,牧黎出生于世家,童星出生,19岁时拍了一部古偶戏火遍大江南北,说是路边的狗看了都得要个签名也不为过。

    这样众星拱月,在温室之中长大的他,难免有心怀一颗武侠的心,因此看见沈千遏的第一眼,他就有一些心情澎湃。可惜对方伤了自己妹妹,否则一定会携带一壶好酒与对方攀谈一些行内的故事。

    在《鬼吹灯》和《盗墓笔记》大火时,他是冲在前锋的头好粉丝之一,一直对江湖和奇门遁甲抱有好奇的心态。因此踌躇不已,想着要不要问沈千遏本体的事。

    但现在大家都注意力已经从沈千遏打牧茜上,转移到了沈千遏嘴里的“绝世瓜子”上。

    “什么是绝世瓜子?”沈忧好奇的从柜台里走出来,凑到人群中越过桥方奔向夏止,见他满脸的凝重之色,不由问道,“老公你怎么啦?”

    司白榆没有着急回答,反而把目光落在沈忧手里的瓜子上。脑瓜子晶莹剔透,黑色的纹路像是鬼斧神工的雕刻一般,与中世界的著名雕刻家有的一拼。瓜子并不大,顶多也就食指指盖大小,从远处看还以为是哪家的收藏玉品。

    可是就是这样漂亮,可以使众多收藏家狂热的东西,竟然散发着奇特的臭味。那味道十分的刺鼻,虽然是臭鼬散发出来的味道,但是仔细闻一下,就会发现混杂着一些尸体的臭味。

    一股尸体腐烂后的味道。

    沈忧想到沈千遏之前说过他的极品药材都是从尸体中泡出来的,脸色倏地一白,渐渐猜到这东西是从什么东西中出来的。

    果然,没一会就有人站了出来。

    “这根本就不是瓜子。”司白榆捡起其中一颗瓜子剥开,里面的瓜子肉和平时的白色瓜子肉不同,它是红褐色的,而且站在肉眼可见的鼓动,仿佛是一颗活生生的心脏一样。司白榆把瓜子肉拿出来,给围观的所有人看,“其实这里面的,是人心。”

    此言一出,五人全部呆愣。

    “人肉?”桥方没忍住惊讶,“人肉怎么会出现在瓜子里面?不对不对不对,这里是医馆对不对,医馆的话怎么会出现人肉?难道……”

    “别难道了,医馆馆主都是一只蜈蚣,这种反常东西都出现了,难道这个医馆还能是正常医馆吗?”牧茜吐完血精神好了一些,只是受伤还是太重脸色发白有些难看。她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一只蜈蚣,不可能悬壶救世。”

    “怎么不可能?”沈千遏不爽地反问。

    “如果你会救人的话,那你为什么不救我?”牧茜脑回路清晰,指着自己有些往里凹的胸脯说,“你看看我都成什么样了,本来就扁的身体现在更扁了。”

    “活该!”沈千遏骂完就闭上眼。

    “不是,你这人怎么没有一点同理心啊!”牧茜有些破防。

    “我没有邀请你们这些该死的人类来,除了沈忧外,我希望你们现在所有人都给我去死!”沈千遏一字一顿,嗓音阴沉沙哑,阴狠的事件扫过在场所有的人,“你们是人类,所以你们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但你们扪心自问一下,除了司白榆这位享受圈内的大人,其他几个毛头,你们真的能和我匹敌吗?”

    他说出的是事实,但桥方有些绷不住。

    因为他是当过兵的,他觉得手擒一只蜈蚣不在话下,于是大发厥词:“你怎么知道我们打不过你?因为自己有一个那么长的尾巴就了不起是不是?有本事你滚过来,我们1打一,单挑!”

    他说完还豪横的竖起一根中指,根本不在乎沈千遏的怒气值。

    “很好,你们这些人类成功惹怒我了!”沈千遏竖起自己的身体,几百只腿在空中蠕动,趁人不备乍然间往上翻,足尖向桥方发射出黑色的液体。

    “我靠,你这人也太不讲武德了!”桥方骂骂咧咧的用手去挡液体,转头冲自己的叔叔喊道,“司白榆,你救救我!”

    他还记得当时那液体喷在司白榆背上的后果,他才不过25岁,还不想英年毁容。

    司白榆离沈千遏比较远,当着桥方的面护着沈忧走到更远的地方,远远的摆手表示爱莫能助:“你嘴巴这么贱,吃点苦头也应该。”

    桥方傻眼了:“叔叔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姑姑知道了会杀了你的!”

    司白榆无动于衷。

    眼看液体要喷到桥方脸上,牧黎突然冲上前为其挡住液体。

    那些液体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刚才喷向沈忧的液体是沈千遏无意释放的,毒性还算中规中矩,甚至偏向于薄弱。

    但是这个不一样,他这是抱着要杀桥方的心喷出。

    当那些黑色的液体喷到牧黎脸上,一股硫酸腐蚀肉体的声音听的所有人头皮发麻,桥方被吓傻眼了,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查看牧黎的情况。

    “我哥哥……我刚刚是靠脸吃饭的娱乐明星啊!”牧茜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自己受伤能忍气吞声,但触及了他的哥哥,她就生出巨大的怒气。她上前若不可遏地掐住沈千遏脖子,“你现在伤了他的脸,他以后的事业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有让他来挡。”沈千遏语气漠然。

    而另一边,牧黎捂着脸发出痛苦的闷哼,桥方担心地抱紧牧黎:“你现在怎么样?疼不疼啊?你为什么这么傻,我嘴贱,你为什么要来替我挡这些东西,你直接走开就行了,反正我毁人还是死了都是我活该,但是你不一样啊!你的以后怎么办啊!”

    91

    “可是如果我走开了,你就会受伤啊,傻瓜。”牧黎终于舍得抬起自己藏在臂弯的脸,声音沙哑地说道。

    只听他的声音,牧茜就知道牧黎的嗓子一定被那极具有腐蚀性的液体整坏了。牧黎除了演技精湛外,还有一副天籁之音的嗓子,没少被经纪人拉去唱专辑。

    现在嗓子坏了,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他脸上,但一看见牧黎的脸,所有人差点没尖叫出声。

    只因牧黎的脸实在可怕,他的鼻子基本可以说是没了,眼睛也烂了一只,嘴巴左边的嘴角被腐蚀。即使是看着,也能猜到牧黎说话时一定痛苦到了极点。

    毕竟他每一次张嘴,就是在一次又一次撕裂嘴角,不论怎么看,都觉得难以忍受。

    “你的脸……”桥方怔怔地看着面前陌生的牧黎,桥方自以为阅人无数,但唯一能和自己叔叔媲美的人除了沈忧外,便是牧黎。

    他是娱乐圈出了名的绝世帅哥,而现在这个绝世帅哥顶着一张“丑陋”的脸可怜兮兮看着自己,让他心情一时错综复杂。

    “吓到你了?”牧黎强颜欢笑地捂住自己的脸,他知道自己现在丑陋无比,怕吓到桥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你别怕,我没有想吓你。”

    他这话把桥方听得心脏酸溜溜,心中既自责又痛苦:“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牧黎抓住桥方紧张到乱挥的手,将他按在自己的胸口,低着头认真道,“我不后悔替你挡黑水。”

    桥方闻言双眼有些微红,咬紧唇扭过头不看牧黎。

    两人别扭的气氛看呆沈忧和司白榆,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双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牧黎现在为了桥方自毁容貌,牧黎自己是能接受这个结果,但广大粉丝和牧黎的家人肯定不能。

    牧黎现在顶多二十七岁,虽然是奔三的大叔了,但挨不住脸好看,各方面都算上乘,即便到了四十岁多半也会活跃在影视界。

    可现在连毁了不说,连嗓子也毁了,说是白天鹅掉进癞蛤蟆洞里也不为过。

    “哥哥,你疯了!”牧茜率先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拽住牧黎的手往自己这边狠狠一拽 “你过来!”

    “怎么了?”牧黎捏着嗓子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牧茜瞪着牧黎,就差把眼珠子瞪在对方脸上,“你听听自己的声音,你嗓子已经完全毁了!”

    “那又怎么样?”牧黎轻松一笑,仿佛坏的不是他的嗓子,而是他几十年沉重压在他肩上的包袱。

    “哥哥,你不是喜欢当明星吗?”牧茜满腹不解地上前,摊开双手看着自己的哥哥,“你喜欢众星捧月的感受不是吗?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自毁前程?”

    “你觉得我在自毁前程?”牧黎不赞同地摆头,视线越过牧茜落在不知何时躲到后面的桥方上,“我只是在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你想保护的人?”牧茜气得快要吐血,如果不是桥方在场,她可能要直接开启暴走模式,“牧黎你搞清楚,桥方和你认识才不过三个月,你俩压根就不熟悉,没必要整这些同生共死的把戏!”

    “牧茜,你不懂我……”牧黎深深看着牧茜,双眸中有泪花在闪烁,“你根本就被明白,我这些年到底想要什么。你和爸妈总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不断剥削、控制我,让我在家庭的桎梏中迷失自我!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都不是!”

    牧茜被吼得愣住,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哥哥这么粗暴的一面,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哥哥就是一个温柔、稳重,不论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老实人。

    可面前这个男人,双眼赤红,嘴唇颤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巨大的怨恨,仿佛他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发泄怨恨,发泄痛苦,发泄积攒了多年的痛苦。

    “哥哥你吼我干什么?”牧茜说到底也是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姐,关心人还被平白无故吼了一道,多少有些难以接受,“我只是不想看哥哥你的未来被一个无亲无故的人毁掉!”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作为亲人就可以随意毁掉他的人生?”

    说话的人不是牧黎,是桥方。

    他听了一大串熟落,前面的都还能忍受,但到了后面实在忍无可忍,起身愤愤不平道:“牧茜,我看你受伤才一直隐忍,没想到你一直得寸进尺,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客气了!”

    “你不客气?你能不客气什么?”牧茜被气笑了,连自己腿上的伤的顾及不了,一瘸一拐地奔向他,“我告诉你,现在你是害我哥前程被毁的始作俑者,我不找你麻烦已经仁至义尽!”

    “哦?”牧茜冷笑,“你觉得是你的嘴皮子厉害,还是我的律师团厉害?”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我的人没有调查错,你以前是一个医生对吧?而且还是省城的大医生呢,说是有百分之五十概率获得主任的位置,”

    桥方闻言脸色倏地苍白,他怎么可能听不懂牧茜的话,她这是在明晃晃的威胁自己,让自己知难而退。

    但桥方是谁,一个青春年少、肆意妄为,教导主任见了都得摇头的叛逆青年,他朝牧黎颔首,然后起身走向牧茜,每一步都透着巨大的坚毅。

    “你觉得,我会怕你吗?”他耸起肩膀,走到牧茜的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你想干什么?”牧茜惊恐地后退,两手反身性的护在胸前,龇牙恐吓道,“你要敢动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哦?”桥方知道牧茜害怕什么,故意挑衅道,“没关系,你哥一定会挡在我的身前,到时候弑哥的你,又如何解释呢?”

