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的酒店门口,薛特助和孟蜀刚好碰面,他们俩没有邀请函,只能站在这里干着急。
“孟哥,姜总已经去找谢先生了,你别担心。”
“整整半小时,电话不接,监控又调不出来,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孟蜀急得来回走,“姜总进去也有好一会了,他和你联系了吗?”
薛特助摇头,举起手机给他看:“我打了几个电话也打不通,看来他们现在应该在一起。”
孟蜀真想晃晃他的领子:“你怎么一点都不为你的老板着急?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
“肯定没事,”薛特助笃定,“唐家市没人敢动姜总,只要姜总能找到谢先生,接下来一切好说。”
“……”
“你看,他们出来了!”薛特助碰了下孟蜀的手臂,两人一齐向门口看。
只见姜知野和谢汶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堂,谢汶的手臂上搭着一件外套,姜知野只穿着衬衣,肩膀处挂了彩。
两人面色如常,经过两位助理面前时,姜知野忽然停下来。
“小薛,今晚我来开车,你可以直接回家了。”
“啊?”薛特助看了眼他渗血的肩膀,“姜总,您不需要上药吗?”
姜知野淡淡地说:“没关系,有人代劳。”
有人代劳??
这时身后的谢汶也说话了:“孟蜀,把我的车开回去吧。”
“啊,老板,”孟蜀愣住,“那,那老板你一会怎么回家?”
“当然是我送,”姜知野从薛特助手里接过车钥匙,“谢先生,请吧。”
谢汶拍了拍孟蜀的肩膀,算作安慰,随即和姜知野一前一后上了车。
两个助理看着离开的轿车,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等到车没了影,孟蜀才嗅到不对劲的味道:“你们姜总是不是看上我们老板了。”
“……”薛特助艰难地承认了。
果然是这样!怪不得这段时间姜知野总是出现在何日君再来,却不和卓一明主动搭话,孟蜀百思不得其解:“姜总看上的不是一明吗?他明明和我们谢老板是相看两相厌的关系啊!”
薛特助有点羞涩:“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如果我是姜总,我也喜欢谢先生一点。”
“我不同意,”孟蜀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老板从来没和男人谈过恋爱,就算真的要谈,怎么能是这么花心的人?”
花心,也还好吧。薛特助在心里默默为自家总裁摇旗助威,低声说:“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姜总挺认真的。他也从来没和男人谈过恋爱。”
孟蜀横了他一眼。谢汶的‘没谈过’和姜知野的‘没谈过’能相提并论吗?
可惜两人再怎么支持反对也无济于事,没一句话能传进当事人的耳朵。
市中心繁华的街道上霓虹闪烁,谢汶坐在副驾上支着额,说:“去哪个医院?”
“去我家。”姜知野答。
“等等,”谢汶转过头,“你的药不上了?”
“当然要上,”姜知野同他对视,“难道你想让我出现在明天唐家市的早报上?姜氏集团总裁和原氏总裁大打出手,深夜奔赴医院疗伤。”
谢汶眯着眼打量他:“你故意的。”
“这种事怎么能叫故意,你倒是说说,我是不是为了你受的伤?”
谢汶要被他气笑了,分明是他殴打原森亚的时候不小心被安全窗角蹭了一下,完全可以避免。
不过四舍五入,这和解救谢汶也脱不开关系。
就是借着这个缘由,姜知野打蛇随棍上,借机让谢汶负责。于是就有了两人开车一同去上药的这一幕。
路上,姜知野怕谢汶无聊,找了几个话题。
“我进去的时候,你在玩什么呢,游戏?”
“什么游戏,连信号都没有,”谢汶额上青筋直跳,“那是我在给助理打电话。”
姜知野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真看不出来。”
他以为谢汶被原森亚关久了,说不定已经开始失温,连肩伤都没顾就拧开了冷库的门栓,扑面的冷雾从门缝里涌出来,谢汶就坐在靠门的纸箱上,交叠着双腿,一派平和,手机屏幕在昏暗的仓库里发出荧弱的光。
姜知野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他有点庆幸,谢汶不是那种毫无反抗能力的花瓶,看原森亚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少下狠手。
可是这也意味着,谢汶在某些情况下不需要姜知野的保护,这点让他难以接受。
姜知野盘算着以后怎么能让谢汶更需要自己一点,想着想着,目的地到了。
这是唐家市最豪华的别墅区,一草一木皆是知名园林景观大师亲自操刀设计,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金钱的味道。
到了家门口,两人甫一进屋,姜知野将谢汶拦在玄关处,凑到他身旁按下开关。四层奢华别墅瞬间变得分外明亮。谢汶看了眼客厅精致的布纹绒地毯,又把视线移到巨大的水晶吊顶灯上,觉得这里有点夸张。
至于吗?就一个人住,买这么大房子。
他刚想发出这个疑问,随即想到些什么,便没开口说话。
姜知野哪里是一个人住,从前不是情人一个接一个么,他还能缺人陪不成。
联想到自己可能也是姜知野猎艳目标的其中一个,谢汶微抿起唇角,陷入沉思。
“上来吧,我猜你比较喜欢我的收藏室。”
姜知野从他手里取过自己的西服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领他上楼。
一步步扶着旋转楼梯而上,四层的装潢和楼下简直天差地别,这里连瓷砖都铺成优雅低调的咖啡普拉提色,谢汶跟在男人身后,缓缓将展厅及墙上的乐器收入眼底,心里说不出的震撼。
先前听说姜知野喜欢收集乐器,谢汶还以为他是小打小闹,买来充面子,想去掉些商人的铜臭味。现在看来远不止如此,这里的每一件收藏品都大有来头,只有少数部分是因为造价高才被他收入囊中。
然而这样的人,偏偏又对这种领域不甚了解。
谢汶的眸光落在姜知野身后,带着探究。
“来这里,”姜知野打开其中一间房门,“如果有喜欢的,可以直接拿走。”
“这些都是你从世界各地收藏的?”谢汶盯着满室的小提琴,不由提问。
“当然,”姜知野那双桃花眼里泛起些微的畅快与得意,“有些是知名演奏家使用过的琴,有些是绝版的限量品,不过……还是送你那把瓜奈里的最珍贵。”
“我去下面拿药箱。”
放下这句话,姜知野转身离开了收藏室。
谢汶独自一个人四处看了看,偶尔遇到合意的便从柜子里取出来试试手感。他没有生出要琴的想法——这里好多件藏品都失去了使用价值,只能做观赏用。
至于可以拿来用的,做工又没有他自己的好。
逛了半圈,谢汶忽然看到一把特别眼熟的小提琴。
他拉开玻璃橱柜,将琴从盒子里取下,循着记忆找了找其上的细节,竟然这么巧,真的同记忆中的那把琴不谋而合。
这件小提琴是他十二岁那年去维也纳□□登台表演使用的那一把,因为他的调皮,琴身被摔出一道细微的裂缝,由于害怕挨打,谢汶把这件事瞒了下来。
当时国内许多媒体都在争相报道,说他是最有天赋的小提琴演奏家,这把小提琴也因此水涨船高,价格飙升,成了有收藏价值的艺术品。
不过这一切,用的全都是谢汶的另一个名字。
他望着琴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姜知野收藏这把琴,不也因为这是william使用过的么?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制琴师身份这么狂热,看上去好像并不是说说而已。
谢汶把手中的琴放回原处,身后的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姜知野提着药箱,倚在门框上看着他。
“过来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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