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扎手术
雍和宫外, 林驰霄知道了叶知夏人生最后一点碎片。
那天阳光正好,叶知夏笑容灿烂,告诉他这个女人的坚韧强大。
也在林驰霄的心里, 更深扎根了几分。
难得打开心扉,叶知夏干脆领着林驰霄直奔医院,去预约了个结扎手术,这个不是当天就能做的, 要提前预约,然后按照要求调养几天,手术当天再检查确定符合标准, 才能上手术室。
不过手术只是个小手术,不会耽搁什么正事。
等从医院预约完了出来直奔麦当劳, 正好两个崽崽玩儿腻了闹着要爸爸妈妈。
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从店里出去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大概过了两日, 正好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 叶知夏就趁着这个良辰吉日做了结扎。在计划生育愈加严格的时候, 主动预约结扎的人不少,不仅顺利,还被大夫夸了几句觉悟高。
只是转头等叶知夏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 林驰霄那边还没动静呢。
叶知夏也没休息, 坚持租了个轮椅去林驰霄那边的男科门诊, 结果发现林驰霄还在跟那大夫说话呢。
“我都说了你再回去好好想想,结扎这种事女人做了就行了, 你一个大男人好好的结扎做什么?你要实在坚持, 就拿出你们社区的介绍信也行。过两天再来吧。”
光是听这话, 叶知夏血压都起来了。她这边一句话都不用多说,办的干净利落, 怎么男人就这么多事?
又听林驰霄道:“我不想浪费时间,但我不认为我违反了医院规定的哪一条哪一例。我的时间也不充裕,不支持我一再跑过来。如果你一再坚持男性结扎需要走更多手续更多时间的话,我会考虑写信问贵医院的院长,或向卫生行政部门上访。”
这话估计相关行业的人听了都会一激灵。
那四十多岁的女医生笔都放下了,横着眉毛:“我说你这同志怎么不知好歹啊?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年纪轻轻的做这个干什么?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啊。”
叶知夏不觉多看一眼其他科室,确定这真是位处于帝都的三甲医院。
既可以确定这家医院是提供男性结扎的,毕竟之前预约都成功了。该带的手续也都带齐了,包括他们的结婚证,和叶知夏作为妻子的签字。
怎么临到关头就不行了?
其实这种时候,基本就是医生私人喜好了。从这大夫话里话外也不难看出,她对男人这一性别不要太爱。
“算了吧,咱们换家医院。”叶知夏知道多说无益。
别说是现在医护人员脾气普遍很冲,就是十几年后,医护是“弱势群体”时候,医生本人意愿也决定了是否批准,没必要多纠缠。
说了这些,林驰霄也是肝火上涌。
回头瞧见了叶知夏,忙快步过来:“怎么没睡一觉?打个电话就行,怎么过来了。”
叶知夏道:“只是个小手术没那么麻烦。咱们走吧,正好你照顾我两天,咱们去别的医院预约。”
林驰霄不置可否,推着叶知夏猪呢比离开。
那大夫见小夫妻俩不在纠缠,恨铁不成钢的嘴里不饶人。
“现在的小年轻啊,就是自私,就因为怕私生子就让男人结扎。这玩意以后后悔了看你咋办,不都赖你了吗?”
叶知夏有一肚子的反驳话,但也知道跟医生对峙不是个明智之举,所以只回了一句:“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将轮椅还了,林驰霄直接将叶知夏横抱起。
出了医院安慰道:“也没必要跟她置气,也许是遇见过结扎后找他闹的人。毕竟结扎是否有后遗症还有争议。”
叶知夏冷笑:“有女人后遗症多?”
林驰霄不置可否。
男性这方面一直都是争议居多,女性从计划生育之初到现在,不论是上环还是结扎,有那么多案例样本取证,后遗症的症状和概率可都门儿清。怎么不见有人反对?
“更何况结扎又不是不能复通。说别的都是借口。”
“行了,气的人都快吹起来了。这会咱们多预约几个医院,到时候一家不成就下一个。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帝都,连个绝育手术都做不了。”
叶知夏也算见了点笑模样。
坐进副驾驶,恍然想起的又道:“我都差点忘了,结扎不论男女一个月都不能夫妻生活,咱俩的时间虽然不是叠加的,但截止时间好像是看你了。”
林驰霄发动车子的手一顿:“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再问问吧,或者换个大夫给签字问题应该也不大。”
叶知夏这回笑的开怀了:“申请驳回,我是不想再看见她了。”
二人顺路又去了其他医院,也特意说了上一家医院明明预约好了又变卦的事情。
那大夫年轻些,无奈道:“岁数大的大夫好像都这样,也能理解。不过国外这种手术还挺常见的,尤其是那些富豪怕出意外,都是生了几个后就结扎,生怕被人讹诈。”
“这么说国内以后可能也会这样。”林驰霄调侃道。
大夫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玄,国内对这种事还是过于看重了,女的带环要不是国家给强制,也不可能流行起来。何况是男的。”
说的都是现实。不过这个大夫年轻思想开放些,事情多半就不会再有波折。
正好叶知夏手术会比林驰霄大一些,更需要照顾。林驰霄这几天就端茶倒水的伺候着叶知夏。等叶知夏行动自如了,也正好轮到林驰霄了。
九十年代夫妻都做结扎,确实是一件炸裂的事情。
比如于珍兰听说了后,嘴巴半晌都没合上。
“就……就真不打算再要了啊,我还以为你们开玩笑呢。”
毕竟不知道多少富豪为了生儿子养了一堆情人,越有钱越喜欢多子多福。这林驰霄可是一个儿子还没有呢。
他不知道的事,林驰霄甚至没有自己孩子,他根本没打算要。
“这有什么可玩笑的。再说,我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与其被计划生育办的人盯着,自己先绝育也好赌他们嘴不是?”
自打搬过来以后,叶知夏夫妻俩也确实被街道办和计划生育办上门了几次。尤其是他们每每都盯着叶知夏肚子看,哪怕没打算生被这么盯着也不舒服。
于珍兰也就不多言了,笑道:“是这个道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生男生女都一样。我家琪琪都跟我姓了,她还当店长赚大钱呢,别人家十个儿子都比不上。生那些有啥用?”
每每提起女儿,于珍兰脸上的骄傲都收不住。
叶知夏跟林驰霄对视了一眼,便都笑了。
转眼林驰霄第二次预约的时间就到了。叶知夏难得醒得早,手脚并用的熊抱住林驰霄:“你就真没想过再生?还是为了我?”
如果是为了她,就像大夫说的,是有可能反悔的.
叶知夏不怕有那一天,但到了临门一脚又忍不住多想。
林驰霄其实也有些忐忑,只是感受这妻子在怀的温度,又心安下来。
“听实话?”
“假话。”
“嗯,为了你。”
叶知夏瞪圆了眼睛,听见林驰霄笑。
“别闹。”.
“谁跟你闹,”林驰霄揉了揉叶知夏的脑瓜顶,“我确实对繁衍没多大兴趣。要不是大哥的女儿和你的孩子,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
叶知夏同样了解林驰霄的一些往事。
“因为你二哥?”
林驰霄唇角动了动,不想心底喷涌的情绪影响到怀里的人。
“我差点被他掐死。那年我才两三岁。仅仅是因为我出生后,爸妈更宠我一点。他就想掐死我。”
叶知夏一阵恶寒。
林驰霄从没对父母说过一个不字,父母死的时候他都十岁了,就代表父母方面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就只能说林驰勉是天生怀种。
“如果不是我妈及时发现,世上就没我了。他们都以为那年我小,肯定都忘了,只是当年他那张脸,那股子恨意,我现在都记得。如果那时候的他还可以说是小还不懂事。12岁那年,生生饿我一天连口水都不给喝,也足够坐实了他恶毒了吧。”
不管是从父母,还是大哥身上,林驰霄感受到的都是温情。只有这个二哥身上,承包了他童年里对世间之恶的所有理解。
“所以你怕自己的孩子也会这样。”
“差不多,同样也会去想 。我们既然是亲兄弟,我会不会也有那么凉薄的时候……我童年里无数的噩梦,也该在我长大后被彻底埋葬了。所以我对孩子方面,是不上心的。”
叶知夏默然。
林驰霄却道:“但月月和瑶瑶是意外。你更是。”
说罢拉着叶知夏一块起来穿衣服:“好了,再耽误时间就晚了。别忘了这几天要照顾我。”.
“我手术也没几天。”嘟囔着,叶知夏起身换上了衣服。
入了三月,帝都已经没那么冷了,枝头已经见了些绿意,春天没多远了。
褪去了羽绒服,换上一身呢子大衣。衣服恰到好处的遮挡着身体,衬托着身段更加玲珑有致。
叶知夏对着镜子左右看看,却不是孤芳自赏。林驰霄精心挑选了胸针给她戴上,看了又看,没忍住在她眼角落下一吻。
他们对未来,都有自己的规划。
于珍兰清醒
手术后需要恢复七天, 但之后一个月最好也不要做损耗精力的事情。
所以这一个月有什么能拖就尽量拖.
名下的那家服装店一直很火爆,期间还扩招了两次人手。
只是店面本身就不算大,招再多人也还那样。就干脆准备一家大一些的分店。
本着用人不疑的原则, 叶知夏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于琪来安排。她只给挑了个地址,剩下的从装修到招募,以及人才培养都让她来。
这份责任的背后,自然是与之匹配的工资。短短半年不到, 于琪不仅买了一套二环里的房子,听于珍兰说,已经着手准备第二套了。
钱给够了, 人身上就有用不完的力气。
一直到二月中旬,叶知夏养的差不多了, 才去新店看看热闹。
这时候店里已经收拾好了大半,剩下的就是带着新店员好好打扫一下, 摆好货架就差不多了。
“老板!”刚要喝水的于琪看见叶知夏就是眼前一亮 , 忙快走了两步过来。
“看样子下周就可以开业了。最近没少忙吧。”叶知夏四下打量了一下, 所有店员就都放下手里事物看过来,或是好奇,或是热切。
叶知夏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打量, 也只是对他们点点头。
于琪笑道:“您准备好来剪彩就行了。咱们店也确实火, 招牌一挂上去这几天就有不少人过来问什么时候开业。估计开业也有的忙了。”
“忙点好, 销量上去了我多给你们分奖金。”这方面叶知夏一直很舍得,于琪也知道这话不是客气。
“琪姐喝水。”
刚才跟于琪说话的男店员将水壶递过来, 于琪接过喝了一口。顺势给叶知夏介绍。
“韩刚, 人还挺勤奋的, 我再培养看看。”
韩刚笑容有些讨好:“我都听安排。”
叶知夏见于琪脸上似有些红晕,就感觉到了其中可能有什么。只是没多问:“你用着顺手就行。”
于琪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库房那边有人喊了声店长, 便对叶知夏打声招呼匆匆过去了。
就剩下韩刚跟叶知夏面面相觑。
叶知夏平时很忙,来店里次数并不多,就算是元老级别的员工也跟叶知夏说不上话,平时只跟于琪交流。
韩刚手握成拳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看得出紧张,却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
“老……老板平时也是日理万机,都瞧不见人。忙坏了吧。”
这话缺乏尺度,叶知夏就只应了一声,没说话。
韩刚却好像收到了鼓舞,紧接着又道:“听说您已婚有孩子了。这样还叫您忙成这样来养家,也怪不贴心的,您这样就应该……”
“话挺多啊,怎么,要来我家当家了?”
