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相 “可不可以抱一下。”
回家路上, 夏沉光看着身边沉默不语想对策的夏惊蝉,讪讪地问:“要不你再骂我几句?”
“还有人上赶着找骂?”
“我是觉得,你和许青空帮我费心筹划这件事, 就这么被我搅黄了,实在过意不去。”夏沉光深吸一口气,“来吧,不管你怎么骂我, 我都不会生气, 或者你打我几下也行!”
“那我就不客气了。”夏惊蝉甩了甩手, 笑着说, “我早就想大逆不道一次了。”
“来吧, 让你揍一次,不枉你穿越二十年回来找我。”夏沉光弯了腰,闭上了眼。
迟迟没有痛感,直到额头被小姑娘用指甲轻轻弹了一下,睁开眼, 见她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看着他:“好啦,这事儿过了。”
“就这样?”
“不然呢。”夏惊蝉无奈地说,“我还不了解你, 永远不长记性,怎样被人欺负都无所谓, 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老实, 还是包子。”
“其实也还好,没觉得被欺负。”
“天哪夏沉光, 有人抢了你的东西, 占了你的位置, 害你这位大少爷一天到晚穷了吧唧的,你居然觉得没有被欺负,我看着都替你生气啊。”
夏沉光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我不在意这些。”
“那你在意什么?”
“这个。”夏沉光指尖旋转着他那颗随身不离的篮球,“没什么不开心的事、是打一场篮球不能好的,如果还是不开心,那就打两场。”
说着,少年运球跑远了,回头将篮球扔过来。
夏惊蝉扬手接了球,指尖摩挲着篮球硬皮的纹路,眼神变得很温柔。
是啊,回想夏沉光人生之路的后半程,最大的痛……过于不能打篮球。
只要还能听到篮球的回响,只要还能在球场上恣意挥洒汗水,他就是永远快乐的。
所以,少年无惧岁月长。
夏惊蝉将篮球扔给了他,笑着说:“那就好好打,你啊,距离世界冠军,你还差着长长长长的距离!”
夏沉光揽着女孩单薄的肩膀:“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成为篮球巨星二代!”
“我等着啊。”
两人打闹着回了家,别墅周围的记者们已经散去了。
夏安瑜陪着夏樾在花园里侍弄他的那一盆兰花,殷勤地给他泡了茶,回头望向走进院子的夏沉光,眼底浮现一丝得色。
逃过一劫,他在向他们示威呢!
夏惊蝉翻了个白眼。
见他这么得意,心里真是好气。
客厅里,秦阮琳见夏惊蝉走进来,惊呼道:“我真是忙的,把蝉蝉都忘了!你昨天晚上一夜没回来吧,住的哪儿?没被记者拍到吧?”
“没有,秦阿姨,您放心,我住的酒店呢,想着今天家里肯定事儿多,就没打扰您。”
“哎,我一整天都忙着集团的危机公关,又是接受采访,又是赔礼道歉,安抚受害……得底朝天,你吃饭了吗?让保姆再做点吃的。”
“吃过了,阿姨,我和夏沉光在外面吃的。”夏惊蝉又问,“事情解决了吗?”
“算是解决了吧。”秦阮琳皱着眉头说,“对方要求巨额赔偿,我这边也都尽力满足了,毕竟是安瑜这孩子不对在先,但他也不是故意的,说只是一场意外,只希望不要再影响公司了。”
“意外吗?”夏惊蝉故作天真地望望夏沉光,“什么样的意外,会用到蜡烛这样的东西把人家的眼睛烫伤啊。”
“安瑜说他当时喝醉了,把蜡烛当成了唱歌的话筒还是怎么着的。”
夏惊蝉听到这些鬼话差点笑了,不过显然,秦阮琳是信他的,包括夏樾,都没有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说明,夏安瑜没少在这对夫妻身上下功夫,在他们面前,稳住了他“诚实乖巧”的好儿子人设。
夏惊蝉还想拆穿他,夏安瑜走过来,将秦阮琳叫了出去:“妈,我还想再跟您聊聊,关于这件事,我想再郑重地跟您和爸爸道个歉。”
秦阮琳跟他一起走了出去,在花园里,他还差点跟他们跪下来。
夏樾伸手拦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
夏惊蝉和夏沉光隔着落地玻璃,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安瑜的表演。
“看看这位的手段,夏沉光,你真不是他的对手。”
犯下这么大的错,换夏沉光只怕是要被打死了吧,偏他就能这么轻飘飘地揭过。
夏沉光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也知道父母对夏安瑜的感情,很深很深。
相比于他,夏沉光在这个家才算是一个外来者吧,他真想早点回学校了。
不怎么开心。
……
夏安瑜只得意了一晚上,所有人都没想到,第二天,这件事迎来了极限反转。
夏惊蝉是被许青空一个电话call醒的,电话里,许青空让她马上打开电视,如果她愿意,甚至还可以把音量调到最大。
她想着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匆匆下楼,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里正在报道这一次“夏氏地产太子爷伤人事件”的新闻,这件事闹出来,舆论一片哗然,关于贫富对立,富二代企图花钱平息事端,拒不认错一类的词条,点燃了公众的怒火。
然而关于这件事的最新进展,主角却不是夏安瑜。
出现在电视屏幕前的那张面孔,竟然是……徐文洋。
徐文洋说他有关于夏安瑜的爆料,访谈中,面对记者的追问,他一五一十将他曾经所做的一切和盘托出——
夏安瑜当初如何鸠占鹊巢地占了夏沉光的身份、在夏家父母找回亲生儿子以后,他担心自己地位不保,如何费尽心机挑拨夏沉光与亲生父母的关系,以保住太子爷的身份。
同时,他还交代了夏安瑜如何与他合作,通过伤害另一个女孩,企图将污名家伙给夏沉光,让他失去亲生父母的欢心,以此彻底和亲生父母断绝关系…
徐文洋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出来,不仅如此,他还放出了证据——
每一次夏安瑜和他密谋这些事的录音,他全部都有保留。
镜头前,徐文洋声泪俱下地向被他伤害的苏美云,被他陷害的夏沉光道歉,但对不起三个字太无力了,他要让真正藏在背后的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他已经报警了。
夏惊蝉心脏扑通狂跳着。
没想到昨天夏沉光放弃利诱徐文洋、保全他的自尊心这件事,会让徐文洋有这样大的触动。
面对镜头,他声泪俱下地忏悔这一切。
夏惊蝉回过头,看到夏樾和秦阮琳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盯着电视屏幕,目瞪口呆。
可以想象他们此刻内心掀起的滔天巨浪。
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养子,竟然包藏祸心,把他们的新生儿子刀得遍体鳞伤,还险些酿成反目、父子离散的悲剧。
虽有祸殃,全拜他一人所赐。
这时,外面传来了呼啦呼啦的警笛声。
夏安瑜知道事情要不好了,第一时间冲下楼,跪在爸妈面前,声泪俱下地哀求:“爸,妈!你们要救救我,救救我啊!现在只有你们可以帮我了!他们胡说的,这都是诬陷,我没有做那些事!”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夏樾一巴掌扇在了夏安瑜的脸上。
他本来身体就不太好,气得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指着夏安瑜,指尖不住地颤抖着:“竟然是……你做的这一……
秦阮琳眼睛也红了,走过来扶住夏樾,厉声质问道:“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样伤害我们的儿子,养你这么多年,竟然还养成仇人了!夏安瑜,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你还叫他夏安瑜,这样猪狗不如的禽兽,根本不配当我们的儿子,他不配姓夏!”
夏安瑜看着愤怒的父母,看着楼梯旁的穿得一身休闲运动、刚下楼有些懵逼的夏沉光,又望望面露快意、抱着手臂看好戏的夏惊蝉。
他知道,这一切都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夏安瑜狗急跳墙,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冲过来揪住夏惊蝉的肩膀,将锋锐的刀口抵在了女孩的颈子上:“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我的计划会很成功!你毁了我的全部!毁了我的人生,我要你偿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夏家父母措手不及。
秦阮琳捂住了嘴,尖叫起来,夏樾怒声吼道:“混账!快放开小蝉!”
夏安瑜眼角微红,激动得脸上肌肉都在颤抖:“放了她我怎么办!这一切都是你们逼的,是你们逼我这样做的!”
警方已经赶到,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也不敢轻举妄动。
媒体紧随其后,“咔嚓”“咔嚓”地拍着照片。
夏沉光是最着急的,他试着稳住面前这个丧失理的男人:“只要你放了她,让我怎么样都可以,你不是恨我吗?用我来和她交换,行不行?”
“你当我傻吗夏沉光,我要你死!”
“要我死吗!可以,没问题。”夏沉光果断从厨房里也拿出了一柄锋利的水果刀,“来,你说,刺哪里?手腕可以吗?”
“夏沉光!”夏惊蝉惊叫了起来,“你干什么!蠢货!别做傻事!”
虽然这家伙平时比谁都更容易炸毛,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此刻的他、却无比淡定。
他将泛着冷光的刀刃抵在自己左手小臂处:“那就这里吧。”
说完,他眼神一凛,用力拉出了一条血痕,手腕薄薄的皮肤顿时血肉翻涌,鲜血淋淋漓漓落在木地板上。
秦阮琳惊声尖叫起来,就在夏安瑜愣神的刹那间,夏惊蝉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咬出了血,疼得他大叫起来。
夏惊蝉趁此机会,摆脱了他的桎梏,朝着夏沉光冲过来。
夏安瑜还要追过来砍她,几个民警冲过来,将他按到在地,双手反压在背后,扣上了手铐。
“爸!”夏惊蝉哭着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流血了,你流血了!”
她全身颤抖,哽咽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谁、谁让你这……
“我没事,没真的下手,骗他的,一点皮外伤。”
夏惊蝉紧紧抱着他,像个走丢的小孩子:“我不许你有事,皮外伤也不行。”
她太依赖她爸了,他就是她的全世界,是她唯一确定无疑拥有的人,谁都抢不走。
夏沉光担忧地抬起她的下颌,检查她的颈子,白皙的皮肉间有一处划伤,是刚刚挣脱时不小心碰到的,幸而不严重,只是皮外伤。
夏惊蝉托起他的手,鲜血仍旧涌出来,看得她心惊胆战,“你还要打篮球啊!十月的比赛,你割哪里不好,你非得割手臂!”
“左手,不碍事。”
夏安瑜被警方带出去,一路都在咒骂,诅咒夏沉光不得好死,说他还会回来,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夏家父母连忙拨打了120,将两个孩子都送去了医院,包扎伤口。
夏樾和秦阮琳一直陪着夏沉光,秦阮琳默默拭泪,夏樾则为过去发生的一切,向夏沉光道歉,弄得夏沉光也挺不好意思,挠挠头,说没事。
其实,并不是无所谓。
当他真的拥有父母之爱,感受到被人关心、被人照顾、被人疼爱的温暖之后,夏沉光才明白过去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也渴望父母的关心,只是从来不曾拥有过,以为自己不需要。
谁会不依赖父母,包括夏惊蝉,平时嫌弃他、骂他,关键时候会不顾一切冲过来保护他,为他受伤而掉眼泪。
夏惊蝉脖子上缠了一圈白白的绷带,站在病房门边,看着手腕包扎在胸口的夏沉光,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共享天伦的温馨场景,不禁绽开了微笑。
夏沉光抬起头,看向她,露出了他标准的阳光大狗狗微笑。
夏惊蝉双指放在额前,对他比了个respect的父女招牌手势。
夏沉光也回应同样的手势。
……
小姑娘离开了病房,独自一人走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
花园有好多病人都在做复检,有的在懒洋洋地晒太阳,也有探望病人的亲朋好友…
孤零零来到这个时空里,夏惊蝉时常会觉得很孤独,尤其是当她看到夏沉光此刻这么幸福的样子,拥有了爸妈的疼爱,拥有了最美好的一切。
夏惊蝉会有一种感觉,现在的夏沉光,不像她的爸爸,更像她的朋友。
直到这一次,他挺身而出,保护她免于危险,甚至不惜以命相护,这才是父亲给女儿最大的安全感。
就在夏惊蝉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看到许青空匆忙走进了医院门诊部。
纯白的运动衫与他的白肤黑发相得益彰,一走进来就引起了周围不少女护士的侧目。
少年五官锋利,骨相深邃优美,身高更是抢眼,身材比例几乎完美。
他眼神里透着急躁,一边走,一边低头拨打手机。
夏惊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正是他的来电。
许青空听到声音,抬起鸦黑的眸子四下寻找,在一棵蓝楹花树下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她莞尔笑着,扬手对他打招呼:“在这儿!许青空。”
许青空加快步伐,绕过花园弯弯曲曲的石子路,小跑到女孩面前,托起她的下颌,伸手触碰她颈部缠绕的绷带。
夏惊蝉感觉到他指尖刮过的触感。
“我看到新闻了。”少年嗓音沙哑,“疼吗?”
“疼死了!”
看到他这样子,夏惊蝉就忍不住想要夸大其词,想要让他难受,想要得到他更多的关心。
“啊啊啊好疼啊许青空。”
“我要死了!”
“疼疼疼!”
许青空眼底翻涌着难以克制的心疼。
哪怕看出小姑娘其实更多是演的成分,但他还是感觉心脏一抽一抽的。
“别装。”他嗓子干哑,“还知道骗我,显然没事。”
“才不是嘞!”小姑娘固执地坚持,“就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不只身体,心灵也严重受创,差点死掉,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他粗砺的掌腹抚上了女孩的唇,阻止她再说这样的话。
如果夏安瑜没有被警方带走,他现……经被许青空打死了。
不,打死太便宜他了,他会让他备受折磨,在折磨中后悔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
许青空眼底压着层层散不开的黑云,阴暗的种子在他心底缓慢抽芽…
他想将女孩揽入怀中,想用身体让她感受到他有多恐惧,多心疼…
但他不配这样做,只能忍耐…
“如果没什么问题,那我先回去了。”许青空克制地说,“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夏惊蝉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头。
许青空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听小姑娘在背后轻轻说了句:“那可不可以抱一下。”
很小声的一句话,像蚊子叫。
于他而言,震耳欲聋。
她知道许青空不会主动,索性走了过来,从后面缓缓抱住了少年劲瘦的腰,双手合在他平坦硬实的小腹间,脸蛋贴在他背后。
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他的体温,呼吸他的味道。
“许青空,其实我没那么无所谓,我今天……害怕。”
她把自己拼命掩饰的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剖开,展示在了他面前。
许青空心脏混乱地跳动着,闭上了眼。
放纵一次,只一次…
他炽热的手掌落在女孩环抱他的手背上,用力地覆着——
“我也是。”
好怕她有一丝半点意外。
好怕这个世界没有她。
好怕这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第42章 和解 我赌一百块他不会拒绝你的!