    “我不需要解释,他是我的哥哥,即使我杀了他,我也不需要解释任何东西!”牧茜说完忽然愣住,她不敢置信地捂住嘴,难以相信自己说了这么过分的话。

    “杀哥哥……”牧茜喃喃自语,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她平时确实没边的损牧黎,但那是因为她把他当做哥哥,把他当作亲哥。

    牧黎看着牧茜,他没有言语,在牧黎的搀扶下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

    他没有出门,只是站在司白榆旁边,弯着身子,正值壮年的他,一瞬间如迟暮老者一样可怜。

    沈忧牵住牧黎的手,轻轻握了握当作安慰。

    “怎么样?”司白榆没有沈忧的体贴,用自己的方式冷冰冰地说道。

    “还行。”牧黎扯动嘴角,伤口撕拉开,嘴角的血看着骇人不已。

    牧茜在远程神情复杂地看着,人不知道自己哥哥是在偏护桥方,还是在接机吐露自己的真心。

    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哥哥一直是炙手可热的明星,他们家有财主扶持,从三线飙升到超一线,只用了短短三个月时间。

    而她觉得哥哥勤奋,也是因为司白榆一直很在乎自己的事业,常常会健身医美保持自己的身材。其他明星,或者当前较火的美容方式,也会让助理试一试,只要有丝毫作用,就一定会亲自尝试。

    开始演技平平,牧黎就花了半年的时间学习,每一部戏都认真关注他人的一举一动,从来不会放弃让自己闪闪发光的任何机会。

    就是这样的哥哥,说自己根本不喜欢当明星,这些全是家人的逼迫,怎么听怎么荒唐。

    “你们几个,到底说够了没?”沈千遏忍无可忍出声直至,“这些全是因为我而起,你们非但不寻我的过错,还互相责怪推辞,这让我一个立志当反派的人如何是好呐?”

    沈千遏的花引起桥方的注意,他才发现自己只顾着和牧茜吵架,忘记找沈千遏麻烦了。

    “沈千遏,你个神经病!”桥方冲到柜台前,跳到地面夺过里面木偶的棍子,跳出柜子向沈千遏挥去。

    沈千遏微微挑眉,吹了声口哨夸了句“勇气可嘉”,然后一个扫腿把桥方摔在地上,至于棍子,在空中转了几圈颠簸落地,连出“鞘”的机会都没有。

    “你只有这点手段?”沈千遏笑得轻蔑,看桥方的眼神和看小丑没有什么两样。

    “死蜈蚣,仗着自己多几条腿就觉得了不起啊!爷爷我还当过兵呢!”桥方说这话时有些虚,他确实当过兵,但教过也没说过出了部队能打赢一只十几米长的大蜈蚣。

    “桥方,别闹了。”沈忧觉得事态演变地越来越蹊跷,出生制止两人喋喋不休的争吵。

    桥方开始以为说话者是司白榆,毕竟现场只有这叔叔是胳膊肘弯的,但转头后,发现是他日日护在手心的沈忧。

    桥方崩了,崩得十分彻底。

    被人背刺,足以让他崩溃。

    “沈忧,你太不是人了,亏我还一直念着你!”

    桥方大声控诉道。

    沈忧看看受伤后一直脸色发白,却一声不吭甚至参与热闹的牧茜,和流着血毁了容,难受得不行的牧黎,在心中喟然长叹。

    真不亏是兄妹,受伤后的反应一模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受了伤都一样的冷静。

    92

    “这场戏闹够了没有?”司白榆眉心一蹙,凌厉地视线扫视在场所有人,皮衣的衣摆被冷风吹起,扬出轻微的弧度。

    沈忧盯着晃悠的衣角看了一会儿,摸摸挪到司白榆身后,拽着他的衣服虎头虎脑地探出一双美眸,望着沈千遏歪头。

    “我本不欲引起纷争,但无奈各位步步紧逼。”沈千遏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抬起眼皮清冷地俯视牧黎和桥方,见他们报以怨恨的目光,轻笑着说道,“我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几位不由分说闯进我的医馆,在我的医馆中大肆喧闹不说,还百般羞辱我,换做常人,早怒不可遏。”

    桥方闻言只觉得荒唐,起身反驳:“谎言乱语!你的门我们无意破坏,侮辱更是你的一面之词,牧茜女儿家说话虽然爽直但是根本没有恶意,你自己凭空捏造了这么多,与我们有何关系?

    “我倒觉得胡言乱语的是你,说来说去,你们也承认这里是我的地盘,既然这样,私闯民宅这一罪,你们也是认的对吧?”沈千遏神色自若,衣袖扬了扬转身飒意地走到司白榆跟前,“司先生觉得呢?”

    司白榆早明白自己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袖手旁观,沈千遏拖他下水也算意料之中:“我觉得如何不能定善恶,你们既然这么喜欢打架,不如换个场地切磋一番?”

    司白榆的话无异于把矛盾推向另一个高潮点,沈忧转头惊愕地看着司白榆,不明白他这个行为的含义。

    司白榆不是一个善人,他是一个商人,商人行善的前提是自己的钱包鼓鼓囊囊,或者于自己有利益的前提下,而显然,参与沈千遏和牧黎的纷争于他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

    沈忧碎步走到司白榆跟前,踮脚凑近他的耳畔问:“你提这个建议,不怕他们真的打起来呀?”

    “打起来怎么了?”司白榆挑眉,轻声回道,“他们要打起来,那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当一回中间商?”

    沈忧听得云里雾里,他已然知道司白榆不是良善之辈,但这么明目张胆地出馊主意也着实把他惊讶到。他悄悄瞥向沈千遏,见他笑意盎然没有半分生气,缓缓松了口气问司白榆:“你真准备让他们打起来?星星。他们两力量悬殊,要是真打起来 ,桥方一定是被揍的那个。”

    “我当然知道。”司白榆嘴角扯出轻蔑的弧度,一笑一颦间都是自信,“我当然清楚他的实力,你放心,不论怎么样,我不会让我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侄子早早身陨的。”

    “看着长大?”沈忧咂咂嘴,如果他没有记错,司白榆应该不比桥方大多少,所谓的看着长大,应该是指和对面一起长大。

    “叔叔!”桥方听到司白榆的话嘴都快气歪,“我可是你侄子,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拽啊!”

    “不是你要打的吗?”司白榆回头看着桥方,不以为意地扬头,语气轻松一字一顿,“叔叔让你打个够。”

    桥方:“……”

    桥方默默看向自己还未痊愈的伤口,以及嘴角往下流的鲜血。他不觉得自己能打过沈千遏,虽然确实很想给牧黎报仇,但是目前上去硬打,不仅会被嘲笑不自量力,还会同样落得一身伤。

    桥方看着司白榆“尖酸刻薄”的嘴脸,深深忍下心中的不甘心,打横抱起黎域,大步流星往外走。

    沈忧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拿出手机叫来救护车,在几人一阵的手忙脚乱中黎域被送上救护车。

    沈忧是黎域的朋友,自然而然要前往陪同。

    司白榆本借口不舒服要留在沈千遏的医馆,但在沈忧乞求的目光中无奈前往。

    至于罪魁祸首沈千遏,沈忧怕他跑了拍拍屁股不让人,强制他跟着自己前往医院。

    因为没有事先准备,前往的医院只是普通的人民医院,因此当到达医院的时候,被不少粉丝认出。

    “是黎域,是大影帝黎域!”

    “啊啊啊啊,黎域大人,看看我,我是您最忠实的粉丝,您所有的影片我全部都看过,您大大小小的演唱会我也全部参加过,求您看看我吧!”

    “黎域哥哥你是不是在参加新剧的表演?听说你和最近热播剧《一片荷叶》的女主搭档,这是真的吗?”

    医院两边的走廊全被黎域的粉丝堆满,而粉丝的正主黎域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沈忧和司白榆跟在后面,神色虽然算不上慌张,但也有些担心。

    而罪魁祸首沈千遏,悠哉悠哉的跟在后面,脸上不仅没有半分担忧不说,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而反观跟在最前面的桥方,脸上全是着急之色,攥紧的拳头和时不时回的头,不能看出他有些想杀了沈千遏。

    沈忧能理解桥方,沈千遏出手确实太重了些,毫不客气的说他毁了黎域的未来,换做是他,也一定想杀了沈千遏。

    只是他有一点不太理解。

    沈忧看向裹得全副武装的牧黎,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看出牧黎身份的,脸也没有露,身材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难道是靠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正在沈忧神游天外的时候,推牧黎的护士加快了步伐,然后眨眼的功夫没了影推荐的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起,宣告严肃的手术开始进行。

    沈忧站在手术室外,他不可能不担心,牧黎虽然与他交情算不上太深,但是也是实打实过过命的朋友,只是不像桥方一样撕心裂肺。

    牧黎进了手术室之后,身后目光热切的粉丝也跟着堆在手术室门口,医院的人害怕出意外,向上了解了手术室里人的身份。当医院方知道病人是大名鼎鼎的影帝后,害怕出舆论事故,连忙联系了上级,经过最快的商榷,决定先隐藏牧黎的病情,以小化之。

    手术室外,几人坐在铁制的椅子上望着明晃晃的白炽灯发呆。

    沈千遏觉得无聊,摘下自己腰间的药包甩着玩,甩了一会儿又把药包打开。里面放着许多药物,单闻其的香味,沈忧猜测都是一些名贵的稀世药物。

    不过想想也是,沈千遏堂堂一个医馆主,药包里怎么可能是些廉江的药草。

    “这个不臭,给你。”沈千遏从药包里拿出一颗类似小灯笼样的药草,递给沈忧笑着解释,“这些药都是安神的作用,没有泡过尸体,你放心吧。”

    沈忧闻言迟疑地接下。

    沈千遏又把药分给了司白榆,司白榆接过后转手给了沈忧。

    他和牧黎没有瓜葛,所以根本提不上担心,用不上安神的药草。

    沈千遏见状也没有说什么,手伸进药包小气的开始挑挑拣拣,一边挑一边笑着注视桥方。

    桥方注意到沈千遏的目光,磨着牙愤恨地转头,冲他竖起中指大骂:“我才不要杀人犯的东西!”

    “我也没有要说给你。”沈千遏说着收回药包里的手,挤紧药包又恢复冷淡的神情。

    手术的过程异常漫长,沈忧趴在司白榆怀里,看着保安驱散堆积的粉丝,眼神眨巴着打哈欠。

    时间悄悄流逝,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沈忧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许久没有休息过,这些天神经紧绷,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司白榆拍打沈忧的背,嘴里哼着摇篮曲,身体小幅度的摇晃,哄着沈忧睡觉。

    等沈忧醒来,天色已经昏暗。

    他望着明亮刺眼的天花板,嗅着鼻尖处萦绕的消毒水味,撑起身体想要了解一下当前的情况,却被一个结实的胸膛撞了一个正着。

    “嘶!”沈忧捂着撞到通红的鼻子,不开心地抬起头,撇嘴大喊,“谁撞我?!”

    “忧忧?”提着晚餐回来的司白榆低下头 ,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沈忧一脸疑惑,“你怎么睡地上了?”

    “地上?”沈忧愣愣地低下头,才看见自己屁股下面是冷冰冰的白瓷,他在司白榆的搀扶下站起身,看着不远处同样睡着了的沈千遏歪头,疼痛的按了按太阳穴,“牧黎手术已经做完了?”

    司白榆闻言看向依旧亮着的手术灯:“没有。这场手术难度比较大,而留在急诊区的医生不算多,我们两点是过来的,3:30才开始手术,可能要等天亮手术才会结束。”

    “这件事都怪沈千遏!”沈忧睡醒后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同时也伴随着稍稍的起床气,不高兴的埋怨沈千遏,“他要是不玻璃心伤害牧黎,我们现在早找到曼陀罗的住处了。”

    “有什么办法,计划总是会跟不上变化,况且……”司白榆看向远处悠悠转醒的沈千遏,“没有这个蜈蚣精的帮助,我们也没有办法走出鬼村。”

    “怎么说?”沈千遏听到这话心开怒放,就这么坐在地上撑着脑袋,像躺贵妃一样望着司白榆,“我可以算作你的阿谀奉承吗?”

    “我不屑于做这些事情,你明白的。”司白榆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神依旧冷漠,只有看向沈忧时目光中才多了几次温柔。他把其中一份晚餐递给沈忧,然后又给自己和桥方留了一份,最后把最为简陋的白粥递给了沈千遏,“施舍给你了。”

    93

    “施舍?”沈千遏接过食物笑得恣意,“你几时施舍过我?这粥到底是施舍,还是交换呢?”

