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是老子的狗◎
王莹后来失去了意识, 叶莺全程守在她身边，等救护车期间，打电话给老林。
老林在上课, 听到女儿出事, 大惊失色，说马上赶过去。
叶莺又给周青打了个电话。
医院，雪白的墙, 排着长队的窗口，空气中浸着消毒水。
医生给王莹戴上呼吸器急救，叶莺看到王莹苍白的脸慢慢恢复血色，提着的心渐渐放下。
老林很快赶来，看到女儿昏迷不醒，又慌又急, 问叶莺：“她怎么突然发作了？”
叶莺脖子发痒, 抬手挠了一下, 道：“她养了狗。”
瞒是不可能瞒过去了。
老林一听，心绞痛，“她又捡狗回来，真是要气死我！”
看来，王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那只狗现在在哪？”
叶莺开口：“我把它带出来了。”
“回去后把它给我吧。”老林缓了缓气。
叶莺一愣, “你要养它？”
“那不可能。”老林想都不想道，“等莹莹醒来, 我要当她面把狗卖给狗肉店, 是我以前太仁慈, 只是随便找个深山老林扔了那些猫猫狗狗, 现在我要让她长点教训。”
叶莺愣了许久, 慢吞吞道：“我是把它带到外面了, 但当时情况紧急我顾不上它，所以我也不清楚它现在在哪，我出去找找？”
“那就算了。”老林厌烦地摆了摆手，“别浪费时间。”
王莹病情稳定下来，只是还没有醒，有老林接手照顾，叶莺离开了医院。
身上越来越痒，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脖子摸着好像肿了一圈，叶莺在附近的药店里买了两盒抗过敏的药，发微信给周青。
【小夜莺】：在哪呢？
【周青】：我在学校对面的步行街，你那边搞定了？老林女儿没事吧？
【小夜莺】：已经缓过来了，晚点应该能醒。
【周青】：那就好，你快过来，这狗一直在叫，我怎么说都不管用。
【小夜莺】：就来。
早在救护车来之前，叶莺就把太子爷托付给周青，让她帮忙看管一下。
叶莺骑共享单车过去和周青汇合。
“你可总算来了。”周青蹲在地上，两手摁着乱动的太子爷，“这狗一点都不听话。”
“你对它做了什么吗？”叶莺没有碰狗，只是站在旁边观察。
周青道：“没有吧，捋了捋狗头算吗？谁叫它这么可爱，把持不住。”
太子爷全身毛茸茸的，像个毛绒玩具，爪子在地上乱挠，叫声又尖又细，焦躁不安的模样，可再怎么挣扎，它都没想过去咬周青，爪子都没碰到她，又乖又躁。
可能是在担心王莹。
叶莺得出结论，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开口呵斥它，这次她的话不再管用，太子爷依旧想跑走。
两人束手无策时，叶莺灵光一闪，突然对它伸出手，掌心并拢朝下。
“趴下。”
话落，太子爷浑身一震，竟然真的趴下了，仰起脑袋看着她，黑亮的眼睛装着孺慕之情。
周青哇了一声，“这手势你从哪学来的？真管用。”
叶莺也有些惊讶，一笑，“秘密。”
已经九点了，她们都没吃晚饭，带狗随便进了一家快餐店，点了两碗面，坐下后商议起太子爷的去处。
周青喂给太子爷一块瘦肉，道：“如果不是学校严打，宿舍倒可以养，可惜了，你打算把它送去哪儿？”
叶莺脑中飞快闪过一个人。
不为别的，绝境时她总是第一个想到他。
“明天我问问裴肆。”叶莺吃着面条，“他正好丢了一只狗，说不定会要它。”
周青：“也可以，那它今晚住哪？”
“在宠物医院那里放一晚吧。”
她们三言两语决定好太子爷去处，吃完后，周青把狗藏进书包里混入学校。
这一路，叶莺戴着口罩，全程都没碰过狗，时不时伸手抓痒，眉眼露出些许病态，似乎身体不适。
王莹听她声音发哑，“你不会又感冒了吧？”
“没。”叶莺说话都嫌累。
王莹又道：“你不喜欢狗吗？都没见你摸它。”
叶莺随口道：“有细菌。”
“……”
把太子爷送到宠物医院，叶莺向店主说明情况并承诺一定会尽快找到人收养它，明天周六，她正好有时间。
叶莺整晚身体都不怎么舒服，回宿舍后吃了药，困意袭来，上床睡下了，第二天，被周青语无伦次的声音叫醒。
“莺莺，你被人挂到论坛了！”
叶莺刚醒来，脑袋很晕，抬起头，周青爬上她的床，举手机给她看。
叶莺眯起眼，看到了一个帖子。
【学校惊现猛犬伤人，女大学生偷偷养狗！？】
鲜红的标题，证明已经爆了。
叶莺看到自己出现在镇楼图里，立刻清醒，拿过手机看起来。
镇楼图是两张照片，一张是太子爷拱着王莹，角度问题，它那么小一只狗，在里面特别凶猛，王莹衣服还p了血，真的像是在咬人一样；另一张是她紧紧抱着狗，做出保护狗的姿态。
帖子有上千条回复，言辞激烈，怒气冲天。
【这个狗主人是谁，曝光她！都咬人了还护着狗，人的命不是命啊！】
【被咬的女生好惨，狗可以死刑吗？】
【关狗什么事，是主人不牵绳惹的祸，这里建议狗主人死刑呢。】
【这女的我认识，是新闻系的叶莺，好家伙，真看不出来是这种人。】
【恶心吧啦的，看着就是一圣母，人命关天，这时候还只顾着她的狗！】
所有人都在骂她。
叶莺手指缩紧，论坛是实名制，她看了下发帖人。
夏曼。
夏曼不愧是学新闻的，事无巨细又颠倒黑白地发了一篇千字小作文，一字一句泣血控诉，成功调动起大家的怒火。
周青就是其中之一。
“我真的吐了，夏曼也太恶心了，事情根本不是这样，亏她能写的跟真的似的，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见她作文满分啊！”
叶莺看着帖子，不语，直到一道铃声响起，她把手机还给周青，拿过自己的，来电显示是老林。
“喂，林老师。”
老林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了一个帖子，事关莹莹，我想问清楚，里面说的是真的？那只狗是你养的？”
“不是。”
叶莺把事情从头交代了一遍，“我是有带它去治疗，但没想到王莹会去领养它。”
老林听完后，很失望，“我这么相信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狗的存在？”
“你来我家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莹莹哮喘很严重，不能碰有毛的动物，出了问题你负责得了吗？”
“她任性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糊涂？”
声声质问，叶莺敛下眉眼，一声不吭。
老林发泄后，平复情绪道：“你以后还是别来我家了，这个月家教钱我会转你。”
叶莺平静回复：“好。”
周青听见了老林的声音，抬头问她：“老林说什么了？”
叶莺声音沙哑，“让我别去她家。”
周青骂了句，安慰道：“就两百块钱，没什么难过的，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叶莺垂下头，低低嗯了声，突然看到手臂上起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红疹。
*
周六一大早，彭永浩在被窝里赖床，沈羡寒和詹天都陆续出门了，不是去打工就是去图书馆，一个比一个卷，至少裴肆还在，彭永浩心安理得地玩手机，突然听到下面传来动静，看过去。
裴肆穿着黑色冲锋衣，身材修长高挑，一只手随意拎起包挂肩上，面孔冷淡倦懒，看着要出门。
彭永浩道：“不会吧，你这周又回家？”
裴肆淡嗯了声，眼睛扫了下桌面，找钥匙。
彭永浩：“又是去找狗？”
裴肆把钥匙揣进口袋，挑起眼睨他，“怎样？”
“不怎样，只是觉得希望渺茫。”
彭永浩缩了缩脖子，道：“你也说它才两个月大，都这么多天了，它还被车撞了，怎么看生存几率都很小。”
裴肆在门口蹲下系鞋带，“没看到尸体。”
彭永浩：“那你也不能肯定它还活着吧。”
“我肯定。”
“怎么说？”
“他是我带大的。”
“……”
“真狂，你就找去吧。”彭永浩又躺回去，手机震了一下，詹天转发了个帖子到群里。
彭永浩随手打开，惊得睁大眼，又坐起来，“卧槽肆爷，你快看群，叶莺养的狗咬人了，被喷得好惨！”
不用他说，裴肆也看到了自动跳出的微信框，标题让他皱了下眉，点开，就是帖子的镇楼图，只一眼，他身体猛地顿住。
彭永浩道：“不对，叶莺什么时候养了狗……你咋了？”
裴肆突然站起来，吓他一跳，彭永浩还是第一次见到裴肆脸色这么难看。
“这他妈，”裴肆直直盯着照片，眸色漆黑，一字一句道：“是老子的狗。”
*
叶莺举报了这个帖子，原因写造谣，向管理员申请删帖。
管理员要她拿出证据，叶莺不得已，换衣服起床，打算去趟医院，让王莹出面作证。
她是哮喘入院，绝非咬伤。
周青还在骂夏曼，看到叶莺下床，愣了愣，迟疑道：“莺莺，你脸怎么肿了，脖子也是。”
“感冒吧。”
叶莺没有多说，声音很嘶哑，像含着碎玻璃，她洗漱了一番，戴上口罩就急匆匆走了。
叶莺下楼，发现宿舍楼外堵了好多人，吵吵嚷嚷，宿管阿姨在和他们吵架，隐约听到狗的字眼。
叶莺低下头，紧了紧口罩走出去。
眼尖的人看到她，立刻叫道：“就是她！”
“就让她养的狗！”
“狗呢，快交出来！”
“那个女生还躺在医院，你竟然还心安理得待在宿舍，你还是人吗？”
来人大多都是学生，男男女女都有，义愤填膺，满脸怒容，围着叶莺指指点点。
叶莺无奈，试图解释。
“狗没有咬人，没人被咬，王莹是因为哮喘发作才送去的医院。”
她声音小，又哑，透过口罩更加含混不清，一下淹没在人潮之中。
没人耐着性子去听她说什么，堵在前面不让她走。
这么多人围着，空气稀薄，叶莺头越来越晕，难受地喘了几口气，干脆蹲在地上平复呼吸。
她想打电话给周青，抖着手拿出手机，发现竟然自动关机了，出来得急，没注意还剩多少电。
倒霉事接踵而至，叶莺罕见得感到无措。
周围骂得越来越厉害，声音如潮，一时间，她什么都听不见。
突然，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前面开了条道，叶莺怔怔抬起头，耳朵终于听到了声音。
“都他妈给老子滚。”
作者有话说：
我本来想在十二点前更的。
手机正好没电了。
这一刻多绝望谁懂
我的小红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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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过敏
◎你知道过敏源是什么吗◎
空气随着裴肆的到来, 仿佛降了十几度。
他洁白的脸仿佛覆了一层寒冰，声音前所未有的冷。
多数人认出了裴肆，空气鸦雀无声。
裴肆很少动怒, 不, 应该说没人见过他发火，他总是一副懒懒散散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眼型狭长外翘, 天生含情，就算不笑，也自带温柔，风流轻佻。
可现在，他冷着脸的样子太可怕了，桃花眼尾下拉扯出平直弧度, 眼眸冷冽锋利, 沉似深渊, 隐有戾气，身上带着很强的压迫感。
见他走过来，大家都自动让开一条道，往日总喜欢往他身上靠的女生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和旁边人交头接耳。
“裴肆怎么来了啊？”
“看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也是来教训那女的呗。”
“据说他很喜欢狗, 现在狗名声越来越差, 这些乱养狗的人功不可没。”
“这女的完咯, 敢碰裴肆底线, 活腻了。”
有人甚至幸灾乐祸地拿出相机, 等着叶莺出丑, 发到论坛上又是一大新闻。
裴肆无视周遭的人，走到叶莺面前，蹲下，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关心，“还好吗？”
周围的人：“？”
叶莺有点意外，她也以为裴肆是来发难的，毕竟，那个帖子真的很有误导性。
“……没事。”叶莺缓过神，后知后觉回答。
声音哑得不像话，不知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看到他后，喷涌而出的委屈。
裴肆问：“起得来吗？”
叶莺点点头，马上站起来，用力过猛，没站稳，身子往前晃了晃，右手扶了裴肆一下，裴肆仔细看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沉着脸抓住她伸来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裴肆：“抓紧。”
叶莺：“什……”
裴肆突然靠近，她屏住呼吸，随即感觉身体一空，他竟然弯下腰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她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
周围一片吸气声，叶莺反应过来，窘迫地红了脸，拍裴肆手臂，“你干嘛呀？放我下去。”
“去医院。”裴肆轻松将人往怀里提了提，扫了眼她红肿的脖子，粗了整整一圈，不正常，“身体不舒服都不知道？”
“……我正准备去。”叶莺没想到他这么敏锐，不由揪紧他的衣服。
周围几十个人看着，她又羞又窘，又舍不得放开他，干脆把脸埋在他怀里装死。
还不如让她像王莹那样昏过去，至少还能拉一波同情。
