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啊, 以后会更幸福,慧慧, 要不要压岁钱?”
金春慧听到严劭的话,也没客气,朝他摊出自己的手掌:“我要,快给我。”
“你真要啊?”严劭不可思议。
慧慧怎么不按他想象中的桥段走。
他以为慧慧会问他,你哪来的钱,他说他没钱, 她出手阔绰,反给他压岁钱。
“不然呢?”她知道丈夫手里有钱。
他把工资交给她,她会从工资里拿出几块钱给他当零用。
他的钱都经过她的手。
他要买东西, 她会给钱,想来他平时也没有多余花钱的地方,既然如此,把几块钱零花钱给她没什么大不了。
等上个月的工资到手,他就又有零用钱了, 不愁没钱花。
严劭认命, 要从口袋里摸钱,金春慧不让他摸口袋。
不是怕他私藏小金库不给她知道,是他的手刚擦完药膏,现在手伸口袋里掏啊掏, 药膏白抹了。
她让他站起来, 她要“搜身”了。
金春慧掏啊掏, 掏出不少东西,越掏脸越黑:“你口袋还挺能藏东西的, 这张纸条怎么还留着。”
纸条是她在他生日第二天,送给他的。
一整张纸只写了三行字, 他都没把多余空白地方撕下来记其它内容。
他是如何忍住的!
她自己在写的时候,差点要把空白地方撕下来了。
见不得一张纸只写三行字,太浪费了。
“这不是没有外出任务,有外出任务我就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掏空,这张纸条你不许没收啊,这是我的护身符。”严劭把纸条拿起来看,看到里面内容,止不住傻笑。
金春慧无视丈夫不大聪明的表情:“说起护身符,我想到个事情,之前我们在招待所,你不是想要属于年年的小香包,我让你把那个香包给年年,我另外给你做一个,做好了,你的小香包上面是平安两个字,别的和年年一样。
你隔三差五不在家,我忘记给你了,明天给你,明天我忘了你就提醒我。”
“现在放哪了?”
“放我的针线盒里,晚上别拿,我怕你睡一觉忘记在哪,明天早上急匆匆走人还得我帮你找。”
“好吧。”
香包的事情说过,金春慧从一堆东西里找出零散钱。
翻找出来总共五块三毛六分钱。
金春慧拿走三块钱,剩下的给严劭自己花用:“三块钱压岁钱我收下了,平时缺钱记得找我要,别埋怨我一下子拿走你一半的零用钱,我对你还是很好的。”
“不埋怨,这有什么好埋怨的,我没钱,但是我有媳妇。”
媳妇来到部队后,他在外人面前提媳妇的次数都变多了。
是是是,都知道你有媳妇了!
“以后别到处说我,大家早知道你有媳妇了!晚上我差点想躲食堂厨房不出来,你见谁都要介绍我,见到士兵让喊嫂子好,我尴尬得很。”她家男人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一点不难为情。
“你第一年来,不得把你介绍给更多人认识?以后就不用这么频繁介绍了,以前我说自己结婚有小孩,他们不信,现在亲眼看到了。”
“为什么不信?比起不信你结婚有小孩,更不信的应该是你媳妇长我这样吧,想象中应该是个漂亮美人,实际上……”她说不出口了。
不想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
严劭觉得她漂亮,她每天照镜子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漂亮。
一胖毁所有。
严劭:“实际上就是漂亮美人,他们不信我这个单身汉突然在老家娶妻生子。”
金春慧明白了,换她,她也是不理解的:“结婚前为什么每年探亲假都回来,总不能说冥冥之中注定会在老家遇到将来的媳妇。
还是说每年回来看望恩师?我们结婚后,恩师去世,你就再没提过恩师。”
恩师这个理由靠谱。
“不是每年回去,没有你说的恩师,我就是回个老家,到底是出生长大的地方,对父母没感情,对家乡有感情。
现在终于有个知道心疼我,对我好的人了,我对家乡的感情更深厚,因为那里不仅是我的老家,也是你的老家。”
其实没以前那么依恋了,也不会有“落叶归根”的想法,只要春慧陪在他身边,哪里都能生根。
金春慧又开始问:“你遇到我之前呢,我相信你十八岁二十岁左右就开始被上级催婚了,你相看过那么多,没一个看上吗?”
“别冤枉我啊,我哪有相看那么多,我早跟他们说我要在老家找媳妇,不考虑我老家小县城外的姑娘,这不是想着以后回老家探亲有媳妇陪着,两人生活习惯差不多,矛盾少,多好。”
金春慧:“同个村里的夫妻都有天天吵架打架的,哪可能没矛盾。”
严劭:“我们俩确实没多少矛盾,我非常庆幸当时坚持在老家找媳妇的想法,而且我这个人看眼缘,不会随便挑个人结婚,我要找就找自己喜欢的,你出现在我视线范围的时候,我一秒就锁定你了。”
“要是我已婚或者有对象,你冒昧找我说话,不是耍流氓吗?”
“我必须找你说话,不然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结婚,你结婚我就死心了,你没结婚,只是有对象,或许我还有撬墙角的机会。”
“你怎么能有这么危险的思想!你以为我有对象就会为你的工资和身材折腰吗?!”金春慧说得“大义凛然”。
她说不好,如果对象是媒婆牵线的,她不大喜欢,只是到了年纪要结婚,想着就和这人搭伙过日子算了,她会因为看到严劭,忍不住两相比较起来。
她不大喜欢的意思是,对方长相普通,身材普通,身高普通,各项均普通,比较起来,严劭绝对完胜。
不太看好军婚是一回事,喜好又是另外一回事。
健硕身材,笔直长腿,光是看看就很赏心悦目。
关键人家中看又中用,居然激发出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结婚前她都不知道自己会这样。
金春慧不想跟他说太多了,说太多容易暴露自己的“肤浅”。
“要是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预知到婚后生活如何,就算你已婚,我也得把你抢回来,你只能是我媳妇!”
“你还主动犯破坏婚姻罪?胆子忒大了!我不说这种不存在的事情了,你也别说,我怕你变成坏人。”把他坏的一面激发出来,对她没任何好处,平时已经够坏了!
“你知道的,我也不是好人。”
媳妇说他不是好人,他从不否认。
金春慧轻哼一声,算是应答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唐利民严劭初五有任务需要外出,前往位于南方的军区。
金春慧听到南方军区,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位置,向严劭确认,得到肯定答案了。
确实是比他们老家更远的省份。
光是火车来回就要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从前她只在夫家娘家两个小镇之间走动,来到平安县后,她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了。
不要以为火车速度和蜗牛爬一样。
火车已经尽力开快了,只是我国地域辽阔,给人一种怎么开都开不到头的错觉。
唐利民那边也改变了原定计划,初三当天把所有客都请了,还找严劭借了桌子。
严劭选择吃中午那顿,晚上就不去了,晚上去方德强何善家吃。
何善听说严劭初五早上走人,他要是走了,留春慧和年年来她家吃饭,根本吃不了多少。
他家男人在严劭生日上没少吃,严劭得吃回来,所以她决定把吃饭时间提前到初三晚上,初四就留给夫妻两人好好收拾行李。
鉴于来团长家吃饭的都是胃口大的男人,金春慧严劭在家里吃过早饭就去帮忙做饭菜了。
唐家打算上午把晚上要吃的食材一起准备了,昨天已经准备好一部分。
事出突然,唐利民不打算请家属,小孩只有年年和小煜。
小煜被妈妈使唤做些一年级小孩子能做的活,年年想玩游戏,没人陪她玩,爸爸妈妈都有事,乔乔姐姐也不在。
思来想去还是跟在妈妈身边。
忙了一上午,午饭总算按时吃上了,金春慧看到一屋子男人,庆幸有柳家凝在,没她在,她都不想在男人堆里待下去。
吃过午饭,金春慧没有逗留的打算,回到家就躺炕上休息。
好久没那么忙碌了,严劭生日都没这么累,上午两家跑,有些菜唐家没多余的灶台做,要拿到自家做。
这道菜开始烧了,需要赶紧准备另外一道菜,片刻不得闲。
一大一小睡着了,严劭没睡,待在厨房处理晚上要带去何善家的两道菜的食材。
一道是红烧鱼,一道土豆片炒肉,都是热食,他的任务是把鱼处理干净,给土豆刮皮切片,猪肉也切片。
他中午不困,不打算午睡,可以放轻动作慢慢来,到时间再把媳妇叫醒。
差不多下午两点半,严劭去喊金春慧。
金春慧早已经醒来,就等着丈夫把自己叫起来,丈夫喊自己,她才穿好衣服去做菜。
她不喊年年了,等年年自然醒。
家里小朋友的年纪,一天睡十几个小时都不算稀奇。
金春慧知道何善家也有蒸笼,先把红烧鱼做好再去做土豆片炒肉,做好拿到她家蒸笼里再热热就能吃。
红烧鱼做好,把爸爸和小朋友的馋虫勾出来了。
小朋友在妈妈做红烧鱼的过程中醒来,醒来后一直待在厨房里。
如果是土豆片炒肉,金春慧还能让丈夫孩子先吃一口,鱼可不行,她对年年说:“到乔乔姐姐家里就能吃鱼肉了,年年再忍忍。”
严劭:“红烧鱼比蒸鱼香好多。”
蒸鱼做起来方便,然而他更喜欢吃红烧鱼。
“你别盯着看,鱼肉少一块都不行,少一块人家当是我们拿道剩菜应付他们。”她特意让何善别做鱼,她做两条红烧鱼带去她家。
“那我可以喝口鱼汤吗?”不能说是汤了,红烧鱼的汤完全能称为“酱汁”。
冻成鱼冻指定好吃。
“不行,闻着香,吃着咸,还是配饭吃好吃。”金春慧拿饭罩盖住红烧鱼,省得丈夫孩子惦记。
饭罩能罩住一盆红烧鱼,可罩不住红烧鱼的香味。
等她做好土豆片炒肉,让丈夫孩子吃点解馋。
爸爸吃肉片,年年吃土豆片。
“劭哥,你别再吃肉了,再吃肉要没了,喜欢的话我明天中午多炒点猪肉片给你吃,让你一次吃个够,我们先去何善家吧,你来拿菜,我带着年年走路。”她怕自己拿菜,不小心把菜摔到地上。
在这个地方走路必须小心,大晴天也不能掉以轻心,你都不知道哪里会冒出结冰的小水滩害自己摔跤。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记得多买些猪肉囤在家里。”
“我知道的。”
“按时吃饭,三顿饭都吃饱。”
“嗯。”
“点煤炉烧炕的时候要小心,煤炉要是灭了,去隔壁看看人家炉子里有没有在烧的煤,找隔壁借煤,借煤的时候带上没烧着的煤,当场交换就行。”
“知道了,你明天再跟我仔仔细细交代,现在先去何善家!”她不阻止,他要说个没完没了了。
“好的好的。”
红烧鱼放篮子里,土豆片炒肉则是盛在饭盒里,用网兜兜住,提在手上。
金春慧一只手牵着年年,一只手提着煤油灯。
现在天还没彻底黑下来,能看清路,煤油灯留着晚上吃饭和回家时候用。
来到何善家里,年年见到乔乔姐姐后,显然活跃很多,两个小姑娘玩在一起,年年也不用黏在妈妈身边了。
晚上的气氛比中午好很多。
唐利民是个寡言性格,部下不全是寡言性格,有些安静不爱说话,有些很爱说话,说话还带着说教意味。
金春慧听着很痛苦,恨不得早点吃完饭走人。
方德强就还好,不是个会说教的男人,他们夫妻俩性格有点相似,不得罪人。
严劭和方德强不是一个团的,也能说上几句话。
严劭本人同样不喜欢“高谈阔论”,不喜欢某些人教他做事,方德强就没有说出“越界”的话。
何善两口子晚饭很早就在准备,金春慧带菜过来,他们只要把所有菜加热一遍,用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开吃。
晚饭吃得很顺心,吃完晚饭,何善开始“赶人”,让夫妻俩带着孩子早点回家。
金春慧:“只要不下雪,我后天或者大后天来你家找你。”
她还有事找何善。
何善应下了。
一家三口回到家里,严劭先问她找何善有什么事情。
金春慧:“还能有什么事情,都二月份了,这里开春几月份?”
她没直接说事情,先问丈夫开春时间。
严劭:“四五月份吧,五月份才稍微暖和些。”
金春慧听到这时间,不禁瑟瑟发抖:“怎么那么晚才开春,这里夏天很凉快吗?”
“不是很凉快,夏天也热,就比我们老家凉快一点点,这里冬夏分明,春秋比较模糊。”春秋温度可能比他们老家冬天更低。
“我找阿善学缝纫机,一个冬天没碰缝纫机了,总要找她巩固知识点。”
“原来是这样。”
“别原来是这样了,我要熟练运用缝纫机,怎么也得好久,等天气热起来,不能再偷懒了,你出远门要带什么东西,我明天帮你准备好,如果要带上你那个大背囊,我就帮你把你要的东西找出来,你自己收进大背囊里。”
即使丈夫大背囊里不放武器,她也不如他了解如何最大化利用背囊空间。
同一个背囊,同一堆物品,她只能放四十斤物品进背囊,严劭能放六十斤,这就是区别。
“要背上大背囊,也没多少东西好收拾的,不是去打ll仗。”
“不管是什么,那边二月份比这里热多了,我就不给你带冻疮药膏了。”两边温度差个二十度都不算夸张。
一个在冬天,一个在春天。
严劭:“好的。”
晚上等年年睡着了,夫妻俩久违地去了小房间。
前几个月实在太冷,金春慧觉得自己的欲望都被冰封住了,加上严劭隔三差五外出,夫妻生活次数少了很多。
一个月次数不超过三次,严劭这次出门估计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所以今晚和明天,能补回来就补回来。
天气冷,夫妻俩没把身上衣服扒拉下来,只将裤子往下拨,拨到能进去的位置就够了。
除了厚实的衣服,盖在身上的被子也影响了夫妻生活的质量。
但不得不说,金春慧很舒服,舒服的不得了,冰封的欲望融化了。
忘记上次是什么时候,有时候夫妻俩在家,晚上不会进行夫妻生活,而是赶紧上炕睡觉。
女儿在旁边,严劭想要,她会把他拍走。
后面他不主动了,她想他动,他才会动。
明天不用出门,夫妻俩很晚才结束。
“你扶我一把。”金春慧小声对丈夫说。
她这回是真的有些卸力了,使不上劲,爬上炕对她来说都有点费力。
严劭把煤油灯放边上,直接打横抱,把她抱到炕上了。
金春慧差点被这一抱吓出声:“没让你直接抱我起来。”
严劭:“差不多,你躺被窝里吧,我也要躺进去了。”
金春慧不再啰嗦,赶紧躺被窝里,严劭熄了煤油灯,跟着躺进去。
被窝很温暖,金春慧满足到不想动弹,想起没完成的事情,还是稍微挪动了下身子,亲丈夫。
只是亲,不是深吻,发不出多少声音。
亲了好几分钟,她就躺好睡觉了,生怕睡不着想去小解。
晚上的温度比白天更低,大晚上跑去小解实在太痛苦了
“严劭去南方更好。”金春慧在丈夫走后,对何善说了这句话。
何善甚至能理解金春慧的话,倒不是有多深层的意思,只是知道春慧想的什么:“要是先前的法子能用,严副团出去一个月,你还能再掉几斤,变化更大,我觉得你现在看脸就是很正常的体型了。”
她说的减肥法子,春慧穿着臃肿的棉袄,看不出真实体型,不过从脸能看出已经瘦了不少。
金春慧来找何善,确实是要学缝纫机知识,只是这次她带着不少问题来找何善,已经不局限于如何使用缝纫机了。
她现在是想学如何自己做件短袖,做条裤子也行。
何善要赶制的东西都是已经有形状的布料,初加工完成才到她手里,她只需要缝,单纯拿给她一块布,让她做衣服,她还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只能凭印象说给春慧听。
“原来如此,要先画图,把想要的版型画下来,再对布料进行裁剪,至于收腰,居然要先拆下来再重新缝补,裁缝工作比我想象中复杂多了。”金春慧已经能明显感觉出自己瘦了。
就连前两天夫妻生活中,丈夫都觉得她的腿缝不太对,进行夫妻生活的时候,要不是她警告不许说她瘦了的话扫兴,他能从头念到尾。
从前胖的时候,大腿ll根的肉都挤在一起了,感觉肯定不一样。
她现在穿得多,还能勉强撑住,等天气热起来,有些裤子就撑不起来,对她来说有点大了。
扔了不可能,只有改小了。
她的裤子还没有皮带口:“我到时候想改自己的裤腰,是不是得自己缝上皮带需要的小带子,自己串根绳子。”
家里有皮带,严劭的,她如果真瘦到自己理想的样子,严劭的皮带她是没法用的。
除非再往里打个皮带孔。
何善明白她想做什么:“不然到时候我帮你改个腰身试试,我还是能看出来裤子是用什么缝法的,拆下来重新缝制不是很费劲。”
她做缝纫工作不是百分百不会出错,有时候缝错了会拆下来重新缝,是有点浪费时间,不算多困难。
“那我到时候仔细看,我看会了,就自己改腰身。”
何善不知道有句话该不该问,想想还是问出口了。
她问春慧:“春慧,你到底想做什么?其实不是我想干涉你做什么,你不干活我也不会说你,因为我觉得你已经很勤劳了。”
她继续说:“有些人在议论你,我听多了,帮你解释过,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听进去,现在只是我自己想知道你以后打算做什么,我可以肯定你现在不是好吃懒做的人,将来也不会是好吃懒做的人。”
她觉得春慧是个有野心的人,并不会安于现状。
不会跟她一样,去找妇女队长领活干。
金春慧还真不确定自己将来会不会变成好吃懒做的人:“我是有自己的计划,孩子下半年上幼儿园后,先试试看,其实我自己最后的想法是开家属于自己的衣服店,在城里开,自己做衣服自己卖,想法有点太天真了,毕竟平安县没有非常发达,大家不太可能买新衣服穿,我可能就是一直在做亏本买卖。”
她很想靠自己做漂亮衣服。
她以前并没有向往当裁缝,可是有台缝纫机摆在自己面前,想到能通过自己创造各种各样的衣服,她心里就很期待兴奋。
自己做的成本比在店里买成衣低不少。
“衣服店想发展确实比较困难,这里冬天都快有半年时间了,大家不是很注重美观。”何善不得不说出一些现实的话。
金春慧:“所以我想先试试开卷饼店攒钱,严劭跟我说这里大饼卷万物,他还说这里是有夏天的,我先做卷饼店,没有店面,就算只有个小摊子也够了。
空下来的时间就自己想想衣服的事,我从老家来这里的时候,一路上见过不少乘客,有些女乘客穿的衣服,我一看就心生羡慕,真好看啊,我也想穿上这样的衣服。”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卷饼店和衣服店确实有落差,但是卷饼做好了,还是能攒到钱,你的手艺,我相信一定能赚到的。”
“其实做别的也可以,你觉得做什么赚钱?我现在就想着攒钱买布,够自己祸祸的布,我总不能拿严劭的工资祸祸,他赚钱不容易,全是拼命换来的。
别人对我说三道四的内容中,我特别讨厌认为我拿严劭的钱享福这点。
就算我是他媳妇,我也不舍得拿他的钱去买随时要被我弄坏的布料。”
说到赚钱的活,这可为难何善了:“我也不知道做什么赚钱,做吃的应该是最简单的赚钱法子了,做苦力赚不到几个钱,还很伤身体。”
“我这身子骨去做苦力,折腾不了几天就得废掉,之前在老家干农活没什么,现在已经很久没干体力活,感觉整个人都不行了。”
“我看你脸色红润,没到那种程度,主要是做苦力的很少要女人。”
“是啊,合法赚钱渠道实在太少了。”
第32章
跟何善聊了许多, 金春慧第二天就开始行动。
她坐客车去镇上找贺婶,找贺婶问问鏊子哪里有卖。
她老家不少人家里有鏊子, 以面食为主食的北方,应该家家户户都有鏊子,她住招待所的时候,贺婶就曾烙大饼给她吃。
隔壁唐团长家也有鏊子,家凝已经开始上班,基本整天在部队广播站, 不是写稿子就是录播,她很少能遇见她。
重点是家凝不会做饭!
