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徵与卫三一个想法,只是老皇帝口谕都下来了,这宫宴卫三是不去也得去。
他捻着指尖微微眯眼,也不知老皇帝这是在唱哪一出好戏。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会奉陪着便是了。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
他朝女官摆手下了逐客令,仍在记恨着对方破坏了他与卫三的二人世界。
女官也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话带到了以后便离开了。
没了碍事的人,卫徵干脆大胆的伸手拽住卫三的手臂,拉着他沿着湖岸边散步。
卫三起初下意识挣扎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什么,安安分分的由着他攥着。
旭日东升,自山头爬起,千束万束橙红的日光彻底破开云雾,掀开蒙在湖面上的轻纱,折射在水面上闪烁着细碎的光斑。
死士过于本分听话,卫徵不开口找话题他便绝不开口说一个字。
卫徵喜欢他的听话乖巧,却又恨他木讷不开窍。
算起来他已经一个月有余没有碰过死士,自从那次尝过了味儿之后就一直被吊着,只能看不能吃,早就心痒难耐了。
卫徵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想要做的事情不择手段也会做到。
他大清早的带着跑到这偏僻安静的地方可不是为了赏花赏景的,他需要给自己制造一个与死士拉进感情的机会。
他并不急着做什么,而是好似真的单纯只是带人来散步般走了许久,但拽着死士手臂的动作早已经在这期间变成了将死士的手握在掌心里。
死士垂眸看了好几眼,掀了掀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拧着眉任由他握着。
卫徵便趁机解释道:“明日宫中设宴你得随行,咱们还是得尽快适应肌肤相触,不然到时候在那些个老狐狸似的王公贵族眼皮子底下表现得生分,不招人怀疑都难了。”
“主子说的是。”卫三信了他的说辞,一点都不带怀疑,甚至还很自觉的反握了回去。
卫徵爱死了他这点主动,于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得寸进尺,手指穿.插.进死士的指缝,而后收紧攥住。
大约是不适应,死士的指尖明显的抖了抖,但在犹豫过后,又坚定不移的曲起手指,与他十指紧握。
死士的反应未免过于可爱,卫徵微微挑眉,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死士这么听话,若是他选择直接出击明着说他馋对方身子,死士会不会想也不想就乖乖把自己洗干净了送到他榻上去?
这个想法也只是脑海里过了一遍,他并未深思,殊不知却是与良机失之交臂。
光只是牵手并不能满足卫徵越发深沉的欲望,他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低眉顺眼的死士,坏心渐起。
他停下脚步,蹙眉沉思了片刻道:“如今你对外是本王的男宠,只是牵牵手未免过于简单,外人未必会相信你我的关系。”
卫三正低头想着主子还要牵着他的手牵到什么时候,听他说这话时还未反应过来,略微迷茫的抬头嗯了一声,“主子这话何意?”
心思单纯的死士不知卫徵正打着坏主意,他侵略性十足的目光落在卫三红润水亮的薄唇上,而后缓缓移开定在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不怀好意的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脸笑道:“小死士,现在就提前练习怎么亲本王,好好适应一下,免得明日的表演演砸了。”
“什……什么?”
卫三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对上卫徵那极其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眼神后,忽的一股羞意直击天灵,头皮都麻了。
“主子别开玩笑,卑职……卑职不敢的。”
亲主子?这怎么能行?这不是玷污主子清白了吗?
他慌慌张张的甩开卫徵的手,作势就要跪下去请罪,被眼疾手快的卫徵抓住手臂,硬是阻止了。
卫徵就知道会这样,但他非但不恼,反而绕有兴致的欣赏着从头红到了脚的死士。
“你紧张什么?不过是嘴皮子贴一下脸颊罢了,多大的事情?况且你我都是男子,又能有什么损失?”
他语气极其无所谓,好像方才提出来的要求就是一件司空见惯的普通事情。像极了那披着羊皮的狼,哄骗着猎物主动送入嘴里。
卫三慌张得眼神都无处安放,根本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可是……”
卫三惯来嘴笨,说不过他,但心里却很清楚这很不对劲。
“这档子事……那不是夫妻才能做的吗?这于理不合。”
主子以后可是要成婚的人,本来就因为他背了个养男宠的坏名声,这事儿不摆到明面上也就当成了一出茶余饭后的笑谈,不知真假。可若是真让那些迂腐的文官看见主子与一个男宠厮磨,大约是要参到皇帝面前去,写个百八十篇骂文传得满京城都知道,平白落个笑柄。
大禹朝虽民风开放,可断袖分桃毕竟不是主流。若断袖的帽子当真扣死在主子头上,日后还有哪个世家姑娘敢嫁给王爷?
