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母女团圆(一更)
江雪荷觉得, 网络时代有时候也挺招人烦恼的。
白寄凊这一段时间虽然在宁夏拍戏,微博却是没怎么落下,时不时拍几张风景照, 或是上传些自己的自拍,还把江雪荷拍的白糖爽视频也发了上去。
江雪荷照例是闲着没事要观察一下粉丝小团伙的动向的, 结果发现,自己那点鸡毛蒜皮的粉丝, 居然在和人吵架!
网络骂战起因从来不需要不耻下问, 只需要顺藤摸瓜。
江雪荷翻了几分钟的微博就明白了, 坏就坏在那个逗猫视频上。白寄凊粉丝一眼认出不是自己正主的手,而自己粉丝也是火眼金睛,捕捉到那人无名指下有一枚极浅的小痣。
双方粉丝一拍即合,大战三百回合, 以自己粉丝拉黑粉见控诉对方粉丝是黑涩会告终。
自己的粉丝也是够无妄之灾的。
江雪荷想, 一时间更加怜悯那些野草一样夹缝生长的CP粉,
结果她打开超话一看, 野草们欣欣向荣,载歌载舞, 半点也不搭理双方唯粉。
她摸了摸白糖爽的脑袋,这猫趾高气扬地扒拉仙人掌爬架中,很有祸国妖妃的自觉。
而江雪荷心情略有惆怅, 很快白寄凊就要回来, 自己得把小家伙猫归原主了。
白糖爽本猫倒是不动如山,回到自己家,它也不欢欢喜喜, 也不陌生警惕, 很主人翁地爬到自己阔别许久的猫爬架顶端, 趴下,开始打盹了。
白寄凊可不允许,她把手机递给江雪荷,让她帮自己拍一下,一边上去就把白糖爽搂进自己怀里:“想妈咪了没有?在别人家里有没有听话?有没有吃饱穿暖?”
三个问题砸的白糖爽不得不睁开了眼,看起来很不满。
江雪荷本意不愿打扰这场母女团圆的大戏,但她不得不开口:“当然有吃饱穿暖了。”
白寄凊笑道:“你不听话江姐有没有教育你?”
这下江雪荷可着急了:“没有的事!”
白寄凊又笑:“不会比妈咪还要爱你吧?”
江雪荷:“你说这话,好像我要偷猫一样。”
她的镜头不自觉地从白寄凊身上移到了她怀里的白糖爽,这猫很可爱地张嘴打了个哈欠,不理睬所有人。
白寄凊剪都不剪一刀,直接把江雪荷传来的视频发到了微博上。
江雪荷说:“不用把我的声音剪去吗?”
白寄凊又把白糖爽放回猫爬架上,转到洗手间去洗手:“当然不用,你忘了咱俩要干嘛了?”
江雪荷不知道怎么回答,幸好白寄凊出来,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从行李包里掏出一个很大的,包装相当精美的东西,直接放到了江雪荷的膝盖上。
“拆开看看。”她说。
江雪荷凭空身上多了这样一个大件,相当吃惊,不知道白寄凊到底给她带了什么礼物。
等到她拆开包装,束绳一看,竟然是一块大而厚实的宁夏特产,二毛皮地毯!
羔毛洁白,毛穗像波浪一样,就算不懂,也知道一定价值不菲。
“谢谢。”江雪荷望着白寄凊,“真的漂亮,拿回来很费劲吧?”
白寄凊喝了一口水,摇了摇头:“我又不是自己背回来的,只可惜冬天过去了,不知道这地毯铺哪里好。”
“我煮壶茶?”江雪荷看她喝的是冷直饮水,主动提议。白寄凊不见外,指了指中岛台那边的柜子,有全套的茶具茶叶。江雪荷挑了一罐碧潭飘雪,“夏天开空调也不热,铺到卧室,或者飘窗上都很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白寄凊说,“我自己那张也打算铺到卧室。”
说话间,江雪荷端了两只玻璃杯过来,把茉莉花茶斟上。
碧潭飘雪是带花蕾的茉莉花茶,花叶秀美,翠绿清澈,用玻璃杯盛最好看。
白寄凊闻到清幽香气,心旷神怡地靠到沙发上:“也不知道节目组玩什么神秘,到现在嘉宾名单还没出来,不会真叫我们本色演绎初见吧?”
江雪荷有点疑虑:“这个不会没有剧本吧?”
白寄凊一针见血:“放心,该有的时候一定会没有,不该有的时候一定会有的。”
她续道:“地方倒是出来了,你那边应该也知道,是海浦市下面一个临海乡村,划出了一片地做农场,和原来的居民隔开了一些。”
江雪荷嗯了一声:“说是要做几个板块,养小牛小羊,还有养鱼的湖。”
“不会很辛苦的。”白寄凊说,“只是有贡献值制度,给每天的内容一个固定补素材的地方,我猜大头还是得搞什么破冰联谊,运动会,篝火晚会之类的。”
“如果是分板块,至少要三个,我猜可能是334这样的配置,十个人也比较适中。”江雪荷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白寄凊小心地抿了一口茶,尝到一股清冽的甘甜,“江姐,主要是你知道,到那儿以后该怎么做吗?”
江雪荷犹豫,觉得自己的学习成果不好和白寄凊说:“我想就是普通相处?我觉得不需要故意装得很亲密。”
没想到白寄凊认可地点了点头:“当然不是让你装的意思。”她话锋一转,“但是普通相处,也是远远不够的。”
江雪荷洗耳恭听。
白寄凊从沙发上坐直,微微前倾望着她:“你得把我当女友来相处才行。”
江雪荷万万没想到她会直白简洁到如此境地,轻松地告诉自己:“像谈恋爱一样就好,不用特地去做什么,自然才是最重要的。”
她回到家,思考白寄凊的话,发现的确是大道至简,卖姬这件事,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两室一厅不到百平的小房子,平时怎么也谈不上大,但是白糖爽待了这些天,突然一走,江雪荷难免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她也没事,索性拿起吸尘器收拾起卧室,打算把新地毯铺上。
地毯厚大,长毛蓬松美丽,铺在床旁边,和木纹砖相得益彰。
要说综艺,她是太久没上过了。从出道到现在,更多的是上过几次访谈节目,近些年这些节目变少,她接触的也就更少了。
按理来说,白寄凊答应了帮她,往后怎么走有了着落,她心里该宁定一点才是。
然而恰恰相反,她心乱如麻,总觉得往后,一定有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自己这一步,到底是对是错呢?
江雪荷不得而知。
她在这里杞人忧天,自然是不知道因为白寄凊微博下妙语连珠的路人,自己粉丝又被黑涩会打的唧唧大哭。
白寄凊啃着梨,看评论看得直笑,评论路人是上不了前排的,只能在转发一窥端倪:看起来好像真的要偷猫。
一根小小的杠杆,能撬起一整个地球。
黑涩会白莲教怒了!
不过白寄凊想也想得到自己粉丝会不满,江雪荷虽是个正儿八经的演员,没有前科没有黑料,但糊既是最好的保护色也是最坏的原罪,自己粉丝可接受不了!
她看到一条粉见,很认可:别打了!总比男人强得多吧!
女通讯录粉丝,在某种意义上,还蛮和平鸽的。
她吃梨很高兴,刷微博很高兴,美中不足的就是王景玉知道她今天回家,准时准点地打电话查岗她!
“相亲给你推了,你爸妈还是那个意思,让我关注着点你的私生活。”
“谢谢姐姐。”白寄凊甜甜地说。
“你少来这套。”王景玉毫不留情,“去综艺之前,我先把本子发给你,你都看看,挑挑,订一下下半年的拍摄计划。商业活动也先拉表发给听南了,她到时候会安排。”
“嗯,嗯。”白寄凊答应得很爽快,“我今晚就开始看,这本子你过筛了?”
一般把本子递给白寄凊之前,王景玉都会自己过筛一遍,大导的留下,冲奖的文艺片留下,其余的先草草都扔了,不急着细看。
“过了一遍。”王景玉说,“主要还是看你自己喜欢什么吧,有部民国电影,我感觉你会喜欢。”
白寄凊很警惕:“不会又是张芳苧的吧?”
“不是。”王景玉说,“一个年轻女导演,叫明净,青年影展出来的,我看了大纲,很有想法的一部电影,还给我发了邮件,希望咱们公司能投资。”
白寄凊明白她的意思:“我会重点看的,如果你决定投资,那我也会接演。”
“你一定有话语权。”王景玉说,“如果剧本不满意到时候放心提出来,明净本身也是编剧之一,这些都可以谈的。”
这事过了,她另起一头:“我打算再签五个艺人。”
她和王景玉从18年成立汉玉传媒,除了为把自己的工作室独立出来,也为了更进一步,做电影投资。即使王景玉不坚持以往大包大揽的卖身契经纪了,还是不能舍下这个老本行,第二年就签下了三个年轻演员。
公司签人的速度不快,也是因为人难捧红,年轻演员要锻炼到独当一面,需要的时间成本也很大,王景玉还是希望走爱惜羽毛的路线。
“两个我从中戏挑的苗子,还有三个是老演员,能演戏,不过没什么名气。”
“挺好的。”白寄凊通常不插手公司的事情,安心地当王景玉的事业型挂件,“你做决定就好。”
王景玉不愧是现代大女人,上小学的孩子扔家让老公教育,自己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现在还太早,这种事也急不来。等到十年后再签两笔,老中青三代演员的矩阵应该就成熟了。”
白寄凊听完,特地放下梨,给王景玉鼓掌。
结果她日理万机的经纪人太忙,一看她此等架势,直接把电话掐了。
第42章 大型社交实验(二更)
近些年冰川融化, 全球变暖,刚到五月就热得穿不住长袖了。
保险起见,江雪荷出门的时候, 还是拿了件短风衣外套搭在胳膊上。
一进机场休息室,她先望见一条斑斓的蛇盘踞在珠光致致的皮肤上, 白寄凊居然只穿了一件贴身的无袖背心,正在背对着她倒柠檬水。
听到她进来, 白寄凊又倒了一杯放到茶几上, 忍不住看着她微笑。
在白寄凊眼里, 江雪荷才是居然,居然穿了一件普通的POLO衫和长裤,简直跟国企姿容上佳的中层女干部没什么两样。
不过她也确实是适合这种打扮,素净, 美丽, 腕上还戴了一支全钢的日志。
江雪荷把到嘴边的“冷吗”咽下去, 抿了一口柠檬水:“谢谢。”
白寄凊挨着她坐下, 裸露的大腿也是白花花的,看着就凉。
因为这次综艺是在海浦一口气拍小一个月, 边拍边播,俩人都不打算带助理过去,只是让她们帮忙把行李箱一起送到机场。
她俩毕竟现在是这种关系, 自然而然地要一起走机场, 江雪荷说实话,还是挺紧张的。
白寄凊通常不关心别人的想法,不过这不代表她体察不到对方的感受:“你不会在紧张吧?”
“没有。”江雪荷条件反射地先否认, “就是不常和人走机场, 而且你的粉丝一定很热情吧。”——肯定会被四面夹击。
“所以你得表现好点啊。”白寄凊笑吟吟地开起玩笑, “否则我粉丝你可是知道的。”
江雪荷头皮发麻,心想,你粉丝先别把我粉丝挤得看不见了再说吧……
事实果然是墨菲定律,一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江雪荷跟着白寄凊,甫一出去,险些没被长枪短炮闪花了眼——怪不得白寄凊戴墨镜了。
更糟的是,她真的瞅不见自己粉丝了,不知道在白寄凊粉丝的汪洋中,到底漂到了哪个角落去。
白寄凊粉丝把她当空气,叽叽喳喳地问:“姐姐去海浦拍综艺吗?”
