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夏是没想到刚搬来就有这么大的热闹。
村里倒也有偷汉子一类的事情, 但感官跟这个不一样。
不由想起昨天早上那辆几乎开出残影的车。
啧，比起这俩打在一处的可怜女人，那个男人十有八九都不会有麻烦。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看楼下矛盾要升级, 叶知夏也就没接着看热闹。下楼见做好饭的林驰霄正穿衣服准备去接孩子。
“一会儿开车从右边绕吧，左边打起来了，咱们初来乍到还是躲开点好。”
林驰霄刚刚做饭根本没听见什么，听提醒, 在门口也感觉到了叫骂声。
“还真够热闹的。”
叶知夏不置可否。林驰霄开门往外看了一眼，挑眉到：“也稀奇，竟然没人看热闹。”
印象里要说帝都人不爱看热闹, 估计帝都人自己都不信。或者说看热闹是人类本性，哪儿的人都逃不过。
“也许这边人住的不多, 都没看见几个街坊。”
叶知夏完全没往心里去，林驰霄去接孩子了, 她就顺手拖拖地整理下桌子。
等孩子接回来看看表, 根本没干什么半多小时就过去了。家务果然不是人干的活, 不知不觉就把时间浪费掉了.
在临城时候，请的是钟点工每周两三次给收拾。但那是因为之前林驰霄只有晚上再家，需要完成的家务本就有限。
现如今一家四口热闹着, 又是楼上楼下两三百平方。也该请个全职保姆来分担了。
想着事儿, 见俩崽崽进屋了, 叶知夏接过背包笑道：“新幼儿园好玩儿吗？”
“好玩儿！”瑶瑶迫不及待的做上了餐桌：“玩具比之前多，午睡有自己的小床。下午的点心还能自己挑呢。”
叶知夏看一眼林驰霄, 挑挑眉。看来他厂子里还差好多。
月月其实对这些都不是很在意, 说的角度也不一样：“教室里面有好几种花, 香香的，其他小孩也香香的, 衣服也都干干净净的。这个幼儿园里的小朋友爸爸妈妈们，应该都不忙吧。”
叶知夏没想到这一层。厂子里孩子家长基本都在厂子里干活，朝九晚五的，未必都有时间给孩子打扮的干干净净的，也就造成了小朋友灰头土脸的去上学。
其中应该不乏家长就不讲卫生有空也不给收拾的。但林驰霄教孩子的时候，统一归类给了前者。
情况不同，上那么贵的幼儿园，就是为了面子也不可能让孩子邋遢着去。
瑶瑶忽然想起来：“对了妈妈，我听别人说，他们放学还要去少年宫，那是什么？”
这算是问住叶知夏了。看向林驰霄。
林驰霄也没去过。
不过没去归没去过，倒是比叶知夏多指导点：“差不多就是各种兴趣班，教什么都有，东西也全面。幼儿园应该会定期组织去，我有空问问班主任。”
赶孩子去洗手吃饭，叶知夏饭桌上才提起来请全职保姆的事情。
林驰霄有些犹豫，但还是道：“不请的话我可以多干些活。不过我也清楚你的考量。想请的话我没意见。”
叶知夏颔首：“那到时候还得你帮忙把关，好歹管了那么多工人，看人肯定比我准。”
林驰霄无奈笑道：“我就算了，左不过日久见人心。不过合适的保姆确实不好找。且不说是否老实肯干，光是脾气磨合好些都过不去。”
叶知夏对这些向来一无所知，好在凡是都有中介。找个中介介绍，有试用期在，不行换人就是了。
叶知夏脸皮厚，不怕赶人会得罪人。
次日送孩子上学，回来路上叶知夏就让他将自己放在物业处。林驰霄在学校那边已经过完了手续，今天就要去上学了，剩下的事情只能叶知夏一个人忙。
一般附近的家政都会在物业留名片，且相对正规，能少些麻烦。
从物业哪里的口碑挑个差不多的中介，到了中介处开门见山的越保姆。打听工资时候，叶知夏都不由怔了下。
最近几个月来钱太容易了，以至于几千块钱都成了随手洒出去的小钱。甚至一度有种跟十年后经济划等号的错觉。
但看见保姆工资时候，全职保姆朝五晚八，一个月才给一千二。
看价格叶知夏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叶扒皮了。
“请问是工资上有什么异议吗？这也没办法，这个已经是最低工资了，但您放心，我们的阿姨都很勤快，口碑都可以的。”中介还以为叶知夏觉得高了。
叶知夏连连摆手，留下了自己的地址，约了下午阿姨上门。因为上午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尤其是买个手机。帝都不比临城，有手机能方便很多。
只是中介一听见叶知夏的具体地址，表情都微妙了很多。叶知夏离开时总觉得身后在嘀嘀咕咕说什么，但一回头他们又坐正了。
真的是，一个两个就算了，都这样。难不成他们搬进去的是出了名的凶宅？是该抽空好好打听一下了。
出门直接打车。
这时候买手机基本都是在邮电局。而且还要办理持有证。叶知夏在寥寥几种手机里挑了款诺基亚的，一看价格，国行汉显的就要七千多。
不仅如此，移动入网费还要两三千，而开通一张电话卡，要预存五百块钱才行。
等一台崭新的手机窝在手里，叶知夏已经失去了整整一万块钱。
从邮电局里出来，那是哭的心都有了。
明明过几年这玩意都会大跳水的，甚至十年后同款可能才几百块。
可对现在的她来说还真是硬性支出，不能省。
邮电局里浪费了好长时间，原本想着下午再去看看房，一看日头来不及了。
保姆约在了下午三点，还是要提前赶回去的好。
忙过这两天就好了，至少不用在为家务和做饭担心了。
刚到家没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叶知夏只以为是保姆提前到了，开门却瞧见了四五个衣着玲珑穿着光鲜的女郎。
吓了叶知夏一跳。
“你好，请问找谁吗？”
那些人也在打量叶知夏，领头的那人年轻稍长，大概三十多岁，一身红裙别样的风情。
“来找你的，前儿就看你搬进来，怕你忙没好意思打搅。今儿看你刚回来，下午应该没事。这不正好找你一块去做脸吗？”
叶知夏下意识摸了摸化了淡妆嫩滑的脸蛋，还是不太懂他们的意思。不过不懂归不懂，表面功夫她是给足了的。
“我确实需要好好保养保养了，不过真不巧，我约了保姆，一会儿就来应聘。承蒙你们盛情，下次再一起去吧。”
红衣女郎了然的点点头，便没在纠缠：“这么大房子确实需要雇人打理，咱都这么过来的，行，要是人伺候的不舒坦也可以跟姐说，姐帮你找顺心的。既然你有事我们也就不打搅了，咱们回见。”
叶知夏礼貌的道了别，目送他们出了自家院子才和上门。
心底的怪异感越来越强，隐约感觉到什么，就是抓不住。
怪就怪在她理论知识很多，但实践只限于这几个月。
罢了罢了，还能吃了她不成。
有些烦躁的又等了一会儿，差不多指针到了整三点就响起了敲门声。来的还是挺准时的。
叶知夏特意跟中介说了不要岁数太大的，人老实本分就行。一开门，瞧见外貌条件还算符合。
阿姨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花布衫和脚蹬裤，脚底下踩着一双很标准的老帝都布鞋，眼睛不大，看着叶知夏笑容有些小心翼翼的。
“请问是叶家吗？找保姆是吧。”
“嗯，进来吧，门口换拖鞋。”
叶知夏之前在临城跟钟点工接触过，倒也不会太紧张。
给让了坐，还倒了茶，客客气气的再看阿姨更拘谨了。
“我叫李春花，乡下来的能吃苦，您放心，我人老实嘴也严，出去绝对不乱说。你雇我吧，我可会伺候人了。”
李春花捧着茶杯急切的推销着自己，倒也激起了叶知夏的几分怜悯之心。
只是嘴严实，叶知夏越品越不是味道。
喝口茶，不留痕迹的问到：“能有啥不能说的，我家还是一窝妖怪不成？”
李春花干涩的嘴唇抿了抿，笑的很有深意。
“看来你也是懂得门道的人，不如说说看怎么回事，打我住进来就觉得周围人都怪怪的。可跟谁都不熟，正好问问你。”
李春花有些惊讶，可眼睛一转，又道：“那是你男人没告诉你？这也没啥，咱们女人嘛，少打听事儿对谁都好。”
“砰！”
叶知夏将茶杯一撂：“那李阿姨你回去吧，我再叫中介找个不打哑谜的。”
别人不说也就算了，这雇来的人跟她都没实话，拿她钱花哪儿去了？
李春花人都站起来了，连连道：“别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只是我不也怕说了影响你跟男人感情吗？万一你不知道……”.
“说。”
李春花下意识看了眼窗外，才悄咪咪道：“那太太您知道你先生其实是有个老婆的吧。”
……
叶知夏气笑了：“用我拿结婚证给你看吗？”
李春花听见有结婚证，怔了下：“有结婚证啊，那，那咋会住这里？”
叶知夏好像明白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这里头住的夫妻都是没证的？”
李春花没回答，却点了点头。叶知夏想到了昨儿看见老婆打二奶的那副场景，忽然福至心灵，全都明白了.
难怪别人看她的目光那么微妙，合着都把她当新被安置在这里的二奶了。
想想刚刚那几个女的上门约她出去做脸，那种心照不宣的微妙是这么来的。
这林驰霄是什么运气，租哪儿不好租的这里。
封建余孽
叶知夏一指茶几上的照片。
“建议你下次先入为主之前, 先看看家庭成员。我们俩今年都才22岁，女儿都五岁了。只是刚进京，没买房子前随便租了个好看房子安置。既然解释清楚了, 就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一收吧。”
叶知夏是真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标签恼火，但也知道是环境造就的刻板印象。
反正现在明确告知了，以后若是再触霉头就怪不得她了。
李春花知道误会了，也是满脸的懊恼。
连连道：“你看我这一天天的, 也不能因为您长得漂亮就以貌取人啊！这俩孩子是双胞胎吧！跟您也像！”
叶知夏见她老实了，这才转而说起了工作.
