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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淋雪

    他说这番话, 好像千里迢迢赶过来一趟只是为了哄哄她而已。夏柠陷在他的柔情时,一时间也记不太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不说话?”盛修白俯身离她近了些,一只手放在她身后的座椅上, “让我猜猜……”

    他的嗓音裹着淡淡的笑意, “气我不守信用?”

    夏柠想,倒也不是,接着听到他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十分正经地开口,“我记得我没有强迫你。”

    “……”

    “还是气那天晚上弄了好多次?”

    她感觉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下意识地往前面看了一眼,只是挡板遮着她什么也看不见。盛修白看出她的心思, 十分贴心地告诉她,“司机等会儿才过来。”

    夏柠想就算司机不在这儿也不是无人区, 盛修白看她不应自己,轻笑, “总不是气我在床上说的那些话……”

    他每说一句,那些片段在脑海里就重演一次,夏柠甚至怀疑他不是来哄自己的,而是故意说这些下流的话逗弄她。她不想让盛修白说下去, 否认, “都不是。”

    这样一来盛修白大概懂了,轻笑了一声后才缓慢开口, “所以只是撒娇, 想让我哄哄你?”

    夏柠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个结论, 一时间脸涨得通红, 还来不及拒绝撒娇这个字眼冠在自己身上, 就被盛修白的气息侵占, 他离她近了些,认真地哄着她,“柠柠,别生气了。”

    她本来也只是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他说话不是真的生气,盛修白这么一哄,她哪儿还能发得出什么脾气。

    但夏柠还是想为自己找回点面子,她胡乱编了个借口,“是因为你后来弄疼我了。”

    夏柠越说声音越小。

    盛修白想起那日女孩湿润的眼睛,没有拆穿她的话,柔和的眸光透过镜片落在她身上,“第一次难免发挥失常,你总该给我一个锻炼的机会。”

    “……”夏柠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将那件事用这么正经的方式说出来,她现在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毕竟她只是随口胡诌,盛修白的技术简直可以用“天赋异禀”四个字来形容,再熟能生巧的话……

    幸好这时候前面传来点声响,是司机上了车,暧昧的话题这才宣告终止。夏柠住在附近酒店的顶楼套房,盛修白送她过去,他微微往后靠着座椅,手指上的银戒反射出微弱的光。

    到了地儿,盛修白把她送到了就准备走,夏柠想着他特意来这一趟,“不留宿么?”

    于是盛修白登记了身份信息,跟着她上了楼。

    她是好心给盛修白提供住处,谁知道一进房间纤细的腰肢猝不及防地被一只有力的手搂住,男人薄唇贴上她敏感的皮肤。夏柠没理解这是个什么情况,伸手推了推,颤着声问,“做什么?”

    盛修白单手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一字一句道,“在珍惜你给的机会。”

    什么机会?

    等她挂在脖子上的礼服带子被解开,露出一片旖旎春色时,夏柠才意识到盛修白说的是锻炼那方面的机会……她明明只是好心收留他啊,怎么弄得好像她暗示了一样。

    她被顶得难受,喘着气搂住他的脖子,“去床上……”

    总之又是混乱的一个夜晚,事后她已经没了力气,盛修白却仍旧清醒地搂着她。他大概是十分珍惜和好之后的状态,手没肯松开。虽说女孩生气的样子挺可爱,但一直被她冷着也挺难受。

    那晚很寂静,盛修白再度感觉到了满足,他日夜觊觎的女孩终于躺在他怀里。于是他拨开夏柠墨色的长发,在她蝴蝶骨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

    夏柠还以为他又要来,迷迷糊糊地拒绝,“我困……”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边,嗓音柔和,“嗯,睡吧。”

    等第二天起床后,窗帘打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雪了。夏柠一年鲜少见到雪,尤其是暴雪,她一动不动地看了好一会儿,身后的男人动作自然地将她抱在怀里。

    夏柠只顾着欣赏外面纷飞的大雪,却不知道盛修白在这一瞬间无由来地想吻她。

    大概是这样的氛围太美好了。

    可他们虽说最亲密的事都做了,却始终算不上情人,不在做///爱的时候接吻总显得那么突兀。

    “盛修白。”夏柠叫他,想到了什么后,“马上要过年了哎。”

    他唇角染上笑意,“嗯。”

    今年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但夏柠的脑回路明显跟他不在一条线上,她故意说,“等过年了你就长大了一岁,变成三十的老男人了。”

    女孩的重音放在“老”上面。

    盛修白笑,“难得,三十还有人提醒我过年就长大了一岁。”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吧。

    介于夏柠自己先嘲讽的,她大人有大量没跟盛修白计较。

    连续两天的大雪影响了航班,因此夏柠在这边多留了两天,她倒是没什么事要做,拉伸一下身体练练舞。盛修白要做的事就多了,他手头还有些工作要完成。

    夏柠原本以为他忙着自己的事没空理会她,然而忙碌的工作结束后盛修白盖上电脑,突然说,“穿上外套,我们去看雪。”

    “嗯?”

    夏柠穿上羽绒服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某人这么努力工作是空出时间和她一起去看雪。盛修白拿起一旁的围巾,动作轻柔地帮她系好。

    外面下着小雪,盛修白带她去附近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那儿山顶的雪景尤其漂亮。大概是因为这儿不是什么出名的风景区的原因,来的人比较少,四周也十分安静。

    夏柠一下来就踩进柔软的雪里,她哪儿还肯打伞,高兴地走过去在上面写写划划。盛修白在她头顶撑着伞,低头看她写了“盛修白”三个字。

    “为什么写我的名字?”他随口问。

    夏柠给出的答案听起来很合理,“我总不能写我的名字,那多奇怪。”

    盛修白哑然失笑。

    她太久没见过这样深的雪,连冷都忘了,在掌心揉了一个雪团朝盛修白砸了过去。可惜技术不行,没砸中,盛修白眯眼,“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刚刚的行为是在谋杀亲夫吗?”

    “……”她又被他逗弄,“刚刚不想,现在想了。”

    原本想好好撑个伞的盛修白被迫和她打起了雪仗,不过他舍不得真的碰到夏柠,中间一直在让着她。他衣服上残留着一团雪,连头顶都带了点,盛修白开着她的玩笑,“没想到跟你出来玩,还能弥补残缺的童年。”

    他这话是笑她举动幼稚,像个小孩子,但夏柠把这个当夸奖,“那你得好好感谢我。”

    雪下得有些大,夏柠没忍住在雪中做了几个不是很完整的舞蹈动作,雪花纷飞在她周围,一切都美得不像话。盛修白站在不远处有些失神,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她是唯一的色彩。

    到最后,盛修白怕她感冒,重新把她拉回伞下。

    他有些好笑,怎么看个雪就高兴成这副模样。

    这会儿夏柠也后知后觉到冷意,她手冻得有些红,盛修白拉过她的手放到唇边呼了口暖气,然后又放进掌心揉了揉,“现在知道冷了?”

    她微微偏过眼,一副不服他说自己的样子。

    知错,但不改!

    顺着小道往前走了一会儿,不远处有个寺庙,夏柠想顺便进去拜佛。盛修白笑,“你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夏柠踩着积雪,接触的地方发出细碎的声音。她带着盛修白进去,但她烧香时盛修白只是站在外面,并没有陪同。

    他向来不信神佛,所以也就更加不会拜这些奇怪的东西。对于盛修白而言,他更相信自己的手段和努力。

    夏柠出来时,盛修白问她求了什么,她说,“当然是保佑爷爷的健康啦。”

    寺庙里有卖手串,声称什么开过光,可以保平安求姻缘。盛修白一向觉得这些是诈骗,但夏柠却不以为然,她看上一串和田玉的姻缘手串,刚拿起来卖东西的人就说,“这个是招桃花的手串,可灵验了,而且你看这玉多好,只需要七百八……”

    盛修白眯了眯眼,“桃花?”

    夏柠心虚地把手串放下,虽然说他们只是商业联姻,但戴这种东西好像在跟他戴绿帽子一样。她转而拿起另一串佛珠,说是能保平安,她当即买下塞到盛修白手里,“送你,能保你平安。”

    免得等会儿又提桃花的事,夏柠是这么想的。

    盛修白愣了半晌,倒是没拒绝。虽说他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毕竟是夏柠送给他的。他只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将佛珠收下。

    见盛修白没戴,夏柠拿过佛珠在他手腕上缠绕了两圈,看上去非常懂,“这样才有用。”

    他一时间觉得好笑,垂下眼睑看了半晌。

    下山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两人在小道上留下一排杂乱的脚印,路过有棵树上载满了积雪。刚好夏柠和盛修白路过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雪花簌簌地落了下来,一下子将他们淋得满头都是。

    夏柠没想到会这样,忍不住笑了。

    盛修白抬手将她头发上的雪花拂下来,有些无奈,“雪落得头上都是,倒是笑起来了。”

    “不觉得好玩吗?”女孩问。

    他想到什么,也跟着勾起唇角。夏柠捕捉到他脸上的笑意,“你看,你也笑了。”

    但事实上,盛修白不是觉得有趣,他只是觉得,这样淋了雪,好像他们一起走到了白头。

    第32章 年味

    那场雪后来盛修白记了很久, 他枯燥的生命里其实很少有值得记下的东西,少有的一些画面都和夏柠有关。

    回到酒店,盛修白看她刚刚在外面玩了那么久, 怕她感冒。他拿出吹风机, 很自然地将她拉到身前,“过来,给你吹下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柔, 夏柠享受了一会儿盛修白的服务,舒服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她还在回味那个小插曲。

    等吹风机声音停了,她说,“我忘记拍照了, 要不然的话我一定发个朋友圈让大家看看你今天那个样子。”

    盛修白轻笑,“好事记不起来我, 这种事倒想起我来了。”

    他用轻柔的嗓音谴责她,但听起来倒像是调情, “小没良心的。”

    夏柠耸了耸鼻子,虽然被说了但是半点没有改的觉悟,反正盛修白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换了身衣服,手机响了一声, 拿起来看是温临远担心这边雪大, 她一个人在外地待着有什么困难。夏柠安抚他,“放心吧, 我不是一个人。”

    那头好半晌没发来信息。

    温临远这才想起来, 那天夏柠和盛修白同框的视频还上了热搜, 各方面都相配的两个人美好得像小说情节, 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热烈讨论, 甚至有人说想不出还有谁比盛修白更配得上夏柠的。

    当时温临远心底酸涩, 毕竟像盛修白那样的男人,仍谁看了都觉得难以望其项背。但他还是点开其中一个视频粗略地看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眸色暗涌如潮,爱意快要溢出来。

    如今再收到夏柠这样的回复,温临远自然能想象出这两人现在大概是住在同一间房子里,或许还做了更为亲密的事。

    他沉默了许久,憋出了一句“那就好”。

    夏柠窝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拿着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盛修白坐过来,随口问,“在看什么?”

    “给你看。”她点开图片,上面是温临远获奖的照片,“还有点帅。”

    夏柠这话是随口一说,她只是刚好刷到了温临远的朋友圈。她跟温临远合作这么多年,可能是看惯了那张脸,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觉得有些帅气,这才发出这样的感慨。

    说完夏柠也不觉得有什么,接着看其他的内容打发时间。

    身边的盛修白却好半晌没有说话,他很想问一句那我呢,可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他心里就有些自嘲的意味。什么时候他盛修白这么幼稚了,跟随便一个人都要“争宠”,他向来自信强势,又哪儿需要别人的肯定,更何况他吃醋好像也没什么立场,即使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盛修白一时间烟瘾有些犯了,手指无意识地攥了攥,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变了,因而心底多了几分莫名的燥意。

    夏柠察觉到他长时间不动,偏头看了一眼,“你看我做什么?”

    他笑,“没什么。”

    她也没深想,又玩了会手机,盛修白自然地坐在她旁边办公,两人和谐地相处了一段时间,直到盛修白开视频电话跟下属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快要结束的时候夏柠起了点坏心思,“你在和谁打电话呀?你老婆吗?”

    盛修白:“?”

    员工们:“??”

