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在古代靠种植药材发财致富 > 124. 第 124 章 学政夫人
    次日一早,临出门前,李家门口。


    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族里这么迅速果断的就把李才荣处决了,李小寒和李信和便准备回府城去。毕竟一个还是有正经事情干,一个还是再书院日日攻读的人,族里的事情长辈们能处理好,那自然不能耽误年轻人的事情。


    而且,府城里还有学政府等着呢。


    “要不要让兰花也跟你们一起上府城啊?万一学政府找过来,你交不出人,会不会为难你?”临出门前,王氏背着人悄悄摸摸的说。


    “娘,别担心,有老钟叔呢,学政府的人不能对我怎么样。再说,李兰花这个样子,就让她呆在平山村养伤吧。”李小寒拍拍王氏的手安抚道。


    王氏也不是恶毒的要把李兰花送回去,可是她的女儿更无辜啊。无端端被扯进这个事情里,现在还得跟学政府对上。


    学政啊,王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官,但是听说是管李信和这些读书人。信和都是举人了,还受学政的管,那肯定是很大很大的官了。


    想到这里,王氏又是心里对李才荣、李生礼等人一顿骂,这些心肝都黑得没有边了的人。


    只是再骂再担心,王氏都改变不了李小寒的主意,只得再三叮嘱,“那你一定要小心啊,出门一定要带着人,也不要去其他地方。”


    又悄悄看了左右一眼,心虚道:“要是真办不到,你就算了,千万别搭上自己。咱们也不欠李兰花的,当初老宅的人那样对咱们一家呢。”


    李小寒窝心一笑,也悄悄到,“娘,你放心。我就试试,不行我不强求。绝不会因为李兰花折了我自己的,我又不是那神台上的佛像,还需要普渡众生。”


    “呸呸,诸天神佛老爷莫怪罪,小寒她就是人小不懂说话。莫当真,莫当真。”王氏连忙斥到,不过李小寒这么说,她终于放心了,“那你小心,上车吧,莫耽误了时间门。”


    “嗯嗯,娘我走了。爹我走了。”李小寒说到,向大家挥挥手,然后又轻轻捏了一把李小霜的肥脸蛋,把李小霜逗得嘴嘟嘟,然后方坐上马车,离开平山村回府城去。


    李信和是一起的,两人族兄妹,也不用守那虚礼,一并坐车厢便是了。


    “待到那学政府的人找过来,你派人来通知我,我跟你一起应对。”李信和叮嘱道,话音一转,又变得严肃,“不要想着撇开我,我知道你什么心思。”


    “我撇开你了会怎样?”李小寒装作开玩笑的问道。


    她还真有点撇开李信和的心思,皆因李信和这个学子的身份,跟学政对上,这就像小摊小贩去跟城管对上一样,专业不要太对口,收拾起来不要太简单。


    “我会很生气。”李信和板板正正不带起伏的说。


    有些人,平日看着脾气很好的样子,但是一旦你踩到了他的底线,也许他们不会跟你大吵大闹,但是犯错的人就是会犯怵。统称,老实人发脾气。


    “知道了,不会撇下你的,会派人通知你的。”李小寒乖乖说到。


    李信和这才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这是这一丝笑容又很快消失,变成隐忧。虽然找到了突破口,但是李兰花这件事,其实还是很难办的。敌我力量太悬殊了,而他们能抓住的东西实在不多。


    一时之间门,两族兄妹陷入了沉思。


    车行辘辘,很快到了府城,李信和回青山书院,李小寒则先回谷门巷子。


    很快,张辅便过来了。


    “我听说出了事,出了什么事?”张辅问道。


    李小寒是很敬业的人,像昨天那样临时急急忙忙的离去,肯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基于李小寒之前说过不喜欢别人查她,张辅虽然派了老钟叔和车夫跟着,但是根本不会问他们李小寒的事情。