他张了张嘴,试图说服卫徵,卫徵却笑了笑道:“可你现在是本王的男宠不是么?外人眼中那就与夫妻无异,搂抱亲吻那都是正常的。”
他满嘴歪理邪说,绕得卫三脑子都要转不过弯来了,晕乎乎的被他牵着鼻子走。
“可是主子……”
卫三理智仍旧在线,试图挣扎。
卫徵掌心贴着卫三的脸,循循善诱:“卫三,你是本王最乖的死士不是吗?难道你想让那些人发现你不是本王的男宠,从而让他们抽丝剥茧发现更多的秘密,对本王照成不利?”
“还是说,是你不愿?介意与本王太亲近。”
他说着话锋一转,语气温和了些许,但却难掩失望。
掌心里的人瑟缩了一下,大约是这话说得太重,忠心耿耿的死士顿时急了,“卑职从未想破坏主子的计划,只是恐辱没了主子名声,并非是不愿意。”
死士一番内心剖白让卫徵一愣,他知道死士一根筋,把他看得比自己都重要,倒是没想到在意到连名声都要为他顾全的地步。
他忍不住捏着死士的脸揉了揉,丝绸般滑软的手感极好,让他越发爱不释手。
他哼笑了声,调侃道:“小死士,你这人干着背骂名的勾当,倒是比本王还在意名声这种无用的东西。”
卫徵从来都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不过都是旁人或自己加注在身上的镣铐,一举一动都要束手束脚的,实在是让人不喜。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正人君子,他在乎的是如何用最有利于自己的手段,获取想要得到的东西。
就好比眼下他只想要向卫三索要一个吻一样,只要是他想要的,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得到。
他再次点了点脸颊,微微侧头,暗示意味十分明显:“既然不是不愿意,那就快亲本王一下。”
他说着说着假意苦恼的叹气,“明日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也不知父皇又想出些什么手段来为难本王。”
卫三听着心都揪起来了,他跟着卫徵那么久,虽然未曾出现过在明面上,可他却是知道老皇帝疼宠主子不过是因为主子是个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傻子,可如今主子不傻了,哪怕有断袖之癖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癖好做着挡箭牌,老皇帝恐怕依旧防着主子得很。
主子已经这般苦恼了,他又怎能让主子难做?
卫三犹豫了片刻,总算暂且舍下一直恪守着的规矩,双手攀住了卫徵手臂,倾身踮脚,蜻蜓点水般飞快的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随后火烧了眉毛般往后退开了好几步。
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做这种如此放浪形骸的事情,对象还是他尊崇敬仰的主子。
一想到自己干了什么,卫三再也忍不住的低下头,捂住了滚烫的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地消失。
“小死士,你这吻未免太敷衍了些,本王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可不行啊,得重来。”
嘴唇柔软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卫徵只感受到了一下,都来不及回味就没了。他内心窃喜之余更为欲求不满,正要把人抓回来好好欺负欺负,就见远远的窜出两个被夜行衣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是段林和消失了许久的卫二。
卫三一见着段林,立刻像见了猫的老鼠,当即强行让自己情绪冷静下来,规规矩矩的挺直了腰杆,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逾越怠慢。
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旖旎气氛就这么被破坏了,卫徵咬牙切齿的深呼吸,极力忍耐着让这两没什么眼色的死士滚的冲动。
他侧目看了眼已经把注意力全都放到了两人身上的卫三,只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才会接二连三的闯出程咬来坏他好事。
在他压抑火气的短短几息时间里,段林与卫二已经站到了眼前,面罩一摘,单膝跪了下去。
“拜见主子。”
“起来吧。”卫徵没好气的摆摆手,接着问:“什么事这么急?”
虽然气恼两坏了好事,但卫徵却并未真正生气。
段林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前来,而卫二之前跟随着太傅潜入皇宫后,就一直易容潜伏在了宫里,如非必要的大事,他不可能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私自回来。
那么俩人同时来找他,只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卫二与段林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在段林的示意下,卫二轻声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
卫徵猛的抬眼,眼中闪过凌厉的冷光。
他问卫二:“你说的,有几成把握是真的?”
卫二道:“六成把握。”
卫徵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阴郁如墨。他沉吟不语了片刻,突然冷笑了声。
“无论是真是假,这都是送上门来的助力,本王岂有不用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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