    说完夏柠仍旧嫌害盛修白风评不够深,掐着嗓音发嗲,“陪我嘛哥哥,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盛修白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显然是被这一操作给弄得有些一言难尽,但他也没错愕太久,反应了会儿之后仍旧维持着那副淡然的模样,“乖。”

    然后员工们就看见屏幕黑了。

    嗯……这是可以听到的吗?

    夏柠有些得意,但也没开心多久,因为盛修白很正经地搂住了她。夏柠问他做什么,他唇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嗓音里带着玩味,“不是让哥哥陪你?”

    “……”

    夏柠觉得自己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没想到临睡前突然被盛修白抵在落地窗上。盛修白还有兴致跟她调情,“外面的景色好看吗?”

    虽然四周很暗,玻璃窗也是单向的,外面的人看不见,但夏柠还是有些紧张。她攥着窗帘,“盛修白你……变态……”

    不仅变态还小气。

    “嗯。”他的声音有些愉悦,好像很欣慰她多了解了自己一点。

    因为紧张的缘故,夏柠比之前敏感得多,还没几回就有些受不住。她还以为盛修白是因为自己恶作剧生气,却不知道他哪儿是计较这些,只不过是吃了些莫名其妙的醋而已。

    第二天回到桐市,夏柠明显感觉温度高了一些。她一回到家雪球就高兴地贴上来,她很喜欢这种被迎接的感觉,弯下腰抱起狗狗,“麻麻回来了哦。”

    她问,“想不想麻麻?”

    只是随口逗逗狗狗,谁知道旁边的盛修白也凑热闹,他弯下腰,“想爸爸了吗?”

    夏柠心想这人怎么还占人便宜呢?

    可是她又没办法反驳。

    温暖的阳光洒在花园里,夏柠抱着雪球去坐秋千,悄悄跟怀里的小崽子说,“他欺负我,不能认贼作父。”

    也不知道以雪球的文化程度能不能听懂“认贼作父”这四个字。

    这时候盛修白走过来,他伸手的时候雪球很自然地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手掌,夏柠心想这小狗果然没文化!

    ……

    时间越靠近新年,年味越浓,街道上也多出了喜庆的装饰。以往夏柠只需要去看望爷爷,今年多了几个长辈难免有些不习惯,虽然跟盛修白结婚了,但她都没怎么跟对方的父母来往过。

    但盛修白提前将什么都准备好了,每个长辈都买好了礼物,夏柠有些不好意思,看到那些东西说,“应该我也去准备的……”

    他温和道,“我们是夫妻,谁买不都是一样的吗?”

    见她听了害羞地不看他,盛修白轻笑了一声。

    对于过年的安排,两个人共同商讨的结果是大年三十的时候把双方的长辈都请过来吃饭,原本夏柠想各回各家,但盛修白没同意。他觉得那样好像和对方不是一家人一样,当然这点他没明说。

    两家人离得不远,接过来一起住也未尝不可。

    年三十盛修白的父母还有夏柠的爷爷都被他们接到了一块,虽然说因为这事夏弘给夏柠打过两个电话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夏柠没理,夏兴昌在一旁说,“他家怕不是住在大海边,管那么宽。”

    夏柠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因为人多,平日里安静的别墅一下子热闹起来,夏柠还是第一次家里这么多人,恍惚间有一种家的感觉。

    年夜饭保姆在准备,夏柠也想参与参与,盛修白跟着过去,“别把厨房炸了。”

    “瞧不起谁呢?”

    保姆正在准备饺子,夏柠是南方人,没有过年吃饺子的习俗,但是她还是挺喜欢吃饺子的。她问,“这个包硬币吗?”

    “嗯?”岁姨反应了几秒钟,然后笑了,“夫人要包硬币吗,我去拿两个。”

    盛修白见她什么事都好新鲜,像个小孩似的,忍不住笑了。

    夏柠看出他在笑自己,“怎么了?包硬币不犯法吧?”

    他唇角的笑意还挂着,“嗯,不犯法。”

    岁姨拿来几个崭新的硬币洗干净,盛修白沉声道,“我来。”

    夏柠有些质疑,“你会吗?”

    “勉强。”

    她站在一旁,见盛修白包饺子的手法娴熟,不像是第一次包。她心想这人说好听点是谦虚,说难听点明明是凡尔赛。每次都说一般般,但展示出来的技术明明比一般人高上一大截。

    他的背影很高大,肩膀很宽,穿着件毛衣,整个人显得比平日里温柔得多。

    “柠柠。”

    夏柠很少听他叫自己名字,也就床上频繁一些,她下意识心颤了一下,问他,“怎么了?”

    盛修白的手上沾染着面粉,所以没什么空,“帮我系一下围裙。”

    岁姨知道这是小情侣的把戏,假装有事,“我去拿个东西。”

    夏柠只好自己帮忙,她拿起旁边挂着的围裙,有些无措地走到他身后。近看盛修白的肩膀就更宽了,夏柠不是不知道,他的身材真的很好。她想起一些东西,脸有些泛红。

    “怎么了?”盛修白见身后没动静,于是问了一声。

    “没什么。”夏柠心想不就系个围巾吗?她双手伸到盛修白身前,姿势看起来好像从背后抱住盛修白一样。

    好想摸盛修白的腹肌,夏柠色色地想。

    她笑着将围巾系好,然后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包饺子。

    虽然是夏柠说要来厨房帮忙的,但最后她基本都只是在旁边干看着,帮忙的更多是盛修白。夏柠看着那双修长的手就有些不明白了,怎么会有人做什么都这么斯文,做菜都能做出几分在办公室里的气势。

    年夜饭十分地丰盛,基本上每个人喜欢的菜都有。

    盛修白知道夏柠的心思,夹了几个饺子放在她碗里,“吃吧,看看能不能吃到幸运硬币。”

    夏柠其实没抱什么希望,毕竟那么多饺子,那有那么容易吃到幸运硬币。但当她尝试咬上一口的时候还真咬到了什么东西,她眼前一亮,“我吃到了哎。”

    盛修白并不意外,“嗯,看来这一年你都会很幸运。”

    “不愧是我,运气真好。”女孩弯着笑眼,看起来很愉快。

    一旁被叫上桌一起吃饭的岁姨想,什么运气好,明明就是有些人作弊,有硬币的那几个包的手法跟其他的不一样,很明显跟其他的不一样,还特意先夹给夫人吃。

    第33章 昵称

    盛修白笑着拿过纸巾将硬币拿出来, “高兴成这样。”

    夏柠回击,“你不是也挺高兴的吗?”

    在座的其他人看这对新婚夫妻打情骂俏,心照不宣地笑了。

    这顿年夜饭吃得十分融洽, 结束后盛修白的母亲把她拉过来, 递给她一张银行卡,“压岁钱,密码是修白生日。”

    夏柠大大方方收下来, “谢谢……妈。”

    她叫这个称呼还有些别扭,犹豫了几秒钟才勉强叫出口。盛母听了很开心,拍了拍她的手背,“乖孩子。”

    聊了会儿天, 差不多到睡觉的时间,夏兴昌先熬不住了, “我老年人身体不行,就不守岁了。”

    “爷爷, 我送你上去。”

    夏柠带他去客房,跟爷爷说了会儿话下了楼。她还沉浸在过年融洽的氛围里,没想到回到客厅会听到吵闹声,硝//烟味越来越浓, 最后是盛修白打断的, 他单手插兜,“过年都不能让我清净一点?”

    “修白……”

    盛修白的脸色透着几分冷, 但对方到底是她亲生母亲, 他不好发脾气, 于是收敛了几分情绪, “妈, 我单独给你安排了房间。”

    刚偏过身子, 盛修白就看见夏柠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些微撞破别人家事的尴尬。她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一边打哈欠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脸,“好困,爸、妈,我就不陪你们了。”

    夏柠先上了楼,但等了许久也不见盛修白的影子,她推开卧室的门,发现盛修白站在外面的落地窗前抽烟。

    男人的背影染上几分落寞感,戴着银戒的手夹着香烟,烟雾散开。夏柠想起盛修白提过家里的人,他的父母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恩爱。当时大概是他语气轻快的原因,夏柠没深想,今天窥见一角后夏柠难以想象这么多年盛修白怎么过来的。

    她最是知道,在一个父母没有爱/的/家/庭长大是什么滋味。

    盛修白听见声响,回头看见女孩穿着件温柔的蓝色毛衣站在不远处,他当即单手把燃着的烟掐了,“不是说困了。”

    “也还好。”她小声说。

    他方才的神情早已悉数收起,眼尾沾染着暖意,甚至还有空跟她说着下流的话,“不困的话,不如做点别的事。”

    “……?”

    夏柠心想,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觉得盛修白可怜想过来安慰他。

    盛修白身上带着点烟味,不难闻,她被带到他怀里,腰间带着冰凉的触感,她敏感地往后退了退。盛修白笑着,手指松开,“不穿内衣?”

    她听出几分笑她的意味,涨红了脸,“穿着毛衣又看不出来……”

    盛修白没反驳,只是轻笑了一声。

    夏柠是图方便,这也给盛修白作案提供了便利。她背后一凉,才意识到这场景和那天晚上太像,“别在这儿……”

    男人贴着她的耳朵笑了声,动作看起来要继续,甚至抽空欣赏了一下她窘迫的神情,好一会儿才说,“不逗你了。”

    “……?”

    夏柠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盛修白这个狗男人根本没打算做那种事,她瞪他一眼,盛修白挑眉,“你要是觉得遗憾的话,我不介意继续。”

    说得好像还挺勉为其难似的……

    她心想比起狗这事,雪球都比不过面前的人。

    夏柠回了房间洗澡,她躺在床上打开电视看了会儿春晚的小品,而这时盛修白也带着满身的潮气过来,安静地躺在她旁边跨年。

    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电视里偶尔传来声音,夏柠一瞬间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塞满了一样。她仰头看了眼,盛修白的下颌线冷峻流畅,夏柠想起什么,“对了,嗯……妈给我一张卡。”

    说着就要把钱还给他。

    盛修白听到她改口还这么别扭,有些好笑,“长辈的心意,收下吧。”

    见她还想说什么,盛修白先开口,“我们的关系已经合法了,我想你没有在我们关系的延续期间,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夏柠犹豫着收下了,但也没有去用的打算。

    盛修白拿起那张小卡片放在手里打量,随口问道,“我妈告诉你密码了吗?”

    “她说是你生日。”

    他唇角染笑,垂下来的一双眼有些意味不明的味道,分不清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盛修白想起很小的时候,也是收到母亲给他的银行卡,让他在家乖乖的,想买什么让阿姨带他去买。但那时候的自己哭着扔掉卡,吵着让妈妈陪他。

    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会哭不会闹,甚至比母亲对自己还要疏远她了呢。

    盛修白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伸手揉了揉怀里人柔软的头发。

    墙上的时钟划过十二点,电视里刚好倒计时结束,夏柠的瞌睡因子像是被打开了开关,眼睛有些睁不开。她迷迷糊糊地感觉身边的人把什么东西往她枕头底下塞,“什么呀?”

    “压岁钱。”

    “嗯?”夏柠从枕头底下还真揪出一个红包来,她多少年没收过真红包了,一般大家都是转账。她摸了摸,里面放的应该是卡。

    她打了个哈欠,把手机拿出来给盛修白随意转了点钱,还用哄孩子的口吻同他说,“乖,姐姐也给你发压岁钱。”

    姐姐?这是什么称呼。

    盛修白刚想说什么,余光瞥见夏柠的手机屏幕,他眯了眯眼,“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夏柠反应过来前两天被他做狠了,一气之下改了个说不出口的昵称,赶紧把手机捂住,“什么备注?你是不是看错了。”

    “是吗?”他刚刚明明看见了一些奇怪的字眼。

    夏柠把手机捂住不给他看,“睡觉睡觉,快睡觉啦。”

    盛修白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蒙混过关的,他低笑了一声,但是能明显感觉得出来他要找自己算账。盛修白玩味开口,“要我念出来吗?”

    “……”

    “免费鸭是什么意思?”

    夏柠讪笑了一声,“我说是一种鸭的名称,你信吗?”

    他眯眼,意味深长地说,“那他的名字还真是独树一帜。”

    夏柠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要睡了,于是盛修白看她是真的犯困没有找她算账。她松了口气,安心地睡了过去,以为自己蒙混过关。

    但第二天,夏柠是被奇怪的感觉叫醒的,她一睁眼就看见盛修白斯文地笑着,手掐着她的腰,“醒了?”

