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在古代靠种植药材发财致富 > 123. 第 123 章 买卖同罪
    “怎么又开祠堂了?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有人知道不?”


    大白天的,还是九月秋收忙的时候,无缘无故的的又敲锣开祠堂,赶过来的李氏族人议论纷纷,聚集在这祠堂里,像一锅蜜蜂嗡嗡嗡不停。


    “快,别说了,族长来了。”


    顺着话音看过去,只见李族长脸色十分严肃沉重的走在前面,身后几个族人压着李生礼、李才荣等人跟在后面。许是知道到开祠堂的程度,再也无法辩白,李生礼、李才荣等人的脸色都十分苍白惊惶。


    议论纷纷的人群很快安静下来,看向正中的李族长。


    李族长不废话,直接开篇明了,“经查明,李才荣欺瞒诱骗略卖堂妹李兰花为妾,证据确凿,不容狡辩。家主李生礼协助行事,按照李氏一族第七条族规,李才荣主谋杖二十,李生礼合谋杖十,李贤南李贤西等知情不报杖五。”


    这么才打这么几下?


    李小寒皱眉不解,看电视不是都杖几十一百起步的吗?只是这时也没法问。宗族一事上,李族长有着莫大权威。而且这个时候,周围的李氏族人激起比刚刚更嘈杂的声音:


    “天啊。”


    “李才荣卖李兰花为妾,他为了啥?”


    “兰花被卖做妾了,卖给谁了?她逃回来了?”


    “嘘,别说话,行族规了。”


    人群又渐渐的安静下来,只见有人拖来板凳,强硬将李才荣和李生礼分别按在板凳上,又有人拿来两根看起来颇有年头的木棍,举棍,挺腰,从手到腰齐齐发力,这姿势就跟农忙时打稻一模一样的,结结实实的下力气。


    哦,李小寒明白了,李氏一族的打法跟朝廷那什么杖一百之类的不一样,那是毫无花样的打。打屁股打不死人,但是真打人。


    而且也不捂嘴,李生礼和李才荣先前可能还端着最后的面子,但是第一板子落下,立刻惨叫得跟杀猪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行警示之意。


    围观的李氏一族人,李兰花十分扭曲的直直盯着行刑,其他人全心有戚戚焉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李贤南李贤西等人更是开始轻微发抖。


    李氏一族的板子,打得又快又急,很快的就杖二十完毕,轮到李贤南李贤西等人,又是新一轮的哀嚎。


    等到行完族规,李族长脸色依然未见放松,“再行家规,李生礼身为家主,未尽家主之责,鞭十。李才荣主谋,鞭五。其余人,鞭二。李生义兄代父职,掌鞭。”


    李生义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言不发,拿起一条也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但是保存得很好的鞭子,这个时候,涕泪横流的李生礼又被扒光了上衣,按了下来。


    “二哥……啊!”


    还没有喊完,李生义第一下鞭子已经抽到背上,然后又挥起,第二下鞭子跟着抽到。


    李生义可是杀猪的力气和准头,丝毫没看着留情,李才荣等人抖的更厉害了。


    很快,十鞭子抽完了,可能看着李生义对李生礼也没有留情,其他人知道求情也无用,只得痛苦哀嚎挨完。


    李小寒发现了,李氏一族的国法、族规、家规,数量是一次比一次少的,也或许是取的国比族大,族比家大之意。


    又或者,在某些某些事情上,安照严重程度,决定是只行家规,还是只行族规,还是两个规矩并下。


    可是,真恐怖啊。李氏一族居然在国法之外,还有一套自己的暴力规矩,而且执行得如此严谨毫无破绽,当初制定规矩的那位祖宗到底是什么人。


    而李氏一族人传承百年,这个规矩居然还在被认同着,宗族的威势约束力强大至此。


    怪不得说古代皇权不下县,县下唯宗族。


    胡思乱想间,李生义已经很快一轮抽完,剩下一团人,包括受刑最少的吴氏陈氏等人,都摊在地上哀嚎。


    不过,看着哀嚎的众人,李族长却并未同情,许是这个决定极大,李族长还是稍稍解释了,“因李兰花被卖与官宦人家,范围极广,影响极坏,族长族□□同决定,李生礼一家,逐出宗族。”


