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皇后不贤(双重生) > 29.  第29章
    以他的权势, 想要娶你,谁又能拦得住。

    秦君恩愣在那处,她张了张嘴, 但是到底什么话也没能说得出来。

    陆小公子见状觉得好笑, 便抬手敲了敲桌面,示意秦君恩赶紧从地上起来。

    他问,“怎么?这是太感动了?”

    秦君恩摇了摇头道, “不是, 我只是想北疆那么冷,又那么危险, 他怎么能说去就去。”

    更何况宋瑾修的病才好了几天, 身子骨虚弱成这般,哪里经的住那般天寒地冻的折腾。

    秦君恩神色难看, 心下慌张,可这时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那陆小公子闻言,爽朗笑道,“我西鄞堂堂七尺男儿, 顶天立地,为了心爱之人说走就走,这又算得了什么?”

    秦君恩有些结巴, 也有些心虚,她道, “心,心爱之人?”

    此前接近宋瑾修,想与他捆绑,这其间夹杂的利益的确要更多。

    尽管秦君恩本人于他并无恶意,也很感谢上一世这样一个好人肯帮秦家, 肯救秦家。

    这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无条件可以信任的人,仅凭这一点,这一世重来,就是要她当牛做马的对他好,秦君恩也是愿意的。

    但唯独说起爱。

    这姑娘却还是有些下意识的畏惧,和退缩。

    陆小少爷道,“在下有一言需赠以姑娘。”

    秦君恩洗耳恭听。

    “这世间,越是单纯美好的女子,越容易遇人不淑,其实要瞧清一个人的品行德行,这并非难事,你只需看他能为你做什么,或是愿意为你做什么,倘若前路有碍,积极去清扫的,就是好男人,可倘若前路有山,有石,有江河湖海,他不愿意去走,反而将你往前推的,这便是坏男人。”

    就好比前一世的宋承治,只把秦君恩一个人吃的死死。

    秦家不同意这门婚事,他也不做理会,只肖费尽心思把一个刚刚年满十六的姑娘骗的团团转。

    骗的人家什么都不要,只一袭红装骑着大马,便进了他七皇子的府门。

    而后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挡住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只被人捅的遍体鳞伤后,就这么做了一块儿由人踩着上位的垫脚石头。

    秦君恩忽而有些茫然,她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又在这椅子上坐好,她问。

    “是晋王,让你来寻的我?”

    陆小少爷摇头道,“晋王走的匆忙,该是临时做的决定,只是离京之前曾召家父入府,在下也是无意知晓,不过既然与姑娘朋友一场,这件事情,我想姑娘有权知情。”

    秦君恩回头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窗,她有些为难道。

    “可是我要怎么出去?”

    “在下既然邀姑娘出来,自是有法子的,只看姑娘愿不愿意走就是了。”

    “我自然是愿意走的。”

    闻言,秦君恩猛地站起身来,她怕自己动静太大,会惊扰门外的守卫,于是又忙忙缩起脖子,而后小声问。

    “可是我就这么走了,那你要怎么办?”

    陆小少爷道,“在下最坏不过挨家父一顿打罢了,又哪里比得过姑娘与晋王的终身大事重要。”

    秦君恩没忍住,又‘啪’的一巴掌拍上了桌子。

    “我真是没白认你这个哥们儿,够义气,待我接晋王平安回家,婚礼当日,定封你一个大大的红包。”

    陆小少爷笑道,“红包可以有,不过待姑娘日后大富大贵,也不要忘了赏在下个一官半职做做才好。”

    秦君恩愣住,“一官半职?我这,可我顶破大天也不过就是个王妃,这等事情,怕是还得去求王爷才好。”

    陆小少爷摇头,他道,“非也非也,在下自幼喜爱戏曲,也曾偷师学过八字命脉,姑娘生得大富大贵、母仪天下之象,日后定是要做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秦君恩不言,她只将人瞧着。

    于是陆小少爷又说,“待姑娘居于高位,在下愿做您身边最值得信任的心腹大臣,强悍的外戚势力于后宫争斗,定是不容小觑的。”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便是在这‘漫清楼’的窗外。

    小曲儿仍是在唱着,不过这天儿,却是快要亮了。

    秦家人在外始终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将这房门给撞开,四下环顾一圈,发现早已不见了秦君恩的踪影。

    台子上的姑娘,不知何时将口中所唱的‘凤求凰’改成了‘清江引’。

    带头的守卫与那眉眼含笑的陆小公子撞上视线,忽而记起刚刚有个抱琵琶的歌女出了房门。

    等等,这屋子里唱曲儿的人,分明一个也没有少。

    “不好,立刻通知守将封锁城门,务必将三小姐给拦回来。”

    风有些冷,拍在脸上跟小刀子在刮似的。

    回城养病这半年,倒是把身子给养娇贵了,骑马没跑出多远的路,秦君恩这手倒是被冻的发硬发僵。

    她早前就逃出了城门,找到了陆小少爷同她说的接头人。

    拿了人家给的银子和干粮,又换了一身方便的马装和一匹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

    秦君恩背上背着一把剑,戎装加身,再拿一条红发带将发丝高高束起。

    正值初冬的季节,越往北走,这天气就越是冷,路面也渐渐积起一层厚厚的白雪来。

    除却吃饭和睡觉的时间,秦君恩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在往北疆赶去。

    可奈何路途遥远,此番足足耗时大半月,她才好不容易跑到关外,远远瞧见了那面高高挂起的‘秦’家军旗。

    “来者何人?”

