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这天,李承乾一大早就起来了,洗漱完,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粥,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打了个嗝,被陈嬷嬷盯着穿了一件夹衣,再裹上厚厚的棉衣。
他艰难地从厚厚的领子里探出小脑袋,奶声奶气地抱怨:“太厚了,我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今儿不比以往,那施粥的地方连个遮风挡雨的都没有,更没有火墙地龙给您取暖,穿得厚一些才好,免得着凉了还要喝药。”
一提到喝药,李承乾不说话了。
药好苦好难喝的,他不要喝药,也不要生病。
被裹成一只球,李承乾去正院向长孙氏道别,就噔噔噔跑去学堂,他和杜荷、苏琛约好了在这里集合。
李承乾来得有点早,自己背了一会儿书,杜荷和苏琛便陆续来了,杜荷还带来了杜构。
杜荷不是很高兴:“阿耶听说我们要去施粥,非要大哥跟我们一起去,说要让他涨涨见识。”
杜构大方地给李承乾行礼,李承乾跟他打了个招呼,见杜荷还是闷闷不乐,很是不解:“杜大哥一起去不好吗,你为什么不高兴?”
杜荷唉声叹气:“大哥去了我们还怎么好好玩?他肯定又要教训我了!”
咦?之前和杜大哥一起玩挺开心的呀!
李承乾抛下这点疑惑,板着小脸说:“我们不是去玩哒,施粥是正经事!”
杜荷垂下小脑袋:“……哦。”
杜构笑道:“大郎君勿怪,二弟年纪小,还不知道施粥是怎么回事,等他去过就知道了。”
杜荷撅起嘴,看吧看吧!不就是比他早出生几年,多读点书,知道的多一点,脑袋聪明一点,性格稳重一点……吗?凭什么老实教训他?
李承乾没觉得杜构的话有什么问题,但他知道这话不能跟杜荷说。想了想鼓励道:“杜大哥也没施过粥,我们都是一样哒,说不定你这次比他厉害呢。”
杜荷立刻来了精神:“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赢杜构了,到时候他也要教训杜构,哼!
杜构:“……”
“其实我阿耶本来也想去的,因为孙阿翁不答应,他才没跟过来。”杜荷很是庆幸,一个亲大哥就够他苦恼了,如果再加一个亲阿耶,那简直太恐怖了。
李承乾和苏琛也松了口气,他们也不想和大人一起,一点都不自在。
只他们几个小孩多好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不用担心被骂,嘿嘿嘿!
李承乾几人心情很好,一直到在门口看见了刚下马车的陆德明。
李承乾天真地问:“陆先生,你来找阿耶吗?他去上朝了,你可以进去等一会儿。”
“老朽不找王爷,”陆德明捋着胡须笑呵呵,“你们今天不是去施粥吗?我同你们一起去。”
众人:“……”
杜荷看看杜构,再看看陆德明,长长叹了一声,他就知道!
秦王府准备的马车很宽敞,陆德明并四个孩子坐一辆,另外一辆装的是给灾民准备的东西,李承乾掏私房钱叫人采买的,孔颖达还遣人送来一些,知道那边有米面,准备的是一些肉和蛋。
杜荷和苏琛有点不好意思,他们都没想到这一点。
李承乾挺着小胸膛:“我给你们都准备了,以后还钱给我就好了。”
杜荷和苏琛连连点头。
陆德明提醒道:“到了那边先不要声张,把东西交给掌事安排。”
李承乾应下:“知道哒!我们什么都不懂,不能随便插手,否则可能好心办坏事。”
陆德明满意地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遇到不懂的事,要少说多听多看。更不要轻易指手画脚,否则贻笑大方是小,坏了正事是大。”
四人严肃拱手:“学生受教。”
陆德明捋着胡须颔首,几个学生虽天资不同,各有优劣,但都尊师重道,品性上佳,不错不错。
马车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拐进了一条小路,杜构道:“这个地方我来过,前面有一间寺庙,我陪阿娘来上过香。”
陆德明颔首:“不错,施粥的地方就在寺庙。”
咦?
