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暖花了十秒钟, 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回礼是什么意思。
顿时心中一喜，抱着酸奶，窜到他面前, “你的意思是, 这是你给我的见面礼？”
陆斯年轻哼，谢暖脸上立刻浮现出大大的笑容来：“我从小就喜欢喝酸奶。谢谢陆队。”
就一瓶酸奶而已,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高兴？
有这么喜欢？
陆斯年看着她欢喜的样子，有点好笑，又想到她给的是四颗糖，而他只给了一瓶酸奶, 相比起来，未免太寒碜了, 忙说：“就剩下这一瓶, 喜欢也没多的了。”
他这是以为她嫌一瓶不够吗？
谢暖把头甩的跟拨浪鼓似得，说：“一瓶就够了。”
酸奶这东西, 喝多了容易闹肚子。
更何况, 礼轻情意重嘛。
从此以后，她也是有陆斯年礼物的人了。
谢暖扬了扬眉，又想到刚刚田佳妮的话, 不由地细细打量他。
说实话，陆斯年在众多士兵中，无论是身材相貌, 还是气质秉性，都是十分出色的, 如果他肯去跳舞的话, 肯定能让人眼前一亮。
而田佳妮长相也不差，身体柔软度也有, 两人站在一起，的确挺配的。
但谢暖一想到田佳妮对陆斯年有那方面的意思，就不太想让他们两人做搭档。
这双人舞吧，虽然没有特别亲密的动作，但难免有肢体接触的。
男女之间，接触一旦多了，就容易产生点儿不同的想法来。
更何况，田佳妮本来就有那意思。
谢暖担心他们要是真成了舞搭，说不定田佳妮没几天就能把陆斯年拿下了。
到时候她就是想哭都不知道找谁去。
“那啥，你真的不去跳舞吗？”谢暖抱着酸奶，跟他并排走在一块儿，突然开口问道。
“嗯？”陆斯年偏头，皱眉：“你想让我去？”
跳舞这事儿老周的确费了不少功夫，但，他的的确确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也没想过要去凑什么热闹。
“额……也不是。”谢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自己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想让他去，这样就能多点和他相处的机会，一方面呢，又不想他和田佳妮当搭档。
“就……你对军营里的事比较熟，如果你能来给我们指导指导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
谢暖憋了许久，才憋出这么句话来。
“指导？”陆斯年听到这两个字，不由地笑了一下：“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如果让我舞刀弄枪，我还在行。跳舞一窍不通。”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陆斯年的宿舍大楼，来往的官兵见两人一起回来，频频投来异样的目光。
军营里生活单调，稍有八卦的就会传的很快。
谢暖等人过来的消息，几乎在他们下车的那刻，就传遍了军营。
都知道来了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专门教舞蹈的，且好像都还没结婚。
至于有没有男朋友，他们也没打听，反正未婚就有机会，自动默认三人都是单身。
这会儿看到谢暖和陆斯年走在一起，都觉得两人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有几个甚至故意过来打招呼。
“陆队，你回来了？”
有人小跑过来，大声问好，又指指谢暖，“这位就是来给我们排节目的舞蹈老师吧？长得可真漂亮。”
他说着，视线一直在谢暖身上打转。
陆斯年脸上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声，给两人介绍：“谢暖。”
又指指那个说话儿的， “他是我带的新兵。”
谢暖伸出手，“你好。”
他似乎没想到谢暖这么好说话儿，摸着脑袋，一脸的腼腆， “你好，你好。”
手往腰侧蹭了蹭，才敢跟谢暖握手。
好像，军营里头的人，大部分都比较腼腆。
谢暖收回手，看着他在那儿傻笑，“你怎么会跟队长一起回来？”
“我们在医务室遇到的。”谢暖如实说道。
那小士兵听到医务室三个字，下意识看向陆斯年，惊讶道：“队长受伤了？”
队长一般只有在受伤的人时候，才会往医务室那边去。
陆斯年不太在意说：“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小士兵立马说：“我那有很好的伤药，要不我给您送过去？”
没等陆斯年说话，他似乎又想到什么，挠头说：“瞧我都忘了，您既然去了医务室，田医生肯定给你处理过了。哪还用得着我。”
他说着，朝陆斯年挥手：“队长您忙，我先走了。”
说完，便笑着跑开了。
谢暖回味着他说的那两句话，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什么叫去了医务室，田佳妮肯定给他处理过了？说的还一副很笃定的样子。
难不成陆斯年每一回受伤，都是田佳妮给处理的？
而且这事儿还全军营上下都知道？
谢暖心里莫名有点酸，人也感觉没滋没味的，便直接跟他：“你养着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斯年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感觉有些莫名，她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是他说的话令她不高兴了吗？
还是不喜欢小崽子过来调侃？
陆斯年有点摸不着头脑。
索性东西也送出去了，该说的话大概也说了，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他转身上了楼。
谢暖回到宿舍，趴在桌子上，想着那小士兵的话，又想想陆斯年，愈发闷闷不乐起来。
她面前摆着陆斯年给她送的酸奶，酸奶瓶子上的标识给她扣的都快掉了。
袁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和一瓶小酸奶大眼瞪小眼，嘴巴还翘的老高老高，顿时给她逗笑，“怎么了？还跟一瓶酸奶过不去了？”
谢暖颓废地嘟着嘴，说：“我只是跟自己过不去。”
跟酸奶有啥好过不去的。
袁蔓隐隐发笑，搬了凳子，坐到她旁边去，“因为田佳妮的话不高兴了？”
谢暖很老实地点头，“好像全军营都知道田佳妮对他有意思。”
“那也没用啊。”袁蔓看事情比较透彻，“就算全军营都知道，他们两不也还没成吗？”
谢暖听到这话，顿时抬起头来看她。
袁蔓攀着她的肩膀，笑着说：“你想想啊，他们这么多年的同事，不，应该说战友关系，她都还没把人追到手，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谢暖不解。
“说明陆斯年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啊。”袁蔓戳她脑袋，“你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到自己的事上就这么笨。”
“可万一呢？”谢暖有点担心。
“哪有什么万一啊。”袁蔓给她分析，“他们要想在一起，早在一起了。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好像说的也有道理。”
“废话。”袁蔓一点也不跟她客气，“以我这么多年的恋爱经验来看，陆斯年对田佳妮真的没意思。”
这么多年的恋爱经验？是单恋经验吧？
“真的？”谢暖还是有点不确定。
袁蔓使劲点头，“百分之百确定。”
“那就好。”谢暖重新振作起来，“这样我就有机会了。”
袁蔓看她这卑微的模样，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女追男隔层纱懂吗？凭你的实力绝对可以的！”
谢暖点头如捣蒜，吸管一插，猛地吸了一口陆斯年给的酸奶，“没错，就凭他送我酸奶，我也觉得我可以。”
袁蔓：“？？”
敢情人家一瓶酸奶就把你收买了？
第32章
下午韩天宇就把老周交代的资料送到谢暖手里, 谢暖看着表格里一行行内容，在最中间找到了田佳妮的名字。
写的不多，只说她军人世家出身, 三代从医, 小时候学过钢琴，舞蹈, 后来学了护理，进军营当了名小护士。
名字什么的都是隐去的，留下的只有他们的特长。