她不是个刻薄的老板，工作要求也不多。一日三餐和基础家务, 以及每周一次的深度清洁。
这些都是保姆最基础的工作。孩子她跟林驰霄会自己带，在忙也不缺跟孩子相处的时间, 所以平心而论，这份工资多半比同行轻松的多。
李春花听了也是面带喜色, 直到这事预见了好雇主。
随后叶知夏给她介绍了楼下的房间。保姆的工作基本也仅限于楼下, 楼上叶知夏跟林驰霄会自己处理。
当然, 也是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们夫妻分居这件事。虽然这里没熟人，被知道也没什么。但少点麻烦总归是好事。
李春花初来乍到也很老实，听什么都点头。等说完了也就动起手来开始收拾。
叶知夏看了一会儿, 觉得她确实是个干净爽利的, 便回楼上忙自己的去了。
林驰霄只是上午有一节课, 但课余时间，还要接触那些创业的学生们, 充分了解才能考虑投资。一直等到幼儿园放学才顺便接孩子回来。
叶知夏看书入了神, 听见敲门声才回过神来。开门瞧见林驰霄, 不觉松了口气。
看来李春花没忘记她的嘱咐。
“又忘记时间了？”林驰霄挑眉。
“楼里隔音好……你跟李阿姨打过招呼了吧，觉得怎么样？”
“没太注意, 饭还没好，我就先让月月瑶瑶回房间玩儿一会儿了。不熟时候还是要尽量让孩子少接触。”
大人不觉得有什么，小孩子回默认把生活圈子里的人当做家人，万一保姆不合适换来换去的，会伤孩子感情。
叶知夏不置可否，见林驰霄拿回来一些A4纸，便侧开身子让出桌子来。
但这些东西其实是林驰霄拿给叶知夏的。
“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帮我解决厂子困境的？”
叶知夏挑眉，林驰霄又道：“我今天也是心血来潮，忽然想到，如果我们炒作一下你的投资，是不是也能争取一个名校破格录取的名额来。大学可能比较麻烦，但高中的门槛应该不高。”
叶知夏还真没往这边想过。
“你这么说……也许真可行。”
现如今虽然过了下岗潮的高峰期，但每个季度倒闭的厂子依旧不少。国家鼓励创业脱困，其中创新更是重中之重。
《女企业家资助大学生创业实现富强梦》
这个话题简直就是给叶知夏量身定做的！
林驰霄从一摞纸里抽出来一个被订书器钉好的几页：“这个就是我委托新闻系学长整理的一些帝都报纸、电台和电视台的联系方式。这个咱们有经验，套用一下应该就行了。”
说干就干，俩人就研究了半晌。
等研究差不多了，正好楼下也响起了阿姨教吃饭的声音。
叶知夏审了伸懒腰，叫两只崽崽洗了手在下楼，下楼瞧见李春花含笑守在楼梯门口。
回头瞧见林驰霄也跟着下来了，一下子就觉得保姆请的值了。
她自己做饭觉得浪费时间，林驰霄做饭又不落忍，二人都有事情要忙，让对方来做多少都会有点愧疚心。
现在下楼直接吃现成的，就再也不用纠结这档子事了。
李春花的手艺也不错，饭桌上色香味俱全，孩子们已经跳上椅子巴巴的等着给分筷子了。
“哎呦，真乖的两个小宝贝，来，阿姨给盛饭饭，能吃多少啊！”
月月迫不及待道：“我能吃一大碗！”
李春花笑道：“到底是小孩子，这么能吃还这么瘦。”
叶知夏随口道：“小孩子嘛，跑跑跳跳就消耗掉了。怎么只有四把椅子？李阿姨也坐下来吃吧。”
她不是个等级分明的人。李春花却笑道：“我先吃了，你说我来你家干活的，哪能上桌吃。您放心，我是单独盛出来吃的，菜都是干净的。”
热络的给每个人盛饭布了筷子，然后就回厨房结着收拾去了。
叶知夏跟林驰霄对视一眼，都没在吭声。家里多个人是需要时间适应的，胜在方便，慢慢来。
吃过饭，李春花洗干净盘子就可以回去了，次日六点过来吃早餐。为了避免麻烦，叶知夏没有选择住家。好在李春花住的宿舍也不远。
次日清晨送孩子上学，叶知夏就没去。她留在家里研究林驰霄昨天带回来的那一撘文件，除了新闻联系方式，还有几个项目投资申请书。这些叶知夏懂得比林驰霄多一些，便由她全权负责。
李春花特意送到了大门外，等这次没影了才回来。
叶知夏上楼将近两日的脏衣服收拾出来拿下楼。
下楼瞧见她在分神，便提醒道：“这些衣服你洗一下吧，午饭之前不要打搅我。”
李春花忙接过去，先放在沙发上按照颜色分拣一下。
“唉？叶太太，这衣服是先生的吧，您不手洗吗？”
叶知夏一脸莫名其妙：“不是什么名贵不了。”
李春花又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我看你们夫妻这么恩爱，还以为他得东西都是您亲手来的呢。”.
这还怎么听怎么火大，叶知夏一时无言。李春花却觉得她听进去了。
“您说再有钱的男人，不都是喜欢温柔小意的小女人吗？他只是不说，但肯定喜欢女人拿他当个宝啊。您现在年轻时不觉得，可以后他要是遇见了个愿意亲手给他洗衣服做饭的女人，您这哭都来不及了。”
叶知夏气笑了：“这么说都是我不是了？”
李春花将衣服都放下了：“可不是，我有认识的，是去大别墅里头干活的，那太太丈夫还是当官的呢。她靠什么锁住丈夫的？就是丈夫的一切都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保姆在他家就扫到底擦擦桌子。那夫妻俩十几年了还如胶似漆的。别怪我话多，就像今早送孩子上学，这原本不都是咱们女人的事情？”
气到了极致，其实一点反驳的心思都没有了。因为这种人到死脑袋也就这样了。
叶知夏没在多浪费一秒钟，从抽屉里翻出昨儿刚拿的中介名片，掏出手机拨号出去。
李春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叶知夏用最冷静的声音说道：
“喂你好，我是昨天预约保姆的那个。嗯，不满意，你们保姆进了家门就办拿起了当婆婆的做派，等我当儿媳妇伺候她呢。没有误会，也不打算换人开了，我对贵公司的水平不报以任何希望。希望中介费在24小时内汇到我账户上，否则我会考虑举报以及走司法程序，就这样，再见。”
李春花急的想要上去抢手机，却被叶知夏一个眼神震慑回去了。
吓得她呆了半晌，等挂断了电话才回过神来：“您……您这是闹哪出啊，我也没说您不好，这不都是……”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都会报警，你是昨天来的，满打满算一天工资。工钱可以从我押金里扣。现在，带着你满脑子的封建余孽离开这栋房子，我嫌脏。”
大概是叶知夏一开始表现的过于和善了。真当她是绵软好拿捏的。
李春花还想皆是，见叶知夏重新拨了电话，不再多说，忙带上拿来的抹布工具，忙不迭的出门了。
门被“嘭”的一声甩赏了，叶知夏这才有功夫深吸两口气整理心情。
还真是离故宫进了，大清朝的人都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昨儿还小心翼翼的，这24小时都没到就不装了。
叶知夏再年轻，再梦里也见过许许多多的人，稍微细想一下就明白了。
要她真是二奶，这李春花还真未必敢造次。因为都能背德成为第三者了，那就是奔着享受生活去的，她不敢违背金主还收拾不了保姆吗？
可叶知夏是正经八百的媳妇，心态肯定是不一样的。家里越有钱，当老婆的就越会患得患失。女人尤其习惯自己身上找原因，也喜欢把一切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加上昨儿叶知夏表现的那么和善，李春花就真当她好拿捏，迫不及待指手画脚，想要过上同行那种只需要扫扫地擦擦桌子，一切伺候人的事都女主人来干的美事。
纯属狗屁。男人不老实，是他自己本身就是个烂人。就是娶个天仙也管不住劈腿。
这些人从来不去想男人应不应该，一头欺负正牌妻子说她不够贤惠，一头给这地方冠上“二奶楼”的称号，看不起住进来的每个女人.
怎么不说每个被安置在这里的二奶背后，都有个对婚姻不忠诚的男人？
这种事叶知夏没看见就罢了，瞧见了见一个收拾一个！
原本昨儿叶知夏得知后，是考虑过尽快搬离。少讨麻烦，现在她就不信这个劲来。
也没在管衣服，上楼看她的文件去。她就是要把这些东西都翻烂，笔也写烂。
结合未来趋势和他们的申请书判断成功的可能性，然后对看好的项目回馈一份建议来，协助发展。
她高低短期内多混出点名堂来。
她来之前叫“二奶楼”，她来之后这里就是“女企业家楼”！
林驰霄护妻
被气了一下, 叶知夏可谓是“发愤图强”。
一天下来饭都忘记吃了，等傍晚时分，林驰霄带回来的文件几乎加厚了一倍, 全都被叶知夏一口气处理完了。
直到听见外面有争执声，看一眼表都五点了。
去阳台乡下看，才瞧见竟然是林驰霄和被赶走的李春花。
林驰霄面带寒霜，手如钳子一般抓紧了李春花的手腕子, 李春花挣扎不出，就坐地上开嚎。
邻里只是打二奶时候为了避嫌不好出来，这一看是一个老太太纠缠一个男人, 好奇心都达到了顶峰，没一会儿就围了不少人。
林驰霄根本不吃这一套, 只是道：“大家不要被骗了，我已经报警了。她昨天才来, 今天嘴不干净欺负雇主被辞退。她不反思自己, 还在我这里言三语四的说我妻子坏话。现在就等警•察来了。如果她不当面给我妻子道歉, 事情没完。”
林驰霄是当老板的人，大声说话的时候，声音浑厚足以力压全厂。撒泼的李春花发现自己这招没用, 一时也被镇住了。
“叶先生啊！都是误会啊！是不是你媳妇电话跟你说什么了？我真没说错话啊！都是为了她好。她不爱听我不说不就行了吗？哪犯得着这么不体面！我只是怕你误会过来解释两句, 你别这样啊！”
林驰霄冷笑：“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人围的多了, 一个穿着体面的阿姨便开口劝到：“她不老实赶走不就行了，这闹大了也不好看。就算你心疼人, 也别把事情闹大了, 万一那边人听见怎么办？”
林驰霄没听懂这话里头的深意：“哪边的人？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
阿姨四处看了看, 确定没什么陌生人，才挺了挺腰, 笑道：“你装什么啊，家里头大老婆呗。万一传她耳朵里不就露馅了？还是说她都知道，同意你在外头包人？”
林驰霄听这都发蒙，下意识抬头，正好跟阳台上的叶知夏对视。
不是自己面对这种事，叶知夏就真看起了热闹，还不嫌事大的对他招了招手，笑容有些狡黠。
林驰霄感觉她应该明白意思了，冷声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有这样龌龊的想法。我对我的婚姻没有丝毫不忠。住在这里的，是我名正言顺好不容易娶到的爱人。我们有结婚证，有两个女儿。不存在怕闹大被人知道。正因为我问心无愧，才受不了任何人对她的诽谤！”
掷地有声的说完，就听见了摩托声，远远的就看见了警用摩托。这里发展繁荣，本身就离派出所不远。
众人讨了个没趣见官方来了，一下子一哄而散了。
不过也不缺站在阳台上看热闹的就是了。叶知夏也发现了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刚站起来的李春花这回是真的腿软了，在警服跟前，一句反驳也不敢有，让道歉就道歉。
林驰霄指了指楼上撑下巴看热闹的叶知夏，李春花也高声认错，说以后不会了。
片警见她连下楼都没有，也隔着阳台问她接不接受。
叶知夏颔首：“算是接受吧，但也希望这人不要再打搅我生活了，更不想听见对我不利的谣言。”
片警无奈道：“人我已经教训过了，以后再来你再报警吧。”
没有做出实质破坏，这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带走的必要都没有。
老帝都街里街坊的，片警解决的也就是这些了。
事到此处，林驰霄才算松口。民警走后，李春花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周围一片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叶知夏见他进屋了，这才慢条斯理的从楼上下来。
“这么大的气性啊。”
“你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林驰霄想想又觉得血压上涌。
当事情涉及叶知夏的时候，确实会失去冷静。上次是刘金风，这次是李春花。他费尽心思都没追到手的人，听不得任何的糟践。
叶知夏倚着栏杆含了三分笑，反而把林驰霄看的不自在了。
“所以她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林驰霄问。
辞退的这么不体面，相信肯定也触及了叶知夏的底线。
这没什么可瞒的，叶知夏下楼二人喝茶，便将事情三两句话说了。自然也知道了所谓“二奶楼”的事情。
林驰霄握着杯子的手背都起了青筋，眸子里酝酿着什么：“便宜她了！这件事是我问题，我不该没调查清楚就选这里，还连累了你名声。咱们搬家吧。我明天就找房子。”
叶知夏却摇头：“还不急。”
林驰霄以为她怕麻烦，解释道：“我刚才在门口说的话确实欠考虑了，他们未必会把我怎么样，但只怕会报复你身上，认为你瞧不起他们。人心难测，他们想要挤兑人有很多办法。咱们没必要浪费时间。”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的意思是，不急这几天。你忘了咱们计划？”叶知夏抬头看了看略显夸张的装潢，“这么好的房子，不该因为人的龌龊事就染上污名。他们瞧不起住在这里的女人们 ，那咱出去个出息的不就行了。而且这个反差感也有话题度。”.
