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当娘炮拿了攻剧本 > 27、你真的信他吗
    她多说一个字,夏知之的脸色就差上一分。


    待全部说完,便笑意吟吟的站在远处,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之后是长久的死寂。


    直到夏知之后槽牙微错,磨出刺耳的咯哒一声,所有人目光骤然都落在他身上。


    换与不换,在场无人能够决断——只有他,只要他要求……


    连褚言与十九的心都渐渐绷起,沈山南仍面无表情,好似全不在意。


    “那天就是你啊,”夏知之怒到极处,反倒冷静下来,向来精致的脸上出现一丝令人心惊的狠意。他的身体不自觉前倾,指尖掐在车辕上:“可是我两个都想要,两个都不想选……”


    “你要是再不让开,我可以选择杀了你吗?”


    “哎呀,不识好歹。”阿索娜蹙起绣眉,嘴角却是弯着的。


    她吃过近身的亏,这会儿离沈山南远远的,把玩着天人残烛,蓦地举笛横吹。


    短笛未发出任何声音,然而车厢内突然爆出一阵嗡鸣。褚言面色骤变,回身扑向厢内:“糟了——”


    金翅蛊王不能被逼出来!


    夏知之飞快从身后拖出一个袋子,一把掏出三四个神机锁砸过去!


    阿索娜侧身避开:“你的准头……”


    “嘭!!——”


    “嘭嘭——”


    神机锁全部炸开,炸的沙土飞扬,轰鸣声振聋发聩。


    数秒后,扬起的尘土骤然被劈开。阿索娜旋身而上,长索如毒蛇般猛蹿向车厢!


    十九立刻拦住。但他武功不及阿索娜,一刀招式用老,阿索娜趁机脚尖挑起一枚石子,啪地踢向他面门。


    石子来势极快,十九躲闪不及,忽然手边传来一阵拉力,他顺势滚倒,石子堪堪擦过侧脸。


    心有余悸的望过去,却见是初阳拽了一把他的刀,掌中瞬间割出血来。


    “谢了!”他匆匆道。


    阿索娜再次与他交锋,于空隙间瞥了眼沈山南,娇笑道:“好山南,你不帮帮他么?”


    她也不傻,那日回去包扎好伤口,钻心的疼痛稍缓,再一琢磨,便知道沈山南原先让着她,不过是算到即便她迷昏了部分黑衣卫,以重彩对止凉山庄的掌控程度,很快也会过去罢了。


    甚至他怕解释不清傅风楼的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彻底与她“决裂”,让自己稳稳地坐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想通之后,阿索娜并不恨他,甚至感觉到扭曲的高兴——沈山南啊沈山南,不是表现得好似刑具与铁链也折不断你的脊背么?不是假装出一副无谓生死、高天孤月的模样么?怎么在止凉山庄短短数日,你便跌落凡尘,又捡回你那些肮脏的算计来了?


    明明就是一条拴在笼子里的狗!合该摇尾乞怜!欲望、仇恨、杀戮、算计,这些你厌恶的全部,恰好就是全部的你,装出那副样子,又是给谁看?


    来啊...今日要么你斩一指给我,要么就脱下你那层皮,让这夏家的小少爷和其他人看看,你究竟是不是他们心里那无知无害的模样!


    若是他们发现你龌龊的本质,还会留你在身边么?!


    褚言在车厢内控制金翅蛊王难以脱身,十九渐渐抵挡不住,一时不查手臂被卷入链刺生生绞断。


    他闷哼一声,刀交左手。


    夏知之失声惊道:“十九!”


    阿索娜索头尖刺在他脸上轻轻一划,血珠顿时迸出:“还拦着我?我答应了别人不主动杀人,不过不小心断手断脚我可管不了。”


    夏知之咬牙:“十九你——”


    阿索娜苦恼摇头:“我只是要一根手指,怎么你们宁愿赔上一条胳膊?胳膊还不够,还加上那车厢里一条人命,你们中原人便是这么做生意的?”


    路十九面上再无往日不着调的调侃,他逐渐变得刻板而执拗,流露出属于黑衣卫坚硬的本质。


    “这是命令。”


    命令就是命令,他心甘情愿作夏亭的黑衣卫,即便是将性命抵付在执行命令的路上。


    自今世醒来后,夏知之首次如此深刻的感觉到了焦灼与无力。他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十九和西凉身陷险境,眼睁睁看着...看着沈山南出于某种顾忌,选择不信认他。


    脱离了家世与金钱的外在,他还能剩下什么?


    还能做什么?!


    “低头!”忽然一声叫喊,十九立刻弯腰。拇指大小的木球噗噗地破空炸在阿索娜身上。


    初阳不知何时溜回了车厢旁,从袋子里摸出神机锁。


    他的右手还流着血。不过他也是个苦命人,经历过各种危机,至少准头和力道都比夏知之好得多。


    夏知之做得快,以练手为主,神机锁并不是每一个都能用,留存也不过十余个。初阳忽左忽右的,一时间倒将阿索娜困住了——


    毕竟她第一次时有所大意,其实有炸伤,只是面上强撑着不显罢了,对这奇怪的小玩意还是心有余悸。


    十九乘机摸出保命的药丸吞下。


    很快存货也全部用完,十九再次接下攻击。


    初阳蹭到夏知之面前,悄声问:“害怕了?”


