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她替他挡了一下,表达感激吗?


    说起来,当初她也是替以前闯祸的鲁卡受罚后,鲁卡才专心的好好跟着她的。


    季雨笙正在沉思,掌柜的却搭话了。


    “这可说不好,”他收了算盘,接上季雨笙的话,“依我看哪,这两人今天分不出个高下。”围观的次数多了,真打假打也基本能看出来了。


    季雨笙看着他收起了算盘,好奇道,“你不算账了吗?”


    掌柜的说,“都毁差不多了,直接三十两包场了,明天重新翻修。”


    季雨笙,“……”这么说起来,她有印象了,二楼客栈住宿那里装修有点旧了,一楼这里还是很新,看来也是装修不久,“你这里多久装修一回?”


    “基本三五天的一小修,十天半个月的一大修,”掌柜的一脸稀松平常,“嘿,运气好的时候,装修一半还得从头再来。”


    “……你这生意可真不好做。”季雨笙面露同情。


    “没事儿,多要几两银子的事儿,比赚饭钱也不差。”遇上大方的,还能捞上一笔。


    “……”果然,只要格局打开,那都不是事儿。


    正在这时,烧鸡终于好了,季雨笙拿上烧鸡,带着杜远昕从后门走了。


    可是刚回到屋没过多久,竟然有人来敲响了他们的门,季雨笙打开门一看,这不是那位刚才在正堂里跟赤刀门打架的紫衣男子吗?


    季雨笙透过他身后往下面看了看,好像已经打完了,掌柜的正乐呵呵揣着银子指挥人收拾残局。


    “唐突了,冒昧打扰姑娘。”戚玉林本人长得俊朗非凡,玉树临风。


    尤其是因为那赤刀门的无缘无故杀人,而这戚玉林也算是路见不平了,所以季雨笙对这人的印象还不错。


    如果敲门的是那黑衣人,她可真该慌了,那必然是上门砍人的。


    “没事,请问有什么事吗?”季雨笙问道。


    “……”总不能说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被打败吧?戚玉林咳了声,道,“刚才打扰姑娘用饭,十分不好意思。”


    “哦哦,没事,我们都吃饱了,也没怎么受影响。”季雨笙说着,回忆了一下,高手过招她还是第一次见,一边看一边吃还是挺下饭的。


    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直面这么有武侠感觉的场面。


    “那就好。”戚玉林如果知道季雨笙的想法,肯定要吐血了。他正要再说点什么,鲁卡又不知从哪钻了进来,季雨笙忙叫住它,“鲁卡,我给你留了鸡。”


    鲁卡一听高兴的围着她直摇尾巴,季雨笙转身回屋里把那只打包的鸡拿出来给它。


    戚玉林摸了摸鼻子,就这么被晾在这里了,这还真是第一次,难道他们没认出他的身份?


    他往屋里望去,发现那位坐在轮椅上的人也在屋里,只不过悄无声息,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刚才在大堂吃饭时就有点疑惑,他虽然感觉不到这个人身上有什么内力,但却也感觉不到任何气息,这种感觉就像,他明明站在那里,你却觉得那里什么都没有,似乎只有空气。


    说不出的怪异。


    鲁卡吃鸡吃得欢,季雨笙摸了摸鲁卡的头,说,“我都没舍得吃鸡腿,都留给你了,我是不是很好?”


    杜远昕听她这么说,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头望向仍旧站在门口的戚玉林。


    戚玉林对他拱了拱手道,“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季雨笙听他问也顾不得喂鲁卡了,忙站起来道,“他,他是我哥季远,我叫季雨,我们是兄妹,我我们父母双亡,家境贫寒,此次是一起出来看病。”


    担心穿帮,路上季雨笙对他们的身份背了好几遍,如今还算能应对。


    她虽然嘱咐过杜远昕让他也背一背,也不知道他背了没有,此时季雨笙只能抢答了。


    她说完又忙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戚玉林。”戚玉林忙趁机报上名号。


    “哦哦哦,你好。”季雨笙紧张的看着他,见他好像没怀疑,悄悄松了口气。


    戚玉林当然看出她有点紧张。但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如他这般的高手上门找来,是人都会紧张担心找麻烦。


    不过看二人对他名字的反应,仿佛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的样子,那就只剩一个解释了,他们根本不是武林中人,而是普通百姓。


