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僵硬转头,滋溜一下站起来,脸上堆着笑。
“属下来汇报训练成果,少将军您昨天让属下来汇报的。”
杨雪觞走到沈伊人身边,见对方冲自己摇头,便冷声道,“晌午后再来,下去吧。”
“是!”
兵卒脚底抹油溜的飞快,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他。
杨雪觞神色转晴,拉着沈伊人说个不停。
“伊人怎么没提前支会一声,我好腾出时间。”
“我就是怕影响你训练,才没有通报。”
沈伊人打开食盒,拿出几碟点心,芙蓉糕、龙须酥还有杏仁儿羹。
“来尝尝,我闲来无事学着做的。”
杨雪觞端起青瓷碗,舀了一口杏仁儿羹。
“好吃!伊人真厉害。”
她特别佩服做饭好吃的人,对于女红、厨艺等,她是一窍不通。原以为是没有时间学,后来她找到机会学过一把,比让她耍军棍还难。
沈伊人唇边化开笑意,“这还有好多,慢慢吃,吃不完留着明天吃。等你训练回来可以打打牙祭。”
杨雪觞塞的东西太多,两颊鼓成松鼠,还不忘称赞。
“还是,伊人最好了。”
一旁的佩佩见状捂嘴偷笑,沈伊人嗔怪的看她一眼,转回来用锦帕替杨雪觞擦嘴角。
“你看你,哪里还有将军样子,活脱脱一个小馋猫。所幸没叫属下瞧见,否则以后少将军的名望危矣。”
杨雪觞却不在意,还往沈伊人的锦帕上蹭了蹭,是淡淡的花香,好闻的紧。
“我现在,就危矣了。”
闻言,沈伊人有些担忧,“怎么说?”
杨雪觞将方才那个兵卒的来历都与她们讲了。
那名兵卒叫马济武,是当朝刘御史的外甥,虽然只是远房亲戚,可大家伙都看在刘御史的面子上不敢惹他。
此人对上欺瞒,对下强横。听说以前在老家就欺男霸女,到了军营中更是把一个队的兵卒欺负个遍。
“听闻,他去年来昌宁投靠刘御史。刘御史对这个外甥还算是上心,不仅给他娶妻,还送他入军营,谋个好差事。”
杨雪觞所统领的炽羽营内,无一人懒惰懈怠,罔顾军纪,偏偏现在多了这么一位。
佩佩气的直骂道,“怪不得,刚才我家小姐进门,他来之后就色眯眯的盯着小姐,像个狗皮膏药,赶都赶不走。”
杨雪觞一听,脸色顿时沉了。
“等我找到机会,一定办了他。”
“刘御史那里怎么办?”
沈伊人握住她的手,“还是从长计议。”
一双柔荑包裹住她略带薄茧的右手,柔软温暖。杨雪觞舍不得她松开,便乖乖没有动。
“放心,定然要等到名正言顺的时候。”
她慢慢俯身,偏头枕在人家的手背上,轻轻蹭蹭,像个猫儿在撒娇。
好软。
杨雪觞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好久都没有碰过这么柔软的手了。
当微凉的脸颊贴在她的手背上,沈伊人却顿时觉得被烫了一下,胭脂悄悄染上面颊,又舍不得收手。
“雪觞还和以前一样,总喜欢缠着我的手。这几年在外可有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沈伊人也不想一开口就是醋味儿,可是架不住胡思乱想。谁让自己的心上人是大曜炙手可热的少将军。就算原本不爱女子的,见了都要误终身。
杨雪觞瞬间抬头,“什么人外有人?”
佩佩都听不下去了,“小姐是问您在外有没有结交好友,关系比和我家小姐还好的那种。”
“佩佩。”
沈伊人被戳穿心事,双颊更红了。再回头,她紧张又期待的等着答案。
杨雪觞理所当然道,“自然没有,在外只琢磨如何打赢胜仗,哪有机会结交朋友。再说就算是以后交新朋友,也定然不会比伊人重要。”
沈伊人听后,欢喜又不好意思,垂首敛目。
虽然知道杨雪觞没有别的意思,可是那双真诚的眸子,着实让人招架不住,被她看着,就好像被表白了一样,让人心里头七上八下,小鹿乱撞。
“伊人,你脸怎么这么红?”
杨雪觞茫然,随即想到,从沈府到军营,不会是路上受了风寒吧?
想着,她倾身上前,额头抵住沈伊人的,确实有点热。
“伊人可觉得乏累?”
沈伊人愣住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离自己太近了。
这时,门外传来通报之声。
杨雪觞坐回去,“什么事?”
“启禀少将军,军营外有一妇人哭喊,口口声声喊着济武。”
犹在愣神的沈伊人立时回神,“马济武?”
杨雪觞起身,“带那女子去正堂。”
“是!”
待兵卒去通传,杨雪觞叫来手底下信任的兵卒,令其守卫在这里,任何人来都不得入内。
“雪觞!”
沈伊人在门口望着她,“小心点。”
杨雪觞微笑点头,转身之时,已经换上了将军应有的威严。
正堂内,女子跪在地上,发髻凌乱,衣裙也染了淤泥。
等杨雪觞进堂,她赶忙捂着肚子跪好。
“见过少将军!”
杨雪觞扫一眼她隆起的腹部,转头命人拿把木椅来。
“坐下回话。”
“谢少将军,谢谢少将军!”
女子感恩戴德,慢吞吞的坐下来,平复呼吸。
杨雪觞坐在主位,“你是谁?为何大闹军营?”
女子随意抹了把脸,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些。
“回少将军,我是马济武的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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