    他选择了直接问李小寒本人。相信能说的李小寒一定会跟他说,不能说的他也不必问。


    “的确出了一些事情。”李小寒叹息一声,挑挑拣拣把一些能说的跟张辅说了。


    张辅多精啊,他本身就出自高门大户,张家虽然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并不代表同阶层其他人家没有啊。无非就是关系到内宅阴私。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张辅皱眉问道。


    “学政这边不用,你的身份太敏感了,加入进来反而不容易转圜。”李小寒拒绝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莫名的张辅生出一种又骄傲又失落的感觉。啊,我喜欢的姑娘这么聪明,果然是最棒的;但是我为什么毫无用武之地的感觉,我是不被需要的吗?


    不过,很快的张辅便没有失落,因为李小寒很快有事需要他了,“不过有一件事是需要你帮忙的。”


    “什么事?”张辅努力压住自己想往上翘的嘴角。


    李小寒疑惑看一眼张辅,这有什么高兴的?不过再细看,张辅的脸上很平静,莫非自己看错了?


    “就是我祖父一家,已经被出族了。我估计这几日他们会搬走,但是番椒酒的事情,保不准他们会偶尔听到那一丝两丝的东西。再说,也怕有心人接近他们。毕竟是我爹的亲爹,我不想到时我爹为难,你帮我找个人看住他们?”


    “没问题。”张辅说道,虽然李小寒说她爹为难,但是她爹为难她不也是为难,而且酒还是定城现在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于公于私,论情论理,他都应该把这件事情办好。


    而且,李才荣毕竟还是一个秀才,十五岁的秀才,在那不知情的人眼里,还是很有潜力的。万一遇到了什么瞎了眼的机遇,再起来了,难免麻烦。


    那就把这种可能扼杀了。


    张辅心中暗暗的想。学政府那边他不好对上,但是官府里打声招呼,罢了一个当初名次不怎么好、如今又被出族的有明显道德缺陷的秀才,总是有办法的。根本还没有到惊动学政的地步。


    心中下了决定,张辅却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转口问道,“最近我把青柏也调过来给你几天?”


    “为什么?学政府这么危险,有老钟叔一个人还不够?”李小寒问道,学政不是一个清流文官吗,难道还能出动杀手干啥。


    “他们这种文官,阴私多,万一出什么下三路的招数也说不定。先把青柏调过来几天,等事情完了,我才放心。”张辅解释说,语气坚定。


    “好吧。”李小寒同意了。


    于是,青柏就这样被临时调到李小寒身边来。


    “你过来是什么意思?”老钟叔看见青柏过来,略带不悦的问。一个文官,最多养几个花拳绣腿的家仆,他还能搞不定,用得着把青柏也派过来。


    “老钟叔,我也是听公子调令啊,你理解理解他吧。”青柏苦笑求饶。


    老钟叔想了一想,二公子毕竟是自己看着大的孩子。别看二公子平日里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只有老钟叔这些老人知道,当初将军投降那几年,根基不稳,颇是有一些自认清高的人背后说东说西。


    后来将军一路血拼出了战功,这些人又红了眼,不过不敢再在将军面前说东说西,便转头在夫人和公子面前风言风语。


    那个时候,二公子人小小的,将军常年征战不在家,夫人体弱,他一个小孩子,受了委屈也不向夫人说,老是自己琢磨着反击回去。最后便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层一层的伪装将自己包起来,除了将军府的人,谁都不相信。


    如今好不容易一个李姑娘入了二公子的眼,得了二公子的信任,老钟叔自然不会为这些小事反驳二公子。


    “成吧,正好最近闲的慌,好久没有带你们练功夫,我刚好给你加一加功课。”


    青柏浑身一僵,却不敢有任何意见。


    回到李小寒这,青柏来得很快,也是熟人了,对她的生活没啥影响。学政府的消息也很快,估计是盯着她了,当天下午,李小寒便接到了拜帖,学政夫人,特意请她去明日下午去见一见——摸清了她早上需要去府衙没有功夫。