田佳妮特长一栏，除了对谢暖有用的钢琴舞蹈外, 还有一项——擅长外伤处理，人体解剖, 手法灵活。
她下面一排, 是个叫王怡的，跟她差不多的专业, 都是护士, 只不过，她的特长栏多的那一项是——擅长心理疏导。
谢暖看到这不由地一愣，心理疏导, 是心理医生的意思？
谢暖再往下看，入列的医护有十二个，有八个都是心理方面的专家。
难道, 他们军营里的人，大多心理都有些问题？
谢暖抬起头, 看向韩天宇。
韩天宇被她这眼神看的莫名其妙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谢暖手指点在医护特长那一栏，“为什么你们医护室这么多心理医生？”
“这……”
他总不能说他们的训练强度太大, 出的任务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或多或少会受到点打击，产生点心理问题吧？
韩天宇觉得这话要是说出来，非把谢暖吓到不可。
他想了想，编了个比较像样的理由。
“就……周队怕我们承受不住军营里的枯燥生活，怕我们心理上出问题，这样就没人给他使唤了，所以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备着需要这么多？都赶上医护人员的三分之二了。
谢暖甚至怀疑，这些医护人员是不是都学过心理，只不过后来有的精通，有的精了别的方向。
“真的是这样？”谢暖不太相信。
“我骗你干嘛啊？”韩天宇一屁股坐在她宿舍的椅子上，拿起她刚刚给他打的一杯白水，咕噜噜灌了下去，“我骗你又没什么好处。”
他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不太会说谎，一说谎就不敢看人，狂喝水。
但谢暖接触的少，不太知道，所以还是将信将疑。
“那你去看过吗？”
谢暖若无其事地问道。
韩天宇一口水呛在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她问错什么了吗？
韩天宇抽了纸巾，边擦脸边说：“没有，没有。像我心理这么健康的人，怎么可能回去 。”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明显不知道往哪儿看。
谢暖抿了抿唇，又问：“那陆队长呢，他去过吗？”
“他……”当然去过了。
全队就数他去的最勤！
韩天宇清咳，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跟她说比较好，特种部队里头的事，复杂的很。
一般人还真理解不了。
他怕谢暖知道后，会对他们抱着异样的目光。
“我进军营晚，队长的事我也不太知道。”他打着哈哈，“反正我在的时候，是没见他去过。”
他不在，那就是另回事了。
其实，他也是这半年才跟在他身边的。
谢暖听到陆斯年没去过，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韩天宇怕她再追问，忙扯开话题，“你挑了这么久，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吗？找到了赶紧跟我说，我好帮你跟老周要人去。”
谢暖不说话儿，只是从抽屉拿了支笔，在表格上认真地点了会儿，突然抬起头来问他：“要谁都可以吗？”
韩天宇见她这模样，有点不好的预感，生怕被下套，说话儿都慢了半拍，“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
也得考虑点实际吧？
毕竟跳舞这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来的。
尤其是他们还要训练，如果没有点天赋，还真学不动。
谢暖笑了一下，说：“那我要陆队长和你行不行？”
她想过了，排情景剧肯定要有个会说话儿的人，韩天宇是四川人，年轻，虽然普通话偶尔会带有点□□，但好好说，还是能说好的。
而且会玩电脑的，记忆力都强，要背台词完全不是问题。
加上他能说会道，人也活泼讨喜，演起戏来肯定很多人愿意捧场。
至于陆斯年……她确实是有私心的。
一方面是想让他多跟她说说那老战士和周队长的事，好给她提供情景剧的脚本素材。
一方面呢，她也是想借着这次的机会，跟他好好相处。
只不过，这两都是周队的左膀右臂，平时管得严，也不知道周队肯不肯借人。
“你要我和陆队长？”韩天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没搞错吧？我两可都是糙汉，什么都不会的那种。”
别说是跳舞了，就是让他去跳高，他估计也蹦不起几米来。
还有，就队长那副冷面阎王样儿？让他跳舞，那不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行吗？”谢暖有点失望，“你刚刚还说看上谁都可以跟你说。”
谢暖怼他，韩天宇被堵的一愣，拿手指戳着那个表格说：“我的意思是，这上头的你都可以选。我两的名字可不在上面。”
“我不用你们会什么，会被台词就可以了。”谢暖跟他讨价还价，“我想演个情景剧，想让你来给我当主演。至于陆队，”
谢暖转着笔，玩了一会儿 ，才说：“我想让他给我提供点脚本素材。”
“可我真不会啊。”韩天宇想哭的心都有了，“你看我这样，像是能当演员的人吗？”
他站起来，在谢暖面前转了一圈。
谢暖看着他，认真地点头：“我觉得你很像。”
韩天宇：“……”
这人怎么尽说违心的话呢？
韩天宇很无语，“这样吧。你去问问陆队和周队，如果他们都同意的话，那我没意见。”
作为一名小喽啰，他听命行事就是了。
要是他们头顶上的人，都同意，他就是挣扎也没用。
不过他想，陆队是绝对不可能舔着老脸来干这种事的。
开玩笑呢，那除夕晚会可是给全军营的人看的，要是一个跳不好，闹了笑话，且不说周队那关过不过的去，绝对会被那群小兔崽子嗤笑。
“这话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反悔。”
谢暖说着，就要打电话给周队，韩天宇眼睛瞪的更大了，“你认真的？没开玩笑？”
谢暖一摊手，无辜道：“没有啊，我很认真。”
韩天宇：“……”
第33章
谢暖为了这个目的, 两天都勤勤恳恳地往周队长办公室里跑，一会儿帮她给茶园浇水，一会儿陪他下棋的, 殷勤献比什么都明显。
周队长自己是有个女儿的, 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跟他闹了不愉快, 快两年没联系了。
他女儿跟谢暖差不多大，也是这么古灵精怪的，他看到谢暖三人，就会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女儿。
对于谢暖献殷勤这事儿, 他乐在其中。
心里也明白，这丫头肯定有事相求, 但是她不说, 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就这么磨了两天，周队终于是没谢暖这么好的耐心, 在她老老实实给他泡茶的时候, 问了出来：“暖丫头，你这两天总在我这儿献殷勤，是不是有事要求我？”
周队屋里的茶叶都是顶好的, 就连茶具，也都古典大气，谢暖拿在手中, 十分有重量。
每回泡茶，她都得小心翼翼的, 生怕给人家弄坏了, 赔不起。
这会儿领导终于问出口，谢暖也好似松了口气似得, 放下茶盏，一屁股坐在周队的对面，“实不相瞒，我确实有事相求。”
周队捻着手里的茶叶儿，脸上一点诧异都无，语气也很稀松平常，“啥事儿啊，直说吧。”
“就是上回你给我说排节目的事儿，我想跟您借两个人。”
周队一愣，心想，我不都把选择权交给你了吗？
让韩天宇给你整理了这么多的名单，难道这上头还有人敢反抗不成？
“借人？上回给的人不够？”周队很是诧异的问：“还是有小兔崽子不愿意去？”
“不是，不是。 ”谢暖知道周队雷厉风行，做事风风火火，如果她敢说是，他铁定会去把人逮了，狠狠地训一顿。
“那是什么？”周队把茶叶扔回到罐里去，“排节目这事儿，我是跟那群小兔崽子打过招呼的，他们要是不肯去，你直接和我说，我揍他们去。”
还说什么借不借的，人直接给她了。
谢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说：“我想跟您借一下陆队长和韩天宇。”
周队听了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陆斯年和韩天宇。”谢暖一口气说出来，又说：“我打算排个情景剧，我觉得他两最适合。”
周阳顿时沉默了，谢暖在旁边很忐忑地望着他，过了会儿，只听见他说：“韩天宇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陆斯年……”