叶知夏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却叫韩刚无端一激灵。
“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你不会以为你很聪明吧。”叶知夏着没在搭理,径直离开了。只留下新店里的店员们面面相觑,空气里充满了看好戏的快活气息。
叶知夏既然说了于琪全权负责,就不会轻易出面插手人员雇佣。而且二人关系也没多亲密,只是合作愉快的雇佣关系,看于琪样子正是上头的时候,不好直接开口私生活上的是事情。
但好在家里还有个于珍兰。
要是小年轻可能还听不懂,于珍兰多大的岁数了?再怎么没见过世面,男女之事上也是门清。
听了叶知夏转述,当即就拿起电话打给店里,只叫于琪过来接电话。
叶知夏本不想偷听,只是家里不大,坐在书房里就能多少听见些客厅的动静。
“你说你这孩子,之前催你找对象你都不上心,这时候忙个什么劲儿?人家追你你就同意?你爸那栋楼里三傻子还看上你了呢,怎么没见你嫁过去?你得想好,你现在可是当店长的人,在有心人眼里就是一块肥肉!什么时候找对象也不能现在找。就算找也别找手底下的啊。他那是喜欢你吗?你要什么都不是,人家会给你献殷勤?”
“别那么天真了孩子!你抽空随便找个老员工出去吃个饭喝口酒,你再问问那个小伙不在你跟前什么样?估计大家都门儿清呢,就你这一个糊涂蛋上钩了!”
“你知道他背着你跟老板说什么吗?说老板丈夫坏话,说叫一个当妈的出去干活是不贴心,什么意思?就他贴心呗!完了还想怎样?找个展示贴心的机会?那里是看上你了,就是骑驴找马,看还有没有傻丫头吃他这一套!老板当时就火了,是看你面子上才没当时发作。当时店里那些人,除了你都看见了!”
……
叶知夏书都没看下去,本着吃瓜的心态听了痛快。
要不怎么说岁数大了的嘴就是好用,这掰开了揉碎了给闺女一分析,于琪当场清醒了。
等分店剪彩那天叶知夏再去,早就没什么韩刚的影子了。
于琪眼睑下有些青,最近应该没睡好。但精神头很足,里里外外安排的井井有条,显然这件事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影响。
直到剪彩结束,于琪送叶知夏下楼,二人才有机会交流。
“上次是我看错人了,我检讨,您放心,以后不会了。”
叶知夏笑道:“谁都有栽跟头的时候。不过要我说,你有兰姨这样想法通透的妈,以后想栽跟头也难。”
于琪有些不好意思,跟叶知夏挥手做了告别。
叶知夏有未来的记忆,清楚事业女性照比男人会多面临什么。也正是重压之下,遇见嘘寒问暖的男人才容易放松警惕。
这本是平常事。怕的事受挫后从此一蹶不振,那才是真随了那些人的愿。
好在于琪不是。她身上有遗传自于珍兰的坚韧。
这一点叶知夏不论看见多少次都是欣慰的。
服装店继续交给她叶知夏放心,而叶知夏在这方面也分不出什么精力。
一转眼三月一号就开学了,这一学期就要高考了,不重视不行。
叶知夏虽然准备继续居家学习,但开学报到还是要去的。同时学费书费一类的也要一次缴清。
进了班级目所触及的都是熟人,几乎是一看见叶知夏就立刻围了过来。
叶知夏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瞧见他们手里拿着的笔才想起来。
“这个笔太好用了!真是你家产的?什么时候能买到?贵不贵啊?”
“我叔从日本给我带回来过类似的笔,我还拿这个笔给他看来着,他用了都说都敢不敢相信是咱们中国产的。”
“我的笔被亲戚家孩子要走了,你这还有吗?我花钱买。”
叶知夏没想到一支中性笔会有这么好的反响。
现在市面上是能买到中性笔的,即便如此还能有这么好的反响,抛开叶知夏个人原因不谈,也能证明笔质量不错了。
叶知夏直接掏出笔将他们的反馈都写出来,一直到早自习结束,还有人在滔滔不绝的分享。
还是班主任开口叫学生们各自回各自位置。
缴费后,第一堂课就将书分齐了。叶知夏下课后就背上了沉重的书包打声招呼就走了。
林驰霄打送人来上学后就没走,一直在学校门口等着放学。
“啧,这么多书呢。”
就背出来这么一段路都叫叶知夏肩膀酸疼:“这还只是书,卷子只会更多。好在我不用天天上学。”
将背包仍在后头,等叶知夏绑好了安全带才将车子启动。
“那有把握吗?”虽然现在问还有点早。
叶知夏也不敢给打包票。只能说去年一切顺利,但高考保不齐会有超纲的内容。
但不管怎样,肯定都没有十几年后卷的那么邪乎就是了。
“要不……我多学学?”
“请个家教吧。”林驰霄道,“帝大有不少学生都做兼职的。”
叶知夏摇摇头:“你信不信现在好些大学生去高考成绩还不如高中生?”
林驰霄默然,至少让他现在去教高中内容是做不到的,早忘记差不多了。
高中及之前的教育方向讲究的事全面发展,各科抓的都很牢。但大学就从全面改成了定向,将精力用在专门的学科上再牟足力气突破。这跟高中完全是两个概念,就不可避免的会将那些用不上的知识忘掉。
如果是差生,去帝大找品学兼优的学生,跟学霸学习说得通。叶知夏本身成绩就不差,就没必要了.
林驰霄再认真想一想。
“那这么说……就只剩下题海战术了。”
叶知夏不置可否。下一站,新华书店。
倒也没忘记给刘娟反馈,叶知夏班级的学生人均学霸,且家庭条件都不错。这样的学生给出的意见都十分有参考价值。
刘娟的笑声隔着电话传过来,十分积极:“那我就放心了。不瞒你说,最近我们钻牛角尖,又弄出了第三代,感觉效果能更好一些。这正好开学,差不多就可以铺货了。”
就算销量十分保守,多一条销路,也能够养活厂子上下。这也满足了。
所以刘娟开口就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铺货这种事叶知夏门儿清,给出主意道:“那就多扩招销售员去推销,入驻一家校门口小店就给一笔奖金。要是起步阶段受挫……就多在校门口贴宣传海报,再雇学生去店里买中性笔。什么品牌无所谓,只要笔销量上去了,店家就会进,不会拘泥于什么品牌。”
这个时候人们品牌意识并不强,甚至大部分人都用不出好赖。这种有好有坏,但对新产品和新品牌相对友好。
刘娟从没接触过这些,叶知夏的话仿佛给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还能这样……好,我听你安排!要是成了,策划的奖金算给你!”.
挂了电话,叶知夏敲了敲手机略有所思。
这中性笔面试开始铺货了。其实算算时间,雪糕厂也该恢复营业了。
杀青宴风波
去年雪糕厂差不多是在人气最高的时候因为天气戛然而止, 许给冰箱厂的订单还有一大半没有兑现呢。
原经理苗乔山早就等不及了,可他知道叶知夏是个有计划的人,硬是忍住了没开口。
一听叶知夏要重启, 几乎次日就带上了原雪糕厂的所有骨干聚在一起,打鸡血一般的等着叶知夏的下一步方针。
那些员工们其实没觉得什么,不过就是冬天换了个厂子,不仅不影响收入, 甚至因为过年订单火爆,还多赚了不少。
可能现在让回去都未必愿意回去,乐不思蜀了。
可雪糕厂的干部们在这边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甚至觉得他们是上门蹭饭的。想想去年那高歌猛进的势头,这发展起来怎么也不会比服装厂差。
这种莫名其妙的攀比之心, 叶知夏听了都哭笑不得。
但也不是坏事。只要不是恶性竞争,叶知夏也乐的看见员工们这么有拼劲儿。
厂子重新收拾准备开工, 有不少员工都不回来了。
所以还要现招工培养。好在这个季节雪糕销量还没上去, 生产方便倒也不急.
去年现成的团队逐一启用, 叶知夏原本还以为至少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来恢复元气,不想商家们一听说是“长明冷饮厂”的产品,进货都十分积极。
甚至有去年没参与进来的商家主动询问送冰柜的事情, 就差直接到冷饮厂门口了.
以至于开工不到半个月, 订单量就排出去两个多月, 打了个苗乔山措手不及。激动的几天都没睡好觉。
“这都快赶上去年最热闹的时候了,谁能想到这才年初……不过咱们送的也太多了, 订单虽然多……但看利润着实不高。”
这差不多就是美中不足了。
叶知夏倒是想得开:“就算是赔本咱们也是赚的, 市场占有率可比短期收益重要多了。销售部门的奖金不要吝啬。此外多留心眼, 越是这个时候,内部蛀虫越多。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解决要趁早。”
认识越久,苗乔山对叶知夏的钦佩也越高。自然对其言听计从。
不出一个月功夫,帝都上下七八成的商家基本都入驻进去了,期间还跟几家国外入驻的超市谈成了合作,一时风头无二。
叶知夏一口作气推进下乡。送冰柜这一活动对城市小店尚且吸引力巨大,何况多数还没配备冰柜的乡下。
乡村虽然照比城镇情况更加复杂,也乱石丛生。但叶知夏也不是不懂变通的人。
照比城市多花费了一倍的推广预算,至于怎么用,只要不犯法就看他们自由发挥。
绝对的奖金之下,换来的是同样可人的数据。
转眼到了四月中旬,雪糕厂可谓是捷报频出。
几乎同一时间经营起来的中性笔那边同样数据喜人。
不仅市场表现良好,甚至还带动了钢笔销量。光是钢笔就照比去年翻上去两倍,算上中性笔带来的收益,整个钢笔厂上下可谓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刘娟也是个能抓住风口的人,趁势干脆将厂子名字都改成了“文具厂”,要借助这个东风推出一系列文具,参照叶知夏的打法,先铺设市场。
相应的自然还要准备新的生产线,很多文具没有涉猎的,还要从头学。
而这些决定,毫无保留的都分享给了叶知夏。
叶知夏从电话里听了她未来的规划,思考些许,给了点不一样的思路。
“如果是我的话,这时候不会冒险什么都做。步子迈大了会影响后续整体节奏。现在文具厂子那么多,接代工单子的更多。不如就找工艺好的去代工。宁可多花成本,也要把质量做好。以高质量确定品牌印象,以后再自主生产也不迟。”
要先覆盖市场,在仔细填充细节,这用在文具上,说是捷径也不为过。
尤其是笔盒、尺子一类没多大生产难度的,就更没必要给自己身上增加负担。
叶知夏的思路对于还在摸索中的刘娟简直是降维打击,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忙拿出纸笔来记录下来,难掩兴奋的连连说马上就去安排。
叶知夏作为一个投资人肯定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教到位。而刘娟正好是个好学生。
之前投资的电视剧就快要进入尾声了,剧组那边提前给林驰霄打了招呼。
叶知夏得知后就动了些心思。安排人给剧组送了冷饮,用一个冰箱专门装。特意强调剧组的人随便吃,不限量。而且想要什么口味说一声,下次就给送过去。
这个时候还不算热,但也绝对不冷了。
古装剧衣服穿得多,拍室内戏份的时候,热是常有的事。所以雪糕不限量提供,是不缺人吃的。
别说是那些群演,就是那些主演一天几个小时拍下来热的大汗淋漓,也需要吃个冷饮痛快痛快。
一时间倒也成了剧组的宠儿。
这个时候叶知夏再抛出橄榄枝,给拍几张穿着戏服拿着雪糕吃的照片印刷海报用,一张照片被选中就有一万块钱的版权费。
这时候的演员们对代言还没有确切的概念,况且几张照片,连门都不用出,既不用拍视频广告,也不用辛苦走穴商演就有钱拿,也都乐不得的主动配合。
叶知夏几乎是以极低的价格拿到了主演们的照片,也没急着用,只是找设计专业的学生帮忙设计了几款海报,打了样品挂在雪糕厂的办公室里。
但任凭进出的员工们好奇心都爆表了,也没吐露一个字来。
叶知夏在等播出后大爆,那时候这些海报才会发挥出最极致的价值。
在此之前,还要先去一趟剧组的杀青宴。
盛夏作为剧组最大的投资人,自然也给了该有的体面。叶知夏虽然不是盛夏的人,但这件事上也说的上话。
演员因为受到了叶知夏的影响,基本避开了上辈子那些雷,但这些替代的演员是否还会因蝴蝶效应而有了不一样的未来是不能控制的。
叶知夏也只是做到了自己能做的。
进了包厢,一圈三十多人,演员里小一半都是生面孔。导演一起身,一屋子就没有坐着的了。
“快到时候两位给我打电话就是了,这您来了都没过去迎。”导演和制片人迎过来两步。
林驰霄只道:“你是知道我们的,实在不习惯那些繁文缛节。”
二人安排的座位是主位,旁边就是沈春婵。叶知夏有些日子没见她了,只觉得她照比上次丰韵了些,气色也更好,显然这小半年来一切顺遂.