夏安瑜因涉嫌故意伤人, 被警方拘留,作为受害者的夏惊蝉,可没有夏沉光那么心软善良。
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试图伤害她、或者她家人的家伙。
必须要让夏安瑜得到应有的教训。
这件事产生的舆论影响很大, 前有富二代伤人事件的舆论发酵,后有徐文洋实名揭露夏安瑜一系列用心歹毒的手段。
“假太子”占了“真太子”的身份地位不算,还要将人家赶尽杀绝,这已经足够点燃公众的怒火了。
最后狗急跳墙, 险些伤人, 更让他罪加一等。
在舆论压力之下, 学校发布声明, 开除了夏安瑜的学籍, 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牢狱生活。
从始至终,夏家父母没有去看过他一眼。
哪怕是从小养到大的养子,但他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让他们失望了。
不管孩子犯了什么错,家长都可以包容……竟然坏到对他们的亲生儿子下手。
这是他们绝不能原谅的。
这个假期, 夏沉光重新拥有了父母的爱,不仅如此,事业也混得风生水起。
他在售楼部春风得意,一个假期卖出五六套房, 实打实的分成超过了五位数。
夏樾骄傲得不行,带着他参加各种晚宴、聚……口一个儿子儿子地叫着, 叫得夏沉光心里痒酥酥的。
缺失了这么多年的父爱和母爱, 在这短短两个月的暑假里,一下子被补齐了, 他更不能让父母失望了, 干劲儿十足, 忙起来,甚至会加班到大半夜。
夏樾带他去一些商业聚会,他也不像过去那样抗拒了,会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跟着老爸学习待人接物和做生意的窍门。
闲暇时,他会在家里陪伴母亲,和她一起做甜品小蛋糕。
夏惊蝉也在边上帮忙,她看到夏沉光脸上洋溢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假期临近尾声,十月预赛即将开始,提前两周,校队的队员们基本都返校训练了。
本以为夏沉光且忙着自己的事业,篮球方面肯定倦怠,没想到训练那天,他是第一个到,站在篮球馆门口,见一个批评一个——
“迟到了!迟到了你们!说好了迟到要罚款的,给钱给钱,一分钟十块!”
肖屹看了看手表,这会儿上午九点,哪儿迟到了,这不时间正好吗。
不过,夏沉光的时间概念和他们不太一样——
“老子说迟到就是迟到了!”
“夏队,您这是天还没亮就在这儿等着了吧。”
“那倒不是,来的时候,天将将亮吧,也不知道这货打了什么鸡血。”夏惊蝉慵懒地倚在椅子边,打着呵欠,困得不行,暑期日上三竿的作息时间表还没调整过来呢。
“不是说最近忙应酬吗!”
夏沉光冷笑:“你们就是老子最大的应酬,少废话,让我看看一个暑假过去了,你们的球技有没有长进。”
少年们来到篮球场上,挨个投篮,开始了简单的热身训练。
练了半个小时,夏沉光就骂骂咧咧了半个小时,指着自己挂在胸前的左手——
“看到没,这是什么,这叫纱布,为什么我裹着纱布呢,想必你们也看过电视了,没错,电视上那个英勇救女的大帅比就是我,因为我手受伤了,为什么我手受伤了都可以吊打你们呢。因为你们,弱爆了!”
“……”
林照野运球走过来,在夏沉光面前玩了一系列花里胡哨的胯下运球,肩膀传球之类的动作。
夏沉光一巴掌拍开了他的球:“一整个暑假,你就练了这玩意儿?”
林照野指尖旋转着篮球:“你别说,这玩意儿,有用。”
“哪里有用?”
“可以提升士气。”
“你说说,怎么提升士气?”
“我一玩花式篮球,女生就会尖叫,女生一尖叫,这帮小子们肾上腺素就会提升,你说有用吗?”
肖屹冷笑着:“我翻译一下,他练了一整个暑假的花式篮球,纯泡妞去了。”
夏沉光翻了个大白眼,回头看着旁边球场里独自投篮的许青空。
一颗接着一颗地进球,看着挺让人振奋。
整个篮球队,唯一还有救的,就是这位神仙了。
夏沉光拍拍手,将大家聚拢了过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大家众口一词:“坏的。”
夏沉光:“好,应大家的要求,我先说说好消息,好消息是,高校篮球联赛的小组对战表终于出来了。”
众人:“那坏消息……”
“坏消息不重要。”夏沉光笑着说,“来,大家继续训练。”
肖屹跟了夏沉光这么多年,很了解他:“夏队,直说吧,我们是遇上什么强队了?”
“说了不重要,不管遇上什么队,我们都要有必胜的信念!”
许青空走到休息椅边,从书包里摸出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击了一阵,抬头道:“南渝大学对战北裕大学。”
此言一出,体育馆顿时安静了下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爆了一声响亮的粗口——
“靠!”
“这还打锤子啊打!”
“组委会跟咱们学校有仇是不是,还是咱学校没给人家主办方塞红包啊?”
“北裕大学上一届都冲进决赛前四强了!我们一来就对战他们,也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的确,北裕大学的校队上一届联赛里差点夺冠了,今年也是虎视眈眈要拿全国冠军。
一来就遇上这样的强队,他们这支从来没打过专业赛的草台班子,想赢,难上加难。
“他们队里有好几个专业运动员。”肖屹介绍道,“听说都是国家队的预备役。”
“咱们输定了啊。”
“输什么输,我夏沉光的字典里,还没有输这个字。”
夏沉光是从来不畏强的,见大家如此垂头丧气,于是鼓励道,“怕什么,咱们连校队都赢了,还怕赢不了北裕大学吗?”
“这是一个水平吗?我们学校校队,可是从来没进过复赛啊!北裕大学人家是冠军候选队。
夏惊蝉提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关键是我们队员人数不够,这学期结束又退了几个大三的,主队真正能打的就四个,夏沉光,肖屹,许青空,林照野,剩下两个,根本就是来混操行分的。”
剩下那两个队员不满地嚷嚷:“我们连姓名都不配拥有,混混操行分怎么了。”
“唐强,李国盛,行了,现在你们拥有姓名了,能好好训练了吗?”
“这还差不多。”
夏惊蝉转头对夏沉光说:“我们需要补充新鲜血液。”
“大一新生过几天报道,但现在训练已经来不及了。”
“谁说要招新。”夏惊蝉想了想,说道,“把陈飞他们加进来吧,咱们的校队实力不弱,让他们也加入,说不定能和北裕大学那边打打看。”
夏沉光拍了拍夏惊蝉的肩膀:“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这个重大使命,就交给你了。”
夏惊蝉:……
“有没有搞错,我和他们不熟啊!””我们倒是熟。”夏沉光笑着说,“就是太熟了,容易rou体间发生难舍难分的’亲密接触’。”
夏惊蝉:“……”
什么污言秽语。
夏沉光揽住了夏惊蝉的肩膀,小声说:“后勤人员的使命除了平时任劳任怨干粗活以外,还要负责社团的联谊、外交,必要的时候还要成为社团的危机公关,这些你领队没告诉你吗。”
“我现在退社来得及吗?”
“我都想好了,陈飞那家伙五大三粗,但是对女生特别温柔,就用美人计,一击制胜!”
话音未落,正在投篮的许青空冷冰冰的眼锋扫了过来:“夏沉光,你做个人。”
夏沉光:…….
他妈隔着半个球场都能听到,耳朵长在她身上了是吧!
*
九月开学季,新生热热闹闹地报道了,校园里随处可见青春洋溢的崭新面孔。
夏惊蝉她们所住的12栋,本来是男女混宿,但是经过一个暑假的翻修整改,新的女生宿舍楼被开辟了出来。
刚搬了新宿舍,通刷的大白墙,全新的淋浴设备和洗手间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脏污的亮瓷砖,所有的东西都是崭新的,没有被人使用的痕迹。
女孩们还挺开心,跟搬新家了似的。
夏惊蝉整理宿舍忙了一整天,早早上床睡觉,大半夜,枕头下的手机嗡嗡地震动着,将她从睡梦中震醒了过来。
苏美云翻了个身,如梦呓般嘟哝了一声:“谁在用震动棒,小声点噢。”
夏惊蝉吓得赶紧捂住手机。
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手机里,来自许青空的短消息——
“开窗通风。”
夏惊蝉瞄了眼时间,凌晨1:23。
好家伙。
她眯着眼睛快速编辑消息:“您老人家怎么还不睡!这么晚了!”
许青空:“做了个噩梦,惊醒了。”
小9:“恐怖片都不怕的你,居然会做噩梦?”
许青空:“梦到你吸太多甲醛,得白血病了。”
小9:“……”
小9:“我谢谢你。”
许青空:“明天我给你买几盆绿萝,现在,起床把窗户全部打开通风。”
小9:“开着空调呢!”
许青空:“温度调低,窗户打开,不会热。”
夏惊蝉拗不过他,只能下床打开了窗户,让室内通风换气。
有时候她感觉,许青空比夏沉光更像她爸爸多一些。
大半夜不睡觉,居然还在操心这些小事。
……
早上,蒸雾朦胧的食堂里,夏惊蝉跟室友们吐槽了昨晚某人半夜发短信扰民的事情。
并且严正向苏美云解释——
不是震动棒!
苏美云老脸一红:“擦,你好污!”
“不是你乱讲梦话吗!”
苏美云笃定而狂野地说:“什么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搬进充满甲醛的新宿舍第一晚,他就能梦见你得白血病,这要不是惦记了你一整天,我苏美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也不必。”
夏惊蝉知道许青空对她有感觉,也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所以主动一点啦!”苏美云撺掇道,“真的,我的看法就是,喜欢人家就大胆去追,别畏畏缩缩的,不努力不勇敢的人怎么能得到幸福呢。”
乔珂煞有介事地点头:“而且,大一新学妹马上就要来了,你想想,上学期一场篮球赛,就让学校里许青空的迷妹含量指数级增长,他要真赢了十月的篮球联赛,会是什么样的空前盛况。”
夏惊蝉知道自己应该主动一些。
但她性格里又带着怯懦,习惯被动,不太敢为自己争取。
“算了,肯定会被拒绝。”
苏美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赌一百块他不会拒绝你的!99.99%不会!他舍不得!相信姐妹的判断。”
“我不是不信你啊。”夏惊蝉叹气道:“我是个胆子很小的人,输不起那0.01%。”
……
那几天,夏惊蝉注意到,陈飞和几个校队的小子们,时不时跑来偷看夏沉光他们训练。
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来找茬的,但仔细看来又不像,几个男生鬼鬼祟祟躲在观众席最后排,像极了当初夏沉光跑去他们的贝壳体育馆偷师的样子。
后来她想明白了,不需要主动出击,这几个小子就是想参加高校篮球联赛,又没了资格,磨不开面子,所以偷摸跑过来打探他们的训练情况。
那天,几人偷偷躲在入口通道处,被夏沉光和肖屹前后围堵住。
一开始,陈飞几个还想跑,结果看到前后通道都站了人,讪讪地停住了脚步。
有点丢脸。
之前他们对夏沉光极尽嘲讽之能事,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们了。
本来做好了当受气包的准备,陈飞硬着头皮说:“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才不怕,那场球赛,已经够丢脸了,回去之后天天被教练骂,学校贴吧论坛也是一片嘲讽之声。
当初篮球社团受的气,全部孽力回馈地报应在了他们自己身上。
不想,夏沉光开口第一句却是:“我们现在很缺人,凑不够参赛的人数,你们要是愿意,就加入我们社团,一起打呗。”
陈飞几人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型嘲讽招数:“……说什么?!”
“打个球,不用弄得跟仇人似的。”夏沉光无所谓地说,“有输有赢很正常,你们如果不嫌弃我们是非专业的,就加入一起打。”
听到这话,陈飞脸颊蓦地烧红了,眼角泛起了水光。
高校篮球联赛是多少大学生的梦啊,他从大一入学第一天开始,就为这场比赛夙兴夜寐地训练了。
当初嘲讽夏沉光他们草台班子,看不起篮球社团。
没想到,他竟然能如此不计前嫌。
“你说真的还是开玩笑?”陈飞不敢确定。
钱堂姜不耐烦了:“一句话的事儿,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人啊,我告诉你们,加了我们社团,新人都是要来兼职干后勤的哦!一个都别想跑!”
“……打联赛吗?”
夏沉光笑着说:“当然,不然加你们干嘛。”
“加!我们加入!”几个男生不等陈飞说话,连忙举手道,“我们全都加入!”
夏沉光望着陈飞,等待他的回答。
陈飞眼角微微泛红,强忍着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对夏沉光伸出了手——
“我也加。”
“啪”的一声,两人击掌,世纪大和解。
从此以后,就是队友了。
夏惊蝉望着老爸挺拔如山的背影,眼底充满了骄傲。
这个男人曾用这坚毅的身躯为她撑起一个小小的家,也给了她一整个世界的温暖。
现在他同样支撑着曾经摇摇欲坠的篮球队,一步步走向辉煌灿烂。
第43章 学妹 许青空学长,我终于见到你了。
陈飞几个专业队员加入篮球队之后, 球队的后备力量前所未有地强大了起来。
虽然陈飞之前挑衅夏沉光的嘴脸着实讨厌,但仅限于对男生。
在女生面前,他还挺有绅士风度, 帮着夏惊蝉干着干那,拖地、捡球、扛……要有他在,夏惊蝉几乎干不了什么活儿。
她对他好感度也是蹭蹭上涨。
肖屹唯恐天下不乱地给夏沉光吹枕边风:“你看陈飞那个心机boy,入队之后, 仗着自己是专业队员, 不仅抢了你队长的风头, 现在连你女儿都要抢。”
夏沉光望望后勤区。
陈飞麻利地干着活儿, 夏惊蝉则坐在休息椅上, 笑着跟他说话。
因为他比较专业,平时队里的训练交给他负责,夏沉光没有意见。
但这家伙又跑去后勤献什么殷勤啊!
他不会也想给夏惊蝉当爹吧!
有个许青空还不够,现在又来一个!怎么全世界都要跟他抢女儿。
夏沉光危机感拉满了。
他很不客气地冲陈飞嚷嚷:“干什么干什么,还不训练去, 各司其职懂不懂。”
陈飞挠挠头,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夏惊蝉不满地说:“夏沉光,做个人吧,你不来帮我干, 人家来帮我,你还不让!”
“想干活儿自己偷偷干就是了, 非得到我女儿面前现眼, 什么意思,想抢我位置啊?”
陈飞:“倒也没这么大野心, 只是单纯看不惯女生干活, 帮帮忙而已。”
“听听, 这中央空调发言。”他警告夏惊蝉,“你离他远点啊,不是谁都有资格做父亲的。”
夏惊蝉:……
她懒得理他,低头给许青空发消息,问他今天什么时候过来训练。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鹅黄碎花连衣裙的女孩走了进来,嗓音温柔细腻:“请问,篮球队后勤现在还可以报名么?”
她声线甜美,一开口就吸引了一票男孩的目光。
女孩长相清纯,脑后有蝴蝶结发卡,发尾微微卷起来,属于直男看一眼就初恋的甜美长相。
陈飞他们几个眼睛都瞪直了。
“你要报名后勤?”夏沉光捧着球走过来。
“我叫颜思思,大一新生。”女孩温柔地笑着,“想加入篮球队后勤,请问可以吗。”
夏沉光犹豫着:“我们球队十月要冲篮球联赛,时间紧任务重对手强,你是大一新生,军训三十天,恐怕没有太多精力兼顾社团这边,所以我们招新目前计划推迟到联赛结束之……
话音未落,队里好几个大男生咳嗽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咳咳!”
“Emmmm。”
“队长,后勤不是缺人吗,你看人家小夏都忙得焦头烂额了!”
“是不是,小夏,快跟对队长说说。”
夏惊蝉嚼着浪味仙薯片,漫不经心地说:“呃,是挺忙的,这破薯片都给我吃累了。”
“队长,你看!不得找个人给你闺女分担分担啊。”
“快同意吧!”
夏沉光耸耸肩,回头望向钱堂姜:“老钱,你是后勤领队,你决定。”
钱堂姜从篮球篓篓车上跳下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面试呗,合格就行。”
颜思思忐忑地问:“怎么面试啊?”
“打球,你会吗?”
“啊,怎么办,我不会哎!”