见裴肆要带叶莺走，人群一阵骚动，搞不懂法制频道怎么变成了偶像剧，一个新闻系男生站出来。
“事情还没解决，她都没道歉，你不能带她走。”
裴肆脚步一顿，“她做错了什么？”
男生道：“她养的狗咬伤了人，这还没错？”
“受害者都没说话，你们乱吠什么。”
裴肆冷眼扫视在场血气方刚的脸，“几张p过的照片就能让你们集体高潮，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有人扑哧一笑。
男生涨红脸，“你别模糊重点，狗咬人就是犯罪，狗主人应该判刑！”
“那你报警吧。”裴肆无所谓，语气淡然，“那狗是我的，和警察说别抓错人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了，连叶莺都抬头看向他。
*
裴肆抱着叶莺离开现场。
叶莺是过敏，不是残疾，实在受不住一路上别人异样的眼光，在他怀里挣扎着要下去，“我可以自己走。”
裴肆没坚持，放下她。
叶莺呼吸都自在了，往上拉了拉口罩，平复心跳后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太子爷是你的狗？还是你故意骗他们的啊。”
怀里热源没了，竟然有点冷，裴肆手插口袋，舔唇笑了下，“太子爷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
叶莺忍不住道：“太巧了，我本来还打算今天问你，要不要收养它，没想到就是你的。”
她想起裴肆之前的头像。
里面的狗确实长得很像太子爷，当时她还以为狗都长差不多，竟然是同一只。
“我也没想到它会跑到这里。”
裴肆只在家附近找过，学校这么远，也不知道它怎么找过来的，而且还被车撞过……
想到这里，裴肆发现疑点，“它有受伤吗，你在哪捡到它的？”
照片里看不出来。
“不是我捡的，是我……”
叶莺想起自己不是王莹的家教了，把学生两字咽回去，“老师的女儿在她家楼下发现它的，它后腿有点坡，我送到宠物医院治了下，差不多好了。”
“谢谢。”
裴肆看着她，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地和一个人道谢，声沉清冽，敲打她心口，“没有你，它活不到今天。”
叶莺脸很热，还好戴着口罩，“应该的。”
裴肆拿出手机，垂下眼问：“医疗费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
叶莺把当初要把账单给狗主人的想法撇得干净，“太子爷那么可爱，为了它我什么都愿意做。”
*
两人走出校门，裴肆在街边打了个车。
“去医院。”他拉开后车门，对司机道。
司机问：“哪个医院？”
叶莺抢先开口：“第一人民医院。”
王莹在那里。
裴肆没说什么，等她坐进去，自己也上去了，关上车门。
车子发动，车厢有烟味，叶莺咳了一声，低声道：“其实你不用跟着去的，太子爷还在宠物医院里，你可以先去看看它。”
裴肆摇下半截车窗通风，懒声道：“车开前怎么不说？”
叶莺微僵，敏感地以为被他看穿了心思，安静了好一会儿没说话，甚至不敢看他。
发丝传来扯动的感觉，叶莺转眼看去，裴肆抓着一缕她打结的长发，低垂着眸，手指灵活解结。
结解开，他轻轻一笑，桃花眼弯起好看的弧度。
“我说错话了？”
“别生气。”
“你现在比较重要。”
*
第一人民医院，在窗口挂号排队的人每天都很多。
裴肆排到后面，在网上查脖子肿大挂什么科。
“挂内分泌？”
“不是。”叶莺立刻摇头，“挂过敏反应科，我这是过敏。”
裴肆看了她一眼，没多问，“行。”
“你在这里帮忙排下队，我上楼看看王莹还在不在。”
“是太子爷咬的那女生？”裴肆慢吞吞跟着前面的人挪了一步。
“她是哮喘，没被咬。”叶莺认真纠正，“你怎么也说这种话？”
“逗你呢。”少年拖着调轻笑。
“别老皱眉，容易长皱纹。”
叶莺上楼去病房找王莹，里面已经空了，人不在，果然得去她家找吗？
叶莺有点抵触，眉头习惯性要皱下去，想到什么，又松开。
见鬼，他的话有魔力。
叶莺下楼，去找裴肆，他已经挂到号了。
他们在二楼找到过敏科室，没人排队，医生是个面善的中年女人，听叶莺说完症状后，询问：“你知道过敏源是什么吗？”
裴肆懒散靠在墙边，双手环胸，视线不偏不倚落在叶莺身上，安静看着。
很强的存在感。
叶莺睫毛轻颤，硬着头皮道：“是狗。”
话落，裴肆顿住，缓缓直起身子，看向她的眼神发生变化。
作者有话说：
干脆以后每天都定十二点更算了
流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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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 心动
◎她现在的样子很丑（后半段有所改动，可以再看下）◎
裴肆看着叶莺, 眉头蹙起，沉声说：“你对狗过敏，还去碰狗？”
“我也不想。”叶莺避开他凌厉的视线, 小声道：“当时是没办法。”
裴肆自然也知道昨天情况多紧急, 不然也不会闹得这么厉害。
可以说，如果没有叶莺，太子爷可能被打死。
裴肆缓了语气, 人也变松散，“这么喜欢狗？”
叶莺没说话。
谁喜欢狗了，喜欢的是你。
医生伸手按了按叶莺浮肿的脖子，边检查边道：“你也别太怪女朋友，人都这么惨了，你得多哄哄。”
叶莺尴尬, 欲解释, 裴肆懒慢道：“这不是在做牛做马报答着么。”
他没否认。
可能, 是不在意。
叶莺走神时，感觉到口罩松动，医生手指勾着耳挂绳，要取下口罩。
叶莺忙捂住，“干嘛？”
反应有点大。
医生莫名, “口罩不摘怎么检查？你脸也肿了吧。”
“是、是没错。”
叶莺忍不住看了裴肆一眼。
裴肆扬眉，“看我干吗？”
叶莺扭捏抿嘴。
医生了然, 对他道：“接下来还要脱衣检查, 你先出去吧。”
裴肆握着手机走了, 随手关上门。
叶莺这才取下口罩, 脸一览无遗, 像刚出炉的白馒头。
“肿得真厉害。”医生拇指摁了摁她脸, 还挺软，“难怪你不想给男朋友看。”
她摁得有点痛，叶莺忍耐着，喉咙干哑，“他不是我男朋友。”
医生收回手，“那你是喜欢他？”
叶莺：“很明显吗？”
“没，只是直觉。”医生笑了笑，“他长得就招人，我都眼前一亮。”
叶莺扯了下唇，没作声。
“不过你也很好看。”医生语气温和，“白白圆圆的，多可爱。”
“……”
*
过敏科前没什么人，墙边一排座位都是空的。
裴肆随意捡了个位置坐，长腿屈伸，吊儿郎当靠在蓝色塑料椅背上，先是看了会儿科室大门，感觉它一时半会开不了，给彭永浩打个电话。
彭永浩：“喂。”
裴肆懒得寒暄，“起了没？”
彭永浩道：“还在被窝呢，我又不像你们一个个那么变态大冷天起这么早，你找到狗了？”
“差点。”裴肆道：“我在医院，暂时回不去，你帮我去学校宠物医院看下太子爷。”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彭永浩在换衣服。
“你怎么跑去医院了，不会叶莺病了吧？”
裴肆薄唇微掀，“猜得倒准。”
彭永浩卧槽了声，“真的假的，是被帖子气到了？”
“少废话，快去。”
“是是，奴才遵命。”彭永浩任劳任怨出门，顺手把门口垃圾带下去，“见到了狗要接它走吗？宿舍现在又不让养狗。”
“不需要。”
彭永浩道：“那我去干嘛？”
“让我和它视个频。”
“……”
宠物医院，彭永浩和店主说明情况后，见到了太子爷。
太子爷懒洋洋趴在垫子上，像块黑色抹布，毛绒绒地身子拱成一团，见到彭永浩也没反应，尾巴软软垂落，一点精神都没有。
彭永浩逗了它几下没反应，心想和它主人一样没劲，他向裴肆发起视频聊天。
看到裴肆的脸出现在小小的屏幕里，太子爷愣了一下，突然激动大叫，扑到手机上一阵乱舔。
店主在旁称奇，说没见过太子爷这么活泼过。
彭永浩连忙举起手机，怕手机给狗舔坏了，对裴肆道：“这下可以了？”
裴肆看着太子爷，它傻不拉几地吐舌头，高高仰头看过来，眼神透着清澈的愚蠢，和以前没两样。
他嗯一声，“你问下店主，狗在她那寄养到年前，要多少钱。”
彭永浩道：“你不带回去啊？”
裴肆：“让它再被车撞一次？”
“……”
彭永浩把他的话复述给店长听，店长去算费用，期间，太子爷总往彭永浩身上扑，爪子挠着他裤腿，还咬他鞋子，每当裴肆声音响起，它就像打了鸡血，特别兴奋，不停叫唤。
彭永浩被它折腾得够呛，对裴肆道：“狗这么想你，要不你先过来看看它？反正你在医院也没啥事。”
“太子爷，你说是不是？”
太子爷中气十足地叫唤。
“汪汪汪！”
裴肆听到，顿了下，一时没回话。
*
门诊室，检查完后，叶莺重新戴上口罩。
医生低头写着病历，“你这个情况需要输液消肿，我给你开打针的药，你打前记得做皮试，看过不过敏。”
“好的谢谢。”叶莺接过单子，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想问一下，就是，我的脸以前有雀斑，后来点掉了，这次过敏会不会复发？”
医生皱了皱眉，“你脖子都肿成这样了就先别管脸了，弄不好还会影响支气管。”
“女生爱美正常，但身体是第一位，你最好不要用那些成分不明的药水，你本来就是过敏体质，容易出事。”
叶莺敛神，“我知道了。”
打开门出去，门口就几个人排队，叶莺侧身让人进去，目光扫视一圈，裴肆不在。
是回去了吗？
叶莺想发微信问问，念头刚升起，立刻被她打消。
他送她来医院已经很难得了，一直陪着她反倒不正常，也许他怕麻烦，故意什么都没说一走了之。
叶莺刻意忽略心底的失落，可能病情加重，感觉胸口特别闷，呼吸都变得沉重，她干脆拿掉口罩，人都走了，她不怕被看了。
通过墙上贴着的路标，叶莺找到缴费窗口，只有两个人排队，很快就轮到了她，把单子交过去，收费员报了个金额，“微信还是现金？”
“微……”
叶莺声音停住，突然想起来，她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一路上都是裴肆在付钱，她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忘得一干二净。
叶莺拿出手机，“不好意思，这里能充电让我开机付个钱吗？马上就好。”
她第一反应是找充电宝机子，可机子也要手机扫码才能使用，她用不了。
收费员婉拒，“你可以去别的地方充，我们这里没有。”
后面排队的人催：“好了没，没钱能不能让我先付？”
叶莺说抱歉，正要让开。
“我来。”
“滴”地一声，扫码付款成功。
叶莺看到裴肆从后面过来，神情自若地拿过发票，礼貌道谢。
她愣了愣，慢半拍道：“你没回去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
裴肆左手捏着两瓶百岁山，拉着她离开窗口，把其中一瓶给她，“楼下买的。”
原来，是去买水，
“……谢谢。”叶莺舔干涩的唇，从幸福中回过神，“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不知道。”裴肆额头有汗，扭开瓶盖喝了口水，“一路找到这里。”
他仰着头，喉结滚动凸起锋利线条，叶莺心悸得厉害，转开眼，裴肆背后是墙，有面玻璃镜，她正好瞥见自己的样子。
刚有点暖意的身子瞬间冷了。
裴肆喝过瘾，手背擦了擦嘴，见她发呆，“不渴？”
“别看我！”叶莺如梦初醒，忙低头捂住脸，另一个手慌张翻出口罩，“你转过去。”
裴肆莫名，听话转过去，“怎么？”
“我的脸肿成这样，”叶莺戴好了口罩，羞耻道：“很吓人。”
“还好吧。”裴肆压根没想那么多，轻笑了声，语调轻佻。
“娃娃脸不也挺可爱的。”
*
裴肆觉得，她戴口罩对皮肤不好，过敏更应该透气，可叶莺坚决不肯摘，谁说都不管用。
裴肆陪着她，做完皮试，领到药水，一起去到输液大厅，拥挤的空间里只有五排座位，空气又闷又吵，男女老少挤在狭小的座位里输着药水。
裴肆眉头当即皱起，“怎么连张床都没有？”
“我只是输液，不是住院。”
叶莺在护士带领下，被安排了一个角落位置，护士给她的手背扎上针，挂上点滴瓶。
“药水没了叫我。”
叶莺乖乖点头，看到裴肆自然而然跟着坐下，她说：“可能要一下午，你要留下来？”
裴肆拿出把水果刀，垂头削苹果，语气不咸不淡，“你希望我走？”
过了一会儿。
“不希望。”叶莺说。
裴肆笑一声，“那就少说话，你喉咙都没好，不累吗？”
累。
但想听你声音。
叶莺看着他削苹果，还是忍不住出声：“你哪来的苹果，还有刀。”
裴肆：“你做皮试时，一个女护士塞给我的，刀是借的。”
“……”长得好就是吃香。
裴肆手漂亮，刀功也好，红色果皮丝滑地从苹果身上剥落，竟然没有断过，垂直落进白色塑料袋里。
淡黄色的果肉被他削成可爱的兔子形状，他插了一块喂给叶莺。
“张嘴。”
这么好看，叶莺想吃又舍不得，“你能拍下来发我吗？”
“这有什么好拍的。”
一个兔子而已，裴肆不在意道：“以后再给你切。”
以后啊……叶莺神色微动，张口吃了这个兔子。
苹果本身没什么味道，她却觉得好甜。
吃完苹果，无事可干，叶莺手机没电，裴肆再怎么混也不至于晾着她自己玩手机。
他翻了翻视频软件，“看电影吗？”
“好啊。”叶莺凑过来道，脑袋不经意贴着他的肩。
裴肆尊重她，“看什么？”
“我来选？”
“我都可以。”
现在女生都爱看些偶像剧，直到裴肆听到叶莺说：“《兵临池下》吧。”
裴肆眼底划过一丝讶异，搜索这个片子，“你会看战争片？”
叶莺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会一点。”