    次日下午,派青松去接了李信和过来,几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先前查过学政的相关信息,不过那时候我们只关注他本人,没有多关注他的家庭。学政出身富农,勉强算个耕读传家,估计因为没有从政的家族助力,学政一直拖到二十六岁中了进士才成亲,娶的是翰林院学士黄君诚之女。”张辅说道。


    叹了一口气,张辅继续说道,“能把女儿嫁给学政,黄君诚学士也是欣赏学政的,事实上,这对岳婿不仅是亲戚,他们的文章风格政治主张,也是极为相似的。”


    张辅此话一出,李信和和李小寒便知道了,是那死板要求君臣父子夫妻之人。


    李小寒心中顿生反感:这太孙麾下的文人怎么都这个样子。即使是为了稳固政治地位做宣传,也不必都是这种极端人物吧。


    张辅看了一眼李小寒,顿时明白了她心中反感,只是现在说也无用,继续说道,“学政夫人作为黄学士长女,少女时期颇有恭顺的名声,嫁人之后也遵从三从四德,极少露面。我们能得到的消息,只知道学政夫人,似乎有些许洁癖,极爱干净。”


    “洁癖?”李小寒邹眉道。


    少女时期只有恭顺的名声,嫁人之后,正常的情况下,最可能的是贤良。但是能传出来的消息,居然是洁癖,想来学政夫人的洁癖应该挺严重了,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


    只是这洁癖只是个人的一个无伤大雅的习惯,说来也没有什么用啊。


    得到一肚子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消息,李小寒和李信和坐着马车去赴约。


    学政夫人约的地点并不是学政府,也不是什么酒楼茶馆之类的常见之地,而是府城外东山下的一处凉亭。


    东山风景优美,此刻正值秋收之际,游玩起来也是爽心悦目。


    只是在场没有人有这个游玩的心思罢了。


    “李姑娘知道,我们今日所说之事,不宜太多人知道,不如各自将跟来的人散去,我们两个好好聊一聊如何。”学政夫人打扮得颇为朴素,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端庄板正的样子,跟张辅说的她的出身经历是吻合的。


    “好啊。”李小寒示意李信和和老钟叔等人离开。


    李信和虽然不太愿意,但是学政夫人都说的也有道理,而且李兰花的事,他一个男子跟学政夫人来商谈的确是不太适宜。


    老钟叔则是扫了学政夫人及身边丫鬟一圈,带着人退下去了。


    待双方所有人都退下后,学政夫人方徐徐开口,“前几日家仆眼拙没有认出李姑娘,差点无礼冲撞了李姑娘,在这里,我先给李姑娘道歉了。”


    说完这句,学政夫人从袖口掏出一条素色手帕,开始擦拭自己的双手,“只是,兰花也的确是我家买过来的奴仆,这个是有登记的卖身契为证的,李姑娘一时关爱姐妹心切,我们也理解的。只是那件事,也是恶奴误导了,误认兰花偷了一件传家之物,一时用了家法。如今已经查清楚了,再也不会委屈兰花了。烦请李姑娘将兰花送回来吧。”


    看,人家根本不承认是被老太爷虐待的,只是兰花偷了财物,用了家法。这说出去,根本无法挑剔。


    “李姑娘也别担心,兰花回来之后,为了弥补兰花这次的委屈,我们会将她提拔为一等丫鬟。”


    这意思是,以后给更多的荣华富贵,当初李兰花不就是贪图这个吗,满足她行了吧。赶紧将人还回来吧。


    李小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学政夫人,“如果我说不呢?”


    学政夫人似乎被李小寒说的心头激恼,顿了一顿,居然直接扔了那一条手帕,又抽出一条。


    这个时候李小寒注意到了,学政夫人夫人手上既无凤仙花指甲等装饰,也没有任何首饰,甚至双手显得些许细皮干裂,很可能学政夫人常常洗手,甚至来不及涂护手的油膏,不然她一个贵夫人,手绝不会是这样。看来,学政夫人的洁癖的确很严重了。


    “听闻李姑娘今年十五,即将及笄了吧。我们女子,一生所靠的,不就是遇到一个良人。李姑娘在这个时候,非要管这个闲事,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吗?”