    若果真是武林人物,但凡听到他的名号的,不说客气有礼奉为上宾,但至少肯定不像这两个这样平淡,尤其是轮椅上那位,仿佛当他不存在一般。


    而且江湖中也没有这种组合的人物,应该是他多心了。


    同时他对自己的魅力也有点挫败,即使不知道他的身份,这姑娘见了他主动找上门怎么就这么无所谓。


    ——当然,那是他对季雨笙不了解,如果他此时身上挂点彩,或者提供点罕见医书之类的,会瞬间让季雨笙提高好几个点的关注度。


    正在这时,鲁卡吃鸡吃完了,掉头就想跑,季雨笙忙抓住了它,“不能跑,得漱漱口,油乎乎的脏死了。”


    鲁卡不喜欢水,使劲摆着头不想漱口,季雨笙就强压着它,“漱口下次还有肉,不然没有!”


    这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对普通的兄妹,应该与昨晚的事情无关,戚玉林这么想清楚之后,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实在是尴尬,他甚至不如那只狗受关注,于是便说,“多有打扰,那在下告退了。”


    季雨笙正忙着抓鲁卡漱口,闻言连头都没顾上抬,只是抽空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没打扰,再见。”


    戚玉林摸了摸鼻子,转身走了。


    季雨笙按着鲁卡漱口了之后才放开它,鲁卡被放开又跑了出去。


    季雨笙关上门后,想到什么突然道,“糟糕!”


    “怎么了?”杜远昕问她。


    “我们的身份,刚才我是不是漏说了什么?”季雨笙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漏了几句。


    她懊恼地敲了敲脑袋,她明明之前已经背的很熟了,可一到事头上就紧张。


    杜远昕,“……”


    季雨笙说,“不行不行,我得再背背。”下次坚决不能再出错。


    杜远昕,“……”


    正在这时,又有人敲门,季雨笙紧张的毛都炸了,难道刚才那紫衣男子知道她漏背了词?


    让她松了一口气的是,打开门后是阿鹤和阿裘。


    二人满脸小心翼翼,“姑奶奶告罪,我们得回去了,已经两日未归了,我们家中还有老母需要照顾。”


    “哦哦,你们回去吧。”季雨笙纳闷,当时就是搭个伴,也没说别的,想走就走啊,还专门来跟她说干什么。


    她刚醒那会儿看到阿鹤给她端饭端药还觉得奇怪来着,这两个人这么热心肠的吗。


    两人听到后如蒙大释,“多谢姑奶奶,多谢姑奶奶。”说完就连忙跑出去了。


    季雨笙关上门回到屋里,还有些纳闷儿,对杜远昕说,“我总感觉,这两个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杜远昕没说话,拿了一本她放在桌上的医书翻了翻,“谁知道。”


    *


    晚上睡觉时鲁卡又回来了,就趴在季雨笙屋里,杜远昕是在隔壁的房间。


    入睡不久,杜远昕突然睁开了眼。


    屋顶上悉悉索索的声音清晰地印入他的耳朵。


    因为昨天夜里他杀了天涯阁那些个人,从白天开始直到现在,一波一波的人不断在这里出现。


    毕竟一个黑龙寨主已经让人恐慌了,如今再来个天涯阁,连武林盟主都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甚至连官府都惊动了,毕竟人数很多,不过一般这种江湖恩怨,官府也不会太管。


    听那声音又渐渐远去,杜远昕闭上了眼。


    他自己倒是完全不担心,只是担心隔壁的季雨笙。


    经历过她被鞭子抽到的事情,杜远昕现在十分注意,生怕她再受点什么伤。


    如果不是怕她接受不了,他甚至想直接睡在她身边。


    咳,以后有机会的话,他得想个办法,住一起才行。


    一波一波的人来,却最后都无疾而终,没查到什么结果。


    杜远昕所在的客栈这两日也是天天客源爆满,黑龙寨主的葬礼风头都被压了下去。


    倒是没人怀疑到杜远昕头上。


    这日清早起床,他们又要出发了。


    在这客栈休整了两天,季雨笙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她自己出门时带了不少药,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了解,只要稍稍注意些就行了,没什么大碍。


    但让她有些担心的是杜远昕,按理时间不短了,即使没长好也该差不多了,可他还是动不动就疼。


    她再次感叹为什么这个时代也不能拍片,她无法确认到底怎么了,但从杜远昕动不动就说疼的情况看,可能是路上颠簸影响恢复了。


    看来日后得更小心点才是,如果长歪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所以接下来的路程,他们走的更慢了。


    夜幕降临时,他们甚至都没出洛安县的地界,天也阴沉下来了,看样子要下雨。


    可此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得暂时在一处破庙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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