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在古代靠种植药材发财致富 > 88. 第 88 章 白蜡
    黄昏的日落洒下金黄的余晖,照在斑驳而古老的的城墙上,照在暗藏青苔的屋檐瓦角下,照在略带不平的青石板路上……


    路边三三两两的孩童在嬉戏,外出帮工归来的人们手上拿着今日的收成:稻草吊着的半块肉食、或大或小的布匹、麻袋装着的粮食、当然最好的是胸口贴着放的铜板,路上遇见自己家娃娃含笑着拎回家去,忙活了一整天的小摊车、小铺面开始关门走人,民居上升起了一缕一缕炊烟……


    “李姑娘,你回来了呀。”路上遇到了朱中人的娘子,挺着大肚子含笑对着牛车上的李小寒打招呼。


    “哎,朱娘子你这是?”


    “去叫我家孩子回家,都玩疯了不知道回家了。”朱娘子含笑答道,一脸温婉样,下一刻却猛地翻脸,盯着前方仿佛像变了一个人,咬牙切齿,“石头,站住!叫你下学就回家写课业,你是忘记了上次没写完被揍了吗?”


    于是李小寒眼睁睁的看着温婉的朱娘子挺着大肚子拖着儿子回家了。李大壮心有戚戚,城里的课业真重啊。


    人流密集,牛车便走得慢吞吞的。


    李小寒看见左侧前方的田螺吴,挑着一担水加田螺,稳稳的向前走。那满桶的水想必很重,扁担压得都弯了,但是田螺吴的脸上却是满足的笑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走近田螺吴,为他擦下额头的汗水。


    随风飘来的,仿佛是两人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听不准内容,好像是在说:


    “怎的今日回来得这么晚,城门差点关了。”


    “田螺不多了,今日我找得远了点,找到一段隐蔽的河段,收成不错。”


    “真好。可是这快入冬了,田螺也不够肥嫩了,冬天可怎么办?”


    “没事,冬天里咱们就去村里收菘菜芦菔,再去豆腐坊订点豆腐,咱们就去卖那麻辣烫。”


    “成不成?”


    “成的,咱们存够钱了,能买一个煤炉子,这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哎。”


    两人说得很投入,眼中只有彼此和对未来的期望。那金黄的夕阳照在妇人怀抱着沉睡的婴儿脸上,一片宁静。


    李小寒没有打扰那两人,也没有出声打招呼,悄悄说道:“大壮哥,我记得这里有一个巷子拐进去,可以走近路到西市那家杂货店,你转一转头,我到那里买点东西。”


    “成。”李大壮应道。牛车轻轻的转了一个弯,出了人流,入了小巷,然后又停在一家杂货店门前。


    “姑娘,要买什么?我们这锅碗瓢盆各式日杂都有。”杂货店掌柜正收拾东西准备关门回家呢,见有客人,忙出声招呼。


    “我想看看你们这里的蜡烛。”李小寒举目梭巡道,却并未看到货架上有摆放蜡烛。


    掌柜观李小寒衣着气度,李小寒前世逛惯了大商超、用惯了各类购物软件,在这个杂货店里面自然是不忖的。


    确定是目标客户,掌柜便笑眯眯道:“姑娘真是找对地方了。我这里什么蜡烛都有,不知姑娘要哪种?”


    说罢用用黄铜钥匙打开柜门,拿出一个木质摆盆。


    哦,李小寒瞬间领悟到了,蜡烛是贵价货物,要单独锁起来,“都拿出来看看。”


    掌柜笑眯眯,“如果姑娘要放大厅里照明,那就用油脂烛,羊脂烛、牛脂烛、鱼脂烛都可以,大而结实,持久耐用,不过就是略带腥气,有些姑娘家不是很喜欢。”


    说完,掌柜拿出几只粗大的蜡烛,一一摆放在托盆上,应该就是所说的羊脂烛、牛脂烛和鱼脂烛了。


    李小寒一看,果然是略显略显粗大,“那有没有精巧一点的呢?”


    “精巧一点的也有,桕油烛坚固明亮、十分耐用,不过略带烟气;上等蜂蜡所制蜜烛,既无腥气,又无油烟,不过价钱稍贵。”


    说罢,掌柜又拿出两株蜡烛,比之先前的羊脂烛、牛脂烛、鱼脂烛,看起来的确是精巧细致了许多。


    “那有没有便宜一点的?”


    李小寒这话问的,贵的便宜的大的小的全问齐了,让人搞不懂她到底需要什么。不像过来买蜡烛,反而像对家过来查探底细的。


    掌柜心里嘀咕,脸上不露,从底下捞起两支小而粗糙的蜡烛,说道:“油脂混合制烛,物美价廉,最适合家常使用,不心痛。”


    李小寒一看,这不就是李贤东买回去点灯笼的那种蜡烛嘛,十文一支,这价钱哪里能不心疼。


    “这些蜡烛各多少钱?”李小寒目光一一扫过。


    “混合制烛,十文一支,羊脂烛鱼脂烛五十文,牛脂烛八十文,桕油烛一百文,蜜蜡烛一百五十文。”掌柜报价道,真的越来越像对家来摸底的了,“姑娘买这蜡烛来做什么呢?”