钱堂姜属于是“百茶不侵”的钢铁直男,不管颜思思怎么在他面前扮柔弱地恳求,他的态度都很坚决:“不管后勤还是主队,入队第一要求就是会打篮球,当初小夏也是通过了面试才让加的,标准一视同仁,不会打篮球就不能加。”
“可是,我真的很想加入你们,拜托拜托。”女孩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恳求着。
钱堂姜眼睛都不眨一下,冷淡地说:“不行。”
陈飞看不下去了:“钱堂姜,你真……么这么死板呢,规矩死的,人是活的啊。”
“小夏就是通过了面试进来的。”
“还真当你这后勤是什么香饽饽不成,人家女生都这样恳求了,你还不答应,后勤本来就缺人,你这样一辈子都招不到。”
“再缺人,也是宁缺毋滥,更何况夏队成立社团之初就说过,我们要的是真正热爱喜欢篮球的社员,不管是正式队员,还是后勤,都一样。如果不喜欢篮球,抱着别的目的加入,进来了也没劲。”
“不是,你对女生要求这么高干什么啊。”陈飞还嘟嘟囔囔地说着,夏沉光扬手投篮,打断了他:“要不这个队长,你来当?”
陈飞:“……”
算了,初来乍到,还是少说话吧。
颜思思满脸失望和委屈,眼睛红了:“我是真……想加入社团。”
夏惊蝉不喜欢看女生哭,她爸跟钱堂姜是两个超级大直男,今天就算这姑娘把眼睛哭肿,估摸着他俩都会咬死规定不松口。
肖屹在边上抱着手臂乐乐呵呵看热闹,也不会开口。
她放下薯片袋,起身对颜思思说:“这样吧,跟我练练投篮,不限次数,只要能投进一颗球,就可以加入篮球队。”
“真的吗!”颜思思走过来,抱起了篮球,“你真好!”
“试试吧。”
她手臂没什么力气,篮球抛出去连篮板都没碰着。
又试了几次,篮球落下来的时候差点砸到自己。
“啊!”她抱头躲开。
夏惊蝉:……
“继续练习吧,熟能生巧。”
颜思思没办法,只能抱着篮球站在篮板下,使出全身力气将篮球扔出去,累得小脸通红:“这好难啊,后勤干嘛考篮球啊!他们故意刁难我呢!”
“我一开始也觉得不解,加入之后才发现,后勤很多工作都跟篮球脱不开关系,有时候还要训练新人,所以掌握一些技巧是必须的。”
颜思思叹了口气:“好难哦!”
夏惊蝉好奇地问她:“学校里社团这么多,你为什么一定要加入篮球队呢。”
颜思思垂眸想了想,说道:“我有自己的目的,不可以告诉别人的。”
“那就再好好练习一下吧。”
“嗯!”
夏惊蝉转头去给队员们传球,没一会儿,听到颜思思惊呼:“我投进了!”
她回过头,看到她抱着球来到钱堂姜面前:“领队,我投进了,可以加入后勤了吧!”
钱堂姜正在做新学期的社团财务报表,抬头说:“我没看到,你们谁看到了?”
陈飞第一个站出来:“我!我看到了,她投进了!”
“真的假的?”
钱堂姜有点不相信,但因为一帮男生给颜思思证明,他还是批准她加入后勤,让她填写资料信息。
事后,肖屹把夏惊蝉单独叫到通道边,有点担忧地说:“你确定要帮她加入吗?”
夏惊蝉指尖转着球:“无所谓啊,多一个帮我干活的。”
肖屹的心思比夏惊蝉更细腻许多,他皱眉,看着一帮男生狗腿地教她打球的样子:“这姑……像是来干活的,你别后悔哦。”
夏惊蝉睨他一眼:“我能有什么后悔的,又不是我的手下,我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啦。”
话音未落,穿着白色运动外套的许青空从另一边的通道走进了篮球馆。
清冷萧条的气质,额前几缕刘海微微湿润。
他眸光环扫了场内一圈,定格在夏惊蝉身上,随即移开,放下单肩包,脱了外套去自己单独的半场里练习投篮。
颜思思看到他,连忙放下手里的篮球,跑到他面前,兴奋又羞涩地说:“许青空学长,……终于考上你的大学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肖屹凑近夏惊蝉,拉长调子地在她耳畔喃了声:“oh no,就说这种女神级学妹,怎么死活非要加入咱们这破烂球队,原来是冲着心动男嘉宾来的。”
夏惊蝉:“……”
“许青空学长,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数学竞赛里见过,那时候我高二,你高三。”
许青空不适地退后了两步,冷淡的眸子扫她一眼,毫无波澜:“竞赛太多,不记得。”
女孩了解他的性子,所以掩住了眸底的失望,试图重新换起他的记忆:“那时候我就问过你,怎样才能成为像你一样的人。你告诉我,成为更好的自己就可以了。我把这句话记在笔记本上,每天晚上都会看一遍。学长,现在我终于成为了最好的自己,所以我来找……”
许青空没耐心听完她的话,从黑色单肩包里取出一把折叠雨伞,对夏惊蝉扬了扬:“9,外面在下雨,给你带伞了,走的时候记得拿。”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双更。
第44章 烟花 “许青空,不要拒绝我。”
钱堂姜让夏惊蝉和颜思思一起去器材室归还篮球, 夏惊蝉跟她不熟所以没什么话说,加之她跟许青空的关系,气氛多少有些微妙的尴尬。
颜思思索性开门见山, 询问夏惊蝉:“你是许青空的女朋友吗?”
夏惊蝉心头一惊,连忙回答:“不是啊。”
“果然,入校的时候我就打听过了,许青空没有女朋友, 不过你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咯?”
“算吧。”
器材室里, 颜思思努力学着拍球, 篮球落地发出空洞的回响——
“我跟他是在数学竞赛里认识的, 如果不是他, 我肯定能拿金奖。那次失利之后,我就一直把他当成目标和偶像,你能明白吗,那种想要为一个人而变强、努力和他顶峰相见的信念,支撑我考上了南渝大学。”
夏惊蝉想了想, 不动声色地反击:“南渝大学其实是他向下的选择,你努力为他变强才考上的南渝大学,其实应该不算什么顶……
此言一出,颜思思脸色变得很难看。
好在她心理素质还算不错, 笑着说:“我看你也是挺内向的一个人,许青空更内向, 幸好你和他没在一起, 否则你俩之间肯定没话讲,无聊死了。”
“一定要讲话吗, 安安静静呆在一起, 也挺好的。”
“不会尴尬吗!”
“不熟, 才会尴尬。”
颜思思听出了她言辞间的某些机锋。
她重新打量夏惊蝉那张白皙无暇、清透明净的脸蛋,又说道,“其实颜值真的不是最重要的,性格合得来才最重要,你同意我的话么?”
“同意。”
“我觉得许青空这种冷冷清清的性格,就需要一个主动的女朋友,因为他是不可能主动的,所以接下来我准备要追他了。”
颜思思走到夏惊蝉身边,亲昵地牵起了她的手,“小夏学姐,既然你和他是好朋友,你一定要帮我呀,整个球队只有我们两个女生,我只能靠你了。”
过去,夏惊蝉几乎很少拒绝同事或者同学们希望她帮忙的请求。
她就是一个不会拒绝的人,同事让她帮忙加班,她答应,哪怕一直加到晚上十一点,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也毫无怨言,只为了换取同事对她的一个并不太真诚的笑脸,说一句:“小夏你人真好。”
这是她努力为自己构建的安全感——一片看似其乐融融的社交环境…
可是她也知道,背地里,同事们都在偷偷笑她蠢,然后一有麻烦就会来找她,因为她不会拒绝,也不长记性。
直到重生回来,夏惊蝉才明白,真正的友谊不需要靠不断帮别人做事来维系。
什么事都答应别人,也不能为她换取更多的爱。
真正的亲人和朋友,就是不需要讨好的。
夏惊蝉抿了抿唇:“对不起,我不能帮你。”
颜思思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
夏惊蝉扬手将一颗篮球扔进车筐里,坦荡地承认:“因为我也喜欢他。”
……
回去的路上,夏惊蝉心情很舒畅,似乎拒绝别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再也不要委屈自己了。
相比于夏惊蝉,颜思思的心情显然不怎么好,军训时室友问她:“怎么样啊,见到你心心念念的男神了吗?”
“见到了。”
“见到了怎么还一脸愁眉不展。”
颜思思闷闷地说:“球队有个女的,跟许青空关系有点好。”
“我听学姐说过,篮球社团一开始招新报名都没人去的,只有那个女生加了后勤,一直坚持干了下来,现在都成他们队里的团宠了。”
颜思思:“我感觉她有点茶,喜欢扮可怜。”
“还好吧,听学姐说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化妆技术特别棒,不仅帮人化妆,还带教程嘞。我都准备军训结束了,去他们店里学化妆。”
颜思思冷笑:“难怪皮肤这么白,原来是化妆化的。”
“思思,你这么漂亮,都不需要化妆。”
“可不是,思思你加入篮球队,那些蠢男生肯定一天到晚盯着你吧,都没心思打篮球了。”
“也没有啦。”
“篮球队那么多男生,个个190往上,还有几个颜值特别高的。”室友八卦地问,“话说,有人追你吗?”
“有那么几个。”
不过,看着都不怎么样。
篮球队里颜值高的男生有好几个,但是颜思思看得过眼的那几个,从不在她面前献殷勤,压根就不怎么搭理她。
首当其冲的校草夏沉光,人家一门心思只有篮球,除了篮球,就是夏惊蝉,嘴上嚷嚷着叫夏惊蝉干这干那的,但大多时候,他都会一边嫌弃一边帮她干活,两人的关系亲密得不像普通同学。
说好了球队一视同仁,结果私底下还偷偷给夏惊蝉塞浪味仙,球队里两个女生,他就从来没给她带过任何小零食。
其次,最备受瞩目的豪门大少爷肖屹,颜思思还喜欢去跟他搭话。
这家伙不像许青空那么冷淡,也不像夏沉光那么不解风情,倒是会跟她聊几句。
但他话里话外,却又带着让她感觉毛骨悚然的洞察力。
有一回,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陈飞那帮子体育生,一个个想脱单想得要命,但凡有点人样子的他们都不挑,我想你也看不上那些人。你能看上的,人家好像也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又不是冲着篮球来的,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及时止损,道不同不相为谋,别影响我们球队内部团结。”
自那以后,颜思思再也不敢和肖屹说话了。
这家伙,太直,太毒。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个林照野,听说这家伙以前是少女杀手,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前女友。
颜思思以为他会比较好攻略一些,于是加了他的扣扣,晚上和他在线聊天。
没成想一句“hello,我是思思”刚发过去,人家的账号状态立刻改成了忙碌,配文字——
“本浪子回头ing,女生勿扰。”
颜思思:“……”
最讨厌的就是领队钱堂姜。
自从颜思思加入之后,什么脏活累活都派给她,让夏惊蝉坐在边上吃零食休息。
颜思思不满地质问他,他来来回回就一句话:“新人受点累很正常,人家小夏一开始来的时候也这样,还不许人家媳妇熬成婆啊。”
……
许青空和夏惊蝉选到了心理学院新开设的一门恋爱课选修,终于有了一起上课的机会。
这门课教人如何谈恋爱,前排都是单身狗,后排三三两两坐着许多对情侣。
课程内容主要涉及如何经营健康的恋爱关系以及恋爱中分辨pua等等各种小招数,甚至还有如何进行健康安全的性/行为教程等等。
学生们上课特别攒劲儿,时不时爆出起哄的笑声。
夏惊蝉听得很认真,还买了专门的笔记本,记着ppt上的要点内容。
她是个中规中矩的学霸,不像许青空,任何内容听一遍都能记在脑海里,她不行,所以老老实实记笔记。
许青空时不时瞄一眼她的笔记内容,上面居然还有十分详细的男性生殖构造图,重要部位用红笔描摹,附上文字。
许青空:……
“你画这个干什么?”
“老师说,这是要考的内容。”
“这门课不考试,期末交心得报告就行。”
“期中有一场小考,我要得高分,拿奖学金。”
行吧,他也不能阻止人家认真学习不是。
许青空修长的指尖继续咔哒咔哒敲键盘写代码。
夏惊蝉就很想不明白,这家伙既然都选修了这门课程,又跑来课堂上搞他的专业课,这不是给老师找不自在么。
“你不想听,干嘛选这门课?”
“辅导员说,我需要选一些心理学院的课。”
“哦哦,想起来了,你上学期说过。”
“还有,想跟你一起上课。”
夏惊蝉嘴角悄悄弯了,撕下一张笔记本:“我帮你也抄一下笔记!”
许青空想说不需要,一些重点的内容他扫一眼ppt都能记得住。
不过,没有拒绝。
任何她送的东西,他都会欣然接受并好好保存。
“对了许青空,问你个问题。”
“嗯。”
“你们男生,都有过目的性性|行为吗?”
许青空望了眼老师的ppt,目的性性|行为,较大程度获得满足的类似于和右手亲密接触、友好交流这类的活动。
许青空:“我能不能拒绝回答。”
“不能拒绝,我期末的报告选题,就准备调研这个。”夏惊蝉笑着说,“不用有顾虑,你的回答只是我的调研数据而已,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评价,你上次还调研过我呢!”
许青空咽了口唾沫,喃了一个字:“有。”
夏惊蝉:“多少岁开始的?”
“16。”
“一周几次。”
“一个月一次。”
小姑娘睁大了眼睛——
“哇。”
“……”
说好的不做任何评价呢!
……
因为小姑娘的追根究底,许青空半节课脸都是红的。
他不知道那个“哇”,是什么意思。
想问,又不好意思。
他不是纵欲的人,而且听人说弄多了影响以后的发挥,所以许青空一直挺克制的。
他偷瞥小姑娘,她似乎真的只是在为她的期末报告做调研,很快兴趣点又转移到了老师正在讲的“情侣间性格互补”的内容上了。
老师分析着两个人因为互补的性格,更容易走到一起,也更容易走得更长远。
听到这话,夏惊蝉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又问许青空:“你觉得我是个无趣的人吗?”
许青空:“还好。”
“跟我一起玩,很无聊吧。”
许青空:“还好。”
“还有别的回答吗?”
“没有。”
夏惊蝉转了转笔:“那你有想问我的吗?”
“你刚……什么?”
“什么哇什么?”
许青空抽回视线:“算了,没什么。”
夏惊蝉叹了口气,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恋爱一定要性格互补吗?两个内向的人,是否不适合谈恋爱。”
她的期中调研报告,准备写这个。
许青空瞄了眼她的笔记本,没说什么,继续吧嗒吧嗒地敲击着键盘,夏惊蝉懒懒地趴在桌上,没什么精神。
下课铃声响起来,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许青空将电脑屏幕挪到她面前,黑色的屏幕里,鼠标光标在一大堆代码字符后闪烁着,啪的一声,他按下了回车。
刚刚输入的那一串代码,瞬间变成了一簇又一簇的电子烟花,在黑色屏幕上绽开,五颜六色、噼里啪啦。
夏惊蝉:?
许青空陪她坐在电脑前,看完了这一场电子烟花。
夏惊蝉简直哭笑不得,看看屏幕,又偏头望望他:“你想表达什么啊许青空?”
