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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 欺负

    ◎甜。◎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来得更晚一些。

    清晨醒来第一眼, 夏柠看见了窗外洁白的雪厚厚地铺了一片,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宛如童话王国。

    身后的男人伸出手臂搂住她, 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脖颈处,分明是已经醒了。夏柠感受他怀抱的温暖, 小声说, “盛总这么大人了, 还睡懒觉?”

    以往盛修白这会儿早就起来了。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和倦意, 隐隐听出几分笑意,“不睡懒觉的话,柠柠跟我做点正事?”

    “……”她心想盛修白就没在她面前做过正经的事, 她拒绝,“你不睡懒觉我还睡呢。”

    “嗯……”谁知道盛修白会用她的话打败她, “盛太太这么大的人了, 还睡懒觉?”

    “……”

    夏柠说不过他,于是采用物理攻击, 转过身整个人压在他身上闹他。盛修白忍不住笑了,见她坐起来脱离了被窝,拽起被子又将她圈到了怀里。

    两人鼻梁差点撞着,呼吸交缠, 盛修白柔声说,“我去给你做早饭。”

    “不要, 这会儿还早着呢。”夏柠撒娇,“你再抱我一会儿。”

    他心里的某一块,瞬间比外面的雪还要柔软。

    两人在床上赏了好一会儿雪景才起床。夏柠吃完早餐, 一出来就感受到凛冽的寒风, 盛修白知道她想玩雪, 赶紧把她拽回来。他手里拿着一条红色的围巾,细心地给她一圈圈地围上。

    夏柠顿时觉得脖子暖和了起来,抬起眼朝他甜甜地笑了笑。

    雪比往年都要大一些,看起来堆个雪人不成问题。夏柠哪儿还记得外面什么温度,兴致勃勃地就要堆雪人,盛修白当然也被她拉去当了免费劳动力。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堆出一个小雪球,总觉得造型奇怪,于是伸出手这儿摸摸,那儿修修,但好像还是没能补救成功。再看看盛修白堆的那个大雪球,圆滚滚的,看起来就很自然,她不满,“怎么你做得比我的好?”

    盛修白被她这份幼稚的攀比心逗笑了,“我教你。”

    他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跟她传授技巧,夏柠很快堆出一个比较圆的雪球,她忍不住夸赞,“你还真是堆雪人大师。”

    “……”盛修白有些无奈,他还没被冠以这样奇怪的称号。

    差不多堆好,装上胡萝卜鼻子,夏柠又将围巾解下来给雪人围上,一个可爱漂亮的雪人就堆好了。夏柠非常满意地拍了几张照片就赶紧回了屋内,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刚一进来,夏柠就搓了搓发红的手。盛修白无奈地将她的手拽过来,递到唇边吹了口暖气,“刚刚玩得尽兴,倒是想不起来冷。”

    她心虚地笑笑。

    临近新年,盛修白像往年一样将长辈接过来过年。他外面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面套了件红色的毛衣,和平日里稳重的模样截然不同。

    盛母忍不住笑了,“这衣服不是自己买的吧。”

    盛修白眼底染笑,“柠柠买的。”

    难怪。

    夏柠身上穿的也是一件红色的毛衣,很显然和盛修白是情侣装。

    盛母又忍不住笑了,她知道盛修白从小就比较成熟,对这种可以称得上幼稚且形/式/主/义的东西是不感兴趣的,足以看出两人现在有多恩爱。

    她越看越觉得盛修白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

    虽然盛修白先前也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却总给人一种疏离感,好像怎么也走不进他的内心一样。可现在,他那颗尘封了太久的心,好像对外面的世界也不再抵触了。

    盛修白给她递了杯果汁,是她平时最喜欢喝的橙汁。她垂着眼看着手里的果汁好一会儿,无端地想起唯一一次和儿子的矛盾。

    当时盛修白刚刚开始接管公司,她无意中得知了他的某些手段,虽然称得上雷厉风行,但实在是和他的个性完全不符。她当时觉得他陌生,盛修白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儿子吗?”

    这些年,他们看起来感情好,内心早就隔着一条很深的鸿沟。

    年夜饭夏柠也闹着要去准备,盛修白跟着过去,两人在厨房里欢声笑语,闹个不停。等出来的时候,原本干干净净的两个人脸上都沾上了面粉,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夏兴昌忍不住问,“你们是去厨房做饭还是打战了?”

    夏柠回头看了一眼盛修白,恶人先告状,“是他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反击才弄回去的。”

    “哦?”夏兴昌脸上写满了怀疑,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毕竟,盛修白性格比较稳重,哪儿是会玩这个的人。

    但盛修白直接承认了,“嗯,我弄的。”

    他从后面牵住夏柠,“带你去清洗。”

    剩下几位长辈欣慰地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感慨,“孩子的感情真好。”

    “是啊,照这个程度下去,看来我很快就能当奶奶了。”

    而感情好的两个人在做什么呢?夏柠原本以为盛修白真的是来带她清洗的,谁知道刚准备走就被男人抵在了墙上,“柠柠刚刚是在给我安莫须有的罪名吗?”

    她还以为盛修白不会计较呢,果然在这儿等着,“不行吗?”

    夏柠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那你报警吧。”

    盛修白轻笑了一声,报警?他斯文地说,“那倒是不至于,只是我这人从来不会白担罪名。”

    所以……

    夏柠被欺负完,出来时脸还是红的。她想起刚刚被男人捂住唇,微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嘘,别被听见了。”

    本来就紧张,他还蹲下身,纤长的手指撩开她的短裙……

    变态。

    夏柠刚瞪了他一眼,就听见盛母问,“你们怎么进去这么久?柠柠,你脸怎么这么红?”

    “嗯……”她结结巴巴地解释,“因为面粉弄到头发上了,清理了……好久。脸应该是室内温度高了的原因吧。”

    再看盛修白呢,一点儿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他坐在沙发上,唇间撷着一颗红色的小番茄,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水果的表皮滚落。夏柠不知道联想到什么场景,脸顿时更红了。

    水果是盛母买的,看儿子吃了,顺口问了一句,“甜吗?”

    小巧的水果在他唇齿间渗出汁液,男人抬起头,“甜。”

    可眼神,却放在夏柠的裙摆上。

    “……”

    夏柠整个人几乎快要烧起来,借口换身衣服,噔噔噔地往楼上跑,看背景更像是逃的。

    到了吃饭的时间,夏柠才下来,这会儿她面色正常多了。

    一家人凑在一起还算是和谐地吃完了一顿饭,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和往年一样。夏柠感受到了几分幸福,她觉得如果妈妈看见了,应该也很为她开心吧。

    看完春晚,盛修白准备上楼,却被盛母叫住了,“我们聊聊。”

    他单手插兜,维持着侧身的姿势好一会儿,才应,“好。”

    两人到了无人处的走廊,虽然是盛母叫的他,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修白,我……”

    “嗯?”

    “没什么。”盛母想了想,“看见你和柠柠感情那么好,一时间有些为你开心。”

    盛修白见她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妈,你要不要离婚?”

    “什么?”

    他侧着身,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把玩着打火机。红色的火苗在他脸上映下一片火光,盛修白冷静沉稳得比她更像一个长辈,“以前你不离开,是不想一无所有,舍不得盛家的家业。但现在公司爸已经没有实权了,你不必再依附于他。”

    盛修白抬眼,“所以,你可以选择自由。”

    空气里安静了很久。女人几乎是瞬间眼睛通红,其实这些年她做错了太多太多,她为了这份家业,逼着盛修白去继承,逼着盛修白去完成她的愿望。可是好像,她从来没问过盛修白愿不愿意。

    但到了最后,居然还是她亲生儿子反过来先给她自由。

    她好像,真的不配做一个母亲。

    “修白……”她好像突然想起,那时候盛修白想做的是警察,但她无情地剥夺了他这个愿望。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说,我们盛家不需要一个警察。

    这么多年,她甚至不敢去回想当时盛修白的表情。

    那样骄傲的人,一瞬间露出不敢置信且绝望的眼神。他突然发现,在自己母亲眼里,原来他没有自己独自存在的价值,他是为了家族而生的。

    女人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哽咽着说,“对不起。”

    她不知道,盛修白其实等这句对不起,等了很多年。

    每一个孩子,其实都渴望被父母真正理解,渴望被他们无私地爱一次。

    男人仍旧侧着身子,眉眼淡漠,唇角牵起一个很轻的弧度,“没关系。”

    回房间前,盛修白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待了一会儿。等情绪差不多缓和后,盛修白才回到房间,他刚打开门就看见某人鬼鬼祟祟地朝他枕头下面藏着些什么。他忍不住撩起唇角,“在做什么坏事?”

    “什么叫坏事?”夏柠不满他的用词,“这个家,好像做坏事的只有你吧。”

    不但做“坏事”,而且做起来都没什么底线。

    盛修白这次倒是没反驳,他走过来搂住女孩的腰,“让我抱一会儿。”

    “不行。”夏柠过段拒绝,“我可不是随便抱的,要收费。”

    “嗯,多少?”

    她随口说,“五百万一次。”

    盛修白起身,一双多情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夏柠眨了眨眼睫,“怎么了?”

    “盛太太现在也学会资本家那一套了?”

    她掩饰着唇角的笑意,“那还不是盛老师教得好,有其夫必有其妇呀。”

    倒是挺会自创词语的。

    男人换了个姿势,夏柠背对着被搂住,睡衣滑落半截,露出圆润的肩膀。盛修白落下一个暧昧的吻,“其他地方倒没见过你学习能力这么强。”

    🔒62 烟花

    ◎所以你早恋了吗?◎

    大年初二晚上。

    夏柠刚用过晚餐准备看会儿书, 盛修白在楼下叫她。她走到落地窗前往下面看,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单手插兜抬眼看她, “柠柠,下来。”

    她有些疑惑, 等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见盛修白手里拿着车钥匙, 他温和地笑了笑, 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手, “走吧。”

    “……?”夏柠一脸懵,“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上了车,驶离别墅区, 寂静的夜晚仍旧喧嚣,灯红酒绿在窗子上划过。渐渐地, 车辆开出了市区, 周围变得寂静了下来,车厢里显得十分冷清。

    夏柠不知道要去哪儿, 十分无聊地打量了一眼旁边认真开车的盛修白。

    他纤长好看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神情十分专注。大概是他开车的技术实在太好,一路上都很稳,夏柠很快打了个哈欠, 有些昏昏欲睡。

    盛修白偏头看了一眼,女孩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经在打架了, 但她还是努力睁开眼睛。他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将车停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帮她调整了一下座椅, “想睡的话就睡吧, 到了叫你。”

    这话夏柠虽然也没完全听清, 但就像是吃了什么安心的药一样,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夏柠睡得很熟,睡颜恬静,盛修白笑了一声,抬头揉了揉她的软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柠从睡梦中醒来,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车内没人,“盛修白?”

