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年投降了。
他臣服于戚闵行的温柔和脆弱。
如果戚闵行依旧凶狠暴戾,咄咄逼人,将他们感情的失败归咎于他身上,他可以狠心离开,不闻不问。
可戚闵行露出一点温柔,都会瞬间把他拉回他们初遇的午后,和绚的阳光照得人心口发烫,他偷偷爱慕着对方,祈求上天让他们再见。
浴室内,戚闵行未受伤的手撑着洗漱台,另一只脚裹着纱布,单脚着地,好似随便一碰就会倒下。
但他歪歪扭扭站着。也比白思年高一个头,白思年站在他身前,解开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然后是第三颗,第四颗……
白色衬衫下摆扎进裤腰里,皮带上lv的logo触手冰凉,浴室升起的热水气也捂不暖它。
白思年可以避开眼神,不去看衬衫下肌理分明的胸,膛和腹,部。
但不知道是该先将衬衫从裤腰里扯出来,还是直接去解皮带扣。
手指在戚闵行腰间比划几圈,没找到下手的方式。
“脱啊,怎么不脱了。”
他们做了两年夫妻,都是戚闵行主动,白思年只是被动承受,都觉得去了半条命。
浴室开了顶灯和洗漱台的灯带,亮如白昼,白思年青涩害羞得像第一次。
答应戚闵行帮他洗澡时,他是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尴尬的境地的。
“我去给你放水,单手也能解纽扣的吧。”白思年转身想走,被戚闵行捏住肩膀。
“我不方便,还是你来吧。”
最后还是白思年替戚闵行褪下衣物,充满男性力量的身体彻底暴\\露在白思年眼前,荷尔蒙爆棚,白思年一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浑身都犯别扭。
他尽量不去看戚闵行的脸,小心避开戚闵行伤口处,轮到小腿时,白思年不得不蹲下来擦拭。
戚闵行站着,他蹲着,这位置很容易让人误会,尤其是在他们无比熟悉彼此身体的情况下。
白思年脸色红的像蒸熟的虾,戚闵行故意动了动,指尖划过白思年腮边的肉,白思年皱眉仰头看他,“你不要动。”
战火一触即发的环境下,任何摩擦都会成为导火索。
白思年安慰自己,戚闵行受伤了,他什么都做不了,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作乱的手指不满足于捉弄他脸上的肉,指尖贴到睫毛的根部,沾了水汽的睫毛一簇簇贴在指腹之上,白思年好似又被按下开关,不敢乱动。
“你睫毛好长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戚闵行认真研究起白思年的眼睛,指尖从睫毛到眼眶,再到眉骨。
人类对危机的本能觉察让白思年保持警惕,就算是受伤的戚闵行,他也一样招架不住。
“你不想洗我就出去了。”
白思年站起来想逃,戚闵行拉住他的手臂,“洗啊,怎么不洗。”
白思年再度蹲下去,忽然发觉不对。戚闵行伤了一条腿和一只手臂,刚刚他拉自己时,松开扶着洗漱台的手,身体应该自然向好的那条腿倾斜。
但他没有,他挺直得像一棵树。
白思年抬头看向戚闵行,他的头发完全塌了下来,人显得年轻许多,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少了压迫感,但却变得更危险。仿佛刚刚学会捕猎的幼兽,蛰伏着,等待时机发起致命一击。
“看什么?”戚闵行手心盖住白思年的眼睛,“别这么看我。”
他受不了白思年认真看他的眼神,可能会装不下去。
“没什么。”
白思年给戚闵行的小腿抹上沐浴液,双手包住小腿上下揉搓,装作不小心碰到戚闵行的伤口。
停一停。
戚闵行没有反应。
白思年心里有了底,戚闵行的喜欢飙车,喜欢极限运动,怎么可能在市内限速公路上撞得这么严重。
就算撞了,第一反应也是送去最近的公立医院,而不是绕两公里去戚闵行自己的私立医院。
戚闵行从他家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要把他弄回来,自导自演了一场车祸,所以,他根本就不同意离婚。
戚闵行又开始拨弄着白思年的头发玩儿,似在逗什么宠物。
如果戚闵行打定主意不离婚,他恐怕很难离开别墅。
“洗好了,”白思年思索着,替戚闵行冲干净泡沫,“我衣服湿了,你等我出去换个衣服,顺便给你拿睡衣。”
“去吧。”戚闵行微微笑。
白思年步伐镇定地出了浴室,然后猛得往楼下冲,只要逃出别墅区,离婚的事还能从长计议。否则,以戚闵行说一不二的性格,他根本无法违逆戚闵行的决定。
除了一千米体侧,白思年从来没跑这么快过。
然而等他跑到门口,门锁已经被锁死,他试了指纹和密码,只能锁只会报错。
他的时间不多,戚闵行不会在浴室等他太久。
白思年转身,打算从玻璃阳台的后花园出去,戚闵行在楼梯上,“秦特助已经把所有的锁都换了。”
白思年充耳不闻,往后面跑。玻璃花房是戚闵行送给他的新婚礼物,温度湿度全由人工控制,可模仿横跨十二经区的土壤气候环境,他可以在里面种植世界上任何一种植物。
他成了花房世界的主宰,比戚闵行还熟悉那个房间。只要穿过花房,他就能跑出这栋别墅。
当他跑到后院,玻璃花房与阳台之间,多了一堵双层玻璃墙,安装着和前门一样的电子锁。
从他提出离婚到现在不到四小时,戚闵行换了家里房间的锁,还生造了一堵玻璃墙。
“双层真空防弹,红外线报警设置,”戚闵行只围了一条浴巾,依在玻璃墙上,晃晃悠悠地说,“新产品,给外资银行做的设计,还没正式推出,放在咱们家里先试试,年年,你不是对这些设计很感兴趣吗,试试怎么破坏他?”