裴肆拿出蓝牙耳机，分她一只，“眼光不错，我高中很喜欢这部。”
叶莺小声道谢，不敢多说话，怕暴露心虚，她就是知道才说的这部，以前在教室无意听他和别人聊天提起过，她记到现在。
和喜欢的人看电影，叶莺以为自己一定会紧张得看不进去，实际上她也确实没看进去，电影前戏漫长，她对打打杀杀又不感兴趣，加上打的药水可能有安神作用，她没看一会儿就困了，眼皮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
裴肆重温着电影，突然感觉肩膀一重，侧头，叶莺歪着头，脸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女生垂着眼睫，落下一小片阴影，口罩覆盖下，秀气的鼻子挺起，呼吸几不可闻，安安静静，素净的眉眼被长发遮了大半，有几缕发丝飘到他脸上，淡淡的香味萦绕鼻尖。
像有片羽毛在心脏挠了一下，裴肆喉咙突然有点痒，直到耳机里响起一声枪响。
“……”
叶莺眉头微微蹙起。
裴肆关了电影，开启降噪。
这时，彭永浩突然发来一个链接，紧接着打来语音通话。
裴肆摁断，看了叶莺一眼。
【裴肆】：有事打字。
【彭永浩】：你快看链接，我们一起参加吧！
裴肆点开链接。
粉蓝□□面，花里胡哨的宣传语。
【明日之星】
【快来选出你心目中的男神吧！】
下面是一堆人的照片。
【裴肆】：？
【彭永浩】：就是选美比赛啦，只是参加的都是男的，由网友票选出冠军，参加就送电影票，一等奖是五千块，怎么样，心不心动？
【裴肆】：你觉得我是缺那电影票还是五千块钱？
【彭永浩】：咳，玩玩呗，我们系都和你一个想法，觉得掉价，没什么人参加，搞得现在票数最高的竟然是新闻系，你不觉得屈辱吗？堂堂表演系，唯一拿的出手的相貌优势，竟然输给了别人！
裴肆听到新闻系，又翻了下链接，看到目前排第一名的人，手指一顿。
【裴肆】：章卓？
【彭永浩】：你认识第一名？
【裴肆】：叶莺高中同学。
【彭永浩】：哦对，我想起来了，她喜欢的那个人，你记得还真清楚，不得不说章卓长得有几分姿色，难怪叶莺喜欢他。
他发了一长串，裴肆理都没理。
宿舍，詹天成功说服沈羡寒报名，问彭永浩：“肆爷参加吗？”
“肯定不参加，他都不搭理我了，估计很不屑吧。”
彭永浩叹气，“我还想宿舍集体去看电影呢。”
詹天道：“他不去也没办法，我们赶紧报名吧。”
“行。”
“你打算用哪张照片？”
“就用叶莺之前给我拍的，帅死了。”
两人上传自己的照片，很快报好名，然后刷新页面，翻到最后看有没有自己。
突然，彭永浩手一抖，看着排在自己前面的人，惊恐地瞪大双眼。
“我擦。”
“我没看错吧，这人怎么那么像肆爷？”
詹天把照片放大，看了许久，缓缓道：“不是像，就是他。”
而且也是叶莺给他拍的照片。
绝对三百六十度帅得无死角的正脸照。
作者有话说：
发二十红包
明晚我和朋友去看电影，不一定会更，没更会周六早上补～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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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 试探
◎你喜欢她吧◎
裴肆报完名后, 在他们几人的小群里，找到詹天发的爆料叶莺帖子。
他盯着发帖人看了几秒，把夏曼的微信拖出小黑屋, 发了一句话。
叶莺是被叫醒的, 发现自己竟睡在裴肆腿上，身上盖着他的黑色外套。
裴肆只穿了件薄毛衣，领口略低, 肤白薄唇，容颜胜雪，他抬头看着点滴瓶，道：“药水快没了，准备回去了。”
“怎么不早叫醒我。”叶莺心怦怦跳，赶紧撑着他大腿起身, 压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右手撑得有点急, 指尖好像无意间划到过什么，温热，触感奇怪。
开始她没意识到，直到裴肆闷哼一声，飞快抓住她的手腕, 沉声道：“别乱碰。”
“……抱歉。”叶莺马上反应过来，声如蚊呐, 脸烫得可以煮熟鸡蛋。
还好戴着口罩, 看不出来。
裴肆显然没她在意, 等她起来后, 活动了下僵麻的大腿, 起身去找护士了。
他走远, 背影修长，叶莺看着他抬手揉了一下脖子。
到底被她靠了多久？
叶莺心里涩然，又酸又暖，她一直都知道，他其实很温柔，高中对孟檬以外的女生都疏远礼貌，保持距离，为什么孟檬还会觉得他花心呢。
拔了针，叶莺可以走了，护士嘱咐她好好休息，饮食清淡，这两天最好别洗澡，大概三到五天可以消肿。
裴肆打车送叶莺回学校，宿舍楼下，他双手插兜，懒洋洋站着，让叶莺快上去。
叶莺一步三回头，问他：“你等会儿是不是要去看太子爷？”
裴肆嗯了声。
这次分开，下次见估计难了，叶莺道：“我也想去。”
“嫌过敏得不够厉害？”
“……”
“上去吧。”裴肆笑了下，手伸出，随便揉乱她的长发，“好好休息。”
*
叶莺上楼后想起，忘记找王莹了，头又开始疼，帖子的事不解决，她以后出门不会都要被围堵吧？
心情忽高忽低，她叹息着回到宿舍，周青和苏虞都在，两人说着什么，看到叶莺，静止了，苏虞冲过来一把抱住她，“莺莺，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啊？吓死我们了，如果不是彭永浩说你和裴肆去医院了，我都要报警了。”
“手机没电了。”叶莺拍她的背安抚，“你这周末怎么回来了？”
“当然是因为看到那个帖子不放心你，夏曼给我恶心坏了，她不知道造谣犯法吗？等我找个律师，必须往死里告她奶奶的！”
周青附和：“是啊，就算她道歉了，也不可原谅。”
“她道歉了？”叶莺很意外，轻轻推开苏虞，“什么时候？”
苏虞说：“就今天下午，两点半左右吧。”
她睡着的时候。
叶莺心里怪怪的，夏曼自尊心比天高，就算能证明她造谣，她也不可能会低头道歉。
叶莺来到自己桌前，给手机充电等开机。
“你看我的，我截图了。”苏虞打开手机相册。
叶莺看了看，下午两点四十，夏曼发帖声称是她没弄清楚，一切都是误会，狗不是叶莺的，是受伤女生的，她因为养狗哮喘发作倒下，叶莺在救她。
这两极反转让论坛炸开了锅，舆论瞬间倒戈，所有人都心疼叶莺，夏曼被往死里骂。
【亏你还是学新闻的，不知道新闻主打一个真实吗，什么都不确认就发？】
【yy实惨，救人还被骂。】
【不敢想象yy经历了什么，听说还有人去她宿舍楼围堵，你们是想逼死她？】
【帖主和yy以前是不是在食堂吵过架？啧啧怕不是恶意报复，建议报警严查。】
【支持yy维权。】
论坛涛人喜欢用缩写，通篇看下来大多都在骂夏曼，还有少部分理中客在等反转，叶莺扫了几眼回到夏曼主楼。
短短一段话还原了事件真相，但问题来了，夏曼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事发突然，叶莺只来得及在医院对裴肆讲事情经过。
很明显，裴肆找了她。
也只有裴肆，才能让夏曼听话。
道歉贴里还有人阴谋论，觉得夏曼是被叶莺威胁了，有人嘲笑他说受害者都出来发声了，还活在梦里呢。
叶莺返回首页，发现王莹竟然也发帖了，晒出病历报告，澄清了昨天的事，她说都是她的错，害叶老师受到污蔑，对不起。
桌面上，她手机已经开机了，有几十条微信弹出来。
“好像很多人找我。”叶莺把手机还给苏虞，拿起自己的。
【王莹】：老师，我刚醒没看到，你等着我马上去澄清，呜呜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王莹】：老师，我澄清完了，你怎么不理我呀，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真的错了。
【王莹】：我才知道我妈竟然要解雇你，怎么能这样，我去和她说。
【王莹】：老师回我一句吧拜托拜托。
王莹信息有十多条。
叶莺回复：【我之前是手机没电了，现在才看到，你别想太多，好好养病。】
老林发了一条语音，叶莺点开。
“我和女儿聊过了，对不起，我当时太生气发泄到你身上，没顾及到你的立场，自从你当了莹莹家教后，她的进步有目共睹，希望你还能过来教她。”
周青哼道：“现在马后炮有什么用，要是我才不鸟她。”
苏虞也道：“而且才两百块，打发叫花子啊。”
她们话说的偏激，但叶莺确实不想干了，婉拒老林，老林又发语音：“莹莹真的很喜欢你，工资涨两百怎么样？”
她是老师，叶莺不想把话说太死。
【我其实对狗过敏，全身起疹子，脸肿很厉害，安全起见我还是不去了，替我和王莹说声抱歉。】
老林没再回复，可能会很震惊，原以为她女儿才是第一受害者，没想到叶莺也是。
无论她懊恼或愧疚，都已经和叶莺无关了。
苏虞问：“夏曼那里你打算怎么办，要告她吗？”
叶莺想了下，“算了。”
夏曼已经吃到了苦头，她不想再花这个精力了。
可就算叶莺不管，夏曼的事还是闹得很大，学生怨气冲天，帖子越堆越高，引起校方重视，夏曼被叫到教务处，接受盘问后确认事实。
全校范围内发通告，夏曼因造谣生事给予严重警告。
*
宠物医院，裴肆见到了太子爷。
彭永浩听说他回来了，也过去了，原以为能看到裴肆抱着太子爷喜极而泣感人肺腑的温馨画面，到了后发现画风有点不对劲。
裴肆在店里站着，看着兴奋冲他摇尾巴的太子爷，缓缓做了一个手势。
“坐下。”
“汪！”太子爷迅速调整姿势坐好，仰头冲他叫。
“趴下。”
“汪！”
“仰躺。”
“汪汪！”
“安静。”
“……”
随着手势变换，太子爷都能迅速做出反应，姿势标准，现在它躺地上四肢朝上对着裴肆露出肚皮，彭永浩还能看到它下面的蛋蛋。
“原来是公的啊。”彭永浩上手贱兮兮地捏了捏。
太子爷一改对裴肆的温顺，冲他龇牙咧嘴，但裴肆在，它没有乱动。
“咬我啊。”彭永浩更加得寸进尺。
裴肆拍开他的手，“滚，捏自己的去，别占它便宜。”
“小气。”彭永浩甩手，“叶莺怎么样了？”
“就那样。”
裴肆检查太子爷后腿，两只手握住毛绒绒的脚爪来回慢慢扯动，观察它的反应，似乎没有痛觉，它吐着舌头，一脸傻样，还以为裴肆在和它玩，两只前爪朝他伸了伸，好像在说这里也要。
真会撒娇，彭永浩想起什么道：“你报名了明日之星？我看到你照片时吓一跳，还以为是别人顶替你发的。”
“不是你找我参加的？大惊小怪什么。”裴肆检查狗其他部位，淡淡道。
“虽然但是，我还以为你肯定不会参加，你又不像老寒，有钱就上。”
彭永浩说着，打开手机看下他们的票数，“艹，这才几个小时，你就已经第一了，我刷新一下就涨几十张，疯了吧。”
裴肆后面是沈羡寒，再往后，彭永浩看到了好多同学。
明日之星挺冷门的，本来没什么人知道，裴肆参加好像一下把这个活动带火了，本来名不见经传的主办方都变得炙手可热起来，涌入大批表演系的学生加入，章卓早就不知道被挤到哪个角落去了。
“章卓也太惨了。”彭永浩刷了很久，才在后面三页看到他，“都124名了。”
裴肆勾着唇，心情颇好地握住太子爷前爪陪它玩，语气嚣张又恣意，“这不很正常？”
彭永浩看他的样子，忽然道：“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单身好久了，和夏曼分了后不打算找新的？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她。”
裴肆情绪淡下来，“天天找狗，哪有时间。”
“只要你想，女人自己成堆贴过来，哪还用找。”彭永浩酸溜溜道。
裴肆忽然拍了拍狗头，命令道：“咬他。”
“汪！”太子爷马上翻身从地上起来，神采奕奕嗷呜着扑向彭永浩咬他裤腿。
“握草，一边去！”彭永浩提着皮带慌不择路逃跑，“快让它停下。”
“肆爷你干嘛啊？”
“我才想问你干嘛。”裴肆看着他被狗追，不急不缓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了？”
彭永浩跑到他旁边，哭丧着脸道：“不是我想问，是苏虞让我打探一下。”
“打探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上叶莺了？”
裴肆点烟的手顿住。
作者有话说：
这章补昨天的，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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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 投票
◎关你屁事◎
裴肆烟点到一半, 浅蓝色火苗跳动，静静在空气里燃烧。
额前的碎发遮住眉眼，他保持着这个姿势, 没答。
彭永浩觉得有戏。
换作以前, 裴肆早就否认顺带赏他个白眼。
现在这是，默认了？
太子爷似乎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也不追着彭永浩咬了, 默默趴在裴肆脚上当狗毛棉拖。
沉默了有六七秒，裴肆神色如常地把烟点燃，夹在指间深深吸了一口。
彭永浩等了半天，不见他出声。
“喜不喜欢，你给句话啊。”
裴肆拿下烟，慢条斯理朝他脸上呼出一口白色烟雾, 哂笑。
“关你屁事。”
*
彭永浩最后还是没问到, 裴肆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转身走出店，太子爷屁颠屁颠跟着他。
“听说你找到太子爷了，好事啊，晚上带它回来，我叫张嫂弄好吃的庆祝一下。”外婆笑道。
