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舒连着几天发现自己的贴身内裤不见了,他将收纳内裤的小抽屉翻来覆去找了个遍也没发现昨天刚收的内裤,简直就是离奇失踪了。
温知舒一开始以为是进贼了,可是他藏在地毯下的银行卡却没被偷走,贵重的物品都没有消失,仅仅就是丢了几条内裤。倘若他是女生,可能就是遇到变态了,可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生,难道偷去卖?
可他的内裤是在街边的内衣店随便买的,十五块一条,温知舒还价后才勉强让老板松口以三十块三条的价格拿下的,便宜低廉,就算丢大街上也没人要。
款式还是简单的白色棉质,小摊贩上卖的一大把并不值钱,温知舒想不出会有人特地去偷内裤,而且除此之外其余地方都没有出现被翻动的迹象。于是第二天温知舒故意留了个心眼,没再将衣服放在小抽屉里,反而是随手放在床头边,就像是忘记收拾了一样。
可等他上完班回来时,第一时间去掀开床边的被褥发现空空如也时,捏着被角的手都起了一阵恶寒的鸡皮疙瘩。
不过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温知舒思索再三跟学长聊天时忍不住将这个事情抖出来,最后吐槽一句:
【温知舒:这件事实在太奇怪了。】
温知舒打完字后整个人倒在柔软的床铺上,郁淮之的消息迟迟未来,再加上温知舒上了一下午的班眼睛疲倦,昏昏沉沉阖上后就快要睡着,可是恍惚之中听见楼顶上传来磕磕碰碰的声响,就像是有小孩正在半夜玩球一样。
咚、咚、咚、咚。
这种声响莫名让温知舒回想前些天的商场,覃宇的脑袋惨烈地砸在地上,轰咚一声,居然跟楼上这种沉闷的声响差不了分毫,在死寂的夜晚生出些许令人发毛的诡异。
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学长:是不是不小心丢在哪个角落了呢?】
黑暗的角落内,唯一的丁点荧光是从手机屏幕上散发开来,依稀能够照清郁淮之有棱有角的五官,黑瞳,苍白,情绪愉悦不见半分收敛。干净修长的指骨在键盘上不紧不慢地敲打,显然是在回复消息。
【可是我翻遍了柜角都没有找到。】
对方的话听起来有点害怕委屈,令人想到紧闭贝壳的蚌,用锋锐的刀刃顺着那闭阖狭窄的缝隙撬开,便把里面柔嫩的蚌肉吓得不住地往里缩。
你要将东西还回去了吗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枝干粗的藤蔓将已经没有多少气息的白色内裤用吸盘紧紧缠绕,跟用腹部困缩住猎物的蛇蚺般一下又一下地圈住,用最敏感的地方要命地摩挲着劣质的棉质布料,弄得皱巴巴的。
先前接触过人类香甜的密液后,那些不值一提的小物件根本没法让郁淮之保持冷静,饥饿、渴望占据他的清明的神经,身体也逐渐呈现出不可控制的状态,他迫切地需要进食,可是那些贴身衣物已经满足不了他。
上面因为清洗过而沾到的化学物质,将温知舒身上那阵诱人勾魂的香气大打折扣,待他用尽后上面的气息更是浅淡得难以捕捉一分,他放置一边后那些未开化的畜生饿鬼一般争先夺食,恨不得长出滑腻的舌头将上面舔干净。
这种疯狂欲望的情绪已经感染到郁淮之了。
他想吃掉。
【学长,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郁淮之漆黑的眼瞳瞬间疯狂地上下翻动,速度迅捷以肉眼只能看到残影,眼白也逐渐充血赤红,布满血丝。一只浮动的藤蔓来到郁淮之的身边,不安害怕地观摩郁淮之的神情,胆大地靠近发亮的手机,用触手快速地敲打回复:【好。】
郁淮之绷紧的嘴唇痉挛地抖动。
他要吃掉。
带回家吃掉。
与此同时,身材高猛茁壮的男生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亮如白昼的白炽灯泡,一刻也不敢闭上眼。眼睛酸涩胀痛,眼眶因为刺眼的光亮渐渐地起了一层雾蒙的水。
覃宇死了。
覃宇死了覃宇死了覃宇死了覃宇死了覃宇死了。
覃宇又活了。
覃宇又活了覃宇又活了覃宇又活了覃宇又活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谢正飞吓得汗毛陡立整个人跳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脑袋包裹住,谢妈妈从门外进来,穿着睡衣说:“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不要总仗着自己年轻就熬夜,年纪大了身体毛病就出来了。”
谢正飞赫得心惊胆战,浑身陷入一种神经质的状态,又听她不停地啰嗦叨叨更加烦躁不耐,“你烦不烦?天天说天天说,怪不得我爸嫌你烦跟你离婚!”