    “……随你。”司白榆不想理沈千遏,敛目光坐回沈忧身边,将自己的晚餐递给他,“一份能吃饱吗?”

    沈忧看着司白榆递过来的肉,歪了歪头指着自己问:“给我?”

    “不然呢?”司白榆好笑地反问,“不给你给谁?难道给旁边那只笑得花枝乱颤、没有丝毫边界感,且根本不认识的骚狐狸?”

    沈千遏被司白榆说得体无完肤,当即不乐意了,噌的一下站起来:“喂,有你这样为了哄自己小男朋友而损朋友的人吗!”

    司白榆手揽住沈忧脖子,无所谓道:“你又不算朋友,而且这哪里是哄,这分明是实话实说。”

    “好好好!”沈千遏气的语无伦次,“实话实话,好一个实话实话,我沈千遏以后再帮你,就不是一个蜈蚣精!”

    “我的但愿你不是一个蜈蚣精。”司白榆说完还十分没礼貌的打了一个哈欠,将不在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沈忧自觉没有什么话语权,低头吭哧吭哧的吃吃自己的肉。

    旁边的桥方无精打采,食欲更是一点也没有。他用筷子搅着饭盒里面的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牧黎那被完全腐蚀的脸,胃里猛的翻腾倒海,捂着嘴身体往旁边一转,开始止不住的干呕。

    “沈千遏,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司白榆看热闹不嫌事大,可以是嬉皮笑脸的拱火。

    沈千遏撇了撇嘴角,抱胸不屑地表示:“还说我笑的像个狐狸,我看你分明比我更像!”

    一直偷听两人对话的沈忧抬头不高兴地反驳:“那也是漂亮狐狸,不像你,丑狐狸!”

    “我是蜈蚣精!”沈千遏下意识地反驳,说完才意识到话中的不对劲,连忙将矛头指向司白榆,“死山羊,你怎么教你小男朋友的?”

    “我怎么教他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司白榆表面生气,实则听得很开心。沈千遏每次说沈忧是他小男朋友,都给他一种爱情被世人接纳的错觉。

    两人拌着嘴,桥方在旁边烦躁地捂住耳朵,如果不是看在司白榆的面子上,他早上去撕了沈千遏的嘴。

    不……

    桥方的眼神倏地狠戾。

    他不会放过沈千遏,绝对不会!

    他的大影帝是那么热爱舞台,但沈千遏这个该死的蜈蚣精却把牧黎的梦想生生打碎了。要是牧黎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不会放过沈千遏!

    一定!

    几人各怀鬼胎,手术室的灯不知不觉熄灭了。桥方眼睛一瞬间亮了,激动地起身,踉跄地跑向手术室。

    主治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看着奔上来的桥方和沈忧,微微一笑恭喜道:“几位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不保守估计,容貌应该能恢复40%。”

    “40%啊……”桥方听到这话心情五味杂陈,他明白医生已经尽力了,沈千遏喷射毒液的时候没有手下留情,牧黎的整张脸全部腐蚀烂了,这可怜的百分之四十指不定还是从某些部位移的皮肤。

    不到几分钟,做完手术的牧黎就被一群人推了出来。

    牧黎整张脸被纱布盖住,桥方心疼的看着桥方,恨不得躺在上面的是自己。他微微弯腰,伸手抚摸自己心爱的人。

    他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无奈于时间有限,只能张开唇瓣轻喃几句,无奈看着对方身影消失。

    沈忧离他们有些远,所以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他远远跟在他们后面,其中不忘收拾走自己吃完食物的垃圾。

    “你们人类的医生也不过如此嘛,妖界凤凰他们天天吹捧你们人类如何如何厉害,结果连一张脸都恢复不了。”沈千遏语气轻蔑,双手微摊。

    司白榆已经习惯沈千遏的不着调,因此只是蹙了蹙眉没有实质表现什么。

    沈忧在思考曼陀罗的事,不高兴地哼哼几句后也不再说话。

    而桥方跑在最前面,拿出了跑八百里的架势,前一秒还和沈忧并肩,后一秒就跑得没了影。

    就这样,他依稀听到沈千遏的嘲讽后,还倒头跑了回来,胳膊肘摆动原地踏步,一边踹气一边对沈千遏翻白眼:“这么有能耐,也没见你能恢复牧黎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恢复?”沈千遏没了羽扇,便用司白榆递给自己擦嘴的纸巾矫揉造作的遮住下半部脸,笑着说,“妖的能力变化莫测,你怎么就知道,我空有武力没用其他能力呢?”

    “武力也一般般。”沈忧小声嘀咕。

    沈千遏闻言四肢一僵,手中的纸巾差点落在地上:“小沈忧,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说,你沈千遏哥哥我,怎么不厉害了?”

    沈忧被沈千遏的油腔滑调恶心到,护着肩膀哆嗦了两下,伸长脖子理直气壮道:“本来就是,难道你能打得过我男朋友司白榆?”

    说完他还得瑟的摇了摇脑袋。

    沈千遏一张脸瞬间被气红了,指着沈忧语无伦次,最后直接把怒火指向了司白榆:“你怎么教的?!”

    怒斥的脸不红心不跳。

    司白榆挑挑眼皮,没说话,只是沉默地亲了一口沈忧,然后看向沈千遏冲他扬眉毛。

    沈千遏瞬间破大防,低下头不再理司白榆,一个劲地往前走,但他没走多久就被桥方拦住。

    “做什么?”沈千遏眉头紧锁地抬起头 看着面前拦路的桥方不悦问 ,“你现在终于想起报复我了?”

    “我的确很想报复你,但是,比起复仇牧黎的未来更为重要。”桥方深吸一口气,攥了许久拳头才忍住没有一拳砸上去,努力心平气和道,“牧黎他是演员,他是这个世界万众瞩目的影帝,他不能失去他的脸和声音。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是不是应该负责任?”

    “负责任?这话说的好笑。”沈千遏冷笑 ,一边走一边反问,“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负责任呢,打个比方给我听一下。”

    “你明知故问我想要什么。”桥方闭上眼,拦在沈千遏在身前,“恢复牧黎的样貌!”

    沈千遏听后笑容蓦地消失:“你是在命令我吗?”

    “我怎么敢,您是蜈蚣精,我可不敢!”桥方阴阳怪气地说完,又沉住气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恢复牧黎的容貌?”

    沈千遏微微一笑,慢条斯理整理着衣襟,低头俯视着桥方:“有求于人就是这个态度?我不需要你跪下来对我感恩戴德,那你至少客客气气的吧?”

    “你让我客客气气?你拿你的脸来说这句话。”桥方火气顿时上来了,“如果不是你毁了他的脸,我又怎么会需要到医院来?你当了恶人现在又假惺惺的成好人,恶不恶心?”

    “我恶心?”沈千遏无所谓的耸起肩膀,“好吧,那你就当我恶心吧。”

    两人吵闹的不行,司白榆听得烦躁,索性抬起手一边一个爆头:“都给我闭嘴,医院重地不许喧哗,所有人都给我安静!”

    “切!”桥方不屑的直撇嘴。

    沈千遏虽然不像桥方一样表现的那么鲜明,但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也有些不高兴。

    但是即便再不高兴也只能忍着,最多也只是小小的出言不逊一下,毕竟面前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人偶师司白榆,出了名的黑心商人,要是惹的他不快,下次在药材方面进货肯定会出不小的乱子。

    双人与双人的关系就是蜘蛛网,他们紧密相连,唇齿相依,一旦让其中一个小蜘蛛不高兴,那就肯定会牵动其他的蜘蛛。

    况且面前这个可不是什么小蜘蛛,他是蜘蛛网的头目,也可以称之为主人,要是把他惹恼了,以后想要在这个城市立足,基本上是天方夜谭。

    接人之后即便再不甘心也没有再说话,沈千遏也知道自己伤害了牧黎,所以在病房门口转悠了几圈就离开了。

    牧茜再三犹豫下还是通知了父母,当牧家父母看到黎域的现状后,直接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他们根本不敢想象躺在病床上整张脸被纱布包裹的男人是自己的儿子,他们摇晃着黎域瘦弱的身躯。外面的粉丝被驱赶开后,又被狗仔取而代之,噼里啪啦的拍照声不绝于耳,闪光的灯将整个房间衬托的异常滑稽。

    仿佛一场精心的表演。

    桥方不认识黎域的父母,拘谨的站在一旁,等两位老人哭完之后才上前小声的解释来龙去脉。

    他自然不能直言说黎域是被一个妖怪所伤的,这种不符合人类认知的话说出来肯定会被当成神经病,所以他美化了一下,只说有一个疯子跑出来向黎域泼了一盆液体。

    “难道是硫酸?小帅哥,那伤害我儿子的人现在在哪?”牧母抓着桥方的衣领,仿佛在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桥方特别想把沈千遏的名字拱出来,但他知道不行,咬了咬牙狠心包庇道:“就……一个蒙着脸的大汉,我也不知道是谁,可能是牧黎的黑粉吧。”

    牧母闻言有些失望,不过对于桥方给出的解释深信不疑:“我儿子名气大了,一定是哪家的黑粉。不行,我得报警,我一定要揪出凶手给我儿子报仇!”

    94

    桥方咂咂嘴,不知道如何告诉牧母伤害他们儿子的是一个蜈蚣精,他看着牧父牧母骂骂咧咧的走出病房,掏出手机气势汹汹地给谁打电话。

    桥方跟在后面,双手乖乖地背在后面,脑袋微微前伸,瞪着双眼去看他们手机里的联系人。

    此时正是上午,阳光正烈的时候,光线的反射让桥方根本看不清牧父牧母联系人的名字。

    他努力伸长脖子,结果伸到一半牧黎醒了。

    他的醒在所有人意料之外。手术的麻醉还没有过,他整张脸蒙在纱布中,双眼更是不例外。

    “水……”

    他虚弱地动了动手指,竭尽全力喊道。

    可惜他的声音太小,牧父牧母没有听见,而桥方正在全神贯注偷看,自然也没有听见自己爱人的呼喊,只有听力极佳的沈忧和司白榆注意到那微弱的动静。

    两人同时抬眼四目相对,微微蹙眉后又齐齐回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牧黎。

    “醒了?”司白榆走上前冷冰冰地问道。

    牧黎发不出声音,动了动上半身来进行无声的回答。

    司白榆见状回头冲还在打电话的牧父牧母喊道:“你家儿子醒了,要喝水。”

    正在打电话的牧父牧母闻言顿时没了声,僵了两秒后随桥方一起齐刷刷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当牧母确认牧黎是真的醒后,激动地语无伦次:“儿子,我的乖儿子!你醒了?疼不疼啊?是妈妈的不好,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牧黎,我的牧黎,是爸爸,爸爸来看你了。”

    两个中年人趴在床边老泪纵横,桥方激动的同时也有些心虚,他深知害牧黎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谁。如果牧黎不是为了救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到底,沈千遏虽然是罪魁祸首,但也怪自己贸然挑衅,不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他再隐忍一些,说不定还能和沈千遏成为“朋友”,然后和原本计划的一样,在鬼村进行曼陀罗的行动。

    桥方看着一家三口抱头痛哭,他默默退到沈忧身边,揪着他的衣摆问:“你说牧黎的爸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不会想杀了我?”

    “杀你?”沈忧微微侧目睨着桥方,想了想认真回答,“会不会杀你我不知道,但一定会想喝蜈蚣泡酒。”

    桥方语塞,推搡着沈忧又问:“小沈忧,你老实说,沈千遏真的可以帮助牧黎恢复容貌吗?”

    牧黎问到了沈忧知识盲区,他对这些妖魔鬼怪向来不感兴趣,撑着下巴深思道:“不知道,但神话中不是说妖会法术吗,真的可以也说不定。”

    桥方听到沈忧的话眼神一亮,但同时又很担心:“他会帮我们吗?”