裴肆低头看着赖在脚边的狗, 语气轻淡，“不用, 我给它找了落脚地方, 不回去了。”
“外面哪有家舒服。”
“年后我会送它回老家。”
外婆顿了顿, 小心问：“那, 你还回来过年吗？”
裴肆咬着烟, 极轻地嗤笑一声, “不了吧，家里不是还有条狗陪着您？”
一语双关。
外婆不作声了，几秒后又和没事人一样，“说起家里的狗，最近不吃东西，闷闷不乐的，你这么懂狗，不如回来看看？”
“我很忙，你找医生。”
外婆道：“找了，还是原因不明，怎么办，它会不会饿死？”
“……”
裴肆弯腰把太子爷抱回店里，还是回家了一趟，走进大厅，一眼看到那条据说快要饿死的狗脑袋埋在碗里，狼吞虎咽吃狗粮。
章若心不在，周皓斌在茶几前学习。
裴肆沉下脸，转身往回走。
“阿肆等等，别急着走啊。”外婆连忙过去拉住他。
“它看着比我胃口都好，哪里要死了？”裴肆冷笑。
外婆叹道：“不是太子孙，我说的是斌斌，他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太子……孙？”裴肆神色微顿，“你说那狗？”
“是啊，太子爷找到了，它总不能还叫这名，我就改了一个字，好听吧。”
“还行。”裴肆稍微被取悦到，掀眸淡淡瞥了周皓斌一眼，总算提起兴趣问：“他为什么不吃饭？”
外婆又叹了口气，“你过来看，他期中考试成绩刚出来。”
周皓斌看到裴肆过来，像个刺猬浑身竖起刺，警惕地睁大眼睛。
裴肆没理他，茶几上铺满卷子，他随意看了下。
小学语数英，他没一门过四十。
“……”裴肆道：“百分制？”
“可不是，他妈昨晚骂了他一顿，他赌气到现在不吃东西。”外婆发愁，“阿肆，你学习好，能不能教他读书啊？”
“不可能。”裴肆看到他连加减乘除都错，直言不讳，“我和弱智沟通不了。”
周皓斌大声道：“我才不是弱智！”
“了不起，还知道弱智什么意思。”裴肆轻飘飘嘲讽。
外婆一把将霍地站起来的周皓斌摁回去。
“阿肆，我知道你忙，不教没事，我打算给斌斌请个家教，但我分不清对方教得好不好，你能帮忙把下关吗？”
裴肆看着不服气的小鬼头，轻呵了声，“行吧。”
*
今天真是波荡起伏的一天，晚上八点半，叶莺提着桶去热水室打水泡脚，打算早点上床睡觉。
刚进来，苏虞敷着面膜问了句：“莺莺，你知道明日之星吗？”
“没有听说过。”叶莺摇头道，拉开椅子坐下，轻轻把脚放入热水里。
周青从床帐里探出头，“我知道我知道，刚刚还有人找我给他投票，我看到第一名是裴肆，没想到他会参加这种活动。”
叶莺这才有了兴趣，“什么活动？”
“像是校草选举，每人每天都能投一票，你要链接吗？我发你。”苏虞仰着脸，眯眼给沈羡寒投了一票。
说完没多久，叶莺手机一亮，章卓发来微信。
叶莺看了眼，说：“不用，有人发我了。”
章卓也是来拉票的。
【小莺莺，江湖救急，快给我投一票，才一下午，首页就没有我了[内牛满面]】
叶莺点进链接，一下看到裴肆的正面照，还是她之前拍的他穿西装的样子。
狭长的桃花眼藏在金丝边眼镜下面，容姿优雅矜贵，唇边透着似有若无的笑，像斯文败类。
叶莺目光停留了许久，手指不听使唤地点投票，回复章卓：【你问晚了，我今天已经投过了。】
【章卓】：[大哭]你投给谁了，不会是裴肆吧？
【叶莺】：答对了。
【章卓】：[大哭][大哭]你投他干嘛啊？他那么多人投，又不缺你一个，我才是急需扶贫的人。
【叶莺】：懒得往下拉。
【章卓】：……
【章卓】：我宣布，你永远失去本宝宝了。
叶莺想笑，可看着裴肆照片下暴涨的五千多票，又笑不出来。
是啊，他那么多人投，又不缺她一个，投了有什么意义。
想归想，第二天，她依旧投了他。
*
明日之星势头越来越足，截止到今日，裴肆已经斩获两万多张票，比第二名高了一万，断层第一。
主办方趁热打铁，还搞了个女神榜，下周三截止投票。
下周五晚八点，明日之星活动方要在维也纳酒店举办一场舞会，届时优胜的男神女神会被邀请到台上领奖，共同跳当晚第一只舞。
无数学生趋之若鹜，拉票刷爆朋友圈，就连课间叶莺都在听同学讨论投给谁，风靡全校。
无论规则怎么变，裴肆还是雷打不动的第一。
上完一节新闻采访课，课间休息十分钟，叶莺算着这个月开销，苏虞在三人宿舍群里疯狂吐槽。
【苏虞】：草，裴肆不会刷票了吧？不然怎么会超沈若寒这么多！
【周青】：沈若寒又冷又穷，只有脸还行，比不过裴肆也正常……你别发菜刀了，我也是听同学说的。”
苏虞艾特叶莺：【莺莺，你来评评理，裴肆和沈羡寒单看脸谁好看？】
叶莺从记账本里分出一分心神：【你让我说？】
【苏虞】：……
【苏虞】：算了，你们都胳膊肘往外拐，别忘了今天给我投票啊，不要第一，要第二。
女神榜一出来，各大院系女生纷纷报名，T大美女如云，校花是谁一直没个定论，幸运的话还能和裴肆跳一支舞，不报白不报。
女生竞争比男生更激烈，苏虞都只是第五名。
【周青】：早就给你投了。
【苏虞】：爱你么么哒！
【叶莺】：我现在投。
叶莺点开女神榜，看到第一名的唐书雅，停顿了一下。
周青转头问：“莺莺，你真的不参加吗？你脸已经消肿了，很有希望夺冠啊。”
“算了，肯定没戏。”叶莺给苏虞投了票，“而且我在找兼职，难顾得上。”
去一趟医院，她彻底穷了，虽然她转账裴肆没收，但不代表她可以心安理得占着钱，她想找个机会买个同价值的礼物送他。
在这之前，她急需一份兼职。
“兼职啊……我好像看到哪里在招。”周青想起什么，马上打开明日之星的活动页面，“就是这个，他们举办舞会那天招服务生帮忙，一个晚上有一百块呢。”
舞会……还可以看到裴肆，叶莺问：“去哪应聘？”
周青道：“上面说纳入了大学生勤工俭学项目里，去该部门报名就行。”
叶莺恢复了点精神，下午只有两节课，下课后正好去看看。
结束上午的课，她们去五食堂吃饭，路上看到前面有人发生争吵。
周青道：“是夏曼……她扯着唐书雅头发，我去，她怎么和疯狗似的逮谁都咬。”
叶莺看过去，一圈人围着，夏曼紧紧抓着唐书雅不放，表情狰狞，嘴里骂她贱女人、骗子之类的，说都是她害的。
唐书雅好像哭了，楚楚可怜，不一会儿就有男生站出来保护她，一把拉开夏曼将她推到地上，扬言说要报警，夏曼敢怒不敢言，这才不了了之。
叶莺想起宿舍卷纸快用完了，吃完饭后让周青先回去，她去一趟超市，拿了筒卷纸，排队结账时，前面堵了一个人，她不知是忘带钱了还是怎样，在和收银员理论。
好慢，叶莺从手机里抬头看过去，又看到了夏曼，她就是堵着的那个人。
前面，夏曼烦躁道：“我又不是不给钱，你让我充电开个机都不行吗？或者先赊着，我下午下课来付。”
收银员道：“不好意思，我们这没你的充电器，不付钱就不能拿走东西，你可以先回去充了电再来，东西我给你保留。”
“我大姨妈来了，等不了！”
“那也没办法。”
夏曼想发火。
“我来付吧，多少钱？”
夏曼转头，看到叶莺拿手机扫了下付款码。
交易成功。
“……”
超市门口，夏曼冷冷看着叶莺，“别指望我会感谢你。”
“不指望。”叶莺把小票给她，“一共58.33，回去记得转我。”
“你还和以前一样，是个一毛不拔的穷鬼。”夏曼接过，冷笑，“是还没勾搭上裴肆吗？”
“我走了。”叶莺转身。
“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一件事。”夏曼慢慢把小票塞进口袋，“曝你料的帖子，是唐书雅诱导我发的，信不信随你。”
叶莺一顿，头也没回走了。
夏曼前科太多，说不定在录音。
回到宿舍，叶莺收到了夏曼转账。
58.33。
一分不少。
*
下午，上完课，叶莺找去勤工俭学部，这是归学生会管理的部门，她刚开学就来过，轻车熟路。
敲门进去，接待她的是唐书雅，叶莺有些意外。
唐书雅倒是表情不变，微笑道：“莺莺，来找兼职吗？”
叶莺点头，“你是学生会的人？”
唐书雅道：“对，前不久刚加入，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办公室里除了她，还有一个黑长直女生在登记。
“不麻烦，我报完名就走。”叶莺拉住唐书雅，道：“请问这里是可以报名应聘明日之星舞会活动的服务生吗？”
黑长直道：“是……”
“是那个啊，不好意思，他们一共就招二十个人，已经招满了。”唐书雅歉意道。
黑长直讶然地看了她一眼。
唐书雅自若道：“裴肆人气很高，你知道的。”
这个确实。
叶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时还是不禁失落。
“还有别的兼职吗？”
“你当过家教对吧，这个很适合你，工资还高。”唐书雅抽出一份资料给她。
叶莺看了看，给小学生当家教，工资是……
“一个月3000，好多。”叶莺抬头问：“是兼职吗？”
唐书雅笑，“当然，只要周末去就行，离得很近，和学校只隔了一条街，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我报名。”叶莺收起资料道。
“这份兼职有挺多人看中的，可能竞争有点大，你最好有所准备。”黑长直提醒。
叶莺道：“好的，谢谢。”
她走后，黑长直问唐书雅：“明日之星给钱太少，还缺不少人，你为什么骗她说招满了呀？”
唐书雅坐回自己位置，“我认识莺莺，她家比较困难，所以我想介绍份高工资的兼职给她。”
“但这份家教兼职，招聘人明确说了学历要研究生往上。”黑长直担心，“她能行吗？”
唐书雅笑了笑，“放心，莺莺能力出众，一定可以的。”
回去路上，叶莺又仔细看了一遍学生资料。
周皓斌，男。
小学五年级。
作者有话说：
唐书雅：你们以后结婚了肯定少不了我的功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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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 家教
◎他亲自面试◎
叶莺看了学生资料很久, 决定去。
周六面试，还剩两天，她准备全力以赴。
这份兼职在薪水和工作时间安排上完全挑不出毛病, 而且离学校很近, 可以说是梦中情作了。
一旦面试通过，她就不需要妈妈打生活费，还能给她买一件过冬的棉袄, 给裴肆的礼物也能挑好点的。
虽然，去不成舞会有点遗憾。
叶莺去了趟学校机房，把小学一到六年级语数英课本以及辅助资料的PDF电子版本下载到U盘里，这两天狠狠恶补一下。
回去时天已经黑了，周青在床上看电视剧，听到动静看过来, 语气兴奋, “莺莺我和你说, 我也报名了明日之星舞会服务生，那里肯定有好多帅哥，去见见世面也挺好的。”
叶莺愣住，“你怎么报的名？”
“就是去勤工俭学部门，你没去？”
“我去了, 但是……”叶莺心里升出一丝异样，“唐书雅说已经招满了。”
“不会吧, 我报名的时候她说还缺人。”
她们比对时间, 叶莺先去, 周青晚半小时, 也就是说, 唐书雅说谎了。
周青想不通, “一个兼职而已，也算不上多好，她干嘛不让你报？”
叶莺想起夏曼的话，“不知道。”
她都没见过唐书雅几次。
“搞不懂，算了，她人气那么高，我们还是避着点吧。”周青看手机，“你还想去舞会吗？我加了工作人员微信，我直接和他说加你一个。”
“去。”叶莺道。
“你发我一下电子版的证件照。”
“ok。”
叶莺挑一张好看的，发给周青，周青转发给主办方对接人员，对方很快回复可以。
周青：“他还问你上了女神榜吗？怎么没见过，笑死，我就说你颜值很能打你不信，素颜照都这么好看还有谁。”
事情解决，还多了一份兼职，叶莺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谢谢，等工资发下来请你吃饭。”
“好耶！”
叶莺带着睡衣去澡堂洗了个澡回来，插上吹风机，对着镜子吹头发，听到开门声，苏虞回来了。
叶莺看了下时间，八点半。
周青跟着视频做扩胸运动，问苏虞：“怎么这么晚？”
苏虞大口喝着水，擦了下嘴，“练台词呗，我们班又在搞演出，烦死了，不过我还算好的，裴肆和唐书雅两个主角每晚都要练到九十点，真惨。”
叶莺头发还没干，却关了吹风机，轻轻问：“就他们两个吗？”
“当然不是，还有老师在现场指导。”
苏虞在衣柜翻衣服准备去洗澡，“不过他们私下有没有单独练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两个对手戏还蛮多的。”
说到这，她愤愤道：“唐书雅的角色本来是我的，当裴肆确认男主后，老师不知怎的换成了她，说他们配合更好，气死我了。”
叶莺似有所悟，头发半湿不干，发丝贴在脸颊，还滴着水，没入衣领不太舒服，她却没有再吹的心情，收起吹风机，坐到桌前开电脑，打开今天下载的小学学习资料看了起来。
*
周六，清早，裴肆被手机吵醒。
他现在每天排练到很晚，夜夜凌晨入睡，严重缺觉，被吵醒的一瞬间，他表情阴郁得想杀人，看到是外婆打来的，裴肆压了压火，烦躁地抓了下头发，下床出去接电话。
“干嘛。”声音沉哑。
外婆道：“你人呢？不是说好了要给我把关，九点面试的人就要过来了。”
裴肆这才想起还有家教这回事，之前他填了招聘表扔给学生会，一忙就忘了。
“你应该拿到了他们报名表，随便挑一个不就行了。”
外婆看着手上的表，很纠结，“每一个都看着不错，我挑不出来，你要不愿意过来，那就帮我挑挑？”
说完，不等裴肆拒绝，她把每个人的报名表拍下来发给他。
微信震个不停。
裴肆揉了揉太阳穴，深吸口气，耐着性子，一个个点开，一秒一个，直到，看到一张眼熟的照片，视线顿住。
红底一寸照，女生长发细唇，面孔白皙，眉眼清丽，不是多么惊艳的长相，可就是看着很舒服，如沐春风。
再往下，是信息介绍。
大一，叶莺。