    “……?”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夏柠试探地问了一句,“你做什么?”

    盛修白的表情很正经也很友好,眼神里却裹着说不出的色气,“提供服务,总不能因为免费就怠慢了客人。”

    “???”等等等,入戏也太深了吧。

    夏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刚起来就被折腾了个遍,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盛修白披着浴袍,刚抽了根事后烟回来,看她的时候眼神还很愉悦,“原本过年不准备弄你的……”

    “……”好了别说了别说了,她就不该多余发那压岁钱。

    夏柠下楼的时候已经很晚,她喝了口水,心里在想要是等会儿被问为什么起来这么晚怎么回答,这会儿路过的人咳嗽了一声。

    盛母看向儿子,一眼就看见他眼尾的餍足,她趁着客厅没人说道,“知道你们俩感情好,但是也不能没有节制。”

    夏柠差点被水呛着,“不……不是。”

    “行了不用不好意思,妈是过来人都懂。”她刚刚就看见盛修白脖子上的抓痕,再加上夏柠一脸倦意,怎么能想不到发生了什么。

    夏柠瞪了眼盛修白,可偏偏后者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着说,“知道了妈,我会注意的。”

    等人走了,夏柠看他,“都怪你。”

    男人挑眉,“你确定都怪我?”

    “……”算了,她负百分之一的责任,最多百分之一,不能再多了。

    大年初一不用拜年,三个长辈凑一起打麻将三缺一,原本夏柠准备上,夏兴昌问,“修白会打吗?”

    他迟疑了半秒钟,“不会。”

    夏柠想到之前他那些凡尔赛经历,果断拆穿他,“他说不会就是会,说一般就是很会,说还好就是非常会。”

    盛修白:“……?”

    她果断推盛修白过去,“快去快去。”

    盛母笑了,有些不解地问,“他什么时候学会打麻将了吗?”

    盛修白不是什么时候学会了,他是真的不会。牌洗好了之后,他坐在麻将桌前,不知道如何下手。夏柠这回发现,他还真没谦虚,她有些心虚,于是凑到他后面,“不会没事,我教你。”

    女孩的气息落在他的脖颈上,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盛修白的心思哪儿还能落到牌局上半分。

    正出着神,夏柠攥住他的手将牌打出去,被接触的那一小块皮肤像是触电了一样。

    盛修白从头到尾都在走神,没想到在夏柠的帮助下最后还莫名其妙地赢了,她开心地眼睛都弯了起来,“给钱给钱。”

    夏兴昌看她,眼底带着无奈的宠溺,“瞧你那样子,比平时自己赢了都高兴。”

    “不行吗?”夏柠耸了耸鼻子。

    那不是盛修白不会打麻将,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成功装到了嘛?她拿过桌子上几张红色的钞票,虽然没多少但是成就感满满地放在盛修白的面前。

    这时候盛母打趣,“可不是……帮老公赢了能不高兴吗?”

    “……”她脸颊一下子就烫了起来,“我是……是因为钱。”

    盛修白眸光扫过那微不足道的几百块钱,忍着笑意,“妈,柠柠脸皮薄,您别笑话她。”

    第34章 家人

    明明只是一场娱乐, 最后仿佛变成了取笑她的专场。

    夏柠默默将这笔账记在了盛修白身上,她把放在他面前的钱拿过来,决定不跟他分享这份胜利的果实。

    盛修白被她细微的动作逗笑了, 他的眸光扫过她因为弯腰而露出的一截细腰, 再收回时内里暗涌如潮。原本盛修白可以不玩了,但为了陪几位长辈,他仍旧浑水摸鱼, 即便是后来大概懂了规则,也没上几分心。

    几圈下来,盛修白输得对面三个人笑得合不拢嘴,纷纷发出嘲笑的声音。

    盛修白抬眼看向夏柠, 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果然没有柠柠帮忙, 我是赢不了的。”

    嗓音里带着几分惋惜。

    这话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地取悦到了夏柠,某人的尾巴悄悄摇起来, 脸上带着几分小得意。她很轻易地就被哄好,弯腰跟他说,“我下次教你。”

    夏柠刚准备走,就被盛修白伸手揽住了腰, 盛修白温和地笑, “那最好手把手教,我比较笨, 不太会玩这些。”

    他咬重了“手把手”三个字。

    夏柠心一颤, 听到耳边响起轻微的笑声, 是三个长辈发出来的, 盛修白的父母是笑这么多年也没听见过盛修白说自己笨, 夏兴昌呢, 他则是笑夏柠的脾气,好像跟盛修白结婚之后比在自己面前都会撒娇。

    她咳嗽一声,基于对盛修白的了解,凑到他耳边跟他咬着耳朵,“只要你不趁机占我便宜。”

    他笑了一声,没应。

    怀里的女孩这么可爱,想不占便宜大概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夏柠等了几秒钟也没听到他说“好”字,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他刚刚还真想占她便宜,而且非常诚实地没答应她的话。即便如此,盛修白还是笑着,眼神甚至很坦然。

    “……”做个人吧。

    因为长辈在的缘故,夏柠也只是多看了盛修白两眼,没跟他计较这些小事。她假装无事发生,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春晚的重播。

    到了晚饭时间,夏柠已经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她觉得过年真的是对她体重的一种严峻的考验。刚准备动筷子,她就看见了桌子上那盘烤鸭。

    鸭……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身旁的人撩了撩唇,一直没说话,等她稍微松懈了一点,盛修白用戴了一次性手套的手拿起一片荷叶饼,十分斯文地在上面抹了点酱,再放上鸭肉和葱丝,卷好后要喂她,“吃点。”

    夏柠垂眼看向他那双好看的手,犹豫了半刻咬了一口,盛修白温和的嗓音萦绕在她耳边,“好吃吗?”

    “……”她心尖颤了颤,不由想起昨晚盛修白也是这么喂她的,他吻着她湿/漉/漉的蝴蝶骨,用哑得要命的嗓音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夏柠张了张唇,见盛修白递过来的眼神分外暧昧,和昨晚侵占时的一模一样。

    好像这时候她说什么,回答的是昨晚的问题。

    夏柠想说不好吃,就见岁姨看向她,“不合你口味吗?”

    她当然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不好吃,只能因为人情世故给出一个恰当的答案,“挺好吃的。”

    盛修白垂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笑声仿佛拂过枝头桃花的春风,意味深长地说,“那就多吃点。”

    “……”

    夏柠看不惯盛修白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想着也要欺负欺负他,于是等到晚上的时候她问盛修白要去洗澡的时候找他要手机,她胡乱编了个理由,说自己的微博底下有差评,想借他的手机注册个小号给自己怼恶评。

    盛修白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虽然看出她那些使坏的小心思,但还是随手把手机递给她。

    原本想了一堆说服对方的话语,现在一个没用上,“这么痛快?不怕我是什么商业间谍,窃取你手机里的机密么。”

    盛修白不紧不慢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夫妻,损坏夫妻共同财产对你来说有好处?”

    她摇头。

    他很淡然地把手机递给夏柠,这让夏柠又愣了一会儿,按理来说每个人手机都该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才对,就比如她和时柚韵的聊天记录,那是属于死之前都会记得销毁的存在。

    但现在夏柠对盛修白的聊天记录半分不感兴趣,她打开盛修白的微信,把他的头像改成了可达鸭,还用可达鸭头疼的表情包发了条朋友圈。

    她眼睁睁地看着朋友圈上的消息提示飞快地增长,嘴角的笑意再也控制不住。

    反正这梗也过不去了,不如彻底过不去。

    不仅如此,夏柠还报复性地给盛修白注册了微博号,头像用的也是可达鸭,微博昵称是“夏柠的小粉丝12138”。

    等盛修白披着睡衣出来,就看见夏柠笑得无比开心,一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干了不少坏事。他一边伸手擦头发一边伸手,示意她把手机拿过来。

    其实盛修白一点也不怕夏柠做过分的事,他知道夏柠即便再骄纵,做事也有底线。

    不过在他看到自己头像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

    “这个鸭子是什么?”

    夏柠投去不屑的目光,“你这个人是不是缺失童年,不知道神奇宝贝吗?”

    “宝贝?”甜腻的字眼在他舌尖绕了一圈,俯身看她,“柠柠跟我说说,什么宝贝。”

    分明是很普通的对话,到了盛修白那儿就平白无故染上几分暧昧。

    夏柠莫名被他的语气说到脸热,幸好这气氛被电话铃声打断。盛修白的手机上显示着梁叙舟的名字,看起来分外碍眼,他接起,就听到对方问,“你被盗号了?怎么头像变成一只鸭?”

    盛修白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对方笑着,“没听说你最近改行了啊。”

    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眼底藏着几分不悦,半晌后又笑了,“你什么时候结婚?”

    “嗯?这跟我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

    “等你结婚,我想你就能理解夫妻之间的一些小情趣。”

    “……”明明什么都没说,梁叙舟却莫名吃到了一嘴的狗粮。最生气的是,他原本是带着嘲笑的心思打这个电话的,没想到对方没开大就将他瞬秒。

    可恶。

    电话被梁叙舟气急败坏地挂断,夏柠脸更红了,她明明是想整一下盛修白,却被对方说成夫妻之间的小情趣。

    她翻了个身,赶紧说,“我睡了。”

    幸好盛修白也没继续说什么,他是最知道做事讲究度的人,知道新婚妻子脸皮薄,总不好逗狠了。

    盖着同一张被子,夏柠的鼻尖全是男人的气息,她以前不知道盛修白身上的荷尔蒙味道能这么强烈。她翻了几个身,没一会儿终于睡着,还睡得很熟,但盛修白就没那么好过,身上的火无处宣泄。

    等天亮,夏柠的手无意识地碰到旁边的枕头,发现没有人。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原来盛修白早起了。夏柠打开手机,这会儿才早上六点,她不由对盛修白心生敬佩,难怪精力那么好。

    等她起身准备洗漱的时候,才看见盛修白回来。

    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额头上滚下汗珠,整个人冒着热气。夏柠咽了口唾沫,视线在他性感的喉结上转了转,又顺着汗珠钻进他的衣领里。

    盛修白是上来换衣服顺便洗个澡的,他当着夏柠的面脱下外套,再准备脱的时候夏柠下意识地转过身,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有免费的可以看为什么不看。

    于是她又转了过来,然后盛修白并没有继续,只是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意思嘛?夏柠撇了撇嘴,随口问他,“这么早去运动?”

    他笑了笑,话语在舌尖绕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原本早上就有生理反应,夏柠睡着了之后总是喜欢乱动,经常弄得他要花费更长的时间去解决这种反应,于是他干脆下楼找点事做。

    盛修白去洗了个澡,下楼时已经换了一件正经的西装。夏柠刚好做完拉伸过来,她一边喝水一边看手机,有些意外地问,“你头像还没换?”

    不仅头像没换,朋友圈也没删。

    原本是她恶作剧,这会儿盛修白不改回来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怕盛修白的形象彻底被毁。

    “怎么了?”他轻描淡写地反问。

    “你快换回来呀。”她走过去扯着他的衣袖,想要把他手机拿回来,好像被改的是她的头像似的。

    盛修白被她逗笑了,一点也不急着头像,反而还有兴致追问,“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柠柠是在担心我的形象?”

    “我哪儿有,我怕等会儿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你乱说,人家会以为我无理取闹。”

    话刚说完,盛母就下了楼,“修白,你的头像是怎么回事?”

    夏柠悄悄扯了扯他,他只好顺着妻子的话说,“被盗号了。”

    “盗号?微信号有这么不安全吗?”盛母表示疑惑。

    “可能吧,不过已经找回来了。”

    “那就好。”

    盛修白说着,将头像改回了原本的图片,想到女孩恶作剧还担心后果,忍不住又撩起唇角。

    过完年盛修白要送几个长辈回家,盛修白的父母那边已经自己回去了,而夏兴昌考虑到他岁数大了,是盛修白和夏柠一起送他回去的。

    从夏兴昌家回去的路上盛修白问夏柠,“要顺道看你父亲么?礼物我也买好了。”

    “你买的什么礼物?”夏柠问他,“下毒了吗?”