几个孩子都很惊讶:“施粥不是在城门口吗?”
“谁跟你们说在城门口施粥的?”陆德明道,“城门人来人往,与饥民混在一起,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混乱,怎么可能在城门施粥?”
李承乾四人挠挠头,好像没人和他们说过,就是自然而然这么觉得。
可能是因为他们出城少,对出城最鲜明的印象就是城门吧。
李承乾仰着小脑袋问:“所以施粥都要来寺庙吗?”
“很多寺庙常年做善事,本来就会经常施粥,百姓吃不饱饭时便会下意识来寺庙求助,所以很多善人想要施粥便会借寺庙的地方,寺庙也很乐意,还会派人帮忙。”
陆德明给几个小的解释:“但也不是一定要来寺庙,只要不影响正常秩序,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城门口肯定不行,一般会选择离城廓远一些,在宽阔的道路上设棚施粥。如果饥民数量众多,劳动朝廷赈灾施粥,自然随便哪里都可以。”
李承乾四人点头,再往前走一段,便看到路边横七竖八或躺或坐的饥民。
李承乾上次出城还是去看尹阿鼠被流放,那时候他在马车里看到百姓排队出入城,见有人穿着单衣,有人穿絮着芦花或者柳絮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他觉得那些人很可怜。
但看到这里的饥民,才知道那些人已经算幸福了。这里的人大多瘦得脱相,能看到的皮肤都黑紫溃烂,这么冷的天,他们随意睡在避风之处,身子蜷缩成一团。
好在衣裳还是齐整的,勉强能有一点温度。
陆德明看着他们身上的衣裳,对李承乾点点头:“看来王爷施了不少衣裳。”
李承乾沉重的心情松快了一些。
到了寺庙门口,早有收到消息的人在候着了,李承乾被侍卫抱下马车,发现其中还有一个和尚。
二人上前行礼,自我介绍是长安县县令杨仲谦和本寺主持惠明。
李承乾先和杨县令打了个招呼,他们还有交集呢。当初李承乾带着阿牧破获西市拐卖案,可叫长安县和杨县令大大出了回风头,后来杨县令在奏表上也特意申明李承乾和阿牧的功劳。
李承乾:“杨县令怎么会在这里?”
“此处乃下臣长安县所辖,听说王爷今天要来,下臣自该陪同。”杨县令笑呵呵道,“王爷和先生,还有几位郎君长途辛苦,寺里已经准备好厢房和素斋,还请进去修整一二吧。”
李承乾摇头:“我要去看施粥。”
杨县令迟疑:“那里不干净,王爷想知道什么,待会叫人来问话便是了。”
“不要不要,我要自己去看!”
其他人也点头,他们跑到这里,就是为了长见识/玩/教学生的,如果在厢房坐着说话吃茶,找来几个人问问话,那在府里也行,何必还要跑这么远?
他们都坚持要去,杨县令便也不再多劝,领着他们去了。
粥棚当然不在寺庙里面,寺庙外有一块很大空地,是专门用来施粥施药的,这会儿上面搭了好几个粥棚,里面有人正忙碌着烧火煮粥。
杨县令解释道:“咱们施粥一日两回,上午在巳时,下午在辰时,王爷来得早,这会儿才刚开始准备。”
李承乾一眼就看到了秦王府的粥棚,一则位置正粥棚大,二则管事之人他眼熟。
他噔噔噔跑过去:“陈伯!”
陈伯这才看到李承乾一行,连忙行礼:“大郎君,陆先生,几位郎君,你们来了?我听阿郎说你们要来看看,不过还得等一会儿,你们先坐着等一下吧。”
大家都忙着,他们哪好意思坐着等啊。
李承乾道:“我们也帮忙吧?”
这叫陈伯有些为难了,这几个最大的七十多岁,最小的李承乾五岁,能帮得上什么忙?