这回还有粉丝头回主动落到后面去拍:“终于夏天了!能露文身了!”
“对呀。”白寄凊笑道,“和江雪荷一起去录。”
她忽然更改了称呼,江雪荷一时没反应过来,粉丝又问:“是企鹅的那个综艺吗?”显然是收到了风声。
白寄凊故意不答,把话茬递给江雪荷:“雪荷,是吗?”
江雪荷怔了一下,微笑道:“现在还不能说吧?”
“对呀。”白寄凊顺理成章地接过去,一边有点孩子气,故意凑近粉丝的镜头,让她拍了一个大近景,惹起一阵尖叫,“现在还不能说,等播出就知道了,很快的。”
江雪荷终于望见了自己的粉丝,可怜巴巴地被挤到了很遥远的地方,举着相机和手机勉力拍了几张。
她和粉丝数目相对,都明白,这次机场,是真说不上话了!
上了飞机,她忍不住问白寄凊:“怎么突然换了称呼?”
白寄凊正拆出来眼罩要戴上,闻言转过头看着她:“因为关系变了,不能再叫江姐了。”
“或者,”白寄凊说,“我叫你姐姐?”
“那还是叫名字吧!”江雪荷干脆地说。
节目组直到最后,也没有给她们嘉宾名单,而是告诉她们会分三辆车去,她们只用预备先跟自己那批见面就好。
白寄凊已经戴上眼罩,开始闭目养神,这趟飞机三个多小时,江雪荷认为自己实在是睡不着的,只默默地想,会有谁呢?
说不定是按照年纪分的,年轻人和年轻人分在一起,或者是按照职业,演员和演员,歌手和歌手?
她想着想着,耳边是白寄凊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不觉,她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因为节目组打算把治愈型综艺贯彻到底,允许带宠物,白糖爽已经先行托运了过来,工作人员把它打理得漂漂亮亮,交给白寄凊,然后示意要准备开拍了:“两位姐姐,我们直接从车前面相遇开始拍。”
直接相遇?怎么相遇?还要打招呼吗?其他嘉宾呢?坐上保姆车了谁开车?江雪荷心念急转,满脑子的问题蜂拥而上。
镜头一开,她只能拉着行李箱往前走了两步,就见白寄凊怀里搂着白糖爽直笑:“它太娇气了不肯下来,怎么办啊?”
有白寄凊这一句话开头,江雪荷一下心定了许多,把车门打开了:“让它先进去吧,我们把行李放放。”
她把后备箱打开,先把她们两人的行李箱放了进去。
白寄凊半钻到车里和白糖爽搅和了一会,江雪荷留了个心眼,把行李箱仔仔细细地摆好,预备着还有人要来。
果不其然,白寄凊从车里一出来,马上看到了一个人:“何平哥!”
来的男人推着行李箱,中等身高,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得背过去,长相也很儒雅。
他今年三十七岁,因为一部戏新近走红,这两年总算不是籍籍无名了。
演艺圈就这么大,三人年龄又相仿,他不仅和白寄凊演过一部戏,也和江雪荷合作过。
“何平哥。”江雪荷说着,就要接过对方的行李箱就近放进去,何平难免和她推推让让一番,白寄凊在旁边看得又笑:“你俩要不一人抬一头?”
这话一出,俩人又都不争了。
“让我放呀?”白寄凊说,作势要伸手,何平连声说:“我来我来。”
江雪荷这次倒没再客套,因为她看见了个更意料之外的人:“兰姐。”她不由自主地向外面迎了几步,不为别的,吕馨兰当年在她第一部电视剧《义闯情关》里演她娘,给了她不少关爱和帮助。
“雪荷!”吕馨兰也挺激动,“多久不见了都。”
江雪荷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好几年了吧。”
何平也彬彬有礼地打了个招呼:“兰姐。”
白寄凊捉住吕馨兰的手,甜甜地说:“妈妈,你来啦。”
年纪大的点的人难免都喜欢嘴甜的,吕馨兰笑道:“诶,我怎么记得没演过你妈妈啊?”
白寄凊不以为意:“演过江雪荷的妈妈嘛,一样的。”
江雪荷心里咯噔一声,一时觉得白寄凊的卖姬功力实在臻入化境,润物无声。
吕馨兰正要往车上坐,探头一看:“这谁小猫,怪可爱的。”
“我的。”白寄凊说,“那咱俩坐后座,这猫可乖了,叫白糖爽。”她对江雪荷说,“你开车吧。”
江雪荷情不自禁望了何平一眼,他显然也是内敛性格,根本无任何异议地坐到了副驾驶上。
这里距离真正的拍摄地点,还有差不多七十公里。
吕馨兰摸着白糖爽,止不住地有点回忆往事:“还记得拍那个《义闯情关》的时候,江雪荷别提多年轻漂亮了,特别懂事一小姑娘,又腼腆,说句话就不好意思就脸红。”
“那时候确实年轻。”江雪荷说,“刚毕业,二十二岁。”
白寄凊故意笑道:“现在就不年轻漂亮了呀?”
吕馨兰半真半假地说:“漂亮还是漂亮,年轻是未必了!”
他们这一车,除了吕馨兰五十八岁近六十,其余的都是三十代的八零后。
“我也不年轻了啊?”白寄凊说。
吕馨兰坐在她旁边,被她说得乐呵呵的:“那肯定是……不太年轻了。”
白寄凊上了车,就暂时把墨镜摘了,听了这话,故意露出伤心神情:“江雪荷,看来咱俩也是不服老不行了。”
江雪荷真的恨自己为什么这么i人性格,一车里四个人,三个自己都认识,结果听着这种对话,自己好像比插不进话的何平更无从下嘴!
吕馨兰问道:“你们仨,也就何平结婚了吧?”
何平点点头:“我孩子都五岁了。”
“其实我挺担心江雪荷的。”吕馨兰说。
完了。江雪荷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了,这位戏里的娘虽然和自己联系不算太多,但做娘的,难免都有这样一个共同点!
“这么多年了,每回和我见面,她都孤零零一个人,别说结婚了,恋爱都不知道谈。”
吕馨兰人比较幽默:“我每回问起谁谁谁,都说那是绯闻,没有的事,我说你跟妈说话还来官方澄清那一套啊!”
江雪荷左思右想,勉强道:“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人。”
“每回都说这。”吕馨兰不给她面子,“咱也不知道谁和你合适。”
白寄凊应该是有意帮她解围:“妈妈,你关心一下我的感情生活啊。”
“你就不关心感情应该关心婚姻了。”吕馨兰乃是直爽的东北人,“你跟江雪荷应该匀匀,一个一个不谈,一个谈得太多!”
吕馨兰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敢说能说,白寄凊知道节目组肯定爱做效果,可也没想到吕馨兰这么直接,一下真有点绷不住了,连忙笑道:“哪有!我、您……”
白寄凊这么快的脑子,都卡了一下。
江雪荷看见就连何平都有点听不下去,把头扭向窗外遮掩表情了。
“还是了解的不够清楚。”白寄凊终于把断气的话续上了,“等到了农场,我可得给您好好聊聊我感情生活!”
第43章 天将降大任(一更)
除了天降大祸的感情话题, 这一路还算有惊无险,到了拍摄地农场。
这节目名叫出发!奇遇农场,除了农场天然景色秀丽, 有绿草有蓝海,在一些特殊地点布景也是颇为色彩丰富, 装饰的也别出心裁。江雪荷目前还不清楚那些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可能是为了点奇遇的题吧。
她们是第一拨到的,先进了房子, 装修的相当美丽样板间, 一看就是家具赞助商下了大力。
客厅宽阔, 除了好几个沙发,茶几,还有一条长长的餐桌,明显是集体大会的预备场所。
厨房, KTV厅, 工具房一应俱全, 上了二楼, 是零零散散好几间卧室,还有一个小厅, 一扇落地窗,方便晒进来一地的阳光,还能看到海景。
最上面还有三楼, 是个天台。
等到后两拨人一来, 温馨的治愈型农场秒变大型交际场。
后来的一共七人,都比他们四人更年轻,江雪荷好几个人都不认识, 因为节目组的原因, 也没法提前做功课。
“姐姐你好。”他们陆续的来打招呼, 江雪荷已经初步分清,长头发的那位是二十九岁的男歌手灵凡——应该是艺名。
两个穿着略简单一点,说话口音好玩也能说会道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喜剧明星王金晟和魏希。
余下三个帅气漂亮,穿着时髦的就是年轻的偶像明星、演员了。江雪荷心中仔仔细细地记住,两个男生,个子高的叫贾然,稍微矮一点,卷头发的叫孟子栩。穿短裙,戴红色耳环很瘦的小姑娘,叫尹靖宁。
“靖难的靖?”江雪荷问她,小姑娘马上说,“对,安宁的宁。”
“很大气的名字。”江雪荷笑道。
小姑娘被夸,高兴的脸颊红扑扑的,她也是开朗性格:“姐姐,我看过你好多剧呢,你和兰妈那部《义闯情关》,我小学的时候和爸妈一块看的!”
她话一出口,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妥,捂着嘴笑起来。
江雪荷当然不会和小姑娘在意这些有的没的:“这么算,你00年的吗?”她由衷地说,“真年轻啊。”
白糖爽这会儿初来乍到,窝在白寄凊怀里不肯下来。
白寄凊果然到哪都是焦点,这些弟弟妹妹围在她身边,不是试图逗猫,就是看她鲜艳的长蛇纹身。就连灵凡和孟子栩带来的一条柯基一条哈士奇都被稍微冷落了。
吕馨兰奇道:“刚在车里光注意看猫了,怎么会没注意到你有纹身!”
江雪荷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走了几步,摸了摸两只狗毛茸茸的脑袋。
这两个被训练的都还不错,性格挺稳定,柯基虽然时不时叫一声,但整体来说还是给摸给抱的。
有人问白寄凊为什么纹蛇,白寄凊道:“我是89年的,属蛇。”
孟子栩诶了一声,挺腼腆的说:“姐姐刚好比我大一轮。”
01的啊,江雪荷想,比尹靖宁还小,现在的演艺圈小孩都多小啊。
白寄凊显然想法和她也是一样:“你这么小啊。”
吕馨兰在旁边说:“在东北,属蛇也叫小龙。”魏希也是东北人,听了连连点头。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戏里的闺女,江雪荷,不正属大龙嘛:“江雪荷比你大一岁,正好属龙。”
江雪荷听她们说到自己,转过身来向前走了几步。白糖爽终于稍微适应了一点大家的热情,轻盈地一蹦,落到江雪荷脚边卧下了。
魏希笑道:“都说属大龙的女人不好惹,我看雪荷姐……”
白寄凊和吕馨兰不约而同的:“她是最好惹的!”
交际的素材拍的差不多,节目组开始走流程,屋内的广播响了:“请各位农场居民到长桌参加第一次会议。”
等到大家都入座,长桌最前的投影布上显出画面和字样来:请选择本次旅程的农场主。
江雪荷心想,就算是治愈综艺,也少不得这步。
不过她心情轻松,这种职位想也知道怎么也论不到自己,她静观其变就好。
年轻人们虽然互相交头接耳,但目前还没一个愿意主动站出来说话。
白寄凊坐在她身旁,正悠闲地欣赏新做的指甲,看来也是打算一声不吭。
还是吕馨兰出来了主持一下大局:“咱们先这样,先别急着选。别看大家刚才都彼此介绍了,在这个桌上,咱们正式地再介绍一下,也让观众都认识认识,大家看可以不?”