他脸上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实不相瞒，这陆斯年虽然在我手底下做事，也算是我徒弟，可这小子太叛逆了。我要是逼着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怕他反过来把我宰了。”
何况，他现在已经退居二线，虽然挂着个队长的闲职，其实不太管事儿了。
但谢暖既然开口了，他之前也说了，要谁都行，他也不好食言。
他琢磨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帮你问问陆斯年他肯不肯。 ”
他说着，走到办公桌旁，拿起上头的座机，给不知道谁打了个电话。
“把你们陆队长给我叫过来。”
……
大概在周队办公室等了十分钟，陆斯年才不紧不慢地进来。
谢暖看到他穿着作训服，后背还有点湿漉漉的，心想，他可能是在训练。
也不知道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训练起来会不会受影响。
谢暖就坐在那儿，盯着他看。
陆斯年站的笔直给周队敬了个军礼，“您找我？”
周队坐在那儿，斟着茶，手往谢暖那儿一指：“她有事找你。”
陆斯年闻言，看向谢暖。
小姑娘手里握着杯茶，那茶冒着滚烫的白气，她端的离自己的脸很近，你白气不断的往她脸上冒，她的脸看着就像被熏红了一个度。
“你找我？”他淡淡地问出口。
谢暖怎么也没想到周队说的帮她问问，是这种问法，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丫头发什么愣啊。人都给你叫来了，要干嘛直接和他说。”周队见她跟个呆头鹅似得，开口催促道。
谢暖看看周阳，又看看陆斯年，终于放下茶杯，清清嗓子站起来跟陆斯年说：“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陆队长，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排个节目。”
她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在问陆斯年，有没有兴趣和她一起吃杯茶，一起吃顿饭。
陆斯年深深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琢磨透她话中的意思，想也没想就拒绝：“我不行。”
他十六岁参军，在军营里摸滚打爬十多年，从没接触过演出这些东西，压根也没什么演艺细胞。
去了不给她丢人就有鬼了。
“很简单的，就给我做做指导就可以了。”谢暖很想他参加，眨着眼睛，有点撒娇的意思说。
陆斯年还是摇头，态度很坚决，“我没有艺术细胞，做不来。”
谢暖嘟着嘴看向周队，周队朝她耸耸肩，意思是，他要不想去，他也逼迫不了。
谢暖很是低落，脑子骨碌碌的转着，突然想到什么，两眼亮晶晶地望着陆斯年，“不会没关系啊，我可以教你。”
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真的有这个能力去教他，她还特地说：“上回你不是来看过我跳舞吗？我舞蹈功底不错的。大学就是学这个的。教人不在话下。”
陆斯年还没说话儿，旁边的周队一下子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啥？他还看过你跳舞？”
谢暖眨眨眼，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是啊。上回我们学校搞元旦晚会，陆队长还特地来学校看了。我记得你好像说，你还录……”
“我没看过。”谢暖还没说话，就被陆斯年坚定的声音打断，他眼里充满了警告。
谢暖小心思得逞，在旁边抿着唇笑。
“你两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周队茶也不倒了，搁下杯盏，眼神在两人面前打转儿，“你们之前就认识？”
谢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笑了一下。
周队多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闹不明白。
“我就说，你们两怎么怪怪的。”周队哼了声，说：“既然都认识，排节目这事怎么闹我跟前来。”
他很不耐烦地摆手，开始赶人，“你们小年轻自个解决去。”
没了周队的帮助，谢暖肯定是站在下风的，赶紧先在周队那边求个令牌，“周队，是不是只要我能说服他，您愿意把他借给我？”
“送你都行。”周阳很大气地说。
谢暖一笑，满脸狡黠地看着他。
陆斯年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人给套路了。
“我训练去了。”他说，转身就出了周队办公室。
谢暖屁颠颠地跟上去，“陆队，周队都发话了，你就来帮帮我呗？”
陆斯年听到她这软糯糯的撒娇的声音，像羽毛拂过一样，心头微微颤了一下。
第34章
过了会儿, 陆斯年暗着神色，一本正经说：“你给我正常点。”
不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男人都吃这一套吗？
怎么到了陆斯年这儿就不管用了。
谢暖堵了嘟嘴, “陆队, 你看我初来乍到，对这边人也不熟悉, 我怕管不住他们。”
谢暖可怜兮兮地说，“我昨儿想让韩天宇来给我当演员，就被韩天宇给拒绝了，其他人……”
废话, 军营里头个个都是硬汉，哪个闲着没事做会想去跳舞？
要不是被逼的, 谁他妈愿意干这事。
陆斯年看着她, 有点沉默，说实话, 队里那群兔崽子什么德行, 他再清楚不过。
凭谢暖一个小姑娘，不被他们调、戏就不错了，还想服她管教？
简直就是做梦。
要不是周队的命令下来了, 恐怕那群兔崽子，早就不知道哪儿撒欢去了。
还轮得着给谢暖逮着当演员？
周队把这苦差交给她，还真是有点为难她了。
“我回头过去看看。”
瞧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 到底有些不忍心。
好歹他们相识一场，还是交换礼物的关系。
这点小忙能帮就帮吧。
他想。
谢暖见他答应, 顿时弯了眉眼, 人也恨不得高兴的蹦跶起来，“你这是答应了？”
“没有。”陆斯年赶紧否认, “我只答应帮你看看，没说要给你演戏。”
“你就是答应了！”谢暖欢快地在他面前转圈圈，“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陆队你可不能反悔啊。”
她举起手，对着陆斯年做了个鬼脸，“反悔是小狗。”
陆斯年：“……”
看着谢暖欢快跑开的背影，陆斯年感觉好像突然之间被她给套路了。
……
因为陆斯年要来，谢暖为了展现自己的专业，提前准备了很多东西。
比如跟韩天宇要了一台破电脑，上网查了点情景剧的资料，让他打出来。
又比如，跟袁蔓跳双人舞的那组借了个大喇叭，装模作样说要指导人家排剧。
还在网上下载了一堆拍电视剧的那什么action字幕牌，打印出来，自己找了两个块木板拼在一起，贴在上面做了个拍摄用的牌子。
谢暖在宿舍做这些的时候，袁蔓和王雯雯都觉得她疯了。
王雯雯敷着面膜，默默地朝她翻白眼。
而袁蔓呢，则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嚼着口香糖，对着她直摇头。
“不就是排个情景剧，你至于吗？”
袁蔓对她这郑重其事的态度不太理解，“你这演员都还没找好，道具倒先做好了。给谁看呢？”
谢暖不为所动地继续贴她的action牌，“我高兴啊。”
“虽然这脚本没写好，演员也还没到位，但硬件总要跟上吧？不然人家觉得不够专业咋办？”
拍的情景剧你需要有多专业？
搞得跟拍电视剧似得。
袁蔓对此很是无语，故意过去拍了拍她的肩，“那你好好努力，别丢了我们专业舞蹈团队的脸。”
王雯雯在旁边帮腔，“没错，你好好表现，把我两的也一起表现完了。这样那群人就不会看扁我们了。”
“他们才不会呢。”谢暖小声嘀咕。
王雯雯嘁了声，撕掉面膜，“谁说不会，我不是选了两个女兵来给我伴舞吗？我还没教几个动作，人家就说我不专业。”
是吗？会这样吗？
谢暖没有去现场看，也不知道王雯雯遇到的都是什么样的小姐姐。
“可能是他们觉得你跟电视上跳的不一样？”谢暖试图为她们说话儿。
王雯雯一噎，仿佛听了个笑话似得，说：“怎么可能，你是不知道我那伴舞动作有多简单，就简简单单甩裙子就好了。她们学了一上午，愣是学不会。”