陆德明捋着胡须笑呵呵道:“老朽可做记录、算账等文书工作。”
“那陆先生就帮忙算账吧。”算账就在棚子里,设了两张简易书桌,这样笔墨不会被冻住,手也不会冷得不能写。
陈伯对杨县令道:“劳烦您再给给添一套桌椅。”
杨县令即刻命人去办,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套桌椅回来,放在原本的账房先生旁边。账房先生也不介意,人家只是来体验几天,又不抢他们的差事,还能分担他们的活计。
人家还是小王爷的先生呢!
杜构:“我什么都能干一点,力气活也行。”
这个年纪的少年确实能干点活了,陈伯便让他帮着淘米,杜荷跟他一起,李承乾和苏琛则负责烧火。
李承乾和苏琛乖乖巧巧坐在火边的小板凳上,呼哧呼哧拉风箱,李承乾仰着小脑袋问来添水的人:“我们要烧多大火,这个火会不会太小啦?”
这人嘿嘿一笑:“郎君们想烧多大就烧多大,没那么多讲究的。”
李承乾突然想起来:“我们还带了蛋和肉!”
这人一愣,连忙去叫陈伯过来。
陈伯想了片刻后说:“我们会请饥民帮忙干活,把这些蛋和肉做为报酬给他们,您看可以吗?”
“咦,还会请饥民帮忙吗?”
“是啊,咱们没那么多人手,在饥民里找一些人帮忙,像那边劈柴的几个就是饥民,每次多给他们一碗粥,他们也乐意得很。”陈伯笑呵呵道,“托郎君的福,他们也能吃上好的了。”
李承乾探头看了看劈柴的几个人,果然个个瘦骨伶仃,他点头:“可以是可以哒,可是我们带了好多东西,他们几个人吃不完。”
“郎君放心,现在天气冷,东西经得住放,这些东西能用上很久了。”
“好叭,就按你说的办。”
先生说过,不懂的东西不要指手画脚,他决定先观察观察。
此时,早早过来排队的灾民也在看新鲜:“怎么来了几个孩子,他们来干什么?”
“听说是来看看咱们,想知道咱们的事。”
“贵人家的孩子不在家读书写字,大冷天跑来看咱们,咱们有什么好看的?”
“贵人也会对咱们感兴趣吗?俺们乡那地主家的小郎君,看俺们时眼皮都是往上翻的,踏进俺们村都觉得脏。这几个郎君长得好看,穿着也富贵,难道还没俺们乡地主有钱?”
“胡咧咧什么,我听说最小的那位郎君是位小王爷嘞!你敢拿人家跟地主比?!”
“哎哟!俺不知道!”这人探头打量李承乾,见他在认认真真烧火,胖嘟嘟的脸蛋多了几抹黑,评价道,“跟俺们那地主家的郎君一点也不一样。”
“人家有学问有教养嘞!你看到那位老先生没,听说就是这几位郎君的先生,他们可能就是来那什么……体察民情的,说不定咱们能托他们的福,日子好过一点呢!”
“你就做梦吧!现在不怕饿死冻死就不错了。”
李承乾哼哧哼哧烧火,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看了一下,然后拿来一个大木桶把粥倒进去。李承乾挠挠头:“水才刚开没多久呢,这就好了吗?而且里面还有好多水,这样的粥吃不饱哒。”
陈伯叹气:“银钱就那么多,换来的米面是有限的,每顿少吃一点,可以多坚持一些时日,等到明年粮食下来,他们也就有活路了。”
至于味道……饥民只求有口吃的,早一些或晚一些,好吃些还是难吃些,他们都不在乎。
李承乾恍然,掏出小本本记下来。深觉施粥学问很多,这都是他从前没想过的。
每天施粥的数量是有限的,李承乾烧完火,又跑去帮忙施粥。
他站在小板凳上,双手举着木勺认真舀粥,惹得人不住打量。李承乾也知道了,施粥是有讲究的,要先老人后壮年,先妇人后男子,因为老人年纪大身体不好,长时间饿着肚子排队受不了,而妇人一般在家中照看子女,若非迫不得已,不会亲自出门领粥。
领完粥,人群渐渐散去,但也有很多人没走。粥棚虽然不煮粥了,但柴火烧剩下的炭也不会丢,用来烧热水,饥民想喝时边可以去倒一碗。这会儿太阳也升起来了,晒着太阳喝热水,比回冷飕飕的家里强多了。
李承乾几个小的就抱着纸笔来和他们说话了。
饥民们有点紧张又有点好奇,小心翼翼地问:“您真的是王爷吗?”