相□□了点头,这样场合也不好多说两句。
导演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就立刻举起酒杯敬所有人。
叶知夏二人依旧是以茶代酒,只是杯子一举起来,就听见不太和谐的声音:“那是茶杯吧。”
是个坐的比较远的女演员,叶知夏瞧见沈春婵也在皱眉,身子偏过去一点,就听见沈春婵也低了声音:“是最后单元的主演之一,其实原本不是他,原本的演员来不了临时找的。”
叶知夏对她实在没印象。但以为梦里对这部剧看的也不多,没跟着上过热搜的人都提不起印象,所以也说不准原本有没有她。
只是这么没眼力见,后面却没有大雷,多半是没出事前就被雪藏了,构成不了威胁。
便没开口,林驰霄更是没理会。
导演表情不善,那女演员旁边坐着的人就用胳膊碰她示意少说两句。
“让您见笑了。”导演含笑道。
“人多也是难免,我这人也确实不善喝酒。过往的时间诸位都辛苦了,这一辈我敬大家。”
一杯酒下肚,众人都动了筷子吃饭。
有健谈的说起了拍摄期间的趣事,叶知夏也当听了个新鲜,转头想问问沈春婵,瞧见她往另一边方向看,顺着目光看过去,是刚刚那个扫兴的女演员不声不响的出去了。
这么多人,不可能人人去卫生间都报备,也算正常。
沈春婵回头瞧见叶知夏在看她,解释道:“你们来之前她出去过两次了,今天也没见她多喝水。”
最后一场戏除了投资人都在场,沈春婵作为原著兼总编剧自然是全程陪同的。
她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叶知夏想不通,便道:“也许是坏肚子了吧。”
“谁知道呢。”
没人在意这样的小插曲。
只是没过一会儿,那女演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只是门口再有敲门声,就是个女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
女演员当即站起身,几乎跟女服务员前后脚的速度到了叶知夏二人的主位跟前。
目标当然不是叶知夏。
“老板,桌上的这些就确实不大好喝,喝不惯也正常。但我听说这家庄园里头有私酿,没什么度数,还甜滋滋的。您好歹赏脸来了庆功宴,就赏脸尝尝这酒吧,我敬您。”
桌上一片寂静。
导演先是一怒,但紧接着又有些期待。看着女演员葱白的手指拿着一枚小巧的酒盏。
受到海外冲击,国内的演员也越来越大胆。尤其是一些走捷径的女演员,跟那些大老板之间的默契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
这人都这么主动了,难免二人不会有戏。
只是他忘了叶知夏还在现场。
“呦,这话就有意思了。是讽刺我们投资给少了吗?庆功宴这样的场合,给大家喝烂酒?”
女演员面色一僵,眼角多了几分怨毒。
可到这里也不好后退,便硬着头皮道:“这话就有些断章取义了,我哪儿这么说过。我只是……只是觉得今天的大家都喝酒,老板不喝……要有人多嘴怎么办?老板,您就当卖我个面子,喝了吧。”
叶知夏更是没崩住笑了。
倒是林驰霄脸黑如碳,整了整衣领,只对导演道:“原来我没喝酒是扫了大家兴,既然您也知道我不善喝酒,何苦请我们来。”
准备高考
林驰霄翻脸, 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虽然都清楚那女演员安的什么心,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且都默认,就算林驰霄没看上, 也不会下了面子,就算下了面子,丢人的也只会是女演员一个人。
至于叶知夏,能带出来的太太多半对此早就习惯了, 甚至各玩各的也不是新鲜事。
现在直接翻脸,打了所有人个措手不及。
导演放下筷子连连道:“哪里哪里!她年轻不懂事瞎说的,您可别当真了!”
制片人显然是个老油条, 看一眼僵在那里的女演员,道:“你也是好心办坏事, 行了,别往那一杵跟受气似的。这酒也别浪费, 你喝了吧, 就当赔罪。”
酒桌不过是这么两句话的事。
女演员没想到会这样, 看一眼手里的酒,张张嘴没说话,却迟迟没有喝。眼睛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是在这个时候, 忽然胳膊被推了一下, 手没拿稳, 酒杯嘭的一下落在地上碎了,酒香四溢。
女演员脑袋一片空表。敬酒时候洒了有多不吉利, 她是在回到的。
气血上涌红了眼睛, 回手就一耳光抽在女服务员脸上。
“啪!”
那服务员比女演员更懵, 这一巴掌力气不小,几乎瞬间半张脸就肿了起来。但手却很稳, 即便这样手里托盘也端的稳稳的。
原本只是自取其辱,一下子动起手来就不一样了。
桌上大半的人都站了起来,将两个人拉开了。
女演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忘了开口。
叶知夏擦了擦嘴,将筷子放下。跟林驰霄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
二人的起身止住了一群人的混乱。
叶知夏幽幽开口道:“导演,如果您的演员都是这种人的话,我想我们今后的合作都没有必要了。”
导演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挽回道:“今天这都是意外,您放心,我肯定会处理好的。”
叶知夏道:“是该好好处理,这种老鼠屎一旦被媒体知道,也只会坏了咱们一锅好汤。”
说罢看向沈春婵。
沈春婵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但事情到了这里,也只叹了口气:“剧本里的春芽是个不畏强权的纯粹女子。她确实亵渎了这一角色。”
因为是临时拉来救场的演员,所以沈春婵之前即便并不看好,也没多说什么。
现在叶知夏这个朋友同样厌烦,那麻烦就麻烦些吧。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导演有些迟疑的道:“那……把她戏份删了?”
这倒不算什么新鲜事。还有那种主角戏份演一半然后换人重拍的呢。
叶知夏得到了沈春婵的首肯,便道:“补拍吧,一切损失我来出。”
倒也吸了口凉气。
杀青之后补拍,虽然也不是新鲜事儿,只是多少有些不吉利。但其实也能理解。这人是最后单元的主演之一,贸然删掉可能会造成剧情上的不连贯。
既然要求重拍,还愿意承担损失,这其实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眼角看一眼面色惨白的女演员,导演心底是一整个的恨铁不成钢.
叶知夏给一巴掌又给了个甜枣:“老板不止我身边的这一位,雪糕厂就是我的,除此之外还有服装厂和品牌。这次合作愉快的话,如果下次您拍现代戏,我会考虑冠名投资的事情的。毕竟像您这样优秀的导演,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在此之前,大家都默认叶知夏是富豪太太,虽然一直都处于主控的位置,大家也都是默认林驰霄疼老婆。
这段话算是彻底改变了众人的刻板印象。
而那个女演员,更是感觉脸上被狠狠抽了一耳光。明明挨打的是那个服务员,脸上火辣辣的却是她。
叶知夏看向被其他演员安慰着的女服务员,瞧她虽然半边脸颊红肿,但眉梢眼角十分精致,美颜却不艳俗,非要细说,反而有种后来说的那种“大气”的美感。
看看装修金碧辉煌的酒店,倒也说得通。这种娱乐一体化的庄园酒店,本就是个销金窟,这里找的服务员,自然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我看你条件还不错,有没有兴趣去视镜?”
服务员怔了下,还没反应过来。那女演员已然破防,扑过去还要打,被人拦住就破口大骂,骂的难听极了。
叶知夏没在多留,在一片嘈杂中跟林驰霄一块出去了。
陈导几乎留着冷汗将两位祖宗送出门上车,苦口婆心的解释了一大堆。
叶知夏临上车前留下一句:“你知道我们不是刻薄的人,所以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这个演员换掉,然后重新选角补拍,就这么简单。我看那个服务员的资质不错,但如果不是演戏的料您也不用在意。对得起原著和观众就行。我只管掏钱。”
能说出这样的话,就代表真的没什么问题了。陈导连连保证,最后目送着几人离开。
等车子消失在了转弯处,才咬着后槽牙道:“那蠢货是谁推来的?好好查查!除非她爹是天王老子,不然比让我再看见她!”
紧跟着的女主演回头看一眼下来的那栋楼:“那个服务员呢?”
“先试试呗,我跟这里老板是熟人,要个服务员而已,一句话的事。”导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身快速上楼,去处理楼上的烂摊子。
一场杀青宴,不欢而散。
庄园很大,车子七扭八拐了一会儿才出了正门。能在帝都享有这么大一块商用地皮,这背后老板的背景身价难以想象。
叶知夏后知后觉的想,也许能在这里当服务员的也不是简单人物,赚的钱不见得比十八线小演员少。她刚刚是有些想当然了。
二人各自都在出神,就听见林驰霄忽然道:“那杯酒有问题。”
叶知夏挑了挑眉,林驰霄道:“明明有个台阶,喝了酒道了歉事情就能遮过去,她却迟迟不肯喝。”
“所以那个服务员撞她是救了她,结果她还不知好歹。”
这就说得通为什么服务员挨打后的难以置信了。
林驰霄冷笑:“所以可以说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我翻脸,岂不是眼看着我把那杯酒喝了?”