众人这下纷纷赞同,“江雪荷,你先来说吧。”吕馨兰道,她在里面最认识的就是江雪荷,很长辈偏爱的要把她拉出来当出头鸟。
江雪荷只好硬着头皮先站起来,向大家微微鞠躬示意:“大家好,我叫江雪荷,演员,演过《义闯情关》、《长夜》、《饮马河》,谢谢大家。”
她不知道自己这番严肃的履历介绍,无形中给大家增添了多少尴尬压力。
“不用站起来吧。”白寄凊笑,“我是白寄凊,代表作《风重雾浓》、《守望春秋》,谢谢。”
然后沿着何平、吕馨兰一路顺下去,幸亏头一个轮到的是王金晟,玩笑道:“哥哥姐姐们,这怎么,这怎么跟面试似的!”
白寄凊笑着看她,故意带点嗔意:“江雪荷,好像都怪你了呀。”
江雪荷连忙说:“没有没有,聊点其他的,兴趣爱好也很好,金晟聊聊兴趣爱好吧。”
后面的年轻人兴趣爱好之多样,果然超乎江雪荷想象,有爱玩架子鼓滑板的,还有喜欢骑马冲浪的。
介绍这关好不容易过了,所有人还是不得不面对农场主问题。
还是吕馨兰第一个开口:“大家有什么想法,就都说说吧,希望谁当这个农场主。”
尹靖宁道:“我觉得应该哥哥姐姐们当。”
贾然也说:“对,我和小宁,栩栩我们仨太小了,肯定是没那个能力当农场主的,我们愿意听指挥。”
惜字如金的何平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年纪小和领导力没什么关系。”
魏希主动提议:“要不然兰妈当?”
吕馨兰一口拒绝:“我不行,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咱们新综艺得有点新气象啊。”
江雪荷不说话,只察言观色。
白寄凊终于开了尊口:“其实我倒觉得有一个特别合适的人选。”
大家都望着她,洗耳恭听。
江雪荷一阵强烈的不祥预感闪过!
“就是江雪荷。”白寄凊说,“她很体贴,想法又周到,我觉得可以把农场安排地很妥当,大家觉得呢?”
完了!江雪荷一天之内第二次想道,这次是真的完了!
演艺圈有个很微妙的前后辈关系,年轻人当领导,前辈有异议的时候会很难做。
所有人虽然都能一致认可吕馨兰的领导,但她年纪确实大了,年轻人可能觉得没那么好沟通。
何平看起来是撒手掌柜,白寄凊地位又高,性格又傲,大家明显也不想让她做。
那么只剩下一个人了,不就是好拿捏的自己么?
大家这次是山呼海啸地赞同,甚至鼓掌,根本不给江雪荷任何拒绝的机会。
投影布很适时地转入下一阶段的画面:分配工作,赚取爪爪币。
这个奇遇农场分为三个工作区,绿果菜园,牛羊牧场和波波鱼塘。完成清单上的每日任务,每人都能赚取一定数量的爪爪币。
爪爪币可以一起工作的三或四个人均分,也可以一起使用,是向节目组兑换钱币购买食物维持生活的日常必需。
农场每天还有各种奇遇地点,完成目标即可获得爪爪币。居民还可以自己或和别人自由创业,向他人赚取爪爪币。
江雪荷拿到了一个毛绒绒的大话筒:“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分配工作吧。牧场和鱼塘是三个人,菜园是四个人,大家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可以先提出自己的想法。”
白寄凊深谙先到先得的道理:“咱俩两个去牧场吧,我喜欢小牛小羊。”
吕馨兰也说:“我不能太弯腰了,菜地和鱼塘的活恐怕干不了,我也去牧场吧。”
她俩先开口,哪有人反对,直接把牧场的三个人定下了。
江雪荷见她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好像在说要自己开后门一样,心说:哪里需要我!
何平和灵凡选了鱼塘,魏希笑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去鱼塘给两位哥哥帮忙!”
余下四个人也对去菜园的分配很满意。
只有江雪荷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十个人,五男五女,这样分配的话,会不会显得男女不均衡?而且节目看样子是想让大家打破舒适圈,这种分配结果是否不太好?
她犹豫间,吕馨兰说:“诶,这样咱牧场不就三个女的了?要不然我去菜园管浇地吧,不用弯腰。”她瞅了瞅,选了看起来大方活泼的贾然,“小贾,你来牧场跟俩姐姐一起吧。”
贾然自然没什么不愿意,连连点头:“行,我想去!”
有了工作分配,房间分配自然简单的多,都同意按照工作来分。
江雪荷白寄凊一间,何平灵凡一间,王金晟孟子栩一间,因为男女数量都是奇数,又多出两间单间,分配给了年纪最大的吕馨兰。
魏希说:“咱讲究个男女平等,然然自己单独一间,小宁咱俩一间吧。”
贾然挺高兴的,和对面的白寄凊说:“姐姐,和你们到牧场,我都有单间住了。”
白寄凊向他礼貌微笑,以做回应。
彻底分配完,今天的录制差不多完成,每个人后面的摄制组不用紧跟着,能稍微自由一些了。看房间的看房间,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聊天的聊天。
江雪荷走到吕馨兰跟前:“兰姐……”
吕馨兰说:“看见你那个犹豫的样就知道你又开始想太多,我到菜地正好,呼吸呼吸绿色空气,不跟羊屎蛋打交道了!”
第44章 同住(二更)
后采的时候, 吕馨兰说:“对,我是看见江雪荷在那犹豫才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的,那孩子考虑周到, 肯定是觉得不均衡了。正好我就去菜地浇水,之前也干过这个, 很熟悉,我自己也想着和年轻小孩多交流交流。”
江雪荷自己的后采, 全是针对农场主这件事的。
“你想做农场主吗?”
江雪荷滴水不漏地把问题避了一避:“一开始肯定是没想到, 不过既然当了会认真负责地当的。”
“要对推荐自己的白寄凊说什么?”
“谢谢信任!”江雪荷笑道。
但到白寄凊那儿, 节目组可不问农场主的事了。
很直接,很干脆,“有什么感情生活要和吕老师聊啊?”
只可惜白寄凊更狡猾:“那得和妈妈单独说,不能告诉你们。”
双人房的布局家具都差不多, 没什么可挑选的。
白寄凊随意看眼缘, 挑了中间那一间。即使没有摄制组, 房间里也有各种各样的摄像头, 因为卧室不算主战场,镜头不那么明晃晃, 都设法隐藏了起来,方便拍摄更私密轻松的素材。
节目组给提供了猫窝猫砂盆猫粮,甚至猫爬架猫玩具都一应俱全。
江雪荷抱着白糖爽放进新窝里, 白糖爽在上面绕了一圈, 既来之则安之,还是趴下了。
“听说往前走一段就是人家村子了。”江雪荷说,也打开自己的行李箱。
两人坐在衣柜前的地毯上整理衣服, 白寄凊嗯了一声:“咱们应该是离得很近, 到时候还得开车去镇上超市买菜。”
她靠住江雪荷, 去看她带的衣服:“你这是Lemaire进货啊。”
这牌子款式简单,质量上佳,是有选择恐惧症的朴素女人江雪荷穿衣首选。
她从里面摘出一件奶油色府绸旋褶衬衣:“明天穿这件吧。”
江雪荷自无不可:“明天是要穿长袖,看天气预报说会有点阴天。”
她望到白寄凊的衣服,居然全是无袖,吊带,连身裙。真丝高麻,或者软茸的长绒棉料,色彩斑斓,异常美丽。
“你没带长袖?”她讶异地问道。
“没有。”白寄凊坦然地说,她指了指搭在梳妆台椅背上江雪荷的短风衣外套:“冷的话我就穿那个。”
江雪荷一时之间,还真挑不出毛病来!
这时候后采已经全部结束,天色渐晚,白寄凊低声说:“我推荐你做农场主,你不会不高兴吧?其实你不是这种性格。”
“怎么会。”江雪荷也低声说,“摄像头整夜不关吗?”
“没关系。”白寄凊说,“我们要说话的话,就先把它蒙上。”
她站起身,随手拿来柜子里一条新毛巾,把摄像头盖上了。
这是最大的一个摄像头,盖上的意思也是暗示节目组,这部分就别当作素材了。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多露露脸吧。”江雪荷说。
“不然呢。”白寄凊将衣架放到衣服里撑起,“你又不爱说话,到时候成片估计会更少。而且,”她说,“你真的挺适合干这种事的,接下来可以试试看。”
江雪荷说实话,农场主这种事,虽然有点超出她舒适圈,但要干她也没什么不可以,白寄凊也是一番好意。
不过她真正更想和白寄凊说的是:“方便和你说说你采访的时候,说的那件事吗?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确定吗?”白寄凊挂好自己的最后一件衣服,拿了个抱枕塞到背后,重又坐到床边的地毯上,“万一被节目组的人都听到了怎么办?当素材播了怎么办?”
江雪荷没参加过什么综艺,可也不至于被白寄凊这话吓唬住:“你都蒙上摄像头了,怎么至于还拿来当素材?”
“聊可以。”白寄凊说,“但是如果你要说抱歉的话,那还是别聊了。”
江雪荷噎了一下,她内心确实含着一点歉意不假。
白寄凊向她一笑,唇边显出一道清丽的笑痕:“这件事先别提了,好不好?”
都初来乍到,节目组给订了晚饭,大家一起到餐桌上吃。
白寄凊还是一如既往的挑食,把不喜欢吃的都拨到一边,同时还不妨碍她和其他人聊天。
都是牧场员工,贾然挨着她俩坐着:“姐姐,你不喜欢吃茄子啊?”
“不太喜欢。”白寄凊说,“红烧茄子是甜口的,我吃着觉得很奇怪。”
“小猫怎么没下来?”贾然问,“它叫什么来着?白糖……白砂糖?”
“它懒,在睡觉呢。”白寄凊说,“它叫白糖爽。”
贾然果然不知道这名字什么意思,还是王金晟说:“姐,这是那个冰棍吧!”
白寄凊道:“贾然就不知道。”
魏希搭腔:“看他这样,就没吃过五毛钱一根的冰棍!”
江雪荷默默地听大家聊天,自己专心吃饭。
她吃得快,刚吃完自己那份,白寄凊就把自己剩的推过来了。
江雪荷望了她一眼,却见她嫣然含笑,在桌下自己的大腿上用手指写了三个字:糠公主。
晚饭吃完,大家都回了卧室,准备早点休息,明天正式进入节目正轨。
白寄凊先去洗澡,江雪荷不急,靠在床头玩会手机。浴室用一扇长虹玻璃门做分隔,拉开时几乎没有声音,白寄凊赤脚,更是静悄悄的。
江雪荷正看微博,完全没注意到白寄凊什么时候洗完,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了自己床边。
她俯身,穿了一条纯白的吊带裙,浓密的卷发直往下滴水,轻声细气地说:“该你啦。”
江雪荷吓得手机险些捏不住:“你这是什么倩女幽魂?”
白寄凊笑起来:“怎么,难道是因为卸了妆,看起来很吓人?”