袁蔓听了，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雯雯你搞错没有？甩裙子？你倒是问问她们，平时穿裙子不？人家整天训练的人，被人你抓去甩裙子，换谁也不会啊。”
王雯雯顿时不干了，“你以为我想啊？我在网上找了很多视频，她们说这个最简单。我为了让她们学会，已经把我的要求降很低了！”
袁蔓对她的话不敢苟同，“我觉着，你还不如让她们排个街舞或者机械舞。”
这两种都不需要太多的柔软度，只要动作到位，快准狠，整齐划一，就很好看了。
比那什么甩裙子简单。
王雯雯有点生气，“我倒是想啊，可这两我都不会啊。”
袁蔓这回彻底震惊了，“你不是舞蹈专业出身吗？怎么这两都不会。”
“我……”王雯雯被噎的满脸通红。
谢暖见她被怼的太惨，在旁边默默提醒袁蔓，“她学前教育的，学的舞蹈都比较基础。”
袁蔓噗嗤一声笑了，“我就说怎么会被说不专业。”
原来人家的确不是专业的。
谢暖也不明白这两为什么凑一起就有点不对付，这会儿袁蔓说完这话，明显可见王雯雯的脸黑了。
眼看就要冲过来跟袁蔓干架，谢暖赶紧开口打圆场，“好了，好了，我们是一起的。雯雯排不好，我们也会被看笑话。”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你独唱的歌曲以及你想要的舞蹈效果给我们发一下，我们帮你看看排什么舞好。 ”
王雯雯有点不想被人看低，不太高兴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逞什么能啊。”袁蔓瞅着她说，“你选个他们跳不来的，练越久，人家的怨气越高。倒不如早点换个她们能跳的。”
袁蔓拿了谢暖的手机，给她递过去，“来吧，搜一下你想要的舞蹈效果给我们看，我们帮你参谋参谋。”
王雯雯不伸手接，袁蔓这个暴脾气，气的就想怼她，谢暖在旁边说：“要不这样吧。你来帮曼曼排双人舞，曼曼去帮你排你歌曲独唱的伴舞？”
谢暖说完看向袁蔓，袁蔓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都可以 。”
反正排啥不是排。
伴舞要管的人还少些，少点糟心事儿。
“你呢？怎么看？”谢暖又看像王雯雯。
王雯雯臭这张脸说：“随便。”
谢暖知道她这是同意了，忙说：“那就这么决定了。”
“你把你看中的舞蹈视频发给我吧，我看着改改，改完了再发给你，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照那个去拍。”
王雯雯听了，拿出手机，不情不愿地把她的独唱曲目给谢暖等人发了过去。
第35章
袁蔓的双人舞很受欢迎, 尤其是军营那帮单身的小伙子，听说舞是女的，无论会不会跳舞, 都跑来跟袁蔓报名。
袁蔓一再声明自己不需要这么多人, 但也顶不住兵哥哥们的热情，她好说歹说, 才把大部分人给劝回去，只留下八个身高体型都差不多，看起来也比较活跃的。
她原本只想着排四队的，结果兵哥哥们一听, 说要搞就搞大型点，有气氛, 还说, 先排了再说，万一哪对真跳不好了, 还能踢人。
袁蔓被他们一嘴我一嘴的磨的没办法, 才选了这么八个。
兵哥哥倒是好说，可舞搭就难了。
除了文职那儿塞来的三个，其余都还没着落。
袁蔓坐在舞台上, 看着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个个用热切地眼神望着她的兵哥哥们，突然心生一计。
“你看看我这初来乍到的, 也不知道军营里有哪些小姑娘。”她走到他们面前，“要不这样吧, 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们。”
五个没分配到舞搭的兵哥哥面面相觑, “啥意思啊？”
什么叫把选择权交给他们？
还能自己选舞伴的吗？
来的时候没听说啊。
袁蔓装着一副深沉的样子说：“周队长说了，我们来军营第一要务就是排好除夕晚会。只要能帮上忙的, 他尽量会帮。我们要什么人呢，他也会尽量满足。”
兵哥哥还是不知道她说这些干什么，满头雾水地看着她。
袁蔓在心里暗骂他们是榆木脑袋，这么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
怕不是真被练傻了。
这一个个抢着过来，全军营都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心思。
怎么都留下了，还这么讷。
难怪还单身。
袁蔓极其无奈地干脆说了明白， “就是让你们自己选舞伴，你们逮着谁就是谁。”
还有这等好事儿？
其中几个眼睛都亮了起来，有个长得比较稚嫩的举手问：“那不是军营的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也要人家愿意来啊。”
袁蔓说：“而且，这儿怕也不是谁都能进的吧？”
那小伙子挠着头说：“人肯定可靠，之前在我们部队干过，后来出了点事，退伍了。”
“周队能同意？”这里还是周队做主的，袁蔓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小伙子腼腆地说：“应该能吧，她之前还给周队治过伤呢。”
“那回头我问问周队。”
小伙子高兴地笑了起来，另外一个见这场景，也赶紧举手问：“那我要医务室的小护士行不行？”
袁蔓心想，我巴不得要小护士呢，只可惜，被谢暖那个情敌王佳妮给拦了，一个个都不敢来。
“行啊。”袁蔓很大气地说，“只要把名字包过来，对方也同意的话，我都没问题。”
“这么好？”他们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天地一样，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那岂不是军营的小姐姐任由我们选了？”
袁蔓：“……”
虽然不能这么说吧，但确实也是这个意思。
她咳了两声，“总之，舞伴的事就交给你们啦。回头选好了，把人选报到我这儿来就行。”
她想了想，又补充， “一天之内搞定哈，不然没时间排练了。”
兵哥哥听到这话，站的笔直给她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袁蔓还没被人这么敬礼过，自己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扫扫手说：“你们快去吧。”
等赶跑了跳舞的兵哥哥，她便跑去谢暖那儿。
谢暖正和韩天宇坐在一间会议室里讨论剧本的事，两人意见不太统一，吵得不可开交。
“不行，我要是这么演，周队非打死我不可。”
韩天宇坐在沙发上，一副我不干的委屈表情。
谢暖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听到他在话，抬起头来，一副无可商量的语气说：“不行，我剧本就这样。你不演也得给我演。”
“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他双手合十，做求救状，“你初来乍到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周队最小气了，要是知道我们把他的那些口头禅啊，小动作全演出来给大家看，让大家取笑，回头他会宰了我的。”
“可是没有这些特征，剧里的人物就活不起来。”谢暖试图给他解释。
“我不管，要么你换个人，要么改剧本。”韩天宇见说不通，准备耍赖。
幸好谢暖也不是吃素的，把剧本一合，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我也不管，周队说了，你这段时间得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让你演什么，你就得演什么。你要不干的话，我就跟周队说，你无视他的命令。”
韩天宇：“……”
快哭了，“姑奶奶，不带这么玩的。”
谢暖摊摊手，韩天宇一脸绝望。
原本还以为谢暖是个好说话啊，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狠。
让他去演周队？
演得好了，博大家一笑，被周队记恨。
演的不好，没博大家笑，回头真得被周队打死。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到哪都被人欺负。”
他装模作样地拿了纸巾往眼眶抹眼泪。
谢暖无视他，继续坐下来改她的剧本。
门口的袁蔓看着，嘴角微微勾起，心想，她这闺蜜，看起来柔柔弱弱，一副甜美可人的模样，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是个腹黑且记仇的人。
她正要开口，跟里头的人打招呼，身旁突然罩过来个身影。