鏊子铁定是唐团长寻来的。
她直接找贺婶子问鏊子在哪买更方便。
贺朝霞听她要买鏊子:“要多大的鏊子?要大鏊子只能去另外一个镇上买了,城里卖的鏊子都是那个镇子的人做出来的。”
金春慧听贺婶子的意思:“我现在不需要大鏊子, 二三十公分的也够用。”
她现在主要是练习做饼皮,目前不会调面糊,不会糊饼皮,先用小的练手。
“小的好办,婶子家就有, 不用去外面买, 送你好了。”贺朝霞不小气,正好自己不用,闲置着不如送给春慧。
金春慧还是坚持给钱,不好意思白拿。
“你时不时给我家送米酒, 不算白拿, 没想到你还会做米酒。”
金春慧不是第一次听人吃惊她会做米酒了:“米酒不难做的, 我有现成的甜酒曲,没这个, 我也做不出来,婶子想要做米酒我可以告诉你法子, 明天下午拿几个甜酒曲给雷叔,让雷叔带回家,鏊子钱还是要给的,一码归一码,平时雷叔雷姑姑没少帮我带东西。”
“那你就给个五毛钱意思意思,婶子自己想做米酒试试,你告诉婶子该怎么做,之前你给的也不少,不过家里每个人都分一些,很快没了,不够吃。”
金春慧拿出一块钱交给贺婶:“婶子,我给一块钱,鏊子就是我的了。”
递出去一块钱,金春慧告诉贺婶该怎么做米酒,多少斤糯米配多少甜酒曲,蒸糯米的时候需要多少水,需要蒸多久,说得清清楚楚。
她自己做过几次都成功了,她的经验是有用的。
金春慧在贺婶家里待到下午,雷叔客车经过,她就坐车回家属院了
“三位小客人,请问想要点什么。”金春慧询问三个坐在桌边的小朋友。
她已经糊了几张小饼皮,比春卷皮大不了多少,先给小朋友们试试做成春卷样式的小卷饼。
桌上摆了五道菜,炒土豆丝、蘑菇炒肉丝、木耳炒鸡蛋丝、炒粉条、炒白菜丝。
冬天蔬菜有限,食材都是家里囤着没吃完的菜肉。
年年是土豆爱好者,她第一样选了土豆丝,金春慧就夹了四五根土豆丝放到饼皮中间,问年年小客人还要什么:“这里五道菜可以全部都要。”
让小孩子们做选择可太费劲了,不如给他们个提示。
听闻可以都要,年年伸出短小胖乎的食指点了点白菜丝,在妈妈夹白菜丝之前说不要。
不要白菜丝,别的都要。
都是常吃的食物,小朋友爱吃土豆,白菜却是吃怕,不想吃了。
除了白菜丝,金春慧给女儿每样来点,卷起来放到女儿的盘子上。
年年的好了,轮到另外两个小朋友,有了年年的经验,两个小朋友也是选了自己不爱吃的一道菜,别的都要。
“全不爱吃白菜呢?其实白菜丝加点进去没什么味道,阿善,你不要什么?”小孩都卷完了,开始卷给大人吃。
何善说她没有忌口,都可以。
给自己和何善的,金春慧选了稍大的饼皮,她上午糊出来的饼皮,就没有一张算圆的,能用奇形怪状来形容。
“我的要煎一煎,阿善,你要不要煎?”
“我的一起煎好了。”
金春慧将两个卷饼放到鏊子上,贺婶给她的鏊子比较小,不算很重,她架在煤炉上了,在鏊子上刷点油就可以把卷饼放上去,暂时先不管了。
年年看到妈妈和姨姨的大卷饼放到鏊子上,想把自己吃了两口的小卷饼一起放上去。
小朋友卷饼里头的菜都散落到盘子上了,金春慧让孩子先吃完这一个,下个她再煎。
不用着急。
“之后真要做成生意,不用把菜都切丝,我看这边做卷饼跟我们那边不太一样,我们那边做卷饼瘦条条的,这里做那么瘦好像不够吃。”金春慧将饼皮煎得焦黄的卷饼装到盘子里交给何善,自己的也放在盘子里。
她刚吃了一口,年年说她也要吃。
她给小朋友吃了,小朋友嘴巴小小的,不知道从哪下口,最后就咬出一些卷饼里的菜。
金春慧让年年小心烫嘴,慢点吃。
何善:“是的,好像北方人胃口普遍比我们大,可能是冬天太冷了,吃得多点,我们自己在家吃,做得清淡点完全可以,要是拿出去卖,浓油赤酱更能吸引人,我看着这边人也喜欢在饼皮上刷酱,你到时候可以试着做甜酱辣酱。”
她自己也觉得加了酱的饼看着更好吃。
金春慧:“卷饼生意没我想象中那么简单,我回头试试怎么炒酱。”
年年吃完一个卷饼了,让妈妈再给她做一个。
“还没吃干净,盘子里的都吃干净了,妈妈再给你做下一个。”
等大人小孩都吃饱了,还是在午饭时间,金春慧把剩下的菜都卷到饼皮里,做了三个卷饼,全部给何善带回家
严劭在三月初回来了,到了三月,金春慧终于能将穿在棉袄里面的衣服脱下两件。
三月还是冷的,没11、12、1月三个月冷。
看到近一个月没见面的媳妇,严劭正要开口,金春慧先一步开口:“劭哥,你累不累?你不累的话,我想跑着跳到你怀里,如果你累,等明天再试试。”
严劭放下背囊:“什么意思,是要向我冲过来,让我一把将你抱起来?”
“嗯。”她也不确定丈夫这时候算累还是算不累。
脸上胡子都刮了,眼底没有青黑一片,应该是不累的吧。
严劭张开手臂:“你来吧。”
两人就在厨房里,年年正午睡,厨房两道门都关上了,金春慧和他分别靠着两面墙站。
金春慧摆好助跑姿势,却迟迟不见迈开步子。
严劭不着急:“你慢慢来,小心别摔着。”
足足过去五分钟,金春慧还是决定走到丈夫面前,不跑了,让他直接抱起自己。
“更轻了。”严劭抱起她后的第一感想。
金春慧的回应是低头亲他额头一口:“早想这么做了,现在还是不太行,以后要飞奔到你怀里,你飞奔到我怀里也可以,我可能是受不住你带助跑的拥抱,你站我面前不动,我还是有可能抱起你的。”
“谁要你抱起我了?我可不想被你抱起来。”严劭掂了掂媳妇,他就知道一个月过去,她会更瘦。
不出意料,肉眼可见瘦了许多。
金春慧:“好了,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
“再抱会儿。”
“你坐那个椅子上,我坐你腿上。”
“也行。”严劭抱着她坐下来。
夫妻俩有不少话要说,这回不用金春慧主动提,严劭主动提起下个月回老家的事。
不能拖到五月份再回老家,五月份老家跟进入夏天差不多,他很清楚春慧讨厌夏天,无论哪时候的她都讨厌夏天。
金春慧没意见,总要回老家把东西都收拾一遍,没后顾之忧才能彻底放心随军。
把该说的事情说完,两人一时都没有言语,金春慧发现丈夫盯着自己看,圈住他的脖子,和他脸贴脸:“你别看我了。”
“你和以前越来越像了。”没有说她软乎乎的样子不好。
“可不,瘦了找回以前的样子很正常。”
“我不在家的时间,你都跟着何善学缝纫机吗?”
“没那么勤快,一个月时间,学缝纫机的天数不超过五天,有时候会邀请阿善来家里吃卷饼,能碰见家凝的话,也会邀请她来家吃卷饼,看到厨柜旁边的鏊子了吧,我找贺婶买的,只花了一块钱!以后自家想吃卷饼就方便很多了。”
这一个月缝纫技术没有精进,糊饼皮技术精进不少,都知道怎么调好面糊了,饼皮也越来越圆。
“怎么突然喜欢卷饼了,以前没见你多爱吃这种东西,做起来不是很麻烦吗?”
“我不瞒着你了,年年上幼儿园后,我决定去城里卖卷饼,现在先试做,以后去城里做小生意,还是会每天回家,跟着客车的时间两边跑。”
严劭听到后,忍住了皱眉的冲动:“做卷饼生意,你手要不要了?”
“那点程度算什么,我还想问你手不要不要了?比起做卷饼烫手,你这冻疮更严重吧。其实今年做不了多久,先试着做,我是不可能冬天去卖卷饼的,冬天我要留在家里过冬。”顺便想想衣服的事。
她得学着画些衣服样式出来。
“好吧。”
“你语气不情不愿的,是想把我整天关在屋子里,永远不出门?”
“你愿意的话,倒也可以。”
“我不愿意。”金春慧坐直身子,直视严劭。
她表情认真,严劭先败下阵来:“我没任何意见,都听你的,两边跑实在太累的话,你可以在城里租房,我有空就来找你。”
“暂时没必要,我不会每天都去城里,下雨下雪就不去了,最多租个小店面,还是短租,我不是一辈子要做卷饼,我想着做卷饼,能挣一点是一点,给以后卖衣服铺路,我最后想开的是衣服店,衣服店也一样,冬天不营业,冬天老板要在家里过冬。”
她实在怕了这里的冬天,幸好就没想过赚大钱,所以安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自己赚来的钱,自己再亏出去,主打一个平衡。
第33章
“想开衣服店?想开衣服店不用卖卷饼攒钱, 你直接进一批成衣拿出去卖,现在买衣服不是必须带布票, 多打听打听,能打听到不要布票的货源,我工资应该够你开衣服店。”
“我是想自己做衣服自己卖,或者自己想好样式找人做出来,不想进一些灰扑扑的衣服。
自己做少不了祸祸布料,所以买布料的钱自己挣。
别觉得我多此一举, 卖卷饼成本也是从你工资来的,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很不一样!
卖卷饼, 卖不完的食材带回家给你吃,生意做不起来,那些鏊子啊盆啊,都能带回家用。
被我剪得稀碎的布料能干嘛,帮你拼成一件你不太需要的衣服吗?”
她打的是钱生钱的主意, 不要一开始就把钱亏在衣服店上。
在衣服够穿的情况下, 丈夫更愿意把钱花在吃的上面,而不是买件衣服。
他对吃的向来大方。
严劭:“明白了,卷饼没衣服亏本厉害。”
“是的,不想一堆丑衣服砸在手里, 自己做的漂亮衣服砸手里, 我认了, 我自己穿。
店铺租期没到,衣服店又一直亏本, 我就把衣服店改成裁缝铺,裁缝铺更稳妥。”她不认为批量进货能进到多好看的衣服, 她想要电影画报女郎那样让人眼前一亮的服饰。
“多漂亮?”
“我觉得漂亮的就是漂亮,你觉得难看是因为你不懂,你一个大男人可别瞎说衣服丑这种话,说了招打,让我听到你说难看,我呼呼打你嘴巴,把你嘴巴打肿。”金春慧再次用打肿嘴巴威胁严劭。
“又要打我嘴巴,真同情我的嘴巴,天天面临被打肿危机。”
金春慧凑过去亲了一口他的嘴唇:“还天天被亲呢。”
严劭是想开了:“客车进城需要一个钟头,我很少有整天假,但是闲下来也能蹭车去城里看你,我们部队时不时有车子开出去,前往别的县市。
前往别的县市,大概率要经过县城,毕竟这里比较偏僻,算是在边境了,部队的车比雷叔开的客车快多了,客车时不时上来个客人,部队车直接开到目的地,我去见你用不到五十分钟。”
三四十分钟够了。
金春慧点头:“有车比走路方便太多了,走到镇上都能把我腿走断,城里根本不敢想。”
她说完站起来,陪丈夫一起整理他的行李。
整理行李整理到年年睡醒。
这次爸爸实在隔太久没回来,开始几天年年还会问起爸爸,后来不怎么问了,跟妈妈两个人过着小日子。
今天乍一看到爸爸,年年小朋友用小肉手搓搓眼睛,没有多少反应。
搓眼睛是因为刚睡醒。
金春慧给女儿洗脸,对丈夫说起:“你再不回来,年年都不记得自己有爸爸了。”
“你记得有我这个丈夫就行了。”严劭早已经看开。
对于自家小胖闺女,他的要求是不记恨爸爸就行。
家属院小孩差不多都是这么过来的,爸爸好似不存在,年年长大可能都跟妈妈一样,习惯爸爸不经常在家了。
“你要求挺低,怎么样,晚上要不要吃我做的卷饼?”
“你做卷饼做上瘾了?我晚上可不想吃卷饼,我想吃红烧鱼,红烧肉,炖猪蹄,炒肉片。”卷饼在他眼里一半都是素菜,吃得不痛快,他要吃肉!
“也行。”金春慧一口答应下来。
现在时间不算晚,想做来得及。
“啊?不对,你不是应该说:‘你就想去吧’。”
金春慧:“是挺像我能说出来的话,不过你刚从外面回来,我肯定要犒劳你一顿,前两天买了猪肉猪蹄,买了五条鱼,还有一副猪肝,你都想吃就都做,吃不完明天热一热继续吃。”
她没坏到花他钱虐待他的程度。
吃肉的心愿可以满足。
严劭:“还是我媳妇对我好,红烧鱼和炒肉片就先不要了,今晚吃红烧肉和炖猪蹄,我去给猪蹄焯水拔毛。”
金春慧随他去了,专心给年年洗脸洗手
晚上,严劭沉迷啃猪蹄,金春慧提醒一句:“月中年年三岁生日。”
他们家年年今年三岁了。
严劭咽下口中的食物:“需要我买什么礼物,到时候得请客人到家做客吗?”
“不用请客,自家人过就好,要送礼物,我已经想好是什么了,晚点跟你说。”
正在吃猪蹄肉的年年暂时没法理解生日的意义,不知道妈妈在打什么哑谜,专注吃软烂的猪蹄皮肉。
睡觉前,夫妻俩来到小房间,云雨过后,金春慧告诉丈夫给女儿买什么。
给女儿买个小书包,再买一盒彩色蜡笔,一盒铅笔,两个本子。
金春慧:“我来买,我就是通知你一声,我买,你送给年年。”
不指望大忙人买。
严劭:“小书包送她,蜡笔本子铅笔,你留着画图吧,不是想要自己做衣服,那些东西到你手里比到年年手里有用。”
“你想得跟我一样,我也是觉得自己用比较好,不然不能一盒一盒买,给年年的话,我用剩的小半截给她就行,我自己都用不到一整盒,先囤着。”她不信自己能很快用光一整盒,起码得用上两年。
现在是什么都习惯多囤点了。
“是不是该给你自己买个包?”
