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喊,我就松开你的嘴。”赵文涛低声哄她,眼神固执又疯狂。


    程夏乖乖地点头,赵文涛才慢慢松开手。


    这时程夏猛烈地挣扎起来,大声嚷嚷着:“赵文涛你放开我!我不喜欢你,你凭什么觉得我要嫁给你!你长得这么普通,对我一点也不温柔,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


    她一下就精准踩中赵文涛的痛点了。


    上辈子他觉得程夏这张脸让他看腻了,她性格古怪又不温柔,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几年,赵文涛又想起了青梅陆小慧的温柔体贴,几经周折,两人再度有了联系,约定好回城后重新在一起。


    他顶职回城前以没有孩子的理由跟乡下出身的程夏离了婚,回城后就娶了陆小慧。陆小慧温柔体贴,处处包容他,还给他生了一个男孩。


    赵家上下都很喜欢陆小慧生的男孩,赵文涛更是把陆小慧母子俩宠上天,要啥给啥,捧到手心里都怕化了。


    结果没几年,等孩子五官长开了,赵家的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了,这孩子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可长得跟小时候的赵文涛是一点都不沾边。


    赵文涛自己也怀疑,可陆小慧表现得一切如常,而且这是他唯一的孩子,还是男孩儿,赵文涛只好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宠着陆小慧母子俩。


    直到某一天,赵文涛下班,精疲力竭地回到家,却发现自己已经人财两空,陆小慧卷了他的钱带着孩子一声不吭地跑了!


    这就是默认了给他戴绿帽。得知这件事,赵文涛恨不得把陆小慧母子俩生吞活剥了,可惜陆小慧母子俩死活不见踪影。


    彻底死心的赵文涛后来又找了个乡下女人结婚,想让她给他生个孩子,结果孩子没生出来,医院却检查出来他身体有问题,不能有孩子。


    赵文涛那一刻简直心如死灰,可他眼睛一闭一睁,就发现自己重生到了七十年代,这会儿他还没跟第一任妻子程夏结婚。


    他经历了三任妻子。第一任妻子程夏除了对他不够温柔之外没有别的缺点,她聪明漂亮,做事稳当,让他不用操心家里的事。第二任妻子陆小慧温柔体贴,但给他戴绿帽,还卷了他所有的钱逃走了。第三任妻子是个乡下女人,性格木讷,寡言少语,除了听话,赵文涛还真想不出她别的优点来。


    兜兜转转,赵文涛终于醒悟了,只有第一任妻子程夏最适合他,什么青梅陆小慧,什么孩子,这些都是浮云,程夏注定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媳妇!


    幸好他之前就跟她的养父养母商量好了,按照上辈子的人生轨迹,程夏肯定会同意这门婚事,等过不久,程夏就会成为他的媳妇了。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辈子竟然凭空冒出了一个叫盛淮安的男人,程夏竟然要嫁给这个叫盛淮安的男人?


    赵文涛想象中他和程夏的婚后幸福生活轰然崩塌了,他简直不敢置信,他震惊,他愤怒,于是他找上了程夏。


    这辈子他一心一意等着娶程夏,可她就这样背叛了他?她怎么可以!她不可以嫁给别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


    他原以为只要他一出现在程夏的面前,这辈子的程夏就会对他回心转意,可无论他怎么苦苦哀求,她始终都对他恶言相向,还用流氓罪来威胁他。


    这辈子,赵文涛最大的痛点就是程夏不爱他、程夏不愿意嫁给他。


    他两只眼睛气得通红,几近丧失理智。


    就在他举起手准备扇她巴掌警告她不许乱说的时候,他的背后蓦地出现了一块大石头!


    趁他分神,程夏给他背后的人递了个眼神,那人会意,举起石头狠狠砸向赵文涛的脑袋。


    赵文涛吃痛松了手,程夏趁机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看见鲜血正汩汩地从赵文涛额头流下,啪嗒啪嗒滴到地上,染红了黄土地。


    他捂着额头,眼冒金星,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两个瘦弱的女人对他做了什么,等程夏挣脱他的钳制跑掉的时候,他突然清醒了,他又惊又怒,正准备暴起制服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魏芳!快点再给他来一下!”程夏快速地说道。


    救她的人就是魏芳。可当时情况危急,魏芳为了救她才不得不采取这种极限做法,现在她们俩都没事了,魏芳就不敢再动手了,她拉起程夏的手,“我们快跑!”