江雪荷当然知道她是在胡言乱语。
这女人卸了妆,只是不那么妩媚美艳了,消减了许多攻击性。依然是脸颊粉白,动人非常。
江雪荷把手机放下:“我去洗澡了。”
她出来,不穿裙子,只是简单的体恤短裤,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吹着吹着,江雪荷忽然发现,白寄凊应该是还没吹过头发,正站在白糖爽窝前看手机。头发是不滴水了,吊带裙后背却洇湿了一大块,影影绰绰透出肌肤的颜色。
“怎么不吹头发?”她问。
“懒的。”白寄凊很直接,“想着等会再吹,结果等着等着,你就洗好出来了。”
江雪荷心念一动:“过来,我帮你吹。”
白寄凊毫不推辞,立即过来了,站在她身前。
这里的生活用品是统一提供的,除了化妆品之外,不需要费力带多余的东西。
江雪荷闻到她发间身上和自己一致的气味,不习惯之余,又感到是头一次的新奇。
白寄凊发质很好,卷发浓黑密实,江雪荷一边拨动,一边替她吹了六成干。
“谢谢。”白寄凊甜丝丝地说,转过身来。
这一下两人的距离就太近了,还没等江雪荷后退或是说话,白寄凊说:“看来你已经完全领会到我和你说的了。”
“什么?”江雪荷问。
“把我当女友对待。”白寄凊说。她和江雪荷近在咫尺,面对面站着。她望着江雪荷的眼睛,江雪荷避过去,望她肩膀上盘着的,色彩斑斓,头部鲜红的长蛇。
戏里第一次相遇时的情绪再度袭来,她情不自禁的,感到一阵微微的眩晕,大脑发白,辨别不清蛇和白寄凊是否在同时望着自己。
“那就好。”江雪荷干巴巴地回答。
她最大的天赋,就是在生活中,只要她愿意,无论什么情绪,什么想法,什么语气,温婉冷秀的脸永远纹丝不动,保持着一种绢花一样永恒的美丽。
白寄凊舔了舔嘴唇,就是既讨厌,又爱她这点。
她与江雪荷擦身而过,上了自己的床休息了。
第二天,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见江雪荷背对自己坐在床上,露出一展白皙优美的脊背,扣上搭扣,一丝不苟地穿好自己昨天选的那件奶油色府绸衬衣。
她站起身来,下身是一条浅沙色的长裤,应该是怕吵醒自己,江雪荷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拧开门出去了。
白寄凊合上眼,安心地又睡了过去。
节目组大发慈悲,免费提供了今天的早餐食材。这会儿是早上八点,大部分人都还没起,只有吕馨兰和何平起来了。
江雪荷看着鸡蛋和吐司:“我做点早餐?”
何平说:“我帮你,咱们一起,兰姐休息吧。”
两人打算就做简单的煎鸡蛋吐司,牛奶不用考虑,现成的赞助商牛奶,两人一人一句,还不忘根据安排来了段广告口播。
何平手脚也麻利,两人一起很快做好了十份摆到餐桌上。
江雪荷吃好了,也才八点半。节目组并没规定开始干活的时间,有点让大家自觉自主的意思。
何平说:“估计九点的时候陆续就起了。”
江雪荷拿纸巾擦了擦唇角:“我给白寄凊送过去吧,正好叫她起床。”
她刚端起一份,就见吕馨兰示意她过去。
这老太太昨天就见了江雪荷吃白寄凊剩饭,心想可不能让自己这么腼腆乖巧的姑娘陷入有毒的友情关系,立马在耳畔对江雪荷做出重大警示:
“可不能对她这么好!”
第45章 奇遇还是灾难(一更)
江雪荷让吕馨兰放心, 先把此事模棱两可的敷衍了过去。
她上楼,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轻声说:“寄凊, 起来了。”
叫了好几声,白寄凊终于应了, 伸手捉住她衣袖,缓缓地把眼睛睁开了:“见你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什么时候化的妆?”
“我把你吵醒了吗?”江雪荷说, “我化好妆才换衣服的。”
“没有。”白寄凊伸了个懒腰, “我也刚起来。”她坐起身,看到床头的吐司煎蛋,“你做的?”
江雪荷嗯了一声:“和何平哥我们俩一起做的。”
“我等收拾好再吃。”白寄凊下床,她洗漱化妆的速度不慢, 毕竟这么多年锻炼下来, 慢悠悠的话哪赶得上拍戏进度。
江雪荷在微博看到了昨天的机场照片, 自己粉丝辛辛苦苦拍了几张模糊幻影照, 编辑重修了好几遍,还是这个傻样!
她一向包袱很重, 但看到那几张无影疾行,还是绷不住笑了。
白寄凊这时整理好过来,问她:“看到好玩的事情了吗?”
“看到了一条微博。”江雪荷抬眼, 白寄凊居然穿了一条剪裁精美的红色连身裙, 惯例的把纹身袒露了出来。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这样, 能干活吗?”
白寄凊端起餐盘, 有点凉了, 不过吐司酥脆,煎蛋还是溏心的,依然相当可口。
她示意江雪荷凑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本来就没打算干活。”
见江雪荷吃惊的表情,她笑起来,恢复了正常音量:“放心吧,是肯定没那么多活要干的。”
果然像她说的一样,节目组真没打算拍他们每天吭吭哧哧的干活。
牧场的牌子上钉着一本工作清单,并不繁重,简单清晰:喂食喂水,打扫圈地,适当运动。
节目组还公布了钱币准则:完成工作任务,每人每天可以得到十枚爪爪币,按照一比十兑换,每人每天一百块钱。
如果要让节目组提供餐食的话,要每人每天上交八枚爪爪币。
抠门也就罢了,还很黑心!
所有人想都不想,一致选择自己买菜做饭。
节目组拉出一条横幅堂而皇之地和工作清单一起钉在牌子上:
劳动创造幸福生活!
江雪荷翻了翻工作清单,她自然不能把比较累的工作推脱给年轻人,对贾然说:“你去放小牛小羊吧,正好让它们出圈,我来打扫。”
贾然望了一眼花枝招展,披着短风衣外套,正在摸小牛耳朵的白寄凊,主动请缨:“姐姐,打扫太累了,我是男生,要不然我来吧。”
“没事,你去吧。”江雪荷说,她很委婉,“你个子高,走得快,正好绕一圈看看什么情况。”
贾然是目前很红的流量小生,在镜头下很会做人:“行,那今天我出去逛逛,明天咱俩换着干!”
白寄凊悠然地看着他俩抢活,不慌不忙:“我做什么呢?”
“喂食换水。”江雪荷说,这算的上最轻松的工作了,旁边就有水管和放饲料的小棚子。
她从腕上解下发圈,把头发简单扎起来,刚要戴上橡胶手套,白寄凊自然而然地走到她身边,把她的手表脱下了。
江雪荷难免有些不习惯,但这些亲密举动都是卖姬的一部分。
她一言不发,戴上橡胶手套,很麻利的扫起牛羊圈的地来。
牛圈三只小牛,羊圈四只小羊,地方都不算大,江雪荷很快地先过了一遍,粗粗扫完。
白寄凊靠在木牌子边,一边看她扫地,一边把她的手表戴到自己手腕上。
她仍然戴着那支灵蛇手镯——那两条翡翠镯子和这条裙子的风格不是特别搭配。
等到江雪荷扫完一遍,她才进去把食水换了,前后花费不到三分钟。
江雪荷这人干活比较精益求精,第二遍又细细地扫过,不忘喷洒上消毒液。等都做完,贾然也回来了,有工作人员在旁边指导,很顺利地带着小牛小羊溜达了一圈。
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个进度,不过小半天时间就都干完了自己手上的活,农场马上热闹起来,有的约着去海边玩,有的回屋,有的商量怎么创业赚爪爪币,还有的说要去村子里看看。
各人后面的摄制组都跟着乱跑。
江雪荷认真地在今天的工作清单上挨个打勾,白寄凊坐在长椅上,半望着今天略阴,但依然清澈的蓝天,看起来没有任何想说话想交际的意思。
贾然不知道怎么和她搭话,就和江雪荷说:“姐姐,那我找小宁栩栩他们玩去了。”
“去吧。”江雪荷笑道,“做完了就是自由活动,不用和我说。”
她坐到白寄凊旁边。捂住一点麦,低声说:“怎么感觉你不愿意和人家说话?”
“很危险,最好别单独说话。”白寄凊也捂住麦,“有些男流量的粉丝就是狗皮膏药,粘上恶心一辈子。”
“而且你也知道我的魅力。”她转过头来,对江雪荷一笑,“别人怕我勾引他们正主啦。”
这会不算冷,是一种很凉爽的天气,白寄凊把外套搭在大腿上,蛇头似乎在和她的眼睛一起闪光。
她长长的、乌浓的睫毛一忽闪,江雪荷心弦禁不住一动,然而她不知道怎么回应白寄凊话,索性不说。她伸手握住白寄凊的手腕,把自己的手表解下来,重又戴回到自己手上,默不作声地也看着悠远的天空。
忽然,远处喧闹起来。原来是节目组正式启动了第一个奇遇地点,挂起了一个巨大的彩虹木牌,还有一串串的爪爪币串成风铃一样,随风轻摇,吸引着爱财之人的目光。
江雪荷立即有点挪不动视线了。她一向非常按章办事,这种有主线的综艺就特别适合她,干活,赚钱,江雪荷一项不打算落下。
“去吗?”她问白寄凊。
白寄凊说:“好啊。”她和江雪荷并肩过去,发现大家已经差不多都到了,只是还都没有开启挑战,都在观望讨论。
江雪荷到了近前,一细看规则,登时有点打退堂鼓。对于活泼的人自然不难,但是这种互夸对方五分钟的挑战,对于自己这种性格,是难于登天!
白寄凊却很惊讶:“很简单啊,怎么都不来,那我打个头阵吧。”
江雪荷来不及阻拦,直接被她拽了过来,手上塞了个大喇叭。
“是一起五分钟还是每个人五分钟?”江雪荷硬着头皮,既然木已成舟,就要把规则彻底问清,方便钻漏洞。
“一起五分钟。”节目组很大方,“说开始我们从现在开始计时。”
“坏了。”魏希说,“王金晟我不能和你一起,要我站对面夸雪荷姐,寄凊姐,我能不打磕绊地夸十分钟。”
节目真是不能缺少喜剧明星。江雪荷很庆幸有他们存在,气氛一直很松快,很有笑果,让自己有缓冲的时间犹豫,大做心理准备。
白寄凊说:“我一句你一句吧,我先来。”
江雪荷如临大敌,点头示意。节目组按了秒表,白寄凊想都不想,含笑道:
“我觉得江雪荷是那种男人女人都会喜欢的漂亮女人。”
此话一出,周围人鼓掌欢呼,导演差点没被这效果乐晕过去。
江雪荷脸色发白,心念电转:“呃、呃,寄凊,寄凊是一个特别好的人。”
尹靖宁在旁边笑道:“寄凊姐,你被发好人卡了!”
“没有,没有。”江雪荷条件反射地就要解释,“不是好人卡,真的是很好很善良的人。”
白寄凊:“这句算解释,不算夸奖。”
江雪荷心如擂鼓,口干舌燥,可是能怎么办呢,这就是自己求人家卖姬的福报!
工作人员适时插了一句:“第二次机会,重新开始了。”
江雪荷见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寄凊很有爱心,特别喜欢小动物。”
白寄凊轻轻放过了她:“江雪荷今天穿的衣服很衬她。”
江雪荷脑袋高速运转:“寄凊的纹身非常漂亮,非常适合她。”
白寄凊似乎都不用思考,想都不想:“江雪荷业务能力很强,拍戏的时候,还会给别人讲戏。”
江雪荷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大脑就是一片空白,只能笼统地说,白寄凊非常美丽,很可爱,眼睫毛非常漂亮,有很可贵的孩子气,有生活情趣。
而白寄凊总能准确地挑到她生活中的小事,说的具体而微。
两人你来我往,好不容易要挨到了最后:“江雪荷会照顾人,也会照顾猫,我们在一起拍戏的时候特别冷,她还会免费帮我暖手。”
江雪荷一愣,觉得这太超过了,太暧昧了,她拼命地想把这话给茬过去:“寄凊、寄凊,吃饭很有品位。”
这下可好,所有人都愣住了!