叶知夏略有所思:“也许,那只是一杯助兴的药。”
林驰霄不明,叶知夏解释道:“这么大的庄园进去的都是非富即贵,身为服务员不知道见识过多少。也许她眼里这事一种心照不宣。美人送上一杯助兴的酒,老板喝了后就以不胜酒力的借口被美人接走‘照顾’。尽兴的同时也就确定了关系。”
之所以女演员迟疑着不肯喝,是因为这是给男人助兴的,她不确定女人喝了会不会有别的副作用。
说她爱惜羽毛吧,这么多人偏偏要做出头鸟。说她勇于出头吧,一杯药酒而已,就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林驰霄没有问她是则呢么想到这一层的,前面街景疾驰,这也只是一个小插曲。
“不管怎么说,这女人也不会多单纯。让她接演,我并不看好。”
这正是叶知夏刚才所想。
“那就跟咱们没关系了。我也只是给个建议。要她真能吃这碗饭,也是她自己的造化。”
叶知夏也算想得开。
林驰霄便不再多说了。
过了几日,林驰霄接到了陈导电话。说那服务员十分有天赋,也就基本确定了由她顶替原本的那个女演员。
而那个女演员,直接被导演软封杀了。至少京圈里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都会默认不再用了。
陈导特意抢到,也是在叶知夏这里表明了态度。
虽然叶知夏对这个并不上心。
几个厂子之间的事情基本都忙的差不多了。给规划好路线后,就叫各自的高层自己发挥。
能给自己赚来多少年终奖,就各凭本事了。
而安排好一切后,叶知夏算算时间,距离高考只剩下两个多月了。
她并不是个自满的人,不会干自信有把握后就不去努力的蠢事。所以将高考前的这段时间安排好了,成了个合格的高考生,沉浸在题海战术里每日刷题。
这期间,她将名下的一个房产收拾出来,距离家里并不远,但足够她脱离生活环境,有一个安静的地方沉浸式学习。
而她再家时间越来越短的这段时间里,家里上下基本都靠林驰霄了。尤其是两只崽崽,除了于珍兰帮忙洗衣服做饭外,剩余的都要林驰霄亲力亲为。
叶知夏学习辛苦,林驰霄也一点都不轻松。
因为中午不回家,也不在厂子,又不想下楼吃饭耽搁时间。所以午饭基本都是用保温盒来带饭。
连吃了几天于珍兰的手艺,再打开饭盒,糖醋排骨的香气飘满了屋子。咬一口,除了林驰霄还能有谁做出这样的滋味?
之后的盒饭就都是林驰霄的手艺,也不知道他学校家庭两手抓的同时,是怎么空出时间来给她准备的爱心便当。
叶知夏难得有些浪漫的在一天学习结束前,写张纸条塞进饭盒包里。
其实记录的不过是些琐碎的事情。这一天都学了什么,进度怎么样。以及偶尔休息时候的一点奇思妙想。
一段时间后,周末整理屋子,打开抽屉发现这些纸条都被整理好了收起来,跟之前的那些情书放在了一起。
一眼望去,很有感觉。
期中考试叶知夏的成绩是年级前五,班主任表情和蔼的说她这个成绩绝对能进入一流大学,211绝对没问题。
叶知夏后知后觉的想起,985工程师99年才有的,这时候只有211。
但她的目标并不在此。
“那如果我想考帝大呢?”.
老师顿了顿,有些迟疑道:“这个就看运气了。我有过学生第八都考进去的。但前两年总共只有一个学生进了清帝。其实你也没必要死磕这个,能上个好大学就已经超过九成九的学生了。”
叶知夏也不解释,只是看这个成绩,心里也算有了准备。
不过取成绩这天,班里没看见之前帮过的徐英。
劝说徐英
出了学校, 就打电话给厂子里的人,托他问一下徐英爸爸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得到回应,徐英爸爸也不清楚。
现在徐英办的住校, 不过周末时候还是要回家的。之前暑假时候是叶知夏给安排的,平时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左右周末不过两天,就在家附近的亲戚家凑合两宿。
现如今徐英爸爸收入不少, 孩子也不是白住的,自然也不算寄人篱下了。
亲戚家里没电话,徐英爸爸腿脚又不方便。所以父女俩平时, 都是徐英有空进厂子里看一眼。
所以徐英忽然没上学,当爸爸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许是叶知夏多心, 总觉得事情不大好。
想一想叫他得领班接了电话。
“你安排两个壮实的男人,陪徐先生回去找徐英……带上个锦旗吧, 就说他表现好送锦旗, 要父女俩一起。没事就把锦旗留下回来继续上班。”
这么大的女孩子, 多心点事好事。叶知夏当初也是差不多岁数踩的坑,就不介意多上一点心。
领班明白了叶知夏的意思,也就安排去了。
等叶知夏开车回了学习的那套房子, 都做了一张卷子后再度接到电话, 才知道叶知夏的决定多明智, 几乎是救下了徐英这个人。
徐英是住在叔叔家,叔叔婶婶一家四口, 有着一儿一女。在此之前说的特别好听:“不过是多双筷子。”
可这开学才两个月, 就越来越不顺眼了。
这回安的什么心暂且不论, 婶婶将娘家的一个男性亲戚请到了家里来住。说是小住,实则相亲。明里暗里的都是在撮合两个人。
徐英一开始很抗拒, 可住在人家里,环境使然,不用多久就听劝了,就真的试图跟那男人接触起来。
结果这样还不满足,还想一口气生米煮成熟饭,昨晚那男人对徐英动手动脚的,徐英翻脸差点闹大,被生生压了下来。
可经过了婶婶一宿的洗脑,徐英又被说服了。这一天叔叔两口子买了不少好酒好菜,上门时候正热闹的筹备着呢。
不年不节的这事做什么?徐英懵懂的可能反应不过来,大人一看就明白,这事憋着要给孩子灌酒,然后借酒得逞昨晚没成的好事。
徐英爸爸是个老实人,听女儿讲了这些后,硬是抄着拐棍把兄弟家砸了。因为带去了两个壮汉,加上两口子心虚,也不敢多反抗,只是嘴硬的一个劲强调只是好心。
总之一番混乱,女儿先是被带去了厂子,由两个妇女先照顾着。
叶知夏得了消息,又觉得厂子里忙的飞起,照顾个女高中生也不是回事。
便叫司机将人送到自己这边来。左右她们是同学,倒也不怕破坏了她节奏。
等人来,已经是下午了。
徐英大概也明白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眼睛红肿不太爱吱声。
叶知夏将人让进了屋,给她倒了杯水。
“直到当初我为什么不让你住别人家了吧。”
徐英埋着头,也没回话。
叶知夏叹口气:“你自己冷静下吧,这种事看清个人也挺好。”
徐英捧着热茶,没动,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我知道他们是故意坏我。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被洗脑了吧。她说,女人归根结底都是嫁人的。那些女人呢,考上大学,甚至当了研究生,成了博士、硕士。可总会在菜市场看见她们。大家都是嫁人生孩子,然后照顾家里上下。要说是工作,那些当白领的不过享福了些,但未必有厂子里女工赚钱多。那些女工好些都不认字,回家一样要伺候一家老小。会赚钱其实也只是让自己更苦,便宜的是男人。”
她的描述有些混乱,但通篇只有一个意思。
【女人读书无用,不一样的嫁人生子,家庭主妇大字不识,反而过的自在。】
叶知夏理解她此时三观的冲击。
之所以那么多女孩急流勇退,从社会的拼杀出来的越来越少,一大原因就在这里。因为一路上会有无数的人跟她说类似的话。
更恐怖的是,这些很多情况下都是事实,是大量现实存在的真实案例。
甚至会有曾经努力拼搏的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后来人,这个没用。
这是未来十年都普遍存在的事情,何况是现在。
所以,叶知夏没打算反驳,因为就算她现在将人说服了,保不齐以后再有哪个多事的说两句,又给人洗脑了.
青春期的孩子想法容易走入极端,没必要硬来。
“这个先放下,不是你当前想得通的。你需要想的只有一件事。他们之前就这样吗?还是说之前只是随口一提,是最近才忽然急切起来的。”
徐英快被混乱的想法折磨崩溃了,忽然听见叶知夏的话,便任由思绪跟着叶知夏走。
“差不多……其实打小就跟我念叨过。但我爸不让我听,也一直坚持让我读。”
叶知夏颔首:“那么,他们自己孩子有不上学吗?”
那夫妻俩自己儿女双全,可都在学校学的好好的。
徐英怔了下,道:“她说他也只让女儿认两个字。”
“那儿子呢?”
徐英皱眉:“那不一样吧。”
“哪里不一样了?按照他们的逻辑,你不觉得套在男人身上也一样吗?读书有什么用?不一样给人打工?坐办公室里一年到头一千也攒不下来,根本比不上工地里搬砖的。何况不管怎样,都要结婚养家。谁又比谁高贵?”
徐英愕然。而且发现这个逻辑真的无懈可击。
那上学读书的意义还在哪里?
叶知夏见她听进去了,接续道:“是啊,他们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用尽口水的来劝你。这里面还有什么弯弯绕呢?”
徐英只道:“他们不想看我好。”
叶知夏打了个响指:“你说到了事情的本质。那么下一个问题,你爸为什么那么努力的赚钱?为什么执拗的供你读书?如果他也觉得,女人的结局不过是那样,为什么还要撑着那样的身体想尽办法赚钱供你?”
徐英无话可说,也想不明白。
叶知夏道:“等你想明白了这个,也就明白读书意义在哪里了。甚至可以顺着这条线,抽丝剥茧的明白你叔叔婶婶害你的本意。我是外人,你家务事就你自己想吧。”
别人的家务事少参合,作为她爸爸的老板,和她的同学,说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了。
徐英往后的路还长,这样的事情,以后还很多。
叶知夏不再理会安心做自己的题。徐英的书包还遗留在叔叔婶婶家,就接了叶知夏的书看。只是一直到天黑也没翻两页,一直在想事情。
天黑了,叶知夏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忽然听徐英道:“我好像知道他们为什么逼着我嫁人了。”
叶知夏挑眉:“说来听听。”
徐英咬着嘴唇道:“以前我家日子很苦,住那么近一年到头他们也不来一次。给我找婆家也就动动嘴,没有真做过什么。可年前年后我爸进厂了,赚了大钱。他们心思就活了。我爸只有我一个女儿,但上大学还需要很多钱,如果我早早嫁了,我爸赚的钱就能攒下来。”.
叶知夏很欣慰她能想到这里。
徐英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肯定,道:“然后,找的还是婶婶娘家的人,只要我嫁了,就等于被他们握在手里了。他们能洗脑我现在,就能控制我以后。总有一天我会跟狗一样听什么是什么。那我爸往后赚来的钱,就只会便宜他们!”
她确实是个聪明孩子。
不然也不会在这样困难的家庭条件下,还能考上这么好的高中。
“其实这些都是大人的肮脏事,原本不该你来接触。只是既然你都遇见了,这些也是早想明白早好。”这是叶知夏的评价。
徐英眼睛更红了,根本止不住眼泪。
“太脏了,他们实在太恶毒了。我才17岁,他们想我怎样?”
“没有人嫌你小,你这样家庭的孩子,本来就比别人要更早接触社会。这其实是你的幸运。”
单亲,且唯一的亲人是残疾人。
如果换一个落后的地方,可能早被蚕食的骨头都不剩了。能怀揣着单纯好好的成长到17岁,已经是世界的仁慈。
但如果继续下去,那往后余生都是残忍。
徐英点头,哭的更厉害了。
成长本来就会伴有阵痛,叶知夏理解她,从钱包里掏出来十块钱。
“你以后周末就住这里吧,这里有被褥,但吃饭要你自己解决。我想以你当前条件不是难事。”
楼下的包子五毛钱两个,以她爸爸当前的收入,这点零花钱是有的。
徐英连连推了叶知夏的钱:“我有钱的,我爸很舍得给我,您放心,我肯定收拾好,以后我跟你一起学习,屋子都都能打扫。”
叶知夏便不再客气,收拾好了东西就动身离开了。
下了楼上了车,看一眼楼上有点唏嘘。车子启动,沿路树荫茂密,翠绿伊人,夕阳下风姿绰约,别有一番味道。
不经意间,春暖花开,已是这样生机勃勃。
从此以后,周末叶知夏就有了学习搭子。徐英每次来都不会空手,都会拎一些点心或是水果。
其实这边虽然是学习区,零食一直都没少过。学习是很消耗能量的事情,叶知夏是备足了零食和饼干一类的,以备应急。
不缺,跟人家有没有这份心是两回事。
少女虽然头脑简单了些,至少为人处世的礼数上没少过。
每每瞧见她学习刻苦,家务又利落,叶知夏都觉得自己决定没错。
时间从来是不等人的.
