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 安置

    ◎你说那韩彻可会去告你?◎

    前段时间衙门所发布的公文, 其实并不止分发孜然种子这一条。

    两年多前那批自赎自身,被韩彻安置在职田的孩童,有大约十来个今年满了十五周岁。朝廷规定,凡年满十五岁者, 便可成婚。

    还有不少十三四岁的, 也马上便要年满十五周岁,步入“成年人”阶段。

    衙门便决定给这批孩童以职田为中心, 最终择选出一处距离职田并不太远的荒地, 预备建设新的村庄作为安置点。

    为了帮助他们更好的生活和落户, 村庄的房屋一律由衙门出资,组织人手去修建。分发给他们的田地, 也会由衙门雇佣些工人过来,与这些孩童一起去做前期的开垦。

    官府还会分发一定的种子农具,以及一头耕牛帮助他们更快稳定生活。村子里的村长和里正,也都是由衙门这边安排适合的人选过去任职。

    至于当初韩彻刚让大家自赎自身时说的, 待成年后让他们自行选择要不要归家一事, 这次官府根本就没提。

    柏州过去那么的贫穷,能被父母抵押出去, 并且至今都未来赎回的孩童, 过去在家里过得日子也可想而知,感情自然便也所剩不多。

    少部分便是还对父母在心中抱有感情和期待的, 在职田的这两年多的共同生活下,也让他们对伙伴和佃户们产生了不想分离的感情。

    他们习惯了跟同伴们在一起, 也习惯了听官府衙门的安排。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 也没有动辄打骂, 更是他们过去从未感受过的美好生活。

    到最后, 自然便是官府怎么安排, 他们便怎么听从。

    一下子要安置这么多孩童,为他们建设出一个新的村庄,对衙门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不过再多的钱,韩彻也甘愿出。

    或者更准确一点的来说,打从两年前,韩彻提出让这些孩童自赎自身的时候,心里就从没真打算让他们再回那样的父母身边去。

    只是时人看重品德,也极为注重孝道。父母纵是有万般的不是,世人也要求做子女的去孝顺依从。

    韩彻并不信奉“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也别拿什么过去家里贫穷的话到他这里来做借口。这几年韩彻给柏州的所有农户都按户分发棉花种子,教授他们各种技艺,现如今谁人不知柏州的百姓暴富起来了?

    可这两年,又有几个做父母的来跟官府把自赎自身的孩童赎回去?

    奈何眼下韩彻也没办法跟这种不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信奉的主流思想去做明面上的抗衡。

    甚至韩彻都别说去做抗衡,但凡他这里有半点这样的言论流露出去,便会立即遭受到千夫所指,还会带累柳氏三娘她们。

    对于这种情况,韩彻能做的便只有借用官府的名义。

    在这个年代,哪哪又都是地广人稀。

    柏州就更不必说,便是因纺织大市场吸引了不少外来商贾客流,但这些都不是常驻人口,更不可能落户下来,以至于府城的总人口数到现在也还未过万呢!

    府城缺人,韩彻顺势把这批孩童编户下来的操作。在别人看来,韩彻这是想要发展更多的人口户数,提高政绩。

    “唉,这些孩童也是好运道哦!”那些来柏州府城购置纺织品的,便都这般一脸羡慕的感叹着。

    “我听闻那些自赎自身的接受编户后,也会分发孜然种子!”

    “嘶!那么金贵的孜然,也能这般舍得!果然不愧是‘韩财神’,一出手便是大把的银钱洒出去!”

    “……”

    职田这边的孩童们听着大家都这般的说他们运道好,于是一个个的心里也越来越欢喜自己能被留在府城,接受官府的编户齐民安置。

    对于原生家庭的挂念,也就在相对减少。

    便是他们的父母,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不会产生什么太多的想法。这些做父母的确实是对已经抵押出去的孩子没什么感情了,家里现在的日子又过得很好,几乎都另外又生了其他的孩子。若官府真让他们这时候回来,做父母的也不知晓该如何对待。

    现实就是这样,并不是所有做父母的都爱自己的孩子,便是疼爱,在孩子多了以后,也会跟五个手指头一样,疼爱有长短区分。

    至于更垃圾的父母,这样安排就更好了。滋源由君羊幺二五咬死咬死瑶儿收集滋,源多多欢迎加入将来万一他们真起了念头想要来找寻这些孩子占点便宜,也会先考虑一下时下这种交通上的极为不便利,对他们而言到底方不方便,划不划算。

    而且就过去抵押出去一直未赎回,还是由官府来做统一安置这一点,也能给这些孩童将来万一真要面临垃圾父母使用“孝道”压迫时,增多几分舆论上的帮助。

    可以说,韩彻为了这批自赎自身的孩童,确实是考虑良多。

    但外人再如何帮忙考虑,做父母的一旦对子女造成伤害,始终都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心灵创伤。

    *

    六月底,京城。

    这日陈家二老终于抵达陈家。

    进府的第一件事,陈家祖父先是黑着脸把下人屏退,接着转脸便对着吴氏厉声呵斥道:“吴氏!跪下!”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愣住。

    陈二娘满脸错愕,陈大娘也是蹙眉不解。

    至于陈卓,他皱眉看向吴氏。

    “父亲!不知儿媳做错何事,惹得父亲这般生气?”吴氏见着陈家二老满脸那压制不住的怒火,心头也很是惶恐不安。脑海中更是快速转动,莫不是之前陈大娘被退婚一事,突然事发了?

    可不应该啊!

    陈大娘被掳一事,她当初只是安排人引导了刘家去注意陈大娘自救时被烧伤的手腕,让他们对此产生了些怀疑。

    后面的事情,吴氏便再没有去操作了。

    当然这也是吴氏很相信,刘家这种只能暗地里去调查,在陈家及时的将证据证人都处理完之后,是查不出太多有用的东西。

    不过吴氏要的也只是刘家对这事起了疑心,坚定退婚的念头。毕竟刘家若真认真调查下去,吴氏还怕引火烧身到自己身上了。

    好在,之后的事情发展的都如了吴氏的心意。

    世家大族对子嗣的婚姻本就极为看重,更别说原本刘家对幼年便丧母,只能由祖父母带去平州抚养长大的陈大娘做嫡房长媳便不是很满意。

    若陈大娘真遭遇了这些事,刘家断不能将这样的女郎娶为家中长媳,甚至很可能还会是未来的当家主母。

    之后两家一次相聚,刘家那边果然便拿陈大娘自救时的手腕烧伤做试探。陈家对这一点,自然是早就想好了完美的说辞。

    可真当刘家主动提出这样的疑问,陈卓便也猜测刘家应当是知晓了点什么。

    陈卓对此难免便会担忧万一将来陈大娘被掳事发,那就是结亲不成反结仇。也别觉着证据都被消灭掉了,但当时陈大娘可是报官过的。

    思来想去后,陈卓哪怕再惋惜这门好亲事就此没了,也还是主动跟刘家提出了退亲。

    刘家说到底也只是为了退亲,目的一达到,他们自然也就不关心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祖父,您为何一来便要罚我阿母!”作为女儿的陈二娘自然第一时间护着母亲,便也这般问了出来。

    “为何?你真当你们这些时日在京城做的事,我们远在平州便不知晓了?”陈家祖母气愤道:“那韩家都告状到我们跟前来了!”

    韩家?

    吴氏和陈二娘立即便想起这段时间对韩家人做的那些事,也知晓这事既然已经被韩家告状到二老面前,便也不打算否认。

    于是吴氏便说道:“父亲,母亲!这事你们不知,是那位韩家三娘子口齿生得好生厉害狠毒。第一次见面便诋毁我们二娘如何撒谎,如何心肠歹毒的……我这才气不过,对韩家做了些许事情。但也并未太过,只是不愿意见到韩家人……”

    “那人家好端端的,为何要这般说二娘?”陈家祖父直击要害。

    “我……”吴氏一时语塞。

    这事发生在游园里,当时在场的人众多,事情更是早就宣传了出去。今日便是吴氏能扯谎,暂时瞒过陈家二老,只怕也用不着去外面打听,一旁的陈卓也会把实情道出来。

    果然,陈卓脸上的表情虽然也很不好看,但还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陈家二老说了一遍。

    陈家二老听完,脸色便更黑了。

    吴氏还想替自己辩解:“二娘并非有意的……她年纪小,还不知事。便是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也自有咱们陈家的长辈去教导。但那韩三娘一张嘴,便是直接把咱们二娘的名声全都给毁了啊!”

    “还教导?二娘就是因为被你这样恶毒的母亲教导,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陈家祖父完全没心情听吴氏的辩解,直接这般怒吼道。

    吴氏脸色瞬间没了血色。

    陈卓在一旁也皱起了眉头,虽心中也觉得吴氏不该再去招惹韩家,但她到底是陈家的主母,便准备求情:“父亲……”

    陈家祖父不由得满脸失望的看着他,语意凉凉的说道:“大娘当初是先在柏州报的官,案子也是韩彻最先查出来的!”

    “吴氏这般欺辱韩家,你说韩彻可会为了家人,跑去跟圣上弹劾。告你疏于治家,放纵续弦妻子作恶,迫害先妻嫡长女。以致家教不严,家风不正!”

    “届时,你这官还要不要做了?咱们陈家的名声,还能不能保得住?”

    “……”被提醒过来的陈卓,脑子顿时如敲重击。

    吴氏也瞬间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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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  ☪ 招工

    ◎可以直接到官府来做登记,等候官府的安排。◎

    “你这毒妇!之前我念你操持家中多年, 抚育子女艰辛,方才给你一次机会。未曾想你还不知悔过,仗家族势大,随意欺辱他人, 坏我陈家门风!”陈卓对着吴氏厉声喝道。

    “我, 我未曾这般想过……我只是心疼二娘……”

    “若非那韩三娘,我家二娘缘何要下嫁给杨家?”

    “我也没对他们做什么, 只是跟交好的几家人言道, 不想见着那韩家人。”

    “一个做母亲的, 不愿意见到害了自家女儿名声的人,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吴氏流着泪做一番解释加控诉, 模样一如当初陈大娘被掳事发时的那般可怜状。

    但这事倒并非韩彻小题大做,实在是吴氏的那些行为,已经严重到影响三娘的婚事。

    试问谁家能忍受自家正值适婚年龄的女郎,被人刻意针对打压, 在外这么下面子?时人本就看重名声脸面, 更何况三娘这年纪对于时下来说,属于非常迫切着急相看定亲的阶段。

    便是吴氏自己, 不也因着三娘偶然撞见, 帮着陈大娘怼了陈二娘而一直记恨在心么?

    说到底,不过是吴氏又或者是陈卓, 过去都未把韩家真正放在眼里而已。想那韩家,家中仅有韩彻一人顶着。纵使韩彻是有些许的能力, 但他只要背负着太子旧人的身份, 在朝中便会一直被排挤打压。

    若非如此, 当初韩彻将柏州治理的那般好, 又在制糖和制盐上立下大功劳, 何至于还被外放到柏州那等穷困的府州去任职?

    别瞧着他这官职是刺史,朝廷惯例,过往对于不待见或是犯错的高阶品官员时的处理,便常会发配到这种府州去做刺史的。

    这样的人家,欺压便欺压了。除了受着,韩家又能如何?