“不用买,我自己做。”金春慧暂时不需要包,非要一个包就自己做。
严劭用佩服的语气说:“真厉害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那是,以后更厉害。”
“以后我得多仰仗您了。”
“仰仗吧,随便仰仗。”金春慧快飘了,已经想象到当店长,当小老板的自己有多“光鲜亮丽”了
四月,一家三口出发回老家。
年年出发的时候还带上了爸爸在她生日时候送她的小书包。
年年很喜欢小书包,严劭没瞒着女儿,说明书包是妈妈买的,爸爸送给她而已。
金春慧不知道严劭这么老实做什么,她平日对女儿很好。
问孩子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女儿第一时间会选择跟妈妈。
她给丈夫一个“献殷勤”的机会都不要,罢了,她就多解释一句。
买书包的钱是爸爸的,这个书包能算作爸爸妈妈一起买给她的。
小朋友不管是爸爸送的,妈妈送的,还是爸爸妈妈一起送的,反正都是给她的,她很喜欢。
回老家途中,年年的小书包基本在妈妈手里。
小朋友晕车,金春慧按医生的话,在年年手腕和肚脐眼的位置贴了姜片,还带了一包橘子,爸妈吃橘子,给年年闻橘子皮。
橘子皮效果比清凉油更好的样子,年年后面都不用妈妈拿着橘子皮了,她自己小手抓着橘子皮闻气味。
今年坐火车比去年有经验,年年能站着就不坐着,全程只吐了一次,没去年严重,然而还是没多少精神,太累了,再次变成蔫蔫。
轻飘飘的小书包对小朋友来说都成了负担
火车没法半路出去休息半天一天,下了火车,夫妻俩先带年年在招待所休息一天,缓过来才带回老家。
到了县里,一家三口先去金春慧娘家。
金妈妈收下女儿带的土特产,当着女婿的面没说,私下找女儿说话的时候,问女儿在那边是不是很苦,瞅她都瘦了一大圈。
“对我来说不苦,只是冬天实在太冷了,晚上睡觉必须烧炕,煤炉子一天到晚都要点着,不点能把人冻死,我就是听医生的话,多喝水瘦下来的,饭菜正常吃,不用干什么累活。
妈,你是不知道,我刚来家属院的时候,别人以为我虐待严劭,花他的钱享福,我真是冤枉啊,我怀孕月子里胖起来的,又不是天天胡吃海塞吃胖的。
总之我在那里过得挺好,不用担心我。”
晚点跟亲妈说完话,她得找阿姨,让阿姨多做点甜酒曲,她买来带去家属院。
以后再要买甜酒曲,自己四处寻摸,实在找不着就写信给阿姨,让阿姨多做点寄给她。
“瘦点好看,胖了确实会被别个家属唾沫星子淹死,毕竟你们男人都是拼死保卫祖国,挣钱不容易,哪个看着胖,哪个就被当成蛀虫。”金妈妈立刻改了说法。
之后妈妈提起儿子话题,金春慧说话兴致少了一半。
妈妈觉着没儿子终究是不行的。
金春慧:“想生儿子,他不当军官,回来种田就行了,二胎还是女儿的话,我想生必须得逃走,不能在老家待着,得在外面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老二是女儿,生出来不可能给我婆家养了,给婆家养,还不如我直接丢掉孩子,妈,你能不能帮我们养。”
她说这种话,她妈就沉默下来:“你们自己的事,妈不管了。”
“妈,你是不是觉得在严劭心里,女儿终究立不住,等他老了,会遗憾没有儿子?
他亲爸妈那边不是挺多亲兄弟,亲兄弟又有不少儿子,我问问他的意思,要不要认一个,等我们老了,给我们养老送终。”
“说的什么话,不是早二十几年前就和许家彻底断绝关系了。”
她都知道严劭铁了心不和许家来往。
亲妈不管这些事情最好,金春慧说了几句,出去找丈夫女儿,带着丈夫女儿找阿姨买甜酒曲。
忙活半个下午,一家三口终于回到自己家。
金春慧把床铺好后,年年躺在床上。
小朋友累惨了。
严劭:“我们家闺女怎么这么小一只。”
知道女儿小个,躺在大大的床上更显小了。
“刚过三岁生日,这样不是很正常吗?我感觉年年长大后应该会比我这个妈妈高,一米七或许没问题。”
严劭:“一米五一米六一米七都没事。”
“别说没事,年年要是一米五出头的小矮个,大概率会羡慕一米六几的人。
你现在说没事,等闺女长大后成了比妈妈还矮半个头的小矮个,到时候你绝对会来句风凉话:闺女再高点就好了。”
严劭知道说话惹到媳妇了:“好吧,希望闺女长到一米七,越高越好,太矮了容易被欺负。”
金春慧也更希望闺女长得高点:“以后说话可得小心点,我是刀子嘴豆腐心,知道你人不坏,你要是说话得罪闺女,闺女把你当坏人,讨厌你就不好了。”
清醒却不知道爸爸妈妈在讨论自己身高的年年,躺平由爸爸妈妈讨论她了。
“我懂的,以后在闺女面前说话一定小心。”
金春慧翻出最后两个橘子:“橘子皮失去光泽,有点干了,我们今天吃完,回去部队的时候重新买一包。”
听到橘子,年年小朋友扑腾几下试图坐起来,她也要吃橘子!
第34章
严劭分到一个橘子, 正要剥开橘子的时候问了句:“我们老家四月份有橘子卖吗?”
他刚问完,手里的橘子就被夺走。
金春慧拿走丈夫手里的橘子, 把年年按回床上躺着。
刚才是她扶起扑腾的年年,现在不准备吃橘子了,把孩子按回去:“橘子先留下,我们最多待去七天,在七天内收拾完东西走人,这橘子应该不会烂掉。”
他们这里四月份确实见不到橘子了, 早点弄完走人才是正事。
严劭没有异议,嘴巴闲着,不能吃橘子就去翻行李里的零嘴吃。
吃零嘴的时候说自己在部队也没那么爱吃零嘴, 到老家这也想吃那也想吃。
“我看是一路上这也不让你吃,那也不让你吃,你憋狠了什么都想吃。”一路上除了三顿饭,她不会让她吃别的东西。
主要是不想年年吃太多,看爸爸吃得香, 年年原本不想吃也要吃了。
主食还好, 小零嘴吃多了,更容易吐。
严劭想吃可以,躲着年年吃。
在家里躲着吃没关系,在路上躲着吃, 严劭是一点不愿意, 干脆不吃了。
躺平的年年看妈妈把橘子收起来, 不惦记橘子了,开始惦记爸爸正在吃的零嘴。
已经回到老家的家里, 女儿想吃零嘴,金春慧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重新扶起闺女,顺便把家门锁上。
不想吃东西的时候有晦气的人闯进来
严劭回来,他名义上的父母是不可能不来找他的,先来打头阵的就是他妈。
有严劭在,金春慧懒得动嘴皮子,该干嘛干嘛,让严劭去应付,她不想应付那对父母。
好在严劭本人不是软骨头,就没让爸妈直接对上媳妇。
爸妈想支走他,不可能的,他被支走也要带上媳妇和闺女。
金春慧对于公婆被严劭气冒烟的事,内心毫无波澜,随他们叫唤。
收拾好行李,该寄的都寄出去。
自家以后还要回来探亲,大冬天回不了,春秋可能回来,就留些比较薄的被褥,留下来的东西,除了家具大物件挪不动,别的都打包存放在她亲爸妈家里。
等他们回老家住的时候就去她娘家拿,走了再放回去。
在老家差不多待了一周时间,所有事情都办好了,一家三口回到部队。
不得不说,家属院比在老家清静多了,没人在她附近大声嚷嚷,吵得她耳朵疼。
回到家属院,金春慧开始自己的炒酱和画图学缝纫技术日常。
县城里有卖酱的地方,黄豆酱、甜面酱、麻酱等等都有,金春慧就买来一些酱,用酱做酱。
她做了两种酱,一种是香辣酱,一种是甜辣酱,这两种酱口感都不是偏重辣味的,一个偏重咸香,一个偏重甜。
真想吃辣的,可以另外专门刷一层辣椒油。
“慧慧,你说我晚上吃什么好呢,我又想吃米饭,又想继续吃卷饼。”严劭纠结。
金春慧:“晚上吃挂面,午饭都没吃完,别想晚饭的事情。”
中午的午饭就是卷饼,严劭已经爱上卷饼的滋味了。
一周总得有一两顿吃卷饼。
严劭吃完一个卷饼,动手给自己再卷一个,往饼皮上刷酱,放入菜肉,卷好就送进嘴里,大口吃起来:“我觉得酱还是刷在大饼上好吃,用来炒菜或加到面里都没那么好吃。”
金春慧只吃菜喝粥,不拿饼皮做卷饼吃:“我也这么觉得,甜辣酱和香辣酱可是经过我不停改良的,能不好吃吗?”
不停改良,把自己体重都吃上涨了。
已经到六月份,她的体型乍看挺正常了,仔细看胳膊大腿还是肉肉的。
体型正常就敢去卫生所称体重,一称,发现离理想体重还有点差距。
改良酱的过程中,金春慧受了“工伤”,体重不停上涨,不敢上称了,已经近一周时间没去称体重,现在是加大运动量减肥,确定腰小下来再去卫生所称体重。
纯靠之前的法子没用了,现在必须多加锻炼。
严劭:“你糊的饼皮也好吃,用食堂的大饼可没那么好吃。”
“好七!”啃卷饼的年年附和一声。
小朋友吃卷饼还是老样子,饼皮和菜分开,盘子上散落着菜肉和被咬得看不出原形的饼皮。
让小朋友直接吃菜,小朋友还不乐意,非要饼皮卷住菜吃。
金春慧随女儿吃了,小朋友自己吃得高兴就行。
吃过午饭,年年小朋友午睡,夫妻俩也躺在炕上。
金春慧想了想,戳丈夫的手臂:“我做了件衣服,穿给你看看。”
严劭:“这么快就会做衣服了?”
金春慧坐起身,并没有自夸:“不是,就是块布缝起来,没什么技术难度。”
严劭跟着起身下炕:“已经能独立做件衣服了,以后会越做越好的。”
“你先进房间,我拿上衣服就去找你。”金春慧去拿自己做的衣服,拿到衣服,没多想,进去小房间了。
坐到床上的金春慧喊丈夫背过身去:“别看我,背过身去,我换好叫你。”
严劭干脆不坐在床边,站起来面对墙:“嗯,我不会偷看的。”
他现在要想过会儿怎么夸媳妇。
可不能说丑气到媳妇,必须说好话。
“好了,你转过身吧。”
转过身来的严劭刚要张嘴夸,发现到嘴的话说不出来了。
嘴巴很快合上。
他绕着床边走,把衣服各个角度看了一遍,让她站起来给他看。
金春慧站起来,主动转了一圈给丈夫看。
严劭一言难尽:“你衣服做成这样……”
“做成这样怎么了?其实是想做条裙子的,又不想太浪费,裁成这样了,是有点短,不能说成裙子,该说成衣服。”
此时她就穿了自己做的衣服,贴身的小衣服都没穿。
穿不下,胸口放量不够,穿了底裤,底裤又会很明显,下摆还不到大腿中间,干脆里面的都不要了。
面对的人是丈夫,没必要把他当外人。
他什么没看过呢?
严劭:“衣服做成这样,不要命了?”
金春慧:“你给我好好说话,就当它是裙子吧,肩膀的带子也是我自己缝的。”
她做的是无袖裙子,肩膀处用的带子,有袖子的目前对她来说还是太难,因为要量臂围。
需要量的东西太多,她应付不过来,干脆不要袖子。
严劭:“你看看我什么反应。”
“看到你什么反应了,我就知道会这样……不能等晚上?”金春慧瞥一眼丈夫的身下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不往下看了。
她站在床上,比站在地上的丈夫高点。
严劭稍微仰起脸,看着她,认真道:“不能。”
“好吧。”
金春慧侧躺着,双眼失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整理,严劭就坐在床边看着,等她回神后帮她整理一下衣服。
她回过神后,改成平躺的姿势,严劭俯身帮她把肩膀的带子拉好。
“你干嘛呢。”丈夫把衣服带子拉回去,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把带子推掉,推到她胳膊中间的位置。
严劭手不老实:“这样更有感觉。”
“有什么感觉,午休都快结束了。”金春慧情感上是拒绝的,身体拒绝不了,任由丈夫的大手作乱。
等时间差不多了,严劭收手:“我对这裙子的评价,你之前都听到了。”
“都不是正经话,算什么评价。”金春慧觉得根本不是裙子做得好看,只是丈夫馋她的身子了。
“你做的这条裙子不正经,你穿上身看着也不正经,叫我怎么说正经话?”
“哼。”金春慧不想搭理他了。
她又不是要故意勾引他,确实是节省布料,节省过头了。
要不以后就裁小小一块布,试着给女儿的布娃娃做裙子?
她正想着给布娃娃做衣服练手的时候,严劭开口:“我很喜欢看你穿成这样,你可以多做几条。”
“那不行,白天你得时刻保持最佳状态。”
“我现在状态挺好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午休在家把精力用光了,体能训练的时候肯定老晃神了……你让我检查一下再穿衣服。”金春慧心虚,生怕丈夫身体沾了什么。
底裤也得扒下来检查,确定没什么才放他走。
丈夫走前让她晚上也这么穿,她心里想的是以后绝对不要大中午穿成这样了。
不管他有没有事,她有事!
下午照着画报画图的时候,老晃神。
她月初的时候去城里买了几张电影画报。
她是想参考画报女郎穿的衣服,她们的衣服其实并不太日常,她得画成比较日常的样式。
妈妈在画画,年年也在画画,年年没有照着画报女郎画图,她就是自己想画什么画什么。
不知不觉中,女儿已经把整张纸画满了,要妈妈再给她一张纸。
“年年,妈妈不是说过一天只能画一张纸,你今天的份画完了,暂时不能画,等明天再画。”幸好她给女儿用的铅笔,给女儿用蜡笔,纸张都擦不干净,一天一张纸,多浪费啊。
年年见妈妈收走她画画的纸,连忙跟妈妈说:“没有,没有。”
金春慧听小朋友改口,把纸还给小朋友。
年年继续在没填满的小角落涂画。
看到被画满线条的纸张,金春慧没多头疼,因为纸不是她擦,下午爸爸回家擦,所以她一点不头疼。
她该头疼的是下午自己没任何成果,净想着那事。
坏男人。
严劭回到家里,看见被画满不留空隙的纸张,对闺女说:“成天为难爸爸是吧?”
年年听不懂爸爸的意思,听懂了也不承认。
严劭转头:“慧慧,不然换一张新的?这张都快破了。”
第35章
已经是闺女画废的第三张纸了, 总这样不是办法。
金春慧想个主意:“劭哥,你能不能寻摸张木板, 最好是没有木刺的,有木刺我来处理,闺女在木板上画画,不容易擦破了。”
年年是因为玩具太少,成天玩来玩去就那两三样,所以把画画当成新的爱好了。
让小朋友专门学画画, 小朋友不一定乐意。
“木板啊,不如直接弄个小黑板?这比木板更容易找。”他记得在办公室里看见过小黑板。
“小黑板可以有,但是不能给年年玩, 粉笔灰对孩子身体不好。”
“那我还是找张木板吧,仔细想想是能找到的?”
金春慧:“你们部队不练脚踢木板和手劈砖头吗?”
“你怕是对我们部队有误解,我们还真没有这两个训练项目,谁没事去劈砖头,又不是街头表演艺人, 要是真有, 我们也不是花把式,都是来真的木板和砖头。”他是觉得街头表演很假,木板让年年踢,年年都能踢断。
“嗯, 想想是不太可能, 砖头可是好东西, 能造房子,能垒台子, 哪能给你们劈来劈去。”要是真让她看到劈砖头的,她还得犯嘀咕, 真是浪费。
“重点是这个?”
金春慧:“哦,真有劈砖头的训练项目,我该心疼你的手,而不是只心疼被手刀劈成两段的砖头。”
“没错了,是这么个道理。”
晚饭如金春慧所说的,吃挂面,挂面的菜是中午做卷饼的剩菜。
严劭没多失望,往挂面里加了些香辣酱,搅拌搅拌就开始吃。
“刚出锅的,你别吃太快了,烫嘴。”她是等丈夫回家才开始煮面的,面刚出锅,烫嘴得很。
面到嘴边,听见她的话,严劭暂时没往嘴里送:“夏天快要到了,这个月还没感觉,下个月就要热起来了。”
“说起来以后夏天和冬天我都不会去城里卖卷饼,算起来一年干活时间最多四个月,我到这边不知道怎么回事,懒劲上来了,可能是你在身边,有些活能让你干,人就惫懒起来了。”最近还好点,有衣服和卷饼分散注意力,从前只有晚上精力充沛,白天提不起劲。
严劭等不及了,吹了两口面,面吃下去后回她的话:“都说多少遍你不懒了,你懒还能想着去城里做生意,还能把家打理得这么干净?我甚至希望你懒点。”
“你说得对,我不勤快,也不算懒,过两天我试试炸酥肉,炸酥肉的时候会请阿善过来,方德强在的话也会请他,炸好的酥肉,你送隔壁一些,我要炸到满意为止。”她是想做类似白切肉这样的菜肉,但是逛过城里,包括之前在市里吃盒饭,发现本地人还是更喜欢吃炸物。
确实得炸物或者浓油赤酱才能吸引人,就算炒粉条,也得是酱红色,不能是灰白色,灰白色看起来没多少食欲。
严劭:“难道卷饼里还加锅包肉或者溜肉段?这卷饼不要太豪华了。”
金春慧:“不是,就是炸物,我还要炸脆油条,炸里脊肉,不算上炸脆油条,荤菜就三样,炸酥肉,炸里脊肉,凉拌猪头肉,别的都是素菜了。”
炸酥肉和炸里脊肉虽然都是用里脊肉,做法大有不同,酥肉是裹粉炸,炸里脊肉不裹粉,炸里脊肉是提前腌制过再炸,一个切厚片,一个要切薄片。
“说起凉拌猪头肉我都嘴馋了。”现在就能吃到该多好,比起凉拌牛肉,他个人更爱凉拌猪头肉。
“要做凉拌猪头肉,肯定是你最先尝到,现在还是先忙活炸物,猪头肉之后再说。”
吃过晚饭,夫妻俩还在厨房洗碗,严劭语气自然:“下件想好做什么了吗?”