    汽车前灯光是亮着的,男人站在逆光处,衣摆被风掀起一角。外面寒风凛冽,他嘴里叼着烟,一手拿着打火机点火,另一手笼着烟。啪嗒一声,火苗燃起,最后化成一点猩红。

    平日里那样温柔的人,此时褪下一切伪装,整个人几乎要融到浓重的夜色里。

    夏柠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下车找他,而是在车内看了好一会儿,等那根烟燃尽才下来从背后抱住他,“修白,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要不是对方是她的合法丈夫,她都要脑补悬疑剧里的谋杀情节了。

    把这个想法和面前的人一说,他轻笑了一声,本来想吓吓她,又怕真把她吓坏了,“一天到晚都在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盛修白从后备箱里拿出烟花,夏柠这才知道他要干什么,“烟花!”

    他们住的地方是市中心,那儿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夏柠前两天随意念叨了一声自己想看烟花,没想到盛修白一直记在心上,特意开车开这么远到允许燃放烟花的地方来。

    夏柠用晶亮的眼睛看向他,一时间心口像是有嫩芽生长一样,痒痒的。

    盛修白正研究先放哪个烟花好,右脸突然被女孩亲了亲,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起那双含情的眼睛,忍了忍,还是问,“先放烟花还是先做点别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声说,“等会儿放烟花。”

    盛修白的吻刚开始总是就轻柔的,但逐渐雨势越来越大,在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然变成狂风骤雨。他甚至不需要用太多技巧,夏柠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汹涌的潮水淹没。

    那一瞬间,夏柠突然觉得,再漂亮的烟花也及不上盛修白的万分之一。

    腻歪完,盛修白去点烟花。

    夏柠躲得远远的,耳边“咻”地一声,烟花窜到黑色的天幕中然后“嘭”地一声炸开,原本浓重的夜色被它映亮,在女孩带笑的面庞上也映出流光溢彩的一道。她仰着头入迷地看着焰火融入夜色里。

    她明明看过很多次烟花,却觉得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炫目耀眼。

    盛修白走过来,将她冰冷的手攥进掌心放进自己温暖的口袋里。等所有的烟花都放完,四周重新安静了下来,盛修白问她,“开心吗?”

    看她像个孩子一样拼命点头,盛修白忍着笑意揉了揉她的脑袋。

    盛修白把垃圾处理好,外面冷,夏柠赶紧上车,关上门以后夏柠觉得被暖意包围着,好过了不少。虽然喜欢雪,但夏柠实在是讨厌南方冬天的湿冷,一阵凛冽的寒风挂过来,让人觉得锋利的匕首在身上刮。

    夏柠揉了揉手,抬眼看向盛修白,觉得他应该也很冷,就想着帮他捂一下手。谁知道拽过他手后发现,盛修白掌心的温度比她高不少。

    可恶。

    盛修白不知道她脸上怎么出现了奇奇怪怪的表情,只是见她把手递过来,反手将她的手握了过来。他连手都比她大上不少,随随便便就将她的小手完全包了起来。

    夏柠发着呆,她还在想他手温度比自己高的事,好像平时被窝里男人身上也总是暖暖的,简直就是她的人形取暖器。

    她总是会往他怀里钻,不过有时候动作过火了就没那么好玩了……

    “想什么?”

    夏柠听到盛修白的声音回过神,故意摆出一副傲娇的模样,“要你管。”

    盛修白微微偏过头看她,“不要我管?”

    他故意凑过去做出一副要亲她的模样,手掐着她的腰,夏柠一边笑一边躲,“你干什么?”

    见盛修白不说话,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过火,夏柠看了眼四周,很怕不做人的盛修白会在这种地方干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毕竟以盛修白的人品,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她赶紧投降,“你管你管。”

    但盛修白像是没听见一样,夏柠有些慌了,“等会儿会有人经过的。”

    盛修白垂着眼笑了,松开手缓缓地将旁边的安全带拉出来,帮她系好后一脸单纯地问,“嗯?系安全带也怕被人瞧见吗?”

    夏柠:“……”

    意识到被耍了,她又气又羞,偏过脸不理盛修白。

    狗男人,平日里在其他地方怎么没看见他那么正人君子。

    回去的路很长,夏柠反而有些清醒了,她打开车上的音乐。因为还记恨刚刚那件事,知道盛修白不喜欢吵闹的音乐,故意给他放了几首堪比噪音的歌。

    盛修白果然不堪其扰,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夏柠呢,自然是报复成功,要多高兴有多高兴了。

    终于到了家,盛修白偏头望过去,女孩脸上还带着笑。这么点小事,倒是值得她高兴半天。

    一到门口,两个人刚好撞见夏兴昌。

    “你们俩去哪儿了?”老爷子有些疑惑地问。

    夏柠跟被教导主任抓到的乖学生一样,看上去心虚极了,立马解释,“我们俩……我们俩刚觉得闷得慌,所以开车出去兜了会风。”

    夏兴昌眯了眯眼,“真的?”

    “额……不然呢。”

    盛修白有些想笑,牵着夏柠的手说,“刚和柠柠出去过了会儿二人世界,爷爷别问了,她脸皮薄。”

    “……我哪有。”

    夏兴昌笑了,“出去玩就出去玩,怎么搞的好像出去抢银行一样?”

    夏柠也很无辜,“那你问就问,怎么搞的好像我真的出去抢了银行一样?”

    盛修白:“……”

    他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笑了一声,末了缓和气氛,“现在也已经很晚了,我们都回去休息吧。”

    上了楼,盛修白仍旧觉得好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怕爷爷?”

    “我……”

    “出去玩一会儿又没什么,更何况还是跟你的合法丈夫。”他眼尾染着几分戏谑,偏过眼看她。

    夏柠解释,“我那是想起了之前出去玩被爷爷抓包的时候,他觉得我跟不三不四的非主流早恋,说了我一晚上。那他刚刚又那个表情,我条件反射……”

    盛修白若有所思,“所以你早恋了吗?”

    “……”这是重点吗?夏柠看了他一眼,哦……又小心眼吃醋了,“早恋了,跟一个跳拉丁舞的,可高可帅了,现在好像出道当明星去了吧。”

    他也是自讨苦吃,听了这话面上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嗯。”

    “嗯?”怎么没反应?

    夏柠跟在他身后观察他的表情,看了半天也没感觉出来盛修白吃醋的迹象。但依照她对盛修白的了解,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可盛修白的的确确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在房间里回了个邮件之后就去浴室洗了澡。夏柠一直觉得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

    手机响了一声,夏柠拿起来看了眼,是舞团的同事找她要先前的一份视频资料。夏柠想了想,资料应该在优盘里,于是去找了一下优盘,直接用盛修白的电脑将资料传了过去。

    切换运行界面的时候,夏柠不小心点到了底下的窗口,点进去发现是搜索引擎的界面。夏柠原本想退出,却看见上面页面搜索的主题是——

    “拉丁舞出身男明星。”

    夏柠:“……”

    🔒63 情话

    ◎哥哥。◎

    盛修白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 就看见妻子在床上略微得意地看着他。

    男人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睡袍随意地拢着,不解地问, “怎么了?”

    夏柠趴着身子,单手撑着下巴, “盛先生, 我能采访你一下吗?”

    好像某个小孩又在玩角色扮演了, 他眼底笑意散开, “夏记者有什么问题?”

    “嗯……”女孩眼底划过狡黠,“请问您对会跳拉丁舞的男明星很感兴趣吗?”

    盛修白眯了眯眼,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感兴趣。”

    “那为什么要搜索呀?”夏柠忍着笑意,“是因为好奇吗?”

    盛修白活这么多年, 还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取笑。他也忍不住撩起了唇角, “柠柠,你这好像有些明知故问的嫌疑。”

    夏柠笑得眉眼弯弯, 好像眼睛里能渗出蜜糖一样,“那盛先生就是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咯。”

    盛修白停顿了半晌,然后大方承认,“嗯。”

    她起身, 双手勾住男人的脖颈,“你怎么总是吃醋, 你是醋做的吗?”

    “你尝尝?”

    夏柠吻了吻他的唇,笑眯眯地说,“甜的。”

    房间里春色旖旎, 夏柠到后来只记得迷迷糊糊中到浴室又做了一次, 回到床上她已经困得不行, 但还是没忘记哄他。

    “盛修白,我没早恋。”她打了个哈欠,“我对那种青春期幼稚的男孩子才不感兴趣呢,谁跟他们谈恋爱啊。”

    盛修白听得清楚,眸光晦暗了几分。

    夏柠笑得有几分傻气,“其实我从小理想型就是你这样的年上成熟大叔,就是没想到理想型是实现了,就是有点狗……”

    他垂眼,“只大五岁而已,也算叔叔吗?”

    “那应该算什么?”

    盛修白轻声哄着,“要叫哥哥。”

    夏柠没叫,她有点不好意思。原本睡前活动到这儿基本要打上句号了,谁能想到盛修白抱着她入睡,眼睛微微闭着,几乎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甜腻的哥哥。

    盛修白缓缓睁开眼,将已经放过的女孩重新搂进怀里,“你刚刚说什么了,没听见。”

    “……?”夏柠敢肯定这人百分之两百是故意的,“没听见就算了。”

    炽热的吻突然落了下来,她避无可避。

    睡前撩盛修白的下场就是计生用品又被消耗了不少。

    第二天早晨,夏柠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忍不住说他,“你怎么那么容易兴奋?”

    盛修白挑起眼尾看她,完全将责任推到她身上,“谁让柠柠昨天晚上说了那样动听的情话……”

    还叫他哥哥。

    夏柠不解,脸上写着“无辜”两个大字,“我什么时候说了情话?”

    他只好提醒她,“从小我就是你的理想型,这还不算情话么?”

    这大概是盛修白听过最动听的情话,当然,加个最是因为这话是夏柠说的。

    夏柠无语,她说句实话都能变成情话,这男人是有多好撩啊。她耸了耸鼻子,“分明就是你找借口欺负我,我要跟妈说。”

    盛修白自然是不怕的,“正好,到时候可以让她评评理。”

    夏柠:“……”

    她拉伸运动完下楼去吃早餐,一家人坐在一块,快要吃完的时候盛修白爸爸突然开口,“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夏柠手一顿,下意识地看向盛修白,后者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抚,“我们才刚结婚,还没过多久二人世界。”

    “修白。”

    “嗯。”

    盛修白慢条斯理地拿起桌子上的牛奶,突然听见他爸冷不丁地提醒道,“你三十岁了。”

    不知道怎么地,夏柠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

    这话说的,好像盛修白不行了一样。

    气氛顿时不一样了,盛修白偏头看了她一眼,而后仍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嗯,我知道。”

    “……”这淡然的模样,直接弄得他爸无话可说了。

    盛修白斯文地将刀叉放在一旁,“我多大不重要,柠柠还年轻,自然要多享受两年自由的生活。更何况她事业还在上升期,所以这事过两年再说吧。”

    他说这话时气势像在公司开会,一时间长辈们感觉自己辈分降低了,感觉自己好像收到了一条通知。

    夏兴昌欣慰地点了点头,“年纪不是问题,现在的年轻人结婚都晚,更别说生孩子了。”

    盛母也怕孩子压力大,“这事儿,顺其自然。”

    吃过饭,夏柠还记得刚刚的事,有些幸灾乐祸地跟盛修白假模假样地说,“其实你爸也是好心,他那不是担心你不行了吗?”