    却不想,韩彻竟会告状到陈家二老面前。也都忘却了,韩彻才是最开始经手大娘案子的人,他手上更是还掌握着大娘报案时的案件记录。

    陈家祖父便又对着陈卓说道:“你若还想安稳的做官,现在该好生想想,如何平息韩家的这股怒气。”

    陈卓此时也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朝廷对官员的考核标准其一便是德义有闻,更别说陈卓还是礼部尚书,韩彻若真去跟圣上弹劾,他这辈子的前途怕都就此到头。

    陈家世家多年的好名声,也一样要因此事被毁。

    吴氏这会便更是惊惧难安。

    果然。

    陈卓沉默许久后,再开口便是:“父亲母亲年事已高,吴氏身为儿媳,应行孝顺长辈之职责。”

    “父亲!”陈二娘又惊又急。

    陈卓却只看向吴氏,又道:“你回去收拾收拾,待过些时日,父亲母亲返回平州时,你便一并随去平州尽孝吧。”

    陈二娘更为心急:“父亲!不过一个韩家,您怎能……”

    陈卓心头怒火爆发,一个厉眼扫过去,喝道:“我观你也该随你母亲一同去平州,受你祖父母好生教导一番!”

    “不可!”吴氏一把拉住惊惶发抖的陈二娘,着急道:“二娘已经与杨家定亲,若此时让她回平州,恐杨家生疑。”

    陈卓听闻,看向陈家二老。

    末了,陈家二老还是没让陈二娘跟着一道回平州。

    吴氏见状,心中终于稍微安定了些许。只要她家二娘婚事不再出意外,那么自己去平州最多也就待上两年。待到她家二娘成婚时,便总能回京。

    毕竟她是家中主母又是生母,只要还为着脸面,陈家便不可能不让她出席女儿出嫁的。

    *

    半月后,京城跟陈吴两家交好的便都听闻了一件事。言道陈家二老的身体忽感不适,儿媳吴氏孝顺,特回平州伺候。

    不少人便都来陈家探问,陈卓便也拿出事先想好的说辞应对。

    几日后,陈家又在自家园林里设宴。

    众人便瞧着陈家这次不仅邀请了韩家人到来,还把他们的位置安排得很是靠前。

    宴席上,陈家更是对韩家人极为热情友好。

    外人不明就里,只猜测陈家和韩家何时关系这般友好的。

    早前知晓吴氏不喜韩家,甚至还帮着吴氏刻意针对打压过的那些个人家,此时心中便十分的微妙。一时之间,难免便将之前吴氏回平州尽孝联系到了一起。

    但很快这些人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以韩家那种家世和地位,陈家再如何也不会为他家做到这种程度。

    此事同样懵的还有韩家人。

    不久前,他们确实收到了韩彻从柏州寄过来的信件,言道被陈吴两家针对的事不必再做担忧。至于具体缘由,因为还牵扯到陈家大娘子,韩彻觉得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便没在信里做详细解答。

    不过家人也知晓,韩彻应当是做了些什么,当时大家都是狠狠松了口气。

    可谁也没想到,陈家态度能转变到这种程度。

    ……

    “我阿母如今随祖父母去了平州,可算是如你的意了吧?”宴会结束,陈二娘忽地来寻了陈大娘,这般幽幽的对她说道。

    家中主母的身份到底还是吴氏,似今日设宴,陈家女眷里便以陈大娘的原配嫡长女身份最为贵重,操持接待女眷事宜,便都是陈大娘在负责。

    也未了表达出对韩家人的重视,陈卓还让陈大娘去好生招待韩三娘她们。

    韩家人对陈家其他人并无多少好感,不过对陈大娘的印象却还算不错。也未曾想要真与陈家自此结仇交恶,对方既然主动示好,便也顺势接下了。

    “我有何如意的?”陈大娘冷冷道。

    是如意父亲和祖父母对害她被掳的罪魁祸首的放纵包庇,还是如意家族名声,不论哪一样都比她更为要紧?

    又或者如意曾经包庇放纵吴氏作恶的缘由,也终于能成为此次父亲和祖父母严罚她的缘由?

    *

    跟京城的繁华热闹所不同,柏州的繁华热闹,目前还是只局限于府城纺织大市场所带来的商业经济。便是这商业经济,也因为人力不足,生产力跟不上,市场各店铺的货品便时常处于一个供不应求的缺货状态。

    没办法,整个柏州的总人口数就那么多。这人口的增长,又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快速增长得起来的事。

    眼下的情况更是,柏州现在家家户户都栽种着能产生高效益的棉花和白羊的养殖,银钱自是不缺的。甚至因为人手严重不足,导致好些百姓是有心想增多生产,奈何家中人力实在不足。

    韩彻能想的办法,依然还是增加外来务工人口。

    对于这方面的操作,韩彻也可谓是熟门熟路。

    韩彻依旧是先让那些往来柏州的外地商户帮忙去做宣传,还言道只要是年满十五周岁成年者,身体健康无疾病,也无犯罪记录的,都可以来他们柏州务工。并且到了柏州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可以直接到官府来做登记,等候官府的安排。

    官府为此还专门增设一个临时新部门,负责登记外来务工人员。在没有给他们分配工作之前,还给提供免费的住宿和吃食。

    这消息一被放出去,在周围这一片的府城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不等多久,柏州便迎来了一大批前来务工的人员。这些人很快也在官府的安排下,分配到了各种薪酬还算不错的工作。

    要知道单是府城内目前能提供出来的工作岗位便有不少,在货品供不应求,外来商户基本都需得在府城等候一段时间,方才能取走预定的货品时,各酒肆饭馆客舍里的生意因此暴涨,便都需要雇佣大量的伙计。

    纺织大市场里面的各商铺就更不用说,独家垄断性质的生意,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需要做事的伙计数量也不少。

    还有官府这边,为了维护好整个府城的治安,以及创造良好又有序的交易市场,也需要一批不少的临时工。

    便是各乡镇的百姓,在经过一番仔细的计算后,也有不少人动了心思想要招人去自家地里做工。

    “阿母,我与阿全他们这几天都商量好了,打算一起去柏州做工。听说那里工钱都很高,若是能去给那里的农户做事,说不定还能学些棉花的技艺回来。”这日,在平州辖下的一个农户家里,有一年轻少年正这般说道。

    平州比柏州确实是更为经济繁荣,但却并非所有的地方都如此。准确的来说,平州的繁荣是只针对于它府城那一片区域。

    甚至府城周边的乡镇,贫富差距也很大。

    事实上,这是当下各地的普遍情况。也莫说平州,便是最为繁荣的京城,不也一样有许许多多贫穷的百姓?

    也就只有柏州,因着韩彻统一分发棉花种子,集体教授辖下所有农户各种种植和纺织技艺,更是让官府组织他们以村为集体去售卖农产品,才能达到如此平衡的均富。

    “火不烧山地不肥,人不出门身不贵。”妇人也说道:“你想去便去吧,自己在外面要多当心点。能学技艺自然是好,学不来也无事。”

    “嗯,我都知晓的。”少年点头道:“阿母,你也放心吧!大家都言道那柏州的韩刺史是个大好人……”

    “唉。”妇人叹了口气,眼神中却也满是羡慕。

    过去柏州是何等的恶劣名声,若说西北区域除了他们平州都穷的话,那这其中最穷的便还得属柏州。

    谁又能想到,这才不过两三年的时间,柏州竟然能变得这般的富庶起来。便是他们平州的人,如今都还要跑到柏州去做工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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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  ☪ 愿意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百姓常态。◎

    就在陈家设宴不久, 京城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老皇帝又一次病重。

    距离上一次他病重,也就是让太子监国那年,一晃都已经过去整整九年。如今老皇帝的年岁更高,整个朝堂便都因这事变得微妙紧张起来。

    党派之间的争斗也是越发的隐晦而激烈, 毕竟有那位太子的前车之鉴, 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去触碰老皇帝的雷点。

    可若不争也是绝无可能的,他们努力了这么久, 为的不就是自己所拥护的对象, 能成为下一任继承者么?

    所以这一次的争, 大家都是在暗地里使劲。在做给老皇帝看的明面上,要多恭顺友爱有多恭顺友爱, 要多关切便也有多关切。

    京城那些个世家大族便也很是关心这事,这时候陈家和韩家的那点事情,自然便立即被大家抛之脑后。

    韩家这些时日也听闻了这事,不过老皇帝身体如何, 下一任继承者是谁, 说到底跟他们韩家干系都不大。

    柳氏和大娘这段时间便都只是更为着急三娘的婚事。

    因为古代的皇帝一旦去世,全国百姓是要去服国丧的。

    若严格执行的话, 是要“斩衰”三年。

    当然这么久时间的严格执行显然是不现实的, 朝廷便规定以日易月,三年就是三十六个月, 也就变成服丧三十六天。

    在这期间,禁一切娱乐和嫁娶。

    三娘都已经年满十八, 对于时下女郎来说, 确实是不能再耽搁婚事了。

    这日, 坐在马车上朝着目的地出发时, 柳氏便还不忘苦口婆心的对三娘说道:“阿母和你姐姐姐夫都仔细打探过了, 这孙二郎不论是才学还是人品,都很是不错的,你定要好生去相看。”

    “阿母,你放心吧。”三娘态度倒是很不错。

    奈何柳氏就是不放心,便又叮嘱三娘:“人无完人,只要不是品性上的大问题,一些小缺点也不必太过计较。”

    “我知晓的。”三娘点头。

    柳氏瞧她这态度确实不错,总算是能安心了些。

    这一次,整场相看倒也很是顺利。

    自从杨三郎这事闹出来后,又接着引出了陈家的事,家里人对于给三娘准备起相看对象时,便更为谨慎起来。

    相看完毕后,在回来的路上,柳氏询问三娘的感觉时,三娘也点头表示这次相看对孙二郎的印象不错。

    没等两天,孙家那边也托人送来了请柬,邀请韩家过些时日来参加他家的聚会。

    这就表明孙家在这次相看中,对三娘的印象也很不错。

    柳氏乐呵呵的给三娘准备要去参加聚会的新衣服新首饰时,心里更是已经开始盘算着待三娘的婚事彻底定下,她便能去柏州,把韩彻的婚事操办完。

    *

    此时,远在柏州的韩彻可不知晓柳氏打算着忙完三娘的婚事,便会亲自过来操办他的婚事。

    两地相隔一千多公里,便使得老皇帝病重这么要紧的消息,一时半会也没法传过来。

    韩彻便真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已经到来的下半年,纺织大市场的旺季事务中去。

    其实今年全国各地,都有不少地方栽种棉花。但产量上依旧远不如柏州不说,品质上也实在是比不得。

    为了能购买到品相更佳的棉织品,几乎是棉花刚一成熟,柏州便迅速进入到外来商贾客流到来的高峰期。平州至柏州这段新修建出来的一等二级规模的官道上,往来的车辆更是众多。

    时下的车辆,虽有在车厢底板和车轴分别做伏兔和当兔等减震设计,能一定程度上减少些颠簸,但长途乘坐下来,还是比较受罪的。

    若再碰上糟糕点的路况,颠簸受罪还是小事,货品没办法正常运输才头疼。

    “这便是柏州?我怎么瞧着这里的官道都比平州那边的官道还要来的宽敞了。”有那第一次来柏州购置纺织品的商队,免不得被这一路来的宽敞道路感到惊讶。

    “听说是那位韩大人执意要求修建得这般宽敞的,言道运输货物最为艰辛,必须得将官道修整好些!”