    “……”他忍笑,“再怎么说也是我岳父,我怎么敢下毒。”

    她根本不想提这个人,“等会儿路过你顺便把礼物放在门口,我就不去了。但是你不能跟他们一家人说话,不然晚上不让你上床了。”

    盛修白还没收到过这么可怕的威胁,他忍着笑意,“好。”

    车停在夏家门口,盛修白直接没去,让司机帮忙将礼物送到了夏家。夏柠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说,“我好坏。”

    “嗯?”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夏柠。

    “原本他们催我和你结婚,是觉得攀上了高枝,日后事业上有帮助,但我却不让你跟他们说话,我是不是很坏。”

    盛修白对这样的夏柠讨厌不起来,他觉得面前的女孩就像是醇厚的红酒,初品时已然很惊艳,等后面了解得越深那份喜欢也变得越来越浓烈。他抬手,待着银戒的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那这样好了,日后若是柠柠不乐意,我也不会帮助他们。”

    夏柠有些意外,“嗯?”

    “毕竟……”他敛着长睫,眼尾带着向上的弧度,“我们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家人。”

    第35章 见面

    夏柠不得不承认, 她好像在盛修白这儿得到了些许的归属感,她小声问,“你这话算数吗?”

    他的眉眼深邃, 嗓音清冽, “我有说话不算数过?”

    夏柠回想了几秒钟,原本想说也是,接着脑海里划过一些画面, 她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每次那个的时候都说最后一次……”

    盛修白的眼底堆上笑意,似乎在笑她笨,停顿了几秒之后才同她说, “柠柠,床上的话是不能当真的。”

    他的语气好像在教会她一些事。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 无异于醉酒后的胡言乱语,谁又去相信醉鬼说的话。即便是盛修白, 也不过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普通男人而已。

    “下流……”

    听到这样的指控,盛修白只是笑笑,倒是也没反驳。

    夏柠鼓起腮帮,决定不继续同他理论, 每次盛修白都有自己的道理, 她哪儿说得过他啊。她拿起车里的水喝了一口,试图给自己降降温。

    ……

    年后夏柠要去沈城录制电视台的元宵晚会, 去之前夏柠去花店订了一束漂亮的粉玫瑰, 那是母亲在世时最喜欢的花。马上就是母亲的忌日, 她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去祭拜她。

    盛修白送她到墓园, 因为夏柠想和母亲单独说一会儿话, 就没让他一起陪同。她将那束娇嫩的玫瑰花放在墓碑前,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墓碑上刻的字。

    夏柠记得她最怕冷最怕黑,也不知道现在呆在这害不害怕。

    女孩平静地讲述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就像母亲还在时一样跟她聊着天,聊到盛修白的时候她还不忘谴责,“他看起来正经,其实好坏。”

    说着说着夏柠笑了起来,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她轻声道,“你放心,我一直都有好好照顾自己。”

    天突然暗了下来,夏柠抬起头,看见一大片乌云如同厚厚的棉被一样盖在天上,先前还有几分微弱的阳光,这会儿就已经变了副面孔。

    夏柠感觉要下雨了,跟妈妈告别后起身。

    似乎有冰凉的雨滴落到鼻梁上,夏柠抬手将背着的包放在头顶准备躲雨,抬眼就看见穿着深蓝色风衣的男人迎着雨朝她走来,连成一片的雨丝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

    盛修白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伞,没撑开,整个人带着股绅士的味道。他见不远处的女孩站在小雨中不动,只是看着自己,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不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夏柠靠近。

    黑色的伞在她头顶撑开,四周的冷气一下子就被他宽阔的肩膀隔绝在外,夏柠一抬眼,就看见他腕上缠绕的佛珠。没想到她随手送的东西,他还真一直带着。

    她仰头,“你要不要跟我妈打个招呼?”

    盛修白有些意外,随即用戏谑的语气问她,“见家长?”

    “……”都已经领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时夏柠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抬头看了一眼,无声地控诉他说不出正经的话。

    盛修白没继续逗她,他跟着夏柠走到墓碑前,表情严肃地鞠了一躬。

    从墓园回去后的第二天,夏柠收拾起了行李,她看起来心情不错,甚至哼起了小曲。盛修白大概是察觉到了,眯了眯眼,“你好像很开心?”

    “那当然啦。”

    这两天长辈不在夏柠被折腾得够呛,盛修白很正经地同她说要尽丈夫的义务,保证她在那方面的愉悦性,于是每个姿势都试了一遍,还用那张斯文的脸问她喜欢哪一样。

    她哪儿好意思开口,盛修白便说,“那就继续试试其他的。”

    “……”夏柠瞪大眼睛,赶紧胡乱编了一个,说完果然听到了盛修白的轻笑声。

    他唇齿间仿佛掺杂着腻人的毒药,“原来柠柠喜欢在上面。”

    夏柠至今回想起都觉得脸颊发烫,她就知道盛修白是狐狸变的,再这样被他勾引下去精血都要被吸干了。

    正好趁着外出这段时间,夏柠能休息一会儿。

    大概是她的想法太明显,盛修白看了她好一会儿,夏柠赶紧收敛,胡乱编了个借口,“是因为我参加节目里面有个男爱豆是我偶像,所以我才高兴啦。”

    说完这个借口,很明显盛修白的脸色也没能好上多少。

    但他面上不显,顺手帮她整理着衣服,“有多喜欢?”

    “嗯……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开玩笑,她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怎么编得出来。

    夏柠正想着怎么将这件事搪塞过去,一低头就看见盛修白的手放在她黑色的bra上,男人的手指纤长白皙,和黑色的布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脸一红,赶紧把东西拿过来,“你……你别碰……”

    “嗯?”盛修白有些不解,轻描淡写地说,“怎么了,我好像还帮你穿过……”

    “……”夏柠脑海里很自然地浮现出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帮她搭上搭扣的画面,脸更红了,再看他的手,怎么看怎么少儿不宜。

    她伸手把盛修白推走,耳根滚烫,“我长了手,我会自己收拾。”

    盛修白有些无奈地撩起唇角,倒也没继续帮她。

    夏柠到沈城的那天是元宵节的前夜,沈城的温度要稍微高一点,天气也不错。她彩排完,刚跟导演说了两句话旁边站过来一位男明星,见着她后笑着问,“这位就是夏柠夏老师?我之前看过你的表演,只能用惊为天人四个字来形容。”

    她礼貌性地笑了笑,也想恭维对方两句,却根本想不出来这人演过什么电视剧,于是抬手碰了碰耳坠上的珍珠,含糊地说,“你演的角色也很帅。”

    商业互吹完,男明星要加她的微信,夏柠刚话都已经夸出去了,于是拿出手机加了一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回去之后把这事随口跟时柚韵一说,对方笑了,“这封沐我知道啊,之前有传闻说他草粉,不过没有什么实锤。”

    贵圈真乱,这是夏柠的想法。

    “你可要离他远点。”时柚韵平时喜欢吃瓜,对这些了解得很清楚,“别看那些大明星名气高好像不缺女人似的,见到漂亮女人照样把控不住,先是加联系方式,再然后你懂……”

    大多数都是仗着自己有明星光环去哄骗小女孩,其实褪去明星光环,也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点儿的普通人罢了。

    夏柠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魅力,但听了时柚韵这番话,想着防人之心不可无。

    因此第二天正式录制再遇到对方的时候,夏柠特意保持了一点距离,结束后节目的女主持人请他们一行人去吃饭,出了电视台封沐随口试探性地问她,“夏老师这么漂亮应该有男朋友吧?”

    她否认,“没有。”

    封沐还没有高兴两秒钟,就听到夏柠继续说,“我已经结婚了。”

    可惜她没有戴戒指的习惯。

    男人被泼了冷水,尴尬地笑了两声,“是吗?看不出来。”

    他不怎么关注新闻,一旁的主持人却是知道不少,用开玩笑的语气同他说,“你的网线刚接通么,连前段时间那场盛大的婚礼都不知道?”

    她知道封沐心怀不轨,也清楚他那些丑事,特意强调,“她老公可是盛世集团的掌权人,顶级豪门出身,两个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

    说完,她眼神在对方身上扫了扫,仿佛在说,“你连盛修白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敢肖想别人老婆”。

    封沐似乎听出了画外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夏柠觉得这气氛有些尴尬,刚想着说两句谦虚的话来缓和,就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先移开了眸光,过了会儿有些不可思议地转了回去,就见盛修白站在不远处。

    原来不是错觉。

    他穿着件米白色风衣,因为身材比例好的原因,看起来像是从哪个秀场上下来的。甚至旁边有一些明星的粉丝注意力都被他吸引去,以为是什么没见过的明星。

    男人衣角带风,出众的气质让人一眼就能从人潮里认出他。

    盛修白也看见了她,于是缓缓朝她走过来,很明显,他是来找自己的。夏柠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好像有人翻山越岭穿过人海走到她面前,只为了见她一面。

    她出神了几秒钟,想到身旁的封沐,想着这是个好机会,于是走过去看似很自然地牵起了盛修白的手,十指相扣时指尖碰到了微凉的银戒。

    盛修白有些意外,掌心被电了一下,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只是错愕了几秒钟便恢复了原样。

    夏柠对着他们说,“我老公来找我,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第36章 二更

    甜腻的称呼落到男人耳边, 裹着白色羽毛挠得人心尖发痒。

    他抬起眼,绅士地朝夏柠身后的人笑了笑。

    男人眼尾自带几分强势的气场,身上的每处细节都透着矜贵, 叫人一眼看去就觉得望尘莫及。盛修白收回眼神的时候, 在封沐身上多停留了两秒,眼底有些情绪意味不明。

    一个眼神对视,封沐就敏锐地嗅到了几分敌视, 他能感觉得出来,对面的男人虽然看起来温和,却长着一对猛兽的獠牙。

    他原本的那点心思,一下子消散得干干净净。

    像是突然望见了一座难攀的高山, 瞥见了自己的渺小,即便是他赖以生存的长相在男人面前也失去了光芒, 变得一文不值。

    甚至,他还感觉到了几分阶级差距的味道。

    夏柠终于借着盛修白逃脱, 她想起什么,“盛修白,你怎么来了?”

    他眼尾染上几分轻佻,“你刚刚好像不是这么叫的。”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不知道她刚刚是怎么将那个肉麻的称呼叫出口的。

    两人坐上车, 温暖的灯光打下来,她的视线顺势落在盛修白手上戴的戒指上, 她在想平时如果把戒指戴上的话, 应该就能避免这种不必要的麻烦。

    见女孩一直看着他的手, 盛修白问, “看什么?”

    “你好聪明。”

    “……?”面对这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夸奖, 盛修白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她。

    夏柠解释, “戴戒指可以挡桃花,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垂眼看向婚戒,那枚代表着他们婚姻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而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象征着对爱情的忠诚,倒被她想成挡桃花用的了。

    男人语气听不出不悦,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刚刚是在借我挡桃花?”

    盛修白何其聪明,在听到她叫自己那么腻歪的称呼时就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挡桃花,总不能是莫名其妙想在外人面前秀一波恩爱。

    夏柠讪笑了几声,“也不算桃花。”

    只是为了想跟这个人断开所有可能性而已。

    盛修白还记得她说的话,像是不经意地提起,“那个人不是你喜欢的偶像,是没满足你的期待么?”

    夏柠被他这么一提醒,才记起自己随口乱编的胡话,“不是他啦,我说的另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好像有事,昨天和今天都没看见他过来。”

    盛修白觉得她这副模样和上次胡说时有些像,“你怎么说起他这么紧张?”

    废话,撒谎能不紧张吗?

    夏柠转移话题,“你来这边待多久?”

    她还要顺便参加一场宴会,可能要多待两天。盛修白说,“明天就要回去。”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这儿离桐市并不仅,一来一回要花费那么长时间,他千里迢迢地过来,难道只是为了看她一眼?

    夏柠问,“你是来看我的?”

