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厌!


    宁喻猛然从榻上惊醒,一骨碌爬了起来。


    环顾四周,如果不是周遭的摆设过于古色陌生,宁喻真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短暂恼人的梦。


    回想起晕过去前虚海道逼迫的神态,他匆匆翻身下榻,套上靴子,往外面冲。


    殿门虚海道抬脚欲要进来,见宁喻毛毛躁躁的样子,轻声呵斥道:“什么事情那么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又见宁喻衣襟散乱,伸手替他理了下。


    宁喻侧身避过,顿了下道:“不劳烦师尊,我自己来。”


    他一边梳理衣襟,一边耐不住急吼吼道:“鹤厌呢?您把鹤厌怎么了?”


    大长老那个老6,竟然点他印堂!气死他了!


    虚海道缓和的神色渐淡:“谈他做什么?”


    “平日里也没见他多亲近你,反倒是你总心软体贴他。”


    宁喻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您把他怎么了?”


    “也没怎么,”虚海道说:“不过是把人扔进水牢里让他闭门思过三个月而已。”


    “而已?”宁喻拔高了声音,“他做什么了,需要让他去水牢里思过?”


    “残害灵鹤的事情不是已经证明和他无关了吗!?”


    还而已!


    宁喻直觉虚海道肯定不只是把鹤厌丢进水牢里关禁闭那么简单:“不行,水牢在哪?我要去看看。”


    虚海道抬手拦住了他:“你现在是在因为一个外人而和师尊发脾气?”


    他语气不辩喜怒。


    宁喻正好也想问:“那师尊您呢?您将鹤厌带回望雪峰近十年,这十年您与他朝夕相对,和他相处,就从来没有半分将人当做亲人来看待吗?”


    宁喻从看到妄虚仙尊把人带回来养了十年,动不动就是冷落,不把鹤厌当做人看,甚至是后来说要挖鹤厌灵骨就抬手去挖,不见任何心软,他就想问了。


    那是个人!是个妄虚仙尊亲手从八岁养到十八岁的孩子!不是什么没有灵智的冰冷物件!


    人家养狗养个几天都能养出感情,妄虚仙尊养孩子养了十年都养不出感情吗!?


    “十年了师尊,您养他养了十年,到现在还在觉得他是一个外人吗?”


    虚海道闻言竟松开眉心,柔声道:“你是在怪师尊曾经答应你望雪峰不会再来新人,而师尊失信了在生气吗?”


    “……”


    宁喻:“什么?”


    虚海道说:“确实是师尊的错。怪师尊失信小鱼在先,还没经过小鱼的同意将人给带了回来,在小鱼眼皮子下膈应了小鱼十年。”


    他原先还在想宁喻为什么会一夕之间性情大变,莽撞顶嘴,明明以前再是发脾气也不会在大殿上不给长辈面子。


    虚海道甚至为此探查过宁喻的识海,想看宁喻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给夺舍了,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好在今日宁喻一番逼问令人真相大白。


    宁喻是在责怪他带回了新人。


    也是。如果不是鹤厌,望雪峰只会有他们四个人。


    怪他。这么多年见宁喻不管不问,就真以为宁喻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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