    “哦,我买来玩玩,如果我买得多了,能不能便宜?”


    “买多少?”


    “一样给我来一支。”


    掌柜瞬间笑了,每样买一支,对家也值了,“姑娘你买这么多话,那混合烛我便不收姑娘钱了。合计四百三十文。”


    “成,都给我包起来吧。”李小寒说道,能便宜十文,也算便宜了。


    掌柜包好蜡烛笑眯眯收好钱,果然今天喜鹊叫是有好事,四百三十文的生意啊,这可是大手笔。


    至于李小寒是不是对家派过来的,掌柜也不怕,他这蜡烛的价格算是实惠,平日也积累了些小富之家的老客户,料来能赢。


    买完蜡烛,李小寒谷门巷。天色已晚,何大娘刚好做好晚饭将要回家。李大壮今天是回不了平山村的了,天黑路上危险,不过在李家厢房住一晚,明早再回也方便。


    吃过晚饭,李小寒将买回来的蜡烛拿出来,一一点燃。


    虽然对前世见过各式灯光的李小寒来说,油灯还是蜡烛并无太大区别,但是其实蜡烛比起油灯来,还是好很多的。


    即使是价格最低的十文一支油脂混制烛,点燃起来,也比那一盏油灯明亮许多。


    更别提那羊脂烛鱼脂烛牛脂烛,点燃起来后,整个厅堂都隐约明亮起来,就是油脂味道甚浓,闻久了略带不适。


    桕油烛和蜜蜡烛更好一点,虽然带着点烟气,但是味道淡了许多,在日常所居中使用的确是最好的。只是一百文、一百五十文一支的蜡烛,点起来,那就是在烧钱啊。怪不得石崇王恺斗富,石崇用蜡烛当柴火烧已示自己的豪奢。


    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蜡烛点起来,把李家的厅堂照的前所未有的明亮,李贤东和李大壮何时见过这么多的蜡烛,看得都入了迷。这府城就是好啊,连蜡烛都这样多种多样,就是忒贵了点。


    李小寒一边观察蜡烛的情况,一边拿着一把小剪刀,时不时的剪一剪烛心。


    是的,不管哪一种蜡烛,都要隔一段时间剪烛心,不然烛光会逐渐昏暗,最后熄灭。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1]“西楼剪烛夜深深,半嗔半喜此时心。”[2]读来是浪漫,现实生活中却是一地鸡毛。


    看了一会,李小寒对这时蜡烛的情况已经有了大概了解,便吹熄了蜡烛,重新点起了油灯,“爹,我用完了,这些蜡烛你收起来,放到娘的房间里用吧。”


    李小霜半夜要起来一两次吃奶,王氏有个蜡烛方便一点。


    “成。我先收起来,你要再用的时候,问我拿。”李贤东乐呵呵说道,如今他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跟自己的女儿,那是不用客气的。她想什么就说什么,自己便照着做便是了。


    次日一早,李小寒吃过早饭,来到同福酒家。


    掌柜见到李小寒,连忙请进来,如今这位是财神爷,连自己主家都客气相待的人物。


    “李姑娘,你来了,是有什么事呢?”掌柜把李小寒殷勤迎进一家厢房内,让小二连忙上香茶点心。


    “我找张二公子有点事,他有说过不?”


    “有的,有的,二公子说过李姑娘来找马上通知他。李姑娘你先坐一坐,喝杯茶,我马上派人通知二公子。”掌柜连声应道。


    “好的,麻烦掌柜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李姑娘先坐,有需要喊我们。”掌柜笑道,心中暗中猜测,莫非二公子出马,李姑娘终于答应加大他们同福酒家番椒酒的供应量了。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凭此争一争年末大掌柜之荣耀了?


    掌柜退下去,李小寒端起茶盏,安静等待张辅的到来。这个厢房比上次她跟青帮主来的那间,更高雅,更隐蔽,更舒服,想来同福酒家厢房也分等级。


    张辅来得很快,李小寒一盏茶还没有喝完,张辅已经推门而入,“李姑娘,久等了。”


    张辅在案桌对面坐下,李小寒给他倒了一杯茶,张辅端起来一饮而尽,来得急了,他其实也渴。


    “不知我当日的提议,李姑娘考虑得怎么样?”