    在他眼中沈千遏就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反派,要让反派觉醒帮忙,堪比让主角输给剧本,成为失败者。

    桥方心中有自己的打算,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出病房,在门口神情复杂地看着团聚的牧家三口。

    牧黎没办法出声,所以几人没寒暄一会儿,就陷入了沉默。

    牧母擦着眼泪,环顾着病房,嫌弃地直掩面:“这也太穷了,连冰箱也没有,私人医院不仅有电视空调,还有冰箱衣柜……真是,等晚些我一定要让牧黎转院,我的儿子不能在这种垃圾地方医治。”

    听到这话的沈忧皱起秀梅,下意识地替医院义愤填膺:“可是即使这样,他也让你们儿子保住了百分之四十的皮肤。”

    牧家父母本来一直没注意到沈忧,被小家伙这么一闹,才想起病房里还有三个“无关紧要”的人。

    “你们是牧黎的朋友吧?”牧母没有见过司白榆和沈忧,只从司白榆的穿着气度猜测面前这几个不是普通人,她简单整理了一下情绪,慢慢走到司白榆的面前,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是牧黎母亲,姓余,周围人都叫我余夫人。”

    说完她沉了沉气,揽着自己先生的胳膊继续介绍道:“这是我的爱人牧先生。”

    司白榆注意到余夫人不仅没有在介绍自己时透露名字,连介绍自己丈夫时也没有。按理来说,介绍自己的伴侣都会介绍全名或者代号,但这么冷冰冰的先生还是头一回。

    除了……

    司白榆捻了捻耳垂,敛眸笑意渐散。

    除非面前这个余夫人根本不行透露自己家庭的身份,换句话说,就是根本不信任他们。

    余夫人盯着司白榆,目光上下飘逸审视着他,见他不卑不亢地抬起头正视自己 眼中多了几分欣赏。

    她又看向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忧,当看清沈忧的五官,她的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惊艳,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摩擦着皮包表面,双眼中是不一样的光。

    沈忧被余夫人炽热的目光看吓了,他不明白余夫人怎么前脚还担心自己担心的死去活来,现在又两眼放光仿佛看见宝贝一样。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几步忐忑地看着对方。

    最后还是司白榆受不了自己的小男朋友被如此赤裸裸的打量,伸手挡在了欲前进的余夫人身前,他皮笑肉不笑,眼中惧是威胁之意:“夫人,我家小朋友怕生,还请您不要玩笑他。”

    他说完薄唇一抿,摆出上位者的架子,硬生生把余夫人吓住了。

    余夫人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笑道:“我没有恶意,我的孩子刚经历了这么惨痛的事,心情沉痛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调笑他的意思,不过……”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你家小男朋友实在貌美,而且十分眼生,平时不混娱乐圈吧?”

    沈忧乖生生的摇头:“不。”

    “那就不奇怪了,你这样粉雕玉琢的小美人,你要是进入娱乐圈,是资本牙都压不住的村子,我怎么可能没见过。”余夫人察觉到越来越不耐烦地司白榆,微微一笑从包包中拿出一个卡片,将它塞到沈忧的手中,“这是我的娱乐公司,你要是有进娱乐圈的想法,我随时愿意为你铺路。”

    她说完将包包的拉链合上,左右环顾着病房,与丈夫相视纳闷地嘀咕道:“奇怪,出了这么大的事,牧茜那死丫头的人呢?”

    她一边疑惑地轻语,一边和丈夫向外走去。

    沈忧知道牧茜的去向——在另一家医院治疗。

    救护车来时沈千遏提议让牧茜一起上救护车和牧黎一起治疗了,牧茜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谁让沈千遏与她有仇,再加上当时他的语气欠的不行,导致牧茜一怒之下放弃了上救护车,躲在医馆内说什么也不出来。

    没办法,牧黎的伤势要紧。沈忧考虑到牧茜这么有精气神应该伤的不重,便摆脱夏止开车送牧茜前往私人医院医治。

    “说起来,我也挺够丢人的!”

    站在门口的桥方靠着门,捂着脸看不清抱歉,声音有些郁闷。

    “怎么了?”沈忧问。

    “我是一个医生对吧?”桥方指着自己,笑容自嘲,“可是我却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没办法医治……如果牧黎的星路因为我毁了,我一定会愧疚一辈子的。”

    “行了,你不可能医治的了妖术。”司白榆冷冰冰的亮出现实,“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医生,怎么可能帮牧黎医治妖怪所创造的伤。况且医者不自医,你也别有太大的负担。”

    “……难得。”桥方听后先是沉默了半晌 ,然后才是笑着说,“狗嘴里竟然也会吐出人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是脑子有病吧。”司白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向桥方时眼中全是嘲讽,语气中更是一股要死不活的劲,“我觉得你挺会想象的,我的好侄子,你叔叔我可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一个医生,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在玩办家家的废物。”

    “哈?”桥方听得怒火中烧,几步走到司白榆跟前,“那你还让我当你的私人医生?”

    “啊,那不是姑姑的意思吗?”司白榆耸了耸肩膀,“姑姑害怕你饿死了,所以就让我没事多光顾一下你的生意……嘶……没想到我竟然给了你这么大的错觉,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你妹呀不好意思!”桥方气的找不着东南西北,直接摔门离开,中间还不忘大骂司白榆是**。

    沈忧已经习惯司白榆的不着调,只是在心中悄悄为桥方捏了把汗,然后和司白榆一起离开。

    两人出了医院后直接给夏止打了电话,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警局那边也已经接收到了消息,但是和司白榆所设想的一样,他们得层层上报给领导,但真正的出动恐怕要等上个半天左右。

    司白榆没有耐心等这么久,直接无视李队邮件发来的计划,刷卡买了辆摩托车,载是自己的小男朋友往鬼村的方向开。

    司白榆负责开车,沈忧就坐在后面抱着司白榆的腰,他的小脸儿被风吹得通红,嘴巴时不时张开吐个小舌头,一双漂亮的蓝眸里浸满了眼泪,让人我见犹怜。

    95

    司白榆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瞅着沈忧,敛眸一笑,加快了摩托车的码数。

    沈忧被风吹得难受,捶打着司白榆的肩膀:“哥哥,慢些。”

    司白榆闻言努力压制上扬的嘴角,放缓了摩托车的速度,微微回头瞥向沈忧环着自己腰部的手,眼里划过笑意,故作镇定地吩咐:“忧忧给夏止警官打个电话,问一下他目前在哪儿,离开医院没有。”

    夏止……警官?沈忧头顶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

    夏止和司白榆虽然算不上仇人,但也绝对不算特别友好的朋友,司白榆平时称呼夏止都不带任何前缀,今天竟然破天荒加了“警官”二字。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这么尊敬的称呼夏止。

    疑惑归疑惑,司白榆吩咐的事还是得做。

    沈忧听话的从司白榆衣袋中摸出手机,一只手努力抓住司白榆的衣角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指腹滑动屏幕,在通讯录找到夏止的名字,拨出电话。

    轻轻的嘟声过后,是一阵忙音,电话被挂断了。沈忧疑惑地看向司白榆。司白榆看着手机屏幕上夏止三个字,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不自然地抿了抿唇:“夏止在医院。”司白榆话音刚落,电话就接通了,沈忧听见夏止爽朗的笑声传来:“白榆哥啊,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嗯,我在路上。”司白榆淡淡道。夏止笑出声:“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呀。”沈忧听见夏止声音里夹杂着笑意与调侃的味道,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司白榆闻言蹙眉,语气不太好:“忧忧啊,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沈忧面无表情地看着司白榆:“你要对我哥哥动手动脚吗?”夏止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我去接就是了嘛……不就是个玩笑嘛!”听到沈忧这句话时,司白榆心里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似的……真的非常好……很暖!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沈忧这副表情,沈忧身上那种拒人千里的气场让司白榆觉得……有危险。

    司白榆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夏止警官,我这边有点事,你先接我一程吧。”

    沈忧闻言一愣,夏止竟然是警官,还特地找自己麻烦?他……怎么知道的?

    夏止看向司白榆的眼神带着几分调侃:“行吧,那我就先接你一程。”

    司白榆闻言有些意外:“夏止警官是警官啊,怎么会有事呢?”

    夏止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你们这些警察可别给我打官腔,我可是真的有点事,你可别以为我是不知道你对我的态度。”

    “没事没事。”司白榆忙应道。

    “那就好。”夏止笑着挂了电话。

    司白榆见夏止挂掉电话,心里的那口气才慢慢缓了下来。

    “夏止警官,我现在就过去。”司白榆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夏止嘴角抽搐了两下,笑道:“你就去吧,我等你。”

    司白榆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夏止和沈忧是同一所大学的学长和学姐,关系一直很好。

    可他没说出口的话是,“我等你。”

    夏止从后视镜中看到司白榆的侧脸,不由得一阵心塞,但还是转身离开了医院。

    医院内一片寂静。

    沈忧坐在病床上发呆,思绪乱飞:夏止为什么会成为警察?

    为什么要接近司白榆?为什么……

    沈忧的思绪渐渐被司白榆打断。

    “忧忧,怎么了?”

    沈忧抬眼看向司白榆,目光柔和:“哥哥,我好想你啊!”

    司白榆闻言一愣,却没有说什么。他看着沈忧的眼睛,良久后,笑道:“哥哥也想忧忧了?”

    “嗯。”沈忧点点头。

    司白榆抿了抿唇,转身离开病房。

    病房外传来夏止的声音:“忧忧,我好想你啊。”

    “夏止,你在哪呢?”沈忧问道。

    夏止回头看向司白榆:“忧忧,你哥哥我现在在医院里。”

    沈忧听到夏止的声音有些恍惚:“哥哥?

    你怎么了?”

    夏止将沈忧搂入怀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忧的颈间,声音低沉沙哑:“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些累。”

    沈忧听着夏止的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哥哥,你在医院里好好休息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夏止轻声应道:“好。”

    夏止看向司白榆:“你去哪了?”

    司白榆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神情淡漠地回答:“夏止。”

    夏止微眯起眼睛:“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对我哥哥动手动脚?”

    司白榆听到夏止的话后,嘴角**了一下,他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

    夏止将摩托车开得飞快,司白榆坐在后面抱紧了沈忧。

    司白榆想说什么却咽了下去。

    夏止回过头看着司白榆:“你为什么不说话?”

    司白榆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因为我怕你说出我的秘密。”

    夏止低头看了看沈忧,目光深邃,如黑色的深渊般:“因为你是我哥哥。”

    夏止的话让司白榆觉得无比讽刺:“因为你是警察啊!”

    夏止看着司白榆,眸中闪过一丝戏谑:“所以,我为什么要对一个警察动手动脚?你以为我想和你动手动脚?别忘了,你是我哥哥。”

    司白榆看着夏止,眼底划过一丝阴鸷:“我只知道,我们之间是亲人。”

    夏止被司白榆的话刺痛了心,他伸手掐了一下司白榆的脸:“哥哥,你不要那么伤人好吗?”

    司白榆抬起头看着夏止,眼底划过一丝不自然。

    司白榆看着夏止,眸中满是嘲讽:“好啊,你这伤人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熟练了,不如我成全你,让你尝一尝被我伤过的滋味。”

    夏止看着司白榆眼里闪过一丝狠辣:“所以,我就对一个警察动手动脚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就是我,是我哥哥,永远都是。”

    司白榆看着夏止眼里的狠辣和不屑,冷笑了一声:“夏止,我不介意你说出你的秘密。”

    夏止听后脸色微变:“你……”

    司白榆看着夏止眼中的狠戾和厌恶:“如果你想做一个坏人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

    夏止看着司白榆眼里的狠戾和厌恶,眼底划过一丝忌惮:“忧忧?”