    “不行”两个字,还被女孩咬了重音。

    盛修白看她这副模样就读懂了她的坏心思,“柠柠听到了,为什么不帮我解释解释?”

    夏柠:“……”

    怎么解释,总不能当着长辈的面说那方面的事吧。

    她张了张唇,刚想说什么,男人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身上暧昧的痕迹又隐隐发烫,夏柠转移话题,“你真不想要孩子?”

    盛修白没有回答,反而反问,“柠柠想要?”

    怎么问题还抛到她怀里了。

    夏柠认真思考了一番,“以前我也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和你结婚以后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也确实没准备好我的人生进入新的篇章。”

    如果说下一个篇章是体验新的角色,那么现在的篇章就是热恋。

    盛修白注视着她,眼神像一张令人沉溺的大网,“那就继续现在的篇章。”

    那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

    盛修白没有跟夏柠说的一件事是,因为小时候家庭里父亲角色的经常缺失,让他既发誓一定要做个好父亲,又担心自己没办法真正去做好。

    这大概是除了对夏柠的感情,唯一让他觉得不自信的东西。

    更何况,仔细想想他和夏柠热恋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这时候加入家庭成员怎么听也不是个好主意。他们连各自的身份也才刚刚适应好而已,怎么去适应新的身份呢。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夏柠突然开口,“不过现在有个更需要担心的问题。”

    “嗯,是什么?”

    她忍笑,故意挑战盛修白的尊严,“万一你以后不行了,想生的时候生不出来怎么办?”

    盛修白没什么反应,脸上的表情甚至很温和,“这确实是个问题。”

    夏柠感觉不太对劲,往后退了一步。

    “不如我们回房间好好讨论讨论。”

    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分明写着“阴谋”两个大字。夏柠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太欠了,恐怕盛修白再脾气好,都要跟她计较计较。

    她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盛修白搂住了腰。危急时刻,夏柠看见盛母经过,“妈,修白欺负我。”

    女人一抬头,看见小两口一副要亲热的架势,于是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转过身,“修白呢,去哪儿了。”

    夏柠:“……”

    ……

    年后,夏柠听说了一件很让她错愕的事。

    时柚韵准备订婚了,而且对象还不是薄医生。想着时柚韵失恋了,她是必须去陪的,于是跟盛修白申请夜晚外出。

    但到了地儿她显然有些蒙圈,因为时柚韵说出来喝酒根本就不是因为失恋,她说是为了庆祝她订婚。

    “……?”有病。

    当说出自己来的意图后,时柚韵笑着将酒放在她手里,“你要是想安慰失恋人群的话,那你恐怕要去找薄君绰了。”

    “……”不了,家里还有个醋坛子。

    夏柠显然没搞懂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明明互相喜欢,怎么说分开就分开了。夏柠送喝多了的时柚韵回去,“你就一点儿也不难过?”

    “难过什么?”时柚韵笑眯眯的。

    可当她被放到床上,她突然埋在枕头里哭了出来,像情绪突然被打开了阀门,止也止不住,“我不难过,柠宝,我不难过……”

    她用带着颤抖的哭腔说,“我一点儿不……”

    回到家,盛修白还没有睡,他正坐在客厅里看着什么东西。夏柠感慨万千,从后面搂住盛修白的腰,“老公。”

    “怎么了?”

    “我刚去看时柚韵了,她因为和男朋友门不当户不对所以分了手。我就在想,还好我们没有这样的问题。”她想了想,又问,“不过盛修白,假设我一无所有,你会为了我放弃一切吗?”

    “不会。”

    “……”夏柠一时间有些失望,说些假话骗骗她也好啊,怎么回答得这么快。

    盛修白垂眼,“若不是我,盛世集团不会起死回生,更不会重新变成如今的龙头企业。所以我不需要放弃一切,相反,我想要什么,别人只会亲自送到我面前。”

    他说这话时很平淡,但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觉得很狂。

    仔细想想,像盛家这样的顶级豪门,鲜少有相配的家族,真要讲究本当户对也不会和她在一起了。

    夏柠撇撇嘴,看了眼他面前的东西,随口问,“你刚刚在看什么?”

    “别人寄给你的结婚请柬。”

    “结婚请柬?”夏柠有些好奇,拿过桌子上的几封请柬,好像都是以前同学的,她一边翻一边感慨,“没想到这些人都结婚了。”

    “这儿还有一封。”盛修白将角落的一封推过来,语气有些轻描淡写。

    夏柠也没有多想,打开看了眼,随口说,“怎么比以前长得还帅了。”

    “初恋?”男人抬眼。

    女孩有些不明所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请柬上的这名男性以前是她的同学,最巧的是他刚好就是学拉丁舞的,还出道当了明星。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憋出一句,“我要是说这是巧合,你信吗?”

    🔒64 男德

    ◎你看路边的狗都是情敌吧。◎

    被抵在桌子上弄的时候, 夏柠仍旧觉得无辜。

    她同学里像这种类型的一抓一大把,不提她都快忘记有这号人了,怎么就变成她初恋了。再者这请柬来的时机跟报复她似的, 还偏偏被盛修白看见了。

    “真不认识……”

    “初恋是什么感觉,同我说说。” 盛修白吻着她的脊背, 轻声哄道, “放心, 我不会计较过去的事。”

    夏柠信了就有鬼了, 就一个猜测就醋成这样,居然好意思说自己不会计较过去的事。

    别以为她不知道,真跟他说了有什么, 等会儿可不止这样了。

    “哪儿跟哪儿啊?你这人好无理取闹啊。”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后来夏柠透过玻璃看见自己坐在男人身上诱人的表情, 连她自己见了都面红耳赤。她伸手去拽那双紧紧握着她纤腰的手掌, 却无济于事。

    算了,解释不通还不如继续享受。

    反正盛修白也只是撒娇而已, 又不会生她的气,夏柠没心没肺地想。因而没一会儿,她就将刚刚那事抛到脑后。

    盛修白抱她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女孩已经睡着了。他靠在床头看了夏柠好一会儿, 有些无奈地笑了,睡得还挺快, 真就不哄哄他?

    正这么想着,夏柠翻了个身,伸手搭在他腿上, “修白……”

    盛修白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眼底染上笑意。其实夏柠想得没错, 盛修白可不会生她的气。甚至,她随口在梦里喊了句他的名字,都让他觉得心口被填满。

    他自认为也没那么小气,哪怕夏柠今天跟他说了过去跟别人有多好,他也只会醋一会儿而已。毕竟她现在在她怀里,叫着她的名字,不是么。

    不过,这只是盛修白自己的看法。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夏柠眼里就是小气的代名词,夸张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到了那种夏柠跟路过的狗打声招呼,盛修白都会去问问狗叫什么名字的地步。

    盛修白熄了灯,刚躺下夏柠就自然地钻进他的怀里。

    寂静的夜晚,耳边是爱人的呼吸声,怀里是她的体温,盛修白想,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人生圆满。

    后来这件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夏柠也没放在心上,谁能想到还有后续。

    她从国外巡演回来,恰好到了陆星鸣,也就是她所谓初恋的婚期。本来只是同学,再加上以前也不算很熟,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联系过了,夏柠没打算去。然而盛修白却给她订好了礼服,还很贴心地说,“老同学的婚礼,不去不合适吧?”

    “……”夏柠直接表演一个美女无语,但也没说什么,她要不去岂不是代表她心虚?去就去呗,反正只是普通朋友。

    陆星鸣虽然不算是顶流,但前几年演过几部偶像剧还算是小有名气,谁能想到他突然在事业的上升期英年早婚,还举办了一场令人瞩目的婚礼。因而当天的场合是有很多人关注的,只是没有人想到盛修白也会在。

    两个明明看起来没有交际的人,居然出现在了同一个场合。

    盛修白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整个人透着股矜贵的味道,仅仅靠气质就在人群里脱颖而出。夏柠看了他一眼,心想多大仇多大恨啊,“你是来砸场子的吗?”

    “有吗?”

    “你这身比新郎还帅,没发现周围人都在看你吗?”夏柠心想,这报复水平实在有点杀人于无形的味道,陆星鸣恐怕都没想到自己一个大明星还能在婚礼上被人艳压了。

    盛修白确实比平日里穿得用心了点,但要说砸场子,那也倒不至于。

    他只是还记着夏柠夸人家帅的那句话而已。

    夏柠有些同情老同学,于是趁着酒席没有开始,借着去卫生间的借口把盛修白拉走了。等陆星鸣敬酒时,刚准备借着这次机会认识一下盛修白,却发现两人都没了踪影。

    浓重夜色里,夏柠扯着礼服裙子走在大桥边,吹着江面吹来的凉风。

    漂亮的裙摆被高跟鞋踩了一下,扯出一个洞,但夏柠倒是没怎么在意,这样的礼服总归只会穿一次。

    她靠着栏杆,“是不是还是这儿比较好玩?”

    盛修白笑了一声,弯腰帮她提起裙摆。

    四周十分寂静,远处能看见灯火酒绿,这繁华的人间似乎就在他们眼前,又似乎隔得很远。如果要夏柠形容,这大概是个很适合背着全世界偷偷相爱的地方。

    她踮起脚跟吻了吻盛修白的唇瓣、脸颊,不像情人间的调情,更像是小朋友对于新奇事物的探索,好像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能让她玩半天似的。

    盛修白笑着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抵着她亲吻。

    那天虽然盛修白半路离席,但最后还是上了头条,也不知道是沾了陆星鸣的光还是什么。

    大家都很好奇这两人怎么会认识,这时候有人说陆星鸣和夏柠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所以盛修白只是陪老婆来而已。

    至于中途为什么会离开,这就不得而知了。

    那天的婚礼,除了帅哥英年早婚,两大帅哥同框和夏柠盛修白父母盛装出席恩爱的场面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时候有华生发现了盲点——

    “怎么感觉盛修白穿这么骚包呢?”

    他平日里比较稳重,那日的衣服也没有说多夸张,只是加了一点小巧思,但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孔雀开屏的嫌疑。而且眼神和平常好像也不一样,没了平日里的内敛,气势有些外放。

    这条评论赞极高,底下还有人疯狂@盛修白,还有人回复,“都让你不要@夏柠的小粉丝12138,你非要@夏柠的小粉丝12138,总是这样@夏柠的小粉丝12138,,这样不好。”

    上网冲浪的夏柠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当面质问盛修白的机会,她抬起手,做出一个握话筒的姿势,“盛修白先生,网友问你那天参加别人的婚礼为什么穿那么骚包,你能解释下吗?”

    他皱眉,大概这辈子都没被这个词语形容过。

    “有吗?我想,我有权对不实言论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呦,还挺官方?

    夏柠从后面圈住他的脖子,“现在是你老婆想问你,为什么穿那么骚包?”

    总不能追究她吧?

    盛修白发现,好像还挺难解释的。这样的举动似乎是无意识,真正说出口显得他十分幼稚。他抬眼,“你知道原因的。”

    “我不知道,我比较笨。”夏柠宁愿自黑都要为难他。

    盛修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声,很正经地说,“在情敌面前,总不能败下阵来。”

    她也忍不住笑了,“我看你看路边的狗都是情敌吧。”

    盛修白眯了眯眼,“柠柠这是在拿我跟狗比?”