袁蔓一愣，转头去看，竟然是陆斯年，顿时吓了一跳，连说话都有点结巴：“陆……陆队长？”
他怎么会来这儿？谢暖请来的？
陆斯年嗯了声，示意门里头，“他们在排练？”
袁蔓摇摇头，“没呢，还在讨论剧本。”
不过这个时间，他来干什么？
袁蔓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您也被谢暖拉来排舞台剧了？”
袁蔓怀疑谢暖绝对干得出来这事儿。
“不是。”陆斯年淡淡地说，一边说，一边伸手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我来看看。”
袁蔓一愣，看看？看什么？看他们排剧吗？还是来看人的？
她满头雾水地跟在他后头走了进去。
谢暖没想到他会这时候过来，对面的韩天宇还在装模作样的抹眼泪，见陆斯年来了，抹的更凶，并且手指着谢暖控诉：“队长，她欺负我。”
谢暖：“？？”
第36章
袁蔓边笑边走进去, 替谢暖解围：“你可别污蔑我们家暖暖，我明明看到是你不配合。”
“什么不配合，分明是她想故意整我！”韩天宇哀怨地说道。
“才不是。周队都说了, 人来了我们这儿, 就归我们管了，如果不听话的话, 尽管跟他说，让他处置去。你这么不听话，暖暖还没跟周队告状，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你还在这桌贼喊抓贼。”
“我……”
我哪儿做贼喊抓贼了？
这女人的嘴巴怎么这么能说的, 能把黑的都说成是白的。
他今天算的见识到了。
“算了，我不跟你们计较。”
说不过人家, 他躲还不行吗。
他哼了声,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袁蔓在旁边偷笑, 谢暖则朝陆斯年蹦跶了过去, 眼神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来看我排练的吗？”
陆斯年嗯了声，其实也不算是看她排练吧，就是想过来看看。
毕竟之前也答应了人家。
可是这会议室统共就三个人？她不是说有很多人, 不好管吗？
“舞台剧就他一个人吗？”他示意韩天宇。
谢暖一愣，反应过来他是在询问她排练进度的事，忙说：“不是, 不是。还有几个人我没选好。还在写剧本。”
她说着，绕过长长的会议桌, 把之前写好的几页剧本给他看。
是一个书本大小的笔记本, 她用手写的，其中也有打印的, 都标了页码。
陆斯年接过来，她的字很工整，方方正正的，没什么连笔，整个页面没有一丝涂改，看起来很干净。
他之前就听人说，字如其人，开始还不信，现在看了这一手字，他相信了。
他先是看打印出来的那两页纸，那是剧情的开端，大概讲的是一个士兵，因为家庭贫困，被送到军营历练，但因为平时性格太过顽劣，和军营里的人格格不入，被训的好惨。
后来遇到各种良师益友，他才渐渐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的自尊自大的性格要不得，在军营里是活不下去的，立志要改邪归正等 。
纸上的内容写完了，紧接着是手写的内容，大多数是一些日常，比如主角不服气，找人比试，故意犯错，惹人注意等 ，通篇下来，就是个中二少年的形象。
倒是也蛮符合那些新兵蛋子的特点的，就是可能她本人没在军营里头待过，不太了解这里的规矩，对一些惩罚啊，训练话术写的还是比较模糊的。
陆斯年看着她，谢暖看到他这表情，就有点紧张：“写的不好吗？”
陆斯年摇摇头，“倒也不是不好，就是有点……”
“有点什么？”谢暖很忐忑，这毕竟是她第一回 写剧本，还是带了点真人改编性质的，又要保证剧里的内容不跟现实脱节，又要让舞台呈现不这么的刻板，是真的不太好写。
“有点坑人对不对？”他还没说完，旁边哀怨到不行的韩天宇就插嘴，指着打印纸上那些红字标注的东西，幽怨地说：“队长，你看看这些东西，让我来演，周队不得打死我？”
陆斯年看到他手指的方向，是人物小传，上头写着，周队改编，性格暴躁，唯我独尊，口头禅，问题不大，我来我来。
这典型就是没两把刷子，还爱逞能的主角。
韩天宇哼道：“我们周队虽然人抠门严肃了点，可年轻时候也不至于是这种专门坏事的主儿。所以这口头禅不对，绝对不对。”
谢暖眨眨眼，有点疑惑道：“这口头禅是周队自己告诉我的。”
就前几天她去周队那献殷勤的时候，去套了他的话，他亲口跟她说的。
韩天宇：“……”
不死心地看向陆斯年。
陆斯年耸耸肩，“应该是真的。”
韩天宇：“……”
绝望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周队年轻的时候，居然有这么中二的时候？
在他印象中，他一直是严肃刻板的啊。
韩天宇仿佛颠覆认知一般，瞪大了眼睛。
袁蔓也凑过来瞧了眼，点评：“写的挺好的啊。”
至少没什么特别大的槽点。
“对吧，陆队？”
她在夸谢暖的同时，还不忘扯上陆斯年。
陆斯年这两天也听了不少小崽子讨论她们三的事儿，知道谢暖这闺蜜性格风风火火的，是个笑炮仗脾气。
要是看谁不顺眼了，她能直接跟人家刚起来，不计后果的那种。
而且是个极度护短的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陆斯年点了头，“确实挺不错的。”
就是，还可以再细化一下。
谢暖听到他夸，脸颊下意识红了，“不错就好，那样我就有信心写下去了。”
难道他说不好的话，她还要重新写？
陆斯年看着她，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袁蔓感觉到陆斯年表情好像不太对，深深沉沉的，像心疼，又不像，袁蔓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啥意思。
“陆队这表情觉得还有进步的空间？”
她眨着眼睛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认真。”他说。
袁蔓：“？？”
谢暖：“？？”
陆斯年瞧他们两脸上都有问号，笑了声说：“其实除夕晚会只是图个乐子，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
“可周队不是说，有大人物要来？”让她们竭尽所能去做吗？
“确实要来。但都是这儿走出去的，没什么艺术细胞，基本看不出好赖。”
而且，周队没跟她们说的是，那人已经很老了，眼睛，腿脚都不太利索了，也就能凑个乐子，感受一下气氛，真要分出什么好赖来，那不可能的事。
见两人一副震惊的表情，也不想打击她们的积极性，说：“不过能好好准备还是好好准备。”
又指着旁边默默抠手指的韩天宇：“周队给你下了死命令，让你务必帮助她们把舞台剧排好。否则……”
他眉峰一挑，眼神充满了警告，“否则军法伺候。”
韩天宇吓得手指打了个结，“……不是吧？这么严格？”
“嗯，你自己琢磨。”
韩天宇：“……”
什么叫自己琢磨？
他还能琢磨出什么反抗的方法来？
那是屁话吧？
看着这几页得罪人的台词，他有点欲哭无泪。
第37章
韩天宇看着铁面无私的陆斯年, 又看看谢暖和袁蔓，最终气的站起来，说：“我出去走走, 冷静冷静。”
袁蔓看谢暖一眼, 冲着他的背影喊，“你去哪？带带我呗, 说起来我进来到现在还没逛过军营呢。”
她悄悄给谢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谢暖开始还满头雾水，直到他们两走后，会议室就剩下了她和陆斯年, 她突然明白过来袁蔓这手势的意思，顿时脸色红了红。
但她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 于是, 拿起剧本和笔，端端正正地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坐下来, 仰头看向陆斯年：“我看你刚刚看我这剧本的表情好像不对, 是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吗？你说一下，我记下来。”
她一本正经抽了张没用过的白纸，搁在自己面前, 拿了笔，作势要记录的样子。
陆斯年就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的, 并不说话，只是视线在她身上打转儿。
谢暖被他看的不好意思, 红着脸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她的剧本真的写的很差吗？
差到让他觉得一言难尽？
不至于吧？
她写这些的时候, 好歹也是做过不少功课的。
加上大学时候，也参加过一些短剧社团的拍摄活动。
对编剧这行并不陌生。
至于什么剧情, 她写的还不是很多，应该不至于一言难尽才是。