    司白榆看着夏止眼神里的温柔与宠溺:“对。”

    司白榆看着夏止眼中的狠戾和厌恶:“如果你想做一个坏人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

    夏止看着司白榆眼里的狠戾和厌恶,眼底划过一丝忌惮:“忧忧?”

    司白榆看着夏止眼神里的温柔与宠溺:“对。”

    夏止听后嘴角**了两下,没再说话,他看向司白榆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同情。

    司白榆看着夏止,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看来你想做一个坏人?”

    夏止笑,笑得狰狞:“你不介意?”

    司白榆看着夏止的眼睛,里面带着几分戏谑:“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秘密是不是一个坏人。”

    司白榆说完之后,将沈忧揽入怀中。

    司白榆在心里想:夏止的秘密就是他的秘密。

    夏止看着司白榆怀里的沈忧,嘴角扬起一抹笑:“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

    司白榆看着夏止的侧脸,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失落感。

    他看着夏止,眼底闪过一丝不舍:“夏止,我和你之间,是亲人还是恋人?”

    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或许,我在你心里,和亲人一样。”

    司白榆看着夏止,眼里带着几分讥讽:“谁知道呢,反正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是亲人。”

    夏止看着司白榆,嘴角上扬了起来:“哥哥,我喜欢你。”

    司白榆看着夏止的侧脸,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失落:“夏止,你喜欢我?”

    夏止笑得邪恶:“就算是亲人又如何?我们之间只能是亲人。”

    司白榆看着夏止,眼底划过一丝嘲讽:“好啊,那你就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吧。”

    夏止嘴角抽搐了一下:“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就让我看看。”

    说完后,夏止一把将司白榆抱入怀中:“忧忧……我爱你。”

    司白榆看着夏止,眼底的戏谑和玩味让他觉得很有趣,但很快就被他压下。

    司白榆看着夏止,眼底划过一丝不自然:“我不是喜欢你。”

    夏止看着司白榆,眼底带着一丝讥讽:“可是,我喜欢你啊。”

    夏止听后脸色一白:“好……我知道了。”

    司白榆看着夏止,眼底划过一丝复杂:“如果我说,你想要我的身体的话,那我就会说出来。”

    司白榆说完后,便将夏止推到了一边:“你要是再敢对我妹妹动手动脚的话,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夏止听后脸色一白,他看着司白榆,眼里划过一丝不自然:“可是,我喜欢你啊。”

    夏止看着司白榆的眼神,眼里带着几分狠戾:“为什么?”

    司白榆看着夏止的眼神,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楚:“因为你不是我哥。”

    司白榆看着夏止,眼神里带着一丝讥讽:“因为你是警察,我不想做你的妹妹。”

    夏止听后脸色一白,他看着司白榆,心里涌上一股痛楚:“可是,我想要的,是你的身体。”

    夏止听后脸色一白:“我知道了。”

    司白榆看着夏止的背影,眼底带着一丝恨意:“夏止,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夏止听后没有回头,他看着司白榆:“想要就拿去吧。”

    96

    夏止听后脸色一白,他看着司白榆,心里涌上一股痛楚:“可是,我想要的,是你的身体。”

    夏止听后脸色一白:“我知道了。”

    司白榆看着夏止的背影,眼底带着一丝恨意:“夏止,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夏止听后没有回头,他看着司白榆:“想要就拿去吧。”司白榆听后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我要让你尝一尝被别人玩弄的滋味!”说完,她就拿着手提包朝门口走去。“不要走,好不好!”夏止见司白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追了上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白棠……”“你放开我!”司白榆怒视着夏止,脸上全是愤怒,她一把甩开夏止的手:“你不要碰我!否则,你也会和她一样!”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夏止见司白榆生气地离开后,才重重地松了口气。他的视线落在放在茶几上的药瓶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原来是个小丫头……”他拿起药瓶走到客厅里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刚刚那个丫头……到底是谁?夏止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喝了它,就好了。”

    “可是,这是白棠给的。”

    夏止看着桌上的药瓶,想了想道:“那我就放心了。”

    夏止端起药瓶,喝完后,他放**瓶,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一阵刺痛:“你以后再也不会碰我了。”

    夏止看着手上的伤口,眼底闪过一丝悲伤:“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说完,他拿起药瓶走到了厨房里。

    司白榆看着夏止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你……”

    夏止从厨房里走出来后,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他看着桌上的药瓶,突然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茶几上的药瓶:“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不过……”

    夏止看着茶几上的药瓶,他想了想,才开口道:“我刚才在厨房里,看到你的手受伤了,所以才……”

    夏止说完后,有些自责地看着茶几上的药瓶,他看着手里的药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他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当时他和司白榆正在客厅里吃早餐,他看着桌上的早餐,突然看到司白榆手上缠着纱布。

    司白榆脸色一白,她连忙拿起药瓶喝了起来。

    “这是什么药?”夏止看着那瓶药,问司白榆。

    “这是治手伤的药……”司白榆解释道。

    “不是什么特别的药吧?”夏止看着手中的药瓶说道。

    “嗯……”司白榆看了夏止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夏止看着司白榆手上的纱布,突然有些心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伤到了手。”

    “我只是不小心……”司白榆有些愧疚地说着,随后她把药瓶给夏止:“我给你涂一点吧。”

    “谢谢。”夏止接过司白榆手中的药瓶,然后把药递给她。

    “你不用这样麻烦我。”司白榆看着夏止,声音有些沙哑。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吗?”夏止看着司白榆,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我……我不知道……”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如果你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的话,就不要对我这么好了……”

    夏止有些惊讶地看着司白榆,他有些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我……我不知道……”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夏止看着司白榆,心里的想法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你不知道,但是你却愿意和我在一起……”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那就算了。”

    “不愿意?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脸上满是疑惑。

    “因为……因为我想要得到你。”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可是……我却不想得到你。

    因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语气有些苦涩。

    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你……”

    “别说了,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冰冷起来,随后她拿起桌子上的药瓶喝了起来。

    夏止看着司白榆喝药瓶的动作,他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白棠?你真的是白棠?”

    “是又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声音有些冰冷。

    “你……”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我叫司白榆……”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司白榆?”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不想告诉你。”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语气有些失落:“既然你不想告诉我,那就算了吧。”

    “可是……”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我现在很想要你。”

    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目光闪过一丝复杂:“你现在很想要我……”

    “司白榆?你今天早上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到底是谁?”

    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我不知道你是谁。”

    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你不知道,但是我很想要。”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要……”司白榆说完后,她把手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茶几上的药瓶喝了起来。

    “这次……”司白榆说完后,她抬起头看着夏止:“那就让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

    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到底是谁?”

    “我……”司白榆说完后,她把药瓶放在桌子上:“来吧。”

    “什么游戏?”

    “就是两个人轮流把药吃掉,谁先没有喝完谁就输了。”

    司白榆看着夏止,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就是一瓶药吗?你都不会喝!”

    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不想要就算了……”

    “那好吧,就让我来试试。”

    司白榆说完后,她拿起茶几上的药瓶喝了起来。她喝完药后,她看着夏止。

    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他有些无语地看着司白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叫司白榆……”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司白榆?”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不想告诉你。”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语气有些失落:“既然你不想告诉我,那就算了吧。”

    “可是……”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我现在很想要你。”

    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目光闪过一丝复杂:“你现在很想要我……”

    “司白榆?你今天早上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到底是谁?”

    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我不知道你是谁。”

    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你不知道,但是我很想要。”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要……”司白榆说完后,她把手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茶几上的药瓶喝了起来。

    “这次……”司白榆说完后,她抬起头看着夏止:“那就让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

    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到底是谁?”

    “我……”司白榆说完后,她把药瓶放在桌子上:“来吧。”

    “什么游戏?”

    “就是两个人轮流把药吃掉,谁先没有喝完谁就输了。”

    司白榆看着夏止,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就是一瓶药吗?你都不会喝!”

    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不想要就算了……”

    “那好吧,就让我来试试。”

    司白榆说完后,她拿起茶几上的药瓶喝了起来。她喝完药后,她看着夏止。

    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他有些无语地看着司白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要得到你。”

    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因为我很想要得到你……”

    “司白榆,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吗?”

    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这样做不就是想要我的身体吗?可是,你根本就不爱我!”

    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管你是不是喜欢我,今天都要把药喝完!”

    “我不知道,……”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张。

    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你不是……”司白榆说完后,她的表情有些迟疑。

    “你不是我,你是谁?“我是白棠。”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为什么不告诉我?

    “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你不是我,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因为……”司白榆说完后,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因为你不知道,所以我只能对你好……”司白榆说完后,她看着夏止。

    “可是,如果你不想让我得到你的身体的话,那就不要对我这么好……”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果你不想让我得到你的身体的话,那你就不要对我这么好了!”

    “那就这样吧!”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表情有些复杂:“但是我也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啊!”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司白榆看着夏止,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

    “司白榆,我现在很想要你,你能不能把药喝完?”夏止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司白榆说完后,她拿起茶几上的药瓶喝了起来。

    97

    “司白榆,我现在很想要你,你能不能把药喝完?”沈忧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司白榆说完后,他拿起茶几上的药瓶喝了起来。

    喝完药后,司白榆又给沈忧喂了一口水。沈忧也不客气,把药喝完后,他就想把司白榆压在沙发上。但还没等他行动时,司白榆就说:“沈先生不要着急,你身上还有伤。”沈忧微愣,看着司白榆。“你的伤口裂开了!”司白榆看着沈忧问道。“还没好。”沈忧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去拿点药来。”说完后,沈忧冲到浴室打开门走下了楼去拿药箱。这时,房间里只剩下司白榆和沈忧两个人了!当司白榆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忧:“这是怎么回事?”

    “沈先生,你身上还有伤,我不能现在就跟你做!”

    “不用这么着急!”说完后,司白榆就用手把沈忧的脸转过来,正对着沈忧,用手指轻轻地在他的脸上画了几下。

    “司白榆,你真的要对我做什么吗?”沈忧有些害怕。

    “沈先生,这不是你的错。”司白榆温柔地看着沈忧。

    “我错了吗?“沈先生,你的心意我知道,我会好好的看着你!”司白榆说道。

    “好!那我们就好好地在一起吧!”

    司白榆和沈忧坐在床边,他们没有说话。

    “你什么时候喝的药?

    我看你脸色发白,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沈忧看到司白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问了一句。

    “没事,我只是感冒了而已!”司白榆回答道。

    “我知道了!”沈忧说完后,就拿起桌上的药吃了起来。

    “沈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医生,不然这样下去会害死你的!”司白榆说道。

    “我不去,你去吧!”沈忧说道。

    “你不想要我了吗?”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我现在没心情谈恋爱,也没有心情跟你玩!好了!我去医院吧!”说完后,沈忧就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司白榆看着沈忧走出去后,他又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想:沈忧是受,司白榆是攻,我会好好的保护他的!

    可是,他现在是攻啊!当他想着这些的时候,他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司白榆,你赶紧去医院看看沈忧吧!”门外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啊!沈忧怎么了?”司白榆听到这个声音后,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去看。

    “沈先生,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中年男人看到司白榆后,关切地问他。

    “没什么!”司白榆看着中年男人说。

    “啊!沈忧怎么了?”中年男人问道。

    “哦,没什么,沈先生你先出去吧!我没事。”司白榆回答道。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中年男人说完后就离开了房间。

    看着中年男人走出房间后,司白榆才想起自己还要给沈忧喂药的事情,他赶紧打开药箱去拿药。

    回到房间后,司白榆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

    当司白榆把衣服换下来后,他就开始用热水给沈忧清洗伤口。

    当他把沈忧的伤口清洗完后,他就用消毒水给沈忧包扎好。

    “沈先生,你别着急,我现在马上就包扎好了!”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太谢谢你了!司白榆!”沈忧看着司白榆说道。

    “我也是为了你好!”司白榆说完后,就去把厨房里的药箱拿了过来。

    当他打开药箱后,他看到里面有好几瓶药,其中有一瓶是治疗外伤的,还有几瓶是治疗咳嗽的药!

