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我有事需你相助。”谢初含拉廖素琴回屋叙,支开了紫鹊这才道:“你可有识得懂开避子汤的郎中?”
今早的状况是一声警钟。
王妃、王爷对她越来越满意,顾承有可能以孝之名与她圆房,他是皇孙,她是平民,无法抗拒。古人有避孕的方子,虽不能百分之百的堵住,但备着总是多层希望。
廖素琴神情猛撼,欲言又止。
“母亲生下我就撒手人寰,嫂嫂,我有些怕,只不过想晚些时候要孩子。”谢初装出惶惶不安的模样。
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含儿不过十六岁,嫁入陌生且充满了威严和窒息的王府,心生恐惧和退缩在所难免。,廖素琴心疼道:“我替你寻寻便是。”
若寻常百姓人家,别说晚点生,哪怕不愿意生,有整个谢家在背后撑着过继一个,夫家不会、也不能说什么。
可蜀王府是天王贵胄,顾承又是尊贵骄傲的世子爷,子嗣问题谢初含逃不了、也避不开。
她劝道:“有身子以来,我也总是惊弓之鸟,但按时请脉,渐渐的也就平复了。这些迟早要经历,你为世子爷诞下子嗣,方能在王府有一席之地。”
听出了嫂嫂担忧之意,谢初含既没反驳有女子不靠男子的思维,亦没解释未来两年的变化,只认真地颔首。李公公奉命来,给他们长房撑了颜面,她便取来笔墨,给顾承书信一封。
不想令廖素琴误会,“才分开多久?就挂念了?”
谢初含笑得唇瓣颤了颤。
夜色低垂,黑幕星石寥寥,光晕点点。
李公公抵达雍蜀苑殿外,小答子笑着喊声干爹,朝门上瞄了眼,低声到:“秦夫人在里头呢。”
李公公点点头,朝反方向走,小答子跟上,走远后李公公眉眼噙着笑意,“你给传的话?”
话里却无笑色。
小答子未察觉其中,以为自己做的好,邀功都来不及,点头赔笑道:“干爹教的好。”
言罢,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疼的他佝起身子,手捂脑门儿,转口赔罪:“干爹恕罪,孩儿错了。”
“你错哪儿了?”李公公问。
小答子:“……”
支支吾吾了半响,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他是真不知。
李公公哼道:“王妃、惠妃若是知晓,你在这府里头还想轻松度日?”
年夜饭上,王妃和惠妃各显神通地展示后宅和睦,秦夫人的脸都快塌了。这个关节窍上,谁给秦夫人为蜀王牵线搭桥,就是和王妃还有惠妃不对付。
蜀王宠爱秦夫人不假,用情至深也是真,但更重视基业和权术。情爱不过是生活里的一抹甜,日子久了,吃点蜜便能取代。
再反映迟钝,小答子也领悟出来,当即取出秦夫人给的好处,哭腔道,“干爹,是孩儿志短!”
“这点小事就哭?”李公公嫌弃地白了眼,点拨他,“三爷苑里赶出的那个,你去帮着处理了。”
此事三夫人不好出手,保不齐哪日消息泄漏,她会落下个善妒的名声。三爷惯来怜香惜的,从不舍得对女人下手。他们处理了,不但三夫人领情,惠妃娘娘亦会记着。
想通其中奥妙,小答子擦干眼,狠狠夸了一通干爹,再问:“那世子爷呢?”言罢又被踹一脚。
“都让老子想了,你做什么吃的?”嘴上纵然硬气,事实李公公也不知。主子们都有欲念,可世子爷的他还真摸不着。
雍蜀殿寝室。
秦夫人卖力的、变着花样地表现,把蜀王伺候的浑身舒坦。二人青梅竹马,除了男女之间的情|欲,还有不参杂政和利的纯情。
比起其他女人相处起来,秦夫人更叫蜀王轻松和袒露。
“表哥!”
拔步床周边飘着欢好过的氤|氲。
秦夫人趴在蜀王的身上,手指缓缓从胸滑到手,十指相扣,嘴里闷嗲道:“去岁小年夜,我就给了儿媳妇对牌钥匙,我觉得这等小事不值得拿来分说,搞得好像邀功似的。”
今日一早,儿子顾均同她商量,称对牌钥匙早给了苏婉,这样既全了她的面子,又不损儿媳妇的心身。
“你一贯体贴。”蜀王搂上秦夫人的腰,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他生母不过宫里的一位绣娘,但出落的成鱼落雁,否则也不会被父王一眼看中,宠爱了数十年。即便如此,不论他政绩再好、立下的战绩再辉煌,因为生母位低,再多的功劳也抵不过庸碌的太子。
只要表妹知分寸的,不恃宠而骄,蜀王对她会稍微宽容,私下里表妹跟他数落些女人间的是非,他都得过且过。
听此,秦夫人有了信心,试探:“那冲着我这份体贴,表哥能不能让我兄长也得个皇商的头衔?”