“你要是觉得都不好，我改就是了。”谢暖说，说完拿起笔，就要在她那工整的笔记本上划掉写的内容。
只是，笔尖刚落到纸上，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压住了她的纸。
“不用，你写的挺好的。”陆斯年阻止她说。
谢暖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心跳慢了半拍。
他的手很大，虽然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但谢暖还是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
手背上有伤，刀伤，三四厘米的疤，不深，颜色看起来浅浅的，想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相比于那些老兵中的肌肉型男，他算是比较瘦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谢暖盯了一会儿，才心不在焉地抬头：“那是有什么问题？”
陆斯年收回手，没有看她，“有些细节上不太逼真，但为了舞台表演，问题不大。”
“细节？”谢暖咀嚼着他的话，“你是指人物性格方面吗？”
他难道也跟韩天宇一样，认为她笔下的周队，太过狂妄自大，不合实际了？
陆斯年嗯了声，“周队以前……确实比较自负。但从未犯过原则性的错误。”
他说，谢暖一愣，说：“这样吗？”
可她还没写他的事迹呢。
谢暖点着笔记本上，自己写的几个小情节，“你是觉得，这些情节不够生动立体？”
陆斯年发现她是真的很聪明，几乎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猜出他内心的想法。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陆斯年看着她，这姑娘身上好像有种天生的魔力，那种与生俱来的，让人忍不住靠近的亲切感。
他对于这些剧本写作，其实是真的没什么认识，所能提的也是根据自己的实际经历去说的。
这些或许在舞台上呈现出来，会不太合适。
她作为行内人，不会不知道这些，她却还是很愿意虚心地向人请教。
就好像，不懂的人是她，而不是他一样。
陆斯年瞧着她虚心请教的模样，不由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耐心跟他说：“军营生活很枯燥，特别是周队年轻的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电视，联络全靠一个对讲机。你写的打电话这些情节，在当时来说，基本不存在。”
他指着谢暖笔记本上中间的那行，“还有，他新兵是在一个海岛上度过的，那里根本没有这么多的动植物给他糟蹋。”
那行是谢暖写的周队砍了周边的大树，给他养的小狗做窝，然后被队里发现，被罚一事。
本来谢暖也是在网上搜来的小段子，没想到居然不合实际。
“那我删掉。”谢暖很爽快地拿笔把他指的那一行给划掉了。
谢暖琢磨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海岛是不是都要学游泳？那我是不是可以写他游泳的事？”
陆斯年就坐在她旁边，她抬起头的时候，陆斯年也正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谢暖脸一下就有点发热，有点不敢看他。
陆斯年也稍微愣了下，说真的，眼前这个女孩是真的长得很漂亮，她是漂亮不是化妆画出来的，而是天然的。
高高的鼻梁，明媚的双眼，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眉眼，每一样都令人耳目一新。
他这些年见过很多女孩，也被不少人追过，但没有一个有感觉的。
而眼前这位……陆斯年想到自己的职业，赶紧移开了目光。
“不是海岛，是全部都要。”
他说。
谢暖望着他：“嗯？”
“特种兵所有兵种的技能都要学。”陆斯年说，“不过精不精通不一定，能保证遇到情况，不会死就行了。”
谢暖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皱了皱眉：“你们出的任务都很危险吗？”
陆斯年想说是，大部分都有危险。
但看到她这纯正无邪的眼神，又有点不忍心。
“有些比较危险。”他说。
主要还是不想吓到她。
毕竟，他和她的职业相差还是蛮大的。
老师清闲自在安稳，而他，不说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每回去出任务，总要负点伤回来。
谢暖有点沉默，难怪大家都说，他们当兵的身上都有伤，也难怪，陆斯年明明是王雯雯的表哥，王雯雯却会对她说那样的话。
原来都是真的。
他们的职业，是真的挺危险的。
他说的比较隐晦，估计也是不想她担心吧？
谢暖决定不问了，哦了声，回归刚才的话题，“那也就是说，游泳什么的，我可以随便写了？”
陆斯年嗯了声，悠悠地补充，“不过据我所知，周队游泳科目向来是考的最差的。”
谢暖：“？？？？”
驻地在海岛，游泳还差？
周队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谢暖眨眨眼，再眨眨眼。
陆斯年：“很神奇？”
谢暖很诚实的点头。
陆斯年说：“据说是小时候掉水里差点溺水，造成了心理阴影。”
他说完，想到什么，又补充，“不过这事没几个人知道。”
谢暖：“？？”
也就是不能写的了？
那他跟她说这么多干嘛？
第38章
谢暖眨眨眼, 再眨眨眼，突然有点懵逼地说：“那我应该写什么？”
陆斯年看着女孩懵懂的大眼睛，不知怎地, 有点像伸手摸她的脑袋。
心里这么想, 手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大掌落到她头顶时, 又意识到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
忙把摸头，改成弹她额头，略带宠溺地语气说：“舞台剧而已，其实也不必较真。”
也没几个人会去追究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都是博大家一笑而已。
谢暖触不及防额头上遭了一记，先是愣住, 而后摸着额头说：“很疼的。”
又说：“我想写的真实点嘛。”
没有现实事迹做支撑的舞台剧, 大多数会显得比较空泛，没有感情, 就像个制片人。
女孩这么认真, 陆斯年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但他又实实在在不知道舞台剧的写法，也不知道舞台剧和现实历史剧有什么差别。
他想了想, 站起来跟谢暖说：“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嗯？”谢暖抬头看着他发愣，“什么地方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陆斯年卖了个关子, “不敢保证对你很有用，但能让你大概了解一下我们这里的生活。”
找些灵感还是可以的。
谢暖听到这话, 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 “好哇。”
有他相伴，去哪儿都行。
又看见会议室桌上 的东西乱糟糟的, 未免被人说，她还是说了句：“你等我一下，我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其实也没太多东西，也就是韩天宇的小电脑，她写剧本用的纸笔，和之前答应出来的剧本。
陆斯年站在那儿，看着谢暖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纸，一张张叠起来，放进墙边的大资料柜里。
又去把韩天宇的笔记本电脑盖上，收到电脑包，一并放在之前放资料的玻璃柜，而后才拍拍手，冲着他笑：“好了，我们走吧。”
陆斯年走在前头带路，想到她刚刚一系列熟悉的动作，忍不住问：“你习惯性走的时候整理东西？”
谢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也没有，就是怕万一你们要用会议室，会议室又被我弄得乱糟糟的不好。”
其实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陆斯年以为她是个邋遢的人。
仙女嘛，都是爱干净，喜欢整洁的。
她既然想追人，就得给他留个好点的印象嘛。