    盛修白喉结滚了滚,大概是不想让爱意太明显,以免吓着她,顺口胡编,“来办点事,顺路过来看看你。”

    夏柠原本以为他要跟自己回酒店,没想到他给了司机一个地址,等到了地儿夏柠才发现盛修白带她来的是汤圆店,这会儿已经很晚了,虽然说街上还有很多人,但汤圆店开门的应该也只有这家了。

    “你带我来吃汤圆?”

    她眼睛亮了亮,明显有些开心。

    盛修白笑着,“嗯,元宵节不是要吃汤圆吗?”

    店里不仅有芝麻汤圆,还有鲜肉的。夏柠可不敢再吃肉了,虽然春节的时候只是意思意思吃了一点保姆做的饭,但也明显感觉到体重上升了。

    因此她只点了碗芝麻汤圆。

    夏柠想起以前,他们南方人是不太会做饺子的,但每年的汤圆不管她吃还是不吃都必不可少。白胖胖的小汤圆,外皮软软糯糯,一口咬下去甜到心坎里。

    那是母亲的味道。

    妈妈走的那一年,嘴上还念叨着要给她做汤圆吃,可怎么也没熬过那个元宵节。

    夏柠咬了一口,顿时感觉到被幸福感包围了。

    但她也只吃了一个,剩下自然而然地推给了盛修白,“我就吃一个尝尝鲜,剩下的你帮我解决呗?”

    夏柠也知道自己这种把别人当垃圾桶的行为很不好,于是对他心虚地笑笑,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两人什么没做过,吃对方剩下的东西应该没什么。

    但对于盛修白却是头一遭,他可从来没吃过别人剩的东西。

    他顿了几秒钟,有些意外地发现,好像因为夏柠他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盛修白脸上有些无奈,在拿起勺子前开口,“要不要再吃一个?”

    “不用了。”

    男人唇角染上笑意,斯文地看向她,“现在不吃的话,晚上饿了怎么办?”

    乍一听还以为这是什么温柔的关心,但夏柠对上他的眼睛,感觉他好像是在提醒她晚上会做那种事。但偏偏盛修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好像自己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深意。

    夏柠在心里骂了骂他,“正好减肥。”

    他轻笑了一声,没继续说什么。

    盛修白跟她回到酒店,门一打开两人自然而然地拥在一起。等夏柠意识到自己是过来休息的已经晚了,她被抵在床头动弹不得。

    夏柠想,算了。

    毕竟盛修白明天就要走,她轻声问,“明天几点的飞机?”

    “九点。”

    这么早?夏柠心想盛修白不需要休息么?这么晚了还做这种事明天不得累死。但她张了张唇,就听见盛修白用低哑的嗓音说,“嘘,不要浪费时间。”

    温热的吻落下,夏柠哼出声,眼尾被激得发红,“你……你在做什么?”

    怎么……怎么能用嘴……

    盛修白起身看她,抬头擦去唇边水渍,表□□得要命,“嗯?怎么了?”

    嗓音里裹是入骨的温柔——

    “柠柠不喜欢吗?”

    盛修白就像潮湿的回南天,一旦侵袭所有的一切都会渗出水来。

    夏柠大概能理解纣王的感受,她能明显感觉到盛修白越来越会,让她难以招架。迷迷糊糊睁开眼,男人脸侧的一颗汗珠砸在她锁骨上。

    总之是很让人脸热的一个晚上,夏柠没有结婚的时候也不知道原来那方面能那么精彩,更想不到的是,盛修白那样一个有洁癖的人,居然会……

    她想着脸更红了,任谁都受不了一个那样的男人纡尊降贵取悦她。

    夏柠起来洗漱,余光扫过垃圾桶里盛修白跟她用过的东西,腿又是一软。等洗漱的时候,她闭着眼睛想,下次换个水果甜味的。

    ……

    从沈城回去后,夏柠仍旧和以前一样忙着练舞,过段时间她要去巡演。但这天她刚从练习室里出来,奚芸就对她说,“夏柠姐,你被网友骂了。”

    “嗯?”

    她从来不关心网上的事,因此对这件事感到很蒙圈。点开热搜之后才发现,原来是那天她和封沐在电视台录节目被人拍了下来,照片有些错位,看起来好想他们很亲密一样。

    封沐的女友粉就坐不住了,他们觉得夏柠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舞者,跟他们光芒万丈的大明星自然是比不了的。

    他们全然不知道夏柠只是不混娱乐圈,在专业领域她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她可是入舞团一年就当了首席舞者,每次演出都座无虚席。

    粉丝觉得夏柠一定是想蹭热度、勾引他们哥哥搏上位,于是在这些照片被曝光之后,很多偏激的粉丝@她说一些难听的话。

    夏柠上了一下微博,发现自己评论区和私信已经被攻陷了。

    她心想,原来这个封沐长成那样还能有这么多粉丝。

    现在娱乐圈的门槛都这么低吗?只要性别为男就可以成名么,跟盛修白比差得远了,而且封沐脸上明显还有整容的痕迹,一点也不自然。

    “夏柠姐?”

    “嗯?”

    夏柠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想着想着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她赶紧把微博关了,不想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跟他们理论,只要她没看见就是不存在。

    然而没过一会儿,奚芸又过来了,她一脸震惊,“夏柠姐,不但热搜撤了,而且相关的词条一个都没了。”

    夏柠有些意外,这是谁的手笔?

    盛修白?

    她刚想到这个人,奚芸又给她看,“而且你老公还发微博澄清了,就是这微博昵称,嗯……有点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夏柠拿过来一看,微博昵称是“夏柠的小粉丝12138”。

    第37章 恩爱

    原本这件事在网上发酵, 不关心娱乐八卦的盛修白对此并不知情,但他的秘书是个人精,把上司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在看见热搜的第一时间就发给盛修白看, 还很会看脸色地说,“总裁,需要联系律师吗?”

    盛修白脸色微变, 翻了翻上面的言论,“嗯。”

    他想到前段时间夏柠用他的手机注册了一个账号,于是点开打算发点什么,一眼就看见了自己那个好笑的昵称。

    夏柠的小粉丝, 编号还是12138。

    一旁的戚瑶原本观察他的神色以为他生气了,然而男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垂下眼轻轻笑了一声,眼底盛满了柔情, 就连平日里周身那层疏离都融化了几分。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盛修白意识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于是让她先去做自己的事。他点开夏柠微博的首页,第一件事是点了关注键。夏柠平日里是不怎么更新动态的, 只有表演的时候才会营业, 此时,她的第一条微博下充满了污言秽语。

    其中有一条评论写着, “好可怜哦, 是盛修白不喜欢你才出来勾搭别人吗?”

    他淡淡回复, “谁说盛修白不喜欢她?”

    对方一看这ID, 差不多知道是夏柠的粉丝, 于是怼得更来劲了, “很明显商业联姻,不会你们粉丝还骗自己说这两个人很恩爱吧,你又不是盛修白,你又怎么知道盛修白喜欢她。”

    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那位封沐的粉丝说完这句话也没有多想,等过了一会儿才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消息列表提示已经99+,很多人在评论里喊话让她点开怼的人的首页,问她脸疼不疼。

    她出于好奇,点开夏柠的小粉丝账号,认证上清清楚楚写着“盛世集团执行总裁”。

    “……???”

    不是吧,她随便怼了一个网友结果对方真是盛修白?

    顿时,网线那边的人脸被打得啪啪疼。

    评论区的人都笑疯了,“你居然还问人家怎么知道,他就是盛修白你说他怎么知道?”

    “不是我说这喜剧效果简直拉满,怎么会这么好笑啊。”

    “只有我一个人嗑拉了吗?盛修白顶着这个id亲口说喜欢夏柠哎。”

    “嗑拉了+1,谁能想到盛修白小号叫小粉丝呢。”

    而盛修白的主页,只发了一条微博——

    “我和我太太很恩爱,希望网上不要再出现相关造谣的言论。”

    配图有两张,一张是婚礼上他亲吻夏柠额头的图片,矜贵的男人姿态郑重又温柔,怎么看都觉得两人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另一张是盛修白上次在雪里随手拍的一张女孩,画面里女孩回头朝他笑了笑,眼里仿佛盛满了星辰。

    听说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即便第二张照片里盛修白没有出镜,却能从这张漂亮的照片里窥见几分他的爱意。正因为面前站的是他的爱人,他才能拍出她最动人的一面。

    微博一发,吃瓜路人都被这神仙爱情给感动哭了……这也太配了吧,至于封沐,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都不好意思把两个人放在一起对比,怕降了盛修白的档次。

    吃瓜群众忍不住评论——

    “不是吧,除了封沐粉丝还有人会信夏柠主动勾搭封沐?别说夏柠是舞团首席、地位一点儿也不比封沐差,就说她出生豪门,要主动也是封沐上赶着倒贴好吗?”

    “如果你们是夏柠,家里有一位盛修白那样的极品,你们还会看得上封沐那样的货色?不会真的有人不吃山珍海味,跑去吃路边的野菜吧。”

    “封沐粉丝能不能别一天到晚被害妄想症了,你们哥哥也就你们自己那么宝贝,真以为别人能看得上?”

    这条微博还被盛世集团的官博转发,并声称保留追究相关谣言的权利。

    气得封沐粉丝牙齿都快咬碎了,偏偏评论里的人都只是平平无奇的吃瓜群众,用粉籍给他们盖帽子说他们是黑粉都做不到。

    正想着说什么话挽救一下,更打脸的事来了,封沐居然发微博道歉了,他声称自己和夏柠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误会。

    没有什么事是比正主打脸粉丝更痛苦的了,没一会儿功夫封沐的粉丝就唰唰地掉。而跟夏柠有关的负面词条,没一会儿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自此,这场闹剧宣告结束。

    夏柠被奚芸科普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奚芸跟那些网友一样,一副嗑到了的表情,“你们这也太甜了吧?盛总的微博id居然是你的小粉丝。”

    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震了一样久久回不过神。

    眼前仿佛还是他那句,“谁说盛修白不喜欢她。”

    她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思绪还有些乱,她想,盛修白大概是为了她的名声才这么说的。他们现在好歹是利益共同体,更何况,谁能接受老婆找那样的人给他戴绿帽子。

    夏柠走出基地,远远地看见盛修白在等她。

    她记得盛修白说这两天很忙,因而在看到他的时候,她有些意外。

    他黑色风衣里穿着一套西装,衣领上别着金色的领针,看起来很正式,似乎才刚从哪个谈判场或是会议桌上下来。看见女孩,盛修白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上拿着的东西。

    “你怎么会过来?”

    “来接太太回家。”他的语气很自然,好像这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夏柠心口控制不住地跳动,没有任何的动作表示,看起来像是在出神。

    盛修白熟悉的味道朝她靠近,他柔声问,“怎么了?”

    她莫名地觉得体温有些上升,“没什么。”

    夏柠上了车,盛修白在驾驶位上很贴心地帮她系上安全带,他整个人靠得她很近,看起来好像要跟她接吻一样。

    深邃的眉眼对上她的一瞬间,夏柠觉得时间放慢了好几倍,她甚至有些紧张。被他身上侵占感极强的荷尔蒙气息包裹着,这让她很想贴上他的唇。但很快,盛修白离她远了些。

    他坐回皮椅上,没急着启动车辆,以为她是被网上的那些事弄得心神不宁,“心情不好的话,我带你去兜风。”

    “嗯?心情不好?”她有些莫名。

    盛修白听出她语气里的些许意外,原来没被影响,这倒是让他放下了担忧她的一颗心,“没有就好,我还想着……”

    剩下的话都淹没在一声轻笑里。

    夏柠这才知道盛修白为什么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她,他是怕她看见了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难过,所以才过来安慰自己。她眼睛亮亮的,“你也太小看我了,谁在意那些人说的话。”

    他笑了笑,心想他倒是很在意。

    盛修白那条微博虽发得轻描淡写,但实际上他的心情并非如此。当时封沐之所以会道歉,是因为盛修白第一时间停止了名下所有集团和封沐的合作,这也就导致对方意识到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夏柠忍不住又说,“不过你为什么要在网上说我们很恩爱?欺骗网友。”

    盛修白仔细回想了同她结婚后的生活,怎么也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谎话,他敛下眼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帮你辟谣而已,所以盛太太——”

    他偏眼看向她,“还请维系好这样的表象。”

    盛修白转动方向盘,他开车很稳,没一会儿就到了家。晚饭时间,因为夏柠新请了个营养师的缘故,她和盛修白吃的不是一样的菜,只是坐在同一张餐桌上。

    盛修白已经换了身休闲的毛衣,驼色的。

    夏柠很喜欢他穿毛衣,看起来很温柔很温暖,跟平日里的斯文模样形成一种反差感,她想到自己的行程,随口跟他说,“过两天我要去巡演。”

    “嗯。”盛修白好像没什么表示。

    夏柠撇了撇嘴,心想这人还挺高冷的。她饭后坐在沙发里看书,面前摆着一杯水,身旁往下陷了陷,是盛修白。

    他说,“刚去打了个电话把明天下午的行程推掉了。”

    “嗯?”

