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偏爱她成瘾[快穿] > 78. 攀高枝表小姐25 煌煌天威、验验吧假……
    除夕虽然过了,但是年才刚刚开始。整个正月,京城都处在一种欢欣雀跃的氛围里。


    初一拜岁,敬天地、敬列祖、拜岁神,给尊长拜年、同辈互拜;初二开年,吃开年饭,出嫁的女儿归家;初三赤狗、初四财神、初五送穷吃饺子破五,而后初六、初七……直到十五,这个年才算是过完。


    而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还有皇家的热闹瞧。


    从初一开始,宫中每日都会有人来宣召镇国公府的表小姐、也就是刚被封为乡君的那位进宫,也不多待,只半日光景,可是每次回来,身后总会跟着一大批的赏赐。


    瞧那架势,仿佛恨不能将皇宫搬空。


    两次过后,在她进宫的必经之路上总会围满了瞧热闹的人。


    出于安全考量,赵焱甚至出动了御林军护送夏沁颜回府。


    但是这样依旧抵挡不住百姓们的热情。


    他们乐此不疲的数着每天赏赐的数量,讨论着宫里天老爷这般做的原因。


    如丰恂所预料的那般,当年卫诗的事再次被人提起。


    静安侯、皇上、卫诗,好一个复杂的三角关系!


    至于本该占有一席之地的夏耀祖则被不约而同的忽略了,那就是个头顶青青草原的活王八。


    哦不,如今还要加上替人白白养了十几年孩子。


    就问他呕不呕血吧?


    夏耀祖当然呕,他都快要被气死了。


    自从国公府来人,他就没有一天舒心日子,先是险些与薛家闹掰,后又不得已将薛氏送入别庄,接着更是引发了一系列波折。


    嫡女破罐子破摔,不仅指责爱妾与管家私通,还将消息传播得整个临安城都知道,弄得上官、同僚和下属们,个个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


    爱妾自那日撞了鬼、受到惊吓后,一直缠绵病榻,有时还会说胡话。倒是腹中孩子□□得很,虽然虚弱,却并未流产。


    庶女整天哭天喊地,不是在屋里乱砸一通,就是去找嫡女干架。


    府中可谓是乱成一团,连最宝贝的小儿子都日渐阴沉起来。


    夏耀祖头痛欲裂,白日处理公务和杂事,没的休息,连晚上都整夜整夜的无法安寝。


    他也怕啊,怕卫诗的鬼魂来找他索命。


    这样的煎熬让他迅速消瘦下来,终于在某日午后一下子晕倒了。


    然而,这次晕倒才算是真正拉开了他倒霉的序幕。


    大夫期期艾艾的询问,他有多久没有房事了。


    夏耀祖这才察觉,他的那处好似很久没了动静,连早晨以往总会精神抖擞的时候,也一直安静如鸡。


    所以,这是……那处出了问题?


    夏耀祖眼前一阵阵发黑,抓着老大夫几乎快要发疯,最终只得到一个“应当是压力太大、没有休息好,影响了某处功能,等调养一段时间,或许、有可能会有起色”的回应。


    模棱两可,眼神闪躲,显然这个“或许、有可能”的机率非常低。


    夏耀祖能甘心?


    以后不能人道的打击让他完全丧失了理智,派人将大夫打了一顿后,他又在临安及附近几个城镇遍请名医。


    药吃了不少,效果却一点没见,反而他“不行”的消息被闹得人尽皆知——


    那个说实话却无辜被打的大夫不忿之下故意替他“宣扬”了一波。


    这下好了,上官强制勒令他在家休息,具体怎么办等他上禀了皇上再行定夺。


    然而,不等他上奏,京中就有消息传来,夏沁颜或许是皇上的子嗣。


    跟男女关系有关的香艳事迹总是传播得最为迅速,也最广泛,尤其当涉及到皇家秘闻时,那速度可谓一日千里。


    至于为什么是皇上的,不是静安侯的?