叶知夏没圣母到想要那些真的被包养的人迷途知返。但这里的房子月月和瑶瑶都很喜欢。她想洗刷这里房子的污名，也还现在以及未来误入这里的人一个公道。
林驰霄确实没想到这一层。他看见了叶知夏说话时，眸光下深藏的光辉，喉咙动了动。
“我听你的。”
相视一笑。
让林驰霄整理好心情，二人去接孩子.
两小只得知了昨天的那个奶奶不再来了，还有些奇怪。
叶知夏不会让她们知道太多，只是道：“当然是因为妈妈不满意啊。肯定是有妈妈原因的。宝贝们也要跟妈妈一样，以后要是再看到那个奶奶，一定要躲远远的，更不要跟着走知道吗？”
疑心过度也好，初来乍到必须培养孩子们的警惕心。
月月瑶瑶对视一眼，瑶瑶嘟囔道：“可是妈妈我不记得奶奶长什么样了啊。”
……叶知夏无言以对。
反正孩子教过了，就能放心些。
去了附近菜市场买了菜，回家还是要自己做饭。
进屋瞧见还在沙发上没动的衣服，叶知夏被林驰霄看了一眼，就默默举起手：“我去做饭。”.
衣服都是洗衣机洗的，相对没那么繁琐。让林驰霄去没啥问题。
林驰霄也可以趁着空档，辅导两个孩子把作业写了。
叶知夏重新进厨房，可能个人习惯不同，厨房餐具的摆放跟叶知夏的习惯不一样了，先动手将东西归为，倒是没少什么。
但叶知夏整理垃圾桶时候，发现才一夜过去垃圾出奇的重，随手翻了一下，才发现土豆皮有一指宽，菠菜的根有十厘米长。更过分的是好好茄子几乎根部那边一般都切下来了。
叶知夏不信日子刚好起来的帝都人能铺张浪费到这个程度。就算是叶知夏当前的身价看见这么糟践菜都肉疼。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不是只等晚上离开时以扔垃圾为由拿回去自己吃了。
这家里是饿着她了，还是她自己是饿死鬼投胎？真拿人当冤大头了。
将袋子里的菜捡出来，好好洗干净。土豆重新打了皮，跟新买的菜一块好好做顿饭。
趁着空挡往客厅看一眼，正好瞧见林驰霄一手薅着头发，怀疑人生的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叶知夏笑的没心没肺。
帝都的私人幼儿园，教的只会更多，这下别说瑶瑶了，月月要跟上都需要一点时间。
接收到了求救信号，叶知夏也没打算过去，教孩子最忌讳一个人出面时候另一个人插手。
但动动嘴问题不大。
“瑶瑶啊，你知道爸爸为什么教不会你吗？”
瑶瑶摇头：“不知道。”
“因为爸爸也不会啊。”叶知夏眼睛都不眨的道。
……林驰霄默默看着本子上的数学题没吱声，嗯，他是十以内加减法都算不明白的文盲。
月月不赞同道：“爸爸这么大人了怎么不会呢？他教月月都会。”
叶知夏老神在在的摇头：“非也非也，爸爸只是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所以说的话你们也不懂啊。”
月月嘟嘴：“那爸爸好笨啊。”
叶知夏颔首：“对啊，咱们可不能让别人笑话爸爸什么都不懂对不对？”
月月颔首：“爸爸只能我们笑话。”
林驰霄：……
“那就教爸爸吧！从瑶瑶开始，把学校老师教的都教给爸爸。从一加一开始教起，给爸爸打好基础。瑶瑶不会了，就月月一起教爸爸和瑶瑶。如果学得好，就奖励爸爸一个小红花，怎么样？”
两只崽崽异口同声：“好！”
林驰霄还是没反应过来，但叶知夏没打算多解释，回去看自己的锅了。
等四菜一汤相继出锅，俩崽崽作业也基本解决了。
上了餐桌，林驰霄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你以前都是这么教瑶瑶的吗？我都教了好几天了，今天她自己讲竟然无师自通了！”
瑶瑶从来都不是笨小孩。只是小孩子思维跟大人不一样。辅导作业时候，其实是大人的思维冲击着小孩思维，当瑶瑶无法维持自己逻辑时候，那么教一百遍她也吸收不了。
但老师讲过的内容，其实还在小孩的脑海里。叶知夏换了个思路，让孩子从输入者变成输出者。将老师的话以自己的逻辑重新加工讲出来。那么之前一团乱麻的逻辑就会逐渐理顺。自己就把自己讲会了。
叶知夏没这么教过瑶瑶，可梦里就是这样教的月月，让她一年之内至少提高了两百分。
只是对五岁小朋友见效也这么快，叶知夏也挺惊讶的。
炒作！
“我也是听人说的, 一直没工夫实践。而且也不是每个孩子都有用。瑶瑶和月月脑袋瓜都好用。”
这话林驰霄很受用：“确实，咱们孩子确实更聪明些。”
叶知夏目光扫了下两小只，月月低头趴着饭, 抬头看过来，眨了眨眼睛。
吃过饭，让没有作业的孩子们自己玩玩看看电视。今天林驰霄又整理了一批申请书回来，叶知夏先大致看一眼。
林驰霄也看看叶知夏今天一整天的结果。
“这些思路……比那些创业的人新颖太多。”林驰霄不觉深深看一眼叶知夏。
他不会过多的去揣测叶知夏的精力。只是觉得这样的天赋竟然险些被埋没到了那个尘土飞扬的小村里。
他无比庆幸自己遇见了她。
“但新颖不代表完全正确。我也只会动动嘴皮子, 要是让我来，是肯定不会冒这个险的。你也只管把这些给他们，是否采纳都是他们的事情。”
叶知夏说的越谦虚, 林驰霄就越看重。
将需要带走的都整理好。叶知夏想要结着整理今天内容，却被林驰霄拦下了。
“也不知道谁教的我劳逸结合, 自己倒是忙起来了。”
叶知夏白了他一眼：“你跟我比？你那是没完没了的忙，我这事半年不开张, 开张吃半年。越早忙完躺的越平。”
话虽这么说, 叶知夏也放下了笔, 收拾一下桌面，随手拿了一本书带去卧室，算是睡前读物。
最近虽然辛苦, 但并没有压缩睡眠时间。睡眠质量一直都不错。这也是每天都能精神满满的秘诀所在。
有一日过去, 叶知夏醒来发了一会儿呆, 才听见闹钟响。将闹钟关了，起身抻个懒腰。
自打刚搬来第一夜后收到了林驰霄的信, 最近几天每天早上都会有。
只是不出意料的, 每次都是寥寥几笔, 要说糊弄，他一天一封信。可要说有心, 那几个字还没小学写作文的字数多。
当看见门缝下头一封新的信时候，叶知夏心底腹诽，要还是车轱辘话又说一遍，今晚就替他门外头。
再吃拆看看一眼，琳琅满目的写满了两张纸。
……他昨晚几点睡的？
做回床上，从头看起。
其实只是这两日的见闻，还有一些想法。越往后，就是一些他眼里叶知夏每次做决定的模样。三言两语的叶知夏自己都能感觉出当时的模样。
后面的，叶知夏怀疑是后添上去的。是关于保姆问题。
认为既然已经失败了一次，短期内又是多事之秋，不宜浪费时间再找。
而叶知夏确实要耗费更多心神，他会注意多分担一些必要家务。
通篇下来，没有说一句喜欢，可通篇看下来，却每个字都是有温度的。
他的情书写的跟他本人对待感情一样的笨拙。
或者他知道叶知夏并不适合打直球，而是选择了这样润物细无声.
将信原封收好，放进抽屉里，叶知夏看了一会儿，整理表情开门出去。
低头发现地板擦得发亮，连脚印都没看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粥的香气。
这么快就说到做到了。
去崽崽的房间，这个时间两小只还没醒来。叶知夏一手一个拎起来，晃着精神精神，洗漱过后排排队领下去吃饭。又是平常的一天。
之后两日，叶知夏按部就班的准备着。被选中投资的，她会精心准备一份建议书，提点一些未来的风口。
就算是被淘汰的，也会给几句建议，等他们调整好状态重投一次。
周六周日，二人默契的放下了所有工作，安生做好学生本分。周六领孩子去少年宫玩了一天，周日哪儿也没去，就再家里嫌呆了一日。
叶知夏想看金融杂志都被林驰霄收走了，然后塞给了她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霓虹漫画。
瞧一眼封面。
嘿，《龙珠》。
画了一个周日的时间把一整本看完了，上头的还有些意犹未尽。
也幸亏只有一本，发现没有后只失落了一下，精神还能拉回来。
周一送了孩子后，叶知夏第二次踏入了帝大，这次是正式面见将要投资的学生公司，并拟定入股协议书，之后就剩下掏钱了。
而叶知夏精心挑选了六家有前景的创业公司，第一家就是互联网电子商务。可以理解为未来的某宝一类的。
其实后面某一时间段，网购各大平台厮杀的很严重，但杀出从未的也就那两家。而眼前这一批创业学生，显然不在那些大佬的行列。
但他们的构思叶知夏很感兴趣。虽然这些对于当下过于超前。这个时代的超前，同时也意味着暴死。
见面选在了计算机系的活动室，叶知夏进去时候，发现合作的几人有男有女，西装革履的十分正式，虽然都是学生，到那已经瞧见了几分商业人士的沉稳。
虽然没有熟面孔，但叶知夏初步印象也是很看好。
“介绍一下，叶知夏。大名鼎鼎的神秘人。”林驰霄言语轻松的介绍完，又给叶知夏介绍了几人。
他之前联系创业学生的时候，从来没有隐瞒叶知夏的存在，那些创业中的青年们，对叶知夏的好奇也到达了顶峰。
相互都在打量。
“看来驰霄没少吹捧我。诸位见笑了，我也只是纸上谈兵。”
负责人叫杨宏，瘦高的个子带个金丝眼镜，无不赞扬道：“您谦虚了，之前您送来的建议简直让我们醍醐灌顶。我们还年轻，其实自己也知道很多地方想当然了。却没想到漏洞有这么多。”
有道是方向比努力更重要。越是冷静的人，越知道什么样的意见是应该听的。
其实比起好的意见，愿意听的往往更珍贵。
叶知夏不再寒暄，只笑道：“那是不是就可以走流程了？”
除了研究入股外，还要顺手帮忙整理企划书，方便在揽到更多投资。
结束后，杨宏等人恨不得十里相送。许诺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叶知夏离开了视线才好意思卸下一板一眼的伪装，肩膀酸的都快抬不起来了。可再想想同样的流程还要走五次，叶知夏的腿都在发软。
好在全程顺利，比预想的好很多。这群知名大学的创业者比想象中的更加谦逊，很多地方一点就透。聪明的叶知夏都自愧不如。
毕竟，能考进这所学府的就已经是人中龙凤，有能力创业的就更是凤毛麟角。
他们有幸预见了散财童子一般的叶知夏，其实叶知夏也同样幸运的预见了他们。
钱掏了后，剩下的就是炒作了。
这些就是林驰霄熟悉的部分了，基本全权负责。接受投资的团队们也乐的配合。他们比叶知夏更需要曝光度.