“我也是个很无聊的人。”他回答,“但,那又怎样。”
他就是喜欢和她呆在一起,就像她也喜欢和他呆在一起。
一场无聊的电子烟花,也会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
夏惊蝉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一份独属于许青空的浪漫,心底升起了稳稳的幸福感。
还……去了很久的勇气。
“许青空,下周末是我的生日。”
“知道,夏沉光他们早就在酝酿惊喜了。”
她凑近他耳畔,小声说:“到时候,我想跟你告白。”
她拉住他的手,“不要拒绝我。”
第45章 礼物 我想给你坚如磐石的爱
下午, 在夏惊蝉离开篮球馆之后,几个男生心照不宣地放下篮球,聚拢在一起, 商量着生日那天,要如何给她一个超大的surprise。
“我觉得,要搞就搞大的。”林照野提议,“出乎意料, 才会有惊喜。”
“要不在篮球场开个演唱会?”钱堂姜用手肘戳了戳肖屹, “让我们肖少爷把周杰伦请过来。”
肖少爷:“我只是本地暴发户, 请不起JAY这种大腕, 夏沉光才是真豪门。”
别说, 夏沉光还真有些意动,问钱堂姜,“请周杰伦要多少钱?”
“没请过,要不你试试看。”
夏沉光拇指食指撑开,放在下颌处, 皱眉说:“怕是有点困难。”
肖屹:“怕是不止’有点’。”
颜思思听到他们的话,插嘴道:“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们要给她准备生日惊喜,什么是惊喜,反差越大就越惊喜, 越意想不到,就越惊喜, 同意吗?”
夏沉光:“同意, 你展开说说。”
“具体就是,在她生日这天, 钱堂姜, 你就拼命给她加活儿干, 使唤她做这个那个;肖屹呢,你就发挥你最擅长的优势,阴阳怪气地嘲讽她;还有陈飞你,收起你中央空调的绅士风度,不许帮她干活;林照野,你就各种找茬,比如故意把可乐倒在地上之类的,那她肯定受不了要去找夏沉光诉委屈,夏沉光你别搭理她,说她活该,要学会在自己身上找原……
颜思思一口气没停,“总之,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使劲儿欺负她,等她被虐得万分委屈抹眼泪的时候,大家再将插着着蜡烛的蛋糕推出来。你们自己想想,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几个男生听得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感觉是挺“惊喜”的。
林照野提议:“要不要把许青空也搞进来,他和夏惊蝉关系最好,而且这恶人,他来当那简直是本色出演,绝对把她弄哭。”
“我看行。”
夏沉光说着就给许青空打电话,兴致勃勃地说了大概的生日计划,只讲了一半,众人就看到他放下了手机。
肖屹好奇地问:“怎么说啊?”
“他只说了一个字。”
“啥字?”
“滚。”
“……”
男孩们为着夏惊蝉生日这一天做着各种准备,练演技的练演技,准备道具的准备道具,除了日常高强度的训练之外,为小姑娘生日这件事,也忙活了整整一周。
生日的前一个晚上,夏沉光颇有心机地跑到夏惊蝉宿舍楼下,将她叫了出来,拉到墙角边上偷摸对她说——
“闺女,爸有个事情要跟你讲,明天他们要给你一个超大的生日惊喜,怎么说呢,一开始肯定要把你气得半死,你千万别当真,老爸到时候也要配合演出,不搭理你,但是我不是真的不搭理你。不管明天演得多离谱,你都要知道,老爸永远爱你啊,千万别生气哈!来,给个爱的抱抱。”
夏惊蝉听得一愣一愣的,莫名其妙跟他拥抱了一下,他摸摸她的脑袋,临走时还不放心地回头叮嘱,“千万别当真,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没想到夏沉光一走,夏惊蝉刚回宿舍,肖屹巴巴地跑了过来,又把她叫了下去:“小夏同学啊,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明天他们要整你,但是肖屹哥永远站在你这边,啊,明天我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别跟我生气,你知道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我们是好闺蜜!”
说完,他还伸出拳头跟她撞了撞,“记得啊,别生我的气。”
肖屹走了没多久,钱堂姜又跑过来了,夏惊蝉已经是第三次下楼了,累的不行:“领导,你又有什么说的啊?”
“小夏啊,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知道,领导永远……”
“停停停。”夏惊蝉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好的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
“你是迫不得已配合他们演出的,是吧,我不会生气的,怎么说都是我领导呢。”
“还是我们小夏善解人意啊,这样老钱我就放心了。”他摸摸她的头,还塞了包浪味仙给她。
钱堂姜刚走没多久,林照野又鬼鬼祟祟过来了。
他还没开口说话,夏惊蝉就制止了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知道?”
“明天你们是迫不得已的,不是真的要对我不好,让我千万别生气。对不对,今天他们四个已经轮番给我打过预防针了。”
林照野大惊失色:“擦!这帮家伙居然这么不守信用,幸好老子过来了,不然明天就要当恶人了!”
夏惊蝉疑惑地问:“所以,你不是来说这个的吗?”
“当然不是。”林照野挠挠头,“呃,我就……自来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不是明天么。”
“我想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不行吗?”
“行行行,谢谢你啦。”小姑娘心里暖烘烘的,对他挥手道别,“拜拜哦。”
……
次日清晨,夏惊蝉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来到篮球馆。
几个小子的演技也委实不太好,钱堂姜故意拿了个不知道哪儿搞来的鞭子,走到夏惊蝉身边,敲着手掌心,凶巴巴地说:“怎么才来,看你懒的这样子,快把地拖了,仔细我拿鞭子抽你啊!”
夏惊蝉:“……”
夏沉光拼命在旁边使眼色,提醒他:“过了过了!太浮夸了!太假了你!你是社团干事,不是旧社会压迫丫鬟的恶毒少奶奶。”
小姑娘当然浑身上下也都是戏,配合地一边拖地,一边哭哭啼啼抹眼泪。
这一幕把陈飞几个都看傻了。
看着她受欺负的样子,应该感觉开心的颜思思,莫名也觉得不太对劲。
什么情况啊,欺负人的演技浮夸,被欺负的哭得更假。
这时林照野走过来,把手里的可乐倒在了夏惊蝉的脚边。
他还没来得及颐指气使地指挥她把地拖干净,接触到小姑娘森然的眼神,林照野打了个冷战,先怂了下来:“擦!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擦。”
说完就趴下来,用纸巾把地上那点可乐污迹擦得干干净净。
肖屹抱着手臂,悠闲地嘲讽道:“林照野,出息啊你。”
“妈的这太考验心理素质了,要不你来!”
“来就来。”肖屹走到夏惊蝉面前,憋了很久,准备给她来一波大的嘲讽技术。
众人竖起耳朵,却没成想肖屹憋了半晌,憋出一句:“狗东西。”
夏惊蝉:“骂谁呢!”
肖屹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我的意思是,我们小夏同学,像小狗一样可爱又呆萌,爱你哦,比心。”
众人:……
夏惊蝉看他们拙劣的演出,简直想笑,对夏沉光喊了声:“爸,给我钱,新的一岁我要买新衣服。”
“没钱!”
夏沉光严肃地拒绝了,只是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挠挠头,小声地说了句:“哎?我包里两百块钱怎么不见啊,啊,一定是掉在椅子下面了,不知道哪个幸运儿能捡到啊。”
夏惊蝉get到他的意思,笑着跑去捡钱,没想到林照野和钱堂姜跑得比她更快,两人百米冲刺、狗一样跑过去,果然从椅子下面捡到两百块钱。
“喝!还真有!”
“见者有份,一人一半!”
夏沉光走过去,一人脑门顶赏了个大暴栗:“拿来吧你们!”
给他女儿的,能被这帮臭小子捡到便宜吗!
颜思思冷眼旁观,看着这帮臭小子无比拙劣的演技。
好好的一场大戏,就这样被他们给演得乱七八糟。
根本没让夏惊蝉受半点委屈!
颜思思心里很不甘,一个劲儿对陈飞他们几个使眼色,这几个愣头青小子事前没有跟夏惊蝉通气,还以为计划照常进行,走到夏惊蝉面前,推搡了她一下——
“眼瞎啊你!”
“挡着大爷的路了。”
“笨手笨脚,这么碍眼,不知道队里留你干什么的。”
恰逢许青空走进篮球馆,见了这一幕,走过来揪住了陈飞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撞在了篮球杆子上,硌得他后背发麻,连忙道:“哎哎,你又找什么茬?”
“现在谁找茬。”许青空眼锋犀利,漆黑的眸子里蓄着怒火。
颜思思见他真的生气了,赶紧走过来劝解道:“许青空,你不要生气,这都是开玩笑的。”
说完,她回头对夏惊蝉说,“其实大家说好要给你一个生日的惊喜,故意跟你开玩笑,你不会真的生气,对吗,惊蝉,不会这么开不起玩笑吧。”
夏惊蝉没有说话,许青空却冷冷地睨了颜思思一眼:“开玩笑?只有别人觉得好笑的时候,才叫开玩笑,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惊喜,那以后他们每天都这样欺负你,你开心吗?”
一般情况下,许青空是能动手基本不动口,鲜少看到他这样生气地跟人针尖麦芒地抬杠。
喜欢了这么久的高冷男神,当他为别的女生变得不那么高冷,颜思思心里像是打翻了醋瓶子一般。
酸意弥漫,眼睛都被呛红了。
许青空很不客气地放开了陈飞。
陈飞理理衣领,讪讪地望了夏惊蝉一眼:“我没有恶意,大家都是约好的,不知道他们怎么那……
夏沉光几人极有求生欲地不约而同站在了夏惊蝉这边——
“开什么玩笑。”
“夏队的宝贝闺女,谁舍得欺负她啊。”
“这种闹心的惊喜,谁爱要谁要,我们小夏才不稀罕。”
……
晚上,篮球队一帮人在KTV给夏惊蝉过生日。
“来来,蛋糕来了!”夏沉光推着超大的双层蛋糕进了房间。
蛋糕是他好几周前就去溏心糕点屋下订单,排队定做到的一款样式十分复杂的双层蛋糕。
鹅黄的基调,外形看不太出来是什么东西,有点像打翻了颜料盘之后将色彩一股脑泼在蛋糕上面,四面复杂的丝带条纹轮廓,唯一能清晰分辨的就是蛋糕上坐了一只黄色小熊。
肖屹忍不住吐槽:“这就是你提前好几周预定的蛋糕,怎么看起来像一坨屎粑粑。”
“溏心家蛋糕就这风格,只要吃起来不像屎粑粑就行了。”
“我想不通,你们父女俩怎么都爱买这家的屎粑粑蛋糕。”
夏惊蝉:“不许侮辱我最喜欢的蛋糕店!”
夏沉光:“不许侮辱我闺女的口味!”
“行行,你们开心就好。”
夏沉光将寿星帽子戴在了小姑娘脑袋上,用打火机点燃蜡烛,然后吩咐钱堂姜关灯。
“快许愿吧。”
夏惊蝉双手合握,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许下了此刻她心里最渴望的一个愿望——
希望这如梦幻般美好的一切,永远不要醒来。
烛影摇曳中,夏惊蝉吹灭了蜡烛。
短暂的黑暗之后,伴随着众人的鼓掌和欢呼声,灯光亮起,房间再一次明亮了起来。
夏惊蝉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聚集在她身边,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动。
如果真的是一场梦,就让她沉酣在梦中吧。
许愿之久,大家纷纷拿出各自精心准备的礼物,苏美云和乔珂两个人合买了一套口红套装送给她。
陈飞送的是蛋白粉,夏惊蝉无奈地笑着接受,林照野嫌弃地说:“你送的什么玩意儿啊,女生能跟你一样每天喝蛋白粉吗。”
“怎么不能了,练出肌肉多好看啊!”
“看看我的。”林照野送出一盏夜空香薰灯,特别梦幻少女心,灯光打开还可以在天花板上投影出满天星星。
钱堂姜小声对肖屹说:“果然是前女友无数的渣男,知道用最便宜的价格送出女生最喜欢的礼物。”
“什么,什么便宜的价格,这能用金钱来衡量吗!”
钱堂姜给夏惊蝉送了一个超大皮卡丘娃娃,夏惊蝉也是喜欢得不行,抱着娃娃不撒手:“谢谢领导。”
“嘿,你喜欢就好。”
肖屹最壕,送了夏惊蝉一套psp游戏机,可把这帮男生给馋坏了。
林照野瞬间觉得自己的星星灯没眼看了:“怎么一个比一个送的贵啊你们,早知道商量商量啊,夏沉光,你不会也送的是四位数的礼物吧。”
“价格不重要。”
夏沉光打开一个小盒子,只见黑色丝绒上面躺着一条璀璨的水晶项链,“重要的是我闺女喜欢。”
硕大的晶蓝色水钻,纯纯的直男审美,不过…
夏惊蝉也很喜欢这条项链。
至少,今年的礼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合她心意。
要知道高二那年,老爸送的礼物是一套五三模拟题,把夏惊蝉气得好几天都不想和他说话呢。
今天的确是她出生的日子,也是她被抛弃的日子,更是她被夏沉光捡回来的日子…
每一年的今天,这个生日,都在提醒着夏惊蝉,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爱……珍如宝。
唯独仅剩许青空,默默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也并未有任何表示,只是用深挚的眼神凝望着如此幸福的她。
黑眸此刻荡漾着许多温柔,看到她开心地笑着,他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翘起来。
“许青空,你的礼物呢!”肖屹好奇地问他,“快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啊。”
许青空:“等会我单独给。”
“搞什么神秘啊。”
钱堂姜低声对肖屹说:“肯定没你送的贵,拿不出手。”
夏沉光嫌弃地看他们一眼:“俗不俗啊你们。”
过了会儿,许青空看到手机里有短信,犹豫片刻,起身离开的包厢。
他一走,夏惊蝉立刻找准了机会,也跟了出去,在曲折回环的走廊边找了很久,没看到他的身影,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嚯嚯地漏着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难不成他有事先行离开了吗。
还……刻意在躲她。
那天告白预告以后,两人关系又有点疏远了,所以今晚能否成功,夏惊蝉心里完全没底。
她四处寻找着,在马路对面的河边小花园,看到了许青空,以及她身边穿着小白裙,精心打扮过的颜思思。
虽然偷听人家谈话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但夏惊蝉控制不住扑通扑通的心跳,躲到树后。
风里还带着晚夏的气息,潮湿、燥热。
“许青空,自从高二那年在竞赛里遇到你,我就一直记着你对我说过的话,你说成为最好的自己。”
许青空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哦,一句鸡汤,我对很多人都说过。”
颜思思眼睛泛红:“可是,可是我为了这句话,努力了这么久!我为你努力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成为了最好的自己,我来找你了,你却对我这么冷淡。”
“你努力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我只是你生命里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不是的!”颜思思攥住了他的袖子,“不是这样的!你不是我生命里的路人,而是主角,许青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许青空摇了摇头:“但你对我来说,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仅此而已,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完,他冷淡地扯开了袖子。
“好,好,算我这两年,都白等了!”颜思思终于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转身跑开了。
夏惊蝉看着他冷漠的样子,不禁心尖尖都颤抖了起来。
是啊,许青空就是这样的人,仿佛心里住着一只没有温度的怪物。
学校里多少女生都被他毫不温柔的拒绝弄哭过。
他似乎做不到像夏沉光那样阳光爱笑,即便是拒绝人家的告白,也可以用玩笑让对方不尴尬。
夏惊蝉和他是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他拒绝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告白,会不会也这样冷酷无情。
许青空早就提醒过她,他是一个有病的孤独症患者,也许这一生都不会有过多情感的羁绊。
如果今天她的告白也被拒绝,这一生,兴许都无法鼓起勇气去表达爱意了。
她是那样一个害怕失去的女孩。
许青空原地站了一会儿,迈步离开,夏惊蝉赶紧从树后出来,叫了他一声:“许青空。”
带着浓重的鼻音,叫出来的时候夏惊蝉都吓了一跳,这不像她平时的声音,显然,她已经紧张到快要变形了。
看到她,许青空稍许有些惊讶:“小寿星不待在里面吗。”
“……刚一直都在。”她手脚僵硬地走到他面前,故作轻松地伸手握了握旁边的秋千架,坐了上去,“看有人捷足先登跟你告白咯。”
“嗯。”
他平静得像在街上看到一个无关紧要路人擦身而过。
对于他来说,被告白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夏惊蝉越发觉得,今天晚上是一场必败局。
可是,她已经做了好多天的心理准备,稿子也默了好久,如果今天晚上不说,以后…
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勇气说出口。
“是因为你的病,所以才拒绝人家吗?”夏惊蝉想到了暑假里许青空对她说过的话,“越是在意,就越不敢靠得太近。”
“不是。”许青空毫不犹豫,果断地回答,“是因为不喜欢。”
夏惊蝉垂下了脑袋,心如鹿撞,紧张得呼吸几乎都在颤抖。
心仿佛沉入了无尽的洞窟,没人能拦住她,下坠,疯狂下坠。
她红着眼睛,颤声说:“是因为什么原……喜欢她呢。”
问完这话,夏惊蝉真恨不得把舌头咬了。
明明想问的不是这个啊!