    夏柠小声比比,“你还不如狗呢?”

    “什么?”

    她赶紧纠正,“你比狗好一点。”

    盛修白:“……”

    胡说八道的下场就是被盛修白抓住在怀里蹂///躏了好一会儿,夏柠努力将衣服往下拽,但无济于事。她认输,“我错了我错了,你跟狗没有可比性。”

    可惜盛修白不听,反而坐实了这个身份。

    “别……别咬……”

    等时柚韵的信息轰炸终于得到回应已经是第二天了,夏柠再不回消息她真的会怀疑是不是失踪了,她问夏柠昨晚干嘛去了,对方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日了狗。”

    时柚韵:“?”

    夏柠忍不住抱怨盛修白有病,时柚韵心想薄君绰不也一样的货色,男人都一样小心眼。刚准备打字,时柚韵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和他分开了,又将聊天框里的话删除。

    想了想,时柚韵忍不住给夏柠出了个馊主意,“要我看,男人这样都是惯的。”

    “嗯?”

    “你平日里要多管管你老公,不然你就被他吃得死死的。”时柚韵一肚子坏水,“我给你发一份《男德守则》,回头发给你老公,让他通篇背诵。”

    《男德守则》,那是什么东西。

    夏柠打开看了眼,里面密密麻麻写着条款,什么在家要无条件服侍好老婆和孩子,在外面要给老婆面子,老婆说一不能说二,不准无理取闹也不准吃醋,不准在外面沾花惹草……

    夏柠忍不住问,“你给你前男友发过吗?”

    时柚韵睁着眼睛说瞎话,“发过,我还让他全文背诵了,你也知道他刚开始多小气,后面乖得不得了。相信我,真的有用。”

    “……”夏柠相信她个鬼。

    那个薄君绰看起来比盛修白还凶,怎么可能温顺,呵,又糊弄她是吧。

    不过这个《男德守则》可以有,到时候可以发给盛修白一份,让他好好学习学习。夏柠这么想着,也真的给盛修白发了一份过去。

    那头盛修白正在开会,电脑连接着屏幕,他讲完这次的项目后问,“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男人抬眼看过去,虽然面上平和,但周遭气场却让人不敢直视。

    员工们谈着自己的想法,说到一半卡住了,所有人都被电脑上的投屏吸引了注意力。

    老婆:《男德守则》.doc

    老婆:熟读并背诵!

    老婆:晚上我要考的!背不会不准进家门!!!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员工都在心里想,看不出来啊,原来盛总在家里的地位能这么低。盛修白皱着眉头看向这群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有的想笑有的错愕,都好像在忍着什么。

    “怎么了?”

    戚瑶小声提醒,“盛总,微信弹窗没关。”

    盛修白点开聊天框看了一眼,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男德守则看了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接着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里撩起唇角,“看来今天得早点下班,否则进不了家门。”

    众人:“???”

    🔒65 戒指

    ◎价值。◎

    事后这件事传遍了整个公司, 所有人都很震惊。

    盛修白对于员工们八卦他的私生活是从来不管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只要是好的方向, 就算是造谣他和夏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没有关系。

    因而大家讨论起来都很肆无忌惮——

    “你们不知道当时会议室里的人都是什么表情,眼镜差点掉地上。”

    “最搞笑的难道不是条款里的详细内容吗, 什么不准在外面穿暴露的衣服、在家说话不能太大声。幸好, 我受过严格的训练……”

    “突然心理就平衡了是怎么回事, 盛总平日里支配我们, 回家了却被老婆支配,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不知道那天盛总顺利回家了没有,该不会后来住酒店了吧。”

    盛修白当然没有住酒店。

    他记忆力很好, 那份男德守则看了两遍基本上就全部记住,回家之后也很顺利地将条例一一背了下来。这出乎夏柠的意料, 她原本还以为盛修白不会听她的话。

    没想到男人真的一一照做, 这让她很欣慰。

    夏柠恨不得再给他定制一片锦旗表扬他。

    但是很显然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夏柠沾沾自喜还没几秒钟呢, 就发现盛修白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当她拿出条款去约束对方的时候,盛修白笑着很淡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让我背下来, 没有要求我遵从吧?”

    夏柠:“???”

    她活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这么狗的人。

    夏柠先是脸上一怔, 然后鼓起一边腮帮,对他这种行为很是不满。幸好,盛修白是很会让步的伴侣, 他轻笑了一声, 随即柔声安慰她, “不逗你了,我遵从就是。”

    这还差不多。

    盛修白拿起打印好的文件,很是斯文地笑了笑,“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就从第一条开始,在家好好伺候老婆。”

    “伺候”两个字,还被他用上了重音。

    “……”怎么觉得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对……

    夏柠就像是一只脆弱的动物,危险的来临时嗅觉总是十分敏锐,她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盛修白的意图。

    盛修白俯身,纤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扣子,看上去像一个忠诚的仆人。他眼里完全没有任何情/欲的意味,但看上去却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夏柠捂住胸口,“你干什么?”

    她昨晚刚陪盛修白熬了个大夜,此时此刻没有半点世俗的欲望。

    “现在是洗澡的时间,如果我的服务有任何让你不满意的地方,你都可以说出来。”他仍旧是微微一笑,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但按照夏柠对他的了解,就算后面他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夏柠说他也不会听的。

    不一会儿,男人的手下移,丝袜被剥开。

    事后夏柠越想越气,她感觉自己是脑子进了水才会去招惹盛修白,明明平时盛修白挺听话的,就算有什么事她说两句软话不也过去了吗?只是床上野蛮了点而已,她也犯不着那么做。

    盛修白就像是一只千年修炼的狐狸,她只是个还没修炼成形的兔子精,跟他对抗岂不是自找苦吃。

    想着想着,夏柠突然觉得不对劲。

    她打开时柚韵的聊天框,“你之前说你把男德守则给你前男友也发了一份对吧。”

    “嗯嗯,没错。”

    “那他后来真的变乖了?”

    时柚韵的回复看起来很理直气壮,“没有,我骗你的。”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的雨伞撕烂。

    夏柠:“……”她现在要把时柚韵关进黑名单里一天,谁来劝都不好使。

    不过总体夏柠和盛修白的夫妻生活还是很和谐的,盛修白性格温柔,而夏柠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类型,平日里就算会闹点小脾气,盛修白只要稍微哄一哄就能雨过天晴。

    又是一年盛夏。

    夏柠刚下楼就看见家里多了一筐红彤彤的番茄,她有些惊喜,想到去年也收到了同样的番茄,她跑出去跟盛修白说,“你看,我们种的番茄这么厉害吗?今年也结了果。”

    盛修白忍住笑意,解释,“我们种的番茄是一年生的品种,哪儿还有第二年?”

    “那这个是?”

    “这是农场送过来的,我和他们很熟。”

    “哦。”夏柠点了点头。

    她直接从筐里拿出一个西红柿洗干净,然后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比她平时吃的好吃多了。她抬起手递给盛修白,“你也吃一口。”

    原本盛修白是准备吃的,谁知道夏柠突然把西红柿转了个边儿,“吃这边。”

    男人垂眼,有些迟疑地问,“柠柠,你是在嫌弃我吗?”

    她瞪圆杏眼,“什么嘛?我这是善良体贴好不好?我不想让你吃到我的口水。”

    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盛修白撩起唇角笑了笑,伸手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咬了一口西红柿。只是他并没有咬的干净的那边,而是她咬过的地方。

    “平时吃的还不够多吗?这有什么?”

    男人抬眼,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更何况,其他地方也都尝过,更何况是口水呢。”

    夏柠“蹭”地一下脸比手里的番茄还要红。

    她心想这人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就耍流氓啊,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还有洁癖,吃饭都要用公筷来着。

    现在……

    夏柠想抽回手,但盛修白没放。

    红色的汁液顺着她白嫩的手背蜿蜒流下,指尖还触碰到他温热的唇瓣……

    她的手顿时滚烫起来,结结巴巴地问,“好吃吗?”

    盛修白笑着说,“不够甜。”

    “毕竟是番茄不是草莓,我倒是挺喜欢它酸酸的口感,夏天吃很开胃。”

    他赞同地“嗯”了一声,是这样。

    夏柠终于把手抽了回来,她一副如蒙大赦的模样,转移着话题,“我……我上楼去收拾东西。”

    明天还要去外地表演。

    夏柠上楼前先将手洗干净,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男人唇瓣的触感,她唇角不受控制地翘起,接着走上楼梯。

    她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和护肤品之类的东西,眸光触及自己的手指,突然觉得手上少了些什么。戒指呢?她突然发现,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夏柠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见到戒指的时候,然后脸一红。她赶紧下楼问盛修白,“我戒指呢?”

    “嗯?戒指不见了?”盛修白明显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你还说,不是你昨晚说硌到手不舒服才给摘下来了吗?不然怎么会弄丢?”

    盛修白上楼找了找,但是找遍浴室和卧室都没有看见戒指,他还去问了岁姨,岁姨也说没有。

    盛修白想了想,语气并不像女孩那样着急,“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如再定制一枚。”

    大概是因为从小家庭条件就很不错的原因,盛修白很喜欢用价格去衡量一样东西,在他眼里只要是能再买到一份的东西,就算是丢了都无所谓。

    但夏柠却不是这么想的,“谁说不是很贵重的东西,那是我们的结婚戒指,很珍贵。”

    盛修白一时间,内心一片柔软。

    他低下眉眼,眼底仿佛洒满了一片零碎的星星。

    夏柠这么说了,他自然要去接着找。但是找了半天,盛修白也没能找到戒指。因为这事,夏柠跟他闹了好几天脾气。倒也不是那种严重的冷战,只是单纯地闹一点情绪,不去理会他而已。

    但这也足够折磨盛修白了。

    正好夏柠又去了外地表演,他打电话对方都没接。

    于是盛修白只好瞒着夏柠偷偷地定制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结婚戒指,还特意嘱咐了对方能有多久就多快,钱不是问题。很快,戒指就送了过来,盛修白趁着她没回来放在了她的首饰盒里。

    这天夏柠回到家,也果然如同盛修白想的那样找到了自己的戒指,她脸上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盛修白看见她笑了,也跟着撩起唇角。

    他好像知道,更珍贵的东西是什么了。

    夏柠先是高兴,然后有些疑惑地问,“这个地方不是之前找过吗?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儿?”

