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花花公子
林落烟和季淮颂在一起的事,第二天就在庆大论坛里被讨论得风生水起,帖子就没沉下去过。
有人诧异他们俩这是玩儿真的啊,也有人说一个乱花丛中过不给名分的海王,和一个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的海后,一时间不知道谁更厉害,但很精彩。
还没下课,林落烟就收到了齐霏甩来的链接。
她瞄了眼台上的老师,硬是撑到下课才点开看。
——【不会有人不知道吧?季淮颂没主动追过人,也没有过女朋友,他不谈恋爱,只搞暧昧】
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条点赞和回帖最多的评论。
她随手展开折叠的部分。
【我知道!之前那些全都是暧昧对象,时间线完全重合,没名没分不负责,谈恋爱做的事他都不做,就搞暧昧,我室友就是其中之一】
【想起来了!上次庆大停电修电路,我和我室友看见他送林落烟到学生公寓楼下,还给她擦嘴角!他的暧昧对象可没这待遇】
【对啊!前几天还陪她上课!】
【不会是玩儿真的吧?海王上岸了?】
【怎么可能,他俩最多是遇到对手了,玩玩对方】
【我草啊,那这意思是……林落烟是季淮颂的初恋?】
【海王初恋?嘶——好刺激啊。】
看到这,林落烟蹙眉。
怎么被他们说得这么严重?
海王初恋?
她?
……这太吓人了。
头皮发麻一瞬,她退出链接,给齐霏回了一串省略号和一个苦涩的表情包。
顺着人流走出教学楼,林落烟刚要给季淮颂打电话,就先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电话里的男人说她有个国际快递,在北门,因为快递件太大了,不方便送进学校,让她去取一下。
她能有什么大物件的国际快递?
满心疑惑,她都没有先回宿舍放书,径直走到北门。
下课的高峰期,源源不断的人走出校门。
林落烟压根没有看到长得像快递盒子的东西,正想回拨刚才那通号码,一瞥眼,看到站在保安亭旁边努力朝自己挥手的人。
瞳孔微张,惊讶遍布满脸。
“你怎么回来了?”
林落烟走过去,抬手捏了下她的脸。
嗯,活的,真的。
苏浅撑着行李箱,背着一把吉他:“我休学了。”
林落烟愣了下:“为什么?”
外公寿宴那会儿,她和齐霏屈炀坐一桌,差一个人就能凑齐一桌麻将,差的就是苏浅。她没有参加高考,申请了国外的学校,跑去学音乐。
这事儿还是当初他们高考完,才从她嘴里知道的。
头也不回地跑去国外,现在说休学就休学。
“当初一时脑热要去国外学音乐。”苏浅推着行李箱,和林落烟往学校里面走,“突然发现,不适合我。”
林落烟问:“国外不适合你,还是音乐不适合你?”
苏浅笑了笑:“环境挺好的,专业不对。”
“齐霏在图书馆研讨室开会,等她一会儿。”林落烟低头给齐霏发消息。
苏浅应了声好。
到了学生公寓的宿舍,苏浅顺手把行李箱靠墙放着,吉他取下来放在桌上。接过林落烟递来的水,喝了几口。
“烟烟。”
林落烟捧着着手机,头也没抬:“嗯?”
苏浅越过她,看向她的书架和桌面:“我这段时间能不能先住你家啊?”
指尖微顿,林落烟抬眸。盯着她看了两秒,单手托腮,挑眉:“偷跑回来的?”
“……嗯。”
喜闻乐见。
林落烟翘着嘴角:“那你想想,怎么讨好我吧。”
苏浅失笑,随意地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话锋陡然一转:“我怎么听说,你和季淮颂搞到一起了?”
林落烟哼笑:“你在大洋彼岸的消息还挺灵啊。”
苏浅:“我是出国留学,又不是发配边疆。”
林落烟不置可否,语气随意:“心血来潮,陪他玩儿啰。”
但说起这件事,她立马想起了学校论坛里的帖子。漂亮的眉间顿时轻蹙几分,有点烦。
初恋这种充满纯爱的词和季淮颂一点也不搭,她甚至有过念头,觉得他是早恋过的人。听说他头一回追人的时候,她没当回事,谁知道做他女朋友是这么大一件事啊?
像拐骗了什么纯情男大学生。
要不是前面还有海王俩字儿,她真觉得她不是个人。
苏浅看着她蹙眉像是在想什么事情,随口提醒:“你别把自己玩儿进去了。”
她和季淮颂不熟,高中的时候见过那么两三次,还是因为另外一个人,才见过。
想到那个人,她垂下眼。
那股从落地祖国的土地开始,就一直荡漾在她胸口,难以排解的浊气,好像更加沉闷了。
“怎么可能?”
林落烟回过神,答了苏浅的话。
她和季淮颂,本质不过是欲念,是一时兴起,是好玩。
又不是爱,又不是真心喜欢。
在宿舍坐了会儿,两个人谈天说地、东拉西扯,聊了好一会儿,各自的生活,一些新鲜的事,还有故人。
等齐霏那边好了,林落烟拿上习惯性反扣在桌上的手机,和苏浅走出宿舍。
看了眼手机,季淮颂几分钟前给她打了两通电话,她没接到。
上课的时候手机调了振动,刚才一直和苏浅聊天,闹闹哄哄,完全没有注意。
晚上要和齐霏苏浅去玩,她对着聊天框,随手敲下两行字。
【林落烟:我感冒了,不想出门】
【林落烟:已经吃过药了】
过了几分钟,季淮颂才回她。
【季淮颂:行,正好我有事回趟家】
发完这条消息,季淮颂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一边,胳膊懒洋洋地撑着腿,拎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大小姐呢?”