干嘛一直在纠结颜思思啊!
许青空走到她身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轻轻贴着她的后背。
隔着单薄的衣料,她甚至能在心里勾画出他腹肌的轮廓。
“因为,她不是你。”
少年站在她身后,嗓音温柔得仿佛悬于树梢间的那一轮勾月,“所以我不喜欢。”
她听不见街上的车水马龙,听不见河边蝉蝉的溪流,也听不见周围虫鸣的喧嚣,只剩心跳在偷偷跳动。
秘密的低语,却震耳欲聋。
“许青……
话音未落,他的手从后面伸过来,轻轻覆住了她的唇:“那天我骗了你,动物园里我一直跟在你和林照野的身后,我看到他跟你告白,我也听到你拒绝他的话。”
“你说,你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害怕被抛弃,所以想要坚如磐石的爱。”
少年的修长的指尖有淡淡薄荷香。
“我想给你坚如磐石的爱,又不敢赌医生说的那百分之二十不发病的几率,这段时……他的嗓音变得低沉嘶哑,似乎带着艰难的挣扎,“我想了很多很多,每天晚上都在失眠。”
他站在她的背后,也许是刻意不想让她看到他眼底的痛苦。
“拒绝别人是因为不爱,拒绝……因为不……
一滴滚烫的眼泪,掉在了少年的掌腹间,如烙印般…
“对不起,小9,原谅我赌不……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夏惊蝉转身从后面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或许她已经预感到,如果此刻不挽留,……远失去。
女孩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带着哭腔,卑微地恳求着:“许青空,不要拒绝我,我已经鼓起了全部的勇气,你可不可以也勇敢一点。”
“不管你发病的几率是百分之八十,还是百分之九十,百分之百,我都愿意陪在你身边,真……好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
许青空颤抖的手,落在腰间女孩扣住他的手上,试图想要掰开:“别傻了,你根本不知道选择我,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许青空,我跨越了二十年回到这里,我很清楚我的选择!”
夏惊蝉不依不饶、固执地抱着他,绝望地抱着…
“许青空,不要拒绝我,求你了。”
后背润湿了一大片,许青空的心都碎了。
真的太不堪,太糟糕了。
夏惊蝉见他不再挣脱,走到他面前,梨花带雨的脸庞楚楚可怜,睫毛被眼泪润湿,黏在了一起,额头上还有汗,看起来很狼狈。
她踮起脚,在他脸庞印下一记浅浅的吻。
“许青空,以前在网上看过一句话,爱会让怯懦的人变勇敢,也会让骄傲的人低下头,我已经努力变勇敢了,你可不可以也为……一次头。”
她带着哭腔,无助地恳求着。
情绪如决堤的洪流,许青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疯狂又凌乱地吻着她的肩膀,她的颈子,她的每一寸肌肤。
“对不起,对不……
他混乱地道歉,为她今晚的卑微和恳求,为这一切,为他现在糟糕的样子,为他将来有可能出现的各种不堪…
“对不起我这么不好。”
他眼睛里渗出了泪水,从来没有如此恨过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疾病。
夏惊蝉泪眼朦胧,嗓音沙哑:“许青空,你答应我好不好。”
许青空用力点头:“好,我们在一起,我会努力,让你看见有希望的未来。”
得到少年的保证,夏惊蝉心里一块石头,重重地落地了。
她用力地抱紧了他:“有你这句话,就是我今天收到最好的礼物。”
“其实,还准备了别的礼物。”
许青空从书包里去出了一个红色的本子,上面赫然印着几个字——
不动产权证书。
夏惊蝉:?
“因为你放假总没有地方去,也不能一直住在别人家里,所……用全部的存款买了一套房子。”
夏沉光肖屹钱堂姜他们几个小子躲在树后面偷看这两人如同狗血电视剧一样的“演出”。
本来一开始,还觉得有点肉麻,看不下去了,但是当他们看到许青空居然摸出一张房屋产权证当做生日礼物的时候。
几个人傻眼了。
还说他的礼物便宜拿不出手,跟他比起来,他们几个的礼物算什么东西啊!
果然是要放在最后拿出来。
心机男!
第46章 恋爱 去他妈的矜持!
回去的路上, 许青空脑子乱哄哄的。
大家好像都知道队里多了一对的臭情侣,故意使坏,将夏惊蝉拉到身边跟她说笑, 挡开许青空,偏不让他靠近她。
许青空意犹未尽地望着夏惊蝉,到了自己的宿舍楼也没进去,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夏沉光替女儿拎着礼物, 摸摸她的头, 让她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宿舍铁门边柔和的小夜灯照着少女恬静的脸蛋, 她乖觉点头的同时, 温柔的杏眼飘向了十几米开外那个矜持的少年。
许青空也望着她, 黑眸像是碾碎了阳光,掺了金色的粉末。
他按捺着,忍耐着。
身体里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叫嚣着,渴望得到她,渴望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
想要与她肌肤相亲。
许青空不肯走, 仍旧停留在原地,遥遥地望着她。
但那几个男孩成心故意“折磨”他们,推推搡搡将夏惊蝉推进了铁大门,让她赶紧回去, 别看了,明天又不是世界末日, 今晚也不是生死诀别。
夏惊蝉眷恋地望着许青空, 他对她扬了扬手,让她回去。
她点点头, 转身离开了。
眼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许青空感觉心里一阵空。
原来看不到她的世界, 是如此空旷,如此贫瘠。
寸草不生。
许青空在她的宿舍楼下站了半个多小时。
……
夏惊蝉脑子很乱。
从刚刚到现在,梦游似的,夏沉光在她耳朵边说话,她只知道下意识地回应着,可是说什么、其实根本没听见。
她看着手里那份写着她名字的不动产权证。
这是一份礼物。
不管今天的告白有没有成功,许青空都会送她这份礼物,他想给她一个可以安定的小家。
哪怕,这个家里没有他。
未来的许青空会变得非常有钱,但现在的许青空,有实力却无资本,全靠自己的努力。
绝大多数时间里,除了篮球,他都在敲键盘,这套房子也是他一颗一颗键盘敲出来的结晶。
天知道,他攒了多久。
夏惊蝉洗了澡,躺进被窝里,抱着那个红本本给许青空发短信。
但编辑了好久,都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从他那里获得一些确证,对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我告白成功了吗?”
太卑微。
“我们在一起了吗?”
有点笨笨的。
夏惊蝉纠结了很久,没想到许青空的消息先进来了——
“睡了?”
她想也不想,立刻秒回:“没有,你呢。”
消息发出去了才意识到这一句反问,好蠢!
摆明了没睡啊。
她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双腿缠着被子,一个劲儿蹬脚。
许青空:“我在想你。”
看到这四个字,夏惊蝉绷直了身子,兴奋得用枕头捂住脑袋嗷嗷叫了几声。
洗完衣服的乔珂端着盆子走进来,听到动静,好奇地问:“怎么啦?”
苏美云淡定回答:“谈恋爱发癫,无视就好。”
“切,谈恋爱有什么了不起,还以为中彩票了。”
夏惊蝉从帘子里探出绯红的小脸蛋:“追到这位,比中彩票还幸运好吗。”
“完全没看出你在追他。”苏美云回答,“我这才叫单相思加追不到,你这是双向奔赴,是两情相悦,许青空望向你的每个眼神都在说我超级喜欢你好吗。”
夏惊蝉躺在床上,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弥漫了全身。
她喜欢的人,正好也在喜欢她,这是多么盛大而细腻的喜悦。
她抓起手机,对许青空到道:“可不可以给我发一张你的照片,我想看你。”
本来以为他会拒绝,许青空不喜欢拍照,但他不仅发了,还是一张躺在床上的死亡角度自拍照。
照片里他穿着单薄的黑背心,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优美,肩膀也宽阔硬实,胸肌十分明显。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乱飞的眉毛,深邃狭长的眼睛,冷淡地望着镜头。
可无论怎么看,都是360度无可挑剔的英俊。
小9:“我男朋友,好帅。”
许青空:“你喜欢就好。”
小9:“喜欢死了。”
他倒是意外地发了个露出金牙的表情,又把她逗笑了。
小9:“想明天快一点到来。”
许青空:“那早点睡。”
小9:“嗯嗯嗯!明天我们做什么?”
许青空:“想不想去房子里看看,我简单装修过,看看喜不喜欢、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小9:“好呀!”
两人相互说了晚安,没一会儿熄灯了,夏惊蝉却迟迟睡不着觉,半个小时后,她又给他发了一句——
“宝贝,我好想亲你。”
许青空几乎秒回:“完了,我又要失眠了。”
小9:“你为什么还没睡!”
许青空:“我也在想你想做的事。”
小9:“不准想了,晚安!”
夏惊蝉是真的兴奋得睡不着,仿佛得到了特别珍贵的宝贝,迫不及待想要快些天亮,她要去抱抱他,摸摸他。
苏美云知道夏惊蝉还没睡,好奇地问:“夏夏,你和许青空明天怎么安排啊,快说出来让我嫉妒嫉妒。”
“他说明天带我去房子里看看,已经装修过了。”
“OMG!”苏美云立刻坐起身,“这还不得发生点什么?”
乔珂一听也立马醒过来:“会不……点小危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万一发生点什……
夏惊蝉:“已经可以发生点什么了吗?!会不会太快了,让他觉得我很不矜持?还是我该再等一等,毕竟还没有那么熟,还没接吻呢,或者干脆直接上?不要考虑太多!”
苏美云:“……太对劲!”
乔珂:“这种事,女生不应该害羞吗!”
夏惊蝉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叹道:“可是我好喜欢他,……理性喜欢,想把他一口吃掉的那种喜欢。”
“妈耶,这么说来,应该感觉到危险的……是许神吧!”
……
次日清晨,夏惊蝉早早起床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轻氧淡妆,引来一票女孩们的围观。
夏惊蝉只给别人化过妆,很少上手自己化,这轻氧妆素颜感十足,自然又轻薄,很适合约会。
“好好看啊!”
“我也想学这个妆!夏夏教我好不好!”
“夏夏,你的这张脸,校花当之无愧了。”
……
夏惊蝉一直不太有自信。
虽然很多女孩夸过她漂亮,但她总觉得那是女孩们相互夸夸很正常,不一定是真的。
此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夏惊蝉心底稍稍有了几分底气。
她是好看的,应该自信起来。
拎着书包飞奔下楼,夏惊蝉边跑边给许青空发消息:“亲亲醒了吗,我现在去食堂化缘,顺便也给你化一碗,你想吃什么?我来你宿舍楼下等你-333333。”
刚到一楼,就看见许青空已经站在门口,遥遥地望着她。
他穿了件白色休闲的运动外套,宽松质感,轻微有些褶皱,领口拉得很高,一直到下颌处,下颌线干净锋利。
见她下来,他对她扬了扬手里的书。
夏惊蝉心情瞬间雀跃,迫不及待想要飞奔过去。
至少她脑海里这个画面已经循环一晚上了。
可是见了他本人,夏惊蝉还……点不太敢。
有人说,爱是克制,说的真对啊。
面对倾心喜欢的人,就是不敢轻易进犯。
她矜持地走了过去,故作自然地打招呼:“……啊,许青空。”
“短信里一口一个宝贝亲亲老公,见了面就是许青空。”
他想笑,但忍住了,“怎么我们没手机就不熟了?”
小姑娘脸颊泛起潮红,确实,见了面她有点害羞,不如短信里那样放得开。
“走吧,去吃饭。”她拉着他的袖子朝食堂走去。
许青空顺势牵住了女孩的手。
相互碰触的一瞬间,同时有一阵电流刺激地窜上两人的脊梁骨。
夏惊蝉感觉自己被他牵着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全身骨头都变得无比僵硬。
紧张得要命,汗都冒出来了。
许青空想要的当然不止于此,他已经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不仅想要看到她,更想要触碰她,想要拥抱她,想……多很多。
他紧紧地牵着,似乎害怕一松手,女孩就会消失在他面前,他必须攥紧她。
夏惊蝉明显感受到了疼痛,但没关系!没关系她可以忍!
万一喊疼他就松手了,再也不牵她了。
可他也太用力了吧!他是不是想捏死她!他们是仇人吗?qwq
夏惊蝉疼得嘴角直咧咧,终于对他小声说:“许青空,轻点。”
许青空像是意识到什么,连忙松开:“抱歉。”
就像刚刚尝到甜头的幼兽,控制不住自己原始的欲望,他不敢再轻易触碰她了。
夏惊蝉却有点懊恼,她反手捉住他的手,抱在怀里。
还是想牵牵…
许青空:“那我轻轻的。”
“嗯。”
重新牵起来,这次两人十指紧紧扣住。
两人来到食堂,许青空去她常去的窗口点了烧麦和豆浆,打饭的时候都没舍得松开手,阿姨看着男孩单手端着餐盘,无奈地笑了笑,给他打了两人份的餐。
“等会儿你有早课吗?”她问。
“没有,我去图书馆。”
“没课,干嘛起这么早啊?”
许青空放下馒头,实话实说:“因为,一夜没睡。”
“……”
她有点着急,“我都说了不许熬夜!”
“不是熬夜。”许青空摇头,“睡不着。“
他比她更没有安全感,“怕这是一场梦,怕醒来什么都没有,怕……是我的幻觉,他们说我经常出现幻觉,可我不……
夏惊蝉听到他这样说,心里不知道是甜蜜,还是酸涩。
或许,两者都有。
她主动握了握许青空冷冰冰的手:“不是幻觉,许青空,我是真的,你摸摸我。”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脸,贪恋地感受着她的体温。
……
两人走到食堂门口,夏惊蝉看看时间,早课预备铃马上就要响起来了。
她依依不舍地牵着许青空,无论如何都不想和他分开,哪怕一分钟也不愿意。
每一步都挪得十分艰难,她想和他拥抱一下,但许青空害怕又弄疼她所以坚决不肯再碰她:“去上课吧,等会儿下课再见。”
“……
小姑娘明显不想走,“就这样哦。”
许青空也想抱抱她,但他知道,这一抱只怕就分不开了。
他忍耐着说:“快去吧,别迟到了。”
“许青……她轻轻地唤着,踮脚想揽住他的肩膀。
但还没有来得及抱住,就听身后几个大男孩贱兮兮的嗓音传来——
“这他妈大清早的要不要这么腻歪!”
“你们在食堂门口演琼瑶戏吗?”