    “这倒是真的……那些人只晓得咱们商户做买卖赚钱,哪晓得咱们这里面的这份辛苦。”

    商队里众人正说着话时,马车行驶的速度又因着比走路快,这不一个转弯后,便见着前面有一群十几个穿着葛麻的年轻汉子,也在朝着柏州府城的方向赶去。

    那群汉子此时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便快速的往官道两边走去,给驾着马车的商队让出中间的宽道。

    “刚那群年轻汉子应当也是去柏州做工的吧?”待到商队行驶的离这些汉子们远些后,方才有人问了起来。

    行商路途中,在官道上碰见行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他们自从进入柏州地界后,便没少碰见这种三五成群的年轻汉子。

    “应当是的,前段时间不是听闻柏州放出消息,要招不少外来人做工么?”有那了解的较多的,便给大家做解答。

    ……

    离开家乡,去到其他的府城做工挣钱,对于时下大多数的普通百姓来说,是一件很需要勇气和胆量的事。

    闭塞的信息,还有极为不便利的交通,使得寻常百姓很可能这辈子都未曾出过自己所在的县城范围。

    但官府负责安排工作和高薪酬的待遇,又实在是太过吸引人。于是附近这一片越来越多的年轻汉子,集合到一起,朝着柏州出发而来。

    为了迎接这批外来务工者,柏州官府自然也早早开始做起了准备。

    这群外地汉子们在进入城门时,守卫仔细检查过他们的户籍,又主动询问起他们这一群人可是来柏州做工的。

    待得到准确的回复后,守卫扬起了热情的笑脸,忙唤来了一同伴,言道接下来他们可以跟随他这同伴进城,直接去做登记。

    登记完毕后,便可以入住官府给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宿舍。

    这群外地汉子闻言,顿时受宠若惊了起来。

    来之前虽早听闻会有这些待遇,但名不副实的事情常有发生。他们便只想着,能给不花钱的地方住,让他们能顺利找到挣银钱的工作便好。

    在办事处做登记时,工作人员还态度友好的询问对方:“可有擅长的手艺?”

    被突然询问的汉子愣住,显然一时半会没怎么明白这意思。

    工作人员便细心讲解道:“若有擅长木匠生产,皮匠鞣制,铁匠打造,裁缝制作,石匠建造等……可做特殊工种安排,工钱也能拿得更多些。”

    汉子闻言,不由得涨红了脸:“都,都不会。”

    谁料,工作人员的态度依旧很友好,只继续询问:“那你可想过具体要找什么样的活干啊?是想留在府城去商铺做伙计呢?还是做街道洒扫?能接受分配去乡镇做事吗?那边虽不在府城,但工钱还是不错的……”

    汉子一下子又被问得满脸踌躇起来。

    来之前,他只想着能顺利在柏州找到活干,能挣银钱便好。至于自己想要做什么活,却是从未往这方面去想过的。

    工作人员见状,便又说道:“没关系,你若是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决定的话,今日便先去宿舍休息,只需在七日内考虑好便可。”

    接着,领大家去宿舍的工作人员也给这群汉子做了详细的介绍:“这七日内的住宿和吃食都是免费的,食堂就在你们各自的宿舍隔壁屋。每日供应朝食和餔食两顿,记得及时过去食用,勿要过了吃食时间。”

    “朝食在辰时,餔食在申时。”

    官府要的是真心想来柏州做工挣银钱的,自然不可能一直免费供应食宿下去。给七天的时间,基本上也足够这些人对不同工种做一番简单的了解了。

    在伙食这一块也谈不上多好,但基本能做到七八分的饱腹。菜品的花样就更不可能多,不过是一个掺和了点羊肉做出来的大杂烩荤菜,和羊骨头和一些常见素菜一起炖出来的汤。

    那羊骨头上的肉自然都被剔得很干净,素菜也是应季的菜里面哪样产量最多,价钱最便宜,便用的哪种。

    但即便如此,每每到了食堂一开饭,这些外来找工作的汉子们便领着自己的那一份饭食,埋头喷香的吃着。

    “若是留在府城做工,每日都能有这样伙食的话,工钱便是少些,我也愿意留下。”晚上,躺在官府安排的大通铺上,突然有一汉子出声道。

    “我也愿意啊!”

    “是呢,我也愿意的……”

    食堂这边所提供的一顿七八分的饱腹,算不上好的吃食,可对这些外来做工的汉子们来说,已经比过去他们在家中的生活来得还要好了。

    而这才是时下大多数,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百姓常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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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4  ☪ 胡椒

    ◎哪怕是再不受待见,他也未曾被废弃啊!◎

    农历十月中旬, 在孜然收获之后便带着商队去了江南区域的王七郎,终于又再次抵达柏州府城。

    那一千来斤的孜然最后售卖出一个让王家很满意的价钱,不过这到底只是顺带的生意。王家的主要买卖还是在布匹上,江南又盛产丝绸。

    这次江南之行, 王家便还采购了一大批丝绸先运往的平州府城。

    本想好生休息一下, 结果这时又收到消息,言道王家年初派遣去蕃地做布匹生意的另一只商队, 顺利的将胡椒种子带了回来。

    “蕃地胡椒作价也一样的很是昂贵, 咱们这次布匹赚取的银钱, 大半都拿来购置这些胡椒种子了。”商队里的人这般言道。

    在蕃地,胡椒几乎都被掌握在贵族人手里, 是财富的象征。

    听闻这话,王七郎便言道:“无妨,待咱们跟随韩大人种植一年,耗费再多都能挣回来。”

    就说这次的孜然售卖, 外人最多只探知到王家在柏州跟随那位韩刺史栽种, 对他们便已经很是羡慕。却只有他们王家人自己心里清楚,这里面的回报率到底有多惊人。

    一亩地平均收获孜然达两百斤, 所用种子却还不到两斤。

    百倍的暴利, 还是孜然这等身价昂贵的香料!

    即便将来孜然被大规模推广后,身价势必会大幅度下滑。但有跑在众人前面的这几年种植, 也足够让他们王家因此赚得盆满钵满了!

    都说选对一门好的生意,能得暴利。可王七郎却是从未曾听说过, 种地也能得暴利的。

    想他们王家, 做的是丝绸生意, 还每年都会去蕃地走商。南来北往乃至于去蕃地运输上的各种困难, 还有这些路途中的各种凶险意外……可以说他们王家这些年全都是在用鲜血和艰辛, 才能换取到这其中巨额的利润。

    *

    此时,柏州刺史府。

    今日早上一起来,穿着厚实棉服的韩彻便被刮起的寒风吹得有些鼻头发痒,于是他便抓取了些许孜然,准备做个孜然羊肉汤喝。

    昨日抵达柏州,特意赶早来拜见韩彻的王七郎,便正好有口福的撞上了。

    韩彻对于王七郎还是挺有好感的,之前择选合作对象时,他也是特意调查过王家。作为平州布匹行业规模最大的商户之一,王家对外的名声一直也都很不错。

    见着王七郎到来,韩彻便还热情的邀请他一起喝孜然羊肉汤:“最近这天气冷了,喝点羊肉汤也能暖暖身子。”

    “多谢韩大人。”王七郎先拱手道谢,再双手接过韩彻递过来的羊肉汤入座。

    韩彻这时也给自己和韩老三分别舀了一碗,甚为满足的喝了一大口。

    羊肉本就有防御风寒的补益效果,最为适宜在冬天食用了。孜然其实也还是一款中医,具有理气开胃,温中暖脾,驱风散寒的功效。(1)

    再加上孜然芳香浓烈的气味,不仅能更好的掩盖住肉类独有的腥味,还能做解油腻用。二者这么一相结合,当真是味美又滋补。

    王七郎这一碗孜然羊肉汤喝下去,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甚为舒坦。

    他来之前倒没想着要蹭韩彻这里的饭食,纯粹只是着急将胡椒种子送过来。却没曾想,倒是运气好,有口福了一次。

    “不知大人这羊肉汤是如何做的?滋味很是不错。”王七郎克制住想要出口再来一碗的冲动,只坐直了身子,来跟韩彻询问。

    “这是我用孜然做的羊肉汤,做法简单的很。把孜然炒干用擀面杖磨碎了,一块跟羊肉一起炖,再加些姜片,盐等调味就行了。”韩彻边说,还边又给王七郎盛了一碗羊肉汤。

    “孜然?”王七郎睁大了眼睛。

    “对,就是孜然。这东西跟羊肉搭配最为味美,还可用做烧烤羊肉。你回去可都试一下,滋味也很是不错的。”韩彻笑着说道。

    王七郎震惊:“……”

    这倒不是说王家吃不起或者是舍不得吃,而是孜然如今的身价摆在那,以至于世人都把它当做一款名贵的香料去对待和使用。

    韩彻也能看出点王七郎此时的想法,便也没再给他做多推荐。反正也要不了几年,等孜然在西北区域大面积推广种植起来后,摆脱掉昂贵身价的孜然,自然便会开始发挥它在调味界的巨大作用。

    眼前,待到食用完孜然羊肉汤后,王七郎便把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胡椒种子,交给韩彻:“大人,您看看这些种子可还能行?”

    韩彻闻言,忙欣喜的接过种子看了看。只见袋子里装着一颗颗呈圆球形,颗粒饱满的小种子,鼻尖还能闻到胡椒独有的那股辛辣香气。

    “这批种子成熟度不错。”韩彻高兴道。

    “大人满意便好。”王七郎也松了口气,又言道:“蕃地有两种胡椒,一名白胡椒,一名黑胡椒……我实在是担忧弄错。”

    商队的人带回这批胡椒种子时,便是这般跟王七郎说的。也并非是他们不想再弄清楚些,实在是胡椒如此昂贵的身价,那些蕃地贵族看的很是要紧。

    语言上又不便利,还要担忧被对方觉察出目的,商队的人便也不敢打探的太仔细。

    将种子带回来之后,王七郎乃至王家的人也只知晓胡椒作价昂贵。时人同样一直以来都当做香料去使用的胡椒身价,便也体现在它的香味上。

    香味越是浓烈,品相便越为上品。

    至于胡椒到底有多少个品种,王家也无人知晓。

    “这点倒是我忘记与你说了,这白胡椒和黑胡椒,其实都是一物。在快成熟时便将其采摘下来,直接暴晒后的就叫黑胡椒。待到它成熟后发酵,冲洗外皮后,果实就成了白色,便叫白胡椒。”韩彻也忙解释道。

    这也确实是他粗心了,忘记胡椒在时下的稀有程度,脑子也难免受穿越前,胡椒成了最为普通的调味品所影响思考。

    只是这胡椒种子虽到手,但栽种这一块,韩彻却没办法在柏州进行。

    “胡椒喜高热高湿,栽种还需得择选气候炎热之地。”韩彻便这般对王七郎说道:“如裕州等地,尤为适宜栽种。”

    “裕州?”王七郎愣住。

    “对,裕州。第一年种植可用种子育苗,待到第二年后便可使用插条发根。”韩彻简单的讲解完一遍后,又把详细的种植技术写了一份给王七郎。

    “好!我这便派人去裕州栽种胡椒。”王七郎欣喜若狂的接过种植技术的法子,这般言道。

    等到王七郎一走,韩彻又回书房,重新把种植法子书写了一遍。连同这批胡椒种子还有文书一并安排人快马送去京城。

    半个月后,身体终于康复了些许的老皇帝便收到了韩彻从柏州送来的这份文书。

    这一看,老皇帝便看了许久许久,神色也越来越凝重。待到半晌过后,自病重后一直未召见大臣的老皇帝,还命内侍将几个朝中重臣宣进宫来。

    这便也使得这些大臣们再接到传召时,还生出老皇帝身体是否又不行了的担忧。

    结果一进来,便听见老皇帝说道:“你们看看韩彻这文书里写的。”

    众人看完文书,面色也皆为之一变。

    “依你们看,此事可能行?”老皇帝又问道。

    “回圣上,若胡椒真能栽种成功,此事确实可行。”一大臣立即站出来说道。

    要知晓胡椒这种作物在古代的金贵程度,并不止局限于哪一个国家,而是能充当金钱在各国进行流通。

    朝廷若是能大规模的栽种成功胡椒,不仅从此不再需要耗费大量的银钱去跟那些蕃地购置,还可以用自己栽种的胡椒去跟有需求的其他国家做交易,换取大量的物资和银钱回来。

    于是其他的几位大臣便也站出来,纷纷言道此事的可行程度。对于韩彻,这一次他们嘴里也难得的夸赞出不少的好话。

    没办法,胡椒的栽种对朝廷的财政经济来说,确实极为要紧。后续栽种过程中,说不定还有需要用到韩彻的地方。

    别的不说,在种植上韩彻确实是有些才干的。如那棉花,迄今为止仍属柏州的产量最高,品质最佳。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方面,便是前段时间老皇帝病重,震惊了整个朝堂。也让老皇帝突然“慈父”发作,对太子又再度宠幸了起来。

    不少朝臣对此不免纷纷做私下猜测,莫不是圣上这么多年来,心里其实一直最为想要的继承者,还是太子?