“可是你这么晚还不睡,我很担心啊!”谢妈妈将门关上走进来,担忧地望着向来目无尊长的孩子此时单弱地缩在被子里,就好像惹了什么极大的祸事一般。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告诉妈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体态是普遍的中年女性身材,不算曼妙,比较典型的梨形身材。
“你别问这么多行不行,你烦不烦?”谢正飞处于疯癫状态下的情绪终于有了豁口,发现谢妈妈没点分寸地坐在床边,似乎想将脑袋拉长凑过来的动作,嘴里还在说:“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告诉妈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谢妈妈身姿未动,脑袋却跟蛇一般想将脑袋凑到谢正飞跟前。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呢?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难道要像你爸爸那样出轨了也要将小三瞒着我吗?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为什么要瞒着我呢?小飞,你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是妈妈的宝贝啊,为什么要瞒着我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覃宇出事情了吗?”
谢正飞还维持着将脑袋缩在被子里的动作,他靠在床头,谢妈妈坐在床尾,可他却清晰无比地从谢妈妈的口中听到覃宇的名字。仅仅两个字,谢正飞却如同被强力电流击打般不停地哆嗦。
“我很久没有见到他到家里来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谢妈妈絮絮叨叨关切询问,谢正飞却被她近在咫尺的声音烦到不行,眼底闪过明晃的暴怒,谢妈妈呼吸的湿热沾稠热气也逐一喷洒到谢正飞脸上。
他暴躁地打算扯下被子发火,脸上暴怒的青筋若隐若现:“关你什么事?”
可视线却晃眼地瞄到坐在床尾的谢妈妈,她穿着老套俗气的睡衣,没有穿内衣的胸脯松垮垮的往下,大腿因为坐姿的关系显得格外粗壮,简直用大象腿来形容也不足为奇。
他鼻尖溢出一声发冷的嘲讽,就她这种一点都不注重形象的模样,也不怪他爸外遇出轨,谢正飞自己都嫌弃她替自己开家长会。她就不能学学别人的父母吗?穿的一身体面漂亮的衣服,将那略显臃肿的身材管理成紧致的水蛇腰吗?
“到底发生什么事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小飞你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发生什么事呢什么事呢什么事呢什么事呢?”
鼻尖哼哧呼出的热气近在耳边。
谢正飞正要让她滚,一个音节在即将发出的时候哽在喉咙里,他眼睛睁得前所未有的大。谢正飞咽了咽口水,脸色倏地失去所有的血色,目光灼灼地仿佛胶水般黏在床尾谢妈妈的身影上。
正常人的脑袋·····能够拉到这么长吗?
可那阵滚烫的热气就在耳边,脑袋宛若快要挨在自己的肩膀上,嘴里不停地诡谲地重复着,声调越拉越长,愈加热切亲密,体贴到让谢正飞产生一种不真实的生硬。
额间的热汗流到眼珠子里,刺得他酸涩,谢正飞浑身抖如筛糠,眼睛紧紧闭起来,他动作僵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告诉妈妈呀告诉妈妈呀告诉妈妈呀告诉妈妈呀告诉妈妈呀——”秀丽如缎的长发碰到谢正飞的手指,她似乎将脑袋抵了下来,想垂下来看清谢正飞煞白的脸,“嘻,你怎么连看妈妈一眼都不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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