    他看着这一瓶一瓶的药,他就开始犹豫了。

    最后,他还是把药给拿了出来。

    沈忧看到司白榆拿出药后,他就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

    “沈先生,你先别咳嗽,我这有止咳药!”司白榆看到沈忧不停地咳嗽后,他就把止咳药拿了出来。

    “你的病应该是积食了,我给你开几副药,你每天吃一副就行了!”司白榆拿出了一副药递给沈忧。

    “谢谢你,司白榆!”沈忧接过药后,他就开始吃药。

    “沈先生,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司白榆看着沈忧问道。

    “好多了!谢谢你!”沈忧看着司白榆说。

    “那我就先回去了!”司白榆说完后就离开了房间。

    沈忧看到司白榆走出去后,他就站在门口看着司白榆离开的方向。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沈忧的面前。

    “沈忧,你没事吧!”

    一辆车停在了沈忧面前,坐在副驾驶的男人看到沈忧后,他就走了过来。

    “沈先生,你怎么站在门口啊!”男人看到沈忧后,他就走到了车的前面。

    “我想着你应该是要回去了,所以我就站在门口等你!”沈忧看到男人后,他就回答道。

    “哦!那我先走了!”说完后,男人就开车离开了。

    看着男人开车离开后,沈忧就想:这男人应该是司白榆的手下吧!因为他现在居然敢在我面前停下来等我!虽然他不知道司白榆是什么人,但他敢在我面前停下来等我,那就说明他很看重我!

    “沈先生,你不用担心!”司白榆从车里走了出来。

    沈忧看到司白榆走出来后,他就往外跑去。

    “沈先生,你站住!”司白榆追了上去。

    沈忧听到司白榆的声音后,他就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司白榆说道:“我没事!”

    “沈先生,你的药给我留一点,我明天再来看你!”司白榆对着沈忧说。

    “好!我在这里等着你!”沈忧说完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司白榆来到医院里看到了沈忧,他就问了一句:“沈先生,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过那个男人?”

    “没有,我没有去找那个男人!”沈忧说完后就走进了医院。看到沈忧进去后,司白榆就来到了沈忧的病房里。

    “沈先生,你昨天晚上到底去找谁了?”司白榆看到沈忧走进去后,他就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去找那个男人了?”司白榆对着沈忧问道。

    “我没有找那个男人,我只去看了一下沈忧,然后就回来了!”沈忧说道。

    “哦!这样啊!”司白榆听完后就回到了病房,他看到沈忧不停地咳嗽着。

    “沈先生,你需要去医院开药吗?”司白榆看着沈忧问道。

    “我不需要吃药,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沈忧说完后就去拿药了。

    当司白榆去拿药的时候,他看到沈忧把药倒在杯子里,然后喝了一口水后就把药喝完了!

    “沈先生,你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你只要多喝点水就行了!”司白榆对着沈忧说道。

    “谢谢你,司白榆!

    就立马跑进了房间。

    “司白榆!你到底怎么了?我记得昨天晚上你来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沈忧看到司白榆后,他就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所以睡得太死了?”沈忧看着司白榆说道。

    “对!当司白榆跑进房间后,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沈先生,你昨天晚上到底去找那个男人了?”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我没有找那个男人,我只是去找你!”沈忧说完后,他就喝下了杯中的水。

    你为什么要把杯子拿出来?”司白榆对着沈忧说道。

    “我把杯子拿出来是为了把药喂到沈忧的嘴里,这样你才能好得快一点!”司白榆说完后,他就站起来走到桌子上拿出了药。

    当沈忧看到司白榆把药喂到了自己的嘴里后,他就说道:“司白榆!我这是在救你啊!”

    “你别乱说!”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然后他就走到沈忧的面前,然后用手摸了摸沈忧的额头。

    “哎呀!不好,我发烧了!”沈忧看着司白榆后,他就赶紧跑进了房间里。

    当司白榆看到沈忧跑进房间后,他就拿起水杯往自己嘴里倒了一杯水。

    “沈先生,你不要喝那么多水,不然你会更加难受的!”司白榆对着沈忧说。

    “沈先生,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司白榆看着沈忧问道。

    “我发烧了!”沈忧回答道。

    “我这是在救你,不然你可能已经没命了!”司白榆对着沈忧说道。

    “沈先生,你要相信我,我这是在救你啊!如果换做别人,他们早就把我给扔出去了!”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司白榆,你这是在骗我吗?你知道我身体有多差吗?如果我不相信你,那还会有人来救我吗?”沈忧看着司白榆说道。

    “当然不会!”司白榆回答道,然后他就拿出了一瓶药让沈忧服下,因为他知道这瓶药对于沈忧来说很重要。

    “沈先生,我给你开了一副药,你按照这个剂量吃就行了!”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可是……”沈忧脸色犹豫,“吃了它身体就真的能变好吗?如果这一切都只是那家伙骗我们的……不,我不吃!”

    98

    “当然不会!”司白榆回答道,然后他就拿出了一瓶药让沈忧服下,因为他知道这瓶药对于沈忧来说很重要。

    “沈先生,我给你开了一副药,你按照这个剂量吃就行了!”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沈忧接过来药瓶,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归神散”,不禁好奇道:“这个名头,难道是江湖传说中疗伤奇药?”

    司白榆微笑点头,“这是其中一种称呼。这是一味调和气血、活络经脉的良药。如果你能在特定的时间内服用,对身体好处颇多。”

    沈忧沉吟道:“没想到白公子如此懂得药理。”

    “世间万事,有所了解罢了。”司白榆淡淡说道,心中却在暗暗惊讶自己的领悟能力,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调制出一味药,这也是对自己的一个新的认识。

    他又指了指周围的一些医疗用具:“万一需要特殊处理,这里还有些器械以备不时之需。”

    沈忧感慨万分:“如此用心良苦,小友果然值得信赖。我先多谢了!”他上前作揖为礼,感谢不已。

    司白榆摆手笑道:“快别多礼,我这不是帮你来了么。这段时间先好好休养一下,尽快恢复。”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裹递给沈忧,“这是我最后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沈忧看着那包裹,心中感动不已。这可是一份救命之恩的厚礼啊!他连忙推辞一番,却被司白榆按住手臂:“你若是再推辞,我可要生气了!”

    沈忧无奈,只好收下这份厚礼。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沈忧便回到房间休息了。司白榆则留在外面,等待着药效发作后的结果。

    然而此时的他并未意识到,这次的相助并非仅仅是为了沈忧的身体康复,更是自己逐渐成长为一个医者的开始。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期待和激动,就像一只雏鹰即将展翅翱翔在广阔的天空中。

    然而此时的他并未意识到,这次的相助并非仅仅是为了沈忧的身体康复,更是自己逐渐成长为一个医者的开始。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期待和激动,就像一只雏鹰即将展翅翱翔在广阔的天空中。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这次的行为不仅是对沈忧的照顾,更是他对于医术的追求和热爱。他看到了生命的脆弱,也看到了生命的顽强,这一切都让他对医术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感悟。

    他开始认真研究各种医书,努力提升自己的医术,希望有一天能够真正成为一名出色的医者。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激动,就像一只雏鹰,即将展翅翱翔在广阔的天空中。

    他不再是一个只会享受生活、无所事事的公子哥,而是一个有着责任和担当的人。他开始关注沈忧的身体状况,同时也关注着其他病人的病情。他用自己的医术,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带去了希望和温暖。

    渐渐地,他的名声在江湖中传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他的名字,也知道了他的医术。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满足,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这个小伙子的人生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一个无知的公子哥,逐渐成长为一个有着责任感和担当的医者。这一切的转变,都源于那一次偶然的相助。

    “司白榆,我现在很想要你,你能不能把药喝完?”沈忧看着司白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司白榆说完后,他拿起茶几上的药瓶喝了起来。

    喝完药后,司白榆又给沈忧喂了一口水。沈忧也不客气,把药喝完后,他就想把司白榆压在沙发上。但还没等他行动时,司白榆就说:“沈先生不要着急,你身上还有伤。”沈忧微愣,看着司白榆。“你的伤口裂开了!”司白榆看着沈忧问道。“还没好。”沈忧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去拿点药来。”说完后,沈忧冲到浴室打开门走下了楼去拿药箱。这时,房间里只剩下司白榆和沈忧两个人了!当司白榆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忧:“这是怎么回事?”

    “沈先生,你身上还有伤,我不能现在就跟你做!”

    “不用这么着急!”说完后,司白榆就用手把沈忧的脸转过来,正对着沈忧,用手指轻轻地在他的脸上画了几下。

    “司白榆,你真的要对我做什么吗?”沈忧有些害怕。

    “沈先生,这不是你的错。”司白榆温柔地看着沈忧。

    “我错了吗?“沈先生,你的心意我知道,我会好好的看着你!”司白榆说道。

    “好!那我们就好好地在一起吧!”

    司白榆和沈忧坐在床边,他们没有说话。

    “你什么时候喝的药?

    我看你脸色发白,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沈忧看到司白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问了一句。

    “没事,我只是感冒了而已!”司白榆回答道。

    “我知道了!”沈忧说完后,就拿起桌上的药吃了起来。

    “沈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医生,不然这样下去会害死你的!”司白榆说道。

    “我不去,你去吧!”沈忧说道。

    “你不想要我了吗?”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我现在没心情谈恋爱,也没有心情跟你玩!好了!我去医院吧!”说完后,沈忧就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司白榆看着沈忧走出去后,他又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想:沈忧是受,司白榆是攻,我会好好的保护他的!

    可是,他现在是攻啊!当他想着这些的时候,他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司白榆,你赶紧去医院看看沈忧吧!”门外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啊!沈忧怎么了?”司白榆听到这个声音后,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去看。

    “沈先生,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中年男人看到司白榆后,关切地问他。

    “没什么!”司白榆看着中年男人说。

    “啊!沈忧怎么了?”中年男人问道。

    “哦,没什么,沈先生你先出去吧!我没事。”司白榆回答道。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中年男人说完后就离开了房间。

    看着中年男人走出房间后,司白榆才想起自己还要给沈忧喂药的事情,他赶紧打开药箱去拿药。

    回到房间后,司白榆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

    当司白榆把衣服换下来后,他就开始用热水给沈忧清洗伤口。

    当他把沈忧的伤口清洗完后,他就用消毒水给沈忧包扎好。

    “沈先生,你别着急,我现在马上就包扎好了!”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太谢谢你了!司白榆!”沈忧看着司白榆说道。

    “我也是为了你好!”司白榆说完后,就去把厨房里的药箱拿了过来。

    当他打开药箱后,他看到里面有好几瓶药,其中有一瓶是治疗外伤的,还有几瓶是治疗咳嗽的药!

    他看着这一瓶一瓶的药,他就开始犹豫了。

    最后,他还是把药给拿了出来。

    沈忧看到司白榆拿出药后,他就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

    “沈先生,你先别咳嗽,我这有止咳药!”司白榆看到沈忧不停地咳嗽后,他就把止咳药拿了出来。

    “你的病应该是积食了,我给你开几副药,你每天吃一副就行了!”司白榆拿出了一副药递给沈忧。

    “谢谢你,司白榆!”沈忧接过药后,他就开始吃药。

    “沈先生,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司白榆看着沈忧问道。

    “好多了!谢谢你!”沈忧看着司白榆说。

    “那我就先回去了!”司白榆说完后就离开了房间。

    沈忧看到司白榆走出去后,他就站在门口看着司白榆离开的方向。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沈忧的面前。

    “沈忧,你没事吧!”