导演喜出望外,万万没想到江雪荷能制造出如此节目效果,当即小声和工作人员说:“第一句和这一句,一定要剪进预告里!”
只有白寄凊笑吟吟的,不以为意:“嗯,吃得来细糠嘛。”
第46章 开业准备中(二更)
这次奇遇的十枚爪爪币, 赚的江雪荷是心力交瘁,手机也看得十分煎熬。
因为他们这档节目边拍边播,第一集的预告已经在官博发了出来, 底下评论,热搜热热闹闹, 沸沸扬扬,全是讨论那两句话的。
“男人女人都喜欢的漂亮女人。”
“吃饭很有品味。”
别说局外人了, 江雪荷看着这效果都觉得一个像暗指性取向, 一个像阴阳糠公主黑料!
她根本不敢看自己粉丝微博, 知道那里一定又在战火连天。稍微一看酱瓣,得,全是同性疑云!
后采江雪荷也是举步维艰,白寄凊在自己那部分替她做了解释:“我本来就是吃饭很有品位啊, 我挑食, 在剧组也是, 她会帮我吃掉一点, 这没什么吧?”
“不好意思。”等到了卧室,江雪荷摘下麦, 远远地放到一边,很诚恳地说,“真的抱歉, 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一向情商又高, 说话又委婉,不知道怎么到了白寄凊这儿,会闹出这么大笑话!仿佛都不是她自己了。
白寄凊显然不在意这件事情, 不过也没说没关系之类的话让江雪荷宽心, 而是说道:“感觉你在我面前, 有点不太像自己。”
她的直觉果然很敏锐。
江雪荷呼出一口气,低声说:“其实……”虽然只是卖姬关系,但一部戏拍下来,又一起来了综艺,她总觉得对白寄凊平添了许多亲近。
放到半年前,她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和白寄凊,会有如此发展的。
“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江雪荷很真诚,“不怎么上综艺,更没有卖过……姬,不是很习惯,也在慢慢适应。”
“我喜欢你这样。”白寄凊出乎意料地说,还没等江雪荷仔细思量这句话的意思,她换了话题,“不过你知道其他人如果这么说,无论有意无意我都会生气的吧?”
“那该怎么办呢?”江雪荷唇畔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意,觉得她的孩子气又涌了上来。
“你得每天给我做饭。”白寄凊说,“并且,我不会付你爪爪币!”
虽有趁火打劫之嫌,不过江雪荷一口应下了,她本来也没指望白寄凊能自己做饭。
节目刚刚开始,所有人就发现,面临的第一大难关就是做饭问题,大部分年轻人是完全不会做饭的。
如果创业的话,从这方面下手是最好的。可是自己一个人的话,怕是干不了那么多,要不要去拉何平入伙?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正自犹豫,何平端着杯水也坐了过来。
两个寡言少语的人四目相对,一拍即合。
江雪荷试探着问:“咱们……?”
“咱们负责做饭吧。”何平马上说,“你觉得呢?”
江雪荷早有想法:“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不出买菜的币,但是帮大家买菜。只收每人每天两个币的加工费。”
何平沉吟了一下:“两个币会不会太少,三个币吧,赚个辛苦钱。”
江雪荷说:”赚的钱咱们两个平分,怎么样?“
何平点头同意,雪平锅炊事班正式成立!
因为节目组姗姗来迟地递了一句话剧本:筹办个同乐破冰活动,所以他们待会得开集体会议。
何平说:“一会你会上宣传一下。”
江雪荷还是在知道酒香也怕巷子深的道理的,等到大家都坐到长桌上以后,她拿着大话筒:“咱们讨论之前,我先打一个小广告。”
她笑道:“我和何平哥办了个小炊事班,帮大家加工做菜,每人每天只要三个币,而且免费帮大家买菜,大家有喜欢的菜都可以提前说。有需要的欢迎来找我们俩。”
此创业项目精准面对居民痛点,且良心公道,童叟无欺,所有人都在他们这里预定了。
江雪荷接着说:“大家可以先自由讨论一下想办什么样的集体活动,篝火晚会,文艺晚会还是运动会,之后我们投票决定,可以吗?”
她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大家闹哄哄地讨论起来,
白寄凊在她旁边说:“那我的饭?”
“不收你的币。”江雪荷解释,“到时候我多分给何平哥一个币就好。”
白寄凊想了想,眼睛一亮:“不如我做你们的编外人员吧,可以打打下手什么的,还能一起去买菜。”
江雪荷抿嘴笑了:“太辛苦了吧?”
“你忘了咱们要干什么了吗?而且,”白寄凊做威胁状,小声说,“我也没有什么都不干吧!”
大家叽叽喳喳各抒己见,江雪荷一一记在了白板上,除了普通的篝火晚会,运动会,甚至还有人提出要办舞王争霸赛。
江雪荷一边收票,一边心想:大部分人肯定不愿意表演才艺,估计就是做做游戏聊聊天的篝火晚会了,而且玩点什么游戏的话,节目组还容易借题发挥。
果不其然,篝火晚会的票数最多,顺理成章地定下了。
“还有件事想讨论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江雪荷说,“大家买菜的话,觉得每个人出多少币合适呢?我们今天就先去超市买第一批菜。”
吕馨兰说:“刚开始肯定是得紧巴点了。”
灵凡提议:“先两个币?”
明星是不介意吃青菜的,巴不得有这种艰苦朴素的机会。
江雪荷怀揣两百块钱,觉得回到了十年前的物价时代。
白寄凊高高兴兴地和何平说:“何平哥,我是你俩炊事班的编外小工了,以后帮你俩打打下手。”
何平忍不住打量了白寄凊一眼,眼神中满是质疑。
白寄凊:“那我和江雪荷去镇上买菜了,表现一下。”
何平绷不住了:“你就是想出去玩吧。”
白寄凊笑道:“哪有。”
何平看她这个一滴汗没出,波浪卷一缕没散的样,就知道自己猜的很对!
两人上了车,系安全带的间隙,白寄凊对着后视镜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白糖这两天不出门了,平常在家里别提多窝里横了,狗都敢打,结果到了这特别怕人家乡下小猫。”
嘉宾们带来的宠物两狗一猫,两只狗都乐疯了,每天在外面乱跑乱转,交些动物朋友。只有白寄凊的白糖爽,每天娇气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屋里转悠,可爱的哄骗别人喂它吃冻干。
宠物像主人,江雪荷心里想,嘴上说道:“乡下小猫比宠物狗还厉害,白糖怕受委屈。”
话说到这儿,她想到今天早上的宠物小剧场,白糖爽刚把孟子栩的柯基揍得大叫,扰了一屋子的民。
她开车很稳,见村子里路上有小狗跑来跑去,就想换限制速度的S挡,没想到她手放下去,摸到的不是档把,微热,纤细,密密麻麻的戒指,居然是白寄凊的手!
这样卖下去会不会太夸张!而且车内镜头又拍不到档把!
白寄凊神情平静,好像就是随意将手放在那里了一样,脸转向窗外,默默看着周围的风景。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江雪荷的触碰,略带嗔怪地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把手收回去了。
这是倒打一耙吗?江雪荷说不好!
她迅速地切回D挡,幸好这是自动挡的车,她暂时不打算再碰挡位了。
镇上很是热闹,超市前面停满了车,江雪荷好不容易沿路又开了一小段,才找了个位置塞下。
甫一下车,她就感到街上的路人就算路过,也要忙里偷闲看一眼白寄凊。
诚然后面的摄制组是一大因素,但白寄凊本人的打扮也是不可忽视的吸睛。
两人一边走,白寄凊低声说:“做演员这么多年了,还不习惯被人看吗?”
江雪荷小声反驳道:“在镜头下拍戏,和这种被人看,是完全两码事。”
白寄凊就笑了。天然的明星最大的天赋,就是不仅不怕别人看,而且还会被目光熔铸的愈发美而不可接近。
江雪荷推着购物车,白寄凊悠闲地在旁边左看右看,按捺一些想买花里胡哨零食的心。
“兰姐喜欢吃蘑菇。”江雪荷拿了一包,“你爱吃什么?”
白寄凊扫了一眼:“我都可以的。”
江雪荷奇了:“怎么会都可以,你很挑食的。”
“如果是普通青菜的话就没关系。”白寄凊拿了一捆小青菜放到购物车里,“主要是口味,简单吃点就好。我吃拌菜叶也能吃得下去”
这倒是实话,控制身材已经彻底把她的口腹之欲控制到地底下去了。
除了新鲜青菜,江雪荷还买了便宜易存放的土豆西红柿,还挑了没那么贵的鸡胸鸡翅。
她和何平的厨艺都只能算尚可,谈不上厨师水平,不过应付一日三餐还是做的来的。
“等我回去,给你们做一个招牌。”白寄凊突发奇想,她知道节目组已经给定好了名字,“上面就用颜料涂个颜色,写上‘雪平锅炊事班’,我记得工具房都有这些东西。”
白寄凊愿意做,江雪荷当然也很乐意:“好呀,我们回去一起做?”
“做彩虹色的。”白寄凊兴致勃勃,“再画个雪平锅,不知道木牌够不够大,再画上你们俩的Q版小人。”
江雪荷笑了:“你的小人呢?”
第47章 招牌与海浪(一更)
但凡是有点钱的家庭, 女儿除了上过舞蹈培训班,还一定上过画画培训班,这是第二条铁律。
白寄凊从工具房拿来了所有的东西, 丙烯颜料什么的也就罢了,居然真的有一张长方形木牌, 很适合当作小招牌摆放出来。
何平也很惊讶:“寄凊,你还会画画?”
“小时候学的。”白寄凊说, “只会画一点简笔画, 不过应该够用了。”
她先拿出一张白纸, 用铅笔简单的画出一个长方形框:“我是这么想的,这一块留出来写名字,旁边加上雪平锅图案的装饰。”
“Q版的小人配合名字做动作。”她边说边画,很快画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比如雪荷这个, 可以在‘雪’字旁边探头, 何平哥的, 就在”炊“上面坐着,举着锅铲。”
江雪荷和何平两个只会画火柴人的, 当然对白寄凊的想法双手双脚赞同。
“你的呢?”江雪荷问,“要放在哪里?”
白寄凊笑道:“编外人员也要上牌啊?”