    “所以那段时间随你安排。”盛修白知道她去外地巡演也就几天的功夫,但见不到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舍,所以想着走之前再和她过过二人世界。他笑着说,“走之前总要陪陪你,不然怎么‘恩爱’?”

    夏柠心想还挺□□,不过也好,“那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盛修白“嗯”了一声,得了肯定她立马开始想着去哪儿玩,要不然去打台球或者去马场?她有些纠结,“你说有没有那种好玩的游戏,可以两个人玩的那种。”

    他没说话,夏柠又想了想其他的,“玩什么呢?要不然在家里……”

    话音刚落,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夏柠只是松懈了两秒钟就被他乘虚而入。盛修白微微粗糙的指腹暧昧地揉着她的腰,“柠柠。”

    男人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好不容易空出半天,你还想在家里玩。”

    夏柠意识到哪儿不对,耳根发红,这人怎么好像又在跟她耍流氓。她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说的玩是在家里做些例如看电影这种,又听到男人带笑的嗓音——

    “昨晚没玩够吗?”

    第38章 骑马

    夏柠将他作乱的手从腰间拿开, 红着脸看他,“你这人怎么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

    “有吗?”盛修白慢条斯理地抽回手,用正经的嗓音不紧不慢地问, “不如柠柠同我解释解释, 我刚刚是怎么曲解你的。”

    “……?”不要脸。

    她要怎么解释,连“玩”的具体含义都要阐述一遍吗?

    夏柠想,她以前怎么不知道盛修白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着带颜色的东西, 偏偏他外表带着让人容易放松警惕的迷惑性。

    女孩鼓起腮帮,故意开口,“既然你玩够了,今晚我们分开睡吧。”

    盛修白看着她眼底浮上明晃晃的小得意, 轻声道,“我记得你先前貌似跟我说过, 结婚以后你会更黏人。现在这样……是在担心我会厌烦?”

    “……”记性过于好了。

    夏柠识趣地止住了话头,她怕老狐狸又跟他翻旧账, 好在盛修白也没有继续说不正经的话,认真地跟她探讨起了去哪儿玩,最后盛修白提及附近的马场。

    她眼睛亮了亮,“那就去骑马吧。”

    他被她弯弯的月牙眼感染, 温柔地笑了笑, “嗯。”

    第二天天气很好,盛修白来接她的时候, 夏柠特意穿了很休闲的一身, 往日里披着的长发也利落地扎了一个马尾, 看起来十分清爽。大概是她今天给人的感觉十分不一样, 盛修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怎么了?”夏柠好奇地问, 还以为今天的搭配出了什么问题。

    男人敛下清冷的眼睑, 嘴角带着反差的笑,转而扯了个别的理由,“之前不是说要戴上戒指挡桃花,怎么没戴?”

    “哦……对。”夏柠回到卧室里去找戒指,翻了好半天才从首饰盒里找出那枚被主人冷落的钻戒。

    要知道先前盛修白为了找来这个珠宝设计师还花费了不少精力,不论是钻石切割还是其他方面的设计都是顶级。可惜某人毫不知情,结婚之后就没有戴过一次。

    夏柠将戒指戴在纤细的手指上,这才满意地走出来。

    现在大家看到她就知道她的身份是有夫之妇啦。

    她上了车,在路途中举起手打量着戒指,“我才发现这个很漂亮哎,就算是当首饰戴也很漂亮。”

    “……”盛修白有些无奈地从镜子里看了女孩一眼,原来到现在她都没看清结婚戒指到底长什么模样。

    他忍不住轻声问,“你刚刚上去那么久,该不会忘记把戒指放到哪儿了吧?”

    “……”夏柠讪笑了一声,心想这都被他猜到了,“怎么会,我只是多欣赏了一会儿。”

    盛修白没戳破,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汽车穿过梧桐大道,不一会儿就到了马场。这边位置有些偏,因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显得格外幽静。环境很像公园,只是因为没到春天,并没有那么春意盎然。

    刚下车,一位穿着有些痞的男人迎了上来,顺手递给盛修白一根烟,“修白,好久没来了。”

    盛修白接过,只是放在指尖随意把玩着,“这不是来了么?”

    那人笑了笑,眼神随即放在夏柠身上,“跟嫂子真是恩爱啊,一起来马场。你不知道吧,你现在跟嫂子都快成圈里的模范夫妻了。”

    夏柠:“?”

    盛修白牵起她的手,很谦逊地笑,“这种程度,应该还算不上模范。”

    他的手温热,夏柠低头看了一眼,心想盛某人还真是凡尔赛的鼻祖。他表达得好像很谦虚,然而落到别人的耳里意思不就成了——

    我们这样只是基本操作。

    果然,盛修白这话一说完,马场的老板就一脸被秀到了的表情。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后男人就离开了。盛修白似乎对这儿很熟,带着夏柠去马厩看马,这儿的马都高大健硕,看起来又乖又漂亮。

    夏柠摸了摸其中一匹白马的脑袋,那马也没什么抗拒的意思,还调皮地用抬起嘴戳她。

    夏柠忍不住笑了笑。

    阳光温柔地落在女孩身上,旁边的盛修白望了她一眼,“它很喜欢你。”

    “那当然了,我人见人爱嘛。”夏柠小声地说。

    这点,盛修白倒是不否认。

    参观得差不多,工作人员把骑马用的骑士服递给他们。夏柠换好衣服后出来,就远远看见盛修白站在一匹马旁边。他穿着黑色的长靴,身材比例优越,整个人透着贵气,叫人移不开眼。

    夏柠的视线定在他逆天的长腿上,有点被迷住了。

    到了跟前,一只手伸了过来,盛修白笑,“怎么帽子都戴歪了?”

    “有吗?”

    他抬手将她的帽子戴好,“等会儿要跟我比比吗?”

    “嗯?”夏柠一脸懵,“比什么?骑马吗……可是……我不会骑哎……”

    说完,气氛突然就尬住了。盛修白回想了一下女孩兴奋的表情,忍不住想笑,他还以为她那么兴奋是因为太久没骑,“正好,我教你。”

    负责的一位教练也跟了过来,向夏柠讲一些骑马的技巧,她听着,听完后在盛修白的帮助下上了马。她有些忐忑,还以为会被摔下去,但是好像也还好。

    “缰绳这样拿着。”

    说完,教练还想上手,盛修白垂眼看了看,外表看上去仍旧很绅士,“没关系,我来教她就好。”

    说完,他抬起温柔的眼睛,“怕吗?”

    “不怕。”夏柠感觉十分新奇,她想让马儿跑起来,但好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那马儿悠闲地左右看看,根本不理会她的要求。

    盛修白抬手托上她的腰,“放松点儿。”

    夏柠在他的指点下身体仍旧僵硬,见状,盛修白干脆也上了马。她一下子就被男人的气息完全裹了起来,盛修白的双手穿过她的腰,好像从后面抱着她一样,就连他说话,也能震得她胸腔发麻。

    位置不大,盛修白紧紧贴着她,这下夏柠更紧张了。

    “试试用腿轻轻夹一下马的腹部。”

    女孩试了试,果然马有反应了,不像刚刚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她觉得有些新奇。盛修白带着她骑了一小段,感觉十分不一样,就是她总是会分神到身后的人身上。

    这样的姿势,让人忽视他都难。

    幸好没一会儿盛修白就下来了,他站在她跟前牵着那匹马,带着她骑了一会儿。夏柠反复尝试,觉得时间过得好快,终于,她能自己一个人让马儿跑起来了。

    “你看,我会骑马了。”

    盛修白笑了笑,没告诉她这不叫会骑马,分明是马儿带着她走动,“嗯,很厉害。要休息一会儿吗?”

    夏柠点了点头,下马的时候盛修白托着她,她小声道,“跟电视剧里一点儿也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颠,我屁股都疼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还放在她腰上,仍旧是那副正经斯文的语气,“要我帮你揉揉吗?”

    “……?”

    夏柠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扒拉下来,流氓。

    她休息的间隙,忍不住问身旁的盛修白,“你什么时候学的骑马?”

    “小时候,大概十岁出头。”

    夏柠忍不住感慨,“你怎么什么都会?”

    他笑笑,作为盛家的独子,压力自然会大一些,“你忘记了?我不是不会打麻将。”

    “那能一样吗?”她小声说。

    盛修白想了想,眸光放在她身上,“我还不会跳舞。”

    “我不信,你什么都说不会。”

    他垂眼轻笑了一声,“下次你可以做我的舞伴,不过我可能要提前为踩到你这件事说声抱歉了。”

    夏柠被他也逗笑了,她想起一个人,以前去旅游玩的一次,也拉过一个人跳舞。只是最基本的舞步,他都会踩到自己的脚,只是时间久远有些忘了。现在想来,好像跟盛修白给她的感觉很像。

    她倒也没深想,看着远处的马匹起了点心思,“你能不能骑两圈示范给我看看?”

    盛修白没有拒绝的理由,“好。”

    他走到马匹旁,熟练地跨到马背上,只是用修长的腿碰了碰马的肚子,胯/下/的马就跑了起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配上这匹威风凛凛的黑马,盛修白简直是将优雅和贵气刻在了骨子里。等骑完两圈,他稳稳地停在她跟前。

    这流畅度,怎么好像跟她的有点不一样?

    夏柠心虚地想,她好像还是不会。

    时间过得很快,从马场离开后夏柠问他自己学得怎么样,盛修白眼尾晕染着暖意,“嗯,比我第一次学的时候厉害。”

    哪有人把二十多岁的人和十多岁的人放在一起比呢,也太给她面子了。

    夏柠无聊,拿出手机玩了会儿,突然刷到了盛修白的微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了一张她的照片,角度找得挺帅气,还配字“和太太一起骑马”。

    “……”用这个认证号来秀恩爱真的合适吗?真的没有崩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吗?

    夏柠再看评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质问他,“你怎么还发微博啊?”

    但盛修白并不觉得有什么,“维护一下恩爱的表象。”

    她竟无言以对。

    无聊的网友纷纷表示看别人谈恋爱最有意思了,强烈要求盛修白下次也入镜,他们要看帅哥美女同框。夏柠再点开他微博,那明晃晃的认证,关注列表里只有夏柠,连盛世集团的官方号都没关注。

    她忍不住提议,“你这认证干脆改掉算了,跟盛世集团有关系吗?”

    “有道理。”盛修白想了想,非常认真地开口,“夏柠的丈夫,这个认证能通过么?”

    夏柠:“……???”

    第39章 接吻

    夏柠竟无言以对。

    她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眼盛修白, 但后者明显不觉得哪儿有问题,“或者,夏柠的第12138位粉丝?”