大概周一签合同，周二资金到位。周三早上，叶知夏去报刊亭就找了关于自己的相关报道。
《为响应国家号召，爱国女企业家连续自持六家大学生创业！》
叶知夏的大名，稳稳的出现在第一行。而她名下的投资公司也露个脸。
这时候不像未来，热搜一上天南海北的评论就接踵而至。叶知夏想要知道大众对此的看法，就只能蹲守报刊亭前，听这来往的人群说两句。
可惜，没听见多少谈论的。帝都报纸何其多，对这方面有兴趣的也不多。
次日依旧报纸和电台铺设的更多，但叶知夏为了避免焦虑，就可以的没去接触。
到了周五这日，叶知夏的手机几乎被打爆了，差不多是各路杂志乃至电视台提出的采访邀请。
叶知夏根据预约时间拍了个表，一些要求电话采访的也尽量满足了。
从周五到周六，叶知夏就再也没嫌起来过。俩孩子都送去了少年宫。林驰霄跟着叶知夏一起忙，是不是还要负责将受投资的公司串联起来的责任。
受采访要说的话，叶知夏也是提前准备好的。除此之外，叶知夏没有忘记前段时间受得气。
“自打我住进这里以后，我发现自己被区别对待了。人民群众给这个地方挂上了不体面的招牌，便歧视住在这里每一位的女子。我提出异议，就一定会有人说是因为这里真的出现过，就不能怪别人说。”
叶知夏挺直了腰杆：“既然按照这个逻辑，那么这里住着一位年轻的女企业家，这里所有的女士们是不是也能沾一份企业家的光被人夸上两句？错不在房子，更不在人。”
延伸一下这个话题，叶知夏也有将这件事上纲上线的能力。
“就好像外国人瞧不上华夏制造，国内自己也觉得外国的就是好的。所以很多企业就热衷于给国外代工，套牌将‘华夏制造’捂得死死的，生怕被人发现影响了销路。这是错误的。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创造自己的品牌，成为行业的标杆。总有一天，‘华夏制造’也会成为品质的代名词。”
如果只是前面的话，电视台可能考虑影响问题而裁掉。可后面一段话上升的高度可太高了。
一段掷地有声的话一刀未剪的出现在电视台上，作为代理人的林驰霄几乎一夜之间成了帝大的名人，就连导师都想通过它见见叶知夏的庐山真面目.
但叶知夏学得会急流勇退，最后在一个销量最大的报纸上表示还想继续学业，从高三开始之后，就没再公开发表过任何发言。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了。
卖股票
九月中旬, 正是金秋时节。哪怕门口是晚桂花也凋零的差不多了。
叶知夏保持心态没有理会外面的满城风雨，将之前腌制的桂花酱拿出来，教两个孩子做香酥甜蜜的桂花饼吃。
每隔一会儿就能接到电话。
除了依旧不死心坚持想要采访的外, 如愿有了高中抛来橄榄枝。
口径基本一致，只要入学，其余的校方会想办法帮忙解决。包括转学籍一类的.
这正是叶知夏想要的。剩下的就是仔细分析，选择理想的高中了。
一切进展都很顺利。
挑来减去的, 实在不知道哪所学校的教师资源好。现在有没有未来的那种排雷。就干脆找了其中升学率最高的。
大概周五过去确定好了入学，说一下原学籍在哪里，校方帮忙转过来。下周一叶知夏就能顺利入学了。
从高中正门出来, 叶知夏回首仍觉得在做梦。
曾以为这辈子都再无缘分的校园，就这么回来了, 一点阻碍都没有。
也许求学这件事，最大的阻碍在个人内心。
一切尘埃落定, 周六一家四口就在二环内的售楼处逛开了。
这时候的帝都可没什么烂尾楼, 就是买个厕所以后都是血赚。
林驰霄的目光还是离不开小洋房, 只是上次挑错地方叫他有了心理阴影。
见她他躇不定，叶知夏调侃道：“怎么，怕再给我几个招牌？”
林驰霄摇头：“这里距离你那个高中算比较近的, 但面临大路可能会吵。洋楼这个位置会好一些。”
见他没纠结其他, 叶知夏也顺着他思路道：“而且洋楼简装都没有, 咱们可没空搞装修。”
不能要精装，那玩意羊毛出在羊身上。只需要得体的简装后, 自己买家具电器什么的往里填就行。拎包入住也方便。
时间对于二人而言是奢侈品。
林驰霄又不想叶知夏住二手房子。
挑来减去的没有合适的, 干脆去下一家。
月月和瑶瑶玩儿沙盘正开心呢, 被抱着出去嘴都撅得老高。
“买房子好麻烦啊。明明样子都差不多。”月月被林驰霄抱着也不太老实。
“咱们选的是下一个家啊。”林驰霄耐心道。
“可家也太多了。”月月嘟囔着，转头不再看爸爸.
叶知夏柔声问瑶瑶：“你觉得呢？”
瑶瑶眨巴着眼睛：“我听妈妈的。”
揉了揉瑶瑶脑袋, 回车上直奔下一售楼处。
“其实也没必要非要距离近。距离高中近了，距离你那不就远了。”
两所学校中间隔了半个小时的路程。
“我可以开车。”林驰霄不假思索道。
“所以你没打算开车送我上学？”
林驰霄被噎了一下。
叶知夏又道：“何况如果时间准许的话，我也想考个驾照自己再买辆车。咱俩事情多了，我总不能每次都等你有空，打车也不是很方便。”
林驰霄其实不放心，他会开车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有多少。但叶知夏的决定，他很少反驳。
“那我教你。”
叶知夏抿了抿嘴唇没说话。他是知道副驾驶骂人的梗的，她可不想挨他得骂，另一方面也实在想不出林驰霄口吐芬芳的模样.
下一个售楼处的房子更多，就更挑的眼花缭乱了。
叶知夏也没什么精力结着耗下去了。干脆作弊的抱起玩沙子的瑶瑶：“瑶瑶觉得呢？”
瑶瑶正在兴头上，便随手指了角落里的一栋楼：“这里行吗？”
她确实一直都很喜欢边边角角的地方。叶知夏是知道女儿习惯的。
“好，听瑶瑶的。”
原本还嫌烦的月月听见了，立刻叉腰道：“妈妈怎么不问月月？”
林驰霄抬手弹了一下：“那下一家你挑。”
听见还要去下一家，月月立刻道：“那我不要了！妈妈瑶瑶可会挑东西了，听瑶瑶的吧！”
叶知夏忍俊不禁，直接拍板了。
“那就听瑶瑶的！”
喜欢边上，那就最外围的那个单元。居民楼讲究金三银四，就要三楼了。
一百多平方的房子三室一厅两卫，照比之前住的可谓是大缩水了。但打扫起应该容易得多。
这是自家住的房子，各方面都挑好了。
这之后再买房子，基本就是投资居多了。那就不用再拘泥于一手二手。甚至于老房子还更值钱。
叶知夏也想大手一挥买个四合院坐等升职，只是她现在手头可支配的钱已经不多了。但想要投资或是买的东西还有很多。
当天交钱签合同，叶知夏拿着购房合同就有了钥匙。抽空买家具安排入住就行了。
后面的事情叶知夏再度当起了甩手掌柜，林驰霄一个人头秃就足够了。
也是这时候，报纸上关于全民炒股的狂欢，吸引了叶知夏的全部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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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票交易中心人满为患，大盘显示屏下几乎是人挤人。
一个年轻男人激动的拨开人群，后头扯着一个中年男人，看样子是父子俩。
“咋这么多人啊。”
“那当然了，现在谁不知道炒股血赚啊。我朋友才买了一个月，您猜怎么着？赚了两倍还多！您现在随便拉个人打听打听赚多少了，看见那上面的红色了吗？那就是钱！我还能糊弄你吗？”
老人仰头，看着那几乎血红一片的屏幕，半信半疑的发出感叹：“还真是时代变了，咱都跟不上了。”
当儿子的竭尽全力的劝说着父亲将存款掏出来发一笔横财，说到最后周围看热闹的也顺嘴全了两句。
当前形式一片大好，只要钱投进去就是赚多赚少的区别。
人群热闹的背后，叶知夏仿佛是唯一一个逆行的人。
“
依誮
您的股票已经处理完毕了，钱款会在七日内到账，没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就可以了。”
叶知夏签字的手不觉有些发抖。
她想起来股神巴菲特的那句话。
【在别人贪婪的时候恐惧，在别人恐惧时候贪婪。】
在没有比此时此刻更妥帖的话了。人们狂热的程度远超期货。叫正处风暴中心的她都为之战栗。
她其实并不知道暴雷具体是再哪一天，只是当路边买菜大婶都能聊两句现在股票赚钱的时候，她就知道不能等了。
将二人和公司名下的所有股票一口气都处理了，从里面出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顺着楼梯往下走，楼梯上还做了不少人，为免踩到人下楼要阁外小心。
“小姑娘啊！能不能问问你这个字念什么？”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问叶知夏。
叶知夏停下脚步，瞧她衣服洗的泛白，却很干净。探头看了一眼，竟然看的是炒股方面的书。
这种书她都觉得晦涩难懂，家里也买过一本类似的，但也值翻过两次。这阿姨却按着放大镜看的十分仔细。
“筹，筹钱筹备的那个筹。阿姨也买股票了吗？”
阿姨立刻用铅笔写上了拼音：“是啊，我没弄过，但都说这里头是捡钱。我也算不明白。就是这买了半个月了，感觉应该赚钱了。”
看她表情似乎有着无限的崇敬，叶知夏一时生出几分不忍。
“赚钱的路子当然多，可一条路知道人多了，后面跟进去的就不容易赚钱了。”
阿姨怔了下，有些盎然的多看了眼叶知夏：“你不是来买股票的？”
叶知夏摇头：“我卖出去了。买的人多了，总有不值钱的时候，卖出去省着上火。”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表情各异。坐的近的听得清楚，一脸莫名其妙的将叶知夏上下打量，转开头却暴露了唇角的嘲讽。
叶知夏见人多，便没在多说话，下了楼梯打车离开了。
阿姨半晌才回过神来，将本子一合，起身钻进了人群。虽然她也解释不清，可就是下意识觉得那姑娘做的不会错。
解决了这个难题，叶知夏心情不错的又去附近商场买了身更学生化的衣服和新书包。
没有买文具，这些林驰霄都有现成的，且质量都很好，没必要多花一分钱。
回家路上顺路又买了点水果零食，想打电话问问林驰霄还有什么需要她带回去的，却无人接听。
这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事。
纵使心在大，一想到他一个人在家带娃，也难免脑补出一堆有的没的。
叶知夏催促着司机再开快一点，下了这直奔家里。
拉开门往里一看，地毯上正做着父女三人。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玩具和零食。
林驰霄单手撑在茶几上拖着下巴，头发上和脸上都沾了花色各异的贴纸。小月月正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给爸爸脚趾涂上指甲油，瑶瑶在一旁贴心的给准备不同色号的指甲油。而林驰霄的手指甲上，已经是鲜亮鲜亮的死亡芭比粉。
此时叶知夏忽然开门进来，林驰霄惊醒，一双还带着疲倦的眸子茫然的看过来。
要不怎么说好看的人怎么都是好看的。
这样脸上被贴住了一部分，衬托着五官更为出众，精致的像是一把小锤再叶知夏的心尖砸了一下。
叶知夏没说话，抿着嘴唇再仔细看看，还是没绷住。
“噗！”
头一次看见林驰霄这么慌乱，忙把脸上头上的贴纸撕下来。
结果他这个动作引发的连锁反应，瑶瑶嘴一瘪。
“爸爸不是说喜欢吗？”
……林驰霄的手指一顿，摊开皱巴巴的贴纸，干笑道：“爸爸是准备贴在本子上收藏起来。”
瑶瑶没听懂：“什么叫收藏啊？”
林驰霄也解释不清。
叶知夏换了拖鞋，一手拎着一只淘气的崽崽。
“你们两个淘气包趁我不在家欺负爸爸是吧！”
月月理直气壮道：“是爸爸让的！”
瑶瑶也帮腔：“爸爸说喜欢！”
叶知夏将崽崽放在一边，伸手拉了一把林驰霄。
“我咋不知道你还喜欢这一口。”
买冷饮厂
林驰霄一个人带娃的时候, 常常奈何不了两只小家伙。
真对付不了吗？不见得。
叶知夏两小只一人拍了一下屁股，督促他们将地毯上的狼藉收拾干净，俩人上楼进书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也就你这么纵着, 也不怕熊惯了出去惹祸。”
“孩子的童年总共能有几年。过度懂事才要出问题。”林驰霄将贴纸整理好，还真就翻出一本精致漂亮的本子，将有些皱巴巴的贴纸贴上去按平。
本子已经贴了一半了，从厚度上看, 已经贴了好些了。
“啧，你这么衬托我怪不称职的。”叶知夏拿起一枚应该是日漫的角色，这个时候国内印刷普遍质量不高。有的模糊, 有的重影。
但丝毫不影响这些是女鹅们的宝贝。
“可月月瑶瑶都会更粘你。”
叶知夏眨眨眼睛：“远香近臭吧。”
林驰霄没接话。
“对了，我明天……”
叶知夏想说明天上学, 跟林驰霄借钢笔和墨水。他好歹是当老板的，肯定有几只质量不错的钢笔。
这时候听见了电话铃声。
林驰霄看一眼来电显示：“是秋姨。”
秋锦云？再叶知夏疑惑目光中, 林驰霄接听了电话, 直接按了免提。
“驰霄啊, 知夏在吗？”
叶知夏直接道：“我在。怎么了？”
秋锦云语气轻柔，显然不是着急的事情：“在就好。你上学没？情况怎么样？”
“明天才第一天去，今儿还没准备呢。不过一切都很顺利。”
秋锦云笑道：“我在新闻台看见你都没敢认。老爷子都说没想到你这么出息, 对了……你最近是只专心学业, 还是也做生意啊？想没想给自己办个厂？”