何况，军营里头的人人都叠豆腐块，个个都是整理的一把好手。
她既然来了人家的地盘，总得受人家的规矩。
“我们很少用这个会议室。”陆斯年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训练场上。”
就算真有会议要开，那也会直接在训练场上，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直接了当就把话给说完了。
这个会议室，大部分时间，还是那些政委在用。
偶尔也会给那些心理医生做诊室。
还有一种就是，有级别高的人来了，会象征性地带人家进来坐坐，告诉他们，他们这儿的基础设施还是很完善的。
其余时间，基本都是在荒废。
这也是为什么老周会这么爽快说把这个会议室让给她用。
不过谢暖并不知道这些，听到这话，稍有疑惑。
“你们平常都不开会吗？”
“我们不爱搞那套虚的。”陆斯年说，那都是文职人员爱搞的形式主义。
他们这些当兵的，绝大部分都是直肠子，有什么话，当场就说了，用不着坐在会议室装模作样的讨论。
除非，真的有什么重大敌情，或者是需要用到电脑投屏的，才偶尔来一次。
谢暖听了忍不住笑，“真好。我们就特爱搞这套。动不动就开个会。一开几个小时，还说不到重点，不但浪费时间，还浪费生命。”
有这么严重？陆斯年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他。
谢暖被他这眼神看的不自在，忐忑问，“怎么了？”
她说的有哪里不对吗？本来就是啊。
他们这些新来的九零后，个个都很讨厌开会。
但那些领导，又最爱搞这套，闹得他们烦到不行。
“没有。”陆斯年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只是觉得他们不但生活环境相差很大，处事方式也相差很大，有点点感慨罢了。
“对了，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王雯雯他知道，是周队搞得鬼。
袁蔓呢，是她爸爸跟他们这儿有点关系，塞进来的。
而谢暖，家里三代文人，家族里头也没几个从军的。
跟部队一般来说，是扯不上太大关系的。
“我……”
谢暖想说自己是特地求了袁蔓，让袁蔓带她来的。
可回头想想，这么说未免也太明显了。
有些事情吧，还是慢慢的来，徐徐图之，才能达到意想不到的后果。
“袁蔓怕自己来军营不适应，就特地把我拖来作伴。”谢暖眼也不眨的撒谎，“她这个人胆子最小了，一听到她爸爸说要来军营里头教舞蹈，吓得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吓？”陆斯年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沉默地看着她：“她害怕我们？”
“不是，不是。”谢暖生怕自己说错什么，伤了他的心，在脑袋里斟酌许久，才解释道：“是袁蔓怕你们太认真严肃，教不好罪过大，所以才害怕。”
“认真严肃？”陆斯年咀嚼着这两个字，“你是指我们比较较真？”
虽然不是一个词，但意思也差不多。
谢暖点点头：“对。”
“不较真我们可能活不到现在。”陆斯年突然说，眼神里带了几分冷漠。
谢暖一愣，心想，他怎么会扯到这上面了，搞得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知道。”谢暖说，“但袁蔓野惯了，一遇到较真的人就害怕。”
“那你呢？”陆斯年定住步伐，转过头来看她，“你害怕吗？”
谢暖一怔，心里在想，我害怕什么啊，我要是害怕就不会来这儿了。
可嘴上还是说，“一点点。但有时候较真也是好事。至少我们练起来不会这么操心。”
只要有军令在，也不用担心谁不好好练，谁又偷懒耍滑头。
陆斯年也不知是信了她，还是什么，也没再问，只淡笑着反问了句“是吗？”
谢暖赶紧点头说是。
第39章
陆斯年带她去的是军中的资料室, 一般情况这是不让外人进的，守门的士兵见到谢暖，很无情地伸手拦了。
陆斯年跟他说：“我就带她在门口看看, 不进资料储存室。”
资料室门口摆放着一些人物塑相, 类似于博物馆里头那样，放在玻璃柜子里, 前面摆文字介绍的牌子，而这些展柜后头，才是堆放资料书籍的地方。
每个角落都有监控，什么人什么时候进去, 又查阅了什么资料，一看监控就一目了然。
士兵脸上有点为难：“陆队, 不是我不相信你, 实在是这儿的规矩您也知道，不是军营的人, 是不让进里头的。”
谢暖见他为难, 扯了扯陆斯年的袖子，“算了吧。资料我网上查也是一样的。”
陆斯年看着他，又看看那士兵, 最后说：“好吧。”
又与那士兵说：“那我一个人进去总行吧？”
士兵一愣，赶紧乐呵呵说：“您进去当然可以！”
他侧身给陆斯年让道。
陆斯年转过头，跟谢暖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我马上出来。”
谢暖点头，站在原地等他, 他进里面的功夫, 外面来了个平时和韩天宇走的比较勤的兵哥，估摸着是认得谢暖, 蹦蹦跳跳过来跟她打招呼。
“谢老师，你怎么在这儿呢？”他示意里面，“来查资料吗？”
谢暖想说不是，只是在等人，不过没等她说出来，他就自问自答：“可是这边一般不让外人进来的。你要是想查资料，倒是可以去我们这边的图书馆。那图书馆虽然不大，但藏书量不少。重要的是，能借到很多外头借不到的绝版书。”
他说着，又冲谢暖眨眼，“像我们陆队，没事就经常泡在那里头。”
陆斯年喜欢去图书馆？谢暖有点疑惑，“他喜欢读书？”
兵哥哥摇摇头，又点点头：“比起你可能不算什么。但比我们爱读书多了。他老是教育我们，人没事啊，就要多读点书，不然回头出去了，怼人都怼不赢。”
谢暖被他这话给逗笑，在谢暖的印象中，陆斯年说话温温和和的，除了训练的时候，会见他大声说话，更多的时候，是在沉默。
谢暖完全想象不到他怼人的样子。
“陆队长怼人很厉害吗？”谢暖忍不住问。
“那可不！”兵哥哥许是心有怨念，说起话来音量拔高了不少，“我们陆队怼人那叫一个手到擒来。说话儿不带脏字那种。哪像我们，成天骂人除了那几个词还是那几个词！”
“嗯？”
谢暖有点不敢相信。
兵哥哥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总之，你少惹他就是了。不然……”
他做了个讳莫如深的的隐晦表情，而后退开，又拿眼神把谢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又故作神秘说：“不过你应该不用担心。我们陆队……”
谢暖很好奇他能说出什么来，不由地竖起了耳朵。
只是没等他说出口，背后就传来一句凉凉的声音，“陆队怎么了？”
兵哥哥听到这声音，双脚一抖，立马就站的笔直，“队长好。”
陆斯年手里拿着本书，和外头守门的打了个招呼，这才慢悠悠地走到那兵哥哥面前。
“你刚刚说我怎么了？”
那小兵哥哥想死的心都有了，要是知道队长在里头，他哪敢在这儿大放阙词，说他脾气不好。
这下好了，被抓现行了。
果然背后说人坏话是要遭报应的。
“报告队长。我在说队长人好，对谁都和和气气的！”
他大吼了一声，旁边听完他吐槽的谢暖听到这话，有点忍俊不禁。
偏生那兵哥哥脸不红心不跳，说的跟真的一样。
不得不佩服人家的心理确实是蛮强大的。
陆斯年也不傻，又怎么会听不出这小子在奉承，冷哼了声，说：“我怎么样，还轮得到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小兵哥哥站的笔直说：“队长说的是！是我以下犯上，不懂规矩！我这就去领罚！”
他说着，双手握拳往上一提，就要跑步去领罚。
陆斯年在后面喊住了他，他疑惑地转过头，陆斯年问他：“你刚刚想说什么，把话说完。”
“啊？”小兵哥哥愣住，“天地可鉴，我真没想说什么。”
“是吗？”陆斯年脸上明显有点生气了，小兵哥哥看到这眼神，浑身一哆嗦，抱着死就死的心态，把话说了出来。
“我想说，陆队最怕女人哭！一般不会怼女人！”
他说完，认命似得闭上了眼睛，却又忍不住偷瞄陆斯年的脸色。
陆斯年从他说出这话开始，脸色由黑转红又再转黑，到最后，整个成一张黑炭脸笑了出来：“我怕女人？”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慌忙解释，却发现自己越描越黑，不由地看向谢暖，说：“我只是想说，谢老师长这么好看，陆队才舍不得怼。再加上……”
“加上什么？”
兵哥哥挠挠头，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他们都说您跟谢老师关系好，有点，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谢暖听到这话，脸一下子红了。