一晃高考将近。
高考结束!
越是临近高考, 叶知夏就越专注。
到了后期,厂子那边的事情只要不涉及未来存亡大事也都放权下去,实在解决不了的, 就交由林驰霄代劳。
林驰霄虽然不了解业务,但他清楚叶知夏的经营理念。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叶知夏这段时间很重要,都是牟足了力气不给她添麻烦。
倒是叶知夏偶得清闲的时候主动去了解点事情。
翻看了下林驰霄带回来的报纸,就瞧见了头版头条上是一条老厂被外企收购的新闻。
这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甚至于好些老厂都排着队等着盼着,并以此为荣。
以当前的社会舆论来看,被外企收购, 或是跟外企合作,叫走出国门, 走向世界。是先进的表现。
只是这时候的人们到底还是天真了,封闭了多年, 却忘记了从小学过的资本主义的邪恶本质。
那些外国佬也不过是说得好听, 签约前天花乱坠的做了一系列许诺, 完成收购后,等待的基本只有雪藏。有的是直接雪藏,有的“仁慈”一点的, 就会一点点积压市场份额, 用他们的洋玩意将国产逐渐挤出市场, 消失于大众视野。
叶知夏是看见未来的国货潮的,只是那时候盘点, 好多曾经的童年回忆, 都被封印在了历史长河里。
现如今叶知夏真正经历这一段历史, 只觉得五味杂陈。
见她看的入神,林驰霄便问道:“想到什么了?”
叶知夏直截了当道:“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外国人没有那么好心,不过是想借助这些品牌的市场给他们自己的产品垫路。约等于吸血来滋养他们。收购这种事,得不偿失。”
林驰霄怔了一下,有些犹豫。叶知夏多了解他:“我今天又没别的事。”
林驰霄是担心说多了影响叶知夏的精力,但话到这里,也没什么可瞒着。
“其实有外资联系过盛夏,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甚至说可以写合同许诺海外市场。”
叶知夏冷笑:“到时候就会以各种理由说你产品有问题不适合海外市场。”
林驰霄苦笑:“我都是没想到这些。只是对方开的条件太好了,甚至许诺我占股会比之前更高一些。我虽然自信盛夏的前景,但也不认为值得这样优渥的条件,就拒绝了。不过离咱们不远的另一个厂子同意了,现在都开始走程序了。”
叶知夏直接将报纸摔在了茶几上。
林驰霄一言不发。
等叶知夏自己整理好的心态,才道:“你要是有时间,了解一下那些经营不善的老厂。尤其是被外资勾搭的老厂,过去谈投资。要是不想被外国人收购的,咱们帮一帮。要是有打包卖的,咱也卖下来。等高考完我给收拾。”
这样不见得都能赚钱,可他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何况这些厂子不一定非是落后的,很多都是时代浪潮中的一念之差。
论起轻工业,未来没有国家能跟中国叫板,这些老厂的未来都是潜力无限的。
林驰霄苦笑,他哪里了来的空闲时间?只是在叶知夏跟前,为了不叫她分心,林驰霄也给打包票:“我会安排。而且咱们投资公司已经有些规模了,那些人都很优秀,给他们指条路就能自己去解决。咱们出钱就行。”
叶知夏不置可否.
其实这样能救的厂子不会太多。因为那些给出的条件里,除了对品牌的各种许诺外,也会给高层一大笔丰厚的回馈。
那些许诺也许有假,可那些老板一类人得到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自然少不得有人恨不得贴上去卖个好价钱。
能拒绝的了外国人,除了个人高风亮节外,也需要一些家国情怀作为支撑的。
这些终归是少数。
之后叶知夏刻意的没有再跟进这些事情,也是怕打搅了她的状态。
时光飞逝,一晃眼就到了高考。
高考改制前,高考时间较晚。七月七日,正值盛夏。
叶知夏下了车,听见了校园里面的蝉鸣。阳光正好,晒得操场上的空气都燥热的变形。
拿着文具,即便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依旧紧张的厉害。
林驰霄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站在那里就是无声的打气。
其实林驰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怕这时候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成为叶知夏无形的压力。
好在小孩子不用考虑那么多。
“妈妈加油!”
“妈妈是大英雄!考试这种小怪兽根本不在话下!”
叶知夏忍不住每个孩子都亲一口,抬头就瞧见林驰霄满是期待的目光。
想一想,一手扭开一个崽崽的小脸,确定都瞧不见的情况下,垫脚在林驰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随即转身,直奔考场。
不出意外的,考试的内容简单的让她大松了一口气。
帝都需要的考分本就比外地少一些。而在两个多月的题海战术冲刷下,别说是这里,就算是那些以分数内卷严重的大省,叶知夏也有自信考去好的学校。
那么目标帝大,就看现在了。
考场上只有刷刷刷的鞋子声音。盛夏正浓,一段独属于高中的结束。
叶知夏的状态好极了,下笔如有神,越写越轻松,甚至放下笔的那一刻还有些意犹未尽。
高考三天,她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最后一天的时候她的考场出了一点小插曲,有人作弊被抓了.
被抓后,之前的成绩清零,且禁考三年。
人在崩溃大哭中被拖走,受影响的考场里也是窃窃私语,
这人可以用倒霉来形容。这是最后一场考试了,也偏偏最后这一点出了差错,从前的一切也都白费了。
叶知夏没有受那个影响,安心答题,仔细纠错。等交卷铃声一响,整个教师里都是畅快的叹息声。
有人松口气,有人痛哭,有认识的人抱在一起相互祝福。
叶知夏安然收拾好文具,确定好卷子整洁交上去,迈着步子大步流星的离开。
困了她五六年的高中,现如今她终于卖出去了。
外头,她的家人都在等她。
每人手里都有一束花,林驰霄的是一大束玫瑰,孩子们是一小把向日葵。
花开娇艳,没有丝毫瑕疵,就好像她的考试,完美无瑕。
林驰霄似乎比叶知夏更激动些,看着人走近,才柔声道:“恭喜你,叶知夏。”
不知道为什么,二人明明是夫妻,应该有更加亲密一些的称呼。
但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叫全名,却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事一种说不清的尊重和认同感。只有两个人自己能体会到。
鲜花香气正浓,叶知夏接过花,一家四口抱在一起,
这一次的庆功宴没有去外面吃。林驰霄用尽了毕生所学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
四口人的杯子里都倒满了果汁,庆祝这次畅快淋漓的高考。
小孩子对大学还没什么概念,但知道爸爸的作息。
“那以后妈妈是不是也跟爸爸一样了?”月月问。
叶知夏还真不敢保证:“不一定哦,不过能陪你们时间长点事肯定的。后面几天都没事,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麦当劳!”两小只异口同声。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眸子里看见了无奈。哪怕见过再多好东西,吃过见过,对于两个小朋友而言,也没什么比得过油炸食品配游乐园。
要不怎么这种快餐店赚钱呢?
是夜,叶知夏换睡衣时候犹豫了下,没穿衣服钻进了被窝里。
林驰霄哄睡了两个愈发闹腾的丫头,回来时候打了个哈欠。
“真好,都结束了。”
林驰霄伸手去给叶知夏整理下额角的碎发,手指轻柔,随即转身脱下衣服,准备换睡衣的时候,腰上一痒,回头只瞧见一只快速收回被窝的脚。
一脸无奈的看着叶知夏:“你最近忙坏了,我先该让你好好歇着的。”
“不需要,”叶知夏不知好歹道,“倒是我吃了好几天的素,正馋肉呢。还怕你受不了呢。”
男人结扎后,至少三个月都不算安全,一般不能无保护性生活。
现如今三个月过了,而叶知夏也是结扎的,自然不用想太多。
林驰霄去掀被子,可被角被抓的死死的。叶知夏面带狡黠的看过去,林驰霄咬着后槽牙,一个饿虎扑食就将人压了下去。
“到底是高中毕业了,翅膀都硬了是吧。”
这磨人的小妖精。
“我翅膀硬不硬,你心里没数吗?”叶知夏几乎贴着林驰霄的耳朵根,吐气如兰的轻声添了句,“学长……”
声音不高,却叫林驰霄发根都跟着战栗,激灵知夏,林驰霄再没了顾及,二人纠缠在一处,自然有自己一番闺房之乐。
次日,二人都醒来晚了。
甚至是被孩子们叫醒的。
最近特殊时候,给于珍兰都放了假。等二人手忙脚乱的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两小只已经穿好衣服备好了书包。
甚至头发都相互给梳成了合适的马尾辫,跟平时上学一点区别都没有。
总算心虚的两个不靠谱的父母也顾不得其他。开车一路到了就近的早餐店。
幼儿园上学的时间,已经是七八点钟了,这时候的早餐店已经过了最热闹的时候。
点了四碗豆浆,一盘油条,又配了些老板自己做的凉拌小菜.
咬一口酥香油条,喝一口甜滋滋的豆浆。
叶知夏忽然有些出神。
透过玻璃门向外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这样简单纯粹的市井烟火气恍如隔世。
许是这一年多来的日子太好了,她好像也好就没吃这么一口了。
“怎么了?”林驰霄帮宝贝将油条撕开泡在豆浆里。
“没事,就是时间长不吃了,怪香的。”
谢师宴风波
等待成绩的过程无疑是漫长的, 老师给了个出成绩的时间,叶知夏几乎每天都会在日历上看一眼,但每次都觉得好像还有好远。
直到某天逛街的时候忽然接到了电话:
“喂?请问是叶知夏叶同学的家长吗?”
叶知夏怔愣当场, 见林驰霄一连疑惑,默默地按下了手机的免提。
“我是叶知夏。”
“啊!叶知夏同学你好,我是帝都师范大学招生办的……”
……
“好,我会认真考虑的。”
挂断了电话, 夫妻俩就面对面傻站着,直到孩子们都觉得尴尬,动了动胳膊, 才听见同时响起了笑声。
之后的几天陆续又接到各大高校的招生办来电,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叶知夏就明白了她的成绩不低。
等终于到了放榜当日,果不其然, 682分, 全省理科第二。
榜眼!
过往的努力没有辜负叶知夏, 这个成绩就算是放在一年前,对于叶知夏而言也是遥不可及。
虽然除了努力外,也要归功于这个年代的试卷简单, 没什么内卷。但那又如何?
这个成绩, 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最有含金量的。
叶知夏将这个好消息也分享到了老家, 秋锦云激动的几天都没睡好,倒也给了叶知夏一个好消息。
楚辛月也考了五百多分, 这分数足够上个好大学了。她的意思是想考进北京这边。现如今老爷子也在托关系打听哪个学校哪个专业最有前景。
半年前, 二人还在秋家谈笑, 这一晃眼就都走入了人生的岔路口。
叶知夏只笑:“过来呗,早落脚早好, 也能早几年买房子。小月心思多少有些敏感,有自己房子都能让她自信不少。”
这话也就她们俩能私下说。
秋锦云笑道:“可不是,我最近也这么劝我哥和嫂子的。就当嫁妆提前给她了。现在的孩子啊,脑子都活跃,小月又是个聪明孩子,肯定有自己想法。得放手时须放手。”
叶知夏跟她约好了若是楚辛月进京就去接应一下,她高中虽然毕业了,但事情也不算完全忙完.