    盛修白咳嗽了一声,“应该是岁姨在楼下找到了之后放在这儿的吧。”

    “哦。”夏柠也没有想太多。

    但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就要出意外了。

    夏柠将戒指重新戴到手上,然后好好地欣赏了一番。假设盛修白送她这个戒指的时候还不喜欢她,或许这枚戒指远远没有现在珍贵。可是那时候盛修白是带着爱意挑选的戒指,她怎么会不珍惜呢。

    她刚高兴没多久,就听见雪球的叫声。

    这小狗崽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在调皮地翻东西,夏柠原本想把从沙发上掉下来的东西收拾一下,突然看见地上有什么东西,很闪很亮。

    她捡起来一看,居然跟她手上的戒指长得一模一样。

    夏柠将两个如同复制粘贴的戒指放在一起,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来找茬的游戏。很好,再来一个就能玩消除了。

    🔒66 心疼

    ◎他会包容她一切的脆弱和敏感。◎

    夏柠抬眼看向盛修白, 眼神里带着点勾人的恼。都到这个时候了,盛修白居然还轻笑了一声,眼尾带起略微轻佻的弧度, 显然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别告诉我这件事你不知情。”

    两枚戒指的钻石看起来都是真的,除了盛修白还会有谁好端端地去准备另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但凡稍微想一想, 很容易将事情的始末猜出个大概。

    夏柠没好气地确定, “你又买了一个, 对吗?”

    他忍着笑意, 抬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语气里带着几分肯定,“柠柠很聪明。”

    “……”她拽开盛修白的手, 以为现在是在上什么课吗?不认错就算了,居然表扬她聪明。夏柠鼓起腮帮, “你也太败家了吧, 照你这个败家程度,咱们家就算是金山也不够你败的。”

    盛修白觉得她这副模样实在可爱, “我想盛太太可能对你先生的资产情况不太了解,像我这样的败家程度,再来十个也不会破产。”

    夏柠:“……”这是炫富吧,是吧。

    没想到这个时候了, 盛修白还在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盛修白看她的表情有些不高兴,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不太符合现在的语境, 他垂着眸轻笑,“原谅这一次,我也是不想看到你不高兴。”

    夏柠微微一笑, “好啊, 那你告诉我这两个戒指哪个才是原来的那个?”

    盛修白:“……”

    显然这个难题, 也把盛修白给难住了。

    两人坐在桌子前都没说话,任由沉默将四周的空气侵占。过了好几分钟,盛修白拿起戒指观察了一下,拿起左边的戒指近乎虔诚地戴到她手上,缓缓开口,“这个是原来的。”

    “你怎么知道?”夏柠忍不住问。

    盛修白眼底带着几分戏谑,反问,“那你怎么知道这个不是?”

    敢情这时候了,还玩她呢。盛修白见她一副要炸毛的模样,见好就收,笑起来的模样可以称得上温文尔雅,“别生气,这个确实是原本那个,另一个新一点。”

    夏柠拿起来看了眼,确实比那个稍微旧了那么一点点。

    她这才气消,勉强原谅了盛修白,她把另外一枚戒指递过去,“你记得把戒指退掉,我不需要那么多结婚戒指。”

    盛修白不以为然,“可以换着戴,这样不容易丢。”

    夏柠:“……”

    她非常认真地跟盛修白说,“你这样做,结果只会从丢掉一个变成丢掉两个。”

    盛修白忍俊不禁,她倒是对自己了解很深。

    “不对。”夏柠意识到什么,怎么还有人自己主动背锅,“这次明明是你弄丢的,没想到盛总还有丢三落四的毛病。”

    他宠溺地认错,“好,我改。”

    那枚戒指最后还是没退货,按照盛修白的话来说,他从来不会退任何已经买到手的东西。就像他人生的每个选择,一旦走了那条认定的路就不会后悔。

    夏柠不屑一顾,败家就败家,还说起了哲学的道理。

    戒指风波解决后,夏柠终于可以安心地去外地出差。

    顺利表演完回来那天突然下起了暴风雨,天气十分恶劣。夏柠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泥石流,就差那么一点儿落下的大石头就要朝着他们砸下来。

    司机受到惊吓,慌乱地将车往旁边停。车上的人在惯性的作用下身体猛地往前倾倒。夏柠撞到了前面的座椅,接着车厢又是一阵晃动,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冰冷的雨水还在下着,夏柠拿出手机想给盛修白打个电话,没想到这儿没有信号,她的任何消息都传递不出去。

    舞团里有年纪小的,这会儿都快吓哭了,夏柠搂着小妹妹安抚道,“没事没事,等会儿会有人过来救我们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手机重新有了信号,赶紧报了警。

    夏柠第一时间给盛修白打了个电话,大概是天气很恶劣的原因,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喂。”

    “怎么了?”他听出来女孩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路上有泥石流,堵住了,一时半会可能回不去。”她呼出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所以晚上大概不能一起吃饭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焦急的声音,“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真的?”

    盛修白担心她受伤故意不告诉自己,原本想跟她开个视频电话,但夏柠那边信号实在是不稳定,刚接通看见个脸视频就断开了。夏柠刚开始有些不安,但是很快就安定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她心理本来就强大,另一方面是因为是因为刚刚那通电话。

    男人的声音就像是镇定剂一样,让她瞬间就感觉有人支撑的感觉。

    盛修白原本在工作,接到电话之后瞬间没了工作的心思。他很担心夏柠出什么事,虽然说目前来说她还是安全的,但是那样的天气,谁也保不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意外。

    他找了一些新闻来看,现在那条路道路湿滑,山石随时都有可能坠落。夏柠被困在那儿,暂时还没等到救援……更何况,她虽然说自己没事,他却连她到底什么处境都不知晓。

    盛修白越看越担心,他想第一时间赶过去,得知这件事的梁叙舟自然是拦着他,“你去有什么用,到时候会有救援人员,你去那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修白你别急,等嫂子打电话过来。”

    他很少看见盛修白这副模样,完全失去了理智和思考能力。

    在他看来,夏柠出事那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是概率事件,就算要担心也等发生了再担心。可不管遇见什么事都比他从容镇定得多的盛修白,倒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了。

    或许这就是关心则乱吧,梁叙舟想。

    他最后也没能拦住,盛修白虽然没去事故发生的地方,但先去了附近的城市,随时准备接夏柠回家。

    晚上夏柠给他打了电话,说自己现在已经被救援的队伍接走了,这会儿在酒店里。

    于她来说,今天这一天只不过是有惊无险。但不知道具体情况的盛修白,却担心受怕了一整天,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柠柠,你把地址给我,到时候我接你回来。”

    “可是……这么远。”

    他笑了一声,语气听起来很轻松,“等你明天睡醒我就到了。”

    “没关系啦。”夏柠不想让他熬夜过来,“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不用来回跑了。”

    “夏柠。”

    她一怔。

    盛修白居然叫了她的全名,那两个字从他唇里吐出来,十分地珍重,“地址发过来,我想第一时间见到你。”

    那句话,既温情,又带着几分命令的强势意味。透过电流传过来后,她居然还听出了几分沧桑感,好像他们分别的这些天不是一个星期,而是有一年那么长。

    一瞬间,她竟然有些哽咽。

    夏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时候她十几岁,在路上出了一场车祸,但车祸并不严重,只是擦伤了而已,去医院检查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可那时候她却很害怕很害怕,她害怕的不仅仅是死亡,她更加害怕的是腿出什么意外。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以为下半辈子都不能跳舞了。

    她永远记得那时候恐惧的情绪,记得那时候急切地想要得到安抚的心情。

    可当时她几乎已经做完了全部的检查项目夏弘才到,明明他公司就在附近。当时男人看到她没事眼神就瞬间冷淡了,她刚想说自己害怕,对方冷冷地说,“公司还有点事,你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

    那时候,她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下来。

    夏柠一直以为,除了爷爷,已经没有人会这么心疼她了。

    哪怕知道她已经没事了,仍旧会担心她的心疼。

    她鼻腔发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被爱过。

    “好。”

    那一夜很长,等夏柠第二天醒来,盛修白真的来接她了。她一下楼,就看见男人迎着风站着,像一棵挺拔的雪松。他朝她伸出手,夏柠几乎是用跑的,放下行李奔向他的怀里。

    就像奔向自己的全世界。

    “有没有事?”盛修白拍着她的脊背,安抚了一会儿之后将女孩扯下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什么事儿之后才松了口气,他问,“害怕吗?”

    她哽咽着摇头。

    夏柠想,她以后都不会害怕了。

    从前是因为没有人管她所以被迫独立被迫勇敢,可现在却是因为有人给了她面对一切的勇气。

    盛修白轻声哄着,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坚强,不管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他会包容她一切的脆弱和敏感。

    “盛修白。”

    “嗯?”

    他等着她倾诉,却莫名听见了一声,“我爱你。”

    周围的喧嚣一时间止住,连同他心口的狂风骤雨。盛修白不解她突然的示爱,却也因为这句话心口酸涩和幸福。幸好,幸好她没事。

    盛修白笑了一声,眉眼秋霜拂去,刹那间春意盎然,“我也爱你。”

    🔒67 闹剧

    ◎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

    夏柠上车的时候发现梁叙舟也在, 她有些好奇地看了对方一眼,“你怎么来了?”

    梁叙舟打了个哈欠,明显没休息好, “还说呢,修白听说你出事急成什么样了, 我这不是担心吗, 所以一起跟了过来。”

    他悠悠开口, “怎么, 嫌我电灯泡啊?”

    夏柠看了一眼盛修白,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担心自己,她对梁叙舟的话没什么反应, 倒是盛修白缓缓睁开眼,笑, “挺有自知之明。”

    梁叙舟:“……”

    没见过这么过河拆桥的。

    但他也没跟盛修白计较, “你睡会儿吧,昨晚一晚上没睡。”

    夏柠有些错愕, 偏头看向盛修白,“你一晚上没睡?”

    “可不是。”梁叙舟早上还没睡醒就被盛修白叫了起来,问他是不是一夜没睡,他没表态, 显然是默认了。

    女孩一脸心疼,刚准备说些什么盛修白抬头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说的话向来没有什么可信度,你怎么还信了?”

    梁叙舟:“……?”

    原本想跟盛修白争辩一番,但刚张了张唇, 对上对方的表情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又躺了回去。

    夏柠半信半疑地看了盛修白好几眼, 声音柔软,“你赶紧睡一会儿。”

    “好。”

    盛修白大概是真的疲惫,加上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半路司机先将梁叙舟送回家,夏柠朝他挥手,“改天请你吃饭。”

    梁叙舟也不客气,“那我可要宰顿大的。”

    一直到回了家,盛修白也没醒过来,夏柠见他睡得这么熟没舍得叫醒他,只在一旁默默守着。她安静地看着,只觉得盛修白睡着的样子多了几分脆弱感,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

    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盛修白高挺的鼻梁,还没过够手瘾就被攥住手腕,盛修白睁开那双深邃多情的眼,嗓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哑,“盛太太,你在占我便宜?”

    夏柠脸上绽开笑意,“不行吗?”

    手腕上被往前拽了拽,女孩跌落在他怀里,她几乎撞到男人的鼻梁,一睁眼就被温柔地吻住唇瓣,“那就占个尽兴。”

    明明已经到家了,两人还在车里腻歪了好一阵。

    回到家,夏柠先去洗了个澡,盛修白问她午餐想吃什么,她突然馋热气腾腾的面条了,“盛修白,我要吃你做的面。”

    “好。”他唇角撩了撩,“在这等一会儿。”

    盛修白在厨房里忙碌着,看背影很有烟火气。等他做好面条端过来时,夏柠正好在打电话,是夏兴昌例行的问候电话,问她现在在哪儿,工作还顺利吗?