裴肆没往下看了，举起手机对外婆道：“我现在过来。”
*
早八点，周青还在睡觉，叶莺轻手轻脚起床，简单化了一个淡妆，长发扎成马尾，背上包出门去面试。
只有两天准备，时间太短，她还要上课，每天不得不熬夜恶补小学知识点，脑袋现在都是胀的。
现在小学生真不容易。
雇主家在绿都帝景，是有名豪宅区，里面有高层住宅和独栋别墅，叶莺跟着地图指引，进了高层住宅，帮佣开的门，引她去客厅。
客厅很大，中央摆了五张方形桌椅，布置得像高中考场。
才八点半，叶莺自认来得算早，但已经有三个人入座了，一男两女，在聊天。
叶莺安静地选了个空位坐下，旁边，卷发女生友好打招呼：“你看着好小啊，研一吗？”
问得有点奇怪，叶莺微微偏头，“大一。”
话落，空气一静。
原来真的很小。
叶莺问：“怎么了吗？”
另一个模样老成的女生说：“学生会的人没提醒你吗？家教学历要研究生以上，我研三。”
卷发女生说：“我研二。”
剩下的男生没出声，不用说肯定也是研究生。
叶莺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手抓紧包，里面是她熬夜整理出来的教案笔记，足足有几十页。
她淡淡说：“没人提醒我。”
“没事，来都来了，就当累积经验。”
起初，看叶莺这么漂亮，在场两个女生都不约而同感觉到了压力，现在松了口气。
卷发女生笑说：“你还小，以后机会多的是。”
“市里博物馆招讲解员，30一天，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男生道：“那好远，地铁都有十几个站。”
“可工资不错，还包一餐饭。”
他们轻松闲聊着，已经认定叶莺不可能面得上。
毕竟，学历上已经out了。
不多时，最后一人也到了，是个研一女生，也加入了聊天之中。
叶莺插不上话，不语，看着自己教案，静静等待面试开始。
九点整，屋内走出一个人，单手插兜，挺拔高瘦，穿着休闲松垮卫衣，露出冷白的颈，慵懒地拖着腔调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叶莺一怔，漆黑沉静的瞳孔掀起波澜。
在场都是T大的学生，他一出来，马上有人认出。
“原来是学弟啊。”
“你认识？”
“表演系很火的裴肆，未来娱乐圈顶流预定，照片现在还在男神榜第一挂着呢。”
“这他家？果然有钱。”
叶莺捏紧手指，垂下眼帘，这个场合不适合叙旧，被认为有关系就不好了。
裴肆看了眼叶莺，踩着棉拖坐到他们对面沙发，拿过旁边大型趴趴狗抱枕当靠垫，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桃花眼微敛，玩着手机漫不经心道：“我出了两道题，你们做做看。”
帮佣拿着一沓纸走来，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张。
叶莺听到卷发女生压低声音对别的女生道：“我总算明白学校那些女生为什么这么迷恋他了，我他妈心都跳好快，太撩了，谁懂？”
“懂，这家教没钱我也想干。”
叶莺摈弃杂念看题。
她有信心，小学题目这两天被她做烂了。
可当看到题目后，她有点懵，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给小学生当家教，数学题出的却是高中的，而且比高考还难。
她反复看这两题，确定，没一道会。
她数学本就一般，高中拼了命也只是刚过及格线，高考结束就还给老师了。
现在的她，只会小学数学。
旁边研究生们已经开始动笔了。
叶莺忍不住抬头看裴肆。
裴肆竟然也在看她，手肘撑着下巴，目光在空中相撞，他无一丝尴尬，只挑了下眉，似笑非笑说：“看我也没答案。”
叶莺微抿唇，小声道：“请问可以手机百度公式吗？”
她全忘光了。
说完，她感觉到其他人在看她，似有若无的嘲。
“本来是不行的。”裴肆轻轻一笑，窝在沙发里微抬下巴，语气随意，“请便。”
他没说为什么行。
叶莺拿出了手机。
其他人没有学她，这是面试不是考试，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一个人手里，印象分很重要，就叶莺的表现，学历够格也得出局。
时间到，大部分人都做完了，叶莺草稿打了两张纸，勉强算出答案。
裴肆没有当众宣布结果，一个个叫进房间单独谈。
叶莺看着他们自信满满地进去，垂头丧气地出来，一个接一个离开别墅。
最后轮到她，叶莺刚站起来，裴肆就从房间里出来了，看着她，问：“吃早饭了没？”
早上紧张得要死，什么都没吃，叶莺却下意识点头，“吃了。”
“那再吃一份。”裴肆打了个哈欠，眼睛困得眯起，走向厨房，“我没吃。”
“……”叶莺跟着他过去。
这里的厨房也大到离谱，连接着餐厅，裴肆简单做了两份火腿三明治，端给她一份，问：“喝可可还是牛奶？”
叶莺坐在餐桌前，应：“牛奶。”
裴肆又去冰箱拿出两盒牛奶倒在杯子里，放微波炉加热。
“谢谢。”叶莺接过牛奶，看着在对面坐下的人，有很多话想问：“我是面试通过了吗？”
裴肆咬了口三明治，道：“都让你吃饭了，你说呢。”
叶莺安下心，道：“我题写对了？”
裴肆道：“就你错了。”
叶莺羞愧又不解：“那为什么是我？”
裴肆淡道：“我找的就是不会的，你教越烂越好。”
他表情无变化，叶莺看不出来是认真还是玩笑，她也咬了口三明治，“我要教的学生是你的……？”
裴肆坦然看着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叶莺好像明白了什么，“你讨厌他？”
“也就那样。”裴肆吃完，抽了张纸巾，“我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每个都讨厌，会很累。”
叶莺第一次听说他的家里情况，没想到这么复杂，她不知道说什么，笨拙安慰：“如果心里难受，可以和我说，会好受点。”
“有什么难受的。”裴肆嘴角挑起嘲讽的弧度，“长得都没我好看。”
“……”
要是一般人，叶莺肯定觉得他自恋，可若是裴肆，她只会觉得他很自然地说了一个事实，她点点头，“是啊，男神榜第一呢。”
“你也知道这个活动？”
叶莺握着牛奶，嗯了声，“每天都有投票。”
裴肆缓缓道：“给章卓？”
叶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马上想起对他说过喜欢章卓的设定，含混不清地嗯了声。
“可惜。”裴肆不屑哼笑了一下，“就算你每天投，他也不可能超过我。”
“……”
吃完早饭，叶莺见到了裴肆外婆。
面试期间，她为了不打扰裴肆，带孙子出去玩，现在才回来，看到叶莺后很满意，觉得她面善，干净漂亮，人品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叶莺礼貌和外婆问好，目光看向躲在她后面，看起来有些害羞的小朋友，笑着打招呼，“你好，我姓叶，你可以叫我叶老师。”
周皓斌本来讨厌家教，可没想到是个漂亮姐姐，浑身的刺一下软了，变得腼腆，“叶老师好。”
裴肆轻嗤。
叶莺当着他们面，试了课，对小学知识点信手捏来，周皓斌竟然乖乖听她的话，外婆满意得不得了，邀请叶莺在家里吃中饭。
“若心下班快回来了，你要不要一起吃个中饭再走？”
“不用。”叶莺还没说话，裴肆站起来替她回答，低头对叶莺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哦好。”
外婆惋惜地送他们出门，“叶老师，下周别忘了来啊。”
叶莺迟疑着点头。
回去路上，她看着裴肆，犹豫再三道：“你让我故意教差，我觉得我很难做到，要不你还是换别人来吧？”
外婆那样看着她，她不忍心。
裴肆抬起眼角瞥了她一眼，“是不是傻。”
叶莺：“啊？”
少年一脸她无药可救的表情，“看不出来，我在黑幕你？”
作者有话说：
发二十红包～
放心这对发展很快的，应该是我所有书里车速最快的……
毕竟成年了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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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 舞会
◎请和我起舞，趁童话没结束◎
“莺莺, 回来了。”周青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面试过了没？”
叶莺没作声，脑里全是裴肆的脸和声音, 这么久了脸上热度都没下来。
那一刻, 她差点以为他喜欢她。
真危险。
周青以为没过，安慰她：“没事，一个兼职而已, 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怎么着都比两百强。”
叶莺回神，把包挂在椅子上，笑，“我过了。”
“那你怎么这幅表情？”
叶莺坐下来，整理包里的学习资料, “可能是想到了要请你吃饭。”
周青呆了几秒, 扑过去掐她脸, “好啊你，什么时候学坏了，竟然演我！”
叶莺抿唇笑，两人闹了一阵，苏虞背着大包小包推门进来。
周青放开叶莺, 道：“你不是回家了？”
“一言难尽。”苏虞把包往桌上一扔，有气无力瘫在椅子上, “我们班大早上发通知, 说下午加练, 好想死。”
她抱怨了一通, 想起什么, 问叶莺：“面试怎样了？”
“过了。”叶莺没有隐瞒, “是裴肆面试的我。”
周青道：“卧槽？什么情况？”
苏虞也来了精神，“这么劲爆，快快，细说。”
叶莺看她反应，“你和裴肆一个班，不知道他家招人吗？”
苏虞：“不知道，裴肆从来不说家里的事，估计班上都没人知道他家在哪。”
看来，唐书雅也不知道，叶莺这样想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周青慕了，“这明目张胆的偏心，关系熟就是不一样。”
苏虞道：“啧啧，没想到他昨天排练那么晚，今早还去面试你，换我可吃不消。”
叶莺心揪紧，“多晚？”
说起来，他是总犯困，神色倦怠。
“谁知道。”苏虞爬上床午休，“反正凌晨两点我还看到他在班级群里回了条消息。”
叶莺胸口泛起细密酸涩的疼痛。
是心疼。
手机震了下，叶莺看到裴肆的头像跳出来。
他推送给她一个微信。
【这我外婆，家教的事找她。】
*
裴肆外婆的头像是一朵莲花，叶莺加上后，对方一连发了三条语音过来。
“叶老师，你明天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斌斌她妈想见你。”
“不用很早，中午吃完饭来就行。”
叶莺觉得没什么，发语音：“可以。”
外婆：“还有，先别告诉阿肆，我怕他乱想。”
乱想什么？叶莺没多问。
“好。”
次日，在食堂吃完中饭，叶莺又去了裴肆家，这次见到了他妈妈。
女人长相美艳，脸保养很好，显年轻，看不出实际年龄。
章若心并无过多热情，客气地招待叶莺坐，确认她的家教身份后，张口便问：
“高考成绩是多少？”
“有雅思或托福的证书没？”
“在校有拿到奖学金吗？”
“家里几口人？”
……
她问了许多，叶莺整理了一下思路，答：“我高考647；目前没有出国打算，暂时不考虑考托福或雅思，未来会考四六级；至于奖学金，我现在大一，名额还没出；家里有两口人，我和我妈妈。”
章若心道：“你爸呢？”
叶莺黑睫颤了下，“去世了。”
章若心一时无言，表情不是很满意。
外婆在屋里偷听，见势不好忙带着孙子出来。
“若心，差不多行了，你查户口呢问这么详细，我觉得这小姑娘挺好的。”
“但不是最好。”章若心压着火道：“我把门槛定在研究生以上，也有那么多研究生报名，他倒好，偏偏选了个大一新生，他是不是成心气我，不想让斌斌成绩变好？”
外婆道：“哪能啊，昨天她试了一节课，很不错。”
周皓斌也吵着道：“我就要她教！”
章若心看着儿子，“为什么？”
“她最漂亮。”
叶莺差点被口水呛到。
章若心脸色更难看，“你怎么和你哥一个德行。”
因为一老一小坚持，章若心现场让叶莺试课，出乎意料不错，章若心还算满意，让她以后每晚都来。
叶莺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问：“不是只要周末吗？”
章若心道：“工资三千，要的是每晚两小时，单两天不够，还做吗？”
叶莺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她需要钱。
两人又聊了几句，章若心送叶莺出门，看着她蹲在地上绑鞋带，突然问：“你和裴肆关系好？”
“还好。”
叶莺说完，抬头看到她眼神，就知道她误会了。
但话已经收不回来了，男女间没有纯友谊，何况裴肆这种人，越解释，越有鬼。
章若心若有所思说：“你不要告诉他，你每天都来。”
“为什么？”
“他会闹。”
……
叶莺慢慢走回去。
家教的事尘埃落定，每晚都去是有点累，可她熬过那么多苦日子，这不算什么。
路过一家水果超市，她进去挑了些橘子蜜柚，买回去分给周青她们吃。
排队结账时，叶莺刷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群消息，是之前为了发照片建的群，已经沉寂好久了。
【照片.jpg】
【斯哈～裴肆和唐书雅演得好带感，这距离，都快亲上了吧。】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像素有些模糊，但人很清楚。