叶知夏怔了下, 下意识看想林驰霄。
“咋有这么一说呢？”
秋锦云道：“我这也是消息灵通。家这边有个冷饮厂，老板投资赔了不少钱, 亏破产了。整个厂子打包转让。”
“老家那边啊……”
秋锦云又道：“不仅是老家, 帝都那边还有个不大的分厂。两个厂子都留不住了, 但也不好合在一起卖。我听说那边小厂子，一整个买下来也就两百万。规模小, 还有市场。经营起来问题不大。”
叶知夏挑眉，这么一说还真就有兴趣了。
“那牌子能不变吗？”要是有市场，那认得多半还是原来的牌子。
“当然能了，”秋锦云回道，“我也是觉得各方面都差不多才会跟你提。你要是想自己做做看，我给你掏钱你试试。现在条件好了也都吃得起冷饮，稳妥的干是能赚回来的。”
哪里是能赚回来，基本只要不出事，好好经营，一二年就能赚回本。
叶知夏明白这事稳赚不赔的买卖，也懂得秋锦云是真想她好。
只是接受一个厂子，多少会影响到学业。林驰霄一边上学一边处理尚且忙碌，何况高三不会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想到这里，叶知夏就有些犹豫了。
“事情确实是好事，但我这边也要看能不能忙开。这样吧，我考虑考虑再给您回电话，”
秋锦云也能理解，让她也别太辛苦，自己舒服就行。
挂断了电话，才听林驰霄道：“不看好吗？”
这应该是他少有的没有说中叶知夏心思。
“跟上学冲突。高三应该没有空让我当厂长。”
话说完，叶知夏忽然觉得好笑了。要是换个人，只怕就是帝大苗子可能都会犹豫。上大学可未必能有一家自己全资的厂子。
也是她最近手头的钱越来越充裕了，竟然开始觉得上学更重要了。
也许当初高二辍学的遗憾，一直都是她心底的一道坎吧。总要跨过去。
沉默些许，林驰霄道：“只要你不后悔，我尊重你的决定。”
叶知夏没兽化，只是看着手机发呆。
“其实两者未必不能共存。”
叶知夏挑眉：“当我是神仙了？”
林驰霄摇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在意成绩的话，可以申请居家学习。只要高考前你落户，本地人考大学本就不是太难的事情。要是你不执着于帝大，而是上了大学就行。只高考前突击补习一下就没问题。我有认识人是这样。”
这一般是那种单纯想混个大学文凭还不想学习的人做的。老师也省着留这种人在学校内惹麻烦。
但确实十分契合叶知夏的情况。
林驰霄不知道的是，叶知夏其实已经把那些知识吃透了，再去上学多数是浪费时间。
还真被说动了。
“那要怎么申请？”
林驰霄见她眸光都恢复了活力：“老师同意就行。学生需要缴费的部分都正常缴纳。一般就不会动你的学籍。”
有了这个作为底气，叶知夏就给秋锦云回拨了回去。当然不需要秋锦云出资。她现在手头还真剩下了不少的闲钱。
次日送了孩子后，就直奔哪所高中。上周五才办的入学，这周一又要请长假。那校长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而原定班主任的眉头更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叶知夏只当没看见，厚着脸皮得到应允后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他们此事这样，多半会觉得她高考成绩会拉低整个学校的升学率。
这一点除了她努力考个好成绩外，是无解的。既然当前无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
冷饮厂因老板个人问题而急需转手变现，比谁都急着看见钱。
昨晚叶知夏刚同意了，那冷饮厂老板几乎连夜进京。没到上午十点就打来电话，希望尽快约个时间签合同。
虽然有秋锦云在中间，叶知夏知道靠谱。但还是拉着请假一天的林驰霄一块去冷饮厂参观了一圈。
冷饮厂在西三环，叶知夏瞧见了海淀的路标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不正是十年后的经济大区吗？几乎全国乃至国际知名的大厂再这里都有地皮，gdp跟坐上火箭一般扶摇直上。
但那些大佬具体位置，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兜兜转转到了冷饮厂门口，叶知夏抬眸瞧见了一看就很有年代感的大门，原本刷的白灰，但被岁月侵蚀的满是斑驳。
上面招牌上满是修铁锈，倒是“长明冷饮食品厂”字样清晰可见。
上班期间门外瞧不见什么人，只停了一辆风尘仆仆的小轿车，旁边占这个身材臃肿，不停搓着手指有些急促的中年男人。
应该就是原老板了。
叶知夏下了车，林驰霄紧随其后。
原老板瞧见叶知夏有些惊讶，知道是个女老板，却没想到人竟然这么年轻。
“叶老板是吧！真是年少有为啊！”
叶知夏谦虚道：“您客气了，周老板是吧，辛苦您给介绍一下了。”
“要的要的，跟我来吧。放心，只是外面没收拾，都是正经做生意的。里面机器好多还是改革之后进口新买的。你要不放心，一会儿我把账本给你看看。”
叶知夏只应声，跟着一块进了厂子。
厂子里的分厂厂长和管理层都出来了，怀着忐忑跟着一起从头参观到尾。
叶知夏人长得年轻，到哪里都是一倒靓丽的风景线。大家都注意到了她是个年轻姑娘。哪怕不可以听，也能隔三差五的听见嘀嘀咕咕的声音。
好在这些叶知夏都算习惯了。
厂子确实是个规规矩矩的厂子，最近的变故都没影响生产。流水线并不算先进，却也够用。
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林驰霄直接回车上，取来了两百万的现金.
周老板看见钱眼睛都直了。
要是倒退半年，这些钱可能不够看。可对于接近破产的现在的他而言，这就是救命钱！
叶知夏拍了拍成摞的现金：“我知道，两百万是我捡漏了。您办事利落，我当然也爽快。”
周老板看着叶知夏满是欣赏：“一见面我就觉得不一般，果然是个利落的。既这么着，以后你经营要是有个不懂的，也可以来找我，只要我懂得，绝对不会跟你藏私。”.
这话叶知夏选择听挺就算了。但签约干脆生意利落。
验钞机将钱清点完毕，确定无误后，这家厂子就归叶知夏所有了。
周老板拿了钱对厂子里管理层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只剩下叶知夏站在一群中年人面前，与其面面相窥。
叶知夏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其实很失落。显然并不看好这一次的变更。
叶知夏也缺乏一个稳妥的规划，现在就还不是指手画脚的时候.
“厂子里情况我基本了解了，大家放心，我手头的钱再买几个厂子都绰绰有余。不管我是否称职，至少全厂上下都没有裁员下岗的分线。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原分厂厂长这一路都默不作声，闻言抬了抬眉毛。
“那职务上……”
“先保持不动，对未来我有自己的想法。决定好了开会通知。”
叶知夏话音落，肉眼可见眼前这些人的失落，甚至有了几分绝望。
就算是九十年代，年轻的富二代拍脑袋玩儿破产的事情也比比皆是。叶知夏的一举一动都符合这些。
叶知夏也不解释，说完让他们各归各位，自己挑了些文件带回家慢慢研究。
回家时候带走了一箱冷饮作为样品。
自己名下有了两个冷饮厂，从此差不多也能做到冷饮自由了。
解下来她要就考虑的就是，这两百万怎么翻出百倍千倍的利润了。
这可不是夸张。这个时候的冷饮厂还真就有这个潜力。
可谓是一片蓝海。
送一万台冰箱
接手了“长明冷饮食品厂”, 叶知夏也成功晋级厂长。
这种有品牌有基础的厂子，虽然市场占有率不高，但那也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至少勾到2000年后是没问题的。但叶知夏的野心远不止此。
想要做好一行, 就要从头做起。
酝酿了半个月左右，叶知夏将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个大概。这日一早就到了长明，第一次组织所有领导层开会，有重大决定。
林驰霄一早想跟来, 叶知夏没同意。既然厂子是她一个人的，就总要自己勉对。不然身边总跟着狗头军师，其实也不太容易服众。
会议室比剩下的还要寒酸, 连投影仪都没有。只有一块涂了黑漆的木板，上面还有不知道多久前留下的一些字。
见人基本到齐了, 叶知夏抬手先将黑板擦干净。
写了下两行字。
《进货冷饮送冰箱》
《免费品尝》
写完下面就是一阵窃窃私语。本就没什么精神的一众人，几乎是如丧考妣。
只有那分厂厂长叹了口气, 说了句：“该来的还是来了。”
叶知夏并不在意。
“销售部的举手, ”扫一眼举手的五六人, “我看了下，当前不足二十人。今天回去就可以着手扩招了。要有销售经验的，夫妻共同的优先。暂时停止分销商优惠, 采取厂家对销售终端的直销方式。”
又看看其他人：“综合办和财务部, 你们出人分出来一个人事部, 专门负责招聘和培训。需要其他部门什么人跟我提，我来安排。按照我安排的先发育着, 一周后我看情况再进行下一步安排。”
听来不是跟这群人讨论的。如果讨论真能有个好结果, 也不至于老板已破产整个厂子就要任人宰割。
而且岁数稍大的人都更倾向于保守, 过于死板。叶知夏事情很多，没工夫掰开了揉碎了去一一解释。
安排好后直接散会叶知夏收拾一下还有别的安排。
不过她这边收拾, 原分厂厂长，现在的经理苗乔山敲门进了办公室。
“叶老板？”
叶知夏手里工作没停：“说吧，哪里有困难。”
叶知夏丝毫不意外，苗乔山凝眉，看得出叶知夏是个油盐不进的。
但有的话他该说还是要说。
“我知道老板您年轻有为，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只是不知道您是否有从事过相关的经验？”
叶知夏抬了下眸子，见他面色严肃，大有要将这件事说到底的架势。
“你原老板是临城人吧，不知道你对那边熟悉程度是多少。”
苗乔山摇头：“我没去过。”
“那听说过盛夏食品厂吗？”
见他还是摇头，叶知夏便道：“拿你可以打电话跟原老板打听打听。相信当地没有人不知道。最近两个月，剩下销售额从几百万道月流水过亿，其缘由是刚刚兴起一场大变革。而这场变革，是我一手推进的。”
苗乔山不知道剩下，可几百万到过亿这个说法他是听得懂的。代表着什么他更能理解。
见他满脸错愕，叶知夏也不在意他是否相信。
“这个团队有几个人信任我无所谓，反正我是全资接手，后续计划基本也是我在掏钱。厂子里只要各司其职就足够了。在业务完成的前提下，一些小动作我暂时不会管。不过我既然说了我有相关经验，就代表我不是不懂。你是厂子里的老人，记得帮我表达到位。”
随后就将人打发走了。
苗乔山再没多说，回去准备找自己那些人讨论一下。
厂子里有叶知夏收拾出来一个文件夹后，乘坐厂子里的车直奔距离并不远的“菱飞冰箱有限公司”。提前约好了与其当地主负责人洽谈相关业务。
这才是今天稍微有些挑战性的事情。
负责人姓姚，知道会是一笔大生意，特意将一下午的时间都空了出来。
只是看见叶知夏穿着马尾一身运动装进来的时候，不由一怔。
“叶总？这么年轻？”
叶知夏大方的走过去，语气握手：“多谢夸奖。”
落座后，叶知夏开门见山的递过去准备好的文件：“您也看见我年轻了，我也做一些年轻人的大胆决定。关于我们厂活动，需要大量购入冰柜这件事，我需要一个妥帖。”
姚经理颔首：“你大学刚毕业吧，我喜欢跟有学问的年轻人做生意，这样的人实在，不像那些老油条，一句话听错了都不行。”
叶知夏含笑等他一目十行的大概扫一下内容。
没过一会儿，姚经理的目光愈发凝重，一再确定后，再看叶知夏。
“叶总没跟我开玩笑吧。”
叶知夏笑容依旧：“所以您对这个价格有异议？”
姚经理深吸口气，倚着座椅，颇有深意的看着叶知夏：
“如果我说不接受，是不是这生意也做不成了。”姚经理是个明白人。这个价格卡的很微妙，几乎正好是一台冰柜的生产出厂的成本价，毫无利润可言。
能写的这么精确，就代表叶知夏是懂行的，不是无的放矢。而且是故意不给利润的。
叶知夏敲了敲桌面，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我想姚经理应该比我清楚厂子当前面临的困境。德国的西门子，日本的东芝、三菱，国产新兴的更是数不清楚。菱飞唯一占优势的只有口碑。可从出货量上来看，今年照比往年可是连零头都没到。”
叶知夏不仅将雪糕做了充足的市场调研，冰箱的也没放过。
不然她不会有自信扒皮扒的这么狠。
姚经理凝眉：“既然这样你应该更清楚，我们更需要利润！”
叶知夏摇头：“我倒是觉得你们需要的事走量。对当前来说，买的多少才是问题。只有走量走起来，厂子才能运转，工人们就有活干。如果是我经营，别说是没有利润，就是赔钱也要咬牙坚持过去。困难只是一时的，可没有销量囤货积压资金不流动，那到了哪里都是致命的。”
姚经理哑然。
他并不认同这一说法，但平心而论，也无法反驳。
任何订单都是救命稻草，不管能不能赚钱，总要先吃饱了，先把工人们养活起来才有翻身的可能.