高中已经是过去式了,不过还有一场谢师宴才算正式告别。
这一年来叶知夏虽然没怎么去过,但也出席了。
去的还是一个同学自家开的西图澜娅餐厅,家长为了谢师宴特意提前关门,只招待一个班的老师同学们。
因为不是外人,孩子们也能放得开。
叶知夏进来的算是比较晚的,一开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家长还以为是可人,要过来解释下,还是班主任先一步开口:“刚才还念叨你能不能来呢。咱班可不能少了你这个榜眼。”
大家都笑,拉着叶知夏在老师旁边坐下。
褪去了青涩的校服,大家都在努力穿上大人的衣服,有的人染了头发,也有女同学化了妆。手法生涩的,将脸化成了猴儿屁股。
没人会笑话。大家都带着对成人世界的向往和幻想,努力去扮演自己心中该有的大人模样。
叶知夏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这群半大的孩子们,不忍去想真的面对社会时,他们会不会失望。
她一个人坐着,除了班主任,别人轻易也不敢忘跟前凑。
也许是就要分别了,班主任话也多了,开始攀谈起叶知夏的生意、家庭和未来的打算。叶知夏有一句没一句的硬着。
等酒过三巡,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不少人低声说话往自己这边看。
虽然平时她也没少面对过这个,但今天好像多了点。
同学们大部分都喝了酒,一些拿架子的男同学喝的尤其多。
等吃得差不多了,也醉的不成样子了。原本最后排的的高个男人不知道被谁怂恿,踉踉跄跄的拿着一杯酒就过来敬酒。
“我们还要再上四年大学之后,才能知道能干什么。同学你不一样,你没上学前就是大老板了!不羡慕不行,我要是有你这家庭条件……嗝!”
一身的酒气。
班主任都看不下去了,叫两个男同学将人往后头拉。
也许是酒醉了,语气怎么听都有些怪。
叶知夏将一根筷子在手上挽了个花,敲了敲桌面。
“我知道大家对我不了解,没想到误会还挺大的……”
众人目光齐齐聚过来,叶知夏道:“我的家庭条件,可能比在做任何一个人都差。”
瞧见他们面面相窥,显然都不信。
叶知夏叹了口气:“其实我家是在偏远村里,父亲死的早,母亲又重男轻女。家里重活我干,十三四时候就准备把我卖出去换彩礼了。小学初中的校长都去过我家,为的就是劝说家里人让我上学,因为我成绩太好了,不上学都是损失。”
叶知夏的声音不高,现场却很安静。
也不在意他们相信了几分,叶知夏继续道:“只是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还是高中辍学生了孩子。我想绝大部分人眼里,到了这一步就该认命了,可惜我没认命。”
班主任狐疑的看着叶知夏,也在分析着真假:“那你这些年……”
“赚钱啊,”叶知夏指间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聪明人是会抓住风口的。我从练摊到炒股,然后买入厂子,经营品牌。有道是时势造英雄。改革开放带来的风口,只需要抓到一点就足以翻身了。”
“这么简单?”
叶知夏摊手:“可一点都不简单,我也说了是风口。而且风口上不一定都会往起飞。我的创业史还是冒险居多。而且我也没有沉浸这种游戏。您看,我有钱后,第一步还是回学校,完成当年的遗憾。应该也得益于我当初的成绩就名列前茅,经过这些年的沉淀,反而更好了。”
坐在不远处的班长动了动喉咙,试探着问:“你真都记得?还都会?”
叶知夏笑了:“不信可以现场出题现场答。而且我丈夫是大学生,我还看了些大学教材。也能回答一二。”
话到这里,不信也信了几分。
没有人再提出疑虑,反倒是七嘴八舌的夸赞起来。
感受气氛正常起来了,叶知夏也就不多嘴了。
虽然没必要跟这群人较真,可这一年来的努力,该有一个完美的句号。
等大家吃饱喝足了,陆续散去。叶知夏也没多留,只说家里有孩子便离开了。
出了店门没走两步,就瞧见当班长的快赶了两步过来:“那个,同学!你说的风口……现在还有吗?”
叶知夏多看了他一眼。
他是个聪明人,就是不知道这份聪明会不会用在正地方。
“你没必要跟着我路走,现在这个时代,风口可海了去了,你现在考上好大学就是最好的风口。”.
班长挠了挠头,也没放弃:“这不是也要听明白人说吗?”
高人点拨,就能少走好多年的弯路。
叶知夏想了想,声音压低了问:“那你先告诉我,之前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呢?”
班长表情有些尴尬,犹豫些许还是说了实话:“有人说……你高考最后一天作弊被抓了,但用钱遮过去了,还说分数都是花钱买来的,穿的有鼻子有眼的。我是不信的,你成绩多稳定啊,要真的早被抓了。”
叶知夏挑眉,算是明白了。这种传言不是无的放矢,那天确实有个作弊的被抓了,但不是叶知夏。
那个考场上是有本班人的,只是不知道是解释了没人信,还是谣言源头就是他们。
这种春秋笔法是最说不轻的。也许几十年后,这群人酒桌上油腻腻的自诩见识过社会黑暗,都会撇着大嘴说什么:
“你还别不信,我当初是亲眼见过,有人作弊都被抓了,结果屁事没有不说,还成帝都状元了,你上哪儿说理去?当前就这样个社会,早烂透了!”
这么一脑补,就更觉得可笑了。
“谁传的?”叶知夏问。
其实问出来也明白,班长就算知道也不会轻易得罪人。
果然无奈笑道:“大家都在说,谁知道哪个是头?不外乎是自己没考好就酸呗。你别往心里去,我是没听说谁家这成绩还能买来的。”
叶知夏便不再纠缠了:“你问我风口,我说的未必准。不过你要是上大学的话,我推荐你往计算机方向念,国外互联网已经很发达了,国内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话到这里,也对得起他给的情报了,叶知夏不再多纠缠,驱车回去了。
叶知夏高考后着实休息了一段时间,一直到谢师宴之后,才逐渐捡起厂子那边的事情。时间长不接手了,倒有些手生了。
徐英父亲找了时间,差点没给叶知夏跪下。
叶知夏不仅给了他养家的工作,高考前带着徐英一起复习,也大大提高了徐英的成绩。原本她的成绩不过是中下游,跟着叶知夏足足提升到了班级前十。
这样的成绩,是绝对上的了一流大学的了.
一个大学的差距,那就是一辈子的影响了。叫徐英父亲怎么可能不激动?
叶知夏倒也不谦虚,接受了男人感激后,鼓励他继续加油好好干,叫那些眼皮子浅的亲戚嫉妒一辈子去。
徐英放假期间也进入厂子兼职,赚了笔零花钱,叶知夏去那个厂子时候,顺路都会聊两句天。
谢师宴那天她自然也都清楚。
直到叶知夏在意,之后也之一跟关系好的小姐妹打听着。
“那天的事有点眉目了……可能是高洋。”
叶知夏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徐英表情顿了顿,没想到叶知夏完全没记名字。
“就是退学那个,一开始跟你做同桌的。”
叶知夏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那人叫高洋:“既然都退学了还作妖?还真一点不放过我啊。”
入学帝大
徐英道:“这个人本来就是睚眦必报, 你来得晚不知道,高一时候有个同学就跟他对骂了两句,他连续一个星期都往人家窗户上砸大粪。可没人抓住, 他也不承认,谁也管不了他。后来那同学道歉还转班了事情才作罢。”
叶知夏想起来,她当初刚进班级里的时候,全班就只有高洋一个人的同桌是空的, 所以顺势坐过去了,那个时候不少同学都转头看过来,那表情只能用微妙来形容。
没想到是招惹了这么一个灾星。
嗤笑道:“就是缺社会的毒打。”
不过就算在社会上也只会是个渣滓。真本事没有, 小动作不断,不尽早有教训, 还真有可能出大事。
徐英也愤愤不平,不过思来想去的, 还是反过来安慰叶知夏。
“反正咱都毕业了, 你那天说的那些, 大家也都信了。就算不信还能咬咱们一口?”
叶知夏自然不会跟她往深处说。
就像上次没有深劝徐英一样。人心是禁不住挑唆的。
哪怕上次叶知夏掷地有声的否决了谣言,他们人后头嘀嘀咕咕的说两句,也只会轻飘飘的归类为吹牛。
人们更擅长反驳别人的言论, 包括过去。
不然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的记载。
这件事可大可小, 怕的是等未来叶知夏功成名就, 又被当做“黑历史”扒出来。在网络发达的未来,这些抹黑可都是洗不掉的。
一个成绩不错的小心眼男人流入社会, 未来还真不好说.
等回家将想法跟林驰霄分享了。林驰霄倒是觉得不必放在心上。他长这么大面临的流言多了去了.
不说其他, 现在老家的那位二哥肯定就在不留余地的抹黑造谣, 可对林驰霄没有丝毫的影响。
只是叶知夏眼里,两边是不一样的。
“你二哥是已经受到惩罚了, 他有案底,就算说出花来了,只要把他案底呈上来就不会有人信。可一个自称被社会黑暗陷害的高中生说话,可就有人信了。”
叶知夏不是没给机会,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没事找事。
林驰霄便不再多言:“那就按你所想吧,反正解决个隐患怎么都不是坏事。”
叶知夏的高瞻远瞩,林驰霄是知道的。
这会叶知夏反倒是不急着说了。咬着指甲想了半晌。
忽然翻出来一个之前在老家买的,已经好久没看过的财经书了。
戴上了手套口罩,拿着剪刀,开始一页一页翻过去找字。
林驰霄看着哭笑不得,直说她警匪片看多了.
叶知夏也不争,足足花开了两天的功夫,用书上的字拼贴出来一个举报信,连夜扔进邮箱。
这是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叶知夏这个榜眼作弊,还有考场腐败,作弊被抓却没事。
不出几天,教育局收到举报信后就开始彻查了。
叶知夏都已经收到了帝大的录取通知书,却依旧要去教育局配合调查,同样过来的还有班主任和校长。
班主任压根都快咬碎了,一口咬定是有人陷害。而且说明了叶知夏情况的特殊性,之前就有同学嫉妒陷害传谣。这次肯定是看叶知夏考的成绩好故意使坏。
这件事其实根本不用费力查。当天抓到的作弊学生早就处理了。叶知夏年龄比同龄的大,又那么漂亮。监考老师对叶知夏的印象都很深刻,也都说了看过她答题,井然有序什么问题都没有。
不久事情就归类于了莫须有。
举报信的事情在班级乃至学校之间不胫而走。
同学们自己讨论是一回事,有人写举报信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们再酸,再嫉妒,也不理解做这种事是什么心。
相应的,也都默认是高洋干的。
因为高考之后就他跳的最欢。虽然被退学了,但也有三流高中为了升学率收下他,他依旧参加了今年高考。只是成绩可以说是一落千丈,连重点本科的边都摸不到。
以同学们对他的了解,他还真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叶知夏跟徐英趁机在同学之间搜集情报和证据,在确定清白后一周左右,联系律师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一个是诬告诬陷罪,一个是名誉权被侵害,这两个总有一个能将人装进去。
差不多高家收到法院传票的同时,叶知夏就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
差不多是高家父母得知消息后慌了神,就想通过班主任从中调和。
说明此事后,班主任明白叶知夏不是孩子,这种事不是大事化小就能遮过去的。
“你这都毕业了,其实这事也不该我插手。反正看你意思吧,其实高洋这孩子也不止一次叫家长了,家长但凡管过,也不至于有今天。”
能叫孩子养成这种性格的父母,怎么可能会正经教孩子什么。也许孩子作恶的时候,反而会骄傲于孩子有本事,然后各种挤兑被欺负的孩子没出息。
“您可以把我律师的电话给他们,以后再打给您就可以不接了。就像您说的,我们都毕业了。”
班主任心领神会的没有多言,很快律师那边就接到了电话。
这时候的律师是新兴职业,人数并不多。而受到港台影视的影响,律政先锋的形象光辉又神秘,所以说出来的话往往比普通人更有分量。
也不需要交涉什么。叶知夏的要求很简单。
登报道歉,叶知夏没有要求损失,以她当前的身价,要赔偿高家也赔不起。
高家没怎么想就同意了。因为就算是发行量最高的报纸,登报也就几百块钱,虽然也便宜,却远远好过去法院可能判下来的上万赔偿。
叶知夏给挑了个相对有公信力的报纸,第三天就在报纸上刊登了公开道歉声明。
叶知夏特意多买了些,自己收藏几份,也让徐英跟同学走动时候散出来些。
有了教育局的认证和高洋的道歉,叶知夏身上一切的争议就都结束了,就算剩下点闲言碎语,也起不来什么水花。
倒是以这个为开始,从前被高洋欺负霸凌过的人也都开始陆续站出来了。一个是瞧见了有人成功,另一方面人已经毕业了,也不怕被报复了。
法院的传票就好像开了闸的水阀,接二连三的送入高家的邮箱。
听说,高洋长这么大第一次挨这样的毒打。
听说,高家父母领着高洋挨家挨户的道歉,对损失也做出了赔偿。尤其是往人家窗户上砸大粪的那个人家,不禁给换了崭新的窗户,连外墙都重新粉刷了一遍。
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那一家三口都搬走不知去了哪里。
这里头当然有叶知夏的推波助澜,没少指派律师进行“免费”的法律援助。
既解决了隐患,也给同学们带来了迟来的公正,何乐而不为呢?