“牌子都是你画的。”何平也说,“肯定要把你也放上。”
白寄凊想了想:“那我就在‘班’后面扒着头看吧。”
她说干就干, 先在纸上细化了草稿。
“我先去理菜。”何平说, “你俩先画着。”
江雪荷点点头:“你先去,我看一会,过会就去。”
趁着白寄凊在纸上画图的时候, 她用底漆, 先细细地在木板上刷了一层, 晾了一会,又把它打磨光滑,方便之后上颜料。
白寄凊虽然画画技术一般,但这种Q版的简笔小人,还算是得心应手。
她后援会做的Q版贴纸周边,还是她给画的。
江雪荷帮她把准备工作都做好:“我也去理菜了。”
白寄凊头也不抬:“再陪我一会儿。”一边在木板上画出各个图案的轮廓。
江雪荷真就一动也不动了,默默地注视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江雪荷也不觉得厌烦,只是凝视着白寄凊的侧脸和眉眼。
真好的眼睫毛啊。她莫名其妙地想,又黑又长,眨一眨,就像一片洁净的鸦羽落了下来。
很静谧,又像那天在桥上,人工制造的一片很大的冰晶雪花。
忽然,白寄凊搡了她一下,对她嫣然一笑:“好啦,去理菜吧,一会再过来。”
江雪荷还有点没回过神,答应了一声,犹自有些怔忡,去厨房了。
有她分担,何平轻松多了,两人又洗又择,顺便商量了一下今晚的菜色。
白寄凊坐在地毯上,看见他俩洗手出来,很高兴地举起牌子,雪平锅炊事班的小招牌已经色彩斑斓的要亮相了。
别说江雪荷和何平了,旁边坐着看的魏希和尹靖宁也是啧啧称奇:“没想到寄凊姐还会画画。”
“你们帮忙涂上背景色吧。”白寄凊把丙烯颜料也交给大家玩玩,“把空着的背景涂成彩虹色就可以,想涂什么颜色就涂什么颜色。”
经过大家孜孜不倦地一顿乱涂,最后出来的成品果然异常绚烂,十米开外就看得到这块五彩缤纷的招牌。
等到走近一看,才看得清雪平锅标志和Q版小人的可爱小巧思。
江雪荷喜欢的不得了,还特地拍了一张发微博:雪平锅炊事班正式开业!
何平也懂节目配合,火速转发:“炊”上面那个举锅铲的是我。
今天又是干活又是买菜又是做招牌,白寄凊自觉功德圆满,江雪荷和何平去做晚饭,她理直气壮地在沙发上搂着白糖爽玩。
中途还接下了魏希王金晟吕馨兰三人的农场电台招牌和余下四人的满分夏天俱乐部招牌工作。
农场电台也就罢了,起码还做点新闻工作,满分夏天俱乐部居然是个大玩特玩的“创业”项目,白寄凊看着端菜的江雪荷,忍不住笑道:“不会只有你和何平哥在认真赚钱吧?”
“还有你。”江雪荷指了指招牌上那个扒着的小人,心里真的悲愤起来,“还有你呢!”-
新的一天,满分夏天俱乐部兴高采烈地接下了承办晚会的工作,并委托农场电台用专题节目宣传。炊事班忙忙碌碌地大洗菜,大做饭,累的一个个鬓发散乱。
只有编外人员白寄凊,今天又换了一套整饬漂亮的衣服,悠悠然然地在农场漫步,到处检查别人的工作进度。
她走到牧场:“多可爱的小牛小羊。”让摄像师傅近景展示。
走到菜园:“多好的绿色蔬菜。”让摄像师傅近景展示。
走到鱼塘:“多活泼的小鱼。”摄像师傅主动凑上前近景展示,愣是一条也没拍着。
她这个摄制小组的负责人画外音道:“是不是自己的工作没做完就来领导视察了?”
“哪有。”白寄凊反驳,“招牌的草图都已经画完了,我只是在晾底漆,晚会之前我就能做完。”
她继续不急不缓,带摄像机浏览了一下整个农场的全貌,慢慢走到了海边。
海浦的海都是碧蓝的,波浪柔缓,海天一色。
“还没来海边玩过呢。”白寄凊说,“来了好几天了,是不是就我们没来海边玩过?”
她问节目组:“其他人都来过了吗?”
工作人员回答:“其实就连何平老师都来过了,只有你和雪荷姐没来过。”
这可不行了,白寄凊马上给江雪荷打电话,要她来海边玩。
江雪荷和何平已经把菜都收拾打理完毕,只等晚会儿做饭,可听了这话还是有点为难:“现在去吗?晚上还要开晚会,我们过会就得做饭了。”
白寄凊望着天边:“就咱俩没来玩过了,何平哥都来过。”
江雪荷听着手机里的海浪声,不确定地说:“那就待一个小时?”
“你快过来吧!”白寄凊一锤定音,把电话挂了。
她坐到沙滩上,问道:“这儿能玩什么?”
“水上摩托,运动艇都有。”工作人员说,“灵凡老师还冲浪了。”
江雪荷大概不喜欢那么激烈的项目吧。白寄凊心想:“有什么悠闲点的吗?”
工作人员指着一个简陋的破船:“还可以划船呢。”
“怎么躺下了?”江雪荷还是靠摄制组找到她的,白寄凊仰躺在沙滩上,戴着墨镜,看到眼前走过来一双运动鞋,她伸出手,江雪荷不明所以,还是抓住了。
“你怎么才来。”白寄凊倒打一耙,反问她。
江雪荷使力,想把她拽起来:“才走了不到五分钟。想玩什么,一会还得回去做饭呢。”
“字幕这时候得打上,”白寄凊叮嘱工作人员,“工作狂,赚钱狂魔!”
江雪荷笑了:“是有责任心的雪平锅炊事班,括号,不包括白寄凊。”
她话音刚落,白寄凊猛地一用力,趁她不备,一把将她拉了个踉跄,半跪在了沙滩上。
“后果。”白寄凊慢悠悠地说。
江雪荷不恼,脸上还是含着笑,顺势跪坐在沙滩上:“到底玩什么,一会真的回去了。”
“不能游泳,也不能划船,否则跟在公园湖里有什么区别。”白寄凊一样一样数过来,“冲浪咱们都不会,他们说还有运动艇和摩托艇。”
没想到江雪荷说:“那就摩托艇吧,骑着玩一会。”
白寄凊吃惊了:“你会骑摩托艇?”
“和普通摩托差不多吧。”江雪荷说,“熟悉一下,上上手应该就可以了。”
这也在白寄凊意料之外:“你平时原来会骑摩托的吗?”
“京城限号嘛,又经常堵车。”江雪荷很自然地说,“平时不着急的时候会骑单车,有时候时间紧可能就骑电动车或者摩托,都是交通工具。”
她本来觉得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可转念一想,白寄凊说不好有不同车牌的好几辆车,担心什么限号问题。
没想到白寄凊立马兴趣盎然:“好啊,那咱俩坐一辆,你带我玩一会。”
两人穿好救生衣,江雪荷说:“我先骑一圈适应一下,稍等来接你。”
她上了摩托艇,发现操作手感和普通摩托并不算天差地别,心里有了底,回到岸边还是不忘嘱咐白寄凊:“坐稳一点,要不然掉下去可怎么办。”
“放心。”白寄凊搂住她的腰,笑道,“我要是掉下去了,一定会把你也带下去的!”
江雪荷骑得很平稳,但毕竟是一望无垠的安全海面,速度难免稍快,又是露天,风拂浪摇,连带着白寄凊心里也有些暗暗的紧张。
她平常只游泳,潜水,偶尔坐坐游艇,还真没玩过这种项目。
反而是她认为不会玩激烈项目的江雪荷,对这种居然相当上手。
她紧紧地搂着江雪荷,虽然摩托艇上有摄像头,摄制组也缀在后面,可是海天空旷,一色白蓝,很容易就会造成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们两个人的错觉。
“以后也经常这样玩吧。”她没头没脑地说,在涛涛的浪声中,不得不提高音量。
“好啊。”江雪荷很稳地把她这句话接住了,不问原因,“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再来玩一次。”
第48章 俗套游戏(二更)
白寄凊在晚会开始前, 果然说到做到,如约完成了招牌。
依然是加入了可爱的Q版小人,和雪平锅炊事班的风格一脉相承, 电台加入了话筒,收音机的装饰, 满分夏天俱乐部则是用了冲浪板和游泳圈的元素。
大家热热闹闹地给招牌上了色,就一起去俱乐部准备好的晚会场地。
那里已经像模像样的, 真的升起了一团巨大的篝火, 旁边张灯结彩——
江雪荷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 那些花里胡哨的气球和装饰品,最后出来了一个张灯结彩的喜庆效果。
节目组没有辜负白寄凊那句话:该有剧本的时候绝对会没有,不该有的时候绝对会有。
给他们送来了该晚会的破冰道具,一个插着十根签子的漂亮签台。
并且特地告诉江雪荷, 轮到你的时候, 选红色的签子。
江雪荷都不需要预感, 已经知道一定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这次篝火晚会规则很简单, 也很容易做出节目效果,就是从抽取的话题开始的聊天局。
魏希和王金晟一唱一和地做主持人开场, 说道:“那我们就从农场主雪荷姐开始抽签吧。”
江雪荷不知道这是否也是节目组授意,只好说:“好,那我选选。”
她装模做样地犹豫了一番, 硬着头皮抽出了红色签子。
上面两个小字简洁明了:恋爱!
“是恋爱话题。”江雪荷说, 把签子递到旁边,让大家传阅。
她抿紧嘴唇,试图察言观色, 找到发言或者逃避发言的最佳时机。
“这孩子害臊, 我帮她来说点。”吕馨兰开口。
然而这可不是适合的接棒人选, 江雪荷宁愿自己说,都不能让这位兰姐来!
她着急忙慌地想要打断,吕馨兰已经说起来了:“这么多年我是真怀疑,你是不是其实在谈恋爱,只是没有结果前都不告诉我?”
“没有,没有。”江雪荷立刻把话头抢过来,“是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这话一出,周围人全是一脸震撼,在娱乐圈这种地方,别说三十四不谈恋爱,二十四不谈的都少!
江雪荷只好补充解释:“可能就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吧,没有缘分,自然没办法发展下去。”
缘分,万金油挡箭牌一枚。
吕馨兰说:“你还记不记得你拍那个什么雨的时候……”她顿住了,后知后觉地感到时代变了,“不能说名吧?”
说了要上新闻影响别人……不说是心虚,还会被扒的更干净……江雪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没事,说吧,真的都没事。”
这些天她和何平做饭做出了战友情,何平主动替她挡了一下:“要不然我也来讲讲我的吧。”
大家虽然对吕馨兰还没说出口的话好奇心旺盛,但何平这么一说,马上所有人也洗耳恭听。
“我和我老婆是相亲认识的。”何平说,“不红的时候演员就是一份工作,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而且我个子不高,长得也一般,”他开了个玩笑,“幸好闺女不随我。”
“她现在总是说高攀了我,”何平说,“哪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当年还是我高攀了她呢。”
他说的很真诚,大家也听的感动。
贾然,孟子栩,灵凡,尹靖宁这四个带着偶像性质的,对恋爱话题简直避如蛇蝎,何平说完,也知道不能将话题往他们那儿送,白寄凊又是万万不能提的,只好说道:“金晟魏希你俩呢?”
他俩不怵这话题,妙语连珠地自贬了一番,还大大方方地说了自己的理想型。他俩真正怵的,是怎样把这个话题抛给唯一一个能接的白寄凊。
没想到白寄凊不让所有人为难,也不让节目组为难:“大家可能不知道我有个爱好,我喜欢收集特装书,还喜欢收集不同的版本,《魂断威尼斯》我家一共就有十几个版本,除了国内的译本,还有英文本和德文本。”
《魂断威尼斯》?江雪荷禁不住心中一动。
白寄凊接着说:“我的择偶标准也是一样,我喜欢特装书一样华丽,拿得出手的男人。”
原来这样。江雪荷默默地想,不再考虑关于《魂断威尼斯》的事。
这话够直白,够大胆,不光是节目组想要的效果,其他人也听的眼睛发光,兴致勃勃。
“不过,”白寄凊嫣然一笑,“我总是会很期待一个能让我破例的人。”
“那不就是真爱了吗?”尹靖宁说。
白寄凊不关心那么多,直接将这个话题抛给了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王金晟说:“要不就从咱们在场的男嘉宾里选一个?”