    毕竟这位太子哪怕是再不受待见,他也未曾被废弃啊!

    作者有话说:

    注1:出自本草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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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  ☪ 亡故

    ◎白发人送黑发人◎

    韩彻弄来胡椒, 原也没想着自己一定要去种植。胡椒的栽种环境对温度有很高的要求,柏州这种寒冷又缺水的地方,根本不可能种植得起来。

    不过他也没有像那些朝臣们所猜想的那样,想要借助胡椒离开柏州。

    柏州这地方确实贫瘠差劲, 可韩彻都已经来这任职了, 自然便想把这里能建设起来。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韩彻这么一番努力下, 如今也算是有了些成果。

    所以韩彻在文书中, 把胡椒的种植技术写的十分的详细。胡椒的种植也并非多难的事, 朝廷只需在适宜的气候区域,再筛选经验十足的善种植者, 是不存在种植不出来的。

    至于朝廷最终要将胡椒栽种的事情交给哪方势力去负责,韩彻其实并不在意的。

    于是文书一被送去京城,韩彻便也将这事抛开。

    柏州这边的事务还多得很呢,比如说马上接近年底, 安置那批自赎自身孩童的村庄也已经修建完工。

    分配给他们的田地基本也已经开垦出来, 官府为了更快做好这些安置准备工作,前段时间可是雇佣了大批量的外来务工者。

    刚开垦出来的荒地肥力是不够的, 除了农家肥的施入做基肥外, 韩彻便还让人在秋季时便往新开垦出来的荒地里栽种苜蓿。

    苜蓿除了是一种很好的牧草,它还是最古老的绿肥。其中氮, 磷,钾的能力都很强。能很好的增加土壤里的氮元素, 提高地里肥力, 促使农作物产量增长, 是极好的轮作倒茬作物。同时它还能改良土壤, 增加透水性, 也是极好的水土保持作物。

    农历十一月初二,官府正式给这些自赎自身的孩童编户齐民。除此之外,还有把职田的一批佃户也分配到安置村。

    虽说早就知晓这事,但真到这一刻来临时,佃户和那群半大的孩子们心头皆还是涌起了抑制不住的欢喜兴奋,以及难以置信。

    “这房子和地真的就是我们的了吗?”

    “那当然,刚大人都说了,就是给我们的!还给我们牛呢,有牛我就不怕耕不动地了。”

    “我,我还没立过户……”

    “我也没立过户”

    “别怕!大人说了,阿叔阿婶们会跟我们一起生活的!”

    “是哦,我怎么忘记这事了。”

    “……”

    也莫怪他们当中会有人会对此感到彷徨和害怕,便是过去再如何经历磨难,眼前这些也不过是一群最大也才十五岁的少年。

    再小些的,十一二三岁的更是一大片。

    若说满了十五岁的,作为时下的“成年人”那波,勉强具备自己生存的基本能力了。那么这些还未满十五岁的,便难免让韩彻为此心生担忧。

    所以这次编户,便也只是给年满十五的入册,其他的人只是定下将要分给他们的房子和田地。

    也为了能让这些人更好的稳定下来,韩彻才会将职田那边的一批佃户也一并安排住到了这个安置村里。

    官府还会每隔一个月,派遣人过来巡查。

    安置村特意选在离职田较近的地方,这样离府城的距离也就不远。在治安上也是没什么太大的担忧的不说,其实跟他们之前在职田里的生活也没太大的区别。

    只是从给官府种地做工拿固定银钱,变成了他们给自己耕种。

    至于最开始的独立生活,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困难。这些困难也是不可避免的,人活在这世上,又有哪一个是不难的呢?

    *

    京城这边,柳氏却又开始为三娘的婚事而着急起来。

    没错,三娘的婚事又一次没成功。

    前段时间好不容易相看到一个各方面都还算不错的孙二郎,柳氏原本还满怀希望的盼着这次能成功,好让她去柏州忙韩彻的婚事。

    结果就在之后的一次宴会见面回来后,三娘突然告知家里人,言道她觉得孙二郎与身边的小厮有不同寻常之处。

    三娘和孙二郎都对双方表露出满意,两边的家长自然便会做进一步的安排。像两家设个宴,邀请对方一家过来聚会,或者是同去园林游玩等等。

    虽说在聚会或游园设宴时,男女还是分开坐的,但时下风气还算开放,又是这种公开的场合,男女之间的座位便只是隔开了点距离。

    真要用心去看的话,还是能够大致看清楚的。

    “那茶杯才刚被碰到孙二郎身上,我这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他身边长跟着的那小厮便受惊成那般模样了……”

    茶杯里的水便是再烫,也就那么点,全洒在孙二郎身上,似这般寒冷的天,也烫不出个什么好歹来。

    普通小厮关切自家郎君也绝对表露不出那种情感的,就好比一直跟在韩彻身边的韩老三。当初韩彻病重,韩老三也曾急到红眼睛,但也没有给过三娘这种奇怪的感觉。

    那小厮就差没当场把孙二郎的衣裳扒开,亲自瞧一眼才能放心了。

    听完三娘的这一番怀疑,柳氏和大娘当即便变了脸。

    只四娘年纪最小,还懵懵懂懂的,但也意识到了这事情的不对劲。

    齐五郎只得让家里人先别着急,他先去暗地里调查一番。这并非不信三娘的话,只是觉得事情还是要弄清楚些的好,免得误会了对方。

    这种事情,若是真的,孙家也知晓,必然会做一番隐藏。若是连孙家也不知晓,那只能说明孙二郎的隐藏手段更好,连自己家里人都未能发觉。

    不过他们二人本就是贴身主仆,这种身份也是最不易引人怀疑的。

    但瞒得紧也有瞒得紧的好处,那就是他们身边的人也并不知晓两人的这种关系,在被询问时,才能打探出更多的真实消息。

    于是齐五郎便只能找人跟孙二郎院子里的其他仆从套近乎,结果得到的果然就是那小厮比孙二郎大三岁,打小就跟着孙二郎一起长大,将孙二郎伺候的很是精细的话。

    待小厮长大了些后,孙二郎的一切饮食起居,更无一不是他在操持负责。

    询问那小厮具体是如何精细伺候孙二郎时,那仆从便言道,好比孙二郎的衣物基本就全是那小厮亲自清洗的。

    孙家人都只当这小厮是尽心尽责,毕竟他们这么多年来所见到的便是这小厮如何精细的伺候孙二郎的,可齐五郎他们这些外人听着就立即觉得不对劲。

    三娘听闻完这些,不禁只觉得头皮都跟着发麻起来。

    孙家又不是没有专门浆洗衣物的妇人,如这般伺候精细到连衣物都舍不得给其他人浆洗的小厮,说他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才怪呢!

    要知道这些衣物里面銥譁,可还包含了孙二郎的贴身亵裤等。

    “无事,阿母再给你寻更好的。”柳氏也气急,但她更担心三娘。

    大娘也忙宽慰道:“还好还好,咱们也算是发现的早。其实我瞧着那孙二郎,也不怎么样……”

    好在三娘确实算得上是内心比较强大的女郎,说到底她跟那孙二郎也就是在家里人的安排下见过几次面而已,觉得他各方面表现出来的还算不错,但要说有多深的感情自是不可能的。

    在跟孙家把相看的事作罢后,这事便也很快在三娘这里翻篇。

    结果就在柳氏和大娘都更为着急替三娘找寻新的相看对象时,突然传来太子病重不好的消息。

    按理说,太子比老皇帝年轻,身体应该是要好过他的。想那老皇帝,前不久还病重的那般厉害,最终不也扛过来了?

    可奈何上有父亲的厌恶和打压,下有兄弟们的各种算计。以至于虽然没有被废,但这个所谓的储君做的,却使得这九年多来,太子过的一直都是担惊受怕的生活。

    太子这一病倒,病势便格外的凶狠。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因权利上的争夺,过去的厌恶是真,打压也是真,可老皇帝到底还是未曾真想要太子的命过。

    在眼见着太子可能真要不行了,老皇帝的慈父之心便全被勾出来了。

    于是原来争斗得极为激烈的朝臣们偃旗息鼓起来,不停算计的兄弟们也变得友爱关切了起来。

    先不说太子很可能就要没了,自然对他们这些的威胁便也解除。再者眼下老皇帝正是在为太子病重担忧,展露出他少有的父爱时,谁这个时候再跳出来,无异于自寻死路。

    最后的结果也不出大家所预料的那样,不管太医是如何的尽心抢治,各种珍稀药材又是如何流水一样的送入太子府,在农历十二月十六这天,太子到底还是彻底闭眼。

    太子这一死,对老皇帝的打击可不小。

    老皇帝悲痛欲绝,一时伤心过度,导致才刚好转没多久的身体,便也跟着一病不起。

    朝堂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格外紧张微妙起来,连带着京城百姓的生活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城内各种娱乐场所纷纷停业,世家大族们也尽可能的减少出门的机会。

    三娘的相看安排,哪怕柳氏再如何着急,都也得跟着暂时停歇。

    但这还不是最让柳氏着急的:“我听闻圣上的身体也越发不好了……”

    太子这一没了,对老皇帝的打击可不小。

    “到底是自己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谁心里能好过。”大娘也叹气道。

    这话当然不能拿到外面去说,也就是这件事让自家牵扯的比较多,眼下又把门都关严实了,这才谈论这么两句。

    尤其是太子,当初她家二郎毕竟曾经是太子的亲信。虽然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再联系过,但总归追随一场,也不知晓二郎知道这事后,心里会不会感到唏嘘。

    🔒96  ☪ 名声

    ◎也不得不慎重的考虑下了……◎

    农历十二月二十一这日, 柏州这边,韩彻终于也收到了朝廷快马加鞭赶来下发的太子亡故的讣告。

    “郎君,你可还好?”韩老三蹲坐在韩彻旁边,小心的问道。

    自从被任职做官后, 韩老三都很少称呼韩彻为郎君了。大多的时候, 他都随着其他人一起唤韩彻为大人的。

    “我无事。”韩彻神色平静道:“你去告知厨房,府中一月内不得杀生。”