暑假也在这场畅快淋漓顺利结束了。
八月末,正式收拾东西,正式踏进了帝大校门。
叶知夏对一切都陌生,林驰霄却如数家珍,入学的所有手续都是二人手拉手一一块解决的。
沿路预见了不少帮忙的学姐学长,有男同学认出了林驰霄,挑眉调侃:“呦,你这进度够快的,手都拉上了。”
林驰霄抬手扬了扬:“别酸了,我这持证上岗。”
那人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不是,你女朋友啊。”
林驰霄摇头,纠正道:“我老婆。”
叶知夏白了他一眼,目光扫过满面红光还很生涩的新生们,心下稍安。
她报考的是心理学系,却不是一直擅长的金融系。
她的成功来自于先知,所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金融系未必是好选择。倒是心理学未来涉猎广泛,好多大佬都是这专业毕业的,未必成功,至少不会输的太惨。
走读的手续要过几天才能下来,但叶知夏已经不需要去宿舍报到了。没什么事儿了就只剩下四处转转,中午去食堂解决后,下午无聊就直奔计算机系见一下老朋友。
去年投资时候还上了新闻,后续又跟进了几笔投资,除了一家网购网站半死不活外,其他的都已经初见成果了。
叶知夏最关注的论坛团队,注册人数全国已经上万了。
这放在十几年后不值一提,可在1997年简直就是奇迹。
唯一的问题是暂时还没有盈利。服务器的维护等经营成本一直在消耗,但想要盈利还需要沉淀。
这一点叶知夏从来没急过,也多次安慰团队稳扎稳打,不要操之过急。
毕业的人轻易不容易见到了,但在校的学生还是有不少叶知夏熟人的。
眼下又是金主老板,又是学妹。见面说几句话就能感受到这群年轻人的局促,叶知夏落落大方的听他们汇报工作一般的说完了这几个月精力,便顺势做了些点评。
看他们偷偷松口气的样子,叶知夏可以肯定,他们已经充分具备了打工人的潜质。
放学回家的功夫,叶知夏坐在副驾驶还在想着那群创业学生,忽然后知后觉的看向林驰霄。
“我都快忘了,你也大四了。来年就毕业了。”
当初他为了事业和孩子有过放弃学业的念头,现如今一晃眼都过去一大半了。
“舍不得了?”林驰霄半调侃道。
叶知夏侧开目光没看他。
林驰霄清了清嗓子,故意道:“我当初跟他们说的就是毕业后就回去重新接手。现在发展的日新月异,我这个老板不在他们很多时候都束手束脚的。上回跟秦恒打电话,他还调侃我不怕被架空呢。”
知道他是故意的,叶知夏心底腹诽幼稚。
面上只轻飘飘的问了句:“你不考研了?”
没听到回应,回眸瞧见林驰霄收敛了笑意。
“你……没打算考研?”
电视剧开播
叶知夏这才反应过来, 有些时候是她想当然了。
是她觉得,学习好成绩好,导师也器重的人, 考研是理所应当的。更高的学历,也能拉高一个人的上限.
只是在高中学历都很有含金量的90年代,考研还真未必是所有人的必选题。
林驰霄见叶知夏的反应,感觉到了她的诧异。
便斟酌了些才开口:“考研的话, 我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么宽松的时间了。你跟我不一样,你大学和厂子要两手抓。如果我们都忙的话,孩子怎么办?”
就算有保姆, 身为父母也总要有一个更顾家一些.
叶知夏的事业蒸蒸日上,犹如照样耀眼夺目。
所以林驰霄一直以来就没有将她归类到为了家庭放弃事业的那一类。
而林驰霄放弃考研, 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说不感动是假的。
“我先想想。”叶知夏没有立刻给出建议, 只捏着额角看着沿路的风景。
快到家了, 还是林驰霄先忍不住:“其实也不用想太多……”
“我知道, 不过有条件不往上读,总觉得亏得慌。”
这方面林驰霄就不抬杠了,他清楚叶知夏辍学过, 对这方面的执念会更深一些。
车子停在楼下, 二人都默契的没有下车。
“或者……不算多冲突。”
林驰霄明白她的意思。
“但你会很辛苦吧。”
叶知夏摇头:“读研也是有假期的吧。导师再剥削你, 也不可能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咱们俩完全可以有时间商量着来。高考期间厂子那边自己发展的不也挺好,不见得多耗费精神。”
林驰霄眸子动了动, 又见叶知夏笑眯了一双眼睛:“更何况, 我也想考研, 你可不能打着读研旗号偷懒,等我上岸了要是没那么忙, 你就惨了。”
叶知夏要一步一步的向上走,林驰霄怎么会拖后腿?
“那后面几年咱俩都有的忙了,请多关照。”林驰霄伸出手。
叶知夏抬手合握,却笑的狡黠:“是你有的忙了,学长。”
自打之前叶知夏将叫学长当成情趣后,林驰霄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每每听见这两个字就不留痕迹的一颤,难以控制的想到许多旖旎的事情。
每到这时脸都会红,脸一红,就会衬托戴着深蓝色耳钉的耳朵多几分妖异。
越看越叫人沦陷。
以他的责任心不可能成为甩手掌柜。
但这不是现在会考虑的事情。
原本还想着一年后可能会忙碌些,次日叶知夏就感觉自己想的太远了。
也许是太久没回到学堂了,叶知夏竟然把军训给忘了。
23岁高龄的她站在十八大九的年轻人之间,自觉那样的格格不入,光是站个军姿都快要了她半条命。
脸上用了进口的防晒霜,可哪怕涂了厚厚一层,两天的功夫依旧感觉自己被晒黑了。
放学上车,叶知夏都觉得自己胳膊腿要废了。
旁边的林驰霄也只是笑,恶劣的有些欠揍。
“就当锻炼身体吧,看你这小身板多虚了。”
“我都多大岁数了!孩子都六岁了。”叶知夏摊在副驾驶一点都不想动。
林驰霄憋着笑:“对对对,您老23的高龄了,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哪里折腾的起。”
叶知夏白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还忘记点什么事儿?”
叶知夏没反应过来:“啥?”
林驰霄沉默些许,给出了关键词:“楚辛月。”
……
楚辛月大学开学比叶知夏晚几天,但也是明天了。
可且不说军训是连续的,周末不会放假,就算明天放假,估计叶知夏也提不起力气来。
“你去能解释清吗?算了,无所谓,反正误会了也打不着我。”叶知夏摆烂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车子已启动就睡了。
回家的路程也不到二十分钟,她睡得就差打呼噜了。
次日自然去不了,但没想到林驰霄将人拉过来了。
楚慧玲还是不放心,夫妻俩一块驱车送的楚辛月进京。
从林驰霄这里听说叶知夏因为军训回家站都站不起来,笑的是前仰后合,当然不会多想。
正好开学期间出入比平时更自由些,三口人连同本就在帝都的长子夫妻俩直接去了帝大食堂,叶知夏随着饿死鬼托生一般的同学队伍重进食堂时候,正好看见那边一桌人跟她招手。
那一瞬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辛月算是有了出路,人也开朗不少。瞧见叶知夏就调侃道:“呦,这是上工挖地瓜去了。下回评选劳动模范我可得投你一票。”
叶知夏干脆做到她旁边,捏着酸疼的胳膊:“你这也是心大,我今天不就是你明天吗?不信你到时候状态能比得上我现在。”
楚辛月撇撇嘴:“我高中又不是没军训过。”
楚慧玲见二人相处的好,也觉得欣慰。
“对了,锦云知道我们送人过来,还给你们一家都准备东西来着,我们先去的你家,东西都放楼上了,记得看看。你这上学以后,不年不节的只怕回去的更少了。”
叶知夏觉得窝心,颔首应下。
一家子人在食堂里吃的热闹,转头还要送楚辛月的行李送她上的学校宿舍区。期间还有办理入学一类的手续,事情不少。
虽然有儿子在帝都,秋林生夫妻也没打算久留,能来一趟都是忙里偷闲,并不适合久留,匆匆休息一宿,次日就回去了。
楚辛月配了电话,跟叶知夏也留了电话号,两边偶尔打个电话相互也算有了照应。
她学的是金融系,按她的意思,是打算以后跟着秋锦云干,那边生意越做越大,她学这个也是专业对口。
虽然依旧是回报秋家的产业,但怎么也好过用婚事做筹码。
也算叶知夏行善积德的一件好事。
深处军训的时候,只觉得度日如年,但等真过去的那一刻,却又觉得时光飞逝.
教官告别的时候,刚建立起革命友谊的学生们很是不舍,有的都哭了。
这方面叶知夏多少有点成年人的铁石心肠,或者见怪不怪了。
那一身布料粗糙的迷彩服算是留下了,林驰霄洗好了挂在阳台上,叶知夏看着阳台发呆,一想到明天就可以收起来,再也不用穿了,竟然多了几分舍不得。
随后的周末,周六当天就睡了整整一天,什么时候于珍兰进来叫人什么时候起来吃饭。
周日能起来床,还是沈春婵打电话提醒他这天是《月亮当官》播出的日子。
叶知夏挺着快躺退化的四肢挣扎着起来,洗了一堆水果一家人就坐在沙发上守着看。
当片头曲音乐响起的时候,叶知夏都开始陌生的记忆里,终于找到了熟悉的味道。
因为不论是导演还是演员名气都不大,没有争取到类似晚八点黄金档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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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但谁又能想到,这个谁都不看好的剧,后面是现象级的爆火,甚至影响了未来好些年的流行走向。
音乐熟悉,但闪回的角色好些都是生面孔。却不突兀。叶知夏不好说自己造成的个改变会不会引起不好的蝴蝶效应,甚至造成这部剧的暴死。
不过既然自家投资占大头,倒也没多少心理压力。
“妈妈,这个阿姨好漂亮!”月月指着穿着仙女衣服静候一撇的女主。
瑶瑶立刻道:“妈妈穿更好看!”