尹靖宁没有吞吞吐吐,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我喜欢雪荷姐这样的。”
江雪荷十分惊讶,不知该作何反应。
尹靖宁笑嘻嘻的,从大家起哄中说道:“是雪荷姐这样性格的男人啦,文质彬彬的,情绪还很稳定,又很温柔。”
其他三位一听这话,马上投机取巧起来,灵凡说:“那我喜欢何平老师这样的女人。”
“那你俩不得闷死!”贾然玩笑道,“我还是喜欢性格开朗一点的,那我选寄凊姐!”
白寄凊谈不上配不配合,垂着眼微微一笑。
孟子栩顺着他的话说:“那我喜欢不爱说话的清冷型,我选雪荷姐!”
魏希大叫:“现在姐姐那么受欢迎吗,怎么都没有人关心我和尹靖宁!”
一片活泼的混乱中,这敏感话题就这么混过去了。
直到在综艺待过了大半时间,这期都发出成片了,江雪荷才知道白寄凊在后采里毫不客气地说:“想得倒美!女人还好,变成男人,是真轮不到了!”
节目组追问她是什么意思,白寄凊说:“因为这么好的男人大概是珍稀动物吧。”
“那你会追吗?”节目组问。
“不会。”白寄凊干脆地回答。
“那为什么说轮不到啊?”
“因为江雪荷还是做女人最好。”白寄凊说。
特装书一样华丽的男人。这个独特的比喻萦绕在江雪荷脑海里,她时不时会想起这句话,想到她接触过的秦展和李洵恺。
秦展高大英俊,李洵恺虽然不如他名气大,但也是在音乐圈颇有成就,个子高瘦,卷□□亮的王子型,完全符合白寄凊的择偶标准。
她不知道为什么,偶尔就总去想这种与她明明毫无关系的事。
毕竟真正与她有关的事她想了也没用。
这期里面吕馨兰说的事情已经被扒了个底朝天,正是她拍《凛雨》时期结婚的侯靖纬。
其他追求者私底下的或者圈外的也就罢了,这位是实打实圈内有名气的中生,就连和赵霜浓第一次吃饭的时候白寄凊都提过,网友怎么会扒不到蛛丝马迹?
网友雷厉风行,已经把他俩大学时期,毕业后几年的事都扒了个干干净净,营销号也做了时间线,甚至连当时她去参加侯靖纬婚礼时候的视频都找了出来。
现在想想真的不该去。
当初是为了体面,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和侯靖纬私下真的没有关系,问心无愧才去的。可是沾上男人的感情,有理也变无理了。
那视频里拍的是侯靖纬向同学那桌敬酒,面对自己,确实失态,还反复说如果自己结婚,一定要请他。
江雪荷知道,侯靖纬老婆也看出来了。
所以她往后的孩子满月酒之类的聚会,就从没去过。
江雪荷也知道,他确实是因为追求自己无望,为了疗伤才结婚的。
但这种行为自己实在很不欣赏,也造不成自己的愧疚,只觉得他这样做,对自己的妻子很不公平。
也幸好时代变了一点,放到之前,什么铁石心肠,不通人情就出来了,现在不光粉丝,路人也会替她辩解:又没耽误人家结婚,又没耽误人家生孩子,也不知道这一腔深情是真是假!
“你没答应他是对的。”白寄凊说。
江雪荷一边给白糖爽梳毛——这些天她有个习惯,无论再忙再累,也要帮可爱漂亮的狮子猫公主白糖爽打理毛发:“你指谁?”
“明知故问。”白寄凊示意麦都拿一边去了,“侯靖纬。”
江雪荷没答话,拿钉梳一下一下,细细地梳着白糖爽雪白的长毛。
“他配不上你。”白寄凊言简意赅地说。
江雪荷不知道喜欢特装书一样华丽的人的白寄凊,怎么对自己会有这样的高评价:“我没那么好。”
“没那么好?”白寄凊笑了,“你马上就要红了,不知道吗?”
卢想慧这些天不断地给她发资讯,发数据,上这场综艺,卖姬真的是卓有成效。
自己的表现毫无错处,什么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活干的也好,人也温柔。每天超话人数都在快速增长,江小白超话的也一样。
卢想慧肯定地对她说:“只要《自白》一播,立马可以翻红。”
还对她说:“白寄凊真的幸亏有你了,她没人惯着,是懒散无纪律,有人惯着,是神气又娇气。”
幸亏有我?
江雪荷想,是我幸亏有她吧。
她莫名其妙的,心情居然有点低落:像我这样简装书一样平凡的人,真的能翻红吗?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拍戏,就这样默默无闻的简装下去?
她说不好,也想不好。
第49章 椰椰大作战(一更)
众所周知, 现在的综艺,一定得师出有名。
出发!奇遇农场既然安排在海浦市,也一定要宣传点海浦的特色农业, 篝火晚会之后又全票通过(黑幕)了一个集体项目:椰椰运动会。
江雪荷除了做饭,牧场, 还要忙这事,简直焦头烂额。不过也有好处, 她被杂事填满, 暂且遗忘了关于简装特装, 红与不红的愁思。
这些天她和旁边的村庄协调,和节目组商量安排哪些村民参加,捯饬了四个项目出来:爬椰子树,滚椰子比赛, 速度开椰和椰子接力赛。
农场的大家最近也都在练习, 全是拿着刀劈椰子和拿着棍子拨椰子的, 所有人知难而退, 完全不练爬椰子树!
到了这一步江雪荷也发现了,最让人闹心的根本不是组织, 而是动员大家报名!
开椰子和滚椰子这种纯娱乐项目还好,大家比较积极,接力赛是泄了劲了, 爬树更不用说, 退避三舍!
江雪荷望着高高的椰子树,心里七上八下的,到时候都不来, 这项目搞不好还就得她凑这个人头了。
白寄凊:“我感觉很危险。”
椰子树至少七八米高, 在阳光下映出一道铁塔一样的阴影。
白寄凊:“我感觉好危险。”
江雪荷沉重地点了点头。
因为是比赛, 不能用工具,虽然有安全措施,本质也只能用手脚爬上去。
节目组给她绑了一条安全绳,还请了一位村里的爬椰树高手来指点。
爬椰树高手带着浓厚的口音,尽心尽力地把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了她:“你就两只手抱住,两只脚夹住,往上蹬就行!”
末了他不忘嘱咐江雪荷:“别往下看啊,往上爬就行,先两米两米的爬。”
江雪荷很犹豫,白寄凊很忧虑。
她拽了拽安全绳,又戴了一副耐磨的劳保棉纱手套,终于下定决心过去,死死地双手抱住了树干。
椰树高手:“你扒高点,脚也上去。”
江雪荷奋力一跳,两条腿刚长出来一样不听话,忙活了半天才蹬到了树干上,整体极类树袋熊。
白寄凊一边笑,一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就和做引体向上一样,用脚夹住了,手臂力量往上就行。”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站着说话不腰疼!
江雪荷用尽全身力量,两只胳膊累得直发抖,艰难在树上前行了两米,正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高度。
爬椰树高手比较违心地说:“在初学者里面算很好的了。”
白寄凊倒是真心实意觉得还不错,她仰头望着江雪荷:“好啦,下来吧,今天就到这儿?”
挣扎了一分钟之后,安全绳把江雪荷提溜下来了。
江雪荷累得蔫头耷脑,白寄凊自自然然地挽住她:“我觉得你拿个第一肯定没问题吧。”
“倒数的?”江雪荷问。
“嗯。”白寄凊一点头,笑道,“倒数的。”
两人回了大屋,好几个人热热闹闹地拿着砍刀练习劈椰子,屋里摆满了椰子,几乎所有人都喝了个水饱。
海浦椰子质量不用说,椰汁清甜,江雪荷喝了一气,打算坐在沙发上好好休息休息。白寄凊闲着没事,居然伸手去捏她的胳膊,帮她按摩。
这是卖姬,这是卖姬。江雪荷心里莫名其妙地一悸——她最近总是为白寄凊感到不知原因的心思烦乱,只好这样催眠自己,以便心安理得享受白寄凊手法混乱的服务。
这时候,魏希过来,手里拿着盒扑克牌,盛情邀请:“两位姐姐斗地主不?”
她眼神殷切,刚才转悠了一圈,没人和她玩,只能寄希望于这两位姐姐了。
“筹码我两枚爪爪币,两位姐姐一人一枚。”她见势补充道。
果然,此话一出,本来想拒绝的江雪荷顿时有些利欲熏心,觉得打打扑克也没什么损失。
她转头看白寄凊,白寄凊很是轻松:“放心吧,我可是斗地主高手。”
江雪荷对此持保留态度。
魏希倒真的是比较高手,手法相当绚烂地洗牌分牌,自愿做了地主。
这次江雪荷觉得牌运不算差,有一个比较大的炸,还有顺子,爪爪币已经有点尽在掌握!
没过多久打到了最后,她还剩下一个小对子打不出去,有心要白寄凊配合,又不知道怎么暗示才好。
斗地主高手白寄凊根本不看别人的牌数,紧盯着自己手里的一把牌,也不懂帮队友走牌,打法很是勇猛激进,逮着魏希的牌揍。
她在那儿揍得高兴,江雪荷可不能允许到嘴的鸭子飞了,犹犹豫豫了好一会,下定决心对白寄凊说:“寄凊,你是GG还是MM?”
她强忍着害臊,很清楚地,一字一句问白寄凊:“你是GG还是MM?”
白寄凊不解其意,很是茫然,魏希已经憋不住喷出了声大笑。
白寄凊:“啊,我是MM?是吗?我是MM?”她毫不知情,很是潇洒地单走了一张十。
魏希:“给雪荷姐倒一杯卡布奇诺!”
啪一声,走掉了最后的K。
江雪荷心如死灰,心力交瘁,贪财重利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她爪爪币没了,脸也没了!
白寄凊:“我是MM吗?什么意思啊?”
魏希喜滋滋地收起三枚爪爪币:“就是让你走对的意思!”
白寄凊:“你不直说!”
到了比赛那天,她居然还在埋怨江雪荷:“你不直说,我又不知道!”
江雪荷一方面觉得她胡搅蛮缠,一方面觉得她胡搅蛮缠的简直可爱:“那也太大声密谋了吧,地主就在对面呢!”
白寄凊理直气壮:“我在她前面出牌,她听见了又怎样?”
这期出的时候,节目组打上了正义的后期字幕:这是作弊,小朋友不要学。
比赛请了十位村民,人数刚好和他们对等,不过在项目中却是不平均。
除了接力赛都是四个人,滚椰子都是两个人,砍椰子农场队三个人,村民队一个人,爬椰子树农场队只有江雪荷一个人顶包,村民队三个黝黑精瘦的高手列阵!
白寄凊去接力赛队做中间棒的添头,她毕竟也是常年健身,很轻盈,跑得不慢,很快下场打算帮江雪荷加油。
她从工具房淘换了两个啦啦队花球,像模像样地招摇了一会儿,练了练嗓子,冷不丁喊了一句:“江雪荷!”
江雪荷作为当事人,被她吓了一大跳。
白寄凊紧接着又喊:“加油!!”
江雪荷挺不好意思,不过举着一只戴着棉纱手套的手,示意白寄凊她听到了,会努力的!
白寄凊:“加油!倒数第一!!”
江雪荷绷不住了!
最后战况果然惨烈非常,她倒数第一不用说,接力赛输了不用说,滚椰子倒数第一第二不用说,就连四个人的砍椰子比赛,都让只有一个人参赛的村民队拿了第一!
幸好大家本来对自己也没什么期待,又把椰子喝了个水饱,心满意足地收拾好残局各自玩去了。
江雪荷丢着椰子壳,心想这和比赛准备,斗地主那一段肯定要剪到一起去——丢人的二次方。
自己就不该顶这个包,斗那个地主!