谢严谨能做皇商,他们秦家就更能了!
那可是捞油水的肥差!
十多年来,她只敢偷偷摸摸地给兄长疏通,捞到手的只是蝇头小利。
谢家获封皇商,理由是谢初含治好了蜀王妃,这理由骗外人也就罢了,秦夫人观后宅阴阳变换数十年,才不信这套说辞,她认为是王妃最早那通表现所得。
后腰缓缓绕圈、抚摸的手顿了顿,秦夫人紧张起来,如她所猜确实另有缘由。可向姻亲借钱这事,蜀王怎好对她说?还有,秦氏那几个儿郎皆不成气候,担不起皇商的重任。
“此事再缓缓。”
没一口拒绝,秦夫人觉得还有戏,便坐起来洋装委屈模样,“谢氏这般快就得了头衔,表哥叫我如何与秦家人交代?”
提起交代,蜀王也有笔旧账,语气认真了几分,“西海的商道始终对秦氏开着,可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们可有和承儿交代?”
秦氏那几个不成器的,海运送布匹去邻国变卖,遇上水寇损失惨重。布匹水运本就有风险,外门汉还不谨慎,挑选的商队各个酒囊饭袋,面对水寇毫无还击能力,还是顾承将几人救出来。
他们可曾谢过顾承?
秦夫人脸色戚戚,“二爷的性子表哥知道的,一句话噎到底,我兄长他们是感谢无门。”
此话不假,顾承什么都不缺,是以回绝了谢意。
也是蜀王讨厌秦家儿郎原因,客气婉拒是教养,抱着能省则省的心思,那是占便宜的王|八|蛋。他性质彻底冷却,翻个身,“重建样样事物都缺,前朝政事已够我烦的了,这点事日后再说,我累了。”
熟悉蜀王也有一个坏处,便是发觉他不高兴得赶紧打住,秦夫人幽怨地瞪了眼背影,不情愿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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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西海营地时天还朦朦亮,因着靠海,周遭的空气都飘着潮味,仿佛一切都在濛濛的水汽里困着,令人很不舒服。
两日的马程,被顾承强行缩成一天一夜,跑到营地时,不少战马因为难以适应潮湿的空气,上吐下泻。
三千士兵也是累的虚脱,这会儿别说是支援了,不给大军拖后腿就好。幸好前一日,刘将军帅兵重伤水寇,应当没这般快开战,众人可以先缓口气。
潮落之际,日头高高升起,远处的海面滚滚翻腾。
为尽快了解战局、以便于快速入战,顾承吩咐三千兵原地休整,就召开军会。李陌殇在心里把顾承骂了个底朝天,他累的脑子根本转不动,开什么会啊!
“水寇极其擅长游水,往往潜水入船底袭击,我方战船折损只增不减。”刘将军目光独到,也曾想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的战船机关精妙,不等我方靠近,便有毒箭来袭。”
顾邦点头附和,“抓来的水寇都是些小喽啰,连寇贼的面儿都没见过,更别提知晓如何避开机关了。”
左先锋担忧道:“我方战船只余八艘可用,可敌方的战船数还未明,这也是个隐藏的危险。”
探敌先锋也有疑惑的发现,“据属下观察,他们虽是倭国人,竟听得懂官腔。”
这就微妙了。
水寇盘踞西海多年,听得懂西海的方言不足为奇,可听得懂大鞅的官腔就稀奇了。
议了许久都未有结论,此时海面蒙了层夕辉,红日顺着西颠的苍穹缓缓下滑。一日过去了,用饭的号角吹响,众人才觉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顾承令众人先下去歇息,人都散了后,便道:“战船设有机关,这帮水寇倒是神通广大。”
李陌殇听懂了玄外音,神情疲乏,说的话却叫人精神抖擞,“能顺手扣一个勾结外敌的罪名。”大鞅军械管制严控,各处封地都由藩王部署,水寇能搜刮来御敌,显然不简单。
此时,火头军送膳进来,同时还有一封信。
往返营地的信也是不眠不休快马加鞭的送,以免耽误军情。
李陌殇发现顾承脸上的戾气消散了,打趣:“小别胜新婚啊!”遭了顾承一记白眼,他便知猜对了。
顾承拆信看,阅完之时嘴角无意识微微翘了翘。
阵海风灌进来,顾承一时未察,手里的信被风卷走,恰好落到李陌殇案前。他一目十行的阅完,登时噗嗤一声笑,“我还以为是情诗呢,不过是封感谢信罢了,你若爱看我给你写一沓!”
李公公带去礼还有顾承和王爷的话,谢初含写信聊表谢意罢了。过去这种话顾承天天在听,耳朵还没起茧子?
“连谢和情都不分?你瞎回味个什么劲儿呢!”李陌殇笑顾承不识红尘情爱真面目。
话音刚落,他被顾承给扔出营帐!
外头一众吃瓜士兵好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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