见他不说话了，叶知夏也不忘画大饼。
“其实这个价格，也仅仅是让你们舍去了卖给我这一部分的利润。我做局会越来越大，至少一年内，帝都上下，从城市到农村，几乎一条街必定会有一加小店用我们赠送的冰柜。店里人来人往的就不缺人看见。当给他们心底种下‘连做生意的都用这种冰箱，质量肯定不会差’的印象，您觉得冰箱还愁卖吗？”
用利润换取免费的广告。如果换做叶知夏，别说是没利润成本价售出，就是赔钱卖出去也是值得的。
这就看姚经理是不是个聪明人了。
姚经理沉思半晌，还是坐不下决定。
“这样吧，我跟总公司反应一下这件事，看看总部那边的意思。”
菱飞集团是个涉猎家电产业甚广的大集团，冰箱只是其中之一。当然，菱飞整体状况都不是很好，冰箱并不是其中特殊。
叶知夏便没多做停留，起身利落的离开了。
她并不怕被拒绝，就算被拒绝了，找下一家就是了。总会有品牌开窍的.
次日上午，叶知夏抽空给销售部开会谈话，就收到了姚经理的电话。
总部那边经过商讨同意了叶知夏的提案，但要求是签一万台的合同。
一台冰箱的生产成本就是1500左右，一万台，一千五百多万。
几乎是叶知夏全部身家了。
叶知夏光是想想都是一哆嗦，但也干脆利落的同意了。
签约时叶知夏带上了苗乔山，如愿瞧见了他看清数字后腿都在发软。
利落签下大名后，刚坐进车里就听见苗乔山道：“那可是一千五百万啊！为期一年……这根对赌协议有什么区别？”
叶知夏笑的老神在在：“苗叔您竟然还懂这个。”
苗乔山深吸了口气。
叶知夏也不刺激她了：“放心，我心里有数。”
“老板，我知道你的想法。用冰箱吸引商户多买进货咱们的冷饮。可您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失约了呢？您不能觉得自己说到做到，那些拿了好处的人就都能守信。”
“那是因为您的视角看的太窄了。他们为什么不如约多进咱们的冷饮？只哟一种可能，那就是别人家的冷饮更不愁卖，或者更好吃更实惠。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咱们的问题。是咱们广告打的少了，产品没有更新迭代。如果咱们不愁卖，做生意的又不傻，怎么会舍近求远？”
苗乔山哑然。
其实他想到的事，如果真的不愁卖，那也完全不用送冰箱。一台冰箱送出去，就要卖几车的冷饮才能赚回来。这要是成千上万台的送，那还赚个什么了？
可他连续的问题都被叶知夏轻描淡写的驳回了，他便也不再自讨没趣。
研发部门又有了几样新品，叶知夏用保温箱带回家，让两小只当小小试吃员。
不仅如此，还拿了研发部之前研发出来的废料也做做研究，看看其中灵感和放弃原因，也许还能取其精华加以利用。
自打有了冷饮厂。月月和瑶瑶在合理范围内的冰淇淋就没断过，这次听见吃的是外面买不到的，也有可能是以后再也不生产的，两只崽崽直接跳了起来。
林驰霄掌握了勺子大权，为了避免孩子吃多了肚子疼，每种只能吃一道两口。
“不要抢，慢慢来。要小口小口吃，再告诉爸爸妈妈好不好吃，是什么味道的。来，瑶瑶先来！”
叶知夏再一旁翻看着废案，时不时抬眸看女儿们的表情。
忽然目光一顿，废案上的黑白照片叫她眼熟的有些恍惚。
这不碎冰冰吗？
这时候就有人提出概念了？
校园霸凌？
叶知夏翻看废案的本意是自己再找找灵感, 却没想到从废案中找到了那个在未来火遍大江南北的东西。
印象里好像是好很久之后才在市面上流行开来，没想到这时候就有人提出构思了。
而被沦为废案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提高了包材成本, 且市场无先例。
叶知夏掏出手机，想问问苗乔山，转念又想起现在是下班时间。她这个老板就少剥削一点员工吧。
林驰霄端着剩下的冰淇淋放在茶几上，叶知夏抬头就能看见意犹未尽的两小只眼巴巴的看着她。
“所以选好了吗？”
月月指了下浅绿色的那一款：“这个哈密瓜味道的好吃！”
瑶瑶道：“橙子味道的那个奶味更浓, 但有一点怪味道。”
月月点头：“对，味道怪怪的，如果没有怪味道就是最好吃的！”
叶知夏拿起甜橙味的挖了一勺, 甜甜的冰沙配上鲜奶冰淇淋，确实香甜爽口, 可怪味道？能有什么怪味下？
看向林驰霄，林驰霄不假思索的拿着叶知夏的勺子也吃了一口。
“吃不出来。”
低头发现叶知夏盯着勺子看, 林驰霄手一松, 将勺子放回冰淇淋里, 放下侧开了头。
“咳，也许小孩子的舌头真的跟大人不一样吧。”叶知夏再尝一尝哈密瓜味的。两种不同的口味和口感确实各有千秋。
正是因为难选才会借助孩子的舌头。
不理会还要继续吃的两小只，赶她们洗漱干净上楼去睡觉。
回头瞧见林驰霄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叶知夏满脑子都是刚刚的那一点尴尬, 下意识抿了抿唇。
“怎么了？”
林驰霄有些犹豫, 但还是道：“你最近比较忙可能没注意到, 按照时间来算，高中应该快月考了。”
……
见叶知夏有些僵硬的表情, 林驰霄又道：“第一次月考不会太难, 我可以帮你。只不过是要牺牲你周末来学习了。”
自打叶知夏自己当老板后, 就十分贯彻双休的理念，到了周末就是纯纯放假时间, 厂子里从上到下除了轮岗的保安什么人都没有。
没想到他犹豫的竟然是这个。
叶知夏周末其实也没少办其他的事情。他却比叶知夏还要坚持。
“不用，你都说了不难，我趁着晚上随便看看就行。”
林驰霄说不难是不想给叶知夏压力，可听见她这样轻松的语气，就有点担心万一考砸了会不会崩心态。
“其实……”
“对了，你也提醒我了，应该快十月一了，一般这个时候也是运动会扎堆儿的时候吧。”
自顾自的说完，叶知夏回头又进了书房，之前找学校时候收集过帝都内学校的资料，现在正好能用上。
次日早会，销售部就多了个任务，收集各个学校运动会的时间做一个整合，等到运动会当日，挑选一些学校门口，发起免费试吃新品的活动。
当前网络并不通常，消息流通也慢，完成任务相当不容易，叶知夏大手一挥批了一笔奖金，销售部按照任务完成量分，多劳多得。
而有了运动会在，新品就必须尽快上市了。
可孩子口中的怪味道，还是一个难解的问题。
思来想去，将采购部门经理叫了过来。
采购经理是个四十来岁的阿姨，姓刘，最近事情多，人看着都憔悴了。
叶知夏给她倒了茶，见她有些紧张，语气温和道：“你别多想，我也只是想拓展一下思路。研究出来的新品我带回去给我女儿吃了，她们给出的评价是很喜欢甜橙那一款味道，但奶味却乖乖的。我跟我先生怎么都吃不出，正头疼着呢。”
刘经理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老板啊，原料可一点问题都没有，不信您可以查……”
“我当然知道没问题，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人吃里扒外，也没胆子动新品的样品，一旦出问题一抓一个准，没有人是傻子。”
刘经理松了口气，再仔细想想才道：“那就更奇怪了，这个配方特意用的进口奶，就算不会更好吃，也不至于有怪味吧……”！
叶知夏忽然福至心灵道：“会不会出在进口奶上？”
刘经理就更不理解了：“怎么会呢？不都说国外的奶比国内的更浓更香吗？我都会买回家给我孙女喝。”
叶知夏却摇头道：“这是两回事。做在冰淇淋里是加工过的淡奶油，牛奶香浓，未必在奶油里就好吃。这样，我叫生产部门用国内的奶油试着再做一批。你也动员一下部门，到时候将两份带回去也给家人们尝尝，尤其是小孩子，咱们做个内部投票。”
问题总要一点点的排查，找到可能就先试试。
下午叶知夏又找来了销售部门将计划完善。也差不多同一时间，用冰柜铺货的方案也可以定点实验了，首选的当然那就是学校附近的小超市。
不过这个地方普遍不缺冰柜，一台新的冰柜未必会用，甚至可能直接转手卖了。这个要销售人员自己斟酌。
其次就是人口比较密集的新小区，这样的地方年轻人多，孩子也更多.