    废话,不是皇上的,他那么上心干什么?肯定是皇帝老儿验证过了!


    而且渐渐有种说法传扬开,据说当年静安侯和卫家三小姐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只是被陷害了。


    这种说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当年的事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明白,重点不在于男女那点事,而是破坏丰恂的名声。


    至于主谋是谁……


    “是你吗?”


    夏沁颜单手撑着下颌,问对面正在挥毫泼墨的男人。


    “当年陷害静安侯和我娘的人,是你吗?”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德佑两腿颤颤,差点站立不住,只能拼命将头压得更低,恨不能缩进胸膛里。


    哎呦他的小祖宗哎,您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么害怕做什么?”夏沁颜奇怪的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宫人,“作为最终获益者,这么怀疑才是最合理的吧?”


    “最终获益者?”


    出乎众人预料的,赵焱并没有恼。


    他将最后一笔勾勒完,闲适的放下笔,表情饶有兴致,“你倒是胆子大,这些年你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


    “别人不问,并不代表他们不这么想。”夏沁颜撇嘴,“不问,恰恰说明他们已经在心里认定了这个事实。”


    “那你现在问,是还存有疑虑?”赵焱看她,“你不相信是朕做的?为何?”


    如她所说,从最后结果来看,他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人选,因为他得到了最大的利益。


    “因为您是个骄傲的人。”夏沁颜放下手,靠着椅背,双眸直视他。


    “想坏丰恂名声的办法有很多种,不需要为此搭上您的‘女人’,那样会显得您很无能。”


    噗通,德佑这下是真的给她跪下了,额头贴着地面,内心欲哭无泪。


    他现在越来越相信乡君真是皇上的种了,瞧瞧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这吓唬人的功力,和皇上一个德性啊!


    赵焱没在意宫人的动静,只静静看了夏沁颜好一会,蓦地哈哈大笑起来。


    “对,你说得对,那样会显得朕很无能!”


    无能到让人看不起,认为他为了权势利益不折手段,只能靠着这种鬼祟小道才能上位。


    可是谁又知道他同样有他的傲骨。


    他自出生起便是皇室子弟,父亲与先帝一母同胞,他是先帝的亲侄子,虽然比不上丰恂受宠,但也是被尊着敬着长大。


    尤其在先帝迟迟没有生下皇子的情况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早早便开始在他身上下注。


    他和丰恂一样,是离先帝血脉最近的一支,他甚至比丰恂更有优势。


    因为他姓赵。


    先帝不在乎是孙子还是外孙,但是其他人在乎,他们不会想让一个外姓子嗣坐上赵家皇位。


    在他们看来,那样与改朝换代并无不同。


    所以丰恂败是必然的,他胜才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


    可惜啊,他成了最后的胜利者,也成了最好的背锅侠。


    “全是背锅吗?也未必吧。”


    夏沁颜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腰上的玉坠,赵焱的视线忍不住瞄过去,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他将那枚时隔十几年终于合在一起的玉佩给了她。


    好像这样,他也得了圆满一般。


    “即便不是您做的,您肯定也知情,您默认了这种做法,所以您也不无辜。”夏沁颜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的假面。


    什么傲骨,不过是不屑为之,但也不影响他享受成果罢了。


    “你在说朕虚伪?”赵焱故意扳起脸。


    德佑想哭的心都有了,你们父女俩说得高兴,倒是考虑一下围观人的心情啊!


    自从乡君开口,他的心就没有一刻是安稳的。


    “我可没这么说,是您自个说的。”夏沁颜不承认。


    “你好像并不怨朕?”赵焱挑眉。


    “按你说的,朕默认了这种做法,然后导致你母亲匆匆远嫁,还害你受了十几年的苦,你不该怨朕、怪朕吗?”


    要知道,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很可能还是会娶了卫诗,她便是板上钉钉的大公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与她之前过的日子可谓天差地别。


    就这样,却没见她露出丝毫的怨怼之色,谈论起当年的往事,也像是谈论毫不相干的人。


    为什么?