“想好了。”
“真的?是什么样的裙子?在家里穿可以不用费布料。”严劭看了眼正坐在椅子上玩玩具的女儿,确定女儿没听进去。
小家伙听进去的表现就是会插话,没插话是没听进去的意思。
金春慧:“不是,谁说我要做裙子了,本来打算给布娃娃做小衣服练手,现在改主意了。”
严劭一听给布娃娃做衣服:“那么小的衣服练手能练会吗?还是做大人穿的衣服学习进步快,等非常熟练的时候再给布娃娃做衣服。”
年年听到布娃娃可就精神了,说了几句话,有些话说得还是不清楚,但能听明白,大概是说布娃娃有衣服后,可以让布娃娃洗澡穿干净衣服。
金春慧告诉女儿,妈妈现在不太会做衣服,等以后熟练了,就给娃娃做件小衣服。
要庆幸她当初给年年做布娃娃的时候,给娃娃缝了简单的腿脚,要是没有腿脚,小衣服就难穿了。
“我是暂时不打算做布娃娃衣服,我要做大人的,不是我自己穿。”金春慧卖个小关子。
“难道是我穿?”严劭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自己。
“答对了,给你穿的,我要给你做老头背心。”
“背心就背心,加老头两字做什么……嗯,好像做出来你自己穿上也不是不行。”他想到老头背心的样式了,不是不可以。
金春慧没理他这话:“给你做老头背心老头短裤,夏天当睡衣。”
丈夫穿着舒服的话,她给自己和年年都做一套。
当然,她和年年不做成背心,做成有袖子的短袖,做得宽松些,这样袖子缝补得不好,也不会勒肉难受。
她之前用来练手做裙子的料子稍微有点硬,睡衣就去城里寻摸柔软的纯棉布料。
严劭没叽叽歪歪了,在想媳妇穿上背心的样子
“乔乔前不久问我姨姨家什么时候再做卷饼,我想着不能让孩子总馋你家的食物,自己做给她吃了,小孩还不买账。”何善真是哭笑不得。
丈夫今天中午没空过来,她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来了,听到去姨姨家,乔乔就很喜悦。
去姨姨家代表能和年年妹妹一起玩,最重要的是能吃到好吃的东西。
何善知道自己做菜口味清淡,女儿这个年纪就爱吃口味重的。
金春慧:“不能总让孩子吃我做的卷饼,容易上火。”
她和何善今天忙了一个上午,才把做卷饼的食材都准备好了,炸酥肉、炸里脊肉、油条都有。
在自家男人回来前,先给阿善和三个小朋友做卷饼。
金春慧:“以后到城里了,油条还是直接在早饭店买几根,自己复炸,炸得脆点比较好,我第一次炸油条,炸得没什么味道,吃不出油条味。”
何善:“还是有点油条味的,这种脆硬的口感出现在卷饼里也很不错。”
“妈妈,这个。”心心指着炸里脊肉的盘子。
小朋友是想吃炸里脊肉了。
现在温度不低,肉没冷冻过不好切薄片,酥肉的厚度比炸里脊肉的厚度好切很多,她就只切了一盘分量的炸里脊肉。
她自己很喜欢炸里脊肉口感的,炸物里就属它最让她满意:“心心爱吃就给他夹一片,不能吃太多了,毕竟是油炸出来的。”
见心心哥哥吃,正吃土豆丝的年年也跟风说要吃。
都给都给,一个不落下。
严劭回家吃午饭的时候还带了雷明。
大小伙子饭量不比他严哥差,金春慧现在做的卷饼皮不算大也不小,他吃了四五个。
在雷明走之前,金春慧要送他一些炸酥肉,雷明转头问严劭:“严哥,我能带吗?”
“你带呗,不被抢就行。”他刚好碰到雷明,就把雷明叫出来吃午饭了,还让他带上自己的饭盒。
雷明想想,不带到部队里去了,问金春慧:“嫂子,能不能下午给我爸,让我爸带回家?”
金春慧知道贺婶子家平时很少吃肉,她之前吃杀猪菜,吃各种好吃的,也是因为严劭另外给钱了,不另外给钱,贺婶子是按照招待所“标准餐”给她们母女做饭菜的。
“可以的,我下午就送些雷叔,让雷叔带回家。”她今年去城里的次数增加,没瞒着雷叔雷姑姑她要干嘛。
对于她要去城里做卷饼生意的事,他们两位没多少意见,只说最好把店面租在百货大楼附近,那边算是城里最热闹的地方,附近每隔几天就有集市。
金春慧应下了。
雷明吃过午饭走人,何善一家三口也是吃过午饭就走了,何善还想帮忙收拾厨房,金春慧说不用,她和严劭来收拾就行。
金春慧收拾厨房,让丈夫把给隔壁份的酥肉拿过去。
严劭:“不用给他们家了,团长这两天不在部队。”
“行吧,那还是我们自家留着,以后有机会直接请他们一家三口过来吃卷饼,反正小孩暑假的时候我也在家。”这边小学幼儿园寒暑假时间是反着来的,寒假较长,暑假较短。
她打听过今年暑假时间,是从七月下旬开始的。
严劭:“暑假就别折腾请他们吃卷饼了,那么热,还没电风扇。”
“家属院有可能通电吗?”
“有可能,怎么没可能,只是暂时还没计划而已。”
“成吧,我还想说能通电的话,家里买个电风扇和冰箱。”下午干活画图的时候,还是会感到热,时不时就要停下来给自己和年年扇风。
如果有台电风扇,会方便凉快很多。
至于冰箱,这个也是很有必要的,冬天拔掉电源不用就好了。
天气稍微暖和些,肉就不耐放,有个冰箱会好很多。
严劭:“确实,以后通电了必须买风扇和冰箱,尤其是冰箱,现在这天气,肉不好放,炸成酥肉还能多放两天,生肉放不了多久。”
第36章
金春慧先不管通电的事, 让严劭一起帮忙收拾好厨房后,给严劭量身体各部位尺寸。
包括胸围、腰围、臀围、身长等等。
严劭:“你来真的?”
“还能有假的?我会尽量在八月前做出来给你穿上, 吸取之前的经验,保证做得宽松些。”主要是为了舒适度。
“也不用太宽松吧,老头背心太宽松了不好看。”他脑海里已经出现好几个老大爷穿背心的样子了。
“行,我会看着办。”老头背心其实不太需要量胳膊手臂,金春慧想想,还是先把丈夫身体各项尺寸记下来, 颈围一起记住,以后没准要给他做正常长袖。
他每天运动量大,尺寸大差不差, 如果出任务好几天不回家,她又想给他做衣服,就按这些尺寸来做。
严劭:“为什么脚底板也要量?”
“你平时穿着部队发的鞋子,不缺鞋子,我给你量个脚, 以后没准买鞋有用……我还不能知道你脚大小了?”说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丈夫脚码大小。
只知道他脚挺大。
她最胖的时候, 脚胖了两三码,在他脚的衬托下都显小。
“能啊,你随便量吧。”严劭没意见了。
脚长、脚宽、脚厚度,连脚脖子围度都量好了, 金春慧收起软尺。
“妈妈, 我, 我!”年年站在炕上,朝妈妈招手。
该轮到她啦!
金春慧见女儿也想要量, 就把女儿现阶段身体各项尺寸记下来,下次给女儿做衣服再重新量。
女儿可不是爸爸, 爸爸的比较稳定,只要不长胖或者暴瘦,都差不了多少,女儿才三岁,在十二岁之前,每过一岁,各部位尺寸都会发生。
金春慧给女儿量得不仔细,年年也忘记妈妈量了爸爸哪些地方,有个地方她记得很清楚,妈妈忘记给她量了。
“妈妈,介里。”小朋友指着自己的小脚丫。
“妈妈都给忘了,谢谢年年提醒妈妈。”金春慧拿着软尺给女儿量了下小脚丫。
刚量过丈夫的脚,真心觉得女儿的脚能用“一点点”来形容。
给女儿量好小脚丫,测量任务总算完成。
年年终于能安心躺下午睡了。
金春慧也躺下,她不午睡,她拿着蒲扇给自己和午睡中的年年扇风。
丈夫的手不安分了,没关系,蒲扇会出手。
严劭暗示:“慧慧,你不想去吗?”
“我不想,晚上再说,你不老实点,我把剩下酥肉全送给仙音了。”金春慧和马仙音是有点来往的,不算很频繁。
马仙音蹭她做的米酒,回头会送她肉干或者血肠,不会只占便宜。
有来有回的家属,她是愿意当个朋友的。
她不给隔壁送过去,不是因为难碰到家凝,她知道她哪个时间点在家,可团长不在家,没法把酥肉做成不那么容易上火的菜,家凝自己又是播音员,有工作的时候还是要爱护嗓子的。
油炸的听起来都伤嗓子。
严劭一听,老实起来了
时间来到七月底,金春慧答应的老头背心短裤做好了。
布料有弹性,能吸汗,她从始至终不打算做得太贴身,当睡衣还是宽松些比较好。
看到丈夫穿上身的效果,她挺满意,学着上次丈夫拉开她肩带的样子,把他背心侧边拨开。
一眼就能看到,不错不错,想来比他直接打赤膊摸着亲着更有感觉。
金春慧:“原来觉得你不黑,大晚上看得不太清楚,白天一看,你是晒得黑白分明啊。”
严劭:“没多大影响吧?”
她觉得有影响,他立马换长袖,脖子脸遮不住了,手臂能遮就遮。
“是没多大影响。”她特别爱的肌肉线条都在。
她满意背心短裤,严劭同样满意:“慧慧,你再用这种布料给我做两条裤衩子吧,中间这块专门留出兜布,这里也给我量量,量过就知道该兜布该留多少了。”
“你要求挺多,等等,我拿工具给你量量。”反正给他做背心短裤的时候留了些边角料,可以用来当兜布。
严劭看她拿来的工具:“怎么是根草绳?”
“难道还给你用我的软尺量?给你量一圈,我以后要怎么面对我的软尺?软尺又不是只给你量,拿这根草绳一样能量,我打上结做好标记就行。”草绳晚点放灶膛里烧了。
严劭想说量个大概就行,给他量脚的时候也没见她把软尺贴在他脚上量。
见媳妇这么认真,他没反驳了。
只是量着量着就不对劲起来。
金春慧换着花样来,最后打了个蝴蝶结:“挺好玩。”
打了个蝴蝶结还伸手指弹了两三下。
从头到尾都是计划好的,在他说帮他量那里的时候,她就想过要怎么捉弄了。
玩够了,她收拾东西离开小房间,没有要灭火的意思,晚上再灭。
严劭只能在心里骂她坏心眼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太坏了
到了八月,幼儿园小学放假,家属院整天都有跑来跳去的孩子。
他们跑遍家属院每个角落,无处不在。
金春慧真不知道这堆小孩哪来这么旺盛的精力,只能庆幸自家年年是个怕晒的小姑娘,在太阳底下待了会儿就嫌热进屋里来了。
母女俩都怕晒,但金春慧还是会带年年出去。
一天只出一次门,可能是去车站,去车站可能是买菜、进城、托雷姑姑带些东西,可能是去何善家,还有可能是带年年去幼儿园附近溜达。
小朋友很快就要读幼儿园了,让孩子先熟悉一下幼儿园四周的环境。
刚好放暑假,家属院里,哪都有小朋友,就是幼儿园和小学没有。
小朋友太多太闹,又没有乔乔这样愿意带她玩的姐姐,小朋友会排斥幼儿园的。
可惜乔乔九月要读小学了,如果她还在幼儿园,年年能更快适应幼儿园。
据她观察,三个小朋友能玩得好,但是让年年跟心心一起玩,没有乔乔在,年年反而玩得不太专心,时不时就想跑到妈妈身边
小女孩小男孩没多少共同话题,三岁的时候,爱好就表现得不太一样了。
“妻管严,这次拉练名单拿去,记着这几个画圈的重点关注。”二团团长范天空把名单交给严劭。
严劭听到妻管严这个外号没半点反应,看了眼名单上打圈的几个名字,都是“老朋友”了:“行的,名单我收下,没事我就回家吃饭了。”
他特意回来办公室一趟是为了这次拉练的最后名单,名单锁进自己的抽屉里就能回家吃媳妇做好的凉拌猪头肉了。
之前媳妇答应做凉拌猪头肉,迟迟没做,听说他又要带队出去拉练,连忙做凉拌猪头肉给他吃。
他说要辣的,她都答应了。
期待中午的午饭。
范天空有点别的事情要说:“阿劭。”
“怎么了?”严劭和二团团长关系也还行。
二团团长呢,是唯一一个喊他妻管严的人,团长本人偶尔会一本正经开玩笑。
他总是给别人取各种外号,如果正经喊名字,那要当心了,可能是有事要求你。
范天空还真有事:“听说你媳妇会做米酒?”
严劭:“哪听说的?”
“我听我媳妇说的,我不知道她在哪听说的。”
严劭猜后面的事情:“嫂子想吃,却跟我家媳妇不太熟,开不了这个口,于是让范团你来问问我?”
“我就知道你小子聪明得很,一点就通。”范天空拍了拍他的肩膀,夸他有悟性。
“做个米酒得好几天,我媳妇答应过我,去拉练这段时间给我做米酒,等我回来给我吃,嫂子想吃,到时候送一碗给嫂子好了。”媳妇只不爽多管闲事的家属,每次有哪个家属多管闲事,她回家就跟他打听是谁。
暂时还没听过她媳妇和范团媳妇生过矛盾,媳妇应该是愿意送一碗给人家的。
二团范团长没事了,放严劭离开。
严劭回到家就吃到了惦记好久的猪头肉,香辣十足,太下饭太好吃了!
今天中午的凉拌肉分成两份,大份的香辣十足,小份的没加辣,给她自己和年年吃的,有了凉拌猪头肉,她就没做别的肉菜,只烧了盆番茄蛋汤。
吃了一碗饭,去盛第二碗的时候,严劭说起了答应范团长的事。
金春慧在家属院待了差不多一年,不怎么热衷于和家属们打好关系,但是家属院里的人都认识了,知道二团团长的媳妇是谁:“没问题,到时候做好送一碗给他们。”
“我媳妇真是心地善良。”
“别说我心地善良了,只是顺便而已,你要是在家,我也不会专门做米酒了。”春秋好说,夏天是真的不想折腾。
这次做米酒只是为了犒劳辛苦的丈夫,丈夫天天在家不需要犒劳了。
严劭基本没有主动说要吃米酒,他天天想着吃肉。
就算阿善家凝想吃,她也会婉拒,只说下次如果做米酒,一定送她们一碗。
“我面子真大。”
“你专心吃饭,别吃太快,小心呛着,中午可没少给你放辣,肠胃不太好的吃了立马拉肚子。”金春慧给女儿留了一小碗番茄蛋花汤,然后自己夹起辣的猪头肉,浸到盆里的番茄蛋汤中。
过遍汤才吃进嘴里,顺便送口饭进嘴里。
辣的确实更好吃更过瘾,不奇怪丈夫为什么惦记这一口了。
小朋友看到大人吃什么,也会想要尝试,年年这会儿安分吃自己碗里的食物,是因为妈妈已经提前给她尝过辣的了。
就是把一小片猪头肉放小朋友舌头上,给小朋友尝尝味道,小朋友被辣得吐舌头,不敢再吃了。
第37章
年年是一家三口里吃饭最快的, 她吃完了,爸爸在狼吞虎咽吃饭, 妈妈在慢悠悠细嚼慢咽吃饭。
年年吃完,自己下去椅子,拿了布娃娃后,坐回椅子上,陪着爸爸妈妈,主要是陪着妈妈。
妈妈吃完饭, 她的午饭才算吃完。
爸爸嘛……等妈妈吃完,爸爸也吃完了。
金春慧吃完,见丈夫要再去盛一碗饭, 她把凉拌猪头肉端走:“不许再吃了,你都吃几碗饭了?剩下的晚上给你吃。”
严劭去盛饭的脚步顿住,最后把碗放到灶台边上:“好吧,不吃了。”
“午休结束去部队前别想着偷吃,被我发现, 我下午就把凉拌猪头肉吃光, 答应你等你拉练回来再做给你吃的凉拌猪头肉也没了,我现在很清楚盆里的肉什么样,偷吃一块都能被我发现。”金春慧就差瞪他了。
严劭:“不会偷吃的,晚上还吃米饭对吧?”