“救命啊,以后每天都要看他们秀恩爱,心态崩了!”
夏惊蝉看到夏沉光、肖屹和钱堂姜三人顶着刚睡醒的潦草发型走出来。
钱堂姜拿着根宛如狗啃的玉米棒子。
“观察你俩一早上了,吃个饭,磨磨唧唧的。”夏沉光嫌弃地说,“这股子恋爱的酸臭味,不许带到球队啊!影响团队风气。”
夏惊蝉冲他扮了个鬼脸,拔腿开溜。
……
距离下课还有不到两分钟时间,夏惊蝉低头给许青空发消息:“下课了下课了!啊啊啊!你在哪里!”
许青空:“教室门口。”
等啊等!两分钟也是如此漫长。
终于,铃声响起来,夏惊蝉拎着书包第一个跃出教室,远远地望见许青空站在走廊边。
单肩挂着黑书包,身形挺拔瘦削,斜倚在栏杆边。
今天的风有些大,他额前细碎的刘海被吹乱了,耳廓边露出她送的银色耳钉,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质感。
夏惊蝉走到他身边,背着手,笑嘻嘻地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想见你。”许青空如实回答,“想了一上午,提前半个小时就来等你下课。”
夏惊蝉心里塞满了甜蜜。
她没有告诉许青空,自己也在想他。
因为上午心机男肖屹给她发了一条消息,站在男人的角度,帮她分析男人的心理——
“我跟你说啊小夏同学,就是你越表现得离不开他,人家越不珍惜。所以,要保持神秘感。张爱玲不是都说,男人一旦真正了解你,是不会爱你的。”
夏惊蝉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肖屹这家伙触类旁通,看的书特别杂,好像什么人情世故都懂一点。
她还是决定,要矜持些。
“中午回去午休吗?你一夜都没睡觉。”
许青空摇头,又问:“你下午有课?”
“没有。”
“要不要去房子里看看。”
“好哦!”
夏惊蝉一旦矜持起来,许青空就更加礼貌了,走出学校这一段路,俩人居然保持了一人多的距离。
走了十分钟,小姑娘率先受不了。
去他妈的矜持!
她一把抱住了许青空的手臂:“呜呜呜,我好想你。”
“不……直在一起吗?”
“和你的身体分开一秒钟就会开始想。”
许青空笑了,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那就不要分开一秒钟。”
第47章 伪装 “乖一点,我意志力没那么强。”
房子距离大学城并不远, 五六个地铁站就能到。
地铁经过商业区,熙熙攘攘一群人挤上车,许青空和夏惊蝉不断向里面挪, 挪到了角落里。
他拉着吊杆,夏惊蝉顺势便攥住了他腰间的衣料。
地铁到站时,刹车惯性让夏惊蝉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许青空立刻伸手捧住她的肩胛骨。
即便稳住身形, 列车再度出发, 他的手也没从她背上放下来, 就这样轻轻地搂着她。
夏惊蝉能感觉他手掌的温度, 就像烙铁一般烫在她的背上,触……此明显。
小姑娘攥紧了他腰间的衣服,两人时不时视线接触,感受着彼此的体温,气氛暧昧, 眼神里的渴望几乎都快克制不住了。
片刻后,夏惊蝉主动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胸口。
许青空的手再度用力,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旁人看在,再正常不过的拥抱, 在两个人之间却如同十级大地震,她身体禁不住轻轻颤抖…
好在, 很快列车到站了, 许青空牵着她走出了地铁站,微凉的秋风拂面, 吹散了小姑娘脸上的燥热。
房子位于鹿栖小区, 靠山而建, 环境清幽静谧。
小套一,面积不大,但是一走进去,夏惊蝉就被客厅超大的落地窗吸引了。
落地窗正对小山丘,入眼皆是遍野的绿植,青翠欲滴,是名副其实的绝美山景房。
许青空却担心这房子过小,说道:“我现在只能买到这样的,以后,会让你住得更舒服。”
他已经开始规划有她的未来了。
夏惊蝉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底有些烫,怕又忍不住掉眼泪太矫情,只能背过身去假装欣赏窗外的山景。
以前她和夏沉光的家,也是这样小小的一间,房子虽然不大,却是充满了爱意与温情。
她毕生最大的梦想,就是留住所拥有的一切。
许青空是她生命里最大的惊喜,是命运给她的意外礼物。
……
许青空带她参观了厨房,浴室和卧室。
细节处满满都是少年的心意。
这个家只有一间卧室,同样飘窗靠山,床上套着干净整洁的浅沙白床单。
夏惊蝉看到那张床,莫名脸颊有些泛红,为了避免胡思乱想,赶紧从房间退出来,回到了客厅。
“以后你可以过来小住。”许青空似看出了她的尴尬,随即说道,“房门锁可以换密码,你放心住在这边,没有人会打扰。”
包括他。
“没关系啊。”夏惊连忙说,“我一点不怕打扰,你可以随时过来。”
“是吗?”他笑了。
似乎太直白了,她脸颊有点烫。
许青空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随便调了一个纪录片频道。
夏惊蝉坐在他身边,两人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看了会儿电视。
她忍不住偏头去望许青空,少年漆黑的眸子也不偏不倚地凝望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渴望,一触即燃。
许青空扑了过来,如狩猎般将女孩按在了身下。
忍耐了好久,终于压不住心底强烈的欲念。
他呼吸粗重,低头看着她。
夏惊蝉被他按在松软的沙发上,凝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还有他眼底倒映的自己的影子。
他粗砺的指尖轻轻勾勒着女孩优美的脸蛋轮廓,落到下颌处,轻轻地抬了起来。
两人的……乎快要碰触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时间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里,他都想要对她做这样的事。
掠夺她,占据她,在她的每一寸肌肤烙上与他有关的印记。
这是夏惊蝉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许青空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他真的伪装的很好,在此之前,从无察觉。
“会不……快了。”他怕她不舒服,克制着一切,柔声问。
“我觉……好。”小姑娘嗓音轻微的颤抖,鼓励他。
许青空渴望地女孩柔软的唇,鼻尖在她脸上蹭了蹭,与她耳鬓厮磨,贪婪地嗅着她的味道。
夏惊蝉闭上了眼,全身痒酥酥的。
许青空看得出来,夏惊蝉对他的身体兴趣会比较大。
他怕两个人发展太快,等生理的欲望满足之后,她会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毕竟,他不是个有趣的男人。
用什么留住她,许青空会有这方面的不自信。
他克制地放开了她。
夏惊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眷恋地看着他,爱意涌动。
“许青……她轻轻吻他的耳朵,“哥……
“好了。”许青空笑着说,“叫爸爸都不行,乖一点。”
夏惊蝉叹了口气:“好吧,不愿意就算了。”
“不是不愿意,只是想等一段时间,我们才刚在一起。”
“所以你是个传统的男人。”
他不可置否。
夏惊蝉坐起来,理了理他的头发,想着他一夜没睡,连忙说:“你快去房间里午睡一会儿吧。”
“你呢?”
“我在这儿看会儿电视,等你。”
许青空不愿意一个人去房间里睡觉,于是选择在沙发上小憩一会儿。
夏惊蝉坐在他身边的地毯上,催促道:“快睡吧,以后不许整夜熬通宵了,多难受啊。”
许青空眷恋地盯了她一会儿,听话地闭上了眼。
他一闭眼,她就变得肆无忌惮了,凑近了看他。
他的脸庞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完美的神仙颜值,哪怕是之前的女装大佬,都配得上“清冷美人”四个字。
夏惊蝉趴在他面前,看着他这张英俊的脸庞,眼馋极了。
趁着他呼吸渐渐平稳之后,她偷偷地凑过去,像鸟儿似的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
移开时,看到他已经醒了过来,鸦黑的眸子盯着她看,嘴角翘了翘。
夏惊蝉大窘,连连退后,解释说不是故意的。
下一秒许青空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了过来,坠落到松软的沙发里,夏惊蝉又惊又怕,连忙道歉:“真不是故意的!哎,是个意外!”
“罚你,当我的枕头。”
许青空将她拉过来坐下,脑袋枕在了她的腿边:“乖一点,我意志力没那么强大。”
夏惊蝉看出他是真的困了,连连点头:“嗯嗯,你快睡!”
少年闭上了眼睛,长睫毛覆着眼睑,很快就跌落了沉沉的梦境里。
梦境很糟糕凌乱,被追逐,被欺辱,被折……来,他听到了沉甸甸的篮球落地的回响,如同狂热的心跳。
一个人奔跑的荒野里,忽然身边多了好几道熟悉的影子,和他站在了一起。
蓦地惊醒了过来,他看到女孩莞尔的笑:“醒啦?没睡多久哎,半个小时不到。”
许青空缱绻地依偎在女孩的怀里:“我做噩梦了。”
“梦到什么?”
“不记得,但很可怕。”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她。
夏惊蝉从没见许青空在她面前露过怯,连看恐怖片都不怕的男人,还会怕做噩梦吗。
她反应了两秒,恍然意识到,许青空似乎正在很笨拙……她撒娇。
小姑娘心脏都要融化了。
妈的,完蛋了,好想亲亲他啊!
……
手机铃声响起来,是夏沉光的电话——
“小夏你在哪儿?”
“睡觉啊。”
“我到你宿舍楼下了,买多了一份炒冷面。”
“啊,我不在宿舍。”
夏沉光顿了顿:“在外……觉?
“昂。”
“许青空,也在?”
小姑娘心虚地回答:“在。”
“……”
一阵短暂的沉默蓄力之后,夏沉光暴走怒吼:“你们要不要这么急!这才一天!一天啊卧槽!坐火箭都没你们这么快上高速的!”
夏惊蝉连忙解释:“没有!”
“你把电话给他,我有话跟他说!”
“别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青空淡定地伸手,夏惊蝉犹豫几秒,只好将手机给了他。
许青空独自走到落地窗边:“队长,我有分寸。”
“你最好给我稳重点!”
夏沉光着急上火的时候,说话逻辑就会混乱,“别以为她是一个人你就可以欺负她,那是不可能的,我拿她当我亲妹子,这话不是开玩笑的,你别以为她性子软,就可以欺负她!”
许青空打断了他,坚定地说:“我不会欺负她,绝不会。”
似乎感受到了少年的真挚和决心,夏沉光的语调缓和了下来:“现在马上回篮球馆训练,看看比赛还有几天,你们一个个谈恋爱的谈恋爱的,沉迷学习的沉迷学习,有几个把高校联赛放心上的?林照野,看什么看,沉迷学习说的就是你!人家不就谈个恋爱吗,你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做给谁看,下午不准泡图书馆了!都给我去篮球场发泄!”
“……”
下午,夏惊蝉和许青空回了篮球馆,夏沉光见人都到齐了,神秘兮兮地宣布道:“哥几个,我这里有条重要情报,这周六晚上八点,北裕大学篮球队几个主力会去大学城东边的地下街区玩球,咱们到时候去刺探刺探敌情,跟他们过几招试试。”
钱堂姜率先说:“我们要是提前跟对方接触,不就暴露我们自己的实力了吗?”
夏沉光鄙夷地睨他一眼:“敌在明,我在暗,当然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的身份。”
“行啊没问题!”
“去去去,我倒要看看这传说中的卫冕冠军队,到底是什么水平!”
周六下午,篮球队几个队员们在街区入口处见了面。
夏沉光看着这帮精心“伪装”的家伙,简直没话可说。
林照野套了个黑色土匪袜子头套,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似的,陈飞更搞笑,奥特曼面具都带出来了。
钱堂姜穿着黑背心伪装大哥,露出了左边手臂的hello kitty纹身。
关键是,这大花臂还是纹身纸贴的。
肖屹脖子上戴上了一条大金链子,回头对夏沉光说:“我偷我爸的,怎么样,还行吧?”
夏沉光:“你们一家是有点暴发户气质。”
许青空相对还算正常,跟夏惊蝉两人一起,一个戴方框眼镜扮成乖乖女学生仔,一个戴无框眼镜扮斯文败类,甚至还穿了一套学院风的情侣装。
俊男靓女站一块儿,别提多吸引眼球了。
钱堂姜笑嘻嘻地问:“许青空,你们两口子扮什么呢?”
许青空扶了扶眼镜:“看不出来吗,cos学霸情侣。”
“不用cos,你俩本来就是!”
夏沉光挨个挨个地敲了他们的脑袋:“一帮老6,我服了你们了,你们是怕目标不够大是不是。”
钱堂姜:“你不是说要伪装吗?”
“你们脑门上是刻了南渝大学篮球队几个字啊!正常打扮行不行!就装个路人需要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吗!”
他绝望地看看自己队里的土匪、暴发户,大花臂,装学霸的真学霸情侣和一只蹲在地上吃冰淇淋的奥特曼。
“牛鬼蛇神”四个字,怕不是为他的篮球队量身定做的。
第48章 二更 守护。
夏沉光扯掉了林照野的袜子头套, 撕下了钱堂姜的大花臂纹身,抢走了林照野的奥特曼面具,甚至连肖屹的大金链子也没能幸免。
至于这对儿装学霸的情侣, 倒不算太特别出格,暂且放过。
几人恢复了正常的装扮,乖乖跟在队长夏沉光的身后,走进了街区。
这是个hiphop的潮流社区, 很多人溜着滑板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 远处废弃厂房改造的篮球馆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呐喊声, 还有篮球落地的砰砰回响, 似乎正在进行一场精彩的赛事。
夏沉光带着大家走了进去。
北裕大学穿着他们的招牌白色队服, 因为他们在上一届联赛中的精彩表现,被称为是令敌人颤抖的“白色风暴”。
比赛还没开始,双方的队员都在玩着花式篮球,一边耍帅热身,一边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博得此起彼伏的喝彩和尖叫声。
夏沉光他们几个进入球场之后,尽管坐在最后一排,却也十分显眼,吸引不少邻座观众的目光。
蛮多小姐姐过来跟他们要扣扣或者手机号, 甚至连不少北裕大学的同学,都频频望向他们。
队里这帮男生, 确实个顶个都是帅哥, 许青空和夏沉光自不必说,双校草实至名归。
林照野一身痞里痞气的浪子风, 肖屹光看外表是个斯文温柔型的暖男, 陈飞更是肌肉块劲劲儿的…
实话实说, 这一队算得上篮球场上的偶像男团组合了。
夏沉光看到居然有人拿手机和相机对着他们咔咔拍照,顿时懊恼了起来。
居然还有怼脸拍的,这要是被人认出来,多丢人!
林照野痛苦地拉着衣领遮住半张脸,无奈地说:“现在知道伪装一下的好处了吧。”
陈飞侧过了头,用手挡着脸:“不然你以为老子为啥要戴奥特曼,这绝壁会被人认出来啊!”
“认出来就认出来。”夏沉光破罐子破摔,“比赛前了解对手很正常,说不定过几天,他们也会来学校看我们的训练。”
许青空冷不丁道:“不会。”
“你怎么知道。”
许青空不答,只是望着台下那几个玩着花式胯下运球的少年。
很快,夏沉光就知道为什么了。
他们不需要。
比赛正式打响,几个少年专注地盯着对手的一举一动,眼睁睁看着比分逐渐拉开差距。
北裕大学名不虚传,真的很强。
其中有个投篮命中率超神的,还有个身高超过两米的篮板王,无论是技术还是团队协作的默契,都远甩南渝大学十几条大街!