    “那个事情先不急,我现在有一个事情想要问一下张公子。不知张公子对定城附近最大的梣树林了解多少?”李小寒没有正面回答张辅的问题,反而转了一个话题。


    “这梣树很重要?”张辅疑惑问道。


    “很重要,我需要确定一些事情,成败与否,关系接下来的所有事情。”李小寒神色正经。


    “那么,不知道李姑娘是否有空,我们一起去参观这最大的梣树林。我想,我说得再多,都没有李姑娘亲眼一观看来得准确。李姑娘请放心,现在从府城出发,一个白天的时间,来回是足够的。”


    梣树虽然说事关制枪,比较敏感,但是以张辅的能力,带人去看一看,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甚至那片树林,本就是张辅在统管。


    “行,那麻烦张公子了。”李小寒站起来说道,没有看到这梣树之前,她其实也不确定到底情况如何,能不能成。


    二人都是行动迅速之人,张辅是骑马而来的,不过找一辆马车,也不是难事。车行辘辘,为了预留一点时间,将李小寒在城门关闭之前送回来,车夫便赶得快了点。


    这古代的土路,木制车轮,只把李小寒颠得差点吐出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晕车。


    回去了,立刻把骑马学起来。李小寒心中发誓。


    待到了梣树林处,李小寒脸色都隐约有点发白。


    “李姑娘,你没事吧?”张辅声音带着愧疚,一般情况下,他都是一个非常体贴的翩翩贵公子。


    “没事,走吧。”李小寒挥挥手,都到这个时候了,先干活再说。


    这片树林是有庄人管理的,听闻城里来人,庄头连忙迎上来,正想介绍相关情况,李小寒却轻轻指着树枝上的白霜,皱眉问道,“这树上这层白色的是什么?”


    庄头心猛地一颤,这个姑娘道是什么身份,有张二公子陪在身侧,必定是重要人物,万万不可轻视,忙解释道,“这是梣树伴生的一种虫子,每年秋天,都会在树上结起一层白霜,只是看起来难看,其实对树没有什么伤害。因为这种小虫子甚多,人手也没有办法将这虫子一一杀绝,因此便不管。等到来年春日,这白霜便慢慢没有了。不碍事的。”


    管事连说几遍不碍事,李小寒心中却叹口气,是呀,秋冬过后,便渐渐的被风雪带着、损毁了,春日那便不见了。这个时代,还没有人能认识这种虫子的作用。


    李小寒确定了心中怀疑,便转头对张辅道,“张公子,我需要找些人,把这些虫子吐出来的白霜收起来。越快越好,越多越好。另外,给我准备一口小锅。”


    张辅眉目间带上疑虑,不过还是吩咐道,“按李姑娘说的做。”


    张辅吩咐下来,庄头连忙去找人,然后把李小寒等人带到庄子里,“李姑娘,这是我们平日居住的屋子,时间紧急,不知道是否合用?”


    “没事,可以了。”


    白霜也很快收集起来了,这本来只是测试,也不用太多。


    李小寒一边点火,将收集起来的白霜放入锅中熬煮,一边慢慢的向张辅解说,“张公子可知,这伴生在梣树上的虫子,其实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白蜡虫。当处暑之后,雄虫渐渐吐丝,就是这层白霜,叫蜡花。蜡花熬煮过滤凝固之后,也是一种蜡。色泽雪白,白蜡一名,因此而来。”


    白蜡树,原来是李小寒前世室友的研究课题啊。


    李小寒因病休学一年之后,变成了学妹,后来又调整了宿舍,但是大家感情还是很好。


    毕业之后,李小寒去了被称为荒山野岭的中药材种植基地,这个室友则是考上了苦逼的研究生,选修的课题便是白蜡虫的现代养殖及良种培养。


    研究生有多苦逼不说,反正培养室的细菌是娇生惯养的细菌,研究室内的虫子那是身娇肉贵的虫子,室友隔三差五在哀嚎:


    “啊,我的白蜡虫恹恹的,到底是为什么,窗明几净的实验室不舒心吗?”


    “啊,我的白蜡虫它们不□□啊,这年头,连虫子都不相信爱情了吗?”


    “娘的,这两虫子居然……居然搞基,呜呜呜呜,明年怎么留种啊,我还不能不能毕业啊!”


    李小寒听了太多室友的哀嚎,然后这个一边哀嚎一边苦逼做课题的室友,直博了。


    李小寒以往只听她一直说一直说,毕竟两人都出来不便,因此没有见过实物。


    直到仁和堂里听了一耳朵秦皮,觉得熟悉,然后又偶然听张大夫说秦皮叫梣树,梣树又叫青榔木、白荆树,这才关联起来。


    李小寒回忆起以往,脸上不免带上了些许怀念神色,不过再怀念,也不阻碍她手下不停。


    白色的蜡花在她手上渐渐融化,蜡渣渐渐沉底,李小寒提起过锅,将浮在上面的蜡液倒入小碗中,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根细棉线,放入碗中。


    然后,李小寒又将这碗放入冷水中,温度渐降,液体蜡渐渐凝固,颜色开始变得雪白。


    等到差不多可以凝固定型了,李小寒用火折子将棉线点燃起来。


    烛光摇曳,却久未熄灭,张辅的目光也随之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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