昏暗角落，灯线暧昧，裴肆把唐书雅堵在墙角，侧头贴着唐书雅脖颈，宛若情人密语。
叶莺看了几秒，照片被撤回。
【不好意思，发错群了。】
那人撤回所有信息秒退群。
叶莺看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群，喉咙一阵涩意，心想，章若心想多了，她在裴肆心里又没多重要。
怎么会闹。
*
白天上课，晚上七点半做家教，回来还得赶稿赶作业，叶莺忙得天昏地暗，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时间，每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周三晚十点半，苏虞抹着爽肤水，宿舍有股好闻的玫瑰香气。
叶莺终于做完了写作课作业，也备好了明晚的课，伸了个懒腰，听到苏虞道：“明日之星投票截止了，裴肆果然第一。”
周青笑：“你和沈羡寒双双喜提第二，恭喜啊。”
苏虞也很满意，“不知道第二名要不要跳舞，回头我问问主办方，让他们高低也得给我安排一下，莺莺，到时候记得给我拍照哈。”
“好。”
叶莺差点忘了今天截止，已经好久没投票了，她点开手机。
男神榜第一第二没悬念。
第三是温飞白。
叶莺目光掠过照片，依稀有点印象，以前等裴肆时有过一次交集。
而女神榜第一，不用问，是唐书雅，中间苏虞有几次反超，都被压了下去。
根据规定，他们要在酒店舞会跳第一只舞。
周青道：“莺莺，周五晚上我们一起过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帅哥了嘿嘿。”
叶莺回神，轻轻嗯了一声，关掉手机。
家教这几天，裴肆从没问一句。
章若心果然多虑了，他们平时都不聊天，裴肆知道的机会都不会有。
两天一晃而过，叶莺和外婆请了假，和周青出发去维也纳酒店，室内开着暖气，女服务生装束是一条黄色薄纱长裙，似蝴蝶轻盈。
叶莺看到第一眼，无法自控想到了孟檬。
周青提起裙子展开，笑眯了眼，“好漂亮啊，服务生竟然穿这么好看，以前骂主办方穷逼是我错了。”
女生们都很开心，迫不及待换了裙子。
叶莺找到工作人员，“我不适应穿裙子，能换一身吗？”
“不行呢，服务生要统一服装。”工作人员看着她的脸，“你长这么好看，不穿裙子多可惜。”
最后叶莺还是换上了。
她从更衣室出来，在外等待的周青眼睛都看直了。
女生肤色雪白，容颜柔美，淡黄色长裙勾勒出曼妙身材，长发被一条缎带松垮束在脑后，容颜纯净，很仙。
周青扑过去抱住她占便宜，“莺莺你真的太太太美了，当什么服务生，回去当我老婆，我养你一辈子嗷。”
“少贫。”叶莺收拾好心情，扯出一个笑，“舞会开始了，我们走吧。”
在服务生里，叶莺亮眼得过分，频繁被来客搭讪，还有人指定要她端茶送水，叶莺忙得脚不沾地，后来干脆戴上假面，工作量才缓下来。
这场舞会邀请的来宾都是明日之星榜上有名的人，不乏也有戴面具参加的人，叶莺这样不算突兀。
叶莺在给客人倒酒，注意到门口一阵喧闹，隐隐听到唐书雅苏虞的名字。
裴肆已经到了吗？
叶莺不想往那看，他和唐书雅人气最高，站一起，想必天造地设。
八点整，颁奖准时开始，主持人从第十名开始念，报一个上去一个，苏虞和沈羡寒都上去了，报到唐书雅时，台下呼声很高，唐书雅盛装站在台上，微笑打招呼。
此时台上只缺一人，众望所归的一人，主持人却歉意道：“大家不好意思，我们此前接到通知，裴肆同学主动放弃了上台领奖，也不会参与此次活动，所以一等奖奖品顺位给第二名。”
台下哗然，一片失望的嘘声。
“裴肆不来啊。”
“害我期待这么久。”
“不过仔细想想，他好像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
“那报什名啊，白兴奋一场。”
台上，唐书雅笑容不变，就是有点僵硬。
沈羡寒倒是坦然接受了一等奖奖金，获奖感言是：“谢
弋㦊
谢原第一名，晚点请吃饭。”
大家又笑起来。
叶莺收回视线，神色复杂，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
原来他没来。
“请慢用。”她把餐点端给一桌客人，转身时不料刚好有人走过来，她刚好撞进他怀里。
“抱歉。”叶莺立刻退后，低头想走。
“等等。”温飞白觉得声音耳熟，抓住女生纤细的手腕，仔细一看，笑了，“戴着面具差点没认出来，原来是叶莺学妹，打扮得这么漂亮不去上台领奖，怎么当起服务生了？”
“兼职而已。”叶莺扯了下手，他不松开，“能放开我吗？我还有工作要忙。”
温飞白却握更紧，逼近她，“机会难得，和我跳支舞吧。”
“我很忙。”
“就一下子，不耽误你很久。”
他怎么都不放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叶莺认真思索对客人动手的可行性，就在这时，手腕一松，温飞白被迫放开了她，同时，叶莺感觉有人用力揽过她的腰，熟悉的声音磁沉落下。
“不好意思，她是我舞伴。”
叶莺一僵，停止挣扎，环绕腰间的手臂修长温热，存在感极强。
温飞白看着裴肆，挑了下眉，“原来学弟来了啊，你的舞伴不是书雅吗？沾花惹草可不好哦。”
裴肆弯着唇，语调松懒，“你要想邀请她就去，不过你不是第一名，人家会不会答应就不知道了。”
“……”
温飞白走后，裴肆松开搂着女生腰的手，“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叶莺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你知道我是谁吗？”
“喝酒了？”
裴肆在她身上闻到青柠香，混着酒精气息，浅淡清甜，他抬起手，缓缓摘去她的面具，剥出一张干净无暇的脸，浮现着浅浅红晕。
裴肆轻笑着调侃：“小夜莺醉得连自己名字都忘了？”
作者有话说：
以后都这个点白天更。
不想熬夜了呜呜呜。
发二十红包～
莺莺和裴肆要跳舞啦，都写到舞会了～
你们可以猜猜谁主动（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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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 礼物
◎她想告白（后面增加1500字）◎
“既然来了怎么不上台领奖？”
叶莺转移话题, 抬起手背闻了闻，是有点薄酒气息，应该是给客人倒酒时沾上的。
“有人比我更需要。”裴肆把面具还她, 目光扫了台上的沈羡寒一眼。
叶莺了然, 沈羡寒缺钱，人尽皆知。
颁奖正好结束，宴会厅主灯重新亮起来, 叶莺终于清楚地看清了裴肆现在的样子。
他穿着白色西装，修长笔挺，一丝褶皱都无，看着很优雅，可领带却没好好系，松松垮垮散在外头, 露出里面黑衬衫, 有几分纨绔不羁。
叶莺脸又开始红, 怕露出异样，又把面具戴上了。
“你都弃权了干嘛还打扮？”
“我放弃的是奖品，又不是第一。”裴肆瞥向四周，似无意问：“章卓没来？”
“……”
叶莺道：“没吧，不清楚。”
他干嘛总提章卓, 想起来是高中同学了？
悠扬高雅的音乐缓缓响起，主持人在台上道：“舞会开始, 大家可以自由选择舞伴, 我们也会选出跳得最美一对, 送出一万奖金。”
陆续有人牵着舞伴步入舞池, 俊男美女十分吸晴, 沈羡寒和苏虞赫然在其中。
叶莺不由多看了几眼。
“想跳？”裴肆绅士地伸出右手, 桃花眼低垂看着她，含笑邀请，“要和我试试么？”
像做梦一样，叶莺心跳前所未有的快，忘了自己身份，她抬起左手，就要放入他掌心。
“小叶，你怎么还和客人聊上了，快点过来帮忙！”
酒店经理喊了叶莺一声。
裴肆视线望过去，“你还有工作啊。”
他手落下来，“去忙吧。”
“没事。”叶莺觉得自己肯定魔怔了，不然怎么会飞快抓住他的手，什么形象矜持都不顾。
“我想跳。”
裴肆掀眸，对上女生坚定的眼。
“和我跳。”
裴肆怔了下，勾了勾唇，掌心收拢，牵起她的手踏进舞池。
“我的荣幸。”
舞池被聚光灯笼罩，当裴肆带女伴出现的那一刻，注定成为全场焦点。
“天，裴肆竟然来了，和他跳舞的女生是谁？怎么戴着面具。”
“唐书雅？”
“不可能，唐书雅就在下面坐着呢。”
“女生打扮得好像服务生……”
“不是像，就是，她刚刚还给我送甜点。”
“笑死，什么灰姑娘剧情。”
……
有些恶意的议论在周围散开。
舞池中央，戴着假面的女生将手搭在裴肆肩膀，随着音乐，轻盈与他共舞，她身姿纤细柔软，比裴肆矮了一个头，像被他整个拢在怀里，淡黄色裙摆随着动作摇曳，像春日盛绽的雏菊，青涩不失夺目。
空气安静下来。
慢慢有人发现，这个服务生跳得挺好的，和表演系的女生比，也丝毫不逊色。
不断有闪光灯落在他们身上。
苏虞跳着舞，发现自己不是焦点了，转眼看到裴肆他们，认出叶莺，嘴角一松，笑着对沈羡寒道：“我们得加油了，可不能输给他们。”
沈羡寒兴致很淡，“有什么好比的。”
“赢了还有一万奖金呢。”
“……”
台下，唐书雅看着在舞池翩然起舞的两个人，脸上的笑容难以维持。
身旁，彭永浩拿着酒杯，笑嘻嘻对詹天道：“看吧，肆爷果然去邀请叶莺跳舞了，我赢了，给钱给钱。”
詹天转他一百，“我怎么觉得被骗了。”
彭永浩道：“你自己一口咬定书雅，肆爷的心思你猜不透。”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唐书雅插话道，“你们怎么知道叶莺会来？”
彭永浩：“苏虞说的，叶莺会来打工，据说她本来被拒了，但她室友刚好上了，就捎上她一起了。”
詹天问：“可肆爷什么时候和叶莺关系这么好了？他们没什么交集吧。”
“不懂了吧，他们可有缘分了。”
彭永浩又点了杯葡萄酒，哼笑，“之前叶莺闹得很大的养狗事件里那条狗，就是肆爷丢的那条，还有这次，肆爷家招家教，刚好就招到叶莺了，你就说巧不巧？”
“巧。”詹天服气。
光线昏暗，他们都没注意到，唐书雅脸色发白，难看至极，握酒杯的手背青筋尽显，像是极力抑制着什么。
有男生过来邀她跳舞。
唐书雅勉强一笑，“抱歉，我身体不舒服。”
*
舞池，裴肆右手轻轻揽着叶莺，指腹贴在她裸露的脊背，触感嫩滑。
没想到她跳这么好，就是看不到脸，看不到脸上的表情，有点遗憾。
跳到中场，他微垂颈，贴近她问：“学过跳舞？”
热气呼在耳廓，烫得人轻颤，叶莺侧头躲了一下，声线僵硬。
“小时候学过一点。”
没人知道，她神经崩得多紧，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悸动如潮水将她淹没，失重感强烈，但她不能露怯，场外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不能让他丢脸。
裴肆似有所察觉，旋转间，揽在她背上的手下移，改为托出她的腰，细得一只手便能握住，掌控自如。
“放轻松，交给我。”裴肆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女生，眼睛弯了弯，声音低磁带着引诱。
“忘了说，你今晚很漂亮。”
*
裴肆和他的神秘舞伴跳的华尔兹当晚呼声最高，当之无愧最美，主办方遵守规则发放一万奖金。
叶莺跳完舞就走了，裴肆一个人上台领奖。
后勤，叶莺被经理骂了一顿，说她玩忽职守，让她别做了。
叶莺鞠躬说抱歉，去更衣室换下黄裙，穿回自己衣服，掀开帘子出去，正好看到裴肆在台上领奖。
少年单手揣兜站着，唇边噙着笑，浑身透着一股闲适慵懒，西装遮不住他的轻狂倨傲，恣意得很。
他拿话筒只说了谢谢，下面女生尖叫声就一波盖过一波，沸腾欢呼。
有的人天生属于舞台。
叶莺低头，在包里翻出耳机戴上，准备回去了。
“莺莺，听什么呢？”周青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顺走一只耳机。
叶莺看向她，“你怎么也换衣服了？”
“太累了，干不了一点，现在回去？”
“嗯。”
两人一起往大门走，周青听着歌，问：“这歌叫什么？挺好听的。”
叶莺应：“枕边童话。”
“哦。”周青迟疑了下，小心问：“你喜欢的人，是裴肆？我刚刚看到你们跳舞了。”
叶莺承认：“是。”
周青不知该说什么好，“那挺难的，你知道的，裴肆那种人，离我们太远。”
叶莺垂眸，“我知道。”
耳机循环播放着同一首歌。
她重复道：“我都知道。”
*
次日，叶莺收到短信，提示银行卡到账一万块。
汇款备注是明日之星舞会奖金。
叶莺这才想起有这回事，微信问裴肆：【我刚收到一万块，是你让主办方把钱打给我吗？】
【裴肆】：嗯。
【小夜莺】：你怎么知道我卡号？
【裴肆】：问的外婆。
【小夜莺】：奖金也有你的份，我转你一半。
【裴肆】：不用。
叶莺知道，就算转了他也不会收，看来买礼物的事要提前安排上，问题是，送什么合适？
来不及多想，家教时间到了，她暂时把这事搁下，背上包出门，等忙完回来，已经九点了，周青在抹面霜，低头点着手机，抬起头。
“莺莺，回来得正好，你又上论坛了。”
“说我什么？”叶莺放下包，拿出手机，她从不玩论坛，都不知道从哪进去，“链接发我。”
“说你和裴肆跳舞的事。”周青秒发，“都在猜你是谁。”
叶莺看着帖子，主楼是她和裴肆跳舞的照片，已经盖了两千楼。
【裴肆女伴是他的新女朋友？】
【xm后他身边终于有人了，差点以为他要走深情人设。】
【这妹子是谁啊，有大神扒出来吗？】
【像是导演系gx，不，也可能是外语系zsh，不确定。】
【她是服务生打扮，我压一手传媒系qyb，出了名的勤工俭学才女。】