这要真打起来,不用想,必然是碾压局。
从小到大,夏惊蝉看了那么多场专业NBA的比赛,她能看得出来两队之间差距有多么悬殊。
也总算明白了,人家北裕大学校队为什么敢号称卫冕冠军。
他们有冠军的水平。
所以,强者是不会浪费时间关注弱者的提升,南渝大学,他们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夏惊蝉注意到许青空双手合于鼻翼前,专注地看着赛场,鸦黑的眸子如波澜不惊的泥潭。
“许青空,你觉得怎么样?”她忐忑地问他。
许青空眼神落在其中一个瘦削的高个儿少年身上:“他的三分,很强。”
夏惊蝉顺着许青空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他说的那个人。
这男生一直保持站在三分线外,只要队友传球给他,他走不会让队友失望,保持着极佳的手感。
至少,在夏惊蝉望过去的那短短几分钟里,他已经拿下了好几个三分球。
许青空篮下投篮不错,但三分球,没办法做到绝对的命中……男生就像《灌篮高手》里的三井寿一样,只要篮球传到他的手上,他总能投出让所有放心的三分球。
而现在的许青空,还做不到这一点。
看完这一场比赛,几个男生垂头丧气地走出了篮球场。
“这绝对打不赢,十个校队加起来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人家是专业的。”陈飞絮絮叨叨说。
“你以前也说你们是专业的,照样输给我们。”夏沉光睨他一眼,对他这种长他人志气的言辞很不满。
陈飞却说:“我们输,百分之八十输在轻敌上,但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北裕大学那种水平的,肉眼可见甩我们十条大街不止啊!这怎么打,怕是初赛就直接给我们淘汰掉了。”
“往好处想想。”钱堂姜安慰大家道,“好歹我们参加初赛了吧,就当去瞧瞧热闹,重在参与。”
这话丝毫没有安慰到大伙儿,反而更让他们心情沉重。
谁愿意只是打个酱油,都走到这一步了,谁不想拿下荣耀的冠军奖杯。
夏沉光看到垂头丧气的队员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鼓励。
任何鸡汤在真正碾压的实力鸿沟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体育竞技本身,就是很残酷的一条路。
优胜劣汰,只有强者才能攀上顶峰,收揽胜景。
所以,就连夏沉光都沉默了。
大家都知道,等待他们……一场必输的战役。
回到学校之后,队员们正要各自散去,许青空却一个人径直朝着露天篮球场走去。
“许青空。”夏沉光叫了他一声,“去哪儿啊?”
许青空没有回应,来到篮球场,捡起地上一颗球,开始了他的三分投篮练习。
第一颗球便没有进,少年捡起球来到三分外,再一次投篮。
队员们站在球场边缘,看着他执着地一颗球、一颗球地练习着,像个不知疲倦的投篮机器。
在许青空的成长道路上几乎看不到任何障碍,如果有,那么他便只有一个目标——清理障碍。
以前大家羡慕他的篮球天分,可这个世界上有天分的人不止他一个,尤其是人才辈出的篮坛。
刚刚那个高个儿瘦削男孩的三分投篮技巧,让许青空不甘示弱的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的三分命中率那么高,他有什么技巧,他投篮的姿势,发力的机制,手腕的配合…
为什么自己没办法像他一样。
就是不甘心!
许青空要继续练,百发百中是多么美妙的词汇。
别人能做到,为什么他不可以。
练,继续练…
在众人眼底,许青空的投篮已经算是很牛逼了,上一次比赛陈飞他们几个亲身感受过他恐怖的命中率,差点留下心理阴影。
此刻,许青空显然被对手刺激到了。
大家见他这样的天赋流都开始了练球,被深深鼓舞了,也捡起球不知疲倦地练了起来。
不管实力差距多少,他们都要心怀希望,这是他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会怎样。
夏惊蝉在线外的塑胶操场上坐了下来,许青空拉下拉链,脱下了自己运动衫外套,扔给她,用眼神示意让她垫在身下坐。
小姑娘却规规整整地将他的衣服叠好了抱在身前。
一直练到操场都没人了,陈飞整个后背全都汗湿,林照野更是顶了一头湿发,甩甩就跟下雨似的。
大家热血沸腾地练着,谁都没有停下来,直到王大爷从篮球馆走出来,嚷嚷着将他们赶走:“哎哎!你们几个,宿舍都要宵禁了,就算明天周末,也不能这么玩儿啊,快回去睡觉!”
夏沉光说:“不睡了,我们今天练通宵!”
话音未落,王大爷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通什么宵,打鸡血了?快滚回去睡觉,一帮臭小子。”
队员们还是不肯走,王大爷只能去总闸处关了灯,让他们找不见篮筐的位置。
“王大爷,通融融通吧,我们要比赛了。”
“比赛也要睡觉!”
今晚男孩们的确打了鸡血,危机感笼罩在他们的心头,如果不练到筋疲力尽,恐怕回去也睡不着了。
夏惊蝉忽然想起来,对许青空道:“咱们的鹿栖小区不是有个篮球场吗。”
许青空点点头:“二十四小时开放。”
“走走走,一起去!”夏沉光拎了背包,带着队员们走出校园。
王大爷无奈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说真是年轻啊。
可他年轻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
少年意气,鲜衣怒马,不认输,不服输,死咬着牙也要朝着目标勇往直前。
大家伙儿坐了最后一班地铁去到小区的露天篮球场,继续训练。
凌晨一点多,夏惊蝉顶不住了,打着呵欠回家里洗漱休息。
凌晨三点,几个筋疲力竭的小子们也陆陆续续回了家里,肖屹还说这房子太小了吧,完全睡不下这么多人。
许青空冷着脸说本来也没打算留你们这帮人过夜。
林照野抱怨归抱怨,倒是会选,径直去了卧室,倒在夏惊蝉的身边睡下了,被许青空很不客气地揪住衣领丢出去——
“滚。”
就连夏沉光想回房间睡大床,都被许青空挡了回去,只把房间留给夏惊蝉一个人。
大家实在没了力气,三三两两四仰八叉地倒在客厅沙发上、地毯上,蒙头就睡下了。
没一会儿呼噜声就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许青空洗完澡出来,在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女孩安静美好的睡颜,他的心也立时平静了下来。
轻轻阖上房门,许青空随手拎了条毯子,如守护者一般靠在门边坐下来,缓缓闭上了眼。
……
第49章 嫉妒 已经让你面目全非了。
一夜安好无梦, 夏惊蝉从松软的大床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翻开手机。
已经是中午了。
白纱窗帘透着暖意融融的阳光,舒适惬意。
夏惊蝉揉揉凌乱的头发, 走出房间,惊得直接跳脚了。
妈耶,吓一跳!
乍眼看,还以为到了什么抛尸现场。
肖屹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夏沉光睡在他脚下的地毯上, 还抱着他一条腿, 钱堂姜一个人占了一个大茶几, 陈飞和林照野躺在地毯上, 四仰八叉, 玉体横陈。
昨晚,他们也累得够呛。
夏惊蝉听到洗手间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走到门边,轻声问:“许青空,你在洗澡吗?”
“嗯。”
“我可以打开门观看吗?”
许青空:?
说着小姑娘拧下了门把手, 许青空防备地侧过身,嗓音沉闷地低吼:“小9!”
夏惊蝉开心地捧腹笑了起来:“逗你玩呢!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你安心洗吧。”
偶尔逗逗他,也很开心。
夏惊蝉在门边等了一会儿, 许青空带着一股子腾腾的热气走出来了,黑色的浴袍, 腰带松散地系着, 胸前袒露了一大片,胸肌饱满, 冷白色的皮肤上有几颗水珠流淌, 性感极了。
小姑娘故作矜持地侧过头不看他, 他却轻嗤道:“刚刚不是还想偷看?装什么。”
夏惊蝉并未从他的语气里听出生气,于是死皮白赖地跟着他进了房间,笑吟吟说:“没装。”
许青空从柜子里取出一件黑色球衣,回头道:“我要换衣服了。”
“换呗。”
“怎么你还要参观我换衣服?”
“你是我的男朋友啊不要忘了。”夏惊蝉用轻佻的眼神扫着少年锋利漂亮的锁骨,笑着说,“你属于我,你的身体也属于我,我看我自己的东西,犯法么。”
许青空大概也从没遇到过流氓耍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女孩,无奈地说:“我里面没穿。”
“嗯?”
他抿了抿了锋薄干燥的唇:“你看着我,我就……
夏惊蝉从他嘴型里读出了他最后消音的那一个字,顿时脸颊浮了红,为了避免他尴尬,转过了身:“好吧好吧,不逗你了,你穿吧。”
许青空松了一口气,见她不肯离开,也只能选择相信她,转过身去换衣服。
夏惊蝉忽然又笑了起来:“我倒数三二一哦,数完就回头。”
“不行!小9!”
“三、二、一.”
许青空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将裤子拉了上去,夏惊蝉回头时,只看到了他赤着的上半身。
皮肤白的男孩子如果还有线条流畅优美的肌肉,个子还高,那观赏性直接拉满了。
她笑着走到他面前,欣赏着他板块状漂亮的腹肌。
第一次觉得男孩子的身体也可以这么美。
“许青空,可不可以摸摸?”
许青空看出她对他的身体拥有巨大的兴趣,垂眸望着她:“刚刚不是说我是你的,摸自己的东西需要征求同意吗?”
夏惊蝉嘻嘻笑着,莹润的指尖落在他腹肌上,划上去,又落下来,最后落在了饱满的人鱼线上。
肌肉极有韧性,她能从中感觉到力量。
然而,就在她抽回手的刹那间,许青空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猛地用力,夏惊蝉跌入了他的怀中。
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他强势地搂着她,令她动弹不得:“按刚才的逻辑,男朋友包括身体在内的一切都属于你,由此反推,也可以成立。”
夏惊蝉没想到他在这里挖坑等着她呢!
难怪刚刚表现得这么听话,让怎样就怎样。
许青空粗砺的手落到了她纤瘦的腰间,一点一点,缓缓地上移,到了背上,酥麻感如同电流一般,蹿过他轻抚过的每一寸皮肤。
隔着单薄的料子,他把玩着她里面的系扣。
解开了.
前面一松,夏惊蝉顿时慌了神,连忙说:“许、许青空,不、不行啊!”
“怎么不行?”他垂眸睨着她,“我说可以。”
“他……在外面!”她呼吸都乱了。
许青空也不过吓唬吓唬她,给她重新扣好之后,捏了捏小姑娘绯红的脸蛋:“还想调戏我?”
“好过分!”她整理好自己的内衣之后,冲过来追打他,“吓死我了!”
“到底是谁在吓谁。”
俩人玩闹着,一起跌在了松软的床上,恰逢林照野推开了门,嚷嚷道:“饿死啦许青空,家里有没有吃的啊!”
看到夏惊蝉和许青空两人倒在床上,头发凌乱地抱在一起。
他又气又嫉妒,回头喊了声:“夏沉光!快来管管你女儿,你看看他俩在干什么!白日宣淫啊!太有伤风化了!看不下去!真的看不下去!再这样下去!我要退队了!气死个人!”
夏惊蝉跳起来,跑出去捂林照野的嘴,许青空把他拖进房间,两人合作把他压在床上,不让他出声。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俩,这还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吗!”
男孩们被这一阵动静弄醒了,茫然地坐起来。
“吵吵什么啊大清早的。”
林照野挣扎着从房间里跑出来,许青空和夏惊蝉又拦腰将他截回去。
林照野使出吃奶的劲儿,逃出生天,跳到沙发上,冲夏沉光大喊:“哎呀我都不好意说出来,他俩给我臊的,大白天的抱在一……
“别听他乱讲!”夏惊蝉红着脸说,“他胡说八道。”
肖屹揉着眼睛,打着呵欠:“人家谈恋爱的,抱一下怎么了?就你在这吃飞醋。”
“我这是关心我们小夏同学,不希望她被人占了便宜!”
“我看你就是嫉妒。”
夏沉光懒得管这些破事儿,反正他拈酸吃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们平时也注意些,谈恋爱去人少的地方,别影响队内团结。”
许青空:“这里是我家,是你们死皮白赖不肯走。”
“能不能别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夏惊蝉洗漱完毕,从洗手间出来,“你们不饿我还饿呢,出去吃饭了。”
说完,她懒得搭理他们,径直出了门。
在外面的中餐厅随便吃了个午餐,队员们回学校篮球馆继续高强度训练。
距离初赛只有最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面对如此强大的劲敌,除了努力训练,培养合作默契之外,他们想不到任何能够制敌取胜的方式。
虽然,虽然这些训练很有可能也是徒劳无功,可如果不努力,就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夏惊蝉并不总呆在篮球队,她有自己的事情做,除了日常的学业兼职以外,每周还会有几天去天籁艺术琴行练练琴。
偶尔去球队里,总能看到许青空苦练投篮的身影。
显然,他被北裕大学那个三分球男生刺激到了。
未来的许青空被誉为篮球天才。
可是只有真正参与过他青春的人才知道,他为了在球场上看起来毫不费劲地投出那颗三分球,究竟付出了多少时间和努力。
夏惊蝉进入篮球馆,第一件事就是笑着跟许青空打招呼——
“哥哥好帅!”
许青空扬手表演了一个标准的三分投篮姿势。
“刷”的一声,球进了。
“好棒好棒!”
许青空跑回场内,低着头,但嘴角浅浅上扬,笑得含蓄。
队员们一致默认许青空不会笑。
除非,夏惊蝉在场。
……
那天,夏惊蝉在店里给女生化妆,听到他们在讨论秋日音乐会的事情。
她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呀?”
“音乐学院要举办一场秋日音乐会。”女生从包包里摸出传单,递给夏惊蝉,“只要会一些乐器的都可以报名,在小礼堂举办,说是没有曲目限制,想弹什么都可以,也可以邀请朋友们过来观看。”
“我们没什么才艺,就去围观好啦,好像票不多,因为礼堂很小。”几个女生讨论着,“要提前跟他们学院的学生会订票。”
“不好意思,这个传单可以给我吗?”夏惊蝉恳切地说。
“没关系,你拿去吧。”
“谢谢。”
结束工作以后,夏惊蝉走出美妆店,翻开折叠的传单仔细阅读着。
这是一场面向全校同学举办的一场音乐盛会,报名的同学只要通过了面试,都可以在“秋日音乐会”里有一段属于自己的音乐时光。
夏惊蝉隐隐有些意动。
她从来没有登台演出过,能够成为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主角,是她只在梦里才敢奢望的场景。
她心跳加……参加又不太敢。
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她一下,在她耳畔一声“嘿”,吓了她一大跳。
回头看到夏沉光和肖屹从食堂走出来,一人一边揽着她。
“夏沉光!你吓死我了!”
小姑娘惊魂甫定地跺脚,“不准这样吓唬人!”
夏沉光笑得一脸狡黠。
有没有点当爸爸的样子啊!
不过,考虑到他也才十九……惊蝉只能不跟他计较,狠狠瞪他一眼,转身离开。
夏沉光溜达着追上她,扯走了她手里的宣传单:“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
“秋日音乐会。”肖屹也凑过脸来,好奇地问,“小夏同学,你想参加这音乐会吗?”
“没有啊。”夏惊蝉不理他们。
“想起来了,你不是会弹钢琴么。”夏沉光来了劲儿,“去去去,我带上球队来给你捧场!”
“我不去的,人家都是音乐学院的,我还不够资格。”夏惊蝉闷声说,“再说,音乐会讲的是要静静聆听,才不会让你们这帮人入场呐喊加油嘞!”