    “好, 我这就去。”韩老三一听便懂了韩彻这么做的意思, 当下就撒开腿往厨房跑去。

    韩彻看着韩老三快跑的背影, 长叹了一口气。

    哪怕韩彻一直都觉得他并非原身,可穿越的时间越久, 便越让韩彻心里对这个时代的归属感越强。

    这种让他一度觉得他就是原身的念头,此时也让他在知晓太子亡故的这一刻,心底忽然被触动起来。

    有那么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或是愧疚, 或是哀痛难受, 又或是沉重……众多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后,便也只剩这叹息和无奈了。

    太子, 国之根本。

    对于一个王朝来说, 太子的存在是非常重要的。是朝堂和民心稳定的政治号召,也是王朝传承的后备力量。这便也是老皇帝过去再如何打压厌恶太子, 却迟迟未曾废弃他的主要原因。

    但也正是因此,太子需要具备能力才干和权利班底。

    可对于至高无上的君王来说, 太子所具备的这些越多, 对他的威胁也就越大。

    尤其是随着时间推移, 皇帝开始逐渐老去, 太子却又正值年轻力壮, 皇帝对太子的警惕便越发增强。到最后,几乎无一例外,皆是防备,警惕,打压。

    至于父子亲情,也是有的。只是这份所谓的亲情,放在这巨大的权利面前,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反倒是如今太子一亡故,威胁彻底消退,原本被权利所消弭的亲情,却又全部显露了出来。

    老皇帝在这一番悲痛难耐之下,或许是对太子的那份慈父愧疚之心无处投放,索性便转移到对近十年都没有赦免的那批太子亲信身上,起了怜悯之心。

    在正月初十这日,老皇帝忽然下旨。言道人才难得,便将之前流放发配的那批太子亲信官员通通赦免,并召集回京,准备再度启用。

    周安等人自是大喜又大悲。

    喜的自然是终于能从信州等地方离开,摆脱掉“戴罪”的身份,重新回到朝堂上来。悲的便是他们曾追随认定的储君,已经身死亡故。

    不过对于这次的赦免,早就已经脱离“罪身”的韩彻,自是不在其列。

    韩彻也庆幸自己这次不在其列,要知晓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对于这么一批旧太子亲信被赦免回京,还准备启用一事,京城那些党派岂能干坐着,无动于衷?

    太子虽亡故,但别忘了,他还有子嗣。

    就韩彻所知晓的,太子共有二子,长子更是年满二十。

    老皇帝都能因太子之死,赦免他的所有亲信,更难保他不会把这份情感,又转移到太子的两个子嗣身上去。

    这批亲信还又被流放发配近十年,若说他们心里没点怨气,又怎么可能?

    反正就朝堂现在这个局面,整个就是一团乱。当然对于国家来说,是不可能允许这种乱麻太久的,这不再是简单的党派争斗,而是整个国家都会因此受到影响。所以在短期内,必然会有一波大动作。

    不过这动作再大,基本上也影响不到柏州这地方来。

    转眼,正月就这般过去了。

    在进入农历二月份之后,柏州的气温也开始有了明显上升的趋势,不少人家便为春耕忙碌起来。

    安置村这边,那批半大的少年们也开始在自己的地里劳作。

    跟之前在职田里劳作,被官府雇佣时不同,今年这地里的产出好坏,全都是他们自己来承担了。

    这些少年又都是在职田跟着佃户一起随韩彻学了不少种地的技术,对柏州最主要种植的春小麦,棉花等作物,甚至是今年才开始全府州做推广的孜然都基本掌握了要点。

    这一个个的倒也干劲知足,每天都牵引着官府分发下来的耕牛和农具在地里做精细的耕种前的整地碎土。

    佃户们听从官府的安排,这段时间也抽派了人手过去帮助他们。

    这两年多职田因着栽种棉花孜然还有养殖白羊等经济很高的农产品,给出的工钱便也还算不错。

    在扣除掉他们自赎自身的银钱后,还剩余了一笔银钱。为了帮助他们能更好更快速适应和稳定独立生活,官府也还分发了他们一整年的口粮。

    今年他们所需的种子和肥料,也全都由官府分发。种多少地,便给足他们多少。于是这些少年们也就最开始那段时间心里忐忑了些,待到这么一段时间适应下来后,便也渐渐的安定下来了。

    在二月中旬时,王七郎也再次为着孜然的种植来到柏州。

    王家去年一共收获一千二百多斤的孜然,售卖出去一千来斤,还留存了两百斤做种。这两百斤的种子,至少需得栽种一百多亩地。

    这么大规模的栽种,又是作价这般昂贵的作物,王家担忧换地方会对最终的产量和品质造成影响,便决定还是继续在柏州租佃合适的土地去种植。

    至于胡椒,王家也听取了韩彻给的建议,派人去了裕州的安南栽种。去年孜然的栽种成功和所获取到的丰厚回报,让他们彻彻底底的感受到原来种地竟也能这般暴利。

    这一次过来,王家便还给韩彻带来了一样东西。

    “此物是前些时日我家族人从一蕃地带回,言道以牛粪覆棚而种,其果状如甜瓜,大如冬瓜,味甘(1)。”

    王七郎说着,把带来的布袋打开:“不知柏州可能种植?”

    甜瓜在时下是很受那些贵族和文人名士们的喜爱,因此不少文人墨客们还书写了很多夸赞甜瓜的诗词。

    味甘于诸瓜,故得甘甜之名。(2)

    王家的商队也是想到这,这才起了心思,将这些种子带回。

    “自是能种的。”韩彻瞧清楚袋子里所装着的种子后,眼睛都亮了。倒是没想到,他就这么见到了初代的西瓜种子。

    之所以说是初代西瓜种子,是因为这些种子跟韩彻穿越前瞧见的正常吃西瓜时里面的种子区别较大。

    最明显的地方,便是眼前的这些种子个头都特别大。

    “如此甚好。”王七郎脸上也有了笑容:“这袋种子便赠予大人。”

    “我对这寒瓜的栽种技艺也略懂一些,你若是需要的话,晚点我便书写一份回赠与你。”韩彻便也这般言道。

    人与人相处,莫过于有来有往。

    王七郎虽然这次并没有明说,但他家把这般辛苦才弄回来的种子,赠予自己的目的,韩彻还是当即便领悟过来了。

    王七郎果然更高兴了:“如此,便多谢韩大人了!”

    这事对彼此来说,都是好事。韩彻需要更多稀罕的外来种子,王家不懂这些新作物的种植技术,双方能达成这般合伙,可谓是互惠互利。

    等之后天气更暖和些后,韩彻便择选合适的地方,给这批西瓜种植育苗。

    王家跟去年栽种孜然一样,这次便也是在韩彻培育西瓜苗的田地不远处,租佃了一块土地来栽种。

    只是对于这批初期的西瓜种子,自穿越过来后,还尚未见过的韩彻现在也无从知晓它们具体的生长情况。

    最终韩彻便决定将其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育苗,直接栽种。另一部分将其嫁接葫芦,二者同属葫芦科,嫁接能提高抗病害的能力,也能使其口感更为甘甜。

    在将西瓜苗嫁接这一块,哪怕有详细的技术书写,也还是需要一些实际的操作技术。

    韩彻索性便让王家寻来的佃农与职田的佃户们跟着他一起学习一番,都是地里常劳作的庄稼人,接受这么一番教授后,倒也很快都掌握了这嫁接技术。

    除了西瓜的栽种,对于今年大面积推广种植孜然,韩彻在之后巡查柏州各乡镇百姓的栽种情况时,也把遇到的一些问题要点和最终的解决办法都详细的记录下来,再派人分给了王家一份。

    王家那边对此自是欢喜又感激。

    如他们这些生意人,比谁都更为看重技术。也都更清楚,手里若是掌握着一门好的技术的重要程度。

    韩彻虽出生士族,但家中其实资产并不多丰足的。像他在柏州任职的这几年,身边更是除了一个自小跟随一起长大的韩老三伺候,便再无其他的仆从。可就算如此,韩彻明明掌握着这许多能带来暴利的技术,却每一样都还能这般毫无保留的传授出去。

    然而对于韩彻来说,正是因为这些技术所带来的巨大利润,才使得他更要将其传播出去。

    韩家如今顶门户的就只有韩彻一人,在这种情况下,韩彻要真弄出什么技艺,只想着独家享受其中的暴利的话,只怕迎接他韩家的非但不会是家族的富庶和崛起,反而很可能是遭人垂涎所带来的家破人亡般的毁灭。

    反倒不如像现在这样,韩彻直接把技艺都推广出去。既带领了最底层的百姓致富,自家也能吃到点先驱者的甜头。

    同时,这些百姓感念韩彻的恩情,也能给韩彻带来极好的名声。

    当韩彻在百姓那里所获得的好名声越来越大,便是再有人想似以前那般随意欺压韩家,也不得不慎重的考虑下了……

    作者有话说:

    注1:出自欧阳修《新五代史·四夷附录第二》所转引:“始食西瓜,云契丹破回纥得此种,以牛粪覆棚而种,大如中国冬瓜而味甘。”

    注2:出自《本草纲目》,味甘于诸瓜,故得甘甜之名。感谢在2023-07-06 23:59:24~2023-07-07 20:3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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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  ☪ 赚钱

    ◎要不我们这次就买这里的吧?◎

    农历五月底, 一年一度的征缴夏税的税务官们如往年那般,再次抵达柏州府城。

    “韩大人安好。”

    “杨大人安好。”

    二人见面时,互相作揖问好,韩彻再将这一群税务官们先领进正厅坐着, 接着又命人去府库将今年需缴纳的夏税银钱取来。

    这是因为柏州这两年大面积种植经济效益明显更高许多的棉花, 葛麻等织物的栽种自然便减少。

    百姓种植棉花能赚取到的银钱更多,他们肯定会选择更划算的去栽种, 于是就都用银钱来缴付夏税的葛麻等织物。

    但韩彻也知晓, 这种情况长久不了的。

    朝廷去年年底便决定要全国开始择选适宜栽种棉花的地方, 进行大规模的推广种植。为此韩彻也按照朝廷的吩咐,对棉花的栽种技术做了细致的文书陈述。

    若不出意外的话, 要不了几年,待到棉花栽种在全国都形成一定规模后,朝廷便会直接替换掉过去的葛麻等织物,开始以棉花为新的夏税缴纳作物。

    毕竟在性能上, 不论是舒适度还是保暖度, 棉织物都胜过葛麻等织物。

    待到那时候,棉花的作价自然也会大幅度下滑。从只有上层阶级能专享的奢侈品, 真正成为大众百姓也能穿用得起的普通织物。

    这其实也不止是棉花如此, 很多农作物都会经历这么一个从神坛走向世俗的过程。

    但在之前,还是足够让先种植的柏州百姓借此发家致富了。

    在知晓柏州今年要用等价值的税银替代实物后, 税务官这边显然也是更高兴的。

    实物在清点时,都还需对品相做一番核验。毕竟这东西一收上去, 真要出了什么问题, 他们这些前来征缴的税务官也是要承担一定责任的。

    一整个府州, 哪怕如柏州这般人口户数极少的, 最终所能征缴到的实物总数量也是庞大又繁重的, 这对税务官来说,在运输上也不是件轻省的事。

    但折现成银钱,税务官们便只需做一番核算,最终确认无误便可。银钱体积也轻巧,运输上便更能轻省许多。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折现往往都会略高于市价一点点。没办法,这是时下折现的行规。

    韩彻所做的赋税数据的文书又特别的清晰明了,于是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税务官们便将柏州今年要缴纳的夏税各项数据全都核算清楚。

    事情一办理完毕,税务官们瞧着天色还早,便也准备带着税银赶紧回去。

    征缴赋税也不是个多轻省的活,如柏州去年和今年,都足额缴费的情况是很难的。还有好些个地方,每年都会拖拖拉拉。他们税务官们征缴不足额,便会影响政绩,自然就得使劲去催。

    最后能顺利催收,都还算是皆大欢喜。最怕的便是如过去的柏州一样,它就是那么的差劲,它就是缴纳不出来,任凭怎么催都不管用!