再也不能参加综艺了。江雪荷暗暗下定决心。
白寄凊拿着一个大勺子,挖了一大块椰肉,递到她唇边,江雪荷吃了。
她又挖了一勺自己吃了,椰香浓郁,笑盈盈地说:“倒数第一!”
江雪荷拿她没招,忍不住也被逗得笑起来:“嗯,我是倒数第一,你就不是?”
白寄凊一本正经的:“接力赛的倒数第一不能算倒数第一,有四个人,我只能算倒数第四分之一。”
两人索性在长凳上坐下,江雪荷接过了白寄凊手里拿着的那个椰子,细致的将椰肉用勺子都刮下来。
刚才白寄凊喂过她,她也就自然地把椰肉递到白寄凊唇边。
她俩一人一口,打算要把这个椰子吃的干干净净。
临近傍晚,太阳西斜,阳光不算晒,非常清澈温暖,白寄凊的脸色被映照的粉红粉白,异常鲜润。
江雪荷略略一怔,又递过去一勺。
“你也吃啊。”白寄凊说。
“我吃着呢。”江雪荷猛然回神,将头一转,示意白寄凊,“还有那么多呢,想吃都吃不完。”
白寄凊没回话,从她手里拿过椰子,挖出一勺递给她。
出乎意料的是,江雪荷并没感觉此时此刻很肉麻,她只觉得很安静。
“我七八岁的时候来过这儿。”白寄凊说,“那时候是暑期,不过正好请到了一位老师教舞蹈,没时间出国去玩,家里就带我来了海浦。”
“我和一群小朋友在酒店附近的海边玩,比赛游泳,我毕竟不是海边长大的,家在内陆,游的当然就没他们好。”
“他们就成天叫我倒数第一,气得我躲在房间里哭,再也不和他们做朋友了!”
江雪荷想象了一下小白寄凊哭唧唧的样子,微笑道:“你太好胜了。”
“你不是好胜的性格。”白寄凊说。
“不完全是吧。”江雪荷想了想,“每个人都是想赢的,我只是习惯平时不对自己抱太大的希望,这样也就不会有更大的失望。”
江雪荷:“不过有时候想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个人能赢多少次呢?”
白寄凊把最后一勺椰肉递给她,天际铺满了霞光,她对江雪荷说:“起码有件事,我想赢过你。”
第50章 首饰与人(二更)
江雪荷说实话后悔了。
这节目虽然贴着劳动创造幸福生活的标语, 可到头来,拼尽全力赚钱的居然只有她和何平两人!
其他人每天玩玩水度假,她每天洗洗菜做饭, 倒也算玩水。
郑滢还经常给她实时发送一点关于此综艺的热门微博,方便她跟上网络进度。
里面自然包含着对她的锐评:江雪荷刚来的时候像中层女干部, 现在像凌晨四点去市场批发羽绒服的离异带孩女人。
江雪荷问她:我真的很像吗?
郑滢答非所问:#荆钗布裙难掩天香国色
江雪荷:可以停止使用你们二十代的时髦讲话方式吗?
因为每天要备十个人的菜,江雪荷现在习惯在外面的水管洗菜, 地方宽敞, 而且不怕脏污, 也不怕泼洒。
昨天买了一大捆韭菜,反正时间充裕,她细致地一点点把干叶和黄叶择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 白寄凊起床了, 坐在了她旁边。
“起的太早了。”白寄凊说, “才九点就看不见你了。”
“择下韭菜。”江雪荷说, 分过神瞥了一眼白寄凊,她仍戴着墨镜, 穿着一件缎蓝的丝质衬衣,领口却不知为何,开的格外大, 锁骨浮凸, 袒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
“领口,怎么了?”她忍不住问。
“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白寄凊说,她用手指拂过那片衣领, “换好衣服下楼才发现, 幸好是夏天, 不系也没关系。”
“扣子还有吗?”江雪荷问。
白寄凊想了想:“可能掉在衣柜或行李箱里面了吧,有什么用吗?”
“我帮你缝上。”江雪荷说,把择好的菜放到哗哗的水流下冲洗,“马上洗好了,我去从村里借点针线。”
“别缝了。”白寄凊说,“不够麻烦的,我穿过今天就不穿了。”
江雪荷不太认可:“那太浪费了。”她擦了擦手,对白寄凊说,“你在这儿稍等一下。”她脚步很快,没等白寄凊跟上来,自己就骑着赞助商配发的电动车走了。
等到她回来,白寄凊已经换了件衣服,阳光浓烈,打到她身上,白的几乎发光。
江雪荷被刺得眯了眯眼,接过她手里的衬衣,还算熟练地穿针引线,“在哪找到的扣子?”
“行李箱里,一找就看到了。”白寄凊说,“你怎么还会缝东西?”
“中学的时候住宿,需要缝东西的时候多了。”江雪荷说完,想到之前在海洋馆拍戏的时候白寄凊对自己的误会,更不想卖惨,连忙补充解释道,“那时候都缝,很正常,毕竟校服要是扣子掉了也没有新的可换,每年只买两次校服的。”
她抬了一点头,看见白寄凊神情略微复杂,专注地望着她,然后摘下自己的墨镜,轻轻地架到了她的鼻梁上。
江雪荷一怔,又低下头:“可惜线的颜色不是特别一样。”
墨镜将日光滤成柔和的颜色,刚才看起来还颇有差异的线,现在看来居然相当吻合。
“差不多就行了。”白寄凊早年就被媒体不知道明里暗里骂过多少次铺张浪费,显然毫无悔改之心,很随意地说,“要不是你帮我缝上,我不会再穿的。”
江雪荷缝好了,自然地放到唇边咬断,后知后觉地才感到不妥,又有摄像机,又是那么讲究的白寄凊的衣服,这样未免也太不卫生!
不过白寄凊根本没介意,伸长胳膊,随手搭到旁边电动车的车把上,和节目组说:“不是要拍介绍首饰还是开包的小剧场吗?就在这儿拍吧。”
江雪荷不知道这件事:“是你和靖宁拍吗?没有和我说。”
工作人员立刻说:“是打算单独拍的,给寄凊姐设计的是这个环节,要和雪荷姐一起拍吗?”
“一起拍吧。”白寄凊说,“正好还和江雪荷有关呢。”
她流畅地衔接到小剧场的情景,抬起手腕向镜头展示:“这两条镯子是江雪荷送我的生日礼物,那时候我们在拍《自白》。”
她嫣然一笑:“打个小广告,《自白》已经定档7月8日,大家一定要记得去看哦。”
这个插入广告的时机是真好,江雪荷前几天在微信看到消息,还想着什么时候和节目组商量一下能不能宣传,结果是她太死板,白寄凊随口一说,直接把广告打了。
“你呢?”白寄凊问她。
也怪不得节目组不找她做这个小剧场,江雪荷浑身上下几乎没一样首饰。她心念一动,摘下了自己腕上的手表:“这块手表我记得,还是我二十六岁的时候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
导演向她俩猛点头,示意要的就是这样的介绍。
“二十六岁?”白寄凊说,“那不是已经九年了?”
江雪荷嗯了一声:“当时内地和珠港无线合拍了五部电视剧,还记得吗?”
白寄凊当然记得,她演的是第三部古装武侠剧《天地明环》,江雪荷演的是第一部现代商战剧《富贵雄心》。
“《富贵雄心》里面角色都有许多配饰,东西太多,服装组也没法面面俱到,有不少演员都是直接用自己的。”
江雪荷回忆起那段青涩时光,刚出道,刚赚钱,还不太懂奢侈品,也不太懂珠宝。
“正好过生日,演的也是一个职业女性,就想着买块手表,那时候这个表到柜台就能买到呢。”
白寄凊笑道:“别看我戴的多,其实加起来还不如江雪荷这一个故事。”
她在手上一捋,五枚金银戒指叮叮当当洒到小石桌上:“我喜欢戴戒指,买的多也换的多。”她挑出一枚金色的宽戒,“这是今年妈妈逛街的时候买给我的。”又挑出另一枚银色的,“这枚是张呈送我的。”
“保质期都只有一年。”她侧过脸,笑吟吟地望着江雪荷。
“镯子也是吗?”江雪荷心领神会,问她。
“说不好。”白寄凊半真半假地说,“别人可都说我很喜新厌旧。”
江雪荷平和地说:“可能没有遇到真心喜欢的吧。”为防大家胡乱臆测,她补充道,“真心喜欢的首饰,肯定能戴的久一点。”-
“你猜我会戴多长时间?”晚上到了卧室,白寄凊问她。
“这我怎么会知道。”江雪荷说,她隐约感到里面含着越界的暗示内涵,所以她打算沉默不语。
白寄凊进洗手间关上门,声音影影绰绰地从里面传出来:“我看你是故意不回答。”
不过两分钟,她出来,又换上了那件缎蓝衬衣,丝线缝在里面,不凑近细看,看不出和原装的有什么差别。
她站在穿衣镜前,漫不经心地说:“虽然你不讲,但是心里可能在想,卖姬结束,我自然就不戴了。”
这是实话。
江雪荷确实是这样想的。否则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喜新厌旧的白寄凊会一直戴着她送的镯子。
可白寄凊这样讲出来,味道就变了。
江雪荷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坐到了自己床上。
白糖爽这时摇着大尾巴从外面进来,很熟稔地跳到她怀里,准备接受梳毛服务。
卖姬能卖多久呢?很快就会结束了,到时候,自己和白糖爽估计也是没必要再见。
“你不想谈这个话题。”白寄凊笃定地说,事不关己,“可也不能这样没头没尾的吧,时间?期限?你的想法?总要告诉我一个。”
白寄凊就是这样,比起美丽,娇气,傲慢,刻薄这些标签,最让江雪荷疑惑的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说她琢磨不透呢?
从开始到现在,她从来没读懂过白寄凊。
为什么拍戏的时候对自己忽冷忽热,为什么这样当红却甘愿百害一利的陪她卖姬,那天仙女棒的小小火焰下,她到底嫉妒自己的是什么?到底想赢过自己的,又是什么?
“等《自白》路演宣传结束。”江雪荷慢慢地说,“到那时候,就不麻烦你了。”她说出这话,仿佛心尖被针刺了一下,“不管结果怎么样,也不能让你保证我会翻红吧?”
她勉力开了个玩笑。
白寄凊依然背对着她,冷冷地说:“我等了半天,你就说了句这?”
江雪荷不恼,平心静气地问她:“你想让我说什么呢?你问我期限,我告诉你了,还是你觉得路演结束这个时间点不合适,那你的想法,也要告诉我吧。”
白寄凊转过身来,柔声道:“江雪荷,有的时候,”她停了一停,凝视着江雪荷那张秀美的脸孔,“我真的很恨你。”
然后,她若无其事,纤细的手指熟练地解开衬衣纽扣,把柔滑的衬衣用力扔到了床上。
江雪荷太诧异了,以至于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单是呆呆地捏着白糖爽粉色的爪垫。
白寄凊也不找来其他衣服穿上,只是抱着胳膊站在床后。两人默默地对峙了一会,江雪荷说:“我帮你拿件衣服,还是……”
“没必要。”白寄凊说,“又不冷,还是你觉得有碍观瞻?”
“那倒不是。”江雪荷说,她犹豫了一下,抿紧嘴唇,带着不赞同的表情看着白寄凊。
“其实我不该把衬衣扔到床上的。”白寄凊忽然承认了自己的荒唐行径。
她眨了眨眼睛,楚楚动人地直视着江雪荷:“我应该扔到你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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