夏沉光看她这没自信的样子,故意激将道:“你不会是在害怕吧。”
“没有!就是单纯不……
话没说完,夏沉光已经拨通了宣传单上的电话:“喂喂,啊对,我要报名你们这个音乐会,名字,夏惊蝉,夏天的夏,惊呆了的惊,那个虫子的蝉,啊不是养蚕的蚕,是树上那个蝉,貂蝉,貂蝉你知道吧,对对对,夏貂蝉。”
夏惊蝉:“……”
夏沉光强行给夏惊蝉报了个名,晚上她便接到了音乐学院那边的电话,让她明天下午过去面试,面试通过的话就可以参加秋日音乐会。
夏惊蝉为此紧张不已,第二天去天籁琴行练习了整整一天,去了才知道,面试还挺轻松的。
音乐学院的学姐学长安慰她别紧张,这不是正式的音乐会,只是热爱音乐的人聚在一起的一场小型party,面试是为了确保活动能顺利进行,随便弹弹,即便弹错了也没关系。
只要不是完全不会的,都能通过。
夏惊蝉稍稍放松了些,弹了一首她准备好的曲子。
学姐学长们看出了她的紧张和不自信,结束后拼命鼓掌,说了许多鼓励她的话,让她放心,她的钢琴真的弹得很不错。
夏惊蝉稍稍放松了些,出门时,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林书阳。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遇到过林书阳了,他站在回廊边跟学弟说话,一转身望见夏惊蝉,愣了下,漆黑的眸底跃起几分惊喜,连忙对她招招手,让她先别走。
有阳光透过天窗落在他那温文尔雅的脸上,空气中翩飞着淡淡的尘埃物质,更衬得他书生气十足。
夏惊蝉听话地没有离开,等他和学弟说完话,才走过去。
“好久不见啊,学妹。”
“学长好。”夏惊蝉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暑假之后就一直没见到你。”
“嗯,因为社团比较忙,又在兼职打工,练琴的时间少了。”夏惊蝉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宣传单,“这不是,来参加秋日音乐会吗。”
“我知道。”林书阳说,“这场活动我是主策划,昨天的报名表上,一眼就看到你的名字了。”
“我朋友帮我报名的。”
“刚刚我有点事,错过了面试,现在有时间吗,去钢琴教室弹给我听听。”
“啊,又要面试吗?”
“不是面试,别紧张。”林书阳温和地笑了起来,“我随便听听你的曲目,在确定要安排你在什么时间登场,因为我们的音乐会是有三幕不同的主题。”
“哦,好的。”夏惊蝉爽快地答应了,跟着林书阳一起去了音乐教室。
……
篮球馆里,林照野又在叨叨说夏惊蝉怎么这两天总不见人影,提醒钱堂姜必须加强对手下员工的时间管理和责任心教育,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怎么行。
钱堂姜冷冷说:“你给人家开工钱啊,我保证她每天准点上班打卡,绝不迟到早退。”
肖屹扫了眼许青空,阴阳怪气说:“人家的女朋友,你一天到晚惦记个屁啊。”
林照野大声道:“谁惦记了,谁惦记了!难不成做了别人的女朋友,我们这些人连朋友都不算了吗。”
肖屹:“别再自欺欺人了行吧,你就是惦记人家女朋友,许青空,你注意啊,某人随时准备挖你墙脚。”
许青空看都不看他,扬手投篮:“辣鸡。”
“操!说谁呢!你说清楚!”
夏沉光日常听他们拈酸吃醋地拌嘴,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你们能不能消停一分钟!”
肖屹:“我没跟他吵,戳到他的痛处,一点就炸。”
林照野冷笑:“就知道对别人冷嘲热讽,你自己呢,我那天亲眼看到你钥匙扣上刻了个夏。还说我,那你去嘲讽许青空啊,对着我输出什么,都是感情的loser,谁也不比谁高贵。”
许青空惊讶地望向肖屹,肖屹连连摆手:“绝对不是你女朋友!我发誓!”
“我求求你们了!闭嘴行不行!”夏沉光利诱道,“这几天好好练,周末兴许给你们放个假。”
“老子对放假已经失去兴趣了。”林照野一个起跳灌篮,吊在篮筐上荡了几圈,稳稳落地,“化失恋为动力,现在我只想赢了比赛!干死北裕大学那帮人。”
“下周末小夏同学的音乐会。”肖屹冷不丁说,“队长放假是想让你们去给他乖宝贝捧个场。”
一言不发沉默练球的许青空兜了过来,问道:“什么音乐会?”
夏沉光解释道:“夏惊蝉今天下午去音乐学院面试了,如果通过了,下周音乐会上就能登台演出。”
“你怎么知道?”
“我亲自给她报的名,我能不知道。”
“为什么她没告诉我。”许青空表情明显有些失落。
林照野立刻抓住机会搞事情:“看看,这叫什么!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你就在我面前,而我什么都不想告诉你。很显然了,你俩之间根本没有分享欲,没有分享欲就是一段感情结束的标志,啧啧,都这样了,分了算……
许青空脸色沉了下去,篮球一扔,拎了包转身走出了体育馆。
夏沉光鄙夷地睨了眼林照野——
“嫉妒,已经让你面目全非了。”
第50章 眷恋 都不知道该怎么爱她了。
这是许青空第二次踏进音乐学院。
记忆, 不怎么愉快。
那一次,他站在窗边看到夏惊蝉和林书阳两人坐在钢琴前四手联弹,美得就像一幅画。
他不敢打断, 也没有资格打扰。
但现在,不一样了。
音乐教室里,夏惊蝉试着演出当晚的曲子。
她沉浸在了音乐的世界里,凝神专注, 生怕弹错一个音符而失去这次资格。
她身边的林书阳, 心思却随着旋律飘远了, 他没有在听, 只是做出了倾听的样子。
全神贯注地凝望着面前的少女, 感受她的呼吸。
一缕阳光落在女孩修长明净的手背上。
她快速地弹奏着,长睫毛的日光下显得根根分明,眼下两湾卧蚕,明晰生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漂亮却又懵懂不自知的女孩子,她好像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漂亮, 也从不觉得林书阳这样子接触她,是别有用心。
只在这一首歌的时间,他对她直白的凝望才有了合适正当的理由。
怎么都看不够。
他甚至有种冲动,在这首曲子结束之后, 就向她告白,告诉他自己隐忍了很久的爱意。
门口, 许青空平静地注视着林书阳。
一开始, 他不准备骤然打断她的演奏,可他逐渐感受到了林书阳眼底涌动的热烈爱意。
所有物被觊觎的强烈冒犯, 油然而生。
许青空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看到许青空, 夏惊蝉显然有些意外, 停下了演奏:“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今天有面试。”许青空竭力让自己的嗓音显得的温柔,但说出来却有种低沉喑哑的质感,就像碾碎枯枝败叶,“听夏沉光他们说,你今天有面试,我想来陪你。”
他与林书阳相对而立。
林书阳比他明显矮了一个头,身上的书卷气更重。
许青空穿着一件绯红的篮球衫,刚运动过,身上涌动的生物荷尔蒙气息,很强劲。
如果雄性生物间有属于自己的磁场,那么此刻许青空的气场则明显压过了林书阳。
他走到夏惊蝉身边,手搭在她肩上:“还在面试?”
“面试已经结束了。”夏惊蝉知道被撞见单独相处可能会误会,温柔地向他解释,“学长想听听我的曲目,安排合适的演出顺序,所以我们在这里。”
“那是我打扰了,抱歉。”
“……”
夏惊蝉能明显感觉到,他说着歉疚的话,却如此理直气壮,毫无歉意。
林书阳向许青空问好:“你好,我是林书阳。”
许青空当然知道他,他脑海里能记住的名字不多,但林书阳算其中一个。
“是这次的主办方。”
“我是许青空,她男友。”
说完,许青空也不顾林书阳什么反应,低声问夏惊蝉,“今晚去我那里住?”
简单暧昧的一句话,信息量充足,宣示了两人显而易见的关系。
夏惊蝉听得出许青空这话不单是在询问她,他是在宣示主权,而且要让林书阳知道他们的亲密程度。
她只是说:“明天早上还有课。”
“好,那一起吃晚饭,去我们第一次去的那家蟹黄拌饭?”
“随便吧。”
林书阳掩住了眸子里的失落,对夏惊蝉道:“学妹,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安排了,下次演出见?”
“好的,麻烦学长了。”
从音乐学院出来,入秋的冷风吹在脸上,凉丝丝、寒浸浸的。
夏惊蝉一直没有说话,独自走在前面,而许青空则跟在她身后两三米的距离,走到了无人的小花园里。
这花园是之前两人一起清扫落叶的园子,那时正值初夏。如今秋凉,风一吹,无数枯黄的叶子纷纷扬扬地散落,覆盖在碎石子地面上。
许青空三两步追上了夏惊蝉,拉住她的手肘。
敏感如他,察觉到了女孩在和他闹别扭。
“去吃饭吗?”他提议,“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还没饿,许青空。”夏惊蝉嗓音冷淡,却也没有敷衍,“等一会儿吧。”
许青空陪着她走了会儿,又提议:“想不想去逛街,入秋了,给你买几件秋装,我帮你选,好吗。”
夏惊蝉摇了摇头:“不用啊,我还有衣服。”
“那要不要去家里,我们找部电影看,我做饭给你吃,红烧鱼,好吗。”
夏惊蝉仍旧摇头:“刚刚说了,我明天要上课,今晚要早睡。”
少年心态失衡了。
他受不了夏惊蝉这种明明心里有气,却在他面前故作平静的样子,这让他感……疏。
是的,林照野说的没错,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最亲近的人近在咫尺的伪装。
他紧紧攥着她纤瘦的手腕,沉声问:“我刚刚是不是打扰你了,或者,打扰你们了。”
这句话,瞬间让女孩怒气上涌:“许青空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背叛你,来捉奸了是吗?”
“不……
“你明显就是。”夏惊蝉使劲儿甩开手,奈何挣脱不了,他用力抓着她,就像鹰爪紧紧扣住猎物,“刚刚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让人家怎么想。”
“我管他怎么想。”许青空嗓音低沉,“你是我的,你向我许诺过忠诚,心里不可以有别……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
女孩使劲儿挣脱了他,匆匆离开,许青空从后面抱住了她,粗壮的手臂强势地横在她胸口。
她身形单薄,被他一整个桎梏在了怀中,无处可逃。
少年轻微的颤抖着,狂乱地亲吻着她的颈子,耳鬓,发丝…
夏惊蝉能感受到他情绪的失控,又气又心疼,转过身望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许青空钳住了她的颈子,将她拉过来,想要亲吻她的唇。
这不是夏惊蝉想要的初吻,在这样混乱的情绪之下,他只是在占有她。
她避开了他,只让他灼烫的吻落在了脸颊上。
“许青空,你冷静一下。”
少年吻着她的脸,又顺着脸蛋落到了锁骨边,轻轻地印下一颗又一颗小草莓。
这是夏惊蝉第一次直面少年内心世界的混乱和失序。
“许青空,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聊聊这件事吧。”夏惊蝉替他理了理褶皱的衣领,“我不和你吵,你也别多想。”
……
晚上刮起了呼啦呼啦的狂风,冷锋过境,气温骤降。
乔珂在楼顶上晒了被单,夏惊蝉和她一起去顶楼,顶着冷风将被单收回了宿舍。
宿管阿姨在广播里告诫同学,接到天气预报通知,今天晚上要大降温,让同学们关好门窗,床上多加一层被子。
夏惊蝉回来时看到桌上的手机闪过了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于许青空。
她犹豫了一下,给他发了一条短消息:“明天见面再说。”
许青空很乖,没有再给她打电话,半个小时后,在阳台上取衣服的苏美云却忽然道:“夏惊蝉,你男朋友在楼下哎。”
夏惊蝉连忙从床上下来,胡乱踏着拖鞋跑到阳台向下望去,却见许青空颀长得身影立在路灯下,孤冷萧索。
他一个人站在那儿,仍旧穿着今天的那件红色篮球衫。
冷风凛冽地刮过,他似浑然不知觉,低头看着手机,似在编辑短信。
夏惊蝉终于忍不下去了,连鞋都没换,匆匆跑下了五楼,推开铁门跑出去:“许青空,你到底在干什么!”
少年茫然地抬起头,鸦黑的眸子望着她,无辜又有点无助。
“……见你。”
“说了明天再见啊。”
“等不了明天。”
等不了一秒钟。
夏惊蝉走过去,摸摸他的手臂,冷丝丝的。
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多久。
“站在这里等,又不说。你打算等多久,难道我没看到你,你就一直等下去吗!”
许青空望着面前的女孩,心脏不断地收缩着,哑着嗓子说:“我不想分手,可能他现在条件比我好一点,但你不是说你来自未来吗,你知道未来的我,也会变得很好。”
“……”
夏惊蝉是真的有被他气到,“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跟你分手!我什么时候拿别人跟你对比过!我什么时……弃过你现在不好!”
说着说着,她自己把自己给委屈到了,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许青空,你心里这样误会,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许青空的五脏六腑都被扭在了一起,他笨拙地上前抱住他,亲吻着她湿润的眼睛:“知道你不是,但我害怕。”
因为拥抱了如此盛大的幸福,所以无法承受失去的痛苦…
夏惊蝉感受着少年情绪的失控,捧着他的脸,主动亲吻了他的脸颊,似安抚,温柔缱绻。
许青空更加用了力,紧紧地抱着他,又怕弄疼她,肌肉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都不知道该怎么爱她了。
“许青空,我是你的女朋友,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如果刚刚我是在面试,你也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进来吗?”
“我不想打扰你,但他看你的眼……许青空一边吻她的耳垂,一边说,“我受不了那种眼神。”
夏惊蝉顿了顿,说道:“许青空,我向你保证,不会和其他男孩有任何正常交往以外的暧昧关系,你相信我,好吗。”
在她温柔的安抚下,失控的野兽瞬间变成了一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狗:“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你参加音乐会这件事,你没有分享给我。”
“我不想打扰你训练,而且,也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夏惊蝉如实说道,“演出当天,我会邀请你们过来的啊!”
“夏沉光都知道,连肖屹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他委屈得不行,“林照野说失去分享欲就是感情结束的预……
“你管林照野胡说八道什么。”小姑娘哑然失笑,“没有失去分享欲,我只是怕打扰你,你很想赢,我觉……
“没有打扰。”许青空打断她,“对于你,永远没有。”
“好,我知道了。”
“……你只喜欢我一个。”
夏惊蝉觉得自己算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了,没想到这位看似冷淡、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男朋友,在恋爱中居然比她更没有安全感。
黏人得不行。
她看着他深挚的眼眸,认认真真对他说:“许青空,你是我鼓起了好大的勇气追到的男朋友,我有多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
许青空再度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的耳畔不断地念着:“能感觉到,但不够。”
“不够怎么办?”
“多抱一会儿。”
两人在冷风中不知道拥抱了多久,夏惊蝉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只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一簇小火苗,熊熊燃烧、愈演愈烈,几成燎原之势。
她情不自禁地贴近了许青空,渴望着他。
许青空感受到了女孩的迎合,捧着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颈子。
“小九,我喜欢……
他一声声在她耳畔唤着她的名字,说他喜欢她,直到图书馆钟楼传来了十点的浑厚钟声,提醒两个人应该分开了。
“再不回去,宿舍关了门,今晚就回不去了。”夏惊蝉抚摸着少年鬓边短而刺的茬子。
许青空用力抱了她一下,不舍地放开了她,夏惊蝉入门后对他招了招手:“晚安,快回去了。”
许青空只是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她离开。
直到夏惊蝉上楼以后,来到阳台边,看到他居然还没有走,站在楼下对她挥手。
夏惊蝉赶紧给他发消息:“快回去啊,太冷了外面。”
许青空眷恋地望了她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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