叶知夏将地方圈好了，又设定了高佣金，对于销售人员就跟捡钱差不多，就看他们自己能不能抓住这个风口了。
过了两日，内部投票的结果出来了，不出意料的是，问题还真就出在了奶源上面。
大人们没觉得有问题，甚至觉得进口奶源的更香浓，但反倒是对奶味十分执着的孩子们会觉得味道怪怪的。
两者意见交织下，叶知夏还是选择了后者。不仅仅是消费群体小孩子较多。也是从原料和成本上考量。
运动会将近，工厂为了做准备如火如荼的赶制着，一切都上了正轨。
也是再这个时候，叶知夏甚至没太多准备时间就迎来了月考。
月考之后就是运动会。
叶知夏直到进了考场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安排。这要是没考好上了运动场，确定不会影响运动员的精神气？
进了班级同学们甚至都不认识她。叶知夏也没打招呼，只找了唯一空着的那个桌椅，就知道是她的。放下书包收拾时候才发现，可能是这个座位一直都没人，已经被周围同学当垃圾桶了，书桌里都快被各种揉成团的纸塞满了。
叶知夏目光扫过周围的同学，没说话先动手将后头的垃圾桶搬来，将垃圾收拾干净。又用班里的抹布里外都擦一下.
同桌的男同学一直趴桌子上，等叶知夏收拾完了，才开口道：“不好意思啊，我都不知道你来上学。”
叶知夏看了他一眼，瞧着十七八岁，模样只能算周正，再这个年龄段算很普通的长相。
“没事。”未来一年里叶知夏本来能过来的次数就有限，当然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那你为什么平时不来啊？还是说你就是过来挂个学籍，其实是在外地上学的？”
叶知夏凝眉，没等回答班主任已经进班级了。
“嘭嘭！”门被敲得特别响，“都安静！考试了都不知道着急是吧！大家能有什么成绩心里有数，考试的时候眼睛都给我看卷子，别被我看见有抄的！”.
说完话，就让第一排将第一场考试的卷子逐一分下去。
第一场考试时数学，题目比想象的还要更简单一些。叶知夏半个多小时就交卷了。
班主任只以为她是摆烂了，皱着眉有些不满：“不多检查检查？”
“挺简单的。”叶知夏语气轻松的比女儿做完作业都轻松。放下卷子就出去了。
班里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班主任高声呵斥安静。
叶知夏趴在走廊的窗户上看着操场。偶尔同样提早交卷的学生走过，路边杨柳匆匆，与印象中自己念的那所高中没太大区别。
除了更大一些，学生也更多一些。
等到第二场考试叶知夏回考场的时候，班级同学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旁边的男同学压低了声音跟他道：“下节英语你也会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叶知夏不给予理会，一个小时后想再度提前交卷，胳膊就被抓了一下。
“同学！你就帮帮我呗。就一会儿，我看得快。”
监考老师耳聪目明的看过来：“那边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让交头接耳吗？”
叶知夏举手道：“老师我要交卷。”
等下午继续考试的时候，旁边的男生语气明显变了：“你装什么装啊？开学到现在都没看见你来，我不信你真能考什么样。”
叶知夏瞥了他一眼：“那你还抄？”
“你！”
“不想我举报你就闭嘴，我只有考试时候才会过来，你当我不存在吧，对你我都好。”
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正处于叛逆期，正是最自负自尊心又最强的时候。叶知夏就是从这个年龄段过来的，她不怕事，但也不想平白惹麻烦。
她也没必要跟这种小屁孩浪费时间。
只是她想和平相处，同桌却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又一节课回来就看见书桌里面多了一团揉成团的纸，回头瞧见同桌一脸挑衅的看着他。
如果老老实实的，这张脸还算中规中矩。可这么自以为嚣张的表情看过来，怎么看都是一脸猥琐的混子。
“你扔的？”
“你看见了？怎么，告老师去……唔！”
叶知夏直接将那一团还有些湿的纸塞进了他嘴里。
“咳，呸呸呸！你个臭……”男同桌开口就要骂。
叶知夏后桌放着个北冰洋的玻璃瓶汽水，顺手拿过来“啪”一下砸在男同学桌子上，下半部分瞬间碎裂。
叶知夏抓着瓶口带着一圈的尖锐玻璃碴，直接怼到了男同学近前。
“继续骂。”
营销成功【已捉虫】
叶知夏突然的动作叫男同学哽住, 下意识退后了两步。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冷漠又没有耐性。不是错觉，男同学真的感觉他再多说一句叶知夏就能对着他脖子捅进去。
班级里一片哗然, 胆子大些的过来扯叶知夏的胳膊，让她冷静。
“怂包。”叶知夏顺手将半截玻璃瓶插在他桌子上，“收拾干净，别再让我听见你犯神经。”
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百元大钞, 回头给后面的女同学：“抱歉刚才有点激动，你后面一个月的饮料我包了。”
原本还在恼怒无妄之灾的女同学呆住了，看看叶知夏再看看那个男同学。
叶知夏并不知道班级里存在什么矛盾, 只是那女同学扬了扬刚拿到的一百块钱，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那咱们请全班同学喝吧！一会儿下课就去买！”
叶知夏没意见。
男同桌此事正恼怒于刚刚被震慑住, 在那里半晌没动，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想该怎么找回面子。
周围同学就已经在催他赶进收拾干净, 老师马上要来了。
结果那男同学还是不动, 还是前后学生看不下去了, 拿扫把给扫了，又将他按回了座位上。
正好老师进来了，考试继续.
月考不算太严谨, 一天之内就全部考完了。
叶知夏早早交卷就可以提前放学。背上没装什么的崭新书包走出校园, 长嘘了一口气。
只能说她当初辍学的时候还太小, 脑海里存在的都是学校里美好的那一部分，下意识觉得学校就是象牙塔, 是乌托邦。
可真正回来后再仔细想想, 其实浮躁的社会下, 有几个是完全干净的呢？
霸凌、攀比、拜高踩低等等，其实从来都是存在的。
如果是16岁的叶知夏, 会感觉窒息和难以面对。
可对于成了老板身价千万的现在而言，跟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
车子鸣笛声响起，叶知夏一眼就瞧见了自家车。
林驰霄放下车窗，这个角度还能看见坐在后面的两个女儿。
叶知夏释然一笑，一整天的不快顷刻间烟消云散。
“想好去哪儿吃了吗？”
“你都不问问我考的怎么样 ？”做入副驾驶，叶知夏将背包交给后座的两小只。
月月和瑶瑶对这个大大的书包充满了好奇，得到准许后就打开一探究竟。结果只有几张草稿纸和两只灌满水的钢笔。
其实林驰霄远比叶知夏紧张，生怕问了会增加叶知夏的压力。
所以开口都是安慰的意味更浓。
“这不重要。你这么多年没上学了，进考场能坐住就算成功了。所以咱们找地方吃庆功宴。”
叶知夏失笑，顺势坐进了副驾驶。
“那打个赌怎么样，要是我考好了，你请我吃海鲜，好不好我请你。”
林驰霄见她状态完全不像考砸了的样子，一时也拿不准自己该用什么态度。
“那怎么算是考好，你来决定。”
叶知夏颔首：“要是考进了前三就算好怎么样？”
这对叶知夏的挑战还是不小的。
见她一下子拔这么高，林驰霄眸光动了动，给降低一点难度：“如果前十也吃，如果是前一半的话就去吃西餐。”
叶知夏见他都这么努力了，加码道：“那能叠加吗？”
林驰霄算是彻底放下心了：“嗯，所以现在吃什么？”
叶知夏认真想一想：“那就不能吃的比海鲜和西餐更贵的，烧烤吧。”
好像没带月月和瑶瑶吃过呢。
考试后是两日的假期，再开学就是运动会了。
叶知夏稳坐办公室，时不时的接起各路销售传递过来的消息。
以为人手不足，选择的也只是一些学生较多的学校，小初高都囊括在内。免费品尝的同时也会发起投票，看哪一款新品更受欢迎。
一天下来，新品冷饮消耗了数十万根，得到的投票虽然不足两万票，但结果十分明显。月月瑶瑶喜欢的甜橙牛奶味的票数最高。
上午开始赠送，下午的功夫销售部就接连接到了商家联系的电话。因为吃过的学生觉得味道不错，就会去附近商家询问。
原本市面上“长明冷饮”占比已经越来越少了，商家进的也少。这一下午卖得好又被问得多，自然而然的就主动联系了。
这时候继续推销签约购入合同，承诺半年内进货一定量冷饮就能免费赠送冰柜的活动，也自然而然的顺利。
电话被打爆了，预定的冰柜一个下午就高达上百台。
苗乔山一整天都泡在销售部，一直到下班前，才难掩激动的来找叶知夏，将进度实时报给了她。
“如果这些预定都能实现的话，光今天一天的订单量就至少上百万了！小张说明天只会更多。情况比预想的更好！”
苗乔山对叶知夏的决定其实一直报以怀疑态度的，只是叶知夏是全资控股，他如果想在这里继续干下去，就不该作死，他是个聪明人。
但今天的热闹完全改变了他所有看法。
这个速度对叶知夏而言倒是不陌生。基本复刻了盛夏的进度。
“你知道今天活动成本是多少吗？”
苗乔山心里有数，只是凝眉没说。
“不到二十万，”叶知夏道，“如果把订出去的冰箱也算上的话，一共三四十万。看着是不少钱，但比起打开市场来看，这些钱多吗？”
其实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三四十万营销一场热度也是比较贵的了.
可收效甚大，那就是值得的。
“完全不多，甚至当前产量还可能供不应求。我现在完全相信你做的决定，除此之外……”
叶知夏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除此之外，保持热度和销量就是我下一步解决的了。我知道你是很有能力的人，既然你也信服了我的决定，以后就拜托你继续配合将我的决定实时好了。”
叶知夏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有股子傲气的，他有将厂子做好的野心，却缺乏与当代接轨的头脑。
而叶知夏缺的恰恰就是这种能办事也能办好事的员工。
借助这样的热度，叶知夏以公司名义向银行申请了贷款，用于扩大生产线。这些就是类似盛夏的老路了。
活动次日雪糕厂外也有类似熟悉的一幕，围了不少经销商和商家排队抢冷饮。新品还没开售就定出了两个月的量。
销售部的经理在叶知夏办公室，看着厂子外的长龙都觉得痛快。
“老板您不知道，那些分销商鸡贼着呢。之前看准了咱们销量低，就往死里压价，不然就不给卖。可压得那么狠，咱们厂子赚什么？不然市场份额也不会越来越差。现在自己上赶着过来加价买了，还想跟我攀关系。呵，等着吧，什么时候帝都商家都拿到货了什么时候再给他们。”
这事憋着出了一口恶气。
叶知夏倒是比他冷静的多：“不要想的那么美好。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往后销量只会越来越差，等到过年时候，还能剩下五分之一就不错了。”
这些销售经理应该比叶知夏更清楚。
表情僵了僵，销售经理挠了挠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对了，既然这样咱们干嘛还要扩招啊？到时候冬天休息不还是多发一份工资吗？”
这是冷饮厂的潜规则，淡季时候，大半工人会放长假，这期间会按时发放基础工资，工人们可以另外找些别的工作增加收入。等旺季了再回来。算是保住稳定员工的方式。
这时候扩招，就代表着要平白多养好些人。
“扩招的是销售的人，这些我另有打算。其他的只扩张了生产线，人手就是要留在来年的。生产线的解决需要时间，这一个冬天足够发育了。”
其实在帝都还算可以，因为有暖气在，哪怕是冬天冷饮也有一定销量。
要是东三省，销量还会更高一些。只是往北销售，还要考虑人力成本，且当地肯定有更加成熟且被人熟知的品牌。叶知夏的成本有限，没必要去跟地头蛇斗个高低。
今年有现在的盛况已经足够了。
时间越久，订单越多，厂子上下对叶知夏的钦佩程度就越高，纷纷夸赞叶知夏就是不世出的天才。
这才买下厂子多久？大刀阔斧的一番动作，就直接让长明翻身了。
而订单越多，叶知夏需要忙碌的反而少了，让苗乔山按照原本步伐一步一个脚印的继续下去，她也乐的当一个甩手掌柜。
有了空后，一家四口一块去了一趟学校。叶知夏专门等课间操的功夫去找了班主任要成绩。
班主任一看到她就表情复杂，叶知夏就知道自己的成绩不错。
毕竟上一次见她，那眸子里的嫌弃都快成刀子了，这一次估计是发现垃圾里头竟然出现了一点黄金。
“你是自己在家请了家庭教师吗？成绩还不错。”
叶知夏看他递过来的纸是从笔记本上随手撕下来的一页，上面各科成绩，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都写清楚了。显然那是早就准备好等她过来取的。
“是我以前都学过，只是意外没有参加高考。现在只是考前多注意复习问题就不大。”.