叶知夏弹了下瑶瑶的小脑瓜:“拍马屁。好好看电视。”
剧情说的大概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游历,阴错阳差扮男装中了状元当了官。就像沈春婵说过的,就是杂糅了七仙女和女驸马的经典桥段。但不论人物塑造,还是背景设定,都新鲜又有趣。
拍剧改变的侧重点倾向于破案和打破官场的腐臭。又不失风趣,可谓是不论男女老少,各年龄段看都各有感悟。
只看了开头的两集叶知夏就松了口气,没什么问题了。
“也难怪你之前那么痴迷原著。”这事林驰霄看完后的评价。
“我觉得你可以跟进签约代言了,东风就快起来了。”叶知夏再一次将话题拐到商业上。
林驰霄有些无言,干脆将人束缚在怀里:“说好的少操心呢?”
就像叶知夏预料的那样,两集已播出,差不多电视台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这个时候能在电视台播出的多半都很接地气。老百姓什么感悟都会打电话或者写信反应。比如喜欢哪个角色,讨厌哪一段剧情。一些有文化的甚至还会写影评或是小诗赞叹。
《月亮当官》就差不多如此,好些小朋友都问是不是真的有仙女姐姐,将电话当成了许愿池。
少有的批判胡编乱造,但类似的保守老派不论什么时候都存在,不必在意。
沈春婵打电话给叶知夏分享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她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亲眼在电视上瞧见自己的作品,就跟看见自己孩子一样。
这种时候叶知夏当然不会说扫兴的话,只是笑道:“那我可就期待你下一部改编了,到手我还要投资的。”
沈春婵清楚这次叶知夏夫妻俩很难赔钱,既然赚了钱,自然不用谦虚。
“那我可要托付你帮我挑挑摘摘,不知道你听没听说,之前被你嫌弃没用的那个男主角,在另一个剧组出了腌臜事,还是花钱摆平的,没见报,可圈子里传疯了。多亏没来咱们这演,不然好好的角色都给糟践了。”
叶知夏知道这人不干净,不过这么快就叫沈春婵知道了还颇有些意外。
“可能是我这人命好吧,看人一直挺准的。”
沈春婵只笑:“那就是我命好了,只看你一个人准就行。”
约好了有空吃个饭,挂了电话,叶知夏趁着没课收拾收拾去厂子,也有一场硬仗要打。
李明珠?
首先是雪糕厂, 之前定制好的海报找最好的印刷厂,先印刷几万张高清的,随着商家们的进货每次都送一两张。
一开始还没人在意这个, 只是随着电视剧火爆程度,那些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演员也是一炮而红,街头巷尾都不乏讨论声音。
商家小贩们就十分自发的将这些海报贴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几乎贴上就有效果。那些本就被剧情里的主演们迷得神魂颠倒的人们一看演员们穿着里头的衣服笑呵呵的吃着叶知夏家的冰棍,几乎都会挑喜欢角色的同款, 不出意外的卖爆了。
这下不仅仅是帝都成了长期的断货王,就连外地也有不少人慕名过来进货。
叶知夏的厂子都快冒烟了,一车车的雪糕送出去, 都止不住大家喜欢的热情。
一家独大,自然是遭人嫉妒的。一些明里暗里的乱事下面人会自己解决。也有那些想瞎了心的, 学着这边的套路,也印海报。
叶知夏特意收集来一些海报看一下, 一眼就没绷住。这些海报要多糙有多糙, 有的甚至是从剧里截取的图片, 贴上别的品牌雪糕的粘贴,照比自家精心设计过的可差远了。
到底是九十年代,这都好意思拿出手。
叶知夏可没有放任, 而是给这些尚且稚嫩的演员们推荐了律师, 直接资助他们打官司告侵犯肖像权。
海报很快被撤去, 事情上了报纸,也叫那些学人精雪糕吃了恶果。
这件事原本不大, 在版权意识并不强的时代, 关注的人并不多。
但叶知夏还是借势推出了有演员包装的冰淇淋。还特意在包装上打上了“正版”两个字。
同时扩充的生产线投入使用, 更多的雪糕源源不断流入市场,以帝都为中心, 席卷四周。
九月中旬的帝都炙热难耐,不知多少小朋友的童年,被一个有演员的雪糕包装所承包。
叶知夏看着逐渐以亿为单位翻滚的流水,这才将精力转向服装厂。
电视剧播出前,那些演员们自己都没想到会火爆到这个程度,再看叶知夏只用区区几万就换来了这么大的利益,说没多心思是骗人的。
但也是这一时候,叶知夏再度抛出橄榄枝,让几个主演代言自己名下的服装品牌。从剧组和沈秋婵各买了版权。不仅会在一些衣服上刺绣角色,还会推出比较适合现代穿着的同款衣服。
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印花衣服,但那种往往洗两次就面目全非了。叶知夏的品牌本就小有名气,所以哪怕价值不菲,也不缺人买。
叶知夏给的代言费很大方,几乎抚平了演员们在雪糕方面的不平。
也是借着这股子东风,一连开了三家分店。
为此叶知夏专门成立了一家小公司,专门引入人才做培训,也是给未来打下个良好基础。
单叶知夏自己名下资产都成倍的涨,就更别提作为正经投资人的盛夏了。
叶知夏学校厂子两头跑忙碌了一段时间,直到从中央电视台看见了盛夏广告才反应过来,林驰霄的动作比想象的更快。
南北总共设立了三处一级分销商,以扇面尽可能辐射大半个华夏。
而扩充过的厂子将产品流水似的销往各地,伴随着央视里演员们朗朗上口的广告词,畅销且热闹。
见叶知夏注意到了,林驰霄才将之前的想法跟她商议。
“其实销往其他地方,算上运输费,利润远不如本地了,甚至很多都是毛利。有人跟我提起可以将全国大致分区,在分区里建设分厂,你怎么看?”
叶知夏一听就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还是那句话,要一步一个脚印,这样步子迈的太大了,你也不可能实时监控各个分厂的品控。分厂太远的话,天高皇帝远的根本没有主动权。运输成本高就解决运输,不管是货车、火车甚至是飞机。只要将货物和货量堆上去,运输成本就能无线趋近于零。这才是最好解决的。”
现在很多厂子都没有这个意识,但十几年后,那些品牌的专列、专机几乎遍地都是。运输成本越往后越不是问题。
反倒是厂子太多才更容易埋雷。
林驰霄确实不太能理解,但他听话。
闻言便立刻着手安排,联系铁路方面看能不能实现。然后再吸收叶知夏养车队的经验,让秦恒扩招运输队伍,不计成本。
与此同时,盛夏也从一个小公司,升级成了一个集团。
林驰霄听了叶知夏的建议,将品牌逐渐分化。将之前收购的老厂也并入集团之内,改良配方推陈出新。
从原本的单线运营,变成了多线运营。
而生产线也不再几种,而是一个生产车间只生产单一产品,复杂工艺的产品也将各步骤分割开来。
让整个流程更加独立规整,彻底进入现代化生产线。
全国爆火的背后,是紧跟时代潮流的与时俱进。
而集团内,叶知夏通过投资公司有了一笔占股,今年年底的分红怕是要跟着一块回老家了。
通过月流水叶知夏粗浅的算过自己可能会有的分成,那长的几乎要写出纸张的数字让人眼晕。
只觉得今年一过,她手上的钱是更花不完了。
不管是品牌还是厂子,都是一个个不断增大的银钱印钱机器。
叶知夏想不挺起腰杆子都不行。
正当夫妻两边的产业都忙翻天的时候,叶知夏忽然接到了陌生来电。
她的电话除了亲朋外,公司和厂子里也只有高层才有,鲜少有陌生的电话。确定是本地手机号,叶知夏才试着接通。
接通没急着开口,对面的语气明显有些紧张。
“您……您好,请问是叶知夏叶女士吗?”.
不是打错了,叶知夏就更奇怪了:“是我,您是?”
对面松了口气,压抑着激动。
“是我,啊,您可能不记得了,当初剧组杀青宴时候,您指了我去参加补拍,不知道您还有印象没有。”
叶知夏怔了下,她当然没往,当初她跟林驰霄还在车上聊她来着。
“你啊,后续我都没关注,这么看来你跟导演那边合作还挺顺利的?”.
叶知夏纯粹是客气客气,但对面更激动了些。
“真的是托您的福,不仅十分顺利,陈导还给我加戏来着。现在《月亮当官》太火了,虽然我的戏份还没播出,但有剧组听说我参演了,就直接邀请我了。之前在剧组认识的人,都劝我找一家经纪公司签约,说能少走不少弯路。”
叶知夏皱皱眉:“你,是想让我给你推荐一下?”
对面却否认了:“哪会……我只是想冒昧的问您一下,您打算签艺人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感谢您的栽培。陈导都说我很有天分,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下叶知夏明白了,显然这人对娱乐圈了解还是太少,还没搞明白签约是什么。
“可我没开娱乐公司,我的产业跟演艺圈的重合度也少。你找错人了。”
“这样啊……”对面顿了顿,到底没再多纠缠,“那我明白了,很抱歉打搅您了。”
看要挂断,叶知夏对她倒是多了几分欣赏。
“不过你以后要是闯出门道来,我非常欢迎你来代言我的产品,价格从优。”
“真的?好!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栽培!”.
这种勇于抓住机会,也会主动找机会的人,其实很难不成功。
叶知夏眉眼带笑顺便问了句:“对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留个名字吧,以后方便联系。”
对面带着笑,逐字逐句道:“我叫李明珠。明天得明,珍珠的株。”
这话听着尤其耳热,熟悉的有些诡异。
挂断电话后,叶知夏半晌没反应过来。等在手机上将电话储存起来的时候,忽然手一颤,将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别是那个李明珠?
叶知夏自身记忆其实没什么印象。名字是出现在原文里。
是原文后期boss的马前卒,也就是炮灰。
虽然出场戏份没多少,但给铺垫的逼格却很高。可以说,后期那个身处高位背景深厚的大boss,就是被她拉下水陷入深渊的。直到大boss落马被判了无期,才知道他最信任的情人,其实最早就是富商腐蚀他的工具。
妩媚勾人的情人,能力非凡的同事,手段斐然的伙伴。
这些都是大boss眼中属于她的标签。
只是随着大boss的消融,李明珠也如昙花一现一般,消失于原文的只言片语中。
她没有太多内容,而叶知夏对刚打来电话的李明珠也了解甚少,根本没办法确定两者是不是同一个人。
只是太久没有接触跟原文相关的内容了,叫她一时有些恍惚。
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让她弃政从艺,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一直到傍晚林驰霄带着玩够了的孩子们回来,叶知夏都有些心绪不宁。
林驰霄敏感的发现了变化,问她发生什么了,叶知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事,可能最近电视剧看多了,有点胡思乱想。”
林驰霄便也不多问了:“你最近也是窝着的时间居多,也难怪。正好要十月一了,咱们出去转转?”
叶知夏心里存着事,回应就慢了两拍。
“十月一?啊,咱们放几天假?”
林驰霄道:“正好七天,所以我才说看看去哪儿玩,这个时间如果坐飞机的话,全国都能去。”
要说去哪儿,叶知夏还真没什么想法。梦里归梦里,这辈子她前二十几年几乎一直在乡村里来回转,对世界认知都是这一年多来构建的。
说起玩乐还真没什么门路。
“看你吧,要我就在家躺着了,也白糟践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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