    眼见赵文涛就要恢复清醒,程夏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她们跑不过赵文涛,愤怒上头的赵文涛在抓住她们之后会对她们做出什么,程夏想都不敢想。


    她挣开魏芳的手,捡起魏芳扔下的石头,石头一端还残留着斑斑血迹,程夏估摸着石头重量,抓住赵文涛即将暴起的那一刻,再度狠狠地砸向了他。


    赵文涛轰然倒地,危机解除。


    看见程夏捡起石头毫不手软地砸向赵文涛,看见赵文涛倒地,魏芳腿都吓软了,“他……他……”


    程夏冷静地扔掉石头,轻描淡写道:“死不了。”


    她在国营饭店当大厨的时候,手一握,就能够大致猜出重量,所以她下手有分寸,既能够让赵文涛彻底晕死过去,又不会让他当场死亡。


    程夏看了眼魏芳的手,笑了笑,“现在我们俩手头都沾了血。”


    魏芳怕的不是程夏,她就是怕赵文涛死掉,到时候公安找上门来不好解释。“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赵文涛晕过去,危机解除。程夏被他反复折腾,累得站都站不稳了,干脆直愣愣地往地上一坐。


    她的四肢都因为过度劳累而变得瘫软,使不上劲了,大口大口地喘气。“呼。累死我了。”


    见魏芳还愣在原地,程夏提醒道:“快去找人过来帮忙,万一待会儿他又醒了,单凭我们可对付不了他。”


    “哦,哦。”


    魏芳被吓飞的三魂五魄都归位了,她急忙撒腿跑到有人住的地方去,找人过来帮忙。


    这事在里山大队里闹得挺大,听说程家那个漂亮闺女差点出事,闹得里山大队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


    大队支书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领着大队的人把昏死的赵文涛架走了,并承诺了会给她们俩一个交代。


    下乡插队的男知青犯了流氓罪,骚扰大队的未婚女青年未果,还试图伤害她。这件事不是小事,别说回城顶职了,赵文涛恐怕这辈子都毁了。


    程夏彻底松了口气,这事算是顺利解决了。


    末了,魏芳负责送程夏去大队卫生站检查上药。


    等老大夫让她卷起袖子露出胳膊和肩膀的时候,魏芳才看到她的胳膊被赵文涛抓出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看得人触目惊心,就连膝盖也都磨破出血了。


    老大夫又扒开她的头发检查,程夏自己看不见,但落在其他两人眼里就是惨不忍睹,头发根都带着血,看着就疼。


    可程夏就跟没事人似的,除了上药的瞬间会疼得直吸气,其他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感觉。


    老大夫边上药边止不住地叹气:“什么仇什么怨,把一个好好的女娃娃给弄成这副模样,真是造孽。”


    看她被赵文涛折腾得不轻,魏芳心里也有点儿愧疚。“我应该早点来的。当时我们在一块儿,赵文涛他听说了你要嫁人的事,拔腿就冲了出去,我们拦都拦不住。”


    “我猜到他找你去了,我怕他找你麻烦,后来我就找过来了。当时我到处找都找不着你们,直到我听见你的呼救声,我才循着声音找过来,结果就看到赵文涛抓住你的头发。”


    “我当时真的很害怕,还好捡到了石头,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救你。”魏芳后怕道,到现在她的手都还是抖的,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都没想到赵文涛是这种人。他就像一个疯子,我真不知道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他真的太可怕了。”魏芳越说越崩溃。“要不是你,说不定他以后也会这样对我、对别人。我真的不明白,我怎么就看上他这种人了。”


    “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些,我考虑了很久。我本来打算过几天跟你说我要回城顶职了,跟你说我不想跟着赵文涛了。结果今天就出事了,我真的好怕。”


    她的精神一直高度紧绷,这会儿终于把所有内心的话都说出来了,憋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有地方释放,她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程夏默默地给她递了半片衣袖,干巴巴地安慰她,“都过去了。”


    魏芳哭得直打嗝儿,坚持跟她说:“程、程夏,我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她就撒腿跑掉了,留下程夏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之后程莹莹听说了这事,气得把赵文涛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一遍。


    程夏胳膊受了伤,她自认为上工没问题。可程莹莹却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去养猪场帮忙,还说什么自己会帮她把活全干了,不会让她误工。


    在家养伤的这几天,程夏闲不住,开始琢磨起给盛家那两间土胚房修缮的事来。


    听说程莹莹她哥程富贵之前领着几个兄弟给知青点修过房子。


    程夏之前去盛家踩过点了,发现盛家土胚房需要修缮的地方不是特别多,她想拜托程富贵找几个人过来帮忙把盛家漏风的屋顶、倒塌的围墙给修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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