    夏柠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对昨天的遭遇只字未提,只是笑着说,“当然顺利啦,有我在怎么可能会出什么意外?”

    老爷子笑着说,“臭美。”

    夏柠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将电话挂断。看见某贤夫已经做好了午餐,夏柠眯起笑眼,“谢谢老公。”

    她喝了一口汤,胃部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揉了一样舒服。

    见夏柠唇角染上了点汤汁,盛修白有些好笑,抽出纸巾擦了擦她的唇角,“刚跟爷爷打电话?”

    “嗯。”

    “柠柠。”他垂眼看她,语气温柔,“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跟我说,报喜不报忧这件事我想成为那个例外,可以吗?”

    夏柠将嘴里的面条咽了下去,抬眼呆愣地看了他好半晌,她觉得心口软得不可思议,弯起笑眼,“那以后什么事都跟你说,你别嫌我烦。”

    他也跟着扬起唇角,“怎么会。”

    没过几日是夏柠生日,她借着这次机会正好把梁叙舟也一起约了出来,以感谢上次的事。梁叙舟就喜欢添堵,知道盛修白肯定会不高兴,屁颠屁颠地就过来了。

    果然到了地儿,盛修白笑眯眯地看着他,虽然脸上没说什么,但眼神里却写着几分明显的不悦。

    梁叙舟茶里茶气地问,“我应该没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吧?”

    夏柠说没有,盛修白笑着说,“你说呢。”

    另外两个人:“……”

    餐厅是梁叙舟开的,他叫来服务员要了几样招牌料理。正准备聊会儿天,盛修白手机上亮了一下,“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趁着盛修白不在这功夫,梁叙舟忍不住说他坏话,“嫂子,你也觉得修白小气吧。他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挺绅士的,其实领地意识特别强,别人碰了一下他的东西他都不乐意。”

    夏柠端起旁边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淡然应,“没有啊,盛修白哪儿小气了。”

    这滤镜是不是太深了一点。

    两人面对面坐着,交谈得还算开心,周围又是鲜花音乐,远远地看上去有些惹人误会。宋琼语刚走到二楼,就看见梁叙舟和一个背影漂亮的女人约会,看起来还很高兴的样子。

    她一时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也没认出来梁叙舟对面的是夏柠,径直朝他们走过去。

    餐厅的服务生看见老板娘来了,朝老板使着眼色,然而后者还沉迷在说盛修白的坏话中,完全没觉得哪儿不对。

    宋琼语笑着走到他们面前,“梁叙舟,和谁聊得这么开心呢?”

    她刚想看清楚坐在对面的女人是谁,对方一抬眼,宋琼语愣住了,刚刚那副捉/奸的气焰一下子熄灭了,说话的语气都轻了几分,“?……嫂子?”

    夏柠很疑惑地看着两个人,“你们?”

    梁叙舟摆手,“我们……我们没什么……”

    宋琼语不高兴了,“没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梁叙舟朝她使眼色,但宋琼语看不懂,仍旧一副找他算账的模样。直到身后有声音冷冷响起,“你们有什么?”

    宋琼语:“……”怎么她哥也在。

    夏柠的生日宴最后变成了问罪大会,盛修白坐在梁叙舟对面,抬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金属划到碟子发出十分刺耳的声音,这对平日里讲究礼仪的盛修白来说几乎是不会发生的事。

    梁叙舟感觉他切的不是牛排,而是自己。

    盛修白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他,“梁叙舟。”

    “……”完了,叫全名了。

    盛修白嗓音冷淡,“我们也认识二十多年了,我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把你当兄弟,你呢……”

    “……”梁叙舟心虚得直冒冷汗,他早就猜到盛修白会生气,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藏着掖着。

    四周有些安静,宋琼语开口,“哥,他没有做错什么,我们是你情我愿。”

    “我比你了解他,”盛修白抬眼看她,“作为哥哥,我建议你离他远一点。”

    宋琼语这人护短,听见盛修白这么评价梁叙舟有些不高兴,她开口,“我就要跟他在一起,你也不是我亲哥哥,没有权利管我吧。”

    气氛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宋琼语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这话有些伤人,她脸上染上慌乱,想解释,“哥。”

    盛修白倒是没生气,他站起身,“也是,我不是你亲哥哥。”

    闹成这样,几个人都没想到。

    夏柠赶紧去追盛修白,宋琼语拽住她,“嫂子,你帮我跟哥解释一下,我……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我……我尽量。”

    夏柠走到车库,抬眼看见盛修白靠在车头上,整个人多了几分慵懒,看那表情,似乎没什么生气。她走过去,“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盛修白眉眼柔和,“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

    夏柠心口甜得像是倒了一罐蜜糖似的,她问,“你生气了?”

    “没有。”

    得到这个意外的答案,她有些诧异地偏过脸看向盛修白,对方好像确实没怎么生气,表情仍旧是平静的。

    盛修白掀唇,“即便是她的亲哥哥,我也无权干涉她的决定。”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毕竟成年了,对事物的基本判断应该是有的,如果做的决定不对,有什么后果以后再承担便是。”

    盛修白在几分钟前,确实是有些生气的。他认为宋琼语单纯,是梁叙舟哄骗了她,要不然两个人也不会在一起。但宋琼语说的那句话,反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些。

    这事似乎,也轮不到他管。

    盛修白想,既然事已至此,他干涉反而会激发宋琼语的反叛心理。只好事后找个机会问问梁叙舟到底什么心思,相信梁叙舟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敢做出伤害宋琼语的事。

    夏柠没想到他这么理智,她眨了眨长睫,看了盛修白好长时间,好像要从他的脸上看出朵花似的。

    “怎么了?”他有些好笑地问。

    “我只是在想,你以后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爸爸。”夏柠突发奇想,“你说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个女儿的话,某一天她也带回来一个这样的人,你是不是也会这样?”

    盛修白垂眼思考了半晌,轻笑了一声。

    夏柠心想,盛修白真的好温柔,她牵住他的手,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盛修白悠悠开口,“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他垂眼,“到时候你要拦着我,我怕我下手太重。”

    夏柠:“……?”

    🔒68 故地

    ◎难怪我对你没有抵抗力。◎

    夏柠默默收回先前在心里夸赞盛修白的话, 她想了想觉得好笑,侧过脸一个人笑出来,听声音有些傻气。

    “笑什么?”

    夏柠只是想, 她好像把盛修白太神化了,总觉得他能永远理智在线。但仔细想想, 如果盛修白某一天真的做了父亲, 他应该也会因为教育孩子这件事而感到头痛吧。

    她“嗯”了一会儿, 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我就是很期待看到那个画面。”

    盛修白有些哭笑不得,抬手轻轻盖在她头顶上,动作带着满满的宠溺意味, “就不能盼着点好的?”

    夏柠扬起脸,对着他笑了。

    回去的路上, 夏柠把宋琼语想说的话跟他说了, 不过盛修白并没有表态,嗓音淡淡的, “过两天,我会和梁叙舟好好谈谈。”

    他什么情绪都没表露,但夏柠看得出来他其实并不是很高兴,“盛修白, 你周末有空吗?我正好放假,到时候一起出去玩啊。”

    “嗯?”他偏头看了女孩一眼, 大概是意识到了她想哄自己的意图。

    见他没一口答应下来,夏柠又补充,“今天我过生日, 你就当满足我一个愿望。”

    “柠柠。”盛修白轻笑一声, 提醒, “你确定要把愿望浪费在这上面吗?”

    “你这是答应我出去玩的意思了?”夏柠眯起笑眼,“那我换个愿望……”

    她停顿了片刻,语气里微微带着俏皮,“我希望盛修白盛先生能一直开开心心的。”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顿,盛修白有那么一瞬间脑海空白,而后心口的某一块轰然塌陷,发出巨大的声响。以至于,他过了好几秒才重新感受到周围的喧嚣。

    盛修白想,她怎么这么会招他。

    那样宝贵的生日愿望,她竟然想的全然是他。

    他突然觉得领口很紧,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胸口有什么繁盛的植物拼命地往上生长,不消片刻就将那片荒原侵占得严严实实。若不是要开车,他恐怕早不管不顾地将她摁在怀里亲吻。

    忍了会儿,等到行驶到可以停车的区域,盛修白稳稳停下车,解安全带的动作很是慢条斯理,让人以为他要下车做什么。

    “唔……”

    夏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张开唇呼吸就被侵占了个干净,好不容易才得了呼吸的空隙,“你干什么呀。”

    上颚重新被舌头抵着,女孩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隔着薄薄的衣物,盛修白揉着她腰上一小块敏感的皮肤,鼻息温热,“尝尝你吃的什么,嘴这么甜。”

    “还要开车呢。”她推了他一下。

    车窗外的风景重新移动,夏柠的脸还是红的,她忍不住说,“盛修白,我发现你是真的有病。”

    好好地开车突然停下来亲她,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盛修白笑了笑,倒是没反驳。

    ……

    原本是夏柠说要带盛修白出去玩,但最后的行程是盛修白安排的,他没有事先告诉她去哪儿,只说到时候会给她一个惊喜。

    夏柠心想出去玩而已,能有什么惊喜。

    等到了地儿,夏柠才发现这儿是他们初遇的地方,原来盛修白说的惊喜就是带她故地重游。

    到的那天已经是傍晚,原本想出去玩,没想到突然下起了暴雨,而且看天气预报接下来的两天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夏柠躺在盛修白的怀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他们初遇的那天也下了一场这样的暴雨,他们衣物被淋湿急急忙忙找个屋檐避着。周围的空气潮湿,莫名发酵着一种旖旎的气息。

    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事,似乎都是再自然不过。

    夏柠耳边是蚕食般的雨声,只觉得一切都潮湿得要命。等她缓缓睁开眼却见面前情形和梦里并无不同。她嗓音里带着被欺负的哭腔,“你做什么呀?”

    “原本不想的。”他轻声笑着,“谁叫柠柠招我。”

    夏柠无辜得很,“我什么时候招你了?”

    她就睡个觉而已。

    恍惚间夏柠被抵在一片镜子前,所有表情都一览无余,她看见自己脸上还带着梦里残余的颜色。她害羞地偏过头,盛修白抬手攥住她的下巴,让她去看,他说的话是那么冠冕堂皇,“我想,正常男人都无法抵抗,不是么?”

    她是第二天清醒过来时,才觉得这句话的逻辑极为流氓的。照这个道理来说,大部分人都会做的事岂不是真理?可惜这时候跟他辩解已经晚了。

    夏柠抬眼,恍惚间又想起镜子前发生的让人难以启齿的事儿,她甚至能想起男人在她耳边的轻笑声。他的笑总是透过胸腔传过来,几乎要带着她的心脏一起震动。

    那种像是长辈发出的纵容的笑声,似乎比单纯嘲弄还要来的恼人。

    似乎更像是一种戏谑的调弄。

    “别这么紧,嗯?”

    也就只有盛修白,会将下流的话说的那么温柔和体面,好像他们不过是在吃饭或者是做其他再正常不过的事。

    身后男人搂住她,盛修白问,“醒了?”