“对啊, 今天中午做了很多米饭, 就是准备晚上给你吃的, 你看看你中午吃多少了,你把晚上的份都吃了一半, 晚上还是加水煮成稀饭算了。”
“煮成稀饭也行。”他不挑剔。
吃过午饭,严劭去收拾行李, 夏天的行李没比十月份凉快的时候少,还是很沉。
金春慧:“要不要给你带上花露水?”
“给我吧,我睡觉用。”夏天的虫子比秋天,只多不少,他晚上睡觉的时候用点,防蚊好了。
金春慧就拿了一小瓶花露水给丈夫,方便携带
“报告副团!西北方向两公里外有两名可疑人物靠近!”负责侦察的士兵赶过来报告。
听到本次拉练的侦察兵过来报告,严劭表情一凛:“衣着相貌有哪些特征?”
这次拉练,他依旧是充当营长,正常拉练过程中,即使己方士兵扮演敌人突袭,也不可能犯错误叫他副团。
开始拉练就必须喊他营长。
士兵们只有分布在周围两公里范围内的几个侦察兵知道具体“突袭”时间,剩下知道的人只有他和在此次拉练中担任副营职位的营长以及本身是教导员,拉练还是教导员的教导员知道。
喊他副团,说明不是演练,确实有危险靠近。
此处靠近边境,不是拥有高大树木的森林地带,而是当地极少的丛林区域,周围植被覆盖率较高,这块区域部队设置了关卡,会有士兵巡逻禁止普通民众进入。
能进来的只有偷渡者了,至于偷渡者意图如何,他还要再得到一些信息。
侦察兵:“脸用黑布遮挡住,只露出眼睛和鼻子轮廓,高鼻深目,身上穿暗绿外套长裤,黑色短靴,背着近一米长的背囊,两人身高,一个比较高大,身高瞧着一米九,另外一个矮半头,应该有一米七近一米八。”
严劭已经有了结果,跟身边的营长和教导员讨论,一致认为有可能是雇佣兵。
严劭:“周围还有没有看到别人?”
不能掉以轻心。
“两三公里范围内只出现了这两人。”侦察兵不是只有一位,几个侦察兵之间信息会相互递送。
几个侦察兵相互确认过,附近除了自己人,没有别人了。
商量过后,严劭下达命令:“帐篷都拆了。”
士兵们没多少意见,部队不踢木板,不劈砖头,搭帐篷却是必须训练的项目。
新兵开始搭帐篷的时候,他们费力搭好,训练的教官没让他们开心几秒就叫他们拆下来。
度过新兵期,后期就是搭帐篷比赛,比速度,输的要接受惩罚。
严劭吩咐拆帐篷,大家听令拆帐篷,动作很利索,好几个帐篷立刻被拆开收起来。
帐篷拆完了,严劭进行下一步部署。
部署完毕,整片丛林仿佛只剩下严劭和营长教导员三人。
部队防弹衣较为珍惜,此次拉练只有他们三人和侦察兵穿上了防弹衣。
他们三人穿的还是部队至今为止最好的防弹衣,防弹衣给他们这些军官保命用的,是他们贪生怕死吗?
恰恰相反,他们有事就得在最前方顶着。
出现两名可疑人员,他们不能躲开,他们要去抓人,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约莫半小时过去,三人终于见到两个可疑人物。
两个可疑人物即使蒙面了,也能从眼睛鼻子轮廓看出是外国人。
严劭发出口头警告,用了两种语言,一种是普通话,一种是与他们国家接壤的邻国国家语言。
对方并没有逃跑,而是试图靠近,并且举起两只手,似乎是告诉他们,他们没有武器,很安全。
其中高个开腔了,他说的既不是本国语言,也不是邻国语言。
严劭见他们靠近,直接鸣枪警告,让他们不许靠近,话还没问完。
危险人物没有手持步ll枪,不代表没有手ll枪,突然掏出手ll枪就危险了,现在这个距离正好超出手ll枪有效射程。
之后是教导员出面,此次拉练的教导员会五国语言,比严劭会的语言更多,外国人说的话正好是他会的语言,他来沟通。
三人手中都有步ll枪,外国人两手空空,但谁能确保他会不会趁他们不防备掏出轻型手ll枪,小心谨慎为好。
一番沟通交流持续了近半个小时,两个外国人坚称是走错路,迷路,他们是动物学家,研究野生动物。
问他们有无入境卡、签证、护照,他们又说不出所以然。
严劭信他们是动物学家就有鬼了,哪个动物学家大夏天脸上蒙着黑布,就差把坏人纹在脸上了,他表面客气,表示要带他们调查,只要证明他们安全没有危害,确实是所谓的动物学家,他们会把两人从哪里来送回哪里去。
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乌沉沉的天空发出雷鸣,雨点很快落下来。
严劭朝身边两人打了个暗号,抱着枪靠近两名外国人,外国人看见他靠近,终于有了后退逃跑之意。
部队是有很多暗号的,就连严劭走路的停顿次数时间也是暗藏玄机,营长接收到了严劭的信号,立刻发出信号弹,让所有士兵集合。
两名外国人看到信号弹终于“现出原形”,只见他们从口袋里拿出小型枪,动作迅速将子弹推入枪膛,手ll枪上膛完毕,毫不犹豫开枪。
营长和教导员都在射程外,严劭在射程内,看到两人上膛动作,迅速卧倒,教导员和营长也是绕到两侧卧倒匍匐前进。
既然对方先攻击,他们可以直接开枪了。
严劭开枪打中其中一人腿部,在他开枪并且成功打中后,外国人身后埋伏的几十个士兵立刻解除伪装状态,飞快冲向两名外国人。
他们人数太多,且都带枪,被制伏后,两个外国人放弃无谓的抵抗了
两个外国人确实是雇佣兵,甚至是携带运送毒ll品的雇佣兵。
牵扯到毒ll品,这不是部队该管的事,两名外国人被押到公安机关,该怎么处置他们,全凭法律规定。
解决掉两个运送毒ll品的雇佣兵,拉练继续。
之后几天天气不好,天天在下雨,严劭按照计划,将一行人带到另一处地方拉练,到另外一处还是要淋雨,非要说不同,大概是相对丛林,这地方更安全些。
严劭没有在拉练过程中回到部队,家属院也没回去。
只他和雇佣兵“斗智斗勇”的事情被传到家属院了,而且越传越离谱。
他刚回到家就被媳妇抱住,媳妇哭着说,以为他死了。
大家都说他重伤躺在医院里不能动弹,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唐团长大概是听说了这件事,让家凝专门来找她,向她保证严劭没出事,甚至没受什么伤,人好好的。
妇女队长同样出面让讨论严劭受伤牺牲的家属不要再说这件事,严副团没受伤,没受伤。
要受伤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严重。
妇女队长都出面了,家属们不再谈论这件事,金春慧作为严劭的家属,没有亲自看到严劭,心中是不可能安定下来的。
好在严劭没出事,平安出现在她面前了。
严劭抱住她安慰她,年年感觉出好像是爸爸惹妈妈哭的,但是又从妈妈身上感觉不到对爸爸的排斥,小朋友就不帮妈妈骂爸爸了,去拿了两张草纸,给妈妈擦眼泪擦鼻涕。
金春慧在女儿递草纸过来的时候,稍微冷静下来,接过女儿递来的草纸开始擦眼泪擦鼻涕,擦的时候让丈夫把背囊放下来了。
他刚回家还背着背囊,这背囊怪重的,先放下来吧。
严劭放下背囊,坐到椅子上,和她说当时的事情。
金春慧坐在他旁边,吸了吸鼻子,问北方边境也会有毒ll贩吗?
她在住到家属院后,了解了不少和她看似没多大关系的事情。
这些事情背后都有一群人默默在负重前行。
其中一件有关毒ll品的,就在前年,我国南省成立第一支禁毒队伍,南省接壤几个国家,边境线阻隔不显,很容易出现偷渡者,也有贩ll毒的人,毒ll品泛滥,她现在所在的省也接壤别国,然而有高大山脉作为阻隔。
常人很难越过这里的边境线。
尽管被抓的两个人都不算常人。
严劭:“可能也是和缉毒警察的出现有关?想要反其道而行之?具体我不太清楚,我没问出来,之后的事情都是公安机关的事情了。”
金春慧不问太仔细了,让他脱下外套给自己看看。
严劭深知媳妇要看什么:“先让我回部队洗个澡,我把睡衣带过去,洗完回来再看,现在一身臭汗味,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回家,还没给我的上级们报告工作。”
“好吧,你先走吧。”
已经是半下午了,严劭惦记着晚饭:“所以有猪头肉吗?”
他闻着家里没一点味道。
金春慧听他说起猪头肉,气不打一处来:“你好意思吃?我都快担心死你了!行吧,我过两天做给你吃,往死里加辣椒,把你嘴巴辣肿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吃!”
“我这嘴巴一天天的,不是被打肿就是被辣肿,太惨了。”严劭说了句玩笑话,去拿睡衣了。
只拿睡衣,老头背心穿外套里面看不出来,短裤就不用拿了。
他不拿短裤,金春慧把新做的裤衩子给他,跟老头背心短裤一样的颜色,都是灰色的。
严劭亲了她一口,拿上要带的东西,骑车回部队了
夜里,金春慧给严劭检查,身体确实没受什么伤,只有手上脸上有轻微擦伤。
“我们去丛林是不可能穿短袖的,捂得很严实,最多露一张脸,在帐篷里睡觉才会露出胳膊大腿。”
金春慧让他仔细讲当时的细节,什么都不要漏掉。
他下午说得太过粗略,只把关键事情说了,没说更多细节。
她想听,严劭就仔细说给她听了。
“原来你还会外语。”金春慧听着很是诧异。
看不出自家男人是全才。
“会一门而已,只能简单沟通,我还上过军官学校,你可以理解成军人上的学校,军官不能太没文化了,所以我们一拨训练比赛成绩比较优秀,各项能力突出的军人会被送去军官学校读一阵子书,像是教导员指导员这些人,他们本身可能就是军校生出身,不像我们,半途被拉去补文化知识,读书考试还是挺痛苦的。”
“文盲当军官,会闹出不少笑话吧?”
没有看不起文盲的意思,只要在家国的事上能拎得清,“文盲”就是保家卫国的中坚力量。
严劭:“闹出笑话,部下也不能笑啊,不过在现在这个相对和平的年代,军官确实不能是目不识丁了,不然工作很难做下去。”
现在部队不用频繁打仗上战场,所以有时间规范内部了。
“你枪打得那么准,是因为一直在练吗?”金春慧问另外一个问题。
“每天都在练,不过在部队里练的都是空弹,没什么危险。”他略去了对方向他掏枪射击的事。
这事说出来,慧慧晚上又不平静了。
金春慧这下没有疑问了,说起另外一件事:“既然你已经回家了,我后天准备进城去看看店面,顺便买你惦记的猪头肉。”
“你一个人去看店面没问题吗?要不要等我放半天假陪你去?”
“等你放半天假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自己带孩子去。”
“你已经有目标了?”
“是有目标了,不过目前不知道房东是谁,后天再仔细打听。”丈夫没事,她心里担忧的事少了一件,要去忙活租店面准备工具的事了。
等到九月再忙活就来不及了,这里的秋天实在太短,十月就开始下雪了,十一月温度急剧下降,能把人冻坏。
严劭:“行吧,你要当心,大不了你出去亮我的身份,想来有我的军人身份,不会有人敢来骗你了。”
“别吧,现在军人身份代表收入高,平安县不是多发达的地方,大家都穷,可能人家听我是军人家属,顿时觉得我就是一条大鱼,把我的钱骗走后溜之大吉,你是军人也不可能抓到他。”这个地方猪肉供应没老家足,然而价格却比老家的便宜。
说明当地收入水平不是很高,骗子很有可能打上军人家属的主意。
严劭:“说得有理,既然这样,等你交钱那天,我有空就来陪你,让那个人直接面对军人好了。”
“嗯,交钱的时候有你在比较安心,想起来了,下午你走了之后,我已经把米酒送给奚嫂子,她回了我一块酱油肉。”奚嫂子就是二团团长的妻子。
年纪比她大,她见到人家就喊嫂子了。
她这个人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容易尴尬,特意让何善陪她去送的。
奚嫂子送了她一块自家做的酱油肉。
酱油肉拿回家没做给严劭吃,她已经定好晚上做什么,就先把酱油肉放边上晾着。
严劭:“我说家里怎么挂了块没见过的肉,也挺好,米酒换肉,听起来不亏。”
他胃口被养刁了,看到一块酱红色的肉,猜测是腌制肉,可能很咸,没有吃的欲望,就没问媳妇哪来的了。
“是不亏,以后再做米酒了,可以给他们家送碗过去。”
“价格这么贵的?”金春慧听到价格吃了一惊。
她相中了离百货大楼不远的两个小店面,两个都关门了,找不着房东。
找不着房东,她去附近问人。
大家都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房东是谁,一直空着。
一直空着可能是没有房东,属于公家的。
她今天不想白来,准备去找雷姑姑问问这里哪个部门是管店铺的。
刚走几步就被眼前的人喊住,问她是不是要看房子。
她说她是来看店面的,想要租个小店面做卷饼,暂时只租两个月试试。
对方拿出钥匙请她进其中一个小店面里头,告诉她,他就是房东。
还说店面可以不用短租,位置这么好,直接卖给她,一千块钱。
一千块钱是挺便宜的。
她故意说反话而已。
身为军人家属,她直接说一千块钱便宜,她的名声又要臭掉了。
“你打听打听附近店面买下来的价格,我这里已经是最低价,价格不能再压了,你不要了就给别人,有的是人想买。”男人的意思是想要的话,尽快买下来。
房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么低的价格,很难再遇到了。
在这个县城,一千块钱的住房是太贵了,一千块钱的店面不算贵。
金春慧自己就觉得不贵,自行车都要两三百块钱。
店面要一千块钱怎么了。
“你让我想想,我得回家问问我老公的意思,交钱的时候他得在场,不过你也不用等我,我不一定买下来,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挺远。”
“请问你先生是做什么的?”
“我先生啊,他当了十几年军人,部队里的人。”
“这样啊,有个军人丈夫很有安全感了,你回去商量商量,心动了再过来看看店面。”
“好的。”
金春慧带着女儿离开,两人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她走出店面,就带着女儿去找雷姑姑了。
雷叔进城有别的活,雷姑姑大多时候待在客车里缝补东西做毛衣贴补家用。
“遇到骗子了?给姑姑说说发生什么了。”雷姑姑暂时放下手头的活计,问金春慧怎么回事。
春慧上来就说自己遇到骗子了,她很好奇发生什么。
金春慧一直觉得刚才那个人是骗子:“我问半天,附近的人都不知道两个小店面的房东是谁,说没见过,这人上来就拿钥匙打开门,跟我谈了起来。”
还让她去附近打听打听店面价格。
附近店面的老板都是房东本人或者房东家人,她去打听,说要用一千块钱买下店面,她想他们都怕她跑了,巴不得她买下来。
她自己还是更想租闲置的房子,来去自由。
雷姑姑:“你的直觉没错,周围人都说没见过房东,那么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很可能是骗子小偷,自己偷偷配了人家店面的钥匙,也有可能是锁本身就好开,铁丝都能打开,随便一把钥匙也能打开,最后一个可能,人家帮忙管房子,只要房东不回来就不会出事,等房东回来,他早跑得不见人影了。”
因为意识到那个人铁定是骗子,金春慧就没有聊下去的想法,人家听她丈夫是军人,付钱的时候丈夫会盯着看,也没强行留住她了。
她随后就问雷姑姑这里管房子的公家是谁,她想去找公家问问,如果店面是公家的,她可以直接问公家,这样更安全。
“没听说拥有店面的公家能把房子空这么久,公家店面房子都是他们自己用的,要么当办公室要么当仓库,对了,你可以去一处问问。”
雷姑姑告诉了金春慧一个地方,负责登记房屋住址人口的地方,去那里打听,或许能找到她想知道的事。
雷姑姑给的地址不是很远,金春慧就按雷姑姑找到地址去询问看看。
到了地方,金春慧还真知道房东是谁了。
幸亏她留了心眼记下街道和门牌号。
两个小店面房东都是同一个人,工作人员平时会查看空房,再根据她提供的信息,给她的结论是房东应该不在县里了。
不在县里,也没有任何联系方式,这可愁坏了金春慧,她还得再看看。
房屋登记处的工作人员见她苦恼,又告诉她百货大楼附近另外一片区域也有几家店面,那边离百货大楼稍微远点,不过胜在住户多,集市也在那一片。
金春慧闻言,准备去看看了,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折腾了一天,金春慧终于谈好了一家店面,和房东约定好后天签材料交钱。
对方尊重她的意思,没有说要把店面直接卖给她,听她要做卷饼生意,还给她推荐了什么柴火烟比较少。
贵是贵点,但是没那么呛人,只要钱交好了,房东就直接给她砌灶炉了,灶炉类似小型灶台,就是用来烧鏊子的。
灶炉的钱由金春慧付,前期付全部,等她两个月租期结束了,房东会退还三分之二。
明年她再来租店面的时候,就不用再付灶炉的钱了。
灶炉砌起来不算很贵,房东还能退三分之二的钱,这点金春慧很满意。
房东是实诚人,她也实诚,知道店面是通电的,直说自己要买冰箱,可能会比较费电,电费等她租期到了一起算吧,她走了会把冰箱带走的,两边把该说的事情都说清楚,彼此没任何意见,只等后天交钱签材料了。
回到家里,金春慧就跟丈夫说了店面的事:“那家店面还挺大的,比我想象中大,幸好我没着了前头那个骗子的道,直接走人了,最后决定下来的店面,我觉得我夏天也愿意去干活了!房东对我用冰箱没任何意见!”