    对于这些地区,负责前去征缴的税务官自然是最不喜的。

    知晓这些税务官们近期公务特别的繁忙,韩彻也就不过是客气的口头留两句后,便派衙役送他们出城。

    税务官们在返程时,自然便又一次瞧见两边地里所栽种的棉花地和孜然地。

    “柏州今年的这棉花长势,瞧着真的不错。”

    “还不是因为那位韩大人善种植,前不久咱们在平州瞧见的棉花地,可远比不得这边长得好。”棉花如此高经济效益的作物,平州又是因丝绸生意而发展起来的,自然便也有不少人开始种植起来。

    听说平州的卫刺史还特意找到柏州来,跟这位韩刺史请教。却不知为何,栽种得就是不如柏州这里。

    这事对不懂棉花种植的人来说,想到的都是技术上的问题。但要韩彻来说,栽种技术或许还是有一些原因,更大的原因在于两地的地势不同。

    平州那边,韩彻也做过一番了解。气候上确实是能种成功棉花,可非常适宜种植的区域却很分散。

    税务官们一路这么边走边讨论,鼻尖这时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奇香。

    这种香味独特又熟悉,中觉得好像在哪闻到过似的。其实在他们来时也已经闻到过一次,只是当时大家急着赶路,便未曾停下来。

    这一次,因着柏州这边的夏税征缴的太过顺利,给他们预估的时间节省出来不少,税务官们也就没之前那么急促。

    再者这股浓烈的奇香太过吸引人,于是便有一税务官实在是好奇,他便顺着这香味所飘散的地方跑过去仔细一看,只见远处有一片田地里,正盛开着大片大片的伞状白花或粉花。

    眼下五月底,再过不久,柏州今年所种植的孜然便进入大面积的成熟期。而孜然就是这么一种一边开花一边成熟,成熟时就会散发浓郁奇香的作物。

    今年柏州栽种面积共计达到了一千多亩,又是被韩彻分发给了所有的农户,便使得往来柏州的人几乎都有闻到了孜然在进入成熟期时所散发出来的奇香。

    不过眼前的这些税务官们还并不识得未采摘下来的孜然,毕竟这作物也就去年柏州有试种过一些。哪怕是早前便听闻韩彻要给柏州农户分发种子栽种,他们眼下也并未能将二者快速的联系到一起。

    于是这些税务官便也只是好奇的多看了几眼,就继续赶路。

    一直到后面柏州孜然名声广泛传播出去后,大家方才恍然过来。

    *

    孜然之所以这么昂贵,除了它有浓郁的香气能做香料,也可以做中药去治病外,最要紧的是它还具有杀菌防腐的功效。

    在古埃及里,便是运用孜然作为制作木乃伊的防腐材料之一。

    祭祀时,加入孜然后的祭品也能维持的更久。

    在拥有这般的超高名气下,便也使得今年柏州所栽种的孜然成熟收获后,刚一投入到柏州的市场里,便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这批孜然当真是柏州所种植出来的?”

    “我瞧着这品相,竟是比那些胡人带来的还要好!”

    “何止品相好,你们闻闻这香气……是不是也要来得更为浓郁?”

    “确实!好香啊!”

    但凡见过柏州所种植出来的孜然的人,便无一不是满口的夸赞和惊叹。

    至于去年就已经开始在柏州栽种孜然的事,虽然早就已经传播了出去,但在本地的市场上引起的水花并不大。主要是王家那边为了追求更高利润,将收获到的孜然运输到北地京城和江南去售卖。

    韩彻这边收获的那批孜然,又要给整个府州的百姓留种。

    不过今年,韩彻倒是能挣取到一笔较大的银钱了。

    朝廷分派给他的职田里所栽种的,还有早前借出给百姓每户半斤做种的,在收获后便也都一并还了回来。

    其实只要是职田里所栽种出来的农作物,其产生的经济效益本来就是朝廷作为俸禄的补贴,给予对应职位的官员或者是衙门的。

    韩彻只要是按照市价,正常去售卖自己职田里的农作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归类到官身经商上去。

    便是前几年朝臣们弹劾韩彻在平州售卖棉花一事,所能占据的点主要便还是在于棉花的高昂作价以及只有韩彻一家在做售卖。

    像棉花被推广之后,那些朝臣们便也就没了这借口。

    今年的孜然便也是一样的情况。

    *

    在随着柏州孜然的名声越传越开后,自然便很快也引起了那些胡人的注意。

    在胡人们的印象里,这个王朝是从来没有自己生产过孜然的,一直以来都是寄托一些胡商从蕃地捎带过来。

    因此胡人们对这事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这些胡商们为此也特意跑到柏州售卖孜然的商铺里查看。

    “都说这里的孜然货更好,果然不假。”一个胡人仔细的检查了店家拿出来的孜然,对身边的人说道。

    “价钱也更便宜些呢!”

    “要不我们这次就买这里的吧?”

    当然他们说这些话时用的都是自己国家的语言,倒也不用担心被店家乃至旁人听了去。

    店家最近接待的胡人也多,好些胡人就是这样叽里咕噜的说上一堆话后,要么神色难看的放下孜然离去,要么便格外爽快的掏出大把银钱购置孜然。

    胡商跟胡商也是有区别的,他们也来自不同的国家。这些国家有能生产孜然的,自然便也有跟他们以前一样,从未种植过孜然的。

    显然店家今日的运气很不错,眼前的这些胡人就是对孜然有购买需求的。

    并且他们还十分的爽快,购置了一大批孜然走。

    🔒98  ☪ 做菜

    ◎决定用来做菜。◎

    胡人们每年来到这个国家做生意, 除了金银外,有部分胡商还会带来大量的香料,其中最为值钱,量也足够大的便有胡椒和孜然。

    这里的贵族们又很喜欢, 往往都是能充当金钱去使用的。

    但今年不同于往年, 柏州开始大规模生产孜然,品质还是这般的上乘, 自然便抢去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市场。

    携带大量孜然过来的胡商们自是非常的气恼, 但又毫无办法。

    同时, 携带大量胡椒过来的另一批胡商们,也感觉到了今年这边的市场, 似乎也在生着变化。

    往年他们在用胡椒换取纺织品时,店家都是特别高兴的。谁知今年,这些店家的态度却有了不小的改变。

    “若是用胡椒做交易,作价便不能如往年那般。”胡椒虽不能在柏州种植, 但因着韩彻将种子和栽种技术呈送给了朝廷, 朝廷也安排专人去裕州择选地方试种了。

    而且应当是试种的比较成功。

    因为今年朝廷对外采购胡椒的量出现了减少。

    胡椒这种名贵的香料,朝廷每年都会跟一些蕃国做大批量采购。一部分供皇室使用, 一部分拿做嘉赏朝臣。

    甚至前朝时, 当时的朝廷还曾出现过以胡椒作为军费或是俸禄,发放给军队以及朝臣的现象。

    这么一来, 京城那些达官贵族们又如何能不转变态度。

    真要算起来,胡椒最大的市场便也是皇室以及京城那些最顶层的世家大族。

    商人的消息也是最为灵通的, 更别说是全国最具有消费能力的这批人的动态变化, 可谓是极其用心的在关注。

    “我这可是最上等的胡椒!”并不知晓详情的胡商们, 还在认真做着强调。

    “没有说你们的胡椒不够好, 是我家这小店的能力有限。胡椒我收了还需得再拿去置换银钱, 觉着还是收取金银更为方便。”店家这种买卖人,从来都是往好听的方面去找借口。

    “那你说现在要怎么换?”他们大老远的携带这么多的胡椒,本就是想用胡椒换取到他们更想要的布帛走,身上带来的金银也都不会多充足。

    “需得比往年减三成。”店家说道。

    “减三成?”胡商们这下子变得十分的生气:“你知晓我们的胡椒值多少银钱吗?”

    胡椒作价昂贵到曾经可是等同过金子!

    这三成的减价,在他们胡商看来,那就无异于减去三成的金子。

    “抱歉,抱歉!小店店小,实在是没能力吃下这些胡椒。”店家依旧未曾说任何得罪这些胡商的话,只把原因都归到他实力不够上去:“不如这样,你们先用胡椒去别处换取到银钱,再来我这店购置布帛?”

    之后这群胡商们在纺织大市场里面,找寻过好几家店铺,想要用胡椒换取布帛。但无一例外,却都得到了差不多的答复。

    这群胡商们又气又不解,就在这时,他们当中也终于有人探知到了一点消息。

    “……朝廷已经在裕州试种成功了胡椒。”

    “今年好歹还只是减价三成,等到以后,这价钱怕是一年还会不如一年。”

    “你看这孜然不就是这样?去年柏州试种成功,今年就全府州种植……今年那些个带孜然过来的胡商们,比你们还惨呢!”

    “竟只能这么去换了?”

    “……”

    没办法,他们若还继续坚持不肯,那今年的布帛采购量便会远远不够。布帛被带回他们的国家后,最后能带来的利润,也还是比减价三成的胡椒更多些。

    这两种香料在今年柏州市场上的这些变化,韩彻自然也都注意到了。

    在韩彻看来,不管是孜然也好,还是胡椒也罢。都跟棉花一样,正在经历着从神坛走向世俗的同样过程罢了。

    但跌落也是有一个过程的。

    就好比孜然,在跌落了些许的身价之后,对于柏州今年的百姓来说。虽每户都只栽种了半亩多地,却也给他们带来了一笔堪称暴富的银钱。

    韩彻这边也为了让孜然的市场变得更大,接下来柏州一些饭馆酒肆还有客舍,便开始推出以孜然做调味的各种菜肴。

    以孜然现阶段的作价,这些菜肴价钱便宜不到哪里去。

    可如今的柏州也不再是以前的柏州,时下能做得起布帛这行大生意的,又都是实力特别雄厚的商队。

    这些人就属于完全能消费得起的那批人。

    孜然味道又本就香浓,果然那烧烤一出来,那股浓郁又霸道的香味,很快便吸引了不少人过来询问。

    “你们店这是在做什么吃食?”闻着空气中这股夹杂着孜然的烧烤香味,不少人还被诱惑到在那吞起口水来。

    “有孜然羊肉串,孜然烤羊排,孜然羊肉汤……客人可要来试一试?”店家高兴的报出一长串的菜名。

    这些食谱自然全都是韩彻教授他们的,便是眼下这引客的办法,也是韩彻给他们提出来的建议。

    之后也果然如韩彻所预料的一样,便是作价昂贵了些,也还是有不少的商队被吸引着走进店铺。

    孜然在烧烤上的调味效果不言而喻,它跟羊肉的搭配更是绝佳,于是品尝过用孜然做调味菜品的人都对它满口称赞。

    “香!实在是太香了!”