    “不,族长,不要啊,族长我知道错了。”


    先前杖刑鞭刑都受了,但是此刻,跪在地上的李家人像死了一样,李才荣硬生生爬起来砰砰砰的磕头,“族长,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知道错了,那你就承担后果。我们李氏一族,受不起你这种读书人。”李族长却丝毫没有没有心软,他掌管一族,如何看不出李才荣狼心狗肺。


    他还是一个区区秀才,就已经敢卖堂妹求荣;他日有机会,他卖起宗族来毫不手软;最怕他朝有一日,万一真的身居高位,通敌卖国都有可能,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李族长铁面无私,李才荣磕头也无用,其他李家人已经被除族这个处决震到不知如何是好。


    李小寒看看李兰花,李兰花此刻也惊住了,李生礼除族,她们全家也免不了。


    “分家。”


    李小寒轻轻做了个口型。


    李兰花扑通一声跪下,戳一下李贤西,颤抖的说,“族长,我是苦主,我要求先分家。”


    “对,族长,族长,我们是苦主,我要求分家。”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李贤西吴氏一边磕头一边哭道。


    你们算个屁的苦主,李族长皱紧眉头,不过看一看李兰花,再看看其他人,最后与三叔公对视一眼,“行。你们留在李氏一族。”


    听到能留下,李贤西和吴氏都瘫软在地,连分家怎么分都不问了。


    “田地房屋不准带出李氏一族,其他你们自己分。”


    没有让他们净身而出,已经是李族长看他们有老有小的仁慈。


    不过,显然李生礼没有受这个仁慈,一张皱而丑的老脸转过来,梭巡一圈。


    “贤东,我是你亲爹,你必须赡养我。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死。我要跟着你。”


    一旁一直不发一言的李贤东一窒,这个老实人,第一次对亲爹感到恶心和痛恨。


    他宁愿不是李生礼的儿子。


    可是,他的确是李生礼生出来的,他亲爹说要死了,要跟着他。


    “爹,我们早分家了。”李贤东干巴巴的说。


    “我现在把他们全分了,我一个人,我把全部家产给你。”李生礼的眼神诡异发亮。


    “我不要!”


    李贤东简直是惊恐,慌忙后退了一步。


    “你不要我也给你。”李生礼却像抓住了李贤东的弱点,紧追不舍。


    太恶心了,简直强买强卖。


    李小寒简直忍不住了,“族长,二伯祖父,我听闻我大伯祖父李生仁当年在流亡中全家走失,尸骨无存,断了香火。我爹过继给我大伯祖父一脉可不可以?不能让嫡长子失了传承啊!”


    “不!我不同意!”李生礼猛地转头盯着李小寒,眼神噬人。


    可惜李小寒不怕。


    “我兄代父职,同意了。”是李生义的声音。


    “二哥。你为什么不帮我!我是你亲弟弟啊。”


    “你做错了。我不能让你拖累贤东。”李生义终于说话了,却更让李生礼绝望。


    “我作为族长,宣布李贤东过继为李生仁之子,继承李生仁一脉。”


    过继之后,与亲生父母再无关系,李生礼还有两个亲生儿子,赖不到李贤东身上。


    李贤东大大松了一口气,劫后逃生。


    李生礼面露绝望,其实如今他唯有的一个选择,李贤南。


    只是如今李贤南一家也神色复杂。


    “把他们拖出去吧,除族之人,七日之内离开我李氏一族。”


    能给到七日,主要还是考虑到李贤西要分家,还有李生礼等人刚刚受了刑,估计走不了的关系,难道还要忍着恶心用车把他们送出去。


    不过也等不到七日,才第三日,李生礼家在整日不停的争吵对骂中,乘着请来的牛车大包小包的离开了李氏一族,再不见踪迹。后来有人说在平城见过他们,只是老的穷困潦倒,小的疯疯癫癫说要考状元,再后来战乱,再也没有听过他们的任何消息。