“是呀,我是恒山王。”李承乾笑眯眯道。
饥民之一一拍大腿:“您可真厉害,这么点年纪就当了王爷!多少人活到死都当不上王爷呢!”
李承乾眯着眼睛笑:“虽然我很聪明也很厉害,但我一开始当上王爷,是因为我阿耶也是王爷,我阿翁是皇帝。”
“嚯!原来您是皇孙!”饥民们连忙要行礼,被李承乾拦了,好奇地问,“既然您是皇孙,那应该认识小皇孙吧?你们是堂兄弟吗?”
李承乾挠挠头:“小皇孙是谁吖?我没听过。”
“这小皇孙可厉害着呢!有本事心眼还好,我说不好他是哪家的,不过皇孙笔和皇孙锅很有名,您怎么会不知道呢?”大家有点失望,他们还想多知道点小皇孙的事呢。
李承乾众人:“……”
杜荷指着李承乾大笑:“哈哈哈,你不认识你自己,哈哈哈哈哈!”
李承乾白了他一眼:“你还不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杜荷才不管,自顾自笑得肚子疼。
杜构也微微一笑:“想不到大郎君在民间还挺有名。”
他们知道皇孙笔和皇孙锅,但不知道民间用“小皇孙”称呼李承乾,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饥民们这才反应过来:“您、您就是小皇孙吗?”
李承乾脸蛋微红地说:“如果你们说的是公布铅笔和铁锅制造工艺的皇孙,那应该就是我。但我不小了,我已经五岁了哦!”
饥民们:“……”原来小皇孙这么可爱!
众人对李承乾嘘寒问暖,不一会儿就把他的底细挖个干净,包括但不限于今年五岁了,是秦王的儿子,开始念书了,念书还不错,同来的是他的同窗和先生,父母身体都还好,没有喜欢的小姑娘(?)
陆德明:“……承乾,别忘了正事。”
李承乾点点头,仰着小脑袋问:“你们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众人点头:“您问吧。”
李承乾拿出纸笔开始问:是哪人啊?家里几亩地?有别的差事没?家里几口人?有人读书吗?……
一连问了十几个,不少人都开始发晕了:不是说只有几个问题吗?
“还有多少啊?”
“马上了,马上了,”李承乾刷刷写完一页,又翻过新的一页,小脸严肃道,“之前是必要的信息收集,接下来的问题才是重点。第一个,你们觉得下雪对生活有什么影响?”
下雪啊,那影响可太大了。
不过此时此刻,对他们最大的影响就是太冷了。
那可真是冷啊,穿不了厚衣裳,也没有柴火烧火,每年冬天都有不少冻死的人。还有人给他们看身上的冻伤,李承乾来的路上已经看过,近看更觉触目惊心。
杜荷忍不住问:“你们为什么不挖个雪洞取暖呢?”
有个汉子诧异道:“郎君还知道这个?”
随后苦笑:“不是不挖雪洞取暖,实在是没那个力气。我们每天吃这点东西,说话走路都显得费力。您没看那些帮忙劈柴的,每年都会死几个人,以前我们哪会把这点活儿放在眼里啊!”