帖子里出现诸多缩写，叶莺一个都解码不出来，周青全都认识，“你是不是新闻系的，她们都是有名的美女，和裴肆都沾了点边。”
叶莺继续刷着帖子，看到有人发：【没人觉得妹子好像养狗事件的yy？】
她手指一顿，这层楼相比其他热楼，非常冷清，只有零星几个回复，很容易被划走。
【yy？不可能。】
【裴肆喜欢艳的，yy太淡了。】
……
叶莺没看了。
周青道：“笑死，如果他们知道那是你，会不会惊到眼珠子都蹦出来。”
“我以前也觉得裴肆不靠谱，但他对你还不错，你也别太在意他们的话了。”
“我没在意。”叶莺摇头，“我只是在想，送他什么礼物好。”
以为从帖子里能看出裴肆的偏好，结果全是女人……
周青：“这还不简单，现在冬天这么冷，围巾手套耳罩暖手宝，或者首饰啥的……你随便选一个。”
“不太好。”叶莺道：“会不会很明显？”
“你不想被他发现？”周青一句话把叶莺问住，“我还以为你送礼是要表白。”
“……”
叶莺想起自己的初心。
她当初是准备告白，还准备了情书。
为什么会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怯懦了。
当晚，叶莺下了一个决定，用卡里的奖金，在卡地亚官网下单了一个戒指，让工作人员在上面刻裴肆的名字。
她其实，是想被他发现的。
走出宿舍，叶莺给裴肆打了个语音电话。
裴肆接起来时声音有点意外，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
“有事？”
叶莺低头看着地板，无意识抠着墙皮，道：“下周日，我去你家家教，你能来一下吗？”
裴肆依旧问：“有事？”
“来不来？”
“……”
“来。”他说。
作者有话说：
这章依旧发二十红包。
准备告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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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 带娃
◎和你没关系◎
男寝, 晚上十一点半。
裴肆挂了电话。
彭永浩抬起头，“谁啊？这么晚了还打你电话。”
“没谁。”裴肆懒靠在床头，漫不经心道, “你刚刚说什么？”
彭永浩道：“书雅刚私我, 说她下周日生日，邀请我们一宿舍人去她的生日趴，去不？”
“去。”詹天第一个道, “女神生日必须捧场。”
沈若寒翻着书，眼皮都没抬，“送外卖，没时间。”
“打工狂魔永不停歇。”
彭永浩比了个赞，“肆爷呢，你肯定会去吧, 我和书雅说了哦？”
裴肆看着和叶莺的通话记录, “不去。”
“为什么？”
“有事。”
一听就像借口, 詹天忍不住道：“你昨晚撇开她和别的女生跳舞，已经让她很丢面子了，生日再不去不好吧。”
彭永浩也道：“是啊，你们都老搭档了，你不去书雅得多难受啊。”
“都说了有事。”裴肆语气一沉, “要老子一五一十把那天行程汇报给你们听么？”
彭永浩和詹天顿时不吱声了。
*
叶莺买的礼物一个礼拜后到了，正好是周日前一天。
她打开红色方盒, 黑色海绵内垫上, 静静竖躺着一枚戒指, 玫瑰铂金, Cartier的logo旁边镶有一颗钻石, 做工精细, 设计简约，却很好看。
这其实是对戒款式，藏着她卑微渺小的愿望。
听说叶莺准备告白，苏虞这周连家都没回，周日清早，她把自己买的宝贝借给叶莺。
“戒指太老掉牙了，这些你拿去用吧。”
苏虞像变戏法，从一个布袋里拿出吊带内衣，蕾丝内裤，成人玩具……
叶莺还没什么反应，周青捂住眼睛叫道：“苏虞，你和沈羡寒玩这么大？”
苏虞道：“还没把人搞到手呢，搞到了再全试一遍。”
“你们床底能给我留个位置吗？”
“想得美。”
叶莺平静地整理背包，把辅导资料，还有戒指放进去，“我是去告白，不是去约.炮。”
苏虞拿出这些只是逗她们玩，缓解紧张，可看叶莺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好像不太需要。
出门前，苏虞给叶莺化了一个明艳的妆容，眼尾勾了眼影，唇红齿白，柔软黑发散在腰间，惊艳绝伦。
“美死了。”周青早就领教过苏虞化妆术的厉害，叶莺本来就漂亮，现在双重buff叠加，美到一种境界。
“当初你就应该去竞选女神榜，我觉得比唐书雅还漂亮。”
苏虞也有同感，“坏人那么多，我都担心你到不了裴肆家，要不要我们送你？”
“不用。”叶莺眉眼无奈，觉得她们太夸张，看着时间道：“我走了。”
出了宿舍楼，叶莺原本想问问裴肆几点出门，可以适当晚点，她还要辅导周皓斌学习。
不过他都知道，不需要刻意提醒吧？
叶莺怕打扰到他，还显得自己很急，便算了。
*
裴肆家，叶莺婉拒了帮佣招待，让她去忙自己的事，目光环视大厅，裴肆好像没来。
叶莺去周皓斌的房间，门半开着，她的手刚碰到把手，听到一声狗叫，低头，看到一条毛发黑白相间的狗从门缝里钻出来。
叶莺认出，“太子爷？”
她退后几步拿出口罩。
它不是在宠物医院吗？裴肆把它带回来了？
房间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周皓斌匆忙换好衣服出来，“姐姐，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太子孙，回你房间去。”
周皓斌赶走狗。
叶莺：“不是太子爷吗？”
周皓斌道：“这是我的狗，不是裴肆的。”
“我之前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它？”
“裴肆说你对狗过敏，让我在你来前把它锁起来。”周皓斌又回房间，“你等一下，我喷点空气清新剂。”
叶莺听到是裴肆授意，心里微动，轻轻嗯了一声，不久后，周皓斌说可以进去了，房间里空气和平时味道一样，她一直没感觉到异常。
“你外婆和妈妈呢？”
“去逛街了。”
周皓斌兴冲冲拿来一张数学卷子。
“姐姐，我上礼拜数学测试，成绩出来了。”
“叫老师。”叶莺纠正多次。
“姐姐你先看！”
叶莺看了下，67，不算高，但相比以前，进步很大，她半个多月的努力没白费。
“不错，再接再厉。”她摸了摸他的头，夸道。
周皓斌脸红了，发现叶莺今天特别漂亮，还有股香香的味道。
“我是不是比裴肆还厉害？”
叶莺放下手，“那差得有点远。”
周皓斌不说话了，一脸不高兴。
每次提到裴肆，他都这副表情，叶莺不由问：“这么讨厌哥哥？”
“当然，就因为他，我爸爸妈妈才不能在一起，他们明明真心相爱。”
叶莺道：“没在一起？那你哪来的？”
周皓斌语气自然：“我私生子啊。”
“……”
也就是说，裴肆父母是在没离婚的情况下，各玩各的，还生了一堆孩子。
叶莺有点震撼，好一会儿才道：“不说这个了，卷子上的错题你们老师讲了没，你会做了吗？”
周皓斌不想学习，“我进步这么大，今天就别学了，你陪我打游戏好不好？”
叶莺沉吟，“你把错题做对，再写一套语文和英语卷子，等家教两小时结束，我再陪你玩。”
周皓斌撇嘴，“还要做卷子啊，那我要奖励，我想吃肯德基，我同桌考得好他爸就给他买，我都没吃过。”
肯德基而已，叶莺道：“行。”
叶莺给他讲了遍错题，再让他自己做一遍。
这时，门外依稀传来帮佣声音。
“大少爷，您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叶老师正和小少爷在房间里学习……”
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裴肆。
叶莺忍不住抬了下头，他这么早就来了？
“他怎么来了……”周皓斌嘀咕，看了叶莺一眼。
女生虽然极力保持淡定，但颤抖着的睫毛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周皓斌眼珠子一转，突然捂住右眼，“姐姐，我眼睛好痒。”
“是不是灰尘进眼睛了？”叶莺拿开他的手，“手脏，别揉。”
他不停乱动，叶莺两只手按住他，周皓斌顺势往她怀里钻。
“姐姐，你帮我吹吹，越来越痒了。”
裴肆推门进来，看到叶莺扶着周皓斌给他吹眼睛，周皓斌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赖在女生怀里，还不断往她身上蹭，抱着她的脖子撒娇，一口一个姐姐，我好痒。
裴肆大步走过去，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揪住周皓斌的后衣领把人拎出来，冷笑，“装得倒挺像。”
周皓斌哇哇大叫，“放开我！”
叶莺抓住裴肆的手臂，“他只是眼睛痒。”
“我看是皮痒。”裴肆放开他。
周皓斌忙躲到叶莺后面，冲他吐舌头。
裴肆眼微眯，看着叶莺，“你才来这里两次吧，就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周皓斌：“姐姐明明每天都……”
叶莺捂住他的嘴，“每天都有电话交流，所以比较熟。”
他还不知道她其实每天都要来。
外婆和章若心都让她别说。
裴肆目光随意落在杂乱的书桌，铺满了卷子和课本，学习氛围浓重。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叶莺正要开口。
“姐姐，我们快点做卷子吧。”周皓斌道。
叶莺说好，歉意地看着裴肆，“不好意思，你能稍微等我一下吗？”
“……”
裴肆斜睨了眼小鬼头，舌尖舔了下后牙，“行。”
稍微一等就是一个半小时。
客厅，裴肆在沙发上玩手机。
宿舍群总震，彭永浩不断发照片过来，是他和詹天在唐书雅生日派对上的照片，扔蛋糕，抹奶油，各种合影，鸡飞狗跳。
【彭永浩】：肆爷，书雅看到你没来，可失落了，生日都不咋开心。
【詹天】：你现在在哪呀，还能赶过来吗？
【裴肆】：带娃，没空。
【詹天】：？
【彭永浩】：私生子？
【裴肆】：私你妈。
*
叶莺看周皓斌快做完卷子了，提前兑现承诺给他点了肯德基，只是玩游戏的话……
二十分钟后，家教时间结束，叶莺收拾着桌上的资料，对他道：“抱歉，老师今天有事，下次陪你玩好不好？肯德基已经点好了。”
“不好，我就要今天，姐姐你答应过的。”周皓斌不依。
“可我不会玩王者。”如果早知道游戏是王者荣耀，她就不会答应了。
周皓斌：“我教你。”
叶莺哄他时，肯德基已经到了，是裴肆提进来的，“你点的外卖？”
“对，谢谢。”叶莺还没起身，周皓斌已经欢呼着跑过去拿，“我闻到鸡翅味了，好香！”
“……”
裴肆神色有点微妙，问叶莺：“你给他点的？”
叶莺嗯了声，“考试及格奖励。”
裴肆没说什么，“可以走了吗？”
“不行！”周皓斌嘴里还咬着鸡腿，“姐姐还要陪我打王者。”
叶莺无奈，只好陪他玩，可她从没玩过王者，只看过别人玩，手机里也没这个app，得重新下载，裴肆看她一脸苦恼，把自己手机给她，“用我的吧。”
叶莺看了下，他竟然是荣耀段位，“我没玩过，会让你掉段的。”
裴肆无所谓，“没事，随便玩。”
叶莺便拿他手机和周皓斌玩。
周皓斌虽然是小学生，段位已经是星耀，玩得贼溜，反观叶莺短短五分钟就死了两次，裴肆看不下去，指导了一两句，可叶莺实在玩不懂，干脆把手机还他让他玩。
裴肆显然比周皓斌更厉害，懒洋洋靠着墙，手指修长灵活，嘴里不时飘出句：“呵，垃圾。”
周皓斌叫道：“你才垃圾。”
结果就变成，叶莺在一旁看着他们两兄弟打游戏。
趁他们都在玩，她偷偷把包里的戒指拿出来放进口袋，等会儿告白方便点。
周皓斌玩了两把都赢了，上头又过瘾，开心地把整盒鸡翅都吃完，扯着裴肆裤腿说：“哥哥，再和我来一把。”
叶莺认识他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听他喊裴肆哥哥。
裴肆垂眸淡淡看他，突然听到门外有声音。
外婆和章若心回来了。
周皓斌眼神露出一丝惊恐，手往回缩了缩。
房门被推开，叶莺看到章若心进来。
“我怎么闻到一股垃圾食品味……”
她声音顿住，看到周皓斌满嘴的炸鸡碎屑，还有桌上的鸡翅骨头。
叶莺还没反应过来，章若心沉下脸，迅速走到裴肆身边，很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大声骂道：“你给他乱吃什么，这些垃圾食品万一吃出问题你负责得了吗？你再怎么讨厌斌斌也不能害他啊！”
叶莺呆了一瞬，“不是，是我……”
还没说完她就被裴肆用力扯到后面，力气大得像是想把她的手腕捏碎。
他看着章若心，缓缓笑了，叶莺第一次看他笑得这么恐怖，笑声轻柔，压抑着冰冷的戾气。
裴肆说：“我就是故意的，怎样？”
后来发生的事太乱，叶莺在裴肆后面，全程跟不上节奏，只记得章若心跟疯了一样想扇裴肆巴掌，被他轻松挡下反手推了她一把，外婆急忙劝架，周皓斌嚎啕大哭。
一切都，太乱了。
等叶莺回过神，已经被裴肆从家里带出。
两人沉默地等着电梯。
“对不起。”叶莺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声音干涩，“我不知道他不能吃，是我的错。”
裴肆淡道：“和你没关系。”
叶莺深呼吸了下，转身，“我去和她说，鸡翅是我买的。”
手腕被扯住。
“都说了，和你没关系。”
裴肆脸和声音都很冷。