    一辆车停在了沈忧面前,坐在副驾驶的男人看到沈忧后,他就走了过来。

    “沈先生,你怎么站在门口啊!”男人看到沈忧后,他就走到了车的前面。

    “我想着你应该是要回去了,所以我就站在门口等你!”沈忧看到男人后,他就回答道。

    “哦!那我先走了!”说完后,男人就开车离开了。

    看着男人开车离开后,沈忧就想:这男人应该是司白榆的手下吧!因为他现在居然敢在我面前停下来等我!虽然他不知道司白榆是什么人,但他敢在我面前停下来等我,那就说明他很看重我!

    “沈先生,你不用担心!”司白榆从车里走了出来。

    沈忧看到司白榆走出来后,他就往外跑去。

    “沈先生,你站住!”司白榆追了上去。

    沈忧听到司白榆的声音后,他就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司白榆说道:“我没事!”

    “沈先生,你的药给我留一点,我明天再来看你!”司白榆对着沈忧说。

    “好!我在这里等着你!”沈忧说完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司白榆来到医院里看到了沈忧,他就问了一句:“沈先生,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过那个男人?”

    “没有,我没有去找那个男人!”沈忧说完后就走进了医院。看到沈忧进去后,司白榆就来到了沈忧的病房里。

    “沈先生,你昨天晚上到底去找谁了?”司白榆看到沈忧走进去后,他就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去找那个男人了?”司白榆对着沈忧问道。

    “我没有找那个男人,我只去看了一下沈忧,然后就回来了!”沈忧说道。

    “哦!这样啊!”司白榆听完后就回到了病房,他看到沈忧不停地咳嗽着。

    “沈先生,你需要去医院开药吗?”司白榆看着沈忧问道。

    “我不需要吃药,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沈忧说完后就去拿药了。

    当司白榆去拿药的时候,他看到沈忧把药倒在杯子里,然后喝了一口水后就把药喝完了!

    “沈先生,你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你只要多喝点水就行了!”司白榆对着沈忧说道。

    “谢谢你,司白榆!

    就立马跑进了房间。

    “司白榆!你到底怎么了?我记得昨天晚上你来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沈忧看到司白榆后,他就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所以睡得太死了?”沈忧看着司白榆说道。

    “对!当司白榆跑进房间后,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沈先生,你昨天晚上到底去找那个男人了?”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我没有找那个男人,我只是去找你!”沈忧说完后,他就喝下了杯中的水。

    你为什么要把杯子拿出来?”司白榆对着沈忧说道。

    “我把杯子拿出来是为了把药喂到沈忧的嘴里,这样你才能好得快一点!”司白榆说完后,他就站起来走到桌子上拿出了药。

    当沈忧看到司白榆把药喂到了自己的嘴里后,他就说道:“司白榆!我这是在救你啊!”

    “你别乱说!”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然后他就走到沈忧的面前,然后用手摸了摸沈忧的额头。

    “哎呀!不好,我发烧了!”沈忧看着司白榆后,他就赶紧跑进了房间里。

    当司白榆看到沈忧跑进房间后,他就拿起水杯往自己嘴里倒了一杯水。

    “沈先生,你不要喝那么多水,不然你会更加难受的!”司白榆对着沈忧说。

    “沈先生,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司白榆看着沈忧问道。

    “我发烧了!”沈忧回答道。

    “我这是在救你,不然你可能已经没命了!”司白榆对着沈忧说道。

    “沈先生,你要相信我,我这是在救你啊!如果换做别人,他们早就把我给扔出去了!”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司白榆,你这是在骗我吗?你知道我身体有多差吗?如果我不相信你,那还会有人来救我吗?”沈忧看着司白榆说道。

    “当然不会!”司白榆回答道,然后他就拿出了一瓶药让沈忧服下,因为他知道这瓶药对于沈忧来说很重要。

    “沈先生,我给你开了一副药,你按照这个剂量吃就行了!”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可是……”沈忧脸色犹豫,“吃了它身体就真的能变好吗?如果这一切都只是那家伙骗我们的……不,我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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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先生,我给你开了一副药,你按照这个剂量吃就行了。”司白榆看着沈忧说道。

    “可是……”沈忧脸色犹豫,“吃了它身体就真的能变好吗?如果这一切都只是那家伙骗我们的……不,我不吃!”

    司白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沈忧的担忧,但这副药是他精心调配的,对于沈忧的身体状况会有很大的改善。

    “沈先生,我理解你的担心,但是这副药是我根据你的身体状况调配的,对于你的身体状况会有很大的改善。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的身体。”司白榆认真地看着沈忧说道。

    沈忧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的身体。”

    司白榆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药递给了沈忧。“好,那就先把药吃了吧。”

    沈忧接过药,然后仰头将药吞了下去。“好了,我已经吃了。”

    司白榆看着沈忧,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先这样吧。你要记得按照这个剂量坚持吃药,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任何不适都要及时告诉我。”

    沈忧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司医生。”

    司白榆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这样才能更好地享受生活。”

    沈忧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会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然后努力生活,让自己变得更好。”

    司白榆看着沈忧,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先这样吧。我也要回去工作了,再见。”

    沈忧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再见。”

    司白榆微笑着离开了沈忧的家,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诊室。他坐在诊桌前,拿起了一本病历,开始认真地阅读起来。

    沈忧坐在沙发上,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轻松了,而且呼吸也变得更加顺畅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司白榆的药所带来的效果。他深深地感激着司白榆,同时也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沙发上的沈忧,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般。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掐着他的脖子。

    过了好一会儿,沈忧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轻松了,而且呼吸也变得更加顺畅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司白榆的药所带来的效果。他深深地感激着司白榆,同时也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不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他只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沙发上的沈忧,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般。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掐着他的脖子。

    过了好一会儿,沈忧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轻松了,而且呼吸也变得更加顺畅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司白榆的药所带来的效果。他深深地感激着司白榆,同时也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不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他只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来人是司白榆。她轻轻地推开门,走进了房间。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让人感觉仿佛一股春风扑面而来。

    “你感觉怎么样?”司白榆走到沈忧的身边,轻轻地问道。

    沈忧抬起头,看着司白榆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我……我感觉好多了。”沈忧结结巴巴地说道,他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那就好。”司白榆微笑着说道,“我给你带了一些药,你按时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司白榆。”沈忧感激地说道,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不用客气。”司白榆轻轻地说道,“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沈忧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的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有司白榆这样的朋友在身边,他感觉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沈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当然可以。”司白榆微笑着说道,“你想问什么问题?”

    “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沈忧问道,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了。

    司白榆轻轻地笑了笑,她的笑容非常美丽,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司白榆轻轻地说道,“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关心。”

    沈忧的心里感觉暖暖的,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有司白榆这样的朋友在身边,他感觉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谢谢你,司白榆。”沈忧感激地说道,“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司白榆轻轻地笑了笑,她的笑容非常美丽,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不用客气,沈忧。”司白榆轻轻地说道,“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沈忧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的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有司白榆这样的朋友在身边,他感觉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不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他只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不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他只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沙发上的沈忧,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般。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掐着他的脖子。

    过了好一会儿,沈忧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轻松了,而且呼吸也变得更加顺畅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司白榆的药所带来的效果。他深深地感激着司白榆,同时也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不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他只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觉得从未有这么无语过:“牧茜,你没笑过是吗?”

    牧茜被怼得又难受又痛苦,一张脸扭成了麻花,看见沈千遏逼近,抱着自己哥哥往门口贴。

    “沈千遏,你别再攻击牧茜了!”沈忧抓住沈千遏的手。

    沈千遏回头,摆动自己的尾巴,脸色不妙地看着沈忧。

    沈忧没有丝毫惧意,抬眸昂首:“想看多久我都奉陪。”

    沈千遏沉默了,半晌憋出一句:“你想和我眉目传情?”

    沈忧:……???

    “自恋的臭蜈蚣,你觉得我会喜欢一只身材——”沈忧的视线在沈千遏干瘦的身体上打转,最后落在那一只只胡乱动弹的脚上,脸色霎时苍白,“我有密集恐惧症。”

    沈千遏眉头紧皱:“什么?”

    “我有……”沈忧刚吐出两个字,就被司白榆捂住双眼抱了回去,推了推藏进柜台里。

    “你别和人偶一般见识。沈千遏,去向牧茜道歉!”司白榆语气凌厉。

    “为什么?”沈千遏几百只脚又开始在地面进行清扫活动,滋啦滋啦地蠕动,“我不要!”

    “你不要?”司白榆眼眸一凝,上前抓住沈千遏的肩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踩在他的腰中间,手上用力来了一个完美的过肩摔。

    沈千遏被摔得痛苦大叫,全然没了刚才的君子风范,见司白榆扭动手腕还欲靠近,果断面向牧茜,低头道歉:“姑娘对不起,在下刚才鲁莽了。”

    司白榆觉得沈千遏还不够诚恳,但牧茜不喜欢计较,尽管自己腰都快短了,半只脚踏进了地府,仍然选择宽宏大量:“没关系。”

    她一句没关系,成功获得了自家哥哥牧黎看傻子的眼神。

    沈忧躲在柜台后,他坐在那逍遥木偶的推上,研磨药材的木偶见状识时务者地掏出一包瓜子,拆开后递给沈忧

    沈忧没多想,乐呵乐呵的接受。

    只是不知道这瓜子是由什么制作的,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仿佛在动物尸体中泡发过一样。

    他保持怀疑地心态尝了一口,被难吃到两眼发黑,冲出柜台塞给司白榆,然后又火速冲回去。

    司白榆眨了眨眼,看着手里的东西两眼发黑,问沈忧:“谁给你的?”

    沈忧不知道司白榆为什么忽然不高兴,指了指旁边的木偶诚实道:“木偶弟弟们给我的。”

    “木、偶、弟、弟?”司白榆一句一顿,转头‘和善’地看向沈千遏,“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沈千遏没搞懂什么情况,爬到司白榆跟前拿过他手里的瓜子,开始一颗一颗的检查。

    100

    司白榆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瞅着沈忧,敛眸一笑,加快了摩托车的码数。

    沈忧被风吹得难受,捶打着司白榆的肩膀:“哥哥,慢些。”

    司白榆闻言努力压制上扬的嘴角,放缓了摩托车的速度,微微回头瞥向沈忧环着自己腰部的手,眼里划过笑意,故作镇定地吩咐:“忧忧给夏止警官打个电话,问一下他目前在哪儿,离开医院没有。”

    夏止……警官?沈忧头顶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

    夏止和司白榆虽然算不上仇人,但也绝对不算特别友好的朋友,司白榆平时称呼夏止都不带任何前缀,今天竟然破天荒加了“警官”二字。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这么尊敬的称呼夏止。

    疑惑归疑惑,司白榆吩咐的事还是得做。

    沈忧听话的从司白榆衣袋中摸出手机,一只手努力抓住司白榆的衣角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指腹滑动屏幕,在通讯录找到夏止的名字,拨出电话。

    轻轻的嘟声过后,是一阵沉闷的接通声,随后是夏止略显老沉的声音。

    沈忧努力伸长手将手机的麦克风对准司白榆的嘴,但呼呼的风声显然更加有表现欲,司白榆

    立刻提高了音量,“夏警官?夏止?他现在在哪儿?”

    沈忧拿着话筒的手抖了抖,“夏止……在医院。”

    夏止,夏止,夏止!司白榆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沈忧是在医院附近找到的夏止,两人分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刚走出医院门口就被一辆黑色轿车给截了下来。

    两人上车后,夏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司白榆坐在后座上。司白榆将夏止揽入怀里:“夏止,你现在在哪儿?”