    学政夫人手下不停擦拭自己双手,却笑着劝说李小寒,“李姑娘心性善良,不过还是要多为自己着想的好。一个女子,名声毁了,一生就毁了。你管这个事,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再说,李姑娘如今觉得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其实是你见得少了,说开了,兰花便是老太爷一个无名无分的妾,如果李姑娘以后嫁到富贵人家,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个人自有自己的命运,人人都为自己的命运负责。说出来了,我们家不过是一个偷了东西的逃奴,多管闲事的李姑娘可怎么办呢。为了一个不亲近的堂妹,搭上自己的一生吗?何必呢。”


    “不是妾,也不是奴仆,我堂妹,是被略卖的。”李小寒终于出声了,话音却极为坚定。


    “想来学政大人学富五车,自然知道,大魏律对于略卖的规定。如今,略卖李兰花的李才荣,已经被逐出宗族,我李氏一族,是不承认这等违反法纪的子弟。如果学政府,非要让兰花回去,那我们只能告上公堂了。”


    李小寒根本不接学政夫人那后宅里面妻妾的破理论,直指学政。


    果然,学政夫人脸色一惊,再想不到,不过才两天,李氏一族已经把李才荣除族了。不是说都是泥腿子,唯一一个举人还是金科才考上的吗?


    “听闻学政颇有清明之名,应该不会强迫我们良民家里被略卖的女子为奴为婢的对吧。当然,学政大人位高权重,我们只是一介平民,非的强按牛喝水也成。但是我们也不是那屈辱求生的人物,鱼死网破,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求世人嘴里的一个公道罢了。”


    学政夫人脸色变的极为恼怒,这是在威胁他们。


    何况,这是在定城,那是白蜡李姑娘的堂妹,肯定是被略卖的,没看都能以死证明自己的风骨了吗?!


    真豁出一条命来,别人只会以为学政府用权势逼人,宁愿逼死人也不愿意放一个被略卖的良家女自由。对学政这种重名声的文官来说,那就是给政敌递上把柄。


    这场舆论站,只要李小寒够坚定,学政完全是劣势。


    李小寒笑一笑,似乎就承认了这个威胁的意思,“麻烦学政夫人,将这些话一字不漏的传给学政大人吧,相信学政大人会懂得取舍。”


    说罢站起来准备离去,这一场对话,双方立场不同,意见不同,目的不同,根本无法达成任何共识,再谈无用。


    只是临到最后,李小寒忽然对着学政夫人说一句,“夫人一直劝我,为了嫁人名声。可是,夫人,嫁人后,很脏吧。”


    所以在这个没有条件的亭子里,才一直不停的擦手,所以,即使是想要端正贤良的人,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洁癖发作,直到这个习惯无法掩盖甚至盖过了从前的恭顺名声。


    落入污泥中,却无法逃生,只能与恶臭共舞。


    此刻,李小寒对学政夫人并无厌恶,甚至产生了深深的怜悯,这种怜悯让她加速完结了对话——这场对话,无论对她,还是对学政夫人,都是一种折磨。


    离开草亭子,李信和等人连忙迎上来,“谈得怎么样?”


    “回去再说。”李小寒回到,“我要骑马。”


    来的时候,是坐着马车的。如今,李小寒说要骑马,青竹的马便腾给李小寒,青竹去坐马车便是了。


    马蹄飞驰,李小寒越骑越快,快到九月的秋风吹来,甚至有一种割痛人脸的感觉,但是李小寒毫不在意,这是自由和奔跑的代价。


    她愿意付出这代价,承受这代价。


    世间门对女人看似甜蜜却是地狱的陷阱太多,如果不想落到学政夫人的境地里,她必然需要付出更多,站得更高,变得更强。


    强到可以自由的,掌握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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