白思年的手垂在两侧,不受控制的颤抖,一半是恐惧,一半是愤怒,“戚闵行......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看不出来吗?年年。”戚闵行单脚踩在椅子上,当着白思年的面,一点点拆掉作假的石膏,解下缠绕的绷带。
腿上肌肉线条流畅,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白思年猜到和真正看到的冲击是不一样的,他能劝服自己接受戚闵行的背叛和欺骗,让自己向前看,但他无法原谅。
“就算你把我关在这里!我不会改变离婚的决定。”
“我并没有要关你,只要你告诉我白天见了谁?”戚闵行把拆下的石膏踢到一旁,撞上玻璃,石膏碎成几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和我说过你的行踪吗?”白思年知道自己今晚走不了了,死也不想和戚闵行再服软。
“白思年,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珍惜。”
白思年心中分析了一下,林深既然能让戚闵行查不到行踪,说明不是个普通人,就算查出来,戚闵行应该也威胁不到他。
“人人都稀罕你给的机会吗?戚闵行,你给什么我都不在意了,我们已经完蛋了你明白吗?”
“白思年!”戚闵行又要去拉白思年。
白思年狠狠用力打开,“别碰我!”
“我偏要呢?”
戚闵行抓过白思年,抵在玻璃墙上,院内的野蔷薇在月光下摇曳,应该还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静谧美好的夏夜是白思年灵感迸发的时候,哪怕只是一阵凉风,他也能从中闻到修剪过的青草汁味道,创作出无数获奖作品。
月光还是一样皎洁,幽光映照戚闵行好看的脸,鼻梁高挺,眼尾锐利高挑,一副男女通吃的浪荡相。
但是白思年无心欣赏,戚闵行毁了他对夏天的记忆。
白思年害怕的是暴风雨来临前暗流涌动的危机,等戚闵行真正爆发了,他却越冷静。
爱慕,崇拜,喜欢都被戚闵行的暴力圈禁覆盖,他用一种白思年式的冷漠看着戚闵行。
这眼神让戚闵行心脏漏了一拍,白思年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
戚闵行厌恨一切失控感,和超出掌控的东西。
对视一会,白思年撇开头,看向外面的野蔷薇,连挣扎的想法都没有。
“看着我。”戚闵行下达命令。
“不想。”白思年毫不示弱。
“白思年看着我!”戚闵行语调更低,我好像在训斥犯错的下属。
白思年默不作声,看着野蔷薇,更像是在发呆。
戚闵行掐着白思年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白思年挣扎不过,骂了句,“戚闵行你有病啊!”
戚闵行不答,对着白思年的嘴唇狠狠吻下去,不带任何情,欲,如动物般用力压迫,争锋,白思年紧守齿关。戚闵行只能折磨那两片可怜的唇瓣,吮出血来,血腥气在唇齿间交融。白思年被弄痛了,闷哼出声。
戚闵行动作停了停,贴着白思年的唇瓣,似是笑了。
掌心滑到白思年腰间软肉处,摩挲揉捏,时不时狠掐一下。
酥麻发痒,又带着痛意。
白思年身体早就食髓知味,双腿不住发软,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戚闵行对白思年的反应了如指掌,手上动作不停,舌尖轻轻舔舐白思年唇面。
轻柔飘忽的触感激起白思年的战栗,没双手绵软地推拒,轻声哼唧,戚闵行趁机破开齿关,舌尖滑过齿间上颚,士兵一般梭巡自己的领地。
白思年彻底缴械投降。戚闵行又抓到白思年的一个特点,吃软不吃硬。
他在白思年身上又找回熟悉的掌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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