    “因为换了我,我也会那么做。”


    夏沁颜双手交叉、胳膊抵在书案上,身体前倾,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


    “与我将得到的相比,失去的不值一提,那为何不做?因为我也会这样,所以理解。至于怨……”


    她状似思考了一会,而后诚实的点头。


    “不能说没有,肯定有怨,但是我从不会让自己沉溺在毫无用处的情绪里。与其纠结于无法改变的过去,我更看重现在和将来。”


    只要得到的够多,她可以忽略那点小怨,她便是这么现实又庸俗的人。


    赵焱一愣,怔怔的看着她,良久才一拍桌子,笑声朗阔,连殿外都能听见。


    “我儿肖父!幸甚至哉!”


    侍卫们和宫人尽皆垂首,死死压住几乎快要掩饰不住的震惊和诧异。


    皇上这话……


    是已经承认了乡君的身份?


    今日之前,虽然皇上动作频频,任谁都能瞧出他对夏小姐的不一般,关于她的身世不仅在坊间流传,就连宫中也多有猜测,但是到底从没有真正摊开在明面上。


    如今皇上一句“吾儿”“肖父”,可以说完全将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了下来,众人再也无法“装聋作哑”。


    德佑率先膝行两步,高声恭贺: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终于寻回公主,殿下天资聪颖、机敏豁达,实乃皇上之福,天下之福!”


    这奴才。


    赵焱和夏沁颜不约而同望向他,论什么叫会拍马屁,这就是。


    不但会看眼色、会找时机,还很会说话,黑的都能辩成白。


    “怪不得您喜欢他。”夏沁颜感叹,果然能在皇上身边一待就是十几年的人就是不一般。


    “不过您真的确定了吗?就这么随意的认下女儿,假如日后发现不是,那可真闹了大笑话了。”


    德佑:……


    没见过这么上赶着说自己可能不是公主的人,您这是瞧不起公主的位份,还是咋地?


    赵焱也被她的不按常理出牌气笑了,“滚滚滚,朕金口玉言,怎么可能说错!”


    “那不行,保险起见,还是再验一验吧。您不怕认错女儿,我还怕认错爹呢。”


    夏沁颜仿佛没察觉出她的话给其他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径直起身,来到殿门边,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


    “殿下?!”德佑惊呼。


    灿烂的阳光从殿外投射而进,在地上打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宽敞壮观的殿门朝两边大开,耀眼的光晕中,她纤细的身影孑然而立,精致的面容被虚化,却依然遮掩不住那明媚的笑靥。


    “来验一验,瞧瞧你到底是不是我爹。”


    赵焱有些恍惚,突然想起儿时他和父王第一次进宫时的场景。


    那天也是一个艳阳天,他们先到了含元殿,却听闻先帝去了御花园。


    他们紧跟着赶过去,因为路程比较远,当日他又有点不舒服,走到一半便头晕眼花,正有些摇摇欲坠间,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抬眼望去,那人背光而站,看不清容貌,可一身的气势却比身后的烈阳还要醒目。


    只是站在那,便仿若天神。


    那是他第一次直面了什么叫做帝王天威。


    从此小小的心间便种下了一颗种子,有一日,终有一日,他也要成为那样的人。


    然后,他成功了。


    当头戴王冠、坐上龙椅的那一刻,当他看着那一颗颗恭敬俯首的头颅时,他第一个念头不是激动兴奋,也不是踌躇满志,而是忐忑。


    他怕自己还不具备身为皇帝该有的那种威仪。


    如今十几年过去,他早已坐惯了龙椅,轻易便能看透底下大臣们心中的小伎俩,也早就不会担心自己不够威严,不能压服众人。


    可是此刻,他又忽然想起了那份心情。


    因为他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当初在先帝和自己身上曾经看到的东西——


    煌煌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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