    “嗯。”夏柠无聊地应了一声。

    外面的暴雨仍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前两天出门的时候夏柠还看过天气预报,这两天显示得甚至是晴天。谁知道天气变化这么快,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她小声说,“早知道下这么大雨还不如待在家里。”

    反正都是躺在床上。

    “不一样。”他轻声说。

    夏柠有些疑惑,“哪儿不一样。”

    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难道柠柠没觉得,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更有感觉么?”

    “……”不正经。夏柠装傻,“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店里吗?”

    “怎么?你想在外面?”

    “……?”

    两个人在被窝里打闹起来,更准确地来说,是夏柠单方面闹盛修白。她还在他脖子上咬了个印记,盛修白笑着扯开她,“属狗?”

    “属你。”夏柠反击。

    盛修白倒也不反驳,反而垂下眼笑了,“好,属我。”

    属还是属于?她的心砰砰地跳,也忘记跟他斗嘴。

    夏柠看了眼窗外,又想起了那个梦。她忍不住想,如果那时候他们见面了,会有什么不一样么。不管后续会发生什么,夏柠想不会改变的是,他们仍旧会是一对恩爱的恋人。

    第二天暴雨好歹是停了,夏柠难得可以出去逛一会儿,于是赶紧拽着盛修白出去。集市上道路虽然潮湿,但两旁仍旧有不少小贩,卖着一些带有传统文化的物件。

    夏柠东看看西看看,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在占卜。

    盛修白暗道不好,知道她又要去算命,赶紧从后面拽住她的手,温柔地说,“过来看看这边,饰物很漂亮。”

    夏柠这才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走到小摊前,原本只是随意看一看,余光却扫到一个银镯子,款式有些老但十分像她妈妈以前戴过的。夏柠拿起来,“老板,要这个。”

    她又看了看,随意拿了两根红绳,末了示意老板,“他付钱。”

    盛修白被当成ATM机,眼底染上笑意,倒是有些乐在其中的味道。毕竟夏柠不是没有钱,这样的相处方式自然又理所应当。

    逛得差不多了,盛修白看见远处有家花店,刚准备进去买束花,两个人就被一小孩给拦住了。小男孩穿着背带裤,看起来肉嘟嘟的,十分可爱,“哥哥姐姐要不要买束花?”

    还没等盛修白拒绝,小男孩就凑到夏柠面前,“姐姐你就买束花吧,你看你这么好看,比我手、手上的花都好看……”

    他不太说得清楚话,但还是努力一本正经去说的样子有些惹人发笑。

    夏柠心一下子就融化了,她对这种乖巧的人类可爱幼崽是没有抵抗力的,“好,我买。”

    说完,她还忍不住揉了揉男孩的脸蛋。

    接过花之后,夏柠一副大小姐的姿态,吩咐盛修白,“付钱吧。”

    他低着头拿出几张钞票递给小崽子,末了就看见他高高兴兴地走开了。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撩我的老婆,我还要给他付钱……”

    盛修白看她,“这是什么道理?”

    夏柠别他一眼,“幼不幼稚?”

    她想了想,“你不知道人类对大眼睛圆脸的生物天生没有抵抗力吗?那我看他那么乖巧,不像别的孩子那么吵闹,我觉得可爱不是很正常的事?”

    话音刚落,夏柠的脸就被盛修白rua了一下。

    她瞪圆杏眼,仿佛在问他干什么。

    盛修白眼尾带着轻佻的弧度,一笑起来仿佛周围的景色都黯然失色,他语气认真,“难怪我对你没有抵抗力。”

    🔒69 决定

    ◎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先小小地心动了几秒钟, 而后突然发现什么地方不对。

    说谁圆脸呢?她明明是瓜子脸。

    一仰头,盛修白以为她迎合,又伸手rua了一下, 脸上还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夏柠不满地将他的手拽下来,也踮起脚尖去摸他的脸。

    盛修白觉得好笑, 攥过她的手放在唇瓣上吻了吻。

    “……”怎么突然这样, 她哪儿还发得出脾气。

    夏柠懒得跟他计较, 抱着手里的百合花继续逛街, 没过一会儿她嫌弃手上的花碍事,全都递给了盛修白。

    后者敛着眼睑,打趣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你要买的花吧。”

    夏柠理直气壮, “你是我老公, 帮我拿一下有问题吗?”

    都叫这个称呼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盛修白垂着眼笑, “好,老公帮你拿。”

    夏柠走在前面,唇角藏着笑意。她心想,盛修白这个人看上去光风霁月、温润如玉, 但其实挺俗气的。就比如她都不好意思喊的那些称呼,其实盛修白也喜欢。这种反差感, 总让夏柠觉得奇妙又有些心痒。

    虽然下过雨,夜晚的集市仍旧很热闹。夏柠远远地看见远处有个戏台子,想去看看。四周人潮拥挤, 几乎到了不牵手就要走散的地步。盛修白紧紧牵着她, 把她拽到自己身边, “过来,别丢了。”

    “我这么大人了,还会丢么?”

    他莞尔,“那可说不好。”

    什么意思嘛,是不是嘲笑她。

    看了会儿戏,又逛了会其他的地方,夏柠尤其喜欢这种俗世的幸福感。她突然感觉,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似乎只是这样跟他牵着手走下去,每一秒钟都带着开心。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和他虚度时光。

    她笑了一声,盛修白倒有些不解,“傻笑什么?”

    “你怎么人身攻击?”夏柠仰头看他,“再说了,如果我真的傻的话,你跟我在一起久了,是会被传染的。”

    “是吗?”他笑得淡然,“没听说过一起睡觉会传染智商?”

    她撅唇,“就是会被同化。”

    “这样……”盛修白低头看她,从他的角度看女孩可爱极了,“那就一起傻好了。”

    走到街道的尽头,老板吆喝着套圈游戏,夏柠最喜欢这种东西,赶紧拽着盛修白过去。她一口气买了二十个圈,然后全都交给盛修白,“你应该会帮我套到的对吧?”

    盛修白看起来很淡然,但说出的话却和他的表情截然相反,“不一定。”

    “你怎么没有自信呀,这不符合你的性格。”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性格了,“有自知之明也是我的性格。”

    “……”说不过。

    盛修白垂眼看了看手上一大打五颜六色的圈,不由有些无奈,他好像还从来没玩过这种东西。

    但盛修白还是上手了,前两个失手了,老板脸上还笑呵呵的。直到看到这位年轻人后面百发百中,逐渐有些坐不住了。

    夏柠高兴得不得了,仿佛这是什么热血沸腾的比赛似的。

    她又找老板买了二十个圈,之后玩完的时候老板忍不住了,“这……你看小本生意,要不然……”

    老板看了眼,“我送你个礼物,你别套了。”

    盛修白忍不住笑了一声,“好了,别为难人家老板了。”

    夏柠想了想,“那这样吧,你把圈圈免费给我玩一会儿,我不要你礼物。”

    老板:“……”敢情这个人根本不是来赢奖品的,人家只是想套着玩。

    最后中的那些礼物夏柠只拿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复古的打火机,她递给盛修白,“这个还挺好看的,你拿着。”

    他眼尾暖意漾开,“其他的不要了?”

    “我又不缺这些。”

    虽然东西是盛修白赢来的,虽然好像也不值几个钱,但是盛修白回去的路上唇角就没放下来过。若是夏柠知道他高兴的缘由,大概会觉得,某人实在是好哄极了。

    夏柠高兴了一晚上,回去之后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好像她说出来玩是为了哄盛修白开心的。

    她洗完澡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盛修白,你是不是还挺开心的?”

    女孩这个问题就挺莫名其妙的,盛修白回复着电脑上的邮件,空闲时抬头看了她一眼,“嗯?”

    一个字,听不出具体情绪。

    夏柠想跟他说话,但是看他正专注处理公司事务,好像并没有时间来搭理自己,于是没再说话。

    她坐在床尾,认真地擦着发梢上的水珠。

    房间里气氛很安静,正当夏柠准备去拿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耳边传来脚步声。盛修白已经回完了邮件,站在她身侧帮她擦着头发,他动作很轻柔,好像生怕自己稍微用力就将她弄伤了一样。

    擦完头发,盛修白拿来吹风机帮她吹着头发。

    这服务,放在理发店里她高低要给五星好评。

    耳边呼呼声终于停了下来,盛修白将吹风机收起来,回来时就看见女孩用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怎么了?”他问。

    夏柠观察着他的表情,想他应该是不记得前两天的事了,于是笑眯眯地说,“没什么呀,就是想问问你出来玩开不开心。”

    盛修白垂下眼,笑得宠溺,“只要和你在一起,出不出来都一样开心。”

    夏柠面上似乎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止不住地想,这人怎么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出口。

    说起来跟盛修白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真的很难会跟他吵架或者生气,就拿上次戒指的事来说吧,都那样了盛修白还对她笑呢。

    她想,估计就算真的生气了,在盛修白面前也恐怕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夏柠上了床,被子一盖就准备睡觉。

    盛修白笑话她,“白天折腾累了?”

    想到某人今天跟注射了兴奋剂一样活蹦乱跳的,他就有些忍俊不禁,有时候,盛修白甚至会觉得他心里的那片枯萎的荒原,会因为她出现生机。

    果然,躺在一张床上确实会传染些什么。

    夏柠点头,“困了。”

    盛修白还不困,于是只是将亮一点的灯熄灭,只留下床头的一盏黄色的台灯。透过昏暗的灯光,他侧着身子看了好一会儿心爱的女孩。

    大概是真的困了,夏柠很快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盛修白觉得困意袭来的时候,一旁的女孩调整了一下睡姿,接着很自然地就滚到了他怀里。

    她一只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脸贴着他胸膛,好像天然地依赖他。

    盛修白心底升起暖意,抬起手臂放在她脖子下面,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从那回来之后,两人仍旧和从前一样过着二人世界。

    决定要个孩子是秋天的事。那时候盛修白母亲决定再婚,盛修白带着夏柠去看望长辈时,撞见了对方家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小女孩找盛修白要糖吃,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眨啊眨,像要把人融化。

    盛修白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发,“乖,叔叔没有糖。”

    见她吵闹,最后盛修白还是去找了根棒棒糖递给她。

    小女孩大概是喜欢盛修白,一直缠着他,盛修白也很无奈地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等夏柠从外面回来时,就看见两人相处得跟一对父女一样和谐,盛修白正在给小女孩扎辫子,动作十分笨拙。

    夏柠忍着笑意,“你在干什么呢?”

    他勉强弄好,但并不太好看,小女孩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的头发都快变成鸡窝了,还笑眯眯地说谢谢哥哥。盛修白应,“提前练习一下。”

    夏柠大概懂了,“练习什么呀?你是不是很想要个女儿?”

    盛修白没承认,抬起脸时能看见他清晰的下颌线,“是练习好回去给你扎辫子。”

    她才不信,“我从来不扎马尾。”

    女孩的家人找了过来,看见是盛修白在带,还很不好意思地对他表示了感谢。走的时候,小女娃朝他摆了摆手。夏柠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动了某种心思,毕竟她自己看都有些受不了。那小孩长得像芭比一样,眼睛大大的,可爱死了。

    夏柠眨了眨长睫,“修白,要不然……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凑他凑得很近,盛修白顺势将她抱到腿上,“大白天,柠柠就想那些事了?”