见媳妇这么兴奋,严劭替她开心:“很不错啊,我们家慧慧浑身八百个心眼子,谁都别想骗得了慧慧。”
“这话说的……是我小心警惕,什么八百个心眼子!”
严劭这会儿开始装可怜了:“唉,就留我一个人在食堂吃苦兮兮的午饭好了,我真是没人疼没人爱啊。”
“会提前给你留点菜,让你装饭盒里带走的,你不想在部队吃就留在家里,中午回来吃,别给我卖可怜了,你都算可怜的人了,真正可怜的人该怎么办?”
“好吧好吧,媳妇,你多给我留些肉,你知道我爱吃肉,素菜就不用专门留给我吃了。”
“不吃素菜怎么行!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都把你惯挑食起来了,一天给你素菜,一天给你肉菜,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肉菜也得放蔬菜进去。
严劭撇撇嘴,一脸委屈样。
活像是被谁欺负了。
金春慧没管他,说起自己后天的行程,签完就要去百货大楼看冰箱,冰箱看好了,等搬进去当天买下来,再去贺婶说的小镇定做鏊子。
事情还真不少。
“媳妇,你理理我。”严劭看媳妇专注写着东西,戳戳媳妇后背。
金春慧觉得事情很多,正在写要做的事情,要买的东西,严劭在身后骚扰她,她也没多少反应。
严劭戳了三四下就不戳了,坐在她身边看她写东西。
待在炕上的年年看爸爸妈妈坐在一起写东西,也要过来凑热闹。
严劭就把女儿抱起来,一起看慧慧写东西。
年年在边上说话,金春慧不觉得烦扰,一边写还一边问有没有漏掉什么东西。
爸爸和女儿都提供了一些思路,女儿说的约等于没说,爸爸倒是给出了一些有用的思路
在年年去幼儿园前,金春慧的卷饼店火速开起来了。
卷饼店的名字都有了,就叫卷饼店。
没有任何具体名称,朴素无华的店名,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卖什么东西的。
她的第一个付钱客人是房东本人,房东没要卷饼,买了凉拌猪头肉回家吃,金春慧附赠了一小碗米酒。
大方的女房东很有可能是以后的常客了,房东本是看她开业第一天,来看看情况,这一看情况,尝了点菜就把钱花出去了。
房东本人还开玩笑,说自己再嘴馋些,房租都白赚了,还得倒贴。
卷饼店外面放了块小黑板,标了基础卷饼多少钱,加料另外加多少钱,米酒和凉拌猪头肉还被单独分出来,凉拌猪头肉多少钱一斤,米酒多少钱一斤。
米酒和凉拌猪头肉也算是她店铺的一个特色了,米酒就放在冰箱里,客人想要她再拿出来。
提前卤好的猪头肉只切了一部分凉拌起来当卷饼肉菜,剩下大部分没切,就放台子边上,客人想买来尝尝,她再现切现拌。
年年小朋友待在店里面用小木板画画,画得很是专注。
店里有电风扇,电风扇对着食材吹,金春慧自己拿出蒲扇扇风,等着下一个客人过来。
第38章
第二个客人还是房东, 房东来买碗米酒的。
尝过米酒的味道觉着不错,过来多买些。
金春慧不怀疑自己给房东的房租, 还不够房东吃的。
除了房东,别人过来最多是看看,看几眼就走人,没有要花钱的想法。
到了中午,实在没事情做的金春慧开始做卷饼,做个卷饼切成两半分别装进油纸袋里, 送雷叔和雷姑姑的,给他们午饭加餐。
午饭时间,兄妹两人都在客车停车站吃午饭, 午饭是家里带来的盒饭。
金春慧给他们送卷饼,雷叔没接,雷姑姑接了卷饼,还把哥哥的份一起拿走:“这样的要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金春慧摇头说不用钱了, 上午没什么客人, 这是她在新店做的第一个卷饼,免费送给雷叔雷姑姑。
雷姑姑还是给了金春慧五分钱,她知道春慧卷饼店大概是怎么定价的。
兄妹俩知道她的卷饼店定价在合理范围内,基础饼也就几分钱, 加肉才要往一两毛钱, 两三毛钱的价格走。
春慧给他们的饼很丰盛, 价格该往两毛钱上面走了。
金春慧收下五分钱:“我也不是每天送饼过来,送饼来的时候, 都是免费送给叔和姑姑,不用给钱, 你们给钱,我这和强买强卖有什么区别,而且你们给钱,不是白收我的车票钱了,倒贴钱上班。
上午不是一个客人都没有,第一个客人就是我房东,又是买凉拌猪头肉又是买米酒,她这房租算是白赚了。”
兄妹俩开始吃饼,雷姑姑问金春慧房东是怎么回事。
金春慧就把事情说清楚。
雷姑姑:“你卷饼做得好吃,不用担心没客人上门,如果没人念叨你,等十一月你不来城里了,都可以在家属院卖卷饼。”
她是觉得家属的消费能力比城里人强。
家属们文化程度也普遍比城里人高,男人们工资不低,她们都过来随军了,照顾男人,给男人买点好吃的很正常。
“我怕有人心里不痛快,去找妇女队长举报我,到时候轮番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别在家属院做生意,影响不好,我是觉得在城里更自在。”金春慧就是因为不向被议论举报才没在家属院做生意的。
没人举报,她早就卖起吃的了,不用等到年年上幼儿园。
“这话说得在理,不可能每个家属都能喜欢你,把你当朋友,总有少部分的人,看不得别人好……卷饼里面的猪头肉确实香,适合配着馒头吃。”雷姑姑吃到里面的凉拌猪头肉了。
金春慧:“我家的不喝酒,也不怎么吃馒头,就爱这口配米饭,叔和姑姑爱吃的话,我下午切点给你们拌好了,你们带回家吃,今天下午可不许给钱了,我这几天生意要是一直不好,猪头肉都卖不出去,分你们一些没什么。”
“那就不客气了,也别经常送我们,卖不出去了给小严吃,他每天训练辛苦,多补补身子。”
“嗯。”
金春慧没在车站待太久,回去卷饼店了。
回去的时候就看见有两个客人站在门口,见她回来,说她总算来了。
要不是门上贴着老板有事暂时外出,很快回来,他们早就走人了。
金春慧早上貌似见过这俩客人,赶紧打开卷帘门,灶炉的柴火已经熄灭了,不过鏊子还有点热意,客人要吃卷饼的话,她添些柴火也能很快热起来。
两人都要吃卷饼,问她只买一个,能不能切开装在两个袋子里,金春慧说能,他们就合买一个加所有肉菜的卷饼。
金春慧看他们两个是大小伙子,问他们是要大饼还是现糊的薄饼皮,加两种以上肉的卷饼可以任选大饼和现糊的饼皮,各有各的好,现糊的会敲个鸡蛋上去,胜在有个蛋,大饼胜在厚度。
两人问她大饼是什么样的大饼,金春慧就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大蒸盘,蒸盘上叠着几张大饼。
这些是她上午没事情做烙出来的,想着可能会受本地人欢迎。
两个客人看到大饼的大小厚度,选了大饼。
他们心里想如果老板说的大饼其实很小,他们就不要大饼了,还是饼皮更好卷肉菜,既然是他们满意的大小,就选大饼,厚实管饱。
金春慧拿出一张大饼放在正加热的鏊子上,所有菜除了凉拌猪头肉都来两筷子,放鏊子空出来的的地方炒热,她一筷子可不少,所有菜加起来,大饼都不一定能卷得住。
凉拌猪头肉不炒热,等最后放进去。
饼的热度差不多了,金春慧问他们要刷什么酱,有她自制的香辣酱、甜辣酱,也有没经过她加工的番茄酱和麻酱。
两人口味略有不同,最后一致决定除了麻酱全都要,金春慧就帮他们全部刷到饼皮上了。
大饼不好将两头封起来,金春慧简单卷起来后就切成两半,动作迅速将胖卷饼塞到纸袋里,动作不快,饼和菜就要散开了
两人拿着卷饼离开,他们点的算是豪华大卷饼了,半个能吃饱,一个能吃撑。
之后陆续来了三四个客人,基本是刚开始干活的年轻人。
刚开始干活挣钱的年轻人,存不住钱,有钱就想花,等他们成家了,花钱才讲求“精打细算”。
客车五点要开走,金春慧店面营业时间说了四点结束,到下午四点钟,她就把卷帘门拉下来,收拾店里的东西,第一天营业准备的菜都不多,生意好了,她才现炒补上,生意一般就不补了,就像今天土豆丝没了,她不再另炒一盆,没了就没了。
防止和米酒串味,卤猪头肉一部分切好凉拌带走,另一部分直接放冷冻冻着,明早再过来解冻。
回到家已经是六点钟出头,严劭在家,从食堂带了米饭回来。
金春慧把剩下的菜肉都带回来了,还带着剩下的最后一张大饼。
大饼最后进了严劭嘴里。
“你不想问问我生意做得怎么样?”金春慧主动问起丈夫。
严劭:“你回来没直接跟我说,我看你带来的剩菜,大概能猜出来卖了多少。”
没见着土豆丝,别的菜多多少少都有剩下,土豆丝很有可能是土豆爱好者年年小朋友吃的,所以他就不问出口了,等她自己主动开口。
金春慧把一整天几单生意说得清清楚楚,第一天营业,客人不是很多,来的客人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严劭:“没想象中好,也不算多差,还行的。”
“是啊,还行的,我一上午干坐着,差点以为没客人,只有房东肯来买了,幸好中午从车站回来就有客人在门口等着我开门,看见他们,可算找回信心了,没客人的话,就希望房东葛姐能多来关照我的生意,这样我的车费和房租算是回来了。”
葛姐花钱大方,没别的客人,只能盼着从她身上回点本钱了。
严劭:“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
“什么?”
“赶紧到冬天,这样你就不乐意出门了。”媳妇不在家的第一天,难熬。
“别,两个月时间还是很快的,我可不想早点到冬天,冬天是最难受的季节,差点冻死的经历你都不后怕吗?”
严劭胆子大得很:“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我怕。”
“我现在知道我不在家,你什么心情了。”
金春慧想说根本不是一个心情,她都习惯他时不时出门不在家了,她不像他,他自己出门说走就走,还想把她留在家里。
她自己有事情走人,是不会管他要去哪,在不在家的。
她可不想说除了听到他出事的时候,别的时候心情没半点波动:“你也得学着我理解你一样理解我,我需要家人的支持,你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这么说行了吧?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要起鸡皮疙瘩了,真肉麻。
“好吧,我会尽力支持你的。”
“你已经尽力支持我了,钱都是你出的。”
“小不点去幼儿园的时候你要在家待几天?”严劭问起年年的事。
慧慧说在年年适应幼儿园前,一句话不能同时带上年年和幼儿园两个词。
怕年年竖起小耳朵仔细听,听明白了。
不能让孩子没上幼儿园就开始排斥去幼儿园,爸爸妈妈谁出面都不好使。
金春慧已经拜托过何善了,她不在家属院的时候,让她帮忙把年年接走,小朋友暂时放她家,和乔乔一起玩,她六点钟就会回来接孩子,有时候可能是爸爸来接,爸爸来接的话,应该是是五点出头接小孩。
“再营业两天就会贴上休息七天的纸,年年三四天能习惯的话,我就提前去城里。”
年年坐车还是不太舒服,在幼儿园待着会比跟着妈妈去城里轻松很多。
只是孩子整天黏在妈妈身边,突然要和妈妈分开,肯定会不适应。
换爸爸来接年年回家都不行,还是让乔乔先陪年年玩比较好。
没有乔乔姐姐陪她度过适应期,直接让爸爸和年年大眼瞪小眼,年年会更加难过。
“一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严劭不能说太多,谁知道小家伙会不会记仇。
他想说一周时间,除了刚开始两天陪着年年,观察年年在幼儿园过得怎么样,后面几天就不要待在年年幼儿园附近了,除非年年自己执意要从幼儿园跑出来,老师都拦不住。
那样只能她这个妈妈出面了。
据他观察,他们家小不点情绪还算稳定,晕车难受的时候都不会哭,大吵大闹更是没有的事。
应该是和妈妈有点关系,有时候小朋友可能比妈妈还坚强
金春慧营业三天就关门七天,营业三天,每天赚的钱差不多,全够不到当天食材成本,她本人不着急赚钱,就当俩月是在试水。
这两个月女儿适应幼儿园比卷饼店生意更重要。
比较麻烦的是这里冬季太长,幼儿园寒假也长,就怕女儿在家过寒假,开学又忘记在幼儿园时的感觉。
真希望小朋友在幼儿园能交到和乔乔一样好的好朋友。
第一天到幼儿园,金春慧也是震惊了,不为别的,为了小班的人数。
小班今年才五个孩子。
想想是能理解的。
这届小班的小朋友出生在计划生育前,按理说小班孩子不能这么少。
但是要考虑到这是家属院,家属院住户有限,而且家属是不能住一辈子的。
年纪大孩子多的军官早就调走或者退伍了,计划生育实行后,小孩更少,再过几年,可能都没适龄读小班的孩子了。
年年第一天来幼儿园,对幼儿园有的是好奇,金春慧跟在女儿身后,女儿好奇探索幼儿园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往后看妈妈,看妈妈有没有跟上自己。
心心的姐姐乔乔已经去读一年级了,心心没法整天跟着乔乔,就跟在年年身边。
幼儿园的小中大班因着人数不算多,所以孩子们都拼在一起了,老师会教他们唱歌念字,带他们玩游戏,小班小朋友跟不上没关系,在旁边听着,耳濡目染很快就会了。
金春慧想趁着女儿不注意的时候离开,很快被女儿发现,女儿赶紧跑到妈妈身边抓住妈妈的手。
她还没哭,今年五个小朋友中的另外四个,有三个已经开始哭了。
心心看他们哭,自己瘪着嘴也是要哭不哭的。
今天何善没来,是金春慧去何善家把心心接走带去幼儿园的。
心心认识春慧姨姨,也很喜欢春慧姨姨,愿意跟姨姨走,可是他年纪也还小,不如姐姐大胆,情绪很容易受别的小朋友影响。
金春慧温柔和年年说一些话,也和心心说了,一哄哄两个。
在老师的帮助下,小朋友才松开手。
金春慧赶紧离开,躲在幼儿园附近观察女儿。
女儿还是没哭,不过小朋友一整个不开心的状态,老师带他们玩游戏后,年年才稍微好点了。
确定年年暂时没什么事情,金春慧去何善家里。
跟何善聊聊小孩,聊聊生意的事。
小朋友们读幼儿园的事,何善都经历过两次了,她家大女儿不怕生,自来熟,属于几个要好的小朋友一起玩游戏,被她女儿看见了,女儿想玩就参与进去。
这几个要好的小朋友都没觉得多出一个陌生小孩很不对劲,不知不觉就接纳乔乔了。
当初金春慧认识乔乔也是乔乔不怕生,主动要带看着“形单影只”的年年玩,这才让两家有了关系。
乔乔到幼儿园,很快就适应幼儿园,属于是妈妈需要适应没有女儿在身边的日子。
不同于姐姐活泼性格,弟弟就比较胆小怕生了,送弟弟去幼儿园才叫她头疼了一阵,姐姐陪着都不好使。
现在姐姐不在,就剩年年了,没准年年都能当心心姐姐了。
两人说完孩子,就开始说生意上的事情,做了生意后,金春慧才发现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
生意没想象中那么好做。
金春慧:“卷饼店都成这样了,以后衣服店更难办。”
“万事开头难,如果你把卷饼店生意做火起来了,再改去做衣服店,到时候心里落差才大,也会有很多人不理解你,不理解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卷饼店不做,去卖衣服,图什么呢。”她还是觉得好吃的食物比好看的衣服更容易赚钱。
春慧说衣服是女装,只做女人的衣服,说明只挣女人的钱,卷饼店可是在挣男女老少的钱。
“做衣服也辛苦,但是比起做饭,我还是更喜欢做衣服,做饭菜实在太累了,担心米酒和卤肉放在一起串味,担心一整天没一个客人,倒贴钱干活,担心菜和饼馊了,要是衣服店,都不用管太仔细,把门锁好了,第二天再来整理也没事,毕竟老鼠蟑螂没事不会咬衣服。”
“这里蟑螂还是少的,没怎么见过。”
“是的,没怎么见过,你哪时候有事情去城里,到我店里来,我请你吃卷饼吃米酒。”
“我暂时还没事情要去城里,供销社能买到我想要的东西,我看住在这里的家属,常去城里的,多是平安县本地人,偶尔回个娘家。”
金春慧完全能理解她的想法,不是所有人都乐意去城里的,城里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坐车还要车费,去一趟花不少钱:“等我十月底十一月回家属院,找时间请你过来吃卷饼,我现在做卷饼是能挣钱的水平,才开业三天就有回头客,即使来来回回就那几个。”
“有客人已经很不错了,房东都爱吃你做的食物,说明生意火热起来只需要时间。”
“也是,慢慢等着好了,心态放平稳,不着急。”
下午幼儿园放学了,金春慧去接女儿,把女儿接过来,没有直接带女儿回家,而是带女儿去何善家里。
等乔乔晚点回来,带年年玩到下午五点左右,她再带孩子走人。
何善家吃饭挺早,她已经和何善商量好,让年年先在她家吃饭,孩子爸爸会估摸着时间来接小孩回家。
她呢,还是六点出头回到家里。