    男人的尾调染了些笑意, 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说到这, 夏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为什么不改昵称?我就是随便取着玩儿的。”

    盛修白瞥了一眼她的神色,觉得她每次恶作剧后反而自己心虚起来了的样子十分有趣, “想一个新的昵称很困难,用这个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傍晚柔和的阳光慢慢洒落,只是透过车窗映照了一角都让人觉得惬意,只可惜现在的季节天黑得很快, 等到家的时候暮色已然四合。

    别墅的小院暖色灯光亮着,雪球一看见夏柠就过来蹭她, 夏柠突然有几分家的感觉。好像人间烟火万盏,其中也有她的一份。

    “雪球想我了没有?”夏柠抱起狗狗, 跟它说着话,“马上麻麻要离开两天,到时候要好好跟爸爸相处哦。”

    她是用很自然的语气说的,等话音落地夏柠才觉察出了哪儿不对, 她下意识地看向盛修白的方向, 很遗憾,盛修白全都听见了。

    他就站在不远处, 看着喜欢的女孩脸上染上粉色。

    盛修白的眼睛很深邃, 他一瞬间感觉黯淡无光的灰白世界里, 以夏柠为中心染上动人的色彩。他仍旧在原地站定, 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她身边, 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 “妈妈也要记得早点回来。”

    暧昧的气息顿时在彼此之间翻涌,将她的周围包裹得密不透风。夏柠有些懊恼自己刚刚失言的举动,微微偏着身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怀里的雪球想去玩耍,调皮地在她怀里挣扎着,夏柠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地上。她站起来时,正想着说什么去缓解自己的尴尬,脖颈上敏感的皮肤突然被他的手轻轻抚上。

    盛修白的手微微一带,她便仰起了头,撞进他那一双深情的眼睛里。面前一下子暗了起来,接着落下来的是如同春日雨点一样细密而又轻柔的吻。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好像浑身陷入柔软的花瓣里。

    以往这样接吻时,总是预兆着发生更亲密的事。可这次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纯情得再也不过的吻而已。夏柠想,她分明已经和盛修白做过更亲密的事,为什么只是一个吻都觉得耳热呢。

    她出神间,盛修白已经松开,他抬手,用微微粗糙的指腹揉着她娇嫩的唇瓣,嗓音微哑,“怎么不记得换气?”

    “……”难怪刚刚感觉快窒息了。

    这个夜晚和平时比也没有什么特别,但夏柠却觉得胸口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翻涌着,她甚至在洗澡前对着镜子失神地揉了揉发麻的唇瓣。

    盛修白很会亲,他会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缠绵纠缠,一面是温柔,另一面却是不留余地的掠夺,像席卷一切的猛烈台风。

    她心口的位置,仿佛有小小都嫩芽往上冒着尖儿,顶得那儿又酥又痒。

    夏柠出来时,男人正靠在橙色的灯光里翻阅着一本书,整个人被镀上一层暖色的光,见她过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慢慢将书籍盖上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夏柠有些疲倦,本来想直接睡觉,盛修白却突然起身。

    她的脚踝被攥住,见这熟悉的架势吓了一跳,“……我好困,不了……”

    盛修白低笑了一声,“想到哪儿去了?”

    夏柠揉了揉眼,有些困惑,盛修白解释,“腿疼不疼?想给你按一按,怕你明天肌肉酸痛。”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想多了,一抬眼就撞进他戏谑的眼神里,果然盛修白在笑她。夏柠有些生气又有些羞耻,把他放在腿上的手拿开,“我……我回来拉伸过的,而且我每天都会跳舞,应该不会很痛的……”

    盛修白用兴味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嗓音温柔,“好,那就早点睡。”

    过了两天,夏柠出发去巡演。

    下了飞机后她打开手机,看见盛修白早上给她发的信息:“雪球很乖。”

    配图是狗子的图片,点开后夏柠瞪大了眼睛,照片里盛修白穿着浴袍,露出一截结实的胸肌,他半蹲在地上,一手拿着牙刷,另一手逗狗狗。至于照片,应该是保姆阿姨帮忙拍的。

    夏柠这会儿哪有心思看狗,这种随性慵懒和不经意露出的性感真是把她的心抓得死死的,这真的是让她看狗?要不是盛修白的性格比较沉稳,她真的怀疑他故意发这些来色/诱她。

    应该……不会?

    夏柠没深想,先点了保存图片。

    像盛修白这种禁欲矜贵的人,扣子常年扣到最上面一颗,除了在床上夏柠也没见过他暴露的一面。这样的人露出这样的一面,真的有点让人流鼻血。

    她打字,“乖就好。”

    “不走吗?”奚芸看她的表情,暧昧地“哦”了一声,“是不是在和你老公发消息?”

    “没有。”夏柠敷衍。

    “是吗?我刚看你老公早上发微博了哎,怎么看都是给你发了吧。”

    她心想盛修白怎么天天发微博秀恩爱啊,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他是这么高调的人,到时候人家还以为他天天没事干闲得呢。

    夏柠上车的时候打开微博,因为私信太多卡了一下,她忍不住想盛修白该不会也把给她发的那张照片发到网上了吧。

    她莫名起了点小私心和占有欲,不想让别人看见他那副模样。

    幸好点开后,盛修白只发了一张狗的照片,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还挺守男德的。她撩起唇角,等手机屏幕熄灭才从反光里看见自己傻笑的脸。

    夏柠揉了揉脸颊,赶紧收敛起了自己的笑意。

    表演有两场,第二天结束后时柚韵送了一捧花过来,她忍不住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

    “讲点良心,我为了来看你这场表演坐了几个小时飞机过来。”

    夏柠抬手拨弄了一下粉色玫瑰,语气里带着点小傲娇,“行吧,勉强原谅你。”

    时柚韵朝四周看了一眼,随口问,“你老公不在?”

    听见这句话,夏柠有些莫名,“我们又不是连体婴。”

    “是吗?”她笑眯眯地说,“我关注了盛修白的微博,我看你们挺像连体婴的呀。”

    “……”完了,丢人的范围有这么广吗?

    夏柠试探着问,“除了你,应该没有人那么无聊也关注盛修白的微博吧?”

    “不会啊,他们全都知道。”

    “……”杀了她吧。

    时柚韵忍着笑,“而且他们都猜是你用盛修白手机发的,说盛修白绝对不可能是这种人。”

    夏柠一听来气了,“什么叫我用他手机发,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更像这种人?”

    她点头,“你阅读理解不错哦。”

    “……”

    夏柠被整沉默了,她就知道那帮人全都是损友,生怕她在外面名声好听。走出剧院,时柚韵让她陪自己去吃饭,她应下。

    吃饭前夏柠收到封沐的消息,对方说现在跟她在同一个城市,特意过来请她吃饭赔礼道歉。夏柠婉拒,“我在跟我朋友吃饭,下次。”

    “我可以请你们一起,夏老师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赔礼道歉就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句话,让封沐语塞了。

    夏柠把对话内容跟时柚韵说了,后者笑了,“你以为他是诚心想跟你道歉吗?他粉丝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可是他发微博道歉第一人哦。”

    夏柠挑眉,“那我还挺荣幸?”

    时柚韵说,“他这不是被逼的吗?要不是盛修白截了他的资源,他能这么急匆匆地跟你道歉?”

    原来如此。

    夏柠没想到盛修白会做到这地步,心想果然男人都受不了头上带点颜色,哪怕是盛修白这种看上去清心寡欲的男人都不例外。

    回到酒店,时柚韵赖在夏柠房间里不走,夏柠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去。

    她洗完澡出来,见时柚韵脸上有些不高兴,问,“跟谁吵架了?”

    “没有。”时柚韵否定完有些心虚,她和薄医生的事可瞒着夏柠好久了,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柠宝,我想告诉你件事,不过你答应我你别生气。”

    夏柠眯起眼睛,一脸看透了她的表情,“你上次用这种语气叫我还是把我限量款包包弄坏的时候。”

    她讪笑了一声,对着手指,“就是薄医生……嗯,我跟他……”

    夏柠有些惊讶,“交往了?”

    “也不是,就是成年人的关系。”时柚韵递了个眼色,“你懂的啦。”

    夏柠心想玩这么花,还挺符合某个色/鬼的作风。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上次打电话似乎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原来那时候就搞上了。夏柠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她,“你怎么不等孩子出来了再告诉我呢?”

    “是有这个打算。”

    夏柠:“?”

    “前两天我跟他吵架了,我现在还在等他来哄我,不过这个狗男人好像并没有这个想法。”

    她明白了,“所以我就是你的工具人,你没男人睡了就跑过来找我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时柚韵抱住她的腰,撒娇,“柠宝给我睡睡。”

    夏柠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她上上下下占了个便宜,时柚韵摸了摸她的腰,“这也太细了,盛修白艳福不浅呀。”

    她满脸通红,“松开,我要睡觉了。”

    “不松,你好软。”

    幸好第二天就要回桐市,不然夏柠怕自己之后会忍不住把时柚韵这个变态从房间里丢出去。

    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看盛修白在不在,但找了找没有他的身影,桌子上放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的字苍劲有力,“临时出差,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

    夏柠几乎能想象到他温柔的语气,她唇角染上几分笑意,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她很想见到盛修白。

    她看了眼家里,眼前浮现出男人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慵懒的模样。

    走近,沙发上有件西装外套,夏柠忍不住拿起来闻了闻。

    很清新的味道,像是他每天晚上抱着自己的感觉。

    这次出差盛修白去了一个星期,正好夏柠又要去另一个城市巡演,两个人的行程正好错过,差不多有半个月没见面。因而等夏柠再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

    盛修白还不知道她已经回到这座城市,在她问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抽空回复她,说自己还在公司。

    她特意挑了件玫瑰图案的红白长裙,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见到了戚瑶,她抬起食指放在唇瓣上,俏皮地说,“嘘,别告诉盛修白我来了。”

    戚瑶秒懂,夫妻情趣嘛。

    远处传来盛修白的声音,夏柠找了个工位假装自己是顶楼的员工,幸好盛修白在跟旁边的人说话,没有注意到她。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盛修白听完下属的汇报,显然不是很满意,气氛变得压抑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女孩从盛修白背后踮起脚跟,双手捂住他的眼睛,脸上满是笑意。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生怕盛修白当场发火。

    他也的确有些生气,以为是不知名的人不分场合地恶作剧。但正准备发作时,鼻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夏柠最喜欢用的护手霜。

    有时候她不小心挤多了,会强行分给他,以至于他很熟悉那股花香。

    “猜猜我是谁?”

    盛修白笑了起来,眼底的浮冰被春日的暖风慢慢吹开,他的嗓音柔和,“我猜,是盛太太。”

    第40章 臣服

    盛修白举起戴婚戒的左手将她的手拽下来, 他笑着问,“我猜对了吗?”

    好像这个时候,他还在认真配合着在其他人眼里幼稚的游戏。

    夏柠贴在他后背上, 手轻轻被他攥着, “猜对了。”

    于是大家在男人脸上看到了资本家难得真心的笑容,他睫毛敛着,“既然如此的话, 有没有什么奖励?”

    “……?”

    见女孩一脸意外,眼神里好像在斥责他,盛修白笑了笑,没有继续逗她, “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先在办公室里等我会儿, 可以吗?”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员工们不约而同地想, 老板娘是什么灭火器吗?只要一来盛总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要是每天都在该多好。

    夏柠乖乖去了办公室,她看了眼四周后坐在了盛修白的位置上,老板的座位果然舒服, 软软的, 她感觉老板架子一下子就上来了,以至于盛修白进来的时候, 就听见女孩用上司的口吻问他, “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他面上一怔, 随即反应过来什么, 往后退了半步, 当真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在门上敲了敲。

    夏柠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进来吧。”

    盛修白将手上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有些好笑地看着夏柠,“夏总有什么指示?”

    女孩抬起白皙的手指,轻轻攥住他的领带,“指示么倒是没有,就是想问问你长得这么好看,给不给潜/规则。”

    最后三个字在她唇间绕过,吐出来缠绵非常。

    看起来夏柠对这个角色十分地沉浸,她观察着盛修白的神色,心想恐怕盛总也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被调戏。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地克制。

    他越是这样,夏柠越想逗弄他,“不给的话,以后给你穿小鞋哦。”

    盛修白垂着眸看她,晦暗的眼神从她的锁骨上划过,夏柠以为他是没反应,却不知道他已经在想多么不堪的事,他仍旧是笑着,没有人从他平静的外表上看出内里的波涛暗涌。

    夏柠玩够了,缠着领带的手松开,刚想说些什么面前的男人突然倾身。她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腿已经被挂在椅子的把手上,春光若隐若现。她惊呼了一声,“你……你干什么?”

    盛修白哪儿还有刚刚矜贵自持的模样,他抚摸着女孩一小块娇嫩的皮肤,声音低哑,“你说呢,刚刚不是还要潜规则吗?”

