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风曳别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放在楚越腰上的手环得更紧了。
正当楚越想要再说点什么时,耳边忽然传来了风曳别低沉带些沙哑的声音:“嘘,别说话。”
说完还好似撩拨一般,用自己细长的食指轻点了一下楚越的鼻尖。
几乎是两人接触的瞬间,楚越浑身像是触电一般,整个人都绷紧了。
但这么一来,他确实没敢再乱动乱叫,风曳别能这么说,肯定是因为外面有人在监视着他们,可即便这样两人的距离也着实让他有些惶恐。
主要是他觉得风曳别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为了能瞒过别人,不仅穿了嫁衣盖了盖头,现在还得假装和他亲密。
一时间一股不知是什么情绪涌现,细想应该是钦佩,他没想到风曳别这种人,竟然会为了剿匪做到这一步。
楚越心中赞颂了一下风曳别的行为,眼神中抑制不住的敬仰之情,方才还有些忸怩的神态当场就转变成了一身浩然正气。
风曳别傻眼了,他就是觉得逗楚越看他脸红耳根红的模样很好玩,可不知道这人想到了什么,仅仅在一瞬间就从娇羞的大姑娘变成了惩奸除恶行侠仗义的大侠。
这猝不及防的转变,让风曳别的手都停顿了一下,他深吸一口,却还是未松开楚越。
他能把楚越逗脸红一次,就还有第二次!
风曳别定了定心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缓缓凑到楚越耳根处,轻轻呼出一口热气低声道:“楚越”
本以为这种做法楚越多少会有点反应,谁知楚越直接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脸上赫然像是写了几个大字:“没事,你来吧,我啥都承受住。”
“为了剿匪事业做出牺牲,吾辈义不容辞!”
虽说已经有了这种觉悟,可当风曳别真的跟他离得那么近的时候,楚越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加速了,他只能不断催眠自己,忍住忍住,在演戏呢,不能露出马脚。
半炷香后,风曳别率先放弃了,他也不知道楚越是吃错了什么药,自己百般引诱他都跟块石头似的杵着。
觉得有辱自己自尊的风曳别,最后无情的推开了楚越,还留下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行。”
楚越满脸疑惑地看着光速变脸的风曳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活了两辈子他还是知道身为男人的尊严是不能被践踏的。
什么不行?他超行的!一会儿就把这窝土匪剿了!
于是他咬了咬牙,像是跟人打赌似的恶狠狠地贴着风曳别的耳边回了句:“你等着看我行不行!”
话音刚落,楚越就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花婶的惊呼声:
“哎呦!瞧我这眼力见,影响咱们新郎新娘子亲热了!”
然后又是一副长辈教训般的语气说道:“哎呦,我说公子诶,也就两天就拜堂洞房了,怎么非得这么急,哎...不过年轻人,能理解能理解,只是我这屋子不太隔音,你们待会儿小点动静。”
说着又是一声门关上的声响,显然是花婶匆忙离开了。
楚越一怔,等等,花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什么动静什么洞房,他和风曳别可是两个大男人啊!能怎么洞房?!
但他自然是不能追上去解释的,只能回神望向风曳别,小声道:“哎...小别儿委屈你了,没事,等回了朔凉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风曳别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将楚越推离了盖头和自己,他有时候真的有些搞不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两人分开后,楚越也没在里面多留,他想出去看看林谋回来没有,于是急匆匆的离开了,然而出门刚走两步。
就看见花婶一脸不明所以的笑意走了过来:“哎,小公子这么快啊?第一次吧?”
“....”不是,花婶你听我解释。
“花婶,我没....”
只可惜楚越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婶打断了,她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说道:“没事没事,花婶懂的,懂的,这样吧,我看今天天色已晚,你二人不如就歇在我这房子吧。”
闻言,楚越也懒得再解释了,有句话叫越描越黑,何况因为这件事花婶竟然还主动提出让他们留宿一晚,这更加方便了他们探查情况。
晚些的时候林谋回来了,楚越找了借口和他单独见了一面,不出所料,这村子里住的恐怕就是那窝山匪。
只是村里更多的是像花婶一样的妇女老人儿童,成年男子没几个,恐怕剩下的人都在连山的寨子里。
没想到自己一个临时的决定竟然有这么一个大发现,现在甚至不需要去之前规划的那条辅道上埋伏了,只需按兵不动,想必这窝山匪绝不会放楚越一行人就这么离去的。
毕竟他可是故意透露了自己这行人虽然数量众多,但实力欠缺的信息,加上左泉在整理队伍时不经意间露出的箱子里的黄金,这伙人肯定会按捺不住动手的。
果不其然,戌时偏晚一些时,村子里陆陆续续进了不少壮年男子,楚越故作惊讶的询问花婶。
花婶只是笑盈盈的回答:“哎呦,出门耕地的男人回来了!”