    “烤着吃是一种香,这炖煮着吃又是另一种香!”

    “啧!我直到今日方才知晓,原来过去的羊肉都白吃了。这羊肉,需得跟孜然一起食用方才对味!”

    尤其是一些过去并不怎么喜欢吃羊肉的人,这一次很是惊讶的发现原来羊肉也可以做到真正让他再也感觉不到腥膻味,从而变得开始喜欢上了吃羊肉。

    当然,对这部分在腥膻上的味觉比较敏感的人来说,这还是只局限于加入了孜然做调味的羊肉。

    韩彻这时候又安排售卖孜然的商铺,开始赠送各种孜然做调味的菜谱。

    这些商队得了菜谱后,柏州孜然的名声便也因此宣传的更广远了。导致一些人后来更是只要一提起孜然,便会想到羊肉,从而把柏州也连到一起。

    这便也导致柏州作为才开始栽种孜然的后来者,仅仅凭借着这些菜肴,却以后来者居上的姿势,快速又坚固的霸占住人们的第一印象。

    这便也是韩彻想要的最终目的。

    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尽快知晓柏州生产了孜然,柏州的孜然也是最有名气的。

    如此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哪怕孜然的身价从神坛跌落世俗,柏州孜然依然能凭借调料味界的重要作用,牢牢占据一份大市场。

    当然这不过是韩彻为柏州的将来做的一番未雨绸缪罢了,现阶段的孜然还属于作价高昂,供不应求的阶段。

    最近因着孜然变得更为富裕的韩彻,也在琢磨着要给家里多送去些银钱。三娘四娘的嫁妆还有家里的各项开销,哪哪都需要银钱。

    韩彻自己对物质要求并不高,也没什么高消费的爱好。

    住宿銥譁在刺史府,免费的。出行的车马,也是刺史府提供的,不用花钱。在衣物上,职田养殖白羊和种植棉花,便将大头省却。

    最后也就只剩下吃食这一块,还有雇佣了一个做饭洗衣的厨娘。以至于光是这柏州刺史的基本俸禄,韩彻跟韩老三两个人都是远远花销不完。

    除了银钱和各种布帛外,韩彻还打算给家里寄回去一些西瓜子。

    王家商队早前捎带回来的那批西瓜种子,栽种的倒是十分的顺利。适应能力强,结出来的瓜果也很大。

    只是让韩彻万万没想到,等到它们成熟后,将其切开后,里面的瓜瓤却为白色或是淡黄色。至于在味道上,就更没法跟韩彻穿越前吃过的那些西瓜相提并论了。

    直接栽种的既不够清甜也不够水润,嫁接葫芦的瓜果也只是稍微略好些。然后它们瓜瓤里的种子,倒是不出韩彻意外,又大又多。

    不过味道不好归不好,这瓜在时下到底还属于稀罕货,韩彻也舍不得拿去贱价卖。思来想去后,韩彻便决定把里面的西瓜子弄出来吃。

    至于远没有达到韩彻预期的瓜瓤,韩彻决定用来做菜。

    这日一大早,韩彻便让厨娘去购置些猪肉,还有一只鸡以及些许的配菜回来。

    西瓜在穿越前的社会,都是只当水果去吃用了。但实际上,按照可食用的植物分类来说,西瓜是能被分配到蔬菜类的。

    所以古往今来,就有很多西瓜名菜。

    比如《清稗类钞·西瓜煮猪肉》中有记载:“沥西瓜之汁以代水,此外照煮肉普通法,惟重用冰糖,其味与蜜炙肉相伯仲。”

    又或者:“去瓜盖及瓤与子,置肉于中,煮之,续加酒酱之属,熟后倾肉于碗中,则味腴而清”。

    除了煮猪肉,西瓜还能用来蒸鸡鸭。

    柏州这里主要的肉食还是羊肉,像猪和鸡这两种家禽养殖的人不多,售卖的作价也就比其他地方都要来得略高些。

    但好歹都还能买得到,而鸭子喜水,柏州历来又贫瘠缺水。虽这几年坎儿井的修建,解决了生活和灌溉农作物上的问题,柏州这里的百姓还是未曾去养殖鸭子。

    韩彻今日便也只能用猪肉和鸡来跟西瓜试做菜。

    厨娘把菜很快便也做好,摆到了桌上来。韩彻瞧着这些菜的品相都还挺不错的,闻起来味道也香。

    他再试了一下,味道果然也比预料中的好。这西瓜煮猪肉清醇鲜美,至于那西瓜蒸鸡更是清香无比,还不见平时炖鸡那般的油腻。

    “大人,好吃!”韩老三这会也吃的那叫一个满口喷香。

    “好吃就多吃点。”韩彻笑眯眯的说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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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  ☪ 风波

    ◎结果便注定只有再失败◎

    自今年的棉花收获后, 安置村那批已经编户齐民的少年们便接连置办了四起婚事。

    其中有两对都是自赎自身时,在职田的这两年多相处中,互相产生了些好感。另外的这两对,其中一对的少年是自赎自身的, 女孩则是一佃户家中的。

    至于这最后的一对则跟前一对正好相反, 女孩是自赎自身,男孩是佃户家的。

    这些自赎自身的少年们都是曾经被抵押出去, 甚至还有售卖做奴仆的, 模样上便不存在多丑陋的。也因为被抵押而吃过大苦头, 自被赎回来后做事都非常的勤快。

    官府又给他们置备了基本的家底,今年这棉花和孜然等高效益的作物一种植, 白羊再一养起来,很快便变得富裕起来了。

    对这四场婚事,韩彻虽未能过去参加,但也让官府给凡是自赎自身的, 不论男女, 都分别送去了一份成婚添置。

    便也等同于告知大家,他们虽无亲生父母来帮忙操持人生大事, 但好歹有官府在一直惦记和关心。

    这对于时下的普通百姓来说, 能得官府成婚添置,是极为有面子的。

    顿时, 莫说是看着这群少年们长大,对他们知根知底的佃户们愿意结亲, 便是这附近的乡民也开始有不少心动这批少年们的。

    媒婆最近更是时常跑来安置村, 要给这批少年们说亲。

    他们虽基本是绝了亲兄弟姐妹情意, 但基本也绝了那边亲人的各种麻烦。再者, 职田共同成长, 朝夕相处所处出来的情感,让他们将来也并不会缺少帮衬的兄弟姐妹。

    过去谁也没能想到,当初这么一群被抵押出去,后面甚至是连父母都不愿意花银钱赎回的孩童,如今竟也能有这般的好日子。

    ……

    韩彻听闻这些,也是感到很高兴的。

    安置村的这些自赎自身的少年么,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便莫名的心中还生出了一股老父亲的感觉。

    这般感叹着,韩彻目光突然看向了韩老三。

    “大人?”韩老三不解。

    “无事。”韩彻回过神来。

    也怪韩彻对自己的婚事都从未上心过,思想又难免受穿越前影响。都忘记了韩老三跟原身一起长大的,也就比原身小两岁,放在时下这岁数也不小了呢!

    “阿三,你也该成婚了吧?”韩彻想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我都听大人的安排。”韩老三难得的有些害羞起来。

    “行。”韩彻应下,心里便也开始盘算着给韩老三安排相看的事了。

    只是韩老三一直都跟着韩家,可以说他们在名义上虽是主仆,但也亲如家人了。这要是给韩老三娶个柏州的媳妇,也不知晓人家女方愿不愿意远嫁啊!

    毕竟韩彻也不可能一直在柏州任职的。

    想到这里,韩彻不由得长叹口气,莫名觉得肩膀有些沉重。

    因为除了韩老三的婚事,韩彻惦记的还有远在京城的三娘和四娘的婚事。尤其是对于三娘相看屡出意外一事,韩彻这边也跟着挂念不少。

    可在一千多公里的距离面前,一切都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韩彻现阶段除了给她们多置办些嫁妆银钱,别的事情上是真帮不上什么忙。

    *

    京城这边,柳氏和大娘也在为三娘的婚事继续焦急中。

    家中一直都很重视教育培养,三娘也足够聪慧勤奋。她的各项才学,放在京中这些世家大族里面,不说成为很优秀的那一波,总也还算是拿得出手的。

    在容貌品相上,三娘也是不差的。

    至于家世,韩家确实没落下来了,但作为兄长的韩彻一直都很努力,如今都做到了正四品的刺史官职。

    这比起当初大娘相看时,如今的三娘可选择的范围可是大多了。

    可不止为何,她这婚事就是各种不顺畅。

    “昨日那袁夫人好似有意咱们家三娘。”大娘说道。

    “袁家?可是才刚被调回来,任职御史的那个袁家?”柳氏问道。

    这个袁御史和韩彻一样,都是同为太子这边的班底。于是便也在那次的事件中,遭受过流放发配。

    直到老皇帝下旨将他们调遣回京,并对他们任命了官职。

    “正是。”大娘点头。

    “他家倒是过去跟咱家交好过。”柳氏显然对袁家还是比较了解的,便还说道:“袁家家风素来不错。”

    “我也是这么觉得,方才回来与阿母你们商量。”大娘说道。

    结果未曾想,柳氏和大娘都觉得不错的事,三娘却连相看也不愿意。

    “阿母,大姐!过去咱家确实跟袁家交好,他家的家风也确实不错。可这毕竟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三娘说道:“你们怎知,这十年袁家就未曾因这事而变过?”

    未待柳氏和大娘说什么,三娘又道:“若是袁家未曾变过,这婚事便更是相看不得。”

    “为何?”柳氏不解。

    大娘也错愕。

    “袁御史若仍旧志向未变,此次回京虽为大喜。但面对旧主亡故,心中定也会大感悲戚。大喜大悲之下,情绪恐难自抑。”三娘说道。

    “太子虽已不在,但也仍有二子。”

    “过去二兄纵使在安南政绩那般卓然,却也还是被诸多打压和攻击,最终险之又险,方才能去得柏州外放任职。”

    试问那些其他党派的人,又如何能允许袁家这些太子旧人把他们好不容易才有的局面给重新扭转回去?

    最重要的是,三娘并不看好这些才刚被调遣回来的太子旧人。

    在三娘看来,若说当年太子的落败,其实是败给了老皇帝的话。那么十年之久,不仅足够其他的党派羽翼丰满,最要紧的是,以老皇帝如今的年纪和身体,还有对朝廷的掌控能力,也大大不如以前了。

    这还是基于老皇帝把对太子的愧疚全转移到太子长子身上的假设,都不一定能让太子一党获取最终的胜利。

    若老皇帝还不能全力帮衬的话,结果便注定只有再失败。

    “阿母,大姐!咱们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更不能跟袁家那些人去多往来。”三娘说道:“二兄必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若是有意想跟那些人恢复密切往来,这次给咱们寄来的信里,为何没有提过任何一句对那边的问候?”

    这可不是对待旧友人该有的态度。

    ……

    “三娘真是这么说的?”齐五郎听完大娘回来后,转述的三娘那番话,当即震惊至极。

    大娘点头:“她还让我们也尽量别跟袁家那些人多往来。”

    “那咱们便听三娘的,想个理由婉拒了袁家相看的事吧。其他的人也尽量少往来,好在二郎现在在柏州任职,家里全是女眷,现成的理由。”齐五郎说道。

    说实话,齐五郎此刻还处于三娘那番分析所带来的强震撼状态中。

    最近这段时间,因着老皇帝的态度,使得那些刚被调遣回来的太子旧人可谓是受到了不少的优待,春风得意的很。

    便是那朝堂上,近来也渐渐的传出了老皇帝想要立皇太孙的风声。

    于是想跟袁家攀亲的世家大族里面,比韩家家世好的更是一大把。袁家之所以会选择韩家,想来除了韩彻这近十年来所展现的才干,未必没有他原来那太子旧人身份的缘由在。

    “行。”大娘应下了。

    过了会,大娘又忍不住叹起气来:“唉!联系不联系的,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咱家原也没想着要去攀什么高枝,就是这三娘的婚事……让我好生着急啊!”