    不过这都是以后,此刻,处理完毕,李氏一族人散去,李生礼等人被拖走,李兰花却被留了下来,吴氏死撑着也留了下来,李贤西见此也不敢走。


    留在祠堂的人,包括三叔公、李族长、李信和、李小寒、李贤东、李兰花一家三口,他们留下来,是要商量李兰花的事怎么办——李生礼一家可以按族规家规处理,但是学政家可不是他们李氏一族可以碰瓷的人物,那是朝廷三品大员,他们一个小宗族,唯一一个举人还受学政管。


    “你说你按了手印文书?学政府的人跟你说那是卖身契?谁跟你说的?”李族长皱眉问道。


    “我第一次想走的时候,府里的人差点把我抓了回来,嬷嬷告诉我的。”想了想,李兰花又苦涩道,“是学政夫人的嬷嬷。”


    当家主母的嬷嬷,那估计是真的卖身契了。


    李族长叹了一口气。李才荣虽然可恶,但是也是有几分聪明的,他踏着律法的底线做了:


    李兰花过了十三岁,只有低于十岁的才直接算略卖;李兰花还按了手印,这无从推诿,虽然说李兰花受了骗,但是学政府也可以直接说李兰花同意了的。


    一时间沉默,李兰花一家三口都渐渐意识到,李兰花为奴的事实,估计是没有办法了。


    吴氏开始渐渐哭泣,李兰花卸去了那一层仇恨,却慢慢面露心如死灰的绝望。


    沉默良久,李族长勉强对着李小寒问出一句,“能不能,请张公子帮忙说和说和?毕竟都是朝廷命官?”


    李小寒皱眉,“张公子是定王下属,学政是京城一派人马,两人分属不同势力。更关键的是,李兰花知道的可是学政亲爹的阴私,学政是文官,最重名声,如何会将自家把柄递给不同派系的同僚。张公子插手,再无转圜的余地。”


    别说不同派系的同僚了,相同派系的同僚也绝对捂得死死地。


    “是这个道理。”


    虽然在场的没人当官,但是大家都不笨,这种自家亲爹的阴私,别说当官,他们平民也不会让她落入其他人耳中的。


    “我去找一找学政。”李信和拧着眉毛说道。


    “学政能见你?!即使见了你,人家能怕你一个小小的没有官身的举人。”李族长服了这个儿子,明明从小带着身边理俗务,偏偏只有表面圆融里面一身傲骨,生怕别人折不断他。


    “你爹说得有道理,学政捏你一个举人,那是轻而易举。”三叔公也怕族里最有前途的年轻人折在这里,连忙劝说。


    李信和抿抿嘴,也不知道是被说服了还是表面听从了。


    “要不,就躲在家里了,再也不出去了?”吴氏忽地低声说道,她宁愿女儿躲一辈子,也好过回那个吃人的地方啊。


    “李兰花躲我马车的时候,学政府的仆人是知道我的。他们很着急。”李小寒邹着眉头,轻轻说道。


    吴氏面露绝望。


    反而是李信和领会到了一点点意思,“你是指,学政的人会找过来,他们比我们更心急?对。他们一定会找到李兰花的,时间越久,暴露的风险越大。他们比我们着急。”


    “但是他们是官啊,我们是平民,怎么斗得过官。况且,李兰花还签了卖身契。”李族长不理解。敌强我弱,力量太悬殊了。


    “正是因为他们是官,我们是平民,这个事情上,学政才更被动一点。从来穿鞋的怕光脚的。”李小寒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李兰花说她不识字,李贤西和吴氏没有签名,她,是被略卖的。”


    李小寒盯着李兰花。


    李兰花眼里忽然冒出光,“对,我是略卖的。我就是出门找个佣工,我被骗了。”


    还不算蠢得太离谱。


    “信和哥,略卖良家女子为奴为妾,买人就没有罪吗?”李小寒问道。


    现代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都要受到刑罚处罚呢。李小寒就有理由相信古代律法也有。


    而且,即使律法无用,还有一个道德审判呢,学政做文官的,不就是最图一个名声吗?至不济,让吴氏和李兰花去哭去闹,这两女人,如今看来都有这个胆子豁得出去。


    不过李信和的回答没有让李小寒失望。


    “《大魏律》,略卖良民,若窝主、及买者知情,并与犯人同罪。牙、保各减一等,并追价入官。买者不知情俱不坐,追价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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