兵哥哥约摸也是觉得这话不妥，说完，立马就说：“我错了，这就去罚跑十圈操场。”
然后也不看两人神色，一溜烟就给跑没影了。
只留下陆斯年和谢暖，尴尬地站在那儿。
好久都没说话儿。
谢暖心里在想，她的确对陆斯年有这么点意思，可是，这些小兵怎么看出来的。
陆斯年心里又怎么想？
觉得她们在胡说八道？
还说，会觉得不好意思，以后跟她划清界限了？
她忍不住看向陆斯年。
陆斯年心里暗骂这些兔崽子平时训练任务轻了，居然还有时间在这儿胡说八道，嚼舌根。
看来以后训练的时候，应该多加点量。
面上却还是和和气气地跟谢暖说：“你别放在心上，这些兔崽子平时野惯了，尽会胡说八道。”
真的只是在胡说八道吗？
谢暖哦了声，说：“没事。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陆斯年嗯了声，也没多加解释，而是把手里的那本书递给谢暖，“这是根据周队口述写出来的书，你看看对你有没有什么帮助。”
“嗯？”谢暖接过来，看了下，是本叫《红色革命》的书，封面有点蜡黄，看着有些年头了。
谢暖翻了两页，讲的都是些思想上的东西，有点疑惑，“周队写的？”
陆斯年边往回走，边说：“不是。是作者借鉴了他的一些想法写出来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好吧。
谢暖把书合上，拿在手里，跟他并排走在一起，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跟刚才有点不一样。
第40章
“那啥, 你的伤，没事了吧？”
快到会议室，谢暖突然停下脚步问她。
从干这行以来, 陆斯年身上的伤大大小小不下百处, 上回那点擦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也没想到谢暖还惦记着。
陆斯年心头一暖, 说：“已经好了。”
他看着谢暖，也不知是因刚刚新兵蛋子的调侃，还是什么，她脸颊竟然有点泛红。
陆斯年不知怎地, 心底竟生出些许捉弄之意来，半噙着笑道：“谢老师这是在担心我？”
“当然……”谢暖脱口而出, 这才意识到, 他语气不对，一抬头果然看到他弯着嘴角在那儿偷笑。
“你笑话我？”谢暖顿时气的跺脚, 抱着书头也不回就要上楼。
然而没等她迈上楼梯, 就被陆斯年抓住了手腕。
“我没这个意思。”陆斯年耐心的解释道，看她气哼哼的样子，脸上竟然有些局促。
“那你什么意思？”谢暖心思被戳破, 脾气也上来了，当场就开怼，“我关心你, 你还笑话我。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陆斯年：“……”
见她真生气了，陆斯年当下也不再开玩笑, “真没这个意思。我只是……”
受的伤多了, 就自己都不记得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调侃你。”他真诚地道歉。
见谢暖绷着一张脸不说话, 当下撸起袖子，露出伤口给她看。
“你看，真的全好了。”
谢暖想着这男人真不识好歹，她再也不要关心他了，可眼神还是忍不住往他手臂上瞄。
据说是被武器擦伤的，谢暖看到那儿居然有五厘米左右的口子，不算深，可对于寻常人来说，也够休养大半个月了。
这才几天，刚刚结痂，他居然就说好了。
“你这叫好了？”谢暖为他不懂得爱惜自己感到有点生气。
“都结痂了。”陆斯年说，弯曲手臂，做了个露肌肉的动作，“动起来也没影响了。”
谢暖看到这，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难怪之前王雯雯说，干他们这一行的身体不太好，这长年累月受伤，还得不到好的治疗，不留病根才怪了。
可是一想，她好像半点指责他的立场也没有。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什么闷气。
怪莫名其妙的。
“哦，没事就好。”谢暖压制中心中骂人的冲动，敛了脾气，“你好好训练，我上去了。”
说完，也不等陆斯年反应，转身就上了楼。
留陆斯年在那儿一头雾水。
好端端，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就因为他刚刚的一句调侃？
可他不都跟她道歉了。
陆斯年挠了挠头，第一次觉得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他转身也准备走了，谁料，谢暖这时又噔噔噔地跑下来喊住他：“陆队长。”
陆斯年疑惑地转过身，只见谢暖扬了扬手里的书本，真诚地跟他说：“谢谢你的书。还有，剧本我会好好写的。”
特地折回来，就是为了要谢他，陆斯年笑了笑。
望着她跑掉的背影，嘴角竟浮起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来。
……
“队长，你怎么一副春/心/荡/漾样子？”
回到宿舍，韩天宇也回来了，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一脸纳闷地问他。
难道是刚刚在会议室跟谢暖发生了什么？
不能吧，队长也不像喜欢这挂的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陆斯年听到这话，脸都黑了，操起桌山的军帽就往韩天宇身上招呼。
“队长饶命。我就说说而已嘛！”韩天宇一边跳开，一边说：“不信你自己去照照镜子。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回 见你脸这么红！”
脸红？陆斯年收了手中的动作，抄起桌上的镜子看了眼，竟然……真的有点脸红。
“少胡说八道。我是刚刚被太阳晒的。”他说，并不承认自己是因为被谢暖关心而红的脸。
“嘁，刚刚你明明去了会议室，哪里来的太阳。”
“你说什么？”陆斯年声音一凛，韩天宇打了个哆嗦，连忙说：“好嘛，好嘛，你是被太阳晒的。”
“那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韩天宇往他手臂上上下徘徊，“好端端撸起袖子干嘛？”
展示自己的肌肉吗？大可不必。
军营里谁不知道他们家队长身板结实，身材健硕，八块腹肌加身，拳脚功夫上层呢。
“关你什么事？”陆斯年赶紧把袖子放下来，盖住伤口，清了清嗓子，说：“剧本台词都背了吗？”
他怎么感觉这队长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呢？
不就笑话了他两句嘛？
还玩这套。
“背了，背了，都背熟了。”
韩天宇说。
“那背两句来听听。”
“？？？？？？”
“不是都背熟了吗？那就背两句来听听。”
“大哥，我要背也不是在这宿舍啊。”
天哪，在排剧的时候折磨还不够，回来还得被他队长折磨？
他还要不要活了？
“队长，我突然想起来我昨天的袜子没洗，我去洗袜子。”
他赶紧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陆斯年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而后手抚上自己伤口，心里似有一阵暖流淌过。
……
谢暖回去之后，就一直在很认真地研究陆斯年给她的书，不得不说，这本书对她的用处还真是挺大的。
上头记载了一个战士的一生，从他从进新兵连开始，到他退伍，里头所经历的一切事情。
有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有保家卫国的大事，大多数都在给她传递一个信息，能进这里的人，绝对万里挑一的。
虽然他们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到了关键时刻是绝对不会掉链子的。
那沉甸甸的，保家卫国的担子压在他们身上，就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渺小。
谢暖看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躺在床上滚了一会儿，忽然坐起来，拿出手机，生出点给陆斯年发信息的冲动。
可翻看通讯录，才发现，她居然还没加上他的微信，想发也不知道发给谁。
这真是个悲剧的消息。
于是，谢暖发了个消息给韩天宇：【能把你队长的微信推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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