    “……”夏柠瞪他一眼,“我跟你说真的。”

    这时候还跟她耍流氓呢。

    “嗯……”盛修白难得犹豫了,这对于一向果断的他来说是件很少有的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应该是一个非常慎重的决定。

    因为一旦做了这个决定,意味着他们的生活即将发生改变,尤其是对夏柠来说,影响大得多。

    夏柠“嗯”了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

    兴许这对于以前的夏柠来说,是非常陌生且恐惧的一件事。但因为盛修白的存在,让她觉得即便未来有一些难捱的事发生,她也会有勇气去面对。

    她靠在他怀里,语气里带着憧憬,“你说我们以后的小孩是什么样的呢,是乖巧的,还是那种冷冷淡淡的。参与一个生命的成长应该挺有趣的吧,但是想想好像压力也挺大的……”

    盛修白眼底映着女孩的模样,哑然失笑,“最好像你。”

    “为什么?”夏柠有些得意地看向他,“你也知道你小时候不乖吧,要是像你一样你是不是自己都头疼啊。”

    “我小时候很乖。”

    “我不信。”她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给他看,“这是上次妈给我看的你小时候照片,她说你小时候特别调皮,经常做坏事。”

    盛修白有些无奈,“那你说,我现在坏么?”

    夏柠拼命点头,生怕点慢了一点就给不出否定的答案似的。她非常有感悟地说,“原来坏这件事从小时候就有迹可循,你以后要养孩子可别把孩子带坏了,不然长大了……”

    “怎么?”他轻笑一声,“怕他也去骗小姑娘回家?”

    🔒70 怀孕

    ◎宝贝,你真可爱。◎

    夏柠觉得, 盛修白可太有自知之明了。

    “你也知道你是把我骗回家的?”

    他没反驳,看表情似乎半点不觉得这事可耻。对于盛修白来说,很多事只要达到目的, 用的什么手段这并不重要。

    夏柠忍不住闹他,闹着闹着两个人几乎鼻梁要靠到一起, 像是下一秒就要接吻。

    门被打开的时候, 外面的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两个人的亲热场景。那人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进来时绅士疏离的盛修白有这样温暖的一面, 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

    “那个, 我进错房间了。”

    接着,门被重新关上。

    夏柠赶紧离他远了点,别等会儿人家真觉得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看向门外, “我出去看看。”

    怀里温度冷了些,盛修白垂着眼笑了。

    备孕这件事,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还是严肃地展开了。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做健康检查, 夏柠刚开始还挺担心因为身体原因要不了孩子的,但最后检查报告出来后一看, 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夏柠苦恼的一件事是,某个狗男人借着要孩子的借口更加肆无忌惮。事后夏柠腰上垫着枕头,眼尾泛红,她真诚地提着建议, “其实我觉得排卵期那个就够了,你觉得呢?”

    盛修白哪儿会做人呢, 他温柔哄着,“柠柠,你不想要孩子吗?”

    “……”总觉得某人有私心是怎么回事?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的头发拂到耳后, 盛修白的声音像揉碎了的月光, “小心, 别流出来了。”

    她顿时脑袋冒烟。

    不过夏柠还是很认可盛修白的某些行为的,比如自从决定备孕之后,盛修白就开始戒烟戒酒。她还挺好奇盛修白饭局那么多怎么做到滴酒不沾的,不过如果她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估计会无语。

    盛修白本来结婚了以后就和那些豪门公子哥格格不入,天天把老婆挂在嘴上,俨然一个男德标兵。最近更是变本加厉,原本只是说晚上要早点回去,现在更好,一到喝酒的场合他就笑着说,“抱歉,最近打算和太太要个孩子,这酒不如下次再喝。”

    然后,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准备要小孩。

    当然,别人可能还不知道,但梁叙舟可是明晃晃地听出了秀恩爱的意味,跟孩子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

    夏柠刚开始不知情,直到某次遇见宋琼语,对方好奇地问她有没有怀上。夏柠当即就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啊……”宋琼语笑了,“梁叙舟说的。”

    再一问,哦,原来全世界都知道了。

    夏柠欲言又止,觉得又羞又恼,回家之后甚至爷爷都打电话问她最近如何。她生气地把手机关上,在沙发上等盛修白回来。

    她故意摆出一副很凶的样子。

    于是等盛修白回来时,就看见妻子坐在沙发上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头顶仿佛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好像下一秒就要对他严刑拷打了。

    “怎么了?”盛修白脱下外套,走到夏柠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发。

    收回手的时候,夏柠差点咬他一口。

    “你不要脸为什么还要带着我?”她质问。

    “嗯?”

    “还不是你天天在外面说我们会要小孩,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夏柠感觉特别不好意思。

    盛修白心想,原来是为了这事,他长睫在脸上落下一片温柔的阴影,“我只是在别人劝酒的时候说了这件事而已,有什么不对的吗?”

    夏柠张了张唇,有些被他说服。好像……也确实没哪儿不对。

    她结结巴巴地反驳,“那你明明可以找个借口。”

    “柠柠。”盛修白的表情很坦然,以至于让人忽视了他腹黑的一面,“这事好像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夏柠:“……”这回完全被说服了。

    她明明是准备等盛修白回来以后朝他发一通脾气,等他好好地来向自己认错,结果这会儿,盛修白不过三言两语,她一下子就哑口无言,甚至还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那确实想要小孩,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

    夏柠心想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跟未来孩子的爸爸计较。

    不过……她有些担心,“你这样万一一直没有动静怎么办?做事最重要的是低调,到时候没有我看你丢不丢脸。”

    这点盛修白倒是赞同,他思考了几秒钟,“既然如此,我们必须要时刻努力才是。”

    “……?”

    年末将至,冬天来得特别早,盛修白出国工作的那段时间里,夏柠显得格外惬意。她正好结束了工作,在家里享受假期,还没了折腾他的人。

    一切都刚刚好。

    晚上盛修白跟她打视频电话,问她想自己了没有,她心里说没有嘴还是甜的,“想了想了。”

    说完夏柠发着呆,盛修白记得这两天她生理期该到了,于是问,“今天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夏柠摇头,“没事呀。”

    盛修白估计她也不记得日子,告诉她生理期推迟了几天,“这两天注意休息,知道吗?”

    “哦。”她突然想到什么,“修白,你说我该不会是怀上了吧?我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吐了……”

    对面的男人怔了好长时间,他对这些也没什么经验,难道真怀上了?

    他觉得心情有些难以言喻,带着几分欣喜又有些不敢去期待的感觉。

    夏柠说完赶紧又推翻了这个观点,“也许没有,明天我去检查一下。”

    第二天夏柠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她心里也带着点期待,但是结果并不如意。原来这只是个乌龙而已,她并没有怀孕,只是恰巧胃不舒服加上月经推迟。

    原本也没什么,谁知道隔了一天盛修白竟然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回来了。

    夏柠哪儿能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让他这么奔波。

    远远地,男人穿着件黑色大衣,脸上带着几分疲倦感。她有些心虚,“我给你发信息了……就是个乌龙……”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果然看见了几分失落。夏柠更愧疚了,但盛修白却很快调整过来,他进屋后脱下微湿的外套,“怎么这副表情?过来。”

    然后夏柠就被抱住了,盛修白穿着件高龄的黑色毛衣,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他有些疲倦,眼睛微微闭着。

    “对不起……”

    “柠柠,你没做错什么。”盛修白想了想,轻笑了一声,他似乎有些太着急了,还没确认就这么赶了回来,“早点回来也好,能早点看见你。”

    夏柠眼睛湿湿的,忍不住仰头吻在他唇侧。

    原本夏柠这几天生理期推迟,盛修白想带她去医院看看,幸好没过两天大姨妈还是造访了。夏柠有些泄气,整个人趴在床上想,那天就不该多嘴的。

    盛修白应该很失落吧?

    她想,下次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了,拿到单子确定结果再告诉他。

    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夏柠被盛修白按在怀里,盛修白揉了揉她的肚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上,“这次疼不疼?”

    “不疼。”她应。

    夏柠叹了口气,“又是一个月的白用功。”

    “怎么会是白用功?”盛修白笑了一声,苏得她心尖发颤,只是接下来说的话就有些耍流氓的嫌疑了,“虽然结果并不成功,但是过程没让你开心吗?”

    “……”她涨红了脸,虽然……虽然是有点享受……

    经过这件乌龙事件之后,原本并不是特别热衷于做那件事的夏柠倒是积极起来。这份主动,盛修白自然再受用不过。

    做完后,男人慵懒地靠在床头,胸膛上点点红痕。

    若不是戒了烟……他笑了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夏柠睁开眼,“什么很好?”

    盛修白眼尾晕着几分戏谑,“要是孩子一直不来,那柠柠是不是一直这么主动?”

    “啪”,旁边的枕头一下子拍到盛修白身上。

    她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想跟这个色胚说话了。

    可惜最后,盛修白的如意算盘还是打空了。夏柠是年尾的时候去医院检查出怀孕的。她先用验孕棒测了一次,后来又让时柚韵陪着自己去的医院,拿到单子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那种突然得知自己身体里还孕育着另一个小生命,就挺奇怪的。

    “怎么了?傻了?”时柚韵问她。

    “嗯……就突然感觉好不真实,我居然也要做妈妈了。”

    时柚韵倒是觉得挺真实,新奇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原本想摸摸小孩,结果摸到手仍旧是一把小蛮腰,“你可要照顾我干女儿啊。”

    “干女儿?”

    “你有意见?我还不能无痛当妈?”

    夏柠有些想笑。

    回去后,夏柠想着给盛修白制造一个惊喜,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她想着先准备一个礼盒,悄悄地将验孕棒放在底下,等盛修白去发现。

    但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夏柠还没弄好,舞团有些事需要她去处理,她就把东西收了起来。但她收了那些化验单,忘记收叶酸等药物了。这也就导致盛修白回来时刚好看见,他以为夏柠生了什么病,搜索了药品名字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盛修白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这回大概是真的,要不然夏柠也不会买这些药。他既有些欣喜,又有其他复杂的情绪,他好像真的做父亲了。

    这个全新的角色,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神圣。

    等夏柠回来的时候,还满心想着惊喜那件事呢,哪儿知道盛修白已经发现了。她一到家,就被男人从后面搂住,他手指掀起她的衣角,划过脆弱的皮肤。

    这动作略微有些惹人遐想,夏柠还以为他想做,赶紧阻止,“别,我今天不舒服。”

    盛修白先是怔了几秒钟,等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撩起唇角笑了,故意逗弄她,“哪儿不舒服?”

    “嗯……我胃疼……”

    “哦。”以往她有什么小病小痛盛修白就担心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倒是听着没什么反应,甚至还不做人地说,“那也不耽误正事。”

    夏柠有些生气了,“你……”

    盛修白抵着她的肩膀,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像羽毛一样在她耳边划过,痒痒的,“宝贝,你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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