    夏止微垂下眼睑,他想过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但是他还是很怕司白榆误会。

    “夏警官还没下班。”司白榆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夏警官现在在哪儿?”司白榆再次问。

    司白榆司白榆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瞅着沈忧,敛眸一笑,加快了摩托车的码数。

    沈忧被风吹得难受,捶打着司白榆的肩膀:“哥哥,慢些。”

    司白榆闻言努力压制上扬的嘴角,放缓了摩托车的速度,微微回头瞥向沈忧环着自己腰部的手,眼里划过笑意,故作镇定地吩咐:“忧忧给夏止警官打个电话,问一下他目前在哪儿,离开医院没有。”

    夏止……警官?沈忧头顶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

    夏止和司白榆虽然算不上仇人,但也绝对不算特别友好的朋友,司白榆平时称呼夏止都不带任何前缀,今天竟然破天荒加了“警官”二字。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这么尊敬的称呼夏止。

    疑惑归疑惑,司白榆吩咐的事还是得做。

    沈忧听话的从司白榆衣袋中摸出手机,一只手努力抓住司白榆的衣角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指腹滑动屏幕,在通讯录找到夏止的名字,拨出电话。

    轻轻的嘟声过后,是一阵沉闷的接通声,随后是夏止略显老沉的声音。

    沈忧努力伸长手将手机的麦克风对准司白榆的嘴,但呼呼的风声显然更加有表现欲,司白榆

    立刻提高了音量,“夏警官?夏止?他现在在哪儿?”

    沈忧拿着话筒的手抖了抖,“夏止……在医院。”

    夏止,夏止,夏止!司白榆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沈忧是在医院附近找到的夏止,两人分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刚走出医院门口就被一辆黑色轿车给截了下来。

    两人上车后,夏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司白榆坐在后座上。司白榆将夏止揽入怀里:“夏止,你现在在哪儿?”

    夏止微垂下眼睑,他想过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但是他还是很怕司白榆误会。

    “夏警官还没下班。”司白榆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夏警官现在在哪儿?”司白榆再次问。

    司白榆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瞅着沈忧,敛眸一笑,加快了摩托车的码数。

    沈忧被风吹得难受,捶打着司白榆的肩膀:“哥哥,慢些。”

    司白榆闻言努力压制上扬的嘴角,放缓了摩托车的速度,微微回头瞥向沈忧环着自己腰部的手,眼里划过笑意,故作镇定地吩咐:“忧忧给夏止警官打个电话,问一下他目前在哪儿,离开医院没有。”

    夏止……警官?沈忧头顶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

    夏止和司白榆虽然算不上仇人,但也绝对不算特别友好的朋友,司白榆平时称呼夏止都不带任何前缀,今天竟然破天荒加了“警官”二字。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这么尊敬的称呼夏止。

    疑惑归疑惑,司白榆吩咐的事还是得做。

    沈忧听话的从司白榆衣袋中摸出手机,一只手努力抓住司白榆的衣角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指腹滑动屏幕,在通讯录找到夏止的名字,拨出电话。

    “施舍?”沈千遏接过食物笑得恣意,“你几时施舍过我?这粥到底是施舍,还是交换呢?”

    “……随你。”司白榆不想理沈千遏,敛目光坐回沈忧身边,将自己的晚餐递给他,“一份能吃饱吗?”

    沈忧看着司白榆递过来的肉,歪了歪头指着自己问:“给我?”

    “不然呢?”司白榆好笑地反问,“不给你给谁?难道给旁边那只笑得花枝乱颤、没有丝毫边界感,且根本不认识的骚狐狸?”

    沈千遏被司白榆说得体无完肤,当即不乐意了,噌的一下站起来:“喂,有你这样为了哄自己小男朋友而损朋友的人吗!”

    司白榆手揽住沈忧脖子,无所谓道:“你又不算朋友,而且这哪里是哄,这分明是实话实说。”

    “好好好!”沈千遏气的语无伦次,“实话实话,好一个实话实话,我沈千遏以后再帮你,就不是一个蜈蚣精!”

    “我的但愿你不是一个蜈蚣精。”司白榆说完还十分没礼貌的打了一个哈欠,将不在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沈忧自觉没有什么话语权,低头吭哧吭哧的吃吃自己的肉。

    旁边的桥方无精打采,食欲更是一点也没有。他用筷子搅着饭盒里面的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牧黎那被完全腐蚀的脸,胃里猛的翻腾倒海,捂着嘴身体往旁边一转,开始止不住的干呕。

    “沈千遏,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司白榆看热闹不嫌事大,可以是嬉皮笑脸的拱火。

    沈千遏撇了撇嘴角,抱胸不屑地表示:“还说我笑的像个狐狸,我看你分明比我更像!”

    一直偷听两人对话的沈忧抬头不高兴地反驳:“那也是漂亮狐狸,不像你,丑狐狸!”

    “我是蜈蚣精!”沈千遏下意识地反驳,说完才意识到话中的不对劲,连忙将矛头指向司白榆,“死山羊,你怎么教你小男朋友的?”

    “我怎么教他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司白榆表面生气,实则听得很开心。沈千遏每次说沈忧是他小男朋友,都给他一种爱情被世人接纳的错觉。

    两人拌着嘴,桥方在旁边烦躁地捂住耳朵,如果不是看在司白榆的面子上,他早上去撕了沈千遏的嘴。

    不……

    桥方的眼神倏地狠戾。

    他不会放过沈千遏,绝对不会!

    他的大影帝是那么热爱舞台,但沈千遏这个该死的蜈蚣精却把牧黎的梦想生生打碎了。要是牧黎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不会放过沈千遏!

    一定!

    几人各怀鬼胎,手术室的灯不知不觉熄灭了。桥方眼睛一瞬间亮了,激动地起身,踉跄地跑向手术室。

    主治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看着奔上来的桥方和沈忧,微微一笑恭喜道:“几位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不保守估计,容貌应该能恢复40%。”

    “40%啊……”桥方听到这话心情五味杂陈,他明白医生已经尽力了,沈千遏喷射毒液的时候没有手下留情,牧黎的整张脸全部腐蚀烂了,这可怜的百分之四十指不定还是从某些部位移的皮肤。

    不到几分钟,做完手术的牧黎就被一群人推了出来。

    牧黎整张脸被纱布盖住,桥方心疼的看着桥方,恨不得躺在上面的是自己。他微微弯腰,伸手抚摸自己心爱的人。

    他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无奈于时间有限,只能张开唇瓣轻喃几句,无奈看着对方身影消失。

    沈忧离他们有些远,所以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他远远跟在他们后面,其中不忘收拾走自己吃完食物的垃圾。

    “你们人类的医生也不过如此嘛,妖界凤凰他们天天吹捧你们人类如何如何厉害,结果连一张脸都恢复不了。”沈千遏语气轻蔑,双手微摊。

    司白榆已经习惯沈千遏的不着调,因此只是蹙了蹙眉没有实质表现什么。

    沈忧在思考曼陀罗的事,不高兴地哼哼几句后也不再说话。

    而桥方跑在最前面,拿出了跑八百里的架势,前一秒还和沈忧并肩,后一秒就跑得没了影。

    就这样,他依稀听到沈千遏的嘲讽后,还倒头跑了回来,胳膊肘摆动原地踏步,一边踹气一边对沈千遏翻白眼:“这么有能耐,也没见你能恢复牧黎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恢复?”沈千遏没了羽扇,便用司白榆递给自己擦嘴的纸巾矫揉造作的遮住下半部脸,笑着说,“妖的能力变化莫测,你怎么就知道,我空有武力没用其他能力呢?”

    “武力也一般般。”沈忧小声嘀咕。

    沈千遏闻言四肢一僵,手中的纸巾差点落在地上:“小沈忧,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说,你沈千遏哥哥我,怎么不厉害了?”

    沈忧被沈千遏的油腔滑调恶心到,护着肩膀哆嗦了两下,伸长脖子理直气壮道:“本来就是,难道你能打得过我男朋友司白榆?”

    说完他还得瑟的摇了摇脑袋。

    沈千遏一张脸瞬间被气红了,指着沈忧语无伦次,最后直接把怒火指向了司白榆:“你怎么教的?!”

    怒斥的脸不红心不跳。

    司白榆挑挑眼皮,没说话,只是沉默地亲了一口沈忧,然后看向沈千遏冲他扬眉毛。

    沈千遏瞬间破大防,低下头不再理司白榆,一个劲地往前走,但他没走多久就被桥方拦住。

    “做什么?”沈千遏眉头紧锁地抬起头 看着面前拦路的桥方不悦问 ,“你现在终于想起报复我了?”

    “我的确很想报复你,但是,比起复仇牧黎的未来更为重要。”桥方深吸一口气,攥了许久拳头才忍住没有一拳砸上去,努力心平气和道,“牧黎他是演员,他是这个世界万众瞩目的影帝,他不能失去他的脸和声音。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是不是应该负责任?”

    “负责任?这话说的好笑。”沈千遏冷笑 ,一边走一边反问,“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负责任呢,打个比方给我听一下。”

    “你明知故问我想要什么。”桥方闭上眼,拦在沈千遏在身前,“恢复牧黎的样貌!”

    沈千遏听后笑容蓦地消失:“你是在命令我吗?”

    “我怎么敢,您是蜈蚣精,我可不敢!”桥方阴阳怪气地说完,又沉住气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恢复牧黎的容貌?”

    沈千遏微微一笑,慢条斯理整理着衣襟,低头俯视着桥方:“有求于人就是这个态度?我不需要你跪下来对我感恩戴德,那你至少客客气气的吧?”

    “你让我客客气气?你拿你的脸来说这句话。”桥方火气顿时上来了,“如果不是你毁了他的脸,我又怎么会需要到医院来?你当了恶人现在又假惺惺的成好人,恶不恶心?”

    “我恶心?”沈千遏无所谓的耸起肩膀,“好吧,那你就当我恶心吧。”

    两人吵闹的不行,司白榆听得烦躁,索性抬起手一边一个爆头:“都给我闭嘴,医院重地不许喧哗,所有人都给我安静!”

    “切!”桥方不屑的直撇嘴。

    沈千遏虽然不像桥方一样表现的那么鲜明,但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也有些不高兴。

    但是即便再不高兴也只能忍着,最多也只是小小的出言不逊一下,毕竟面前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人偶师司白榆,出了名的黑心商人,要是惹的他不快,下次在药材方面进货肯定会出不小的乱子。

    双人与双人的关系就是蜘蛛网,他们紧密相连,唇齿相依,一旦让其中一个小蜘蛛不高兴,那就肯定会牵动其他的蜘蛛。

    况且面前这个可不是什么小蜘蛛,他是蜘蛛网的头目,也可以称之为主人,要是把他惹恼了,以后想要在这个城市立足,基本上是天方夜谭。

    接人之后即便再不甘心也没有再说话,沈千遏也知道自己伤害了牧黎,所以在病房门口转悠了几圈就离开了。

    牧茜再三犹豫下还是通知了父母,当牧家父母看到黎域的现状后,直接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他们根本不敢想象躺在病床上整张脸被纱布包裹的男人是自己的儿子,他们摇晃着黎域瘦弱的身躯。外面的粉丝被驱赶开后,又被狗仔取而代之,噼里啪啦的拍照声不绝于耳,闪光的灯将整个房间衬托的异常滑稽。

    仿佛一场精心的表演。

    桥方不认识黎域的父母,拘谨的站在一旁,等两位老人哭完之后才上前小声的解释来龙去脉。

    他自然不能直言说黎域是被一个妖怪所伤的,这种不符合人类认知的话说出来肯定会被当成神经病,所以他美化了一下,只说有一个疯子跑出来向黎域泼了一盆液体。

    “难道是硫酸?小帅哥,那伤害我儿子的人现在在哪?”牧母抓着桥方的衣领,仿佛在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桥方特别想把沈千遏的名字拱出来,但他知道不行,咬了咬牙狠心包庇道:“就……一个蒙着脸的大汉,我也不知道是谁,可能是牧黎的黑粉吧。”

    牧母闻言有些失望,不过对于桥方给出的解释深信不疑:“我儿子名气大了,一定是哪家的黑粉。不行,我得报警,我一定要揪出凶手给我儿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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