楚越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应答得很好。
看架势,这窝土匪打算今晚就动手啊,也正好,早些动手省的夜长梦多,楚越悄悄给左泉林谋打了信号,让他们把人安排好,自己则回到了风曳别身边。
这窝山匪绝不可能是朔风军的对手,交给左泉和林谋应付就足够了,他只用保护好他家娇柔的军师。
楚越假意和花婶打了招呼歇下,却是一直醒着等这些人行动,一直到了丑时,这些山匪估摸着人也该睡熟了,纷纷动起了手。
楚越听着门外的动静没什么动作,反倒是害怕风曳别无聊跟他交谈了起来。
“小别儿,你猜左泉他们多久能拿下那群人?”
风曳别轻瞥了眼窗户,听着外面传来越来越大的声响,用手比了个数字。
“两柱香之内,山匪溃败。”
正如风曳别所言,不过一炷香多些时候,外面便消停了。
但下一秒楚越和风曳别的房门却被撞破了,花婶和一个持着刀的壮汉恶狠狠的冲了进来,花婶大声吩咐道:
“把这两人控制住!他是那伙人的头头,擒住了他外面的人便翻不出什么浪花。”
花婶手指的人,正是楚越。
到了此时楚越也懒得再装,他轻而易举的躲过大汉的攻击,反手夺了壮汉的刀,将人踢飞了。
他神色如常,甚至还带了几分恬静的笑,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笑容更像是一种嘲讽。
他道:“花婶,好久不见,您睡得可好?”
“呸,狗贼!你根本不是什么富商的儿子!也不是接亲!说!你到底是谁!”
花婶显然是因为被楚越摆了一道而感到愤怒,即便挺着个大肚子,仍然气势不减,直接朝着楚越啐口水。
楚越却没被她这样的行为激怒,三两下将还想反抗的大汉打晕后,又不紧不慢的倒了杯凉茶递给花婶。
“花婶您别气啊,别动了胎气,害,我也不是完全骗了您,真要追究起来,我这上八代祖宗里还真有个是经商的,更何况...”
“您不也没跟我说实话吗?”
花婶咬牙切齿的瞪着楚越,却也无能为力,她清楚的知道,他们这一次算是栽了。
这时外面似乎也解决完了,左泉走进来给楚越汇报情况:“头儿,军师,村里的人都控制起来了,剩下还有些漏掉的,林谋已经带人去连山上抓了。”
楚越点点头,吩咐道:“先别杀这些人,尤其是妇女儿童,等带回朔凉再做打算。”
花婶听着两人的对话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什么,整个朔凉,能够调动兵权又执掌朔凉城的唯有一人,那就是朔风将军“楚疯子”——楚越!
“你...你是楚越?”花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猜想过楚越的很多种身份,可唯独没料到他竟然是“楚疯子”!
毕竟楚疯子的恶名远扬,可眼前的人跟那位“疯阎王”完全不沾边啊。
楚越知道花婶在惊叹什么,但也没多解释,只是笑笑道:“花婶,请吧,您这怀着孕,我就不让人绑您了,只是还需要您配合我们回答几个问题才行。”
林谋的行动力很强,不过半个时辰便带人回来了,此时,连山山匪连同其家属全部被缴获。
风曳别脱下了嫁衣和盖头,坐在楚越让人准备的宽厚大椅子上,他品着茶静静的看着楚越的下一步行动。
经过刚才的一轮审问,他大概也知道了这伙山匪的来历,这些人倒也算不上什么真的大坏人,都是从边界逃难过来的难民,为了立足便在此占山为王,说起来倒也可怜得很。
他看着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山匪头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可那土匪头子在抬头看见楚越后眼睛却红了,掩饰不住的恨意流露而出,他用力的想要挣开绳索妄想扑向楚越。
只可惜,不过才挣扎了两下,就被左泉按住了:“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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