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舒疲惫极了,羸弱的身躯蜷在郁淮之怀里汲取安全感,挺翘的鼻尖哭得泛红,泪珠涟漪糊满眼睫,哭得一抽一搭的睡着了。


    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尖拧成结,即便是睡着纤长的手指也将郁淮之的衣角攥得格外紧。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周围布局皆是之前的模样,没有发生一点改变,空间浸满了郁淮之独有的气息,将温知舒重重包围着快要喘不过气来。


    四周静谧听不到声响,温知舒如惊弓之鸟从沙发上跳起来,他慌张地怔在原地,在醒来的那一瞬意识到身边没有郁淮之这让温知舒惊恐不已。


    沙沙。


    玻璃阳台倏地传来隐秘窸窣的声响,仿佛衣服摩擦在墙沿手脚攀岩发出的声音。


    身上盖着的薄毯掉地都没捡,他惨白着一张脸嘴唇抖动将目光朝向阳台,本该漂亮的一双桃花眼黯淡失色,全被沉沉的铅灰色充满。


    温知舒无力地摔倒在沙发上,听到窗口发来的沙沙声,想起先前在小阁楼的遭遇,脸愈加瓷白到透明。


    温知舒僵直的身躯不停往沙发一隅蜷缩着,双手捂着耳朵,勾长的眉眼开始晕出即将流泪的桃红色,他嘴唇呢喃,小声喊着:“学长····”


    “学长····”


    “学长····”


    —


    郁淮之端着刚烘焙的奶香食物出来时,余光一扫,发现温知舒可怜惊惧地藏在沙发角落,用薄毯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知舒。”郁淮之喊了一声。


    温知舒瞬间抬头,处于惶恐状态下的瞳仁骤缩成一枚纯黑的小点,眼白呈红。


    他不安地从沙发上仓促地爬起来,连鞋子都没穿,速度迅疾到令人咂舌地跑到郁淮之面前,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郁淮之。


    “学长····你让那些东西走吧···”温知舒耳边不断传来从阳台那边响起的沙沙声,他恨不得将脑袋埋在郁淮之胸前,可郁淮之一动未动,这让温知舒惊惧得频频回头,讨好地换上另一个称呼用着软糯的声调:“淮之···淮之···你让那些东西走吧。”


    “……”


    郁淮之叹了一口气,视线终于从温知舒□□光洁的脚趾挪开,将他抱至沙发边穿好鞋子,继而将惊恐不已的温知舒抱至阳台边。


    温知舒挣扎着想要逃离,但是又害怕离郁淮之太远,于是最终将脸颊贴在郁淮之冰凉的脖颈处,抽抽噎噎的。


    郁淮之倏地伸手将阳台边上的窗户打开,偏冷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将一旁的白色窗帘胡乱吹舞着。


    郁淮之柔和地摸了摸温知舒的脸,哄着他去看,“知舒,是风。是风吹过的声音。”


    温知舒恍然生疑扭过头来,目光谨慎从打开的窗户往下张望,小心觑着,黄铜路灯偶尔一闪一闪发着光,风将楼下的树木吹拂得隐隐作响。


    温知舒怔忡着,几秒后脸颊露出一个喜悦庆幸的微笑,两颊边的小涡也显出来:“原来,是风啊。”


    说完他肚子发出一点叫声,温知舒从早上到现在没有吃一点东西,胃袋早就空瘪干枯,只不过之前处于混乱紧张的情况下,连饥饿感都被分走不少。现在终于从那种情况解脱出来,感官自然从大脑神经传送出来。


    “肚子饿了吧?”郁淮之将他领至桌前,上面摆满了刚才郁淮之方才做好的晚饭。


    “嗯,有点。”温知舒冲他笑着说,眉眼温和如遇春风,他知道郁淮之是喜欢看他笑的。


    眼前的晚餐和几周前布置得分毫不差,甚至还比上次多了些烘焙的坚果甜点。


    温知舒小口小口地咽着,时不时冲郁淮之露出温和的笑来,他依恋的眼神始终离不开郁淮之,眼里全然没有上次遮藏不住的害怕和恐惧。


    吃完饭后,温知舒和郁淮之窝在一起看电视,他手臂搂着郁淮之,另一只手用遥控频繁换着电视。


    他们之前也会如此,休闲时会相互依偎在沙发上,温知舒身子没骨头似的躺在郁淮之的膝盖上,任由对方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和脸颊。


    “知舒,你明天有早课,还是像上次那样今天先送你回学校?”郁淮之摸着他的脑袋突然开口了。


    两人仿佛又回到以前热恋的样子,温知舒听到后皱眉,他转过头来毫无所察地望着郁淮之,说话跟撒娇似的:“我不要。”


    他仔细认真地凝视着郁淮之,像是害怕对方真的会把他送走似的,指甲快陷进掌心的软肉里,簌然他出乎意料地一下子翻身坐在郁淮之没有温度的身体上。


    温知舒将脑袋贴在郁淮之紧实的胸前,他听不到恶鬼的心跳,神态近乎称得上温驯乖巧:“学长,你别把我送走——”


    “是我不对,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我一开始没想发的。”温知舒眼睑红着将那个意外慢吞吞地讲述出来,他双手搭在郁淮之苍白的脖子上,凑过去舔了一下学长冰块般的嘴唇,语气谄媚:“我不会再分手了····你别这样对我……”


    他用湿漉的舌尖挑拨、勾引、讨好一点一点吻着舔舐着郁淮之的唇肉,“真的不会了。”


    郁淮之目光沉沉富含餍足,他对于这种状态很满足,属于自己的东西,郁淮之向来会不择手段留在身边。他没有被教导正确的价值观,生来就被埋在肮脏黑暗的土里,生长出来的种子自然也是黑得彻底。


    只有得到和没有得到,没有能和不能。


    温知舒的诱引在郁淮之这里作用显著,郁淮之薄冷的眼睛隐约变得深红,他诡异着迷地盯着亲吻着自己的温知舒,眉梢都带着遮不住的愉悦。


    他现在不就得到了吗?


    倏地郁淮之一把将温知舒反按在沙发上,青年眼眸里晕出些许朦胧的水雾,郁淮之大口亲吻着温知舒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就连从温知舒嘴角溢出来的口津也不放过,贪婪地用带着软软倒刺的舌头舔着。


    这种从未有过的触感令温知舒瞪大了眼睛,身体逐渐绷紧往上弓着,疑似火烧身般瘙痒难耐。


    温知舒显然是被伺候舒服了,酥麻感爽到骨头缝里,他歪着脑袋看着恨不得将自己吃掉的郁淮之,嘴角掀起一个满足沉溺的笑容,他好像觉得就这样也没什么的,和学长处在一块也没什么的,他迫切地需要让身上沾染到郁淮之的气息,由内到外,这会让他有被保护的安全感。


    即使对方是深渊的来源,温知舒也不在意了。


    他一把夹住郁淮之紧实的腰间,将两人距离拉得格外近,呵有热气的舌尖在郁淮之的嘴唇滑过,眼神如下钩子似的透着情.事的谄媚,催促着:“淮之……”


    “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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