李承乾目瞪口呆,忍不住去看刚刚帮忙劈柴的几个人,见他们都好好的才松口气。
汉子笑了笑:“您家粥棚先让他们吃了再干活,给的吃食也多,还没出过事呢。今天他们还吃到了蛋,明天我也试一试,选上的话也有蛋吃了。”
雪还有诸多害处,比如很多短工都不招人了,没地方挣铜板,否则他们也不至于挨饿;比如动物都躲起来了,猎户就断了收入;比如没有大事不能出门,因为外面太冷了,家里没有厚衣裳。比如雪下得太大,其实也会冻坏庄稼,第二年就要减产甚至绝收。
李承乾皱着小眉毛:“可是大部分粮食秋天都收完了,为什么你们会饿肚子呢?”
说到这个,众人有些沉默,有个人叹气道:“我家婆娘病了一场,换了点粮食给她治病,好歹把命保住了,现在一家子靠着粥棚也能活下去。”
“我家那片遭灾了,龙爬,家里什么都没留下,人也没了两个。”
龙爬就是泥石流,一般夏天多发,这得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我家房子被雪压塌了,粮食也毁了不少。”
李承乾笔尖一顿:“房子还会被雪压塌?”
“可不是么,我们住的房子可不比宫殿结实,时间久了房梁朽了,雪一压就塌了。”这人道,“我家还是好的,人都还活着,好多人都被砸死了。”
李承乾目瞪口呆,他活了好几年,还从没听过房子被雪压倒砸死人的事。
李承乾记了小半册笔记,饥民们见状问:“小皇孙问这些,是打算帮我们吗?”
若换成别人他们是不会这么问的,但这人是李承乾,是做出了那么多好东西,还那么替他们着想的小皇孙,不自觉便有了期待。
陆德明皱了皱眉,刚要替李承乾挡回去,李承乾就仰着小脑袋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我会试试的!”
“好!”众人欢欣不已,“试归试,您不要太着急了,咱们可以等。”
“年纪还小呢,一定要好好吃饭休息,不要太累了。”
“……”
陆德明又把话咽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李承乾三人看翻开笔记,杜荷问陆德明:“先生,我的功课算是完成了吧?”
让分析雪对百姓生活的影响,他们可是记录了这么多哦!
陆德明淡淡反问:“你觉得呢?”
杜荷脖子一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李承乾拉了拉他袖子,小声道:“我们是不是还得写上解决办法啊?”
杜荷挠挠头:“可是我们能有什么解决办法?”
李承乾也有些头秃,冷不要紧,现在有棉花了!他留了好多种子,等到明年就可以种很多很多,很快大唐百姓就不用怕冷了。
但生病和塌房怎么办呢?
马车踢踢踏踏,路过孙思邈的药铺,李承乾脑中缓缓冒出一个想法,还没完全冒出来,马车就被人拦住了,陈和替李渊接他进宫。
李承乾蹦蹦跳跳进了御书房,对于在这里看到李承道也不觉得奇怪。
李承道很恭敬孝顺,经常来给李渊请安,李渊也喜欢这个孙子,留下他说话或者用膳,李承乾来上十回,总有三四回能见到他。
不过今天又有些不一样,李承乾一边张开胳膊让李渊抱,一边打量李承道:“二哥看起来很困,是不是晚上偷偷玩玩具啦?”
李渊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你当谁都像你一样顽皮?你二堂兄是用功读书呢。”
李承乾嘻嘻一笑,也不在意成了“对照组”,对李承道说:“二哥不要太努力了,经常熬夜会长不高的,时间久了还会变笨,很吓人很吓人。”
李渊又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什么变笨不变笨。
不过李承道最近确实过于用功了,小小年纪就眼下青黑,瞧着精气神都不如从前,便道:“承乾所言有理,该放松的时候也要放松。”
李承道恭恭敬敬应是。
李渊却知道他不会听,这孩子有主意的很,也固执,便问李承乾:“你今天不是去施粥吗?明天带堂兄一起去吧。”
明天不是休沐,陆先生也没说放假,按理说不能再出去。
但这是阿翁的意思,陆先生肯定不能拒绝!
李承乾眼睛亮晶晶,喜滋滋道:“好呀好呀!”
李渊颇为欣慰,看承乾如此,分明极尊重喜爱堂兄,他们兄弟感情甚笃,甚好!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