    只这一句,差点将少爷的眼泪问出来。夏知之使劲摇了摇头。


    初阳语气竟然并不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没经历过,一下子被她唬住罢了。这里谁不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一不留神,就咔嚓——”


    斗鸡眼伸舌头,他做了个平日里万不会做的鬼脸,做完还有些羞涩,又抿起酒窝笑了。夏知之精神紧绷,勉强勾了一下唇角。


    兵器交接声不断,初阳忽然又道:“你在怪沈山南袖手旁观吗?”


    沈山南坐在车辕上,目光落在对战的两人身上。奇怪的是,他既没有插手,也没有乘机带着两个没有武功的人先走——十九已向他打了不知多少次手势,若不是怕阿索娜突然暴起,他恐怕都要吼出来了。


    夏知之摇了摇头:“怎么会,是我...是我太没用了。”


    初阳道:“你不敢看他。”


    夏知之:......


    初阳:“你嘴上说这话,却不敢看他。”


    初阳见他又绷紧了下颌线,拍了拍他的肩膀,牵起他的手,狠狠按在自己流血的伤口上。


    夏知之连忙撤回:“你干什么?”


    初阳弯起眼睛:“摸到血了?”


    他将自己的伤口扒开,血瞬间涌得更快了:“你看,我破了一个小口子,你都在心疼。可是沈山南过去的每一天,可能都在过这样的日子,比我疼百倍千倍,你是否记得心疼他呢?”


    “你是个好人,善良,对谁都很好...但是小少爷,你对他,不应该只是个善良的好人而已啊。”


    夏知之心中猛地一颤。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车辕上的沈山南忽然站起。


    夏知之下意识看过去,恰巧沈山南也在垂眸看向他。目光陡然相触,小少爷茫然间带着一点慌张,和一点没隐藏好的委屈。


    沈山南于是弹起一粒石子,砸在了初阳脑门上。


    夏知之:!!!!


    初阳:“啊痛痛痛。”


    “嚓——”


    剑出鞘,车厢内嗡鸣骤然而止。


    阿索娜立刻逼退十九,后撤数步,神情中有一丝恐惧,更多的是掩盖在娇俏面皮下扭曲的兴奋。


    “好山南,你终于忍不住了?”


    初阳捂着脑门,可惜小少爷在沈山南站起的瞬间,注意力就再难分给其他人。


    初阳歪着头见他牵肠挂肚的样子,默默笑了,轻声道:“这不就好了?”


    夏知之:“啊?”


    初阳在他耳边叹气:“我的小少爷,你还不明白?只要你想,你的沈山南可以为你除掉一切障碍,只要......你告诉他。”


    夏知之被他说话的热气惹得一个激灵,不由侧过头看去。就见初阳又埋回自己的衣服堆,红着脸:“汪汪汪。”


    夏知之:......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初阳示意他看向沈山南:“你迟疑什么,是觉得他不信你,还是其实你也不信他呢?”


    如果你真的百分百信任他,为什么要踟蹰,要觉得你让他帮十九,是在勉强他?


    因为你怀疑他藏拙,你怀疑他有秘密,你担心你会戳穿这个秘密。


    可是如果连你都这样,止凉山庄谁还会帮他,又怎么能让他无所保留的展现出自己的全部?


    夏知之闻言悚然,面色忽地一白。


    沈山南像影子一样与十九擦肩而过,在对方惊诧到惊骇的目光中,刺出一剑。


    一剑如万鬼同哭。成千上万的蛊虫发出微小的嘶鸣,混杂在一起,仿佛整个天地间都充斥着诡谲而凶戾的血气。


    阿索娜匆匆数鞭,铃铛被激的一阵乱响,旋即“嘭”的一声,全部爆开。


    她原先逗十九如股掌之间,此刻却被一剑破去长索,一剑废去手臂。


    “哈哈哈哈——”她蓦地狂笑,突然从矫揉做作变成了疯子:“哈哈哈哈——”


    沈山南神情不变,剑尖直指她腰封...天人残烛!


    “等一下!!”褚言忽然从车厢中跃出,方才金翅虫与三林莫名偃旗息鼓,让他有余地出来:“不能毁——”


    沈山南目光阴沉,根本不理会他,剑势不停。


    然而阿索娜避无可避,竟直接用手掌接剑,“唰”地轻响,剑锋就像削泥一般将她手指削断。


    “这是第二根么?”阿索娜依然在笑:“你想要,送给你就是了。”


    说罢不再恋战,好像她费尽心思寻找这几人踪迹,一路驱使毒虫搜寻都是玩笑一般,说退就退。


    “武林盟见,好山南,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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