    “兵马司骑军副尉秦君恩是也。”

    城楼上守卫的士兵一听,忙道,“是三小姐,速速放行。”

    秦君恩拉住缰绳前行几步,终是扛不住这一路劳累,身子晃悠两下,跟着眼前一黑,便是一头扎下了马去。

    等再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

    行军作战用的帐篷扎的紧实,屋内又燃了一盆碳火,秦君恩的手指动了动,而后睁开眼,迷迷糊糊的便瞧见了一具高大健硕的身影。

    “爷爷。”

    秦君恩眼眶一热,跟着张开双臂,便是蹿进了老人家的怀里。

    冰冷,僵硬,这盔甲还硌脸的厉害。

    老将军‘哈哈’大笑两声,跟着抬手拍了拍秦君恩的背脊道,“我秦家儿女,顶天立地,何故做此嘤嘤之态?”

    秦君恩愣住,又连忙将自己的脸从那盔甲之上挪开。

    说来却也不想,但算上前世,她是真的快有四五年的时间没有再见过自家这老爷子。

    想当年秦家遭难,爷爷是第一个站出来想要平息事态之人。

    他交了兵权,默认了宋承治扣在他头上通敌卖国的罪名,于回朝第二天自缢与家中,只为表明秦家无反抗皇权之意,希望借此能保全秦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命。

    老爷子去世当日,家中众人连丧事都没敢给办,秦君恩只从青果嘴里听说,二少爷带来的口信,只在自家后院的竹林子随意挖了个坑,便将爷爷给下葬了。

    秦君恩难受,心疼,如今再能见着,心下自是欢喜的。

    一时没控制住,同这老爷子撒了个娇,哪晓得还被人嫌弃。

    要知道她以往性情豪爽,也素来是没心没肺惯了的,做此模样,倒也确实是一反常态。

    于是正想扯着笑脸和老人家打个招呼,哪晓得爷爷倒是率先一巴掌拍上了秦君恩的背脊。

    “身体怎么样,回皇都养伤大半年,这番再回北疆,不去找那淳炙阿达报仇雪恨?云关峡谷的一箭之仇,我们秦家岂能这般轻松随意的就同他认了怂?”

    这一巴掌,不偏不倚,正好拍在了秦君恩前些时日挨了大伯那一百戒鞭的伤口上。

    “嗷!”秦君恩先是哀嚎一声,而后才反手压着自己的腰背道,“报仇的事儿再说吧。”

    虽然在这一世,事儿还没过去多久,但是若要算上秦君恩的前世,她也早就把那淳炙阿达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我这回来是找晋王的。”

    秦君恩性子野,虽然善良,是个好姑娘,但毕竟自幼于军营里长大,多少也带着几分血性在。

    有仇不报,这实在不像她的性格,尤其还把这一箭之仇给说的这般轻松随意,秦老爷子正觉奇怪之时,却又听见秦君恩提起晋王。

    老人家略有几分好奇,于是问道,“晋王,你找晋王做什么?”

    秦君恩掀开盖住自己的被褥,她坐起身来,一边穿鞋一边道,“您先别管我找晋王做什么,这事儿得等我见着他,再同他一起和您细说。”

    老爷子摸摸自己的胡子。

    “你们要有什么事情,得一起同我讲,倒是也没有问题,可现在麻烦的是,你找晋王,怎么会跑到爷爷这里来?”

    秦君恩一愣,她问,“晋王还没到北疆?”

    老爷子也愣了,他问,“晋王来北疆了?”

    秦君恩心下一紧,穿鞋子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完了,出大事了。”

    宋瑾修没比自己早出发几天,而且从陆小少爷的口中得知,人家是带了队伍走的。

    十个人怎么也比一个人要折腾些,秦君恩原先出门时就担心在路上可能会错过,于是还特意留心了几分。

    这一路,过一间茶铺她要问上两句,过两间客栈她也要问上两句。

    刚开始还能得到商家的肯定说。

    “你说车队啊,见过见过,前两日刚从咱这门口过去,瞧着挺有钱,应该就是姑娘要找的人。”

    可越走到后边,他们就越是找不到消息。

    “车队?没见过,这马上要入冬,大雪都快封山了,没有车队会走这条路的。”

    该是早些时候就发现不对劲的,可秦君恩竟是半分也没上心,就只管这么一路往前跑着,想到这里,她抬手便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

    最后只将鞋子往脚上一蹬,秦君恩站起身来就往外跑去。

    老爷子追她几步,大喊,“丫头,你这又要去哪里?”

    秦君恩头也不回,“爷爷,云关峡谷与那淳炙阿达的一箭之仇,待我把晋王找回来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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