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落,便听人声——
“公主,您这是……”
“本宫心情不好,”徐朝阳与墙内巡逻的侍卫对话:“想起那忘恩负义的孙公公就来气,所以要去墙上坐会儿,吹吹秋风。”
侍卫果然不赞同:“锦云人呢?深秋夜凉,公主怎能如此妄为?”
“怎么,你有意见?”
徐朝阳上下打量侍卫片刻,又道:“既然如此,啧!上次你夜里偷着出去吃酒,让别人顶班的事……还有上上次,你和临殿洒扫宫女去御花园假山石后方卿卿我我的事,还有上上上次……”
“害,我的亲殿下!”
侍卫手足无措,只想让徐朝阳赶紧闭嘴。
后者玩味一笑:“桩桩件件,我可都帮你在雷鸣和母妃面前瞒下了。”
只见侍卫认输,单手捂眼:“您走您走,我、我就当没看见您,还不行嘛?”
“噗嗤——”
阿伴到底年纪小。
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等孙绎开口,就听一道刻意压制的女声,伴着额头轻痛:“笑什么笑?”
原来是须臾之间,徐朝阳已然□□落地!
她见自己一个脑瓜蹦把小太监给弹懵了,心中又有不忍。
伸手揉了揉阿伴的脑袋。
后者又是一愣,淡淡红晕悄然浮上脸颊,又掩藏在夜色之中。
徐朝阳安抚阿伴的同时,仰头睨着孙绎:“这不是‘正义之士’,感动大顺十大人物代表,史上最杰出的宦官孙公公吗?”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您会在狗洞口等我。”
孙绎轻笑:“殿下万安。”
紧接着,又道:“整整半月,镇纸底下的书信都未被您瞧见。不知那数万字的经文,您是如何抄得的?”
“……”
徐朝阳喉头一梗。
佯装出几分起势,色厉内荏:“与你无关!”
接着徐朝阳的掩护,孙绎和阿伴成功移动到不远处位置稍偏僻的凉亭内。
徐朝阳四顾片刻,直言:“此处少有人来,孙公公不必紧张,也不必卖关子。”
“还劳烦有话直说。”
至于这孙绎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一连半月,每晚都潜入皇宫,还能靠近自己的朝阳殿而不被众侍卫发现……徐朝阳不想深究,她从来清楚这些宦臣皆不简单。
——但无论如何。
下回若再互换,她一定要好好整治孙绎一番的信念绝不改变!不管孙绎今夜说些什么,她都得报复回来,以解心头之恨。
孙绎沉吟片刻。
果然开门见山:“微臣此番前来,为的是同殿下商议日后的打算。”
“哦?”
徐朝阳今夜着了一身青色圆领长袍。
式样简洁的宫绦缠于腰间,不似平时那般鲜艳靓丽,倒显几分稳重英气!
她双臂环在胸前,饶有兴味地道:“孙公公有何打算,该不会是打算利用本宫,继续帮你在郭明月面前卖乖讨好吧?”
说到此,徐朝阳情绪微动。
言辞语调也发狠了些:“孙绎,你打的好一手如意算盘。”
“但我警告你,此事无门!”
孙绎喜欢郭明月,在徐朝阳看来早已不是秘密。
母妃、皇兄、大皇兄等人也是知道的,不过看破不说破罢了。当时孙绎“背叛”自己,徐朝阳恨得牙痒痒,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见色忘“友”之人。
她恨铁不成钢地复又补充:“母妃百般扶持,让孙公公平步青云,身居高位。可孙公公却能为一对你毫无感情的女子如此委身,连自尊都可抛,难道不辜负母妃的一番良苦用心!”
说着,连连摇头。
孙绎:“……”
他等徐朝阳说完,又顿了顿。
方才言语:“微臣私事,殿下无需过问。”
语气虽然平淡之中带着三分恭敬,却不容徐朝阳反驳。
徐朝阳怔了怔,果然没有接着抬杠。
孙绎继续:“你我二人遭遇的事情,微臣知道原委,只是……中间出了些许差错,才将殿下卷入进来。”
“为此,微臣深表歉意。”
他脸上一点儿歉意都没有!
徐朝阳心中腹诽,但更感兴趣的却是孙绎所说的原委,因问:“什么原委,仔细说说?”
“仔细不得。”
“……”
又一句话被孙绎噎了回去,徐朝阳自然气不过。
秀眉微蹙,语气也带了恼然:“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过问,你还找本宫作甚!害得我大晚上出来和你吹冷风,合着你两次附身于我,该瞧见不该瞧见的都瞧见了,却从没把我当过自己人呗!”
“我无意与你详谈,孙公公请自便罢。”
徐朝阳又一次坚定了下次要好好争执孙绎一番的信念!
谁料……
她刚转身迈了几步,便听这太监用不阴不阳的声线,在后方幽幽道:“殿下与微臣神魂互换,已成定局。倘若微臣出了事,殿下以为自己就能逃过一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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