爸爸提前接年年回家,年年问爸爸,妈妈在哪,妈妈什么时间回家,爸爸只要应付几句,妈妈就能不知不觉回家了。
年年看到妈妈,立刻冲到妈妈面前,怕孩子摔倒,金春慧主动向年年走过去。
大半天没见到妈妈,年年大概是太想妈妈了,冲过来就张开两条小手臂要妈妈抱。
金春慧很久没抱过女儿了,这次女儿扑过来,她就主动抱起女儿,跟何善一起,往何善家去。
路上她问年年,今天在幼儿园玩了什么游戏,吃了什么好吃的。
幼儿园有午饭能午休,年年本来有很多话想跟妈妈说,妈妈这一问,把她思路带偏了,开始回答妈妈的问题
以为早点三四天,四五天就能让孩子适应幼儿园生活的金春慧,最终还是七天后才去城里做生意,谁能想到,年年第一天第二天没哭,第三天开始哭了,抗拒去幼儿园。
她以为女儿在幼儿园被欺负了,问女儿是谁欺负她,问了好久,才从女儿话语里听出来,是幼儿园伙食太难吃了,年年不爱吃,吃到第三天忍不住哭起来。
这个理由听得金春慧哭笑不得,干脆给女儿准备了小盒饭,拜托幼儿园老师中午帮年年加热后再给年年吃,另外让年年和心心一起吃,别让年年和别的小朋友一起吃。
不然小朋友们以为幼儿园单独给年年开小灶,明明心心小班的时候都没这待遇,为什么年年来了就有了,回家告诉爸爸妈妈,这下就扯不清了。
没搞特殊,单纯是孩子吃不惯。
老师们一样是军人家属,金春慧怕闲话从她们嘴里传出去,只好硬着头皮跟老师们扯谎,说她在城里做卷饼,每天都要准备菜,会用这些菜单独给老公弄个大盒饭,年年看爸爸有盒饭,自己闹着要,没法子,她只能给孩子另外准备一个小盒饭了。
有了妈妈的爱心小盒饭,老师们终于没看到年年在吃饭的时候露出痛苦表情,昨天吃着吃着大哭起来。
原来是想念妈妈的味道了。
老师们哪能想到小朋友会因为饭菜太难吃大哭起来,正常孩子太难吃都会拒绝吃,年年居然是边吃边哭,还呕出来了。
小孩子嘛,哭着哭着哭吐了不算少见。
老师们没起疑心。
金春慧这个妈妈都不知道详情。
事情具体经过是这样的,年年在幼儿园吃第一顿午饭的时候,就不太喜欢午饭味道了,心心看妹妹吃饭没精神,都没吃几口,告诉年年要把午饭吃光,不然会饿肚子,今天都要在幼儿园,晚上才能回家里吃饭。
心心平时说话还不如年年通顺,能把这些话完整表达出来,全是因为姐姐读幼儿园的时候,经常在他耳边念叨,告诉他要吃光,不然会饿肚子。
年年抓住饿肚子三个字,痛苦吃下在幼儿园的第一顿第二顿午饭。
幼儿园偶尔还会变花样做午饭给孩子吃,第三天的时候有个香菜皮蛋粥,年年小朋友终于憋不住了,又是哭又是呕吐。
小朋友越想越委屈,妈妈是不是不要自己了,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里吃难吃的东西。
妈妈明白小朋友为什么哭,为什么抗拒去幼儿园后,给孩子准备了小盒饭,盒饭里的菜很丰富,都是年年平时会吃的菜。
年年喜欢的土豆丝更是铺了一层,说实在的,这对小朋友来说非常丰富了。
金春慧告诉女儿,这是她中午的午饭,妈妈会交给老师,老师中午拿给她吃,不会再让她吃幼儿园的午饭了。
年年是被丰富的午饭吸引到幼儿园去的,到幼儿园门口立马变了脸色,不愿意进去。
又是一番拉扯,第四天最后平安无事度过了,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女儿都没有出现大哭抗拒去幼儿园的情况,金春慧才放心去城里。
这次金春慧来店里忙活了一两个小时,是真觉得自己早上卖不出去饼不冤枉。
她早上八点多才过来,要是没提前在家里炒好几道菜,全都来店里炒,客人吃的就是午饭了。
她关门七天后,今天的生意比想象中好,房东笑说一句她怎么做生意的,才开门三天就关门一周时间。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不带这样的。
金春慧肯定要解释一句,自家闺女读幼儿园,小孩子第一次读幼儿园,比较害怕,她就陪了七天,之后除了下雨下雪天不会来城里外,都会开门,开到店面到期为止。
今年开店天数少,等到明年,差不多从五月开始做,做到十月,能做半年卷饼。
说归说,葛姐还是买了不少凉拌猪头肉和一饭盒的米酒走,不知道是不是金春慧太久没过来,葛姐嘴馋得紧,连之前不要的卷饼都买了一个,还是加炸里脊肉的。
金春慧就多送了一片里脊肉给她。
除了房东葛姐,之前的熟面孔都过来了,纷纷说以为她生意太差,不打算回来了。
虽说店门上贴着关门时间,谁能想到开业才三天就要关门七天?
金春慧连声抱歉,顺带给他们送了一小碗米酒吃。
米酒除了房东没人买,一直放冰箱里,只能借着道歉的理由给客人们盛一小碗尝尝味道。
几个客人尝下来,还真有准备买的客人,客人知道金春慧下午四点就要关门了,然而等她下工要到五六点,年轻姑娘干脆说半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会溜出来买米酒,让金春慧给她留着点。
九月对金春慧来说有些凉了,本地人还是穿着夏天的衣服,九月对他们来说不算冷。
金春慧待在店里热,也穿着夏天的衣服,这种时候来口凉凉酸甜的米酒,对她们来说都很痛快。
再过几天,米酒也不用放冰箱里了,直接放屋子角落,拿蒸笼布盖上,客人想吃,掀开盛出来就行。
“不着急,这两个月每天都有米酒,只要我在就能买到米酒,天气热的时候直接吃米酒,天气冷的时候,加些白糖做酒酿蛋、酒酿圆子都好吃。”金春慧说的时候,把人家的饼做好放到纸袋里递过去。
年轻姑娘也不等回厂子吃,直接一口咬住卷饼:“我们县可终于出了家好吃的店了,我去过之前开的两家饭店,味道都不怎么样,所有菜全是乱炖,不管什么肉都一个味,之前去市里的早市吃过,就觉得我们县的饭店食物实在太潦草,只有做早饭的早点铺子勉强能吃。”
姑娘有聊天兴致,金春慧就陪着聊了,市里的早市她恰好去过:“不知道去的是不是同一个早市,我在那里也吃到不同种东西,不是铁锅炖一切,有包子有炸糕有豆腐脑,逛一圈就吃饱了。”
“应该是一个,不是的话也差不多,我都想再去一次,可是我妈不去我也没法去。”
“你不是干活了吗?自己想去还不能去?”
“我是干活了,可是大部分工资还得交给我妈保管,我自己只能偷偷抠出点钱藏着当私房钱,幸好我妈不知道我具体工资,我留了个心眼,少说了两块钱。”
金春慧一番聊天知道姑娘今年18岁,叫做潘问彩,六月份开始干活,到现在已经干活三个月了。
本来她觉得问彩妈妈可能是比较自私,掌控欲强的妈妈。
听越多就越觉得,人家妈妈不算太坏。
女儿住家里吃家里,厂子也提供午饭,某种意义上不愁吃穿,奈何存不住钱,有多少花多少。
妈妈强制帮存钱不是多值得赞同的行为,然而外人没法管,各家有各家的无奈,金春慧就不在姑娘面前说自己的带孩子理念了。
她也是个有孩子的妈妈,让她代入妈妈的视角,她是不会管女儿能不能存住钱,能不向爸爸妈妈要钱花已经很不错了。
只要不无脑把钱花在没结婚的对象身上,不沾染赌ll博这个无底洞,正常在吃喝上花用,她不会管的。
自己挣来的钱,自己还不能爽快花掉吗?
不能自由支配自己的钱也太痛苦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严劭,愿意把工资交给家人管。
潘问彩吃完卷饼走人了,金春慧在想这孩子要是来买米酒,还是别带回家吃了,这要是被妈妈发现她藏着私房钱,不得把她私房钱都收走,不准她再来她店里买卷饼米酒吃。
问彩姑娘可算她店里第二个大客人,第一是房东。
房东在她开业前三天,只有第一天买了吃的,当时问彩才是第一大客人,每天总要来吃个“饭后点心”,今天房东一口气买了不少吃的,一跃成为第一名了。
她是一点不怀疑问彩在工厂里吃完,专门跑出来加餐一顿的。
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店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金春慧不确定还会不会有客人,暂时没法收拾关门,等四点整再关门。
她七天没来了,再提前关门,可能都以为她这卷饼店刚开门就要关门了。
“老板,来个卷饼,所有肉都加。”
金春慧正翻看着自己画的衣服,听到声音,不紧不慢站起来:“记得给钱。”
来人是自己的丈夫,她余光看到丈夫的身影,都没动弹,等他走过来说话,她才有了动作。
严劭不是第一次来店里了,之前看店面交钱的时候跟过来了,这回算是第二次来,过来就走进店里坐下。
懒得糊饼皮的金春慧从冰箱里拿出大饼,开始给他做加所有肉的卷饼。
她刚把需要加热的菜都放到鏊子上的时候,来了两个士兵,过来就喊嫂子好。
两个士兵站得笔直,坐在店里吃米酒的严劭喊他们小声点,别吸引来太多目光。
金春慧没呵斥丈夫,确实该小声点,两个士兵没难为情,动作一致敬礼,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声音没见小到哪去。
金春慧问他们是来吃卷饼的吗?
严劭替他们回答:“慧慧,你给他们做一个就行了,一个切成两半,你们两个记得付钱给嫂子。”
原本属于严劭的卷饼顿时就成了两个士兵的,金春慧就收他们一毛钱。
“你们嫂子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你们减价,自己看看小黑板加肉的多少钱,给你们的可是三种肉全加了。”严劭早知道自己的饼会被分出去,倒没太多怨言。
有怨言也得装装样子。
两个士兵在交钱的时候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一人给五分钱,得到半个大卷饼。
严劭:“下次我不在,你们还过来吃,老实按黑板上写的价格交钱。”
两个士兵应好,拿上卷饼,边吃边走,离开了。
“蹭车过来的?”金春慧开始做第二个饼,这个饼不出意外就是严劭的了。
严劭:“他俩有运送任务。”
“晚点你能帮我一起收拾摊子了。”金春慧想的是这事。
严劭:“一来就让我干活。”
“不然呢,让你在这里吃吃喝喝当大老爷,我当丫鬟伺候你?”
“知道了,我会干活收拾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金春慧把卷饼拿给他后,也是用纸包包着,纸包真好用,少洗一个盘子。
等四点钟,卷帘门拉下来,准备收拾走人的时候,严劭告诉金春慧一个消息:“上次拉练那件事,我被记二等功了。”
“记二等功是应该的,你想我怎么奖励你?想吃红烧肉这些硬菜的话,先记下来,等我十一月十二月做给你吃。”金春慧轻轻捏了下丈夫的耳垂。
替丈夫开心,没有白白冒险。
严劭坐着她站着,他抬脸看她:“不要吃的,你再穿上次那条裙子给我看看,年年不是读幼儿园了,白天不在家……”
一切尽在不言中。
金春慧没有拒绝,她前几天没事做,要么跟何善聊天,要么就是回家做点小东西,无聊给严劭做了两件裤衩和几件小兜布,小兜布兜下面的,比裤衩的布料少多了,她也想看他穿上:“不是不行,等十一月再说,今年合租到期就不续了,赶紧回家。”
丈夫记功很多次了,这些暂时不能化成实质奖励,但是好处不少,对晋升是有帮助的。
“还有两个月时间,真够漫长的。”
“两个月时间都等不及了?你以后记功可别跟我要这种奖励了,要吃的就行,夫妻生活那事,你跟我说,我会答应的,又不算奖励,这俩事搭在一起怪怪的。”
“我跟你说我想吃红烧肉,你不是照样会烧给我吃?我看你现在开店后,精力已经完全被榨干了,晚上都不积极。”媳妇刚开业那几天,每天晚上都有气无力的。
因着年年上幼儿园,她休息七天,精气神才勉强回来,今天开始又没了。
金春慧:“那你通知我你被记功就行了,别的奖励不要说,我自己给你准备。”
“成吧。”
“老板,我想问你个事情。”
尽管没有别的客人,眼前的中年女人想问事情,金春慧出于礼貌还是站起来回答:“有什么事尽管问,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最近才来这里,跟附近的人不太熟。”
已经十月了,一个多月说成最近,不算夸张吧?
“你们这店里有没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经常过来买东西吃,名字叫潘问彩,在附近工厂干活,之前还买了次米酒。”
金春慧一咯噔,仔细看的确是眉眼相似的母女俩:“姐,我这里午饭时间比较受二十岁年轻姑娘小伙欢迎,你说的哪个,我还真拿不准,米酒也是每天有人来买。”
她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先别招出小潘比较好。
“那丫头,成天不做好事。”潘妈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没错了,绝对是这里。
金春慧试探问:“姐,是偷家里钱来我这里买卷饼吃吗?如果这样做,你告诉我长什么样,我把模样记下来,下次她再来我问她是不是潘问彩,是的话,我不会卖吃的给她。”
潘妈妈立刻收敛怒容,表情略带慌张,赶紧解释不是偷家里钱,小姑娘没做什么坏事。
潘妈妈知道女儿的名声可比偷摸买卷饼吃重要多了,也是她草率,居然把女儿的名字说出来,老板接触的人多,跟别人聊起来,自家姑娘就得在县里出名了。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这么贪嘴,偷家里钱吃卷饼,说出去女儿都嫁不出去了!
又不好说女儿贪嘴,整天吃些浪费钱的食物,家里是不给她吃不给她喝了吗?
老板在做生意,她不能直说这些吃的都浪费钱,骗钱。
前天女儿给她保管工资的时候,比之前每个月少了整整一块五毛钱。
一块五毛钱啊!
女儿说这个月自己不小心弄坏仓库里两件库存产品,被扣了工资,她又不好去工厂询问,问了可能要影响女儿的工作,给领导留下不好印象。
之前女儿拿米酒回家,说是工友送的,工友买了不少,送了一部分给她,她当时没怀疑,工资少了一块五,她就觉得不对劲,四处打听,打听附近哪有卖米酒的。
打听起来还真不难,没想到随便问个路人就给她指了不远处的卷饼店。
她之前路过卷饼店,没仔细看卷饼店门的小黑板,直接走过去了。
走近看才发现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一切好像解释得通了。
金春慧从潘妈妈丰富的表情看出她在想什么:“没做坏事就好,姐,你是这姑娘的妈妈吧?你说个话,不许小姑娘来店里吃东西,我就不卖给她了,我这家店今年做到这个月月底就要关门了,大概明年五月才能重新开门,到时候开门也不一定开在这里,少要一个姑娘的钱,对我来说没多少区别。”
“你店面才开几天就要关那么久?”她以前路过这里,从没见过卷饼店。
“冬天不出来了,我家那位是军人,我住家属院的,天气暖和些才出来做点小生意,冷的时候还是待在家里照顾他比较好,他冬天脚上手上生冻疮,哪里有灾情往哪里奔,我肯定要在家里守着他,再说我是从南方来的,很怕冷,冬天这里实在太冻人了,不敢出来。”附近常说话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她是军人家属。
她主动说的,不然一个女人独自在城里做生意,容易被危险盯上,听她是军人家属,没几个敢惹的。
说自己是军人家属并不会抹黑丈夫的名声,她要是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各种炫耀,这才是抹黑,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只是靠双手劳动做卷饼,没人会说道她什么。
听她是军人家属,潘妈妈显然消除偏见了:“这样啊,你挣的能抵得上成本吗?”
“暂时还不能,我这个冰箱的钱都没挣回来,要做吃的生意,没个冰箱不好办,肉都容易放臭了。”
说话说着,潘妈妈自己点了卷饼,金春慧给她搬了个椅子,还送了她一小碗米酒吃。
潘妈妈问她家属院没事情做吗?怎么跑大老远来城里做生意。
金春慧:“我就想做吃的,不是我自己吹,我觉得我这手艺不做吃的可惜了,家属院的活多是缝补活,我呢,不是很擅长用缝纫机,才刚学会怎么用,完全达不到做衣服的水准,想来想去不如跑城里来了。”
“家属院不能卖卷饼吗?军人收入补贴比普通工厂的工人好很多吧,而且你们能随军的都是军官家庭了。”
“不好说,不过不能是我来开这个头,不小心被举报了,还影响我男人前途,我自己也只能把气咽到肚子里。
现在不是能放开做生意了,都是国家规定允许的,我跑大老远来城里做生意,她们总不能还对我有意见举报我吧,姐,你打听这么仔细,是想让问彩嫁给军人吗?
