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在古代养雪豹郎君 > 22、搭鸡棚
    沉默即为默认。


    唐疯子粲然一笑,“那你就继续喊我唐兄吧。”


    看来是不打算告诉他了,贺乙没太在意,颔首道好,然后出门去了。


    贺乙回到贺家,思索了一番如何搬较为便利,最好是能两趟以内便全搬完。


    先前上山捎的东西他没卸掉,还都囤在自己房里,粗看了下,日常需要用到的物什大致都在里头了,就是缺铁锅农具柴米油盐那些。


    分家的时候貌似将这些个的分配给漏了,照理说他是该有一份的。铁锅贺家就一口,他便不打这主意了,柴米油盐大多都被锁着,糙米倒是可以带走一些,农具反正不止一人份,拿走他常用的那把锄头、犁和耙子好了。


    物什用板车运着往唐宅里送,没两趟就搬完了。那几只鸡反正都记契上了,不怕他们耍赖,唐疯子家里也没鸡棚,干脆明日再带过去。


    曾浅浅回家时,浅看了一圈东厨和柴房,然后便发现糙米缸子被打开过,高度少了一大截,忙回东厢房找贺杰,谁知人没见着。


    后来等入夜,见缺了的农具也没被归置,曾浅浅才恍然大悟贺乙这是将东西藏起来了啊,原本还以为他铁定找不到地儿搬出去,要来求他们,然而人家早就找好下家,东西都要搬空了!


    恰好出去溜达了一天的贺杰回来了,曾浅浅向来不怎么朝儿子发火,但这次气不打一处来,嗔道,“咋又跑出去啦,不让你在家看着贺乙那小子吗?”


    “嘿,他那窝囊废!昨日家里的东西他啥都没敢动,谅他今日也不敢。加上林兆刚好来找我吃酒,不就被拉去了嘛。消消气,消消气。”贺杰上手就要给曾浅浅捏捏肩。


    但被他娘一手打开了,“他就是没胆子才干出来偷偷摸摸的事儿来,好一个米缸老鼠!不止是米,连锄头耙子也敢偷!”


    贺杰一听,都什么不值当的玩意,有什么好在乎的嘛。然后又回想起贺乙当初狂揍自己时那副煞神模样,莫名打了个冷颤,搂着亲娘道,“娘,就让他拿呗,我很快就能给咱讨回来。我今日可不是单纯吃酒去了,林兆那儿我打听到了个事,这镇上呐,快解封了!”


    “你说甚?”


    “真的,很快我就能到镇上报到了,新的镇巡检也要指派下来了,大人初到此地,定迫切想有自己的人马,林兆说了,这里头机会多着呢!”贺杰贼乐道。


    “好好好!”曾浅浅火气顿时被这好消息浇灭了,抓住贺杰的手,笑得见牙不见眼。但还是免不了想到贺乙,神色一转,眼神淬毒,如有实质。


    贺杰以为安抚了亲娘便无事,又扯谎要去找贺永兴说事,人眨眼便溜走了。


    虽说东西能拿回来,但曾浅浅还是憋不住气,跑到了西厢房骂贺乙,什么难听就挑什么讲。


    贺乙就在屋里,本不想理她。谁知对方就觉着他怂包,越骂越过分,逼得贺乙还是拔高声音怒道,“你是不是不想有人给你养老送终?”


    “嗬,你威胁我啊?!我告诉你啊!你敢动我儿一下,老娘今日就跟你拼了!!”


    “我数三声开门,若我开门你还没滚,我就去揍贺杰。”贺乙在门内道。


    “你敢?!好哇……”


    “三……二……一。”


    倒数完,贺乙打开门,便见曾浅浅骂骂咧咧地跑到了堂屋,只余下一个仓惶的背影。


    贺乙扫了眼便回房去了。


    ……


    翌日,是正式脱离贺家的日子。


    走时没受到什么阻拦,最多就一两句冷嘲热讽,贺乙懒得跟他们计较,用竹竿驱赶了一下他那只母鸡,背篓装上薄被竹枕等物,便背着往唐宅去了。


    天还未亮,母鸡走在贺乙脚边,后头则缀着四黄四白的小鸡崽,跟一长串糯米丸子似的,就是不大齐整,走得歪歪扭扭的,偏又不断,紧紧地一个跟着一个。


    贺乙时不时回头瞧一眼,就这么领着条小尾巴进唐宅去了。


    贺杰刻意远远跟在后头,想看看有谁收留贺乙,待他看到唐疯子那个气派大宅子时,眼里溢满了嫌恶,暗骂了句“二刈子”,啧着嘴掉头走了。


    唐疯子人还没起,不过贺乙昨日跟其商量过在二进院里搭两个棚子来养鸡,竟得了他同意,真是一个敢提,一个敢应。今日过来,贺乙便直接开工了。


    昨夜他便思考过该搭个怎么样的棚子,如何搭起来。木头作框架是最为常见的,用钉子连接是最为便利的方法。然而,本朝虽有铁钉子,但由于没有成熟的制作技术,铁又贵价,因而一般人家不可能搞得到铁钉,石钉一时半会也磨不成,便只能用榫卯结构来弄了。


    榫卯结构里头也有部分是利用到了“木钉子”——楔钉,本质是跟钉子大差不差的,用于衔接和承重。只不过弄榫卯结构得有凿子和斧头,不然木头造不出所需的形状,可他手头上暂时没这些工具。