向砚南把新开的一瓶人头马放在桌上,扬声问季淮颂。
club里的音乐声震着耳膜,光影交错,人来人往。
很吵。
季淮颂沉声:“感冒。”
向砚南看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她感冒了,你还在这儿坐着?”
季淮颂挑眼看他:“是我感冒?”
“……”向砚南瞬间噎住,嘴角绷了半天,才说,“你做个人吧。”
是谁前段时间跟在人身边到处转,跟他妈个花蝴蝶似的,一追到就这样儿。
果然,本性不改。
学校论坛里还有人说他是不是要海王上岸了。
上个屁的岸,他乘风破浪着呢。
-
一年多没见,苏浅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回来。三个人有太多话想说,打算姐妹夜聊,就订了一家私房菜,在林落烟家里吃。
聊着聊着,苏浅说起在国外蹦迪的事。林落烟一时兴起,当即决定转场去酒吧续摊,把齐霏和苏浅推进衣帽间,让她们挑衣服。
林落烟决断得太快了,苏浅跟着出门的时候人还有点懵。
“哪家酒吧啊?”她问。
齐霏看了看手机:“要不去直接星期六?我看了半天,分不出这些评论,怕踩雷。”
苏浅闻言顿了下:“星期六?”
心头滑过一丝忐忑,声音带了些迟疑,“谁家的酒吧?”
“还能是谁啊。”林落烟说,“全庆岭的星期六酒吧,都姓屈。”
苏浅抿唇,过了会儿,才开口,状似随意:“换一个吧。”
察觉出她的反应,林落烟和齐霏对视一眼,有些心照不宣。
到现在为止,她们俩都不知道,去年那个夏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就换一个。”齐霏说。
最后是林落烟问了别的朋友推荐,去了莲花广场附近一家club。莲花广场算得上是庆岭最繁华的商圈之一,商场、美食街、娱.乐城,应有尽有。
到点了,热闹的夜生活在莲花广场炸开。
一进门便是扑面而来的强劲音乐声和吵闹的人声,大脑神经像是瞬间被攥住。
绕过半个场,在侧面吧台前坐下,林落烟偏头看向蹦迪池里、站在台子上热舞的男人。
“好大。”她喃喃道。
齐霏、苏浅:“啊?”
撞上她们俩不可思议、好似听见了什么荒唐话的眼神,林落烟解释:“我说脑袋,你们想什么呢?”
“……哦。”
是她们唐突了。
吧台内的调酒师有好几个,都不是什么只有“好好调酒”这种职业操守的省油灯。面对女顾客,调个酒都能调出花。
调的不是酒,调的是情。
一个比一个会。
指尖被勾了下,林落烟抬眸,隔着一张吧台,看着面前的调酒师。
对方的指腹微凉,收手撑着吧台:“好漂亮的美甲,你喜欢蝴蝶吗?”
林落烟翘着手指,看了眼指甲盖上的透明小蝴蝶:“一般。”
没有很喜欢蝴蝶,只是当时看到一套图,它就是蝴蝶,挺好看的,她也懒得换成别的。
调酒师笑了笑:“给你调一杯有蝴蝶的酒。”
坐在高脚凳上,林落烟单手托腮,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垂眼,看他拿着酒盅:“蝴蝶标本吗?”
调酒师摇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苏浅凑过来,指了指自己和齐霏:“能沾个光,给我们俩也做一杯吗?”
调酒师看着她,笑道:“特别的人当然要特别的酒来搭配,我会给你们搭配你们的。”
等酒的间隙,齐霏去了趟卫生间。
低头单手扣手链,没看路,差点撞到人。
“不好意思。”
“齐霏?”
闻声抬头,齐霏看到向砚南的瞬间有点意外,又觉得他在这种地方挺正常。下一秒脑子转过来,警铃大作。
“你和谁一起来的?”问完,她又立马补了一句,“季淮颂在吗?”
向砚南脱口而出:“当然了。”
话落,又觉得不对劲,想起来不久前季淮颂那样儿,开始替他找补,“那什么,你别跟林落烟说啊。他不是不关心她,他就是……”
来卫生间没带上手机,齐霏只能穿过人群,快步往回走。
她打断他:“烟烟也在。”
“我草。”
向砚南整个人懵住。
怎么突然,信息量有点大?
不是说感冒了吗?
到底是谁在骗谁,到底是谁要翻车。
跟着齐霏快步往回走,向砚南捧着手机,要给季淮颂发消息。
齐霏抽走他的手机:“你别跟他说烟烟在,我去把烟烟带走。”
随手锁屏还给他,“你们坐哪儿的?”
“我们坐——”
拐角折回场内,向砚南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见坐在卡座的季淮颂凝眸盯着某处,他顺着看过去。
操了。
完蛋。
蹦迪场换了音乐,做起了互动游戏,这一片的人潮逐渐散开,涌向另一片。
卡座沙发上。
季淮颂拎着酒杯,抵在唇边,没喝。
影影绰绰间,视线落在吧台前,他凝眸看了会儿。
林落烟坐在吧台前,一身黑色的高开叉吊带裙,裙面上的水钻亮片泛着光,有些晃眼。调酒师和她有说有笑,勾着她的手指,看她指甲盖上的漂亮蝴蝶。
裙摆被高跟鞋勾住,她低头,随手撩开。
半遮半露的腿抓人眼球。
眯了眯眼,季淮颂拿起被扔在沙发一角的手机,盯着坐在那边的人,发消息。
【季淮颂:在哪】
林落烟看了眼手机,随手回复,眼睛都没眨一下。
【林落烟:宿舍】
季淮颂的眸色沉了下来,单手捏着手机敲字。
【是么】
【右后方第二个卡座,过来跟老子碰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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