嫁给军人没那么好,关键军官们早早都有结婚对象了,我要是认识单身军官,可以帮忙牵线,可惜我家男人认识的什么营长副营长教导员,都结婚有对象了。”她是不准备当媒婆的。
只是看出潘妈妈的小心思,口头上随便应一句。
潘妈妈歇了心思:“我家这憨傻只知道吃的姑娘怎么能攀得上军官,她是又不会缝纫又不会做饭,给我愁的哟。”
金春慧:“我可没看出我们家客人有哪个一副憨傻相的,瞧着都聪明,军官没多好,他们来自全国各地,部队不可能留他们一辈子,都要退役或者调走的,到时候你和女儿一分开就分开大半辈子,我们家属院好多家属几年没回过一次老家,老家太远了,坐火车坐好几天,火车票又贵,舍不得啊。”
潘妈妈:“我给忘了这茬!”
第39章
平安县是个小县, 没有部队驻扎的话,这里会比现在更贫穷落后。
也因为部队驻扎, 平安县是附近最安全的县。
每年都有新兵入伍,秋天算是最热闹的时候,每年都有新兵来,也有老兵离开。
军官会比士兵待得更久,然而总是要走的,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平安县。
潘妈妈说更希望女儿嫁给本地人, 嫁在城里或者嫁到住在部队到县城这段路的人家也行,不是大雪天气的话,每天都有客车, 走动方便。
金春慧:“是的,谁想闺女嫁太远呢。”
她只有年年一个女儿,更不想年年离自己太远了。
要是年年出于各种原因不得不离开爸妈身边,她只好放女儿走。
女儿离开后,她自己专注做感兴趣的事情, 这样女儿不在身边也不会太孤单。
潘妈妈吃完卷饼和米酒, 坐到卷饼店下午四点关门就走了。
金春慧没法等潘问彩下工,好跟她“串口供”,只能希望她别真憨傻,把话全部交代出去。
收拾好东西, 金春慧拿上要带回家的菜, 坐上客车。
没有其他客人的时候, 她会和雷姑姑雷叔聊话,车子发动, 车上有别的客人了,她就不发出声音, 自己坐在位置上。
差不多一个小时,客车到达家属院外的车站。
只是要下车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意外。
雷叔让大家先别下车,打开的窗户全关上。
金春慧旁边的窗户正好开着,她赶紧把沉重的车窗关上。
又遇到熊瞎子了!
雷姑姑出声让大家别害怕也别发出大动静,安静等熊瞎子走了就能下车。
“要是站岗哨兵能快点发现就好了。”
说话的家属是本地人,熊瞎子对本地人来说不算罕见,也不能小瞧了。
哨兵没注意到是因为家属院门口是没法一眼看到车站的,两边不是一条直道走到底。
熊瞎子站起来嗅嗅闻闻,金春慧赶紧闻自己的菜,都冷了,装在饭盒里,不凑近仔细闻,闻不出味道。
车窗已经关上,不可能闻出味道的。
“大家安心,很快就有人来了。”雷姑姑出声安抚大家。
确实很快就有人来了,是来接金春慧的父女俩。
严劭最近两个月都没外出任务,他要外出的话,金春慧就不能去城里卖卷饼,要在家带年年了。
现在他有事没事,只要时间来得及,都会六点去接在何善家玩的女儿,接到女儿去车站等妈妈。
今天下午半路没客人,客车一开到底,比平时早到车站。
严劭抱着孩子过来,从他的角度看去,是看不到在客车另外一边的熊瞎子,只他察觉到异状,车里明显有人,却是谁也没下车。
年年如往常一般准备大喊妈妈,严劭及时阻止女儿,让女儿先别喊妈妈。
他给孩子的解释是等见到妈妈在喊妈妈,因为车里有其他小孩的妈妈,听她喊妈妈,他们可能要认错,以为是自己孩子在叫她们。
所以见到妈妈再喊妈妈。
年年被爸爸胡说八道唬住,没有喊妈妈了,怕其他妈妈把自己认成她们的孩子,把她带走了怎么办!
严劭让站岗的哨兵帮自己看着女儿,亲自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没有直接走向客车,而是绕进旁边的森林,从更隐蔽的角度看是什么。
看到熊瞎子,他反而松了一口气,算是最好的情况了,差点以为车内有几个歹徒,要挟了一车的人。
严劭返回家属院大门,让站岗哨兵去递话。
年年没闹腾,在哨兵叔叔走后,站在哨兵叔叔一直站着的水泥台子上。
年年早想试试站在上面的感觉了。
小哨兵年年没能站太久,真正的哨兵叔叔很快回来。
他们现在递消息可不是单单用腿力或者马力了,靠现代通讯器材,不到十分钟就有两个人过来。
孩子还是让哨兵帮忙看着,他拿上麻醉ll枪,另外两人推着带轮子的笼子在边上等待。
严劭没有用烟熏的法子,直接给打麻醉关笼子里,明天送回森林深处。
熊瞎子被关进笼子里,金春慧一行人才纷纷下车,有两三个赶紧跑回家了,剩下还在围观熊瞎子,雷叔和雷姑姑也没着急回去镇上,先看看熊。
有个小朋友在等自己,金春慧不好让小朋友看见被关大笼子里的熊瞎子,先带孩子回家,等丈夫回到家里再问问。
严劭是六点半左右回家的,六点的时候天已经不太明亮了,六点半差不多全黑下来,厨房里点了煤油灯,吃晚饭的是严劭金春慧夫妻俩,已经在何善姨姨家吃过晚饭的年年就跟着吃点菜,不吃主食。
“熊瞎子又快要冬眠了,希望今年别出现在村子和家属院里了。”金春慧看到熊瞎子就慌张。
差点以为它能一爪子砸碎玻璃爬进来吃人。
要是真砸碎了,她立刻把晚饭饭盒打开扔出去吸引熊瞎子注意力。
另外的大饼一起扔出去,每天店里都会剩一到两张大饼,熊瞎子不一定能吃得惯人吃的菜,大饼绝对会吃的,她去年就看到吃大饼的熊瞎子了。
严劭:“这熊瞎子该庆幸自己来的是部队,要是闯进村子里,村民合力宰杀剥皮,我们也管不着了。”
早年也是死,现在规矩多很多,熊瞎子的命算保住了。
“你们会给那只黑熊喂食吗?”
“不会,如果不是为了救助,根本没必要喂它们吃的,否则叫它们记住这里有吃的,给它扔多远的地方都会跑回来找食物,没完没了。”
“这样一想也是对的。”熊瞎子的事暂时算过去了,金春慧说起潘问彩母女的事。
母女俩的事,下次去找何善说话也要提一句。
她是担心谎言被拆穿,但这对母女确实挺有意思的。
严劭听完:“这妈看着不小气,还能自己坐下来买个卷饼吃,难怪会生出这么喜欢美食的闺女,表面抠搜,骨子里大方得很,愿意为想吃且爱吃的食物花钱。”
他家媳妇也差不多这样,平时节俭,该花钱的时候一点不含糊。
金春慧听他这话,总觉得他在影射什么:“没有必要联系好吧,不过女儿的性格习惯确实会和父母有点联系。”
在她听来,丈夫好似说,妈妈贪吃才会生出贪吃的女儿。
不得不联想他们家因为幼儿园饭菜难吃彻底绷不住,抗拒去幼儿园的年年了。
要说贪吃,爸爸不是最贪吃吗?
应该要怪爸爸的!
严劭不纠结,问起另外一件事:“确定是做到十月底吧?”
“确定啊,还能有假不成?等明年四五月份开门营业,月底我会租辆小货车,把店里属于我们家的东西搬回来,包括冰箱。”租期到期,她四五个月不能开门营业,不会留任何属于自家的东西在店里。
自己买的煤炭柴火也要拿回去。
严劭:“选个日子,我再蹭车去城里,帮你一起整理。”
“嗯。”
后面金春慧就开始问年年的幼儿园生活了,她每天问,年年每天都有话说。
第40章
离店面关门只有十二天的时候, 金春慧往门上贴了通知,通知什么时候关店。
一部分客人提前知道了, 一部分客人看了通知才知道她只开店两个月,向她打听,怎么开两个月就关门了?
还问她以后开不开店了。
只要不出意外,金春慧明年绝对要回来的,客人问起,她就说是冬天到了, 要回去过冬,明年四五月份卷饼店会重新开起来,至于位置在哪, 她自己也说不好。
可能是现在这个店面,可能会搬到别处。
通知一出来,刺激了一波消费。
不太舍得每天来买吃的客人,都会每天过来,不爱吃卷饼的就买凉拌猪头肉或者米酒。
爱吃卷饼的, 一天多买一个, 不知道是自己吃还是带给家人一起吃。
金春慧是知道潘妈妈现在每天下午三点都会过来买卷饼。
大概是上次和女儿说开了,问彩中午不再过来加餐,潘妈妈每天下午三点来买两个卷饼回家。
两个大卷饼都会加一样肉,金春慧知道是一家人一起吃卷饼, 就问潘妈妈要不要把饼皮换成大饼, 大饼厚实。
潘妈妈没换, 不是嫌弃大饼,是大饼两头封不住, 她想要饼皮,将两边封住, 估摸着女儿下工的时间,她会自己放家里鏊子上煎一遍。
大饼包起来的卷饼,放鏊子上就散掉了,薄饼皮再煎一次,饼皮煎得脆硬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金春慧之后没再多问,等三点钟潘妈妈过来,问是不是老几样,潘妈妈回答没错之后,她就直接开始做卷饼了。
下雪天,金春慧没去城里开店,去找何善了。
“这个……”何善略有些犹豫。
金春慧:“我包车费,每天给你两块钱工钱,只需要一周时间,一直下雪都不用一周,如果你担心方德强,这周他的午饭就我们家包了,准备两个盒饭是准备,准备三个盒饭也是准备,对我来说没特别大区别。”
她也没想到就这么些日子了,凉拌猪头肉的需求暴增,连续三天都是客人想买猪头肉,她已经卖完了。
指望不上严劭,倒是可以找潘妈妈,潘妈妈比较清闲,不干农活,平时就接一些零工做,可她和潘妈妈不是一个年龄段的,她怕潘妈妈开始对她念叨,想着何善不忙的话,让她帮自己。
今年的国庆已经过去,今年国庆金春慧特意问丈夫他是不是护旗手。
严劭说不是,今年他也不需要表演节目。
听说什么都没有,只负责保障工作后 ,金春慧就让他从食堂多带些好吃的回家,她不进部队了,她去城里卖卷饼。
何善在国庆前一段时间是最忙的,最忙的时候应该是九月中下旬,现在国庆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她自己也说没多少事情。
没多少事情,她想找她帮忙。
没多少事情,问她月事是不是这些日子来,她说不是,月事刚走。
问她晕不晕车,她说坐久会有点晕,但不至于吐出来。
何善有不少顾虑,不是身体和时间上的,是家人以及别的方面,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你包了我的车票和德强的午饭就行,不用专门给我两块钱,孩子们就让德强接回家,他也会做饭,他给孩子们做晚饭好了。”
她知道春慧要做盒饭就会做得很丰富,他们家心心从幼儿园回来,跟她说的都是年年中午吃什么,年年都把哪些菜分给他吃。
她下午会把年年一起接到家里,从两个小朋友的说话口吻可以听出来,他们在幼儿园待一天,最期待的就是年年中午的午饭。
年年的午饭除了她最爱的土豆,别的菜每天都会换,小朋友们要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一周不重复,但是下一周会重复上一周的菜色。
也就是“一周菜谱”,只是周一到周日每天不一样而已。
幼儿园小朋友们的休息日,全看大节日和父母有没有空闲时间。
小朋友们哪知道每天不一样的菜单,其实是重复的,每天老师打开饭盒,对小朋友来说都是惊喜。
乔乔听到弟弟妹妹的话,说是羡慕弟弟妹妹们,她想重新读一遍幼儿园了。
金春慧:“两块钱要给的,怎么能不给。”
她跟何善说了之后七天的安排,何善已经决定去了,对她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我早上来的不算早,早上就没什么生意,等十点左右客人会慢慢变多起来,我们现在先做准备工作。”金春慧先摆上在家提前准备好的食材,之后开始炒别的菜了。
鏊子炒菜终归是不太顺手,她就用煤炉子架铁锅炒菜。
她在忙,何善也不可能坐在旁边干看着,一起帮忙。
房东葛姐现在每天过来,今天依旧是第一个来买凉拌猪头肉的客人。
因为来得早,葛姐就没体会过特意来买肉,肉却卖完的失望。
今天店里多了个人,房东询问金春慧对方身份后,也没多扯,买好今天要吃的凉拌猪耳朵就走人了。
“刚刚来的是房东葛姐,几乎每天来买吃的,从我这赚的房租早被吃没了。”
“看出来很爱吃了,你都不用问就知道人家可以吃香菜和葱。”今天香菜是何善来切的,何善切香菜的时候感触很深。
家里人口多的话,总有一个不爱吃香菜,她家四个人,乔乔就不爱吃,她本人呢,小时候是很恶心香菜的味道,长大后也不是特别喜欢,但没有到恶心的程度了,凉拌猪头肉里放些香菜她是能接受的。
金春慧:“对的,常买的几个客人,我都记住口味了,我是香菜和葱都能接受,我们家严劭不太爱吃香菜,虽说不会挑出来,但我能看出他表情有点难受,就不会在食物里放香菜给他吃了。
老实说我们自己生活中,除了非常爱吃香菜的,寻常不可能吃到香菜,我也是临时想着有些人能吃香菜,甚至喜欢吃香,香菜又很配凉拌菜,就把香菜买下来了。
我能接受,不代表每个客人都能接受,能接受和不能接受的,貌似是一半一半的比例。
有些客人都不知道香菜什么味,非要尝尝,我让他们小心点,就看几个直接呕,有种隔夜饭要吐出来的错觉,尝过立马告诉我不要加香菜,有些没什么反应,没反应的都会加上。”
没反应的都希望加上,这样就有种自己赚到的错觉。
何善想到自己小时候吃香菜的经历:“生吃太勇敢了,我家德强之前从食堂带了大拉皮回家,大拉皮里混着香菜,加了别的调料,食堂拿的,都是早已经拌好的,香菜颜色看着不新鲜,调料腌入味了,我吃没什么反应,我家乔乔吃了直接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看她反应这么大,我们赶紧把香菜挑出来了。”
两人聊着没多久,又有客人上门,还是来买凉拌猪头肉的,这个客人昨天下午没买到,问今天有没有。
金春慧连忙应道:“有的,有的。”
她特意请何善帮忙,就是准备了很大分量的猪头肉,务必让营业时间来的客人都能吃到她家凉拌猪头肉。
不是正常吃饭点过来的客人,大多数买猪头肉,少数买猪头肉和米酒。
单独买米酒的很少。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开始有买卷饼的客人了。
午饭时间,金春慧做卷饼,何善负责米酒和凉拌猪头肉。
“阿善,你去炒个米饭,我们差不多也该吃饭了。”金春慧正做着卷饼,跟何善说一声。
她们俩早商量过中午吃什么,何善去做蛋炒饭,炒饭炒到最后,撒点葱花上去,再翻炒两下米饭,完事。
金春慧做好卷饼,把卷饼递给眼前的客人,眼前的客人走后,暂时没别的客人了,她就选了几个菜放鏊子上加热,把饭盒里已经凉拌好的猪头肉倒进碗里。
饭盒里已经拌好的凉拌肉是属于卷饼里的肉菜,自己吃就懒得切,懒得重新拌了,干脆把卖给客人的吃了,吃饱有力气了重新拌一份。
店面里头有张小桌,两人简单弄好午饭就开吃了。
“天气这么冷都有人吃凉拌猪头肉是有道理的,特别下饭。”何善觉得比凉拌牛肉更好吃。
金春慧:“还是得在身子暖和的时候吃,我们俩在店里忙活半天,棉袄都可以不穿了,冷过头了都尝不出味道,只觉得在吃冰块。”
昨天下雪了,幸好是不是大雪,下半天就停了。
“上午确实很热,这个炉灶烧着火,那边煤炉子也在烧,我都热到脱掉棉袄了,你在做卷饼,更热。”
“是的,不过也就在十月能这样了,十一月遭不住,这炉灶和煤炉子根本不顶事。”去年冬天冷到连家门都不想出去。
了。
她们俩正吃着午饭,一个客人过来:“老板,吃着饭呢?”
“对,正吃着饭,您要点什么?还是要萝卜干吗?”金春慧起来招呼客人。
“是的,给我来两毛钱萝卜干。”客人把自己带来的罐头递给金春慧。
金春慧拿着客人的罐头,走到腌萝卜干坛子前,给客人装满一罐腌萝卜干。
这个客人买了腌萝卜干就走人,没买别的东西。
何善问她:“我看你小黑板上没写卖腌萝卜干,是客人尝了觉得好吃才问你卖不卖腌萝卜干的?”
金春慧:“差不多,刚才的婶子是第一个找我买腌萝卜干的客人,所以我印象挺深刻,别的客人都是让我送点萝卜干,他们买凉拌猪头肉,我会在他们饭盒角落里装些萝卜干进去。”
“婶子肯定爱吃米饭。”何善和金春慧午饭没吃腌萝卜干。
中午菜还算丰富,有个更下饭的凉拌猪头肉就不惦记那口萝卜干了。
金春慧:“你猜得没错,她跟我说过她那一家子人,明明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却不爱吃面不爱吃大饼,就爱吃米饭,觉得店里的萝卜干下饭,所以买下来了。”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