    “你也别急,咱家三娘这般聪慧,不愁相看不到好郎君的。”齐五郎说道。

    而就在三娘这番分析后不久,京城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起因是那位在信州被监管时给韩彻写过书信的周安,此次他也被赦免回京,并且还官复原职。

    可他职位虽然恢复,旧主却永远回不来了啊!

    于是周安在大喜大悲之下,情绪难以控制,便作了一首悼念旧主太子的诗。

    怀念旧主,为其亡故来作诗悼念,本也无错。

    奈何周安在诗里面还表露出,可惜他回来的这么晚,以至于未能见到英明贤德的旧主最后一面的无限痛苦和悔意。

    然后这首诗在京城很快便引起了轩然大波,更如同是触动了本就箭在弦上的弓弩扳机一样。

    一时之间,其他党派的朝臣们纷纷弹劾周安,言道周安这哪里是做诗悼念亡故的太子,分别是借着这个缘由,在指责老皇帝当初的行为!

    并且其他党派的这些朝臣们还不止是弹劾周安一个人,还连带了其他那些才刚被老皇帝赦免回来的太子旧臣。

    🔒100  ☪ 瓜子

    ◎奈何很玄幻的是,磕过的人都有些着迷。◎

    因为不止周安一人作诗悼念亡故旧主, 抒发自己的情感。其他的人在回京之后,也或是作诗,或是在与人交往时,宣泄了一下情绪。

    其实也能够理解, 当初朝廷既是对他们在做处罚, 给这些人择选的发配流放之地,便都是一些环境恶劣的地方。

    从政治中心到恶劣落后之地, 当时还得了老皇帝“纵缝恩赦, 亦不在量移之限”, 便等同于宣告一个政治者的“生命”自此终结。

    古往今来,有多少官员便是因流放发配, 最终大受打击,没等多久人便没了的。

    就连当初原身不也是如此?

    结果就在这些人遭受了十年的磨难,几乎都已经认命的时候,事情又突然有了转机。

    他们当初一心追随的太子亡故, 老皇帝愧疚之下, 把这些人又全都赦免,召集回京, 给予他们官职任用, 还诸多优待。

    而对这些人来说,这份天大的喜悦是建立在旧主亡故的基础上时, 他们心中自然便难免悲戚难耐。

    然后其他党派的人便抓住了这一点,全力进行弹劾。

    “承蒙圣上洪恩, 方才赦免周安等人。身为臣子, 合该心怀感念, 报答君恩。然他们却满腹怨恨……”这些人一张口, 便把周安等人的这些行为打成了是在宣泄对老皇帝的怨恨和不满。

    周安等人自然不敢认下, 便极力替自己辩驳。

    然后其他党派的人对此更是早有准备,甚至还有人站出来,逐一细数那一日,谁谁谁在哪个地方,说了哪些宣泄怨恨和不满的话。

    当时还有哪些人在场,都可以为这些事做证。

    事情都是真的,不满和怨恨确实也有。哪怕周安这些人在宣泄时,很是清楚自己不能去表达这方面的意思,可难免也暗含了些情绪进去。

    坐在最上方的老皇帝,此时便也用带着审视的眼神,在注视着周安等人。

    哪怕心里早就知晓这次的弹劾,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在党派之争上,可对老皇帝来说,周安这些人的行为也是他不能容忍的。

    对于太子的亡故,老皇帝确实愧疚悲痛。

    但这份愧疚,老皇帝能允许自己,却不能允许作为臣子的指责。

    老皇帝还是一个君王,周安这些人才一回来便敢借作诗暗藏对自己的怨恨,这样的臣子,他们所忠诚的对象永远不可能是自己。

    那么这样一群人,他还有必要把他们留在京城,予以重用吗?

    ……

    于是当韩彻在柏州收到消息的时候,周安这些才刚被赦免没多久的太子旧人,又全都被老皇帝再次贬谪。

    这第二次贬谪,还属周安最惨。

    周安被贬到了望州,去任职辖下的一个县令。

    这个望州也是下等州之一,还是一个全是山窝窝的府州。

    之前有意过三娘的袁御史比周安的情况稍微好些,但他也是被外放去了一个下等府州,任职那里的刺史。

    这一场事件,也让韩彻看明白了,老皇帝从未想过真要立什么皇太孙。

    瞧着是其他党派在攻击打压太子旧臣,却也是他们在试探老皇帝的心意。若老皇帝真有这方面的意思,对于周安这些坚定的太子党人,哪怕他心里再如何的愤怒,也会想办法维护一二的。

    只是经过这场事件,要不了多久,朝臣们肯定也会继续加大力度去催促老皇帝立太子了。

    这也不再只是简单的党派之争,而是整个国家的迫切需求。老皇帝越是年迈,太子便越发需要尽快确定。

    说到这新太子的人选,只怕朝廷接下来又得有一番极其激烈的争斗了。

    不过这些事情,总归还是跟现在还远在柏州的韩彻扯不上多少关系的。

    最近这段时间,柏州又正在开展全面修建各地的官道。这几年棉织物和羊毛织物的发展,也使得辖下三县城的府库变得充实起来,修路的资费自然便也拿得出来了。

    这期间官府还鼓励百姓参与进来,官道的修建是全部由官府负责的。百姓如果愿意修建自己村镇的主要道路,那么官府在审批通过后,也可以资助五成。

    主要是官府如果全负责整个府州的道路修建,所需要耗费的银钱不是一个小数目,还需要大量的人手。

    但若是官府只负责官道,村镇主要道路让当地百姓自己承担,官府以资助五成做鼓励和诱惑,这么一来,各地百姓的积极性也能被激发。

    有了全民参与,官府的压力便能大大减小,道路修建也能更为快速。

    各地的百姓也确实很高兴的积极参与了进来,一方面他们手中并不差修路这点银钱了,也更知晓,道路修建好,对他们将来售卖货品有极大的好处。

    另一方面,官府资助五成的做法,让这些百姓都有种占了便宜的感觉。这次若不跟着官府一起修路,他们便会比其他的人吃亏了。

    在柏州搞起了孜然种植,来年更是还想要种植更多土地的王家,也对他所租佃区域的道路修建,出资了一笔银钱。

    柏州这地方除了黄土河沙众多,石灰石的储量也很大。尤其是黄土,在修建时几乎能达到就近随取随用。天气还很给力,在进入秋季后更是干燥少雨多风。

    另外这里养殖业发达,除了羊之外,牛马也是这里主要养殖的牲畜。

    在有着这多重优势下,相对安南来说,柏州在道路修建成本这一块不仅低廉,建造的效率也更快。

    于是在接下来的整个秋冬季里,柏州辖下的所有乡镇百姓都在热火朝天的参与道路修建。只见着一条条比原来更为平整又宽敞的道路,就这般如雨后春笋般快速修建了出来。

    面对这般迅速的进展,韩彻最近也很高兴。

    除夕这日一早,韩彻也难得好兴致的带着韩老三一起,把前端时间积攒下来的西瓜子炒来吃。

    王家带来的西瓜虽不是专门用来生产西瓜子的打瓜,但许是初代的原因,里面的瓜子也确实又多又大。

    韩彻也没放太多调料,只炒了一锅原味的,一锅咸味的。

    说起来,人类最开始爱上嗑瓜子,便也是从西瓜子开始的。

    在还没有葵瓜子的年代,西瓜子可谓是时兴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因为大家都很喜欢嗑瓜子,产量又不高,西瓜子曾经还一度成为送礼的佳品。

    所以即便这西瓜的果肉不够水润也不够甘甜,但韩彻还是让衙门发出了公告。言道来年若是有想要种植西瓜的农户,可以去所在衙门报名。

    “大人,你要不要也吃个热冬梨?”晚上,一起坐在火盆旁守岁时,韩老三便顶着一张因为嗑西瓜子,乌漆嘛黑的嘴冲韩彻问道。

    柴火铁锅炒瓜子就是这样,香是香,但吃起来也容易显脏。

    “嗯,给我一个吧。”韩彻今晚也嗑了不少西瓜子,又烤着这火盆,正觉得口干舌燥。

    不过待到一个热冬梨吃完,韩彻整个人便也舒坦起来。

    所谓的热冬梨就是把冬果梨和冰糖一起煮来吃,柏州这里的冬果梨还是大果,穿越前出现的小冬果梨其实是由这种大冬果梨的芽条变异而来。所以现阶段果子的皮还比较厚,味浓,酸甜也适中。

    优点便是非常的耐存储,哪怕是寻常百姓用普通的窖藏,也能将它存放到来年的五六月份。

    对于柏州这里的百姓来说,冬天吃上一个蒸煮的热冬梨,清心润肺,化痰止咳,简直是一大享受。

    当然,过去柏州的百姓都只是简单的蒸煮。毕竟糖这种昂贵的吃食,他们别说吃不起,便是想要购买,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好在这两年日子终于好过了起来,也终于有商户将白糖这一类的昂贵吃食,运输到柏州这地方来售卖。

    嗑瓜子也确实是有/瘾的,像韩老三,昨晚守岁完后还跟韩彻抱怨嗑西瓜子磕到他牙有些疼了。结果今天早上一起来,韩彻便又见着他在那嗑起了西瓜子。

    “昨晚上不是说不想磕了么?”韩彻问道。

    “今日牙好了。”韩老三回答。

    “行吧。”韩彻便不再说什么了。

    结果等到食用朝食时,韩老三刚啃了一口羊排,便作一脸痛苦状。

    “嘶!今日这羊排好硬!”

    “哪里是羊排硬,是你磕多了西瓜子!”韩彻便笑他。

    西瓜子壳比葵瓜子可硬实的多,磕的人要还没能掌握技巧的话,那牙确实是要遭罪一番的。

    韩老三便是如此。

    关键他还是第一次嗑西瓜子,磕的还那么多。

    “你这样,饭都没法好好吃了。今日还是莫要再嗑那瓜子了。”韩彻见状,便又说道。

    “知道了。”韩老三继续痛苦着一张脸道。

    在接下来的整个正月里,但凡是上门来拜访韩彻的,便也都被韩彻热情邀请来品尝西瓜子。

    待到他们离去时,韩彻还每人都回赠了一小包。

    这西瓜子可是他想要推广的消耗零食,现在可不就得好生推广宣传一番了。

    很快,这西瓜子便在柏州府城这边传播开了。

    韩彻这会送出去的人到底还不多,于是大多数人都只是听闻有这么一个东西。然后他们便忍不住好奇,跑去询问磕过西瓜子的。

    结果得到的回复,让大家都觉得很懵。

    “其实也说不上来哪里好。”

    若说这西瓜子嗑起来的味道,香确实是香。可里面也就那么一丁点的肉,是真没法说它有多么的好。

    奈何很玄幻的是,磕过的人都有些着迷。

    这不,柏州各乡镇的百姓都还未开始种植,那些磕过的人便都已经开始惦记着,到时候自家要购置些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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