“不要以为来了我家一两次，就能管我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放心，下一章，狗男人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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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 悔
◎你宁愿找他？◎
“回去吧。”裴肆说, 同时松开她的手。
叶莺手僵硬地往回缩，无意识伸进口袋，戒指还在里面。
她用力捏了捏, 希望能从铂金圆环上汲取到哪怕一点温度, 可惜，金属是冷冰冰的死物，和她的手一样冷。
叮地一声, 电梯的门开了。
叶莺无力松开戒指，希望从指缝里溜走。
“对不起。”她转开眼轻轻说，踏进电梯。
电梯门在他面前合上。
红色数字从28跳到1，裴肆才发现自己站在这里的时间过于久了，心头一阵躁，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 咬在嘴里点上。
灰白色烟雾升起, 他盯着再也没打开过的电梯门, 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忘了问，她今天叫他出来，有什么事。
抽了大概十几分钟，裴肆摁灭烟头, 神情寡淡，又转身回去了。
客厅里, 章若心在沙发上擦眼泪, 脸上妆全花了, 气得不轻, 周皓斌眼睛红肿, 声音都哭哑了, 这会儿也出不了声，鼻子一抽一抽的，外婆在旁给他们递纸。
看着这其乐融融一家人，裴肆在门口讽刺地笑了声。
章若心眉头瞬间拧起，“你怎么回来了？”
外婆：“阿肆，你今天先回去，让你妈消消气。”
“凭什么我走。”裴肆掀唇，玩世不恭，“别忘了，这是爷爷给我买的房子，要走也是你们走。”
外婆脸色一变，“阿肆，你千万别和你爷说，你妈也是爱子心切一时冲动。”
“我今晚在这住下。”裴肆一反常态，微微笑道：“妈，晚上睡觉记得锁门，我也怕自己一时冲动，梦游时做出什么事。”
章若心：“你！”
裴肆径自回房间。
外婆急了，对章若心道：“都是你，惹他干嘛？万一捅到他爷爷那去，咱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章若心道：“是他先害斌斌。”
周皓斌小声道：“妈，鸡翅不是哥哥买的，是我主动要姐……叶老师买给我吃的。”
章若心一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我怕你打我。”
“那你还敢吃？”
“可班上同学都有的吃，我也想吃烧烤麻辣烫喝奶茶，和他们一起玩。”
“我是为了你身体着想！”
“可同学吃了都没事！”周皓斌猛地拔高音量，“你好讨厌，我要爸爸！”
他也和裴肆一样跑回房间。
章若心怔怔。
*
群里，周青和苏虞在问进度。
【周青】：@叶莺，怎么样，告白了吗？
【苏虞】：急什么，这才六点，估计饭都没吃。
【周青】：那等她回来我再问。
【苏虞】：她不一定回得来。
【周青】：她能去哪？
【苏虞】：你说呢。
【周青】：……车轱辘猝不及防压我一脸。
【苏虞】：所以我那些宝贝其实很有必要。
【叶莺】：不需要，我现在回去。
十二月，六点的天黑得像晚上，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刮在脸上生疼。
叶莺独自走在街道上，路灯拉长她的影子，和光秃的树枝重叠一起。
她冻得鼻尖通红，看到群里的信息，抖着手指回复一句。
真冷，是不是又降温了，她去看天气，温度和昨天差不多。
叶莺轻描淡写一句话，像个炸.弹，群里至少安静了十秒钟，她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结果明了。
随后，另两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聊起来。
【苏虞】：先别回来，姐请你们吃火锅，我现在想吃得要死，有推荐的店吗？
【周青】：季季红吧，性价比高。
【苏虞】：那行，学校附近是不是就有一家，莺莺你先去店门口等着。
叶莺抬头看了看T大的牌匾，脚步打转。
【叶莺】：好。
季季红不远，在裴肆家那条街，她不得不又走一遍那条路。
在店门口没等多久，苏虞和周青赶来，上桌，苏虞怕她们不好意思，一口气把招牌菜全点了。
周青：“够了够了，吃不完。”
苏虞：“那就打包呗，莺莺想吃什么？随便点。”
叶莺看着菜单，道：“我要鸳鸯锅。”
菜很快上齐，苏虞和周青闹不停，肉熟了都不捞，叶莺安静吃着，偶尔充当保姆，捞菜给她们。
一开始，谁都没提裴肆，直到苏虞兴致上来，点了一瓶白酒，醉得骂骂咧咧：“男人没几个好东西，裴肆眼瞎，莺莺，他不要你我要你！”
“我也。”周青也有点醉，“等我去泰国变个性，娶你当老婆。”
“倒也不必。”
叶莺喝得最多，却毫无醉意，无奈地看了她们半晌，淡笑。
“不过，谢谢。”
周青看着她，“你放弃了吗？”
叶莺没说话，眉眼却有倦意。
有点累了。
叶莺最先吃饱，等她们时，给章若心发了一条微信。
【叶莺】：肯德基是我买的。
【叶莺】：斌斌身体如果出现问题，我会负责。
【叶莺】：我会辞掉家教，对不起。
回学校路上，叶莺发现章若心回复了。
她什么都没说，只转了笔钱过来。
一共1854元。
叶莺收下。
短暂的家教结束了。
*
裴肆一直待在房间，晚饭都没出来。
章若心吃饭时，目光偶尔望过去，心不在焉。
“担心就去看看，孩子本来就没错，是你错怪他了。”外婆夹了些裴肆爱吃的菜到盘子里，连同米饭一起给章若心，“去和他道歉，多哄哄，她是你生的，别太偏心。”
章若心放下筷子，嗯了声。
*
裴肆很少回家住，但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被褥有太阳晒过的味道。
房间里，裴肆嚼着口香糖靠在电脑椅上打游戏。
王者连跪五把，从未有过的败绩。
裴肆把队友的脏话当放屁，厌烦地退出游戏，胡乱抓了下头发。
叶莺的脸在眼前挥之不去，表情每一处细节都无比清楚，她安静地看着他，巴掌脸细弱苍白，柔软的黑发垂在脖颈，一双眼乌黑透明，浸着委屈，蓄起薄薄水雾，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可直到她走，她都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有。
裴肆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会有后悔这种没卵用的情绪，又烦又可笑，桌上有两本书，他随便拿了一本翻了翻。
全是女人的裸.体。
裴肆想起这是彭永浩之前来他家带的国外杂志，说是什么礼物，他看都没看扔一边，拿起另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他已经看了大半，慢慢翻了几页。
“阿肆，你里面在干嘛？出来吃饭。”章若心在房间外敲门道，“我进来了啊。”
裴肆顿了顿，面不改色把手中的书换成彭永浩的色.情杂志。
门没锁，章若心推开门，看到裴肆在看书，灯光下眉眼清俊认真，她欣慰的同时越发愧疚，端着饭菜进去，“在学习啊，这次是妈妈错了，你别赌气，吃饭吧。”
她把饭放桌上，抬头，无意间看到他在看的书的内容，眼睛睁大，“原来你在看这种东西，不知羞耻！”
裴肆呵笑，翻了一页，吊儿郎当道：“我只是看，哪比得过您身体力行被捉奸在床，论羞耻我真没您懂得多。”
章若心脸涨红，摔门而去。
“你和你爸真是一个德行，恶心！”
房间恢复寂静。
裴肆的笑渐渐消失，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底黑沉。
*
眼看到期末，考试一个接一个，叶莺没时间想东想西，为了奖学金，全身心投入复习之中。
新闻采访课结束得最早，也考得最早，老师把期末考试安排在他们常上课的教室，提供了几个素材，让他们写一篇新闻专访。
叶莺准备充分，加上平时积累，写得得心应手。
下课前十五分钟，老师喊收卷，底下一片骚动。
老师边整理卷子，边道：“对了，昨天，T市新闻协会搞了个大学生自媒体比赛，也是关于新闻采访，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报名，奖金还不错。”
立刻有人道：
“我知道，是不是那个跟踪记录报道一个人三个月以上的变态比赛？”
“这么长时间啊，好麻烦。”
“第一名有五万奖金。”
“艹，在哪报名？”
叶莺有些心动，正好有人把报名网址发到班级群里，她认真看了看。
是一个时间跨度很长的比赛，参赛者必须每三天报道一次被采访人，写成稿件形式上传，并且公开出来让人看，四个月后按点击数排名。
条件苛刻到变态，劝退了好多人。
“每三天一次，谁经得起这么折腾，我日记都没它写得勤。”
“感觉像连载小说。”
“按点击评选，这摆明了看被采访人名气吧。”
下课后教室乱哄哄的，周青走到叶莺旁边，“莺莺，你报名吗？”
“已经在手机上报好了。”叶莺拿起包起身。
周青：“这么快？”
她们走出教室。
“你打算采访谁啊？如果没名气估计难赢，裴……”
周青提了一个字，没说下去。
叶莺当然知道她想说谁，连她，看到题目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裴肆。
他无疑是最合适人选。
可被采访人要被人天天跟踪记录三个月以上，他这么嫌麻烦的人，估计不可能答应，更别说现在他们这么尴尬。
胃一阵酸，叶莺垂下眼，在群里@苏虞，“我问下苏虞，他们班有没有合适人选。”
周青：“表演系啊，好主意，可要没人愿意呢？”
叶莺：“那就只能拜托你了。”
周青：“？”
苏虞很快回复。
【苏虞】：小事，我们现在在和其他班一起考试，有挺多小有名气的人，正好快结束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叶莺】：好。
*
苏虞在逸馨楼一楼考现场表演，在一个非常大的教室里。
叶莺到的时候，表演已经结束了，好多外系的人围了几圈观看，外面水泄不通，不可能挤得进去。
叶莺排在最后面等了一会儿，前面突然一阵骚动，女生兴奋尖叫，她抬起头，看到表演系的学生陆续出来，其中就有裴肆，他一出来就被团团围住。
叶莺依稀听到了采访的字眼。
这么多人，有不少是冲着比赛。
毕竟给的钱不少，如果有裴肆，几乎是躺赢。
叶莺目光在裴肆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移开，在周围搜寻别的合适人选，右前方，她看到了温飞白，他身边也有女生围着，就是没有裴肆那么多。
叶莺想到他是男神榜第三名，走了过去。
“学长，打扰一下。”
身边的人走光，温飞白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定睛一笑，“是叶莺学妹啊，找我有事？”
叶莺道：“我报名了一个自媒体比赛，你有时间做被采访人吗？”
“那个要采访三个月以上的？”
叶莺点头。
“刚刚就有人找我帮忙，我拒绝了，你凭什么让我答应？”温飞白问。
叶莺道：“就凭你是第三名。”
温飞白一顿。
“你是表演系的，应该比我更清楚。”叶莺语气平静，“娱乐圈只看得到第一，和我合作，你说不定有更多曝光量。”
温飞白翘了半边唇，凑近她，“学妹说话挺厉害呀，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找裴肆，你们不是挺熟么？”
叶莺退后一步，淡淡道：“因为我也不是第一。”
温飞白又凑近，步步紧逼，气息暧昧，“说实话，我现在对第一不感兴趣。”
“对你，更有兴趣一点。”
“陪我一晚？”
*
裴肆把女生们打发走，外婆打电话过来，他摁掉，她继续打，重复了三次后，他不耐接起，“什么事，我不会回去。”
“没让你回来。”外婆叹道，“是想让你再找一个家教。”
裴肆：“叶莺不干了？”
“是啊，她才做半个月，斌斌成绩刚有点起色，就被你们吓跑了。”外婆没好气。
裴肆顿住，“她不就只来了两次？”
事到如今外婆懒得瞒了，“不是，她天天都来，这么冷的天，她每晚准时到，有时弄得晚十一点才回去，这么负责的家教现在上哪找……”
她没说完，裴肆就挂了电话，脸色很沉，刚好瞥见苏虞强行搂着沈羡寒出来，走过去问：“叶莺在哪？”
“就在这啊，她来找人采访比赛。”苏虞下意识答，随后反应过来，“不对，你找她干嘛？她和你已经绝交了。”
裴肆无视她后句话，听到叶莺在这，眼睛在周围仔细看了一圈，终于在人群的间隙里找到人。
叶莺和温飞白站在一块。
裴肆眉头拧起来。
*
叶莺和温飞白分开，有些心累，打算回去采访周青算了，同班同宿舍，整天形影不离，除了她还有谁。
她转过身，看到裴肆站在后面，身子一僵。
少年双手插兜，鸢色眼珠静静看着她，不发一言。
叶莺一时忘了呼吸，几秒后，低下头，手握紧背包带，若无其事从他身旁走过。
“等下。”他出声。
叶莺停住，声音平稳，“有事？”
“你找温飞白做采访？”他走到她面前，“你知道他什么心思么。”
叶莺依旧盯着地面，道：“我知道。”
刚知道。
“知道还找他，就为了个破比赛？”
裴肆气极反笑，直视她缓缓道：
“你宁愿求他，都不愿找我？”
作者有话说：
估计就两章在一起了
不是下章就是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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