班主任一时无言。身为老师她很清楚一个人的忘性有多大。再好的学生辍学两个月，成绩都可能一落千丈。
叶知夏这话不仅代表了她原本成绩就好外，还有着普通人不具备的超高智商，这样的孩子，就算是教了几十年书的他也没见过几个。像这样的学校，学生考入好大学的比例是跟奖金挂钩的。这就是白捡来的功劳。之前的刻板印象，是该改改了
叶知夏拿了成绩后，也没多做停留，挥手跟班主任告别了。
班主任有话没来得及说，抬了抬手，还是叹口气放下了。
甭管怎么样，他也算白捡了个好学生还不用跟着操心。这成绩多半能考上顶级大学，那就是白来的奖金。
叶知夏随手用纸扇着风，出校门瞧见三双眼睛都满是期盼的看过来。
林驰霄倚着车，多半发现了她表情轻松，放下心问道：
“海鲜大餐？”
服装厂？【已捉虫】
叶知夏班级成绩第五。比她自己说的前三低, 但比林驰霄许诺的前十高。
不管怎么样，这顿海鲜大餐是吃上了。
帝都有着临城难以匹敌的好资源，自然也不缺最顶级的食材。
就是装修的感觉比他们住的小洋楼还要夸张, 金光闪闪的踏进去叶知夏都被晃得挣不开眼睛。
叶知夏紧了紧怀里的瑶瑶：“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比如超级大的大螃蟹？”
瑶瑶比划了一下：“有这么大的吗？”
“还要大哦！”
瑶瑶眨眨眼睛：“那姐姐打不过它怎么办？”
叶知夏没崩住，在涂了香香的小脸蛋上亲了个响的：“这里有特别厉害的叔叔能打过！它上餐桌时候就熟了！”
“那叔叔好厉害！”
月月探头过来：“谁说我打不过了！我是哪吒！专门打这些虾什么蟹什么的！可厉害了。”
林驰霄将她抱正一些：“是虾兵蟹将，词还没学全呢先会喊打喊杀了。”
月月更不干了，挣扎着跳下了地, 一路拉着爸爸走在前头直奔包厢。
叶知夏瞧见菜单上的价格，都不仅吸了口冷气，看着林驰霄眨了眨眼睛。
只觉得未来十年这玩意都没涨价过, 但在未来依旧是绝大部分人消费不起的。就知道对当前物价来说多奢侈。
“点吧叶老板，我这月开资了。”林驰霄戏谑道。
叶知夏扔过去一个白眼, 将特色点了一圈，再叫孩子们自己选甜品。
就当见见世面了。
等菜的功夫, 林驰霄说了件事。
“昨天秋姨联系我来着。”
叶知夏挑眉：“跟我有关系？”
那怎么昨天没说？
“不算是。是老家那边有个中型服装厂因为资金周转不开面临倒闭。秋姨的意思是, 那个厂子没什么坏账, 基本填上空缺就能接手。更重要的事，里头上千的员工，不能都下岗了。”
叶知夏不用多想就能明白秋锦云的意思。
这个厂子不算烂摊子, 只是缺一个能掏钱解决问题的人。
而且接手的人还要有良心, 不能大刀阔斧的将那些以此为生的工人都砍下去。
除非接手就能盈利, 就能养下这么多人。或者是林驰霄这种财大气粗的，就算暂时不盈利也能养活得起的。
看得出秋锦云是真心为两头着想, 不然也找不到已经在帝都落脚的林驰霄。
“那接手需要多少钱？”
见她似乎有出手的意思, 林驰霄道：“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 ”叶知夏承认的十分干脆，但点了点头脑, “可我有些好想法值得试一试。既然没什么坏账，就代表厂子从上到下没什么拖后腿的，这二年经济不景气，遍地都是经营不善的。咱们投钱进去，叫他们换条能走通的路不就行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一顿操作下来失败了，也能转手。
衣服这种东西，只要上下游都通畅，赔不了大钱。
“其实我个人的话，并没有接手的打算，盛夏还不算稳定，咱俩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昨天晚上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我有个创业的同学失败了。其实从我角度来看，他得失败是有运气成分在里头，他本人想法是很不错的。”
叶知夏明了：“咱们出钱，安排他去厂子里接手？”
林驰霄颔首，对视一眼，便是默契一笑。
点子常有，可合适的人才不常有。叶知夏细想一下，也认同了林驰霄的观点。
盛夏现如今完全脱离了困境，几乎做到了当地食品业的龙头位置，这短短几个月也积攒了一批现金在账户上。
将这笔钱授权给叶知夏的投资公司，叶知夏就能用这笔钱接着生钱。操作起来有些麻烦，但确实是个合法的良性循环。
服务员将海鲜逐一送上来，两只崽崽的小脸就鼓成了两个小包子，吃的毫无形象。
林驰霄顺手给瑶瑶擦擦小花脸，又道：“而且另一方面，咱们要接手的话总要回去看看。咱们出来也有两个月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叶知夏单手撑着下巴，笑道：“你还挺恋家的。”
“从前不知道吗？”.
叶知夏当然知道，这样一个下班总第一时间回家，还将家务当做爱好的男人比任何人都要恋家。
他舍不得临城，出来总会想回去，但也清楚叶知夏对临城没多少家的感觉。她是这个世界的浮萍，从小没有家的她在哪里扎根她自己说的算。
所以，林驰霄需要一些她不会拒绝的理由，好能光明正大的一家四口回一趟老家。
叶知夏不由想起了他之前说给自己听的话。
便道：“你要是想回家，不用想这么多。既然是一家人，你想家了我会陪你。”
就像叶知夏之前劝他继续上学一样。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林驰霄哪里，他没再说话，埋头给自己塞了一口帝王蟹腿。
紧接着就听见了月月的哭声。
“爸爸坏！”
……
之后的一顿饭就变成了吃小孩蟹腿的坏爸爸不停给宝贝剥壳赎罪，叶知夏沾光跟着吃现成的。
点的有点多，本着下顿就不好吃了的心思，一家人都吃撑了，出门叶知夏差点吐出来。
吃的非常过瘾，但最好别有下次。
果然再好的东西也贪不得，未来半年估计都不想再看见海鲜了。
回家跟秋锦云通了电话，再之后就是为了回乡准备了。叶知夏打过去十万块钱作为定金，这耽搁的期间厂子不会再联系其他买家。
林驰霄没课的时候，就会泡在商超和供销社里。从前他从帝都回去，只是个没什么钱的大学生。现如今可不一样了。
好歹从帝都带回去些东西。叶知夏没这么细腻的心思，也就全权交给他了。她提前给雪糕厂做好了安排，确保离开期间不会出大乱子。
只是她忽略了放林驰霄进商场这一事实。
镜子前，叶知夏拎着一身红色抹胸曳地长裙陷入沉思。
“我竟然不知道回老家还要走红毯。”
林驰霄目光晶亮：“就是觉得很适合你。”
那真谢谢你啊。
“想让我穿给你看？”叶知夏特意在身上比量一下。
“商家说可以根据个人改尺码。”
能说出这种话的店铺多半不便宜。
叶知夏勾了勾手指，林驰霄怔了下，凑近耳朵有些发热。
“我穿啊，”叶知夏轻笑，温热的气息几乎要触碰道林驰霄的鼻尖，却忽然身子一直退后了两步，“做啥美梦呢。”
当她走T台模特呢。日常点的也就算了，这种好看穿不出去的买来就是乱花钱。高低要给他板板这瞧见好看衣裳走不动的坏毛病。
转身抱着衣服回了卧室，回头瞧见林驰霄还怔在原地，目光有些失神。
坏了，他好像更爱了。
这晚上叶知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自己要把这纯情的小处男教坏了。
看看门缝里，最近因为她越来越忙，其实他们交流是渐渐少了的，剩下的就只剩下门缝塞信的这一点维持了。
每天晚上看都干干净净的，可一早醒来就能瞧见，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难不成趴在门缝底下听她什么时候睡着再塞的？.
被自己脑洞吓得一个战栗，叶知夏起身到了书桌前，找出信纸洋洋洒洒的头一次开始写回信。
几乎把自己考试时搜肠刮肚写作文的脑袋掏出来了，言辞恳切的认可了他的审美和眼光，又以各种角度严明了哪些高定服装的成本及溢价。
比起任何人，没有比林驰霄更知道什么样的衣服适合叶知夏。
与其大海捞针寻宝一般的去找，为什么不开拓思想亲自设计呢？
写完后特意重新抄了一遍没有修改痕迹的，斟酌一下字还能看，这才封装顺着门缝塞出去。
有点期待他看见信的样子。
万一真做出来奇奇怪怪的衣服咋办。
叶知夏就在这种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次日，门缝里不出意外的多了一封信。
拆开看里面只有四个字。
“只要你想。”
莫名戳中了叶知夏的心眼儿，将这几个字反复看了又看，跟其以往的信一同放好。
回家的事情林驰霄一手操办，临走前的两天叶知夏只能用清闲来形容，基本在家里看电视一看就是一整天，反而找到了往后十几年追剧的快乐。
周五父女三人都请了假，一大早接上了那个刚破产的同学。
载着满满的后备箱一路返乡。
走的匆忙，相互介绍还是在车里做的。叶知夏带着孩子坐在后头，跟风尘仆仆的同学点头致意.
“嫂子好，我是陆京。”
陆京穿着灰色风衣，里面黑色的毛衣高高束着脖子，衬托着俊朗的五官更多几分稳重感。一看就是在社会上沉浮打拼过的。
不过也看得出最近经济问题让他精力憔悴，眉间有个深深的川字。
“早听驰霄说过你，这会回去还请多关照了。”
陆京苦笑：“别听他吹了，我要真厉害能这样。倒是对你我可是如雷贯耳。我要是早遇见你，说不定也不会有今天。”
叶知夏调侃道：“这么说来他是两头吹了，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厉害。”
笑声过后，相互也算有了熟悉。
叶知夏相信林驰霄的眼光，便也没多做试探。沿路看看风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等孩子们睡熟了的时候，才发现谈笑间的旅途过的这么快。
陆京看着窗外风出神，忽然笑道：“在城里久了，外面的一片草叶子也是好看的。”
叶知夏歪身子去看林驰霄的表情，只瞧见了一个翘起的唇角。
她总能清晰的感觉到林驰霄的情绪，比如回城的路上的他，在叶知夏眼里，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是放松和快乐的。
不由想起刚来帝都前他半开玩笑说的话。
“顾家好男人。”
啧。
路边逐渐熟悉，但没急着回别墅。
二人与秋锦云提前约约好了，回来直奔服装厂。
尽快考察签约，对于两边来说都是免了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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