    他便想着先搭个临时的矮草棚,先顶用着。复杂的那个木框架棚子就留到他搞到工具再考虑。


    先去山脚拿镰刀砍了些竹子回来,然后在地上挖四个坑,分别斜插入长竹子,再将这四根竹子的另一头交汇到一块儿,用禾秆草捆绑上。接着便要往坑里填埋石头泥土,在每两条竹子底之间卡进长度刚好的竹条,这便搭起了一个四棱锥形的竹框架,类似于常见的帐篷。


    竹棚高度不宜太高,否则会不稳固,但也不宜太矮,不然棚底下的空间不足以让母鸡和鸡崽子歇息。


    然后便是禾秆草缠绕竹片的重复劳动,用以做出棚面。挑好向阳面做敞开,其余面则铺设大芭蕉叶,再挂上禾秆草棚面,如此一来,一简陋的临时鸡棚便成了。


    贺乙拢共弄了俩棚,圈出一厘地,在边缘插上竹节,因篾条不好切,竹节之间便绑禾秆草当横杆,一圈低矮的竹栅栏便也有了,此地为鸡晒太阳活动的区域。接着又烧了些草木灰撒在地里,杀杀毒杀杀菌,才让鸡崽和母鸡入住鸡圈。


    这一通忙活,动静不大不小,唐疯子没被吵醒,倒是引来了在唐宅里头忙家务活的一小不点儿。


    贺乙从绑禾秆草那时起,便留意到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孩躲在月洞门后头,时不时探出半脸来瞧那群在院子里乱跑的鸡崽们,偶尔也会瞧两眼在干活的贺乙,一旦看到贺乙抬头,月洞门那便没了小孩的影,缩回去缩得飞快,似是怕他发现。


    虽不知哪跑来个小孩,但农家相互串门倒是再寻常不过了,多半是近邻家里的吧,贺乙便也没怎么困惑。


    虽见小孩那么喜爱鸡崽,但他怕小孩会没轻没重伤到小鸡,便没出声让她进来。可直到他烧好草木灰,小孩还时不时地扒月洞门那瞧。


    贺乙只好开口道,“你想看小鸡就直接进来罢,不过不要碰它们,怕啄到你了。”


    小孩闻声就缩回去了,可过了会儿,还真慢慢走了进西苑。她揪着小辫跟在小雏鸡后头,偷偷倒吸了口气,虽冷着小脸,但视线紧跟着鸡崽们,小拳捏得实实的。


    贺乙没空管小孩,他对半横切竹子,用竹管底作食槽和水槽分放两头,做好后便在愁缺个鸡窝,没鸡窝母鸡也不下蛋呐。


    用竹篾来编又太复杂太难了些,他不会,想了想,不如直接拿湿土盘一个,垫些禾秆草上去得了。


    好不容易盘好,弄得满手泥,贺乙便想去找水洗洗,岂料在屋里找了圈,除了东苑没去,其余地方皆没找着井或水缸。


    正茫然之时,小孩跟过来了,开口便是软糯的声音,同她那无表情的脸蛋反差略大,“得去大榕树那边挑水,今日那些人还未挑水来。”


    嗯?这么大一宅子竟没口井吗?贺乙诧异了。


    满手泥也不好挑水,无法,他只得自行先绕去河边洗个手,然后挑担和水桶往村里北边的轱辘井前排队打水。


    天已蒙蒙亮,四周也不再寂静,村里人大多在这时候出门下地去,是以一时间还有些热闹。


    来打水的人也多,其中不少是妇人,他们见到贺乙,皆噤声不聊了,但等了好一会儿,见贺乙只安静排在队后头,他们偷偷望去,若跟贺乙对着视线了,对方还会微微颔首,礼貌得紧。


    众人也就没那么怕了,有的还会朝贺乙笑一笑,再挑水走人。


    贺乙很快便打到水了,可他低估了挑担的难度,不止平衡着走路很难,且水是真的重,那杆子压肩上时,他都怀疑是否嵌进他肉里了,疼得要命。


    偏生还得走个百十丈才回得到唐宅,但光挑着不走也一样痛苦,贺乙只能咬咬牙,硬撑着往回走。


    到唐宅时,水撒了近一半,后半截路或许就是因为桶里的水少了,加上他逐渐适应了如何平衡挑担,走得比前半截要快上许多。


    肌肉记忆也不顶用啊,这纯看技巧,不亲自上手感悟不出来。贺乙摇了摇头,找椅子坐下歇了会儿,才缓过气来。


    回去往鸡棚的水槽倒水时,贺乙发现小孩还在院子里,想起是对方指的路,便与其道了声谢,又问,“你唤何名?”


    小孩撇过头来,还未说话,某人却替她答道,“徐千里。”


    小孩闻声招呼道,“唐叔。”


    唐疯子从月洞门进来,随意披了件月牙色莲蓬衣,眼里是少有的未沾酒水的清明。


    “你起这么早?”唐疯子问贺乙。


    “不早了,刚刚才将鸡棚圈子弄好。千里,对吧?你看完鸡崽,能拿竹竿帮我赶它们进圈里吗?我得去下地了,等会还要去趟何家村,便不闲聊了。”见徐千里点了点头,贺乙便匆匆忙忙提着锄头粪瓢又要出门去了。


    不过下一刻他又往回退了几步,朝唐疯子问道,“你早饭怎么办?要给你捎份米干回来不?村口刘大娘那摊子买的。”


    唐疯子不知从何处掏出片参,含进嘴里,又晃了晃别腰间的酒葫芦,随口说道,“仙人都喝晨露,我这半仙人,含参喝酒足矣。”


    “……”参片当饭吃,什么家庭啊……


    行吧,他还是去吃碗米干得了,然后再去找岑大爷坐牛车。贺乙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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