    “……等、等会儿。”夏柠下意识地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她的嗓音里透着惊慌失措,“我开玩笑的,别在这儿。”

    她看向门的位置,害怕这会儿突然有人进来。

    盛修白欣赏了好一会儿她的神色,最后还是收回了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整理好衣服,他的眼神里夹着笑意,似乎在说,刚刚放了狠话,这会儿倒是害怕了?

    夏柠眼尾晕着粉色,她瞪着盛修白,还笑。

    他抬手将领带整理好,整个人又变得像刚开始那样斯文,他问,“椅子舒服吗?”

    “还行。”

    “我现在要办公。”盛修白单手撑在桌子上,“如果盛太太还想坐在这儿的话,我不介意……一起。”

    一起?

    夏柠看了眼只坐得下一个人的椅子,赶紧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盛修白。后者笑了笑,坐在还有女孩余温的椅子上,打开电脑开始看文件。

    她原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一会儿盛修白就结束了,他站起身,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可以走了。”

    “这么快?”夏柠说,“我可以再玩一会儿。”

    盛修白很绅士地笑了笑,语气正经,“领导来接我,我怎么敢怠慢。”

    她反应了两秒钟,才意识到盛修白口中的领导是自己。

    这时候正好是下班时间,盛修白一走,群里就开始了激烈讨论。

    “劳模按时下班了,不可思议。”

    “平时恨不得睡在公司,老婆一来掐点走,盛总真是名副其实的妻控。”

    “何止,我今天看见盛总找他太太讨要奖励的时候都惊呆了,这算是撒娇吗?”

    ……

    车上,盛修白发现夏柠心情很不错,于是看了她一眼,问,“演出顺利吗?”

    “顺利。”夏柠说,“可惜你不在,不然就知道我表现得有多好了。”

    男人将反向盘慢慢往右打,“我也觉得可惜,不过我想下次一定有这个机会。”

    饭后夏柠和他逛了一会儿才回到家,原本冷清的家里好像这会儿才被什么充满。这时候窗外突然下起了雨,不带任何征兆。雨水落在窗户上沙沙作响,一切都显得惬意极了。

    盛修白拿出两个高脚杯和装着红酒的醒酒器,“喝点儿?”

    雨夜和红酒总是那么适配,猩红的液体倒入玻璃杯,夏柠抿了一口,红酒的醇香顿时在舌尖晕开。

    似乎这样一个微醺的夜晚,不论发生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男人品尝到她口腔里残留酒液的芬芳,抬起手摁住领结往下拉,盛修白的动作总是很慢很优雅,像坐在西餐厅里品尝餐品的绅士。他加深了这个吻,感受到了夏柠热情的回应。

    她大概是太久没见他了,心口像是缺了一块,想让他填满。

    事实上,盛修白也忍了够久的了。

    禁欲的人一旦开/荤就像得了某种瘾症,轻易难以戒除。

    她不在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想她呢。想她在自己面前笑的模样,想她动人的舞姿,想她柔软的声调。

    盛修白攥着她的手,嗓音要命地性感,“帮我。”

    于是她碰到了皮带上冰凉的金属扣,一边同他接吻一边摸索,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的笑声透过胸腔传来,“解不开?”

    好像在笑她一样。

    夏柠的胜负欲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谁说我解不开?”

    屋内一片旖旎,夏柠喘着,微醺的酒意脸上晕开。娇嫩的玫瑰花被大雪摧残,原本半闭的花苞彻底绽放,花瓣上点缀着点点白色积雪。

    雨是在半夜停的,夏柠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看见他在收拾地上用过的计生用品。即使是这样的场景,他的动作仍旧斯文,好像在做什么正经的事似的。

    盛修白垂眸,看了眼盒子,笑,“好像用完了。”

    “……?”所以?

    夏柠心想你想让我夸你干得真棒吗?

    她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抬起手将被子蒙到脸上,过了一会儿耳边响起水声,盛修白洗了个手出来,将她盖过脑袋的被子扯下来,“本来肺活量就不好,别憋坏了。”

    夏柠听出来他在内涵自己接吻的时候喘不过来气,“你等着,下次我一定可以好好发挥……”

    “好。”他笑得温柔,“到时候检查夏柠同学的学习成果。”

    ……

    天气渐渐转暖,夏柠在外省的剧院彩排完回到酒店,看见群里那些“狐朋狗友”商量着出来聚会。这些人说的时候完全把夏柠排除在外,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怎么不带上我?”

    计城也是对她的突然出现感觉到非常惊讶,“那还不是因为你忙,再说了有空余时间你不得忙着跟你老公恩爱。”

    这是字字不提微博,字字在暗示他们秀恩爱。

    夏柠想到上次这些人给自己造谣,于是说,“我带他一起去不就行了,到时候让他请客。”

    她到时候一定要澄清谣言,什么叫微博是她发的。

    想到这夏柠打开微博,没想到盛修白这个狗又发微博了,她都快怀疑盛修白找了个人帮自己经营微博。她截图盛修白的ip地址发到群里,“我不在桐市怎么说,微博还是我发的吗?”

    “那可说不好,说不定是你请人发的呢。”

    “是啊,也有可能你强迫盛修白发的。”

    夏柠:“???”

    她问号键都抠烂了,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才有这群损友。

    偏偏夏柠是个好面子的人,被这些人故意这么说,就总想着找回点场子。她已经想好了,过两天回去的时候跟盛修白商量一下如何重新树立自己的形象。

    隔天演出开始,剧院里很多慕名而来的观众,十分热闹。

    夏柠表演的现代舞名叫《拾月》,她身穿一袭白色的飘逸长裙,妆容素雅,正如天边皎洁的白月光。灯光下,女人舞姿妙曼,仿佛在用肢体的舞动和观众对话,举手投足都让人移不开眼。

    台下的男人欣赏着她的舞姿,抬起手跟着其他观众一样鼓掌。

    在很久以前那也是他藏在心底的月光,和那时候不同的是,现在他已经将那月光攥到了手心里。有时候,那月光也会被他揉进怀里,在寂静、无人知晓的夜里为他私有。

    散场时,有人认出了盛修白,小声地和身旁的人讨论,“那是夏柠的老公吗?”

    “没认错吗?”

    原本盛修白是不会理会陌生人的,但听到这个头衔他绅士地笑了笑。

    好像他那么多身份,被冠在夏柠的名字后面更要叫他欣喜。

    夏柠没和其他人一起聚餐,见到盛修白后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都没有和我说一声。”

    他笑,嗓音温和,“就允许你制造惊喜?”

    她意识到他说的是上次她突然回来的事,没办法辩解,于是不好意思地眨了眨长睫。

    盛修白在这呆了一天,第二天他们是一起回家的。夏柠在路上犹豫了一下,跟盛修白说,“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他偏头望了女孩一眼,有些好奇商量的是什么事。

    如果这件事很平常的话,她也不会用这句话来做前缀。

    “星期日的晚上,你有没有时间?”

    盛修白思考半晌,“可以空出时间,有什么事吗?”

    “就是我那些朋友请我们去吃饭,他们很想你到场。”夏柠的手拽了拽钥匙扣,盛修白瞥了眼,心想这会儿的小习惯倒是改了。

    “没了?”他问。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夏柠怎么会说得这么犹犹豫豫。

    她笑了笑,声音里透着点心虚,“希望到时候你陪我演场戏,凸显一下我的家庭地位,让他们知道那个微博确实是你发的。”

    盛修白有些不解,“跟微博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夏柠就生气。

    她鼓起腮帮,“这还不是因为你,你发的东西太不符合你的人设了,现在那些人都以为微博是我发的。”

    盛修白眯了眯眼,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所以你带我去,是想证明微博不是你发的。”

    “对。”夏柠看向他,“你应该不会不管吧,这件事的起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在网上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会这样的结果。”

    很遗憾的是,盛修白这人还真没有什么良心。

    他唇角染着笑意,没有应她的话,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藏着点坏心思。

    夏柠也意识到了,“你真不管?”

    “我可以给你道个歉,毕竟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问题。”

    他说得有礼貌极了,任谁听了都觉得这是一个真心诚意的道歉。

    可当事人夏柠却无语住了,很明显,盛修白这只是道歉而已,至于后续该做的补偿他是绝口不提。什么道歉,分明就是跟她说我跟你道歉,但是我不改。

    似乎是感觉到了女孩不满的视线,他勾起唇角,“不如这样,如果你肯用什么和我交换的话,我不仅会到场,还会配合你的剧本。”

    他的笑容看上去十分无害,好像在真心提出什么意见似的,“到时候……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夏柠立马脑补一万字小黄/文,她感觉盛修白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借着这次机会对她做一些在晋江文学城显示不了的不要脸无下限行为。

    她抬起手放在胸前,“卖艺不卖身。”

    这句话成功逗笑了盛修白,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好,那就卖艺。”

    夏柠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跟盛修白结婚虽然没多久,但是她已经慢慢摸清盛修白的性格了,他骨子里还是一个资本家,掠夺是他的天性。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来获取什么好处呢?

    她看了眼男人,见他笑得很温柔,突然又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一些怀疑。

    或许这是她对盛修白的误解呢,盛修白也不是一直不当人的吧?

    回到家,盛修白说卖艺还真是艺,他想让她单独为他跳一次她第一次登台跳的独舞成名作《摇曳》。

    夏柠心想不就跳个舞吗,于是想也不想就应下了,就当成平常的练习好了。她以为盛修白是在放水,却不知道多少个日夜里,他都想让她单独为他跳舞。

    只为他一个人。

    休息了一夜,隔天上午她换上了件贴身的裙子,在他为她建的满是镜子的舞蹈室为他表演。夏柠放了音乐,虽然没有聚光灯,但女孩的舞姿仍旧让他着迷。

    《摇曳》这支舞主要是展现她的媚,所以即便是一个抬眼都写满了勾引。

    夏柠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表演,不一样的是观众只有一位。却不知道,她眼里的平常,在他心底掀起了多大的风暴。

    盛修白动情了。

    不需要她做多余的事,仅仅是一个眼神,他也甘愿为她臣服。

    镜子里的女孩停了下来,她看上去有些开心,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盛修白,我已经做到了,到时候你也要实践自己说过的话。”

    “好。”但其实周围风声呼啸,他有些听不清她说的话。

    夏柠想了想,拿着一瓶水兴致勃勃地跟盛修白说自己的计划,“到时候你就舔/我,让他们觉得你其实对我情根深种,这样他们就不会以为微博是我发的了。”

    “舔?”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在她脆弱的血管上咬了一口,“这样?”

    她面上一热,盛修白绝对是故意的。

    夏柠皮肤上还残留着他舌尖的温热触感,她没好气地说,“你没听过舔狗这个词吗?反正不管我什么脸色你都跪舔我就行。”

    “跪舔?”盛修白笑了笑,斯文地说,“我想,我只能接受在床上这么做。”

    “……”她一下子想起来先前他亲那里的事,脸红得跟番茄一样,下流,说正事呢他都能开车。

    夏柠不满地看着他,“你答应过我的,总之到时候你就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好像喜欢了我三生三世,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喜欢我,无怨无悔。”

    盛修白想了想,认真发问,“我现在不深情么?”

    如果人真的有三生三世,他真的喜欢了这么久也说不定。

    夏柠决定跟他说道说道,她的模样看起来像个专业的老师,“我们要将这种情绪具体化,表现得夸张一点,让大家一看就觉得你特别喜欢我,而我呢就没那么喜欢。明白了吗?”

    他唇角翘起一个极小的弧度,“明白,就是让你在外面有面子对吗?”

    “……”别拆穿呀。

    夏柠交代完后一身轻松,她决定到时候一雪前耻。她正准备离开练舞室,还没走出几步就被男人拦腰抱在了怀里,女孩的腰很细,仿佛一手就能握过来,她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

    “刚刚的舞很美。”他的眼前似乎还映着女孩柔软的身段。

    夏柠不明所以,试探地说,“谢谢夸奖?”

    “所以……”

    嗯?

    男人粗糙的指腹顺着她的皮肤解开她背后的内衣扣,嗓音正经,像是通知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你可能要晚点才能去吃饭了。”

    “……???”夏柠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有些气他不守信用,“不是说好不卖身吗?”

    他高挺的鼻梁贴着她的脸,气息温热,“夫妻之间的事怎么能说是卖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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