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去府城路上

    张信一行人到县城的时候,刘父一家子已经在杂粮铺里等着,随行的还有另一户人家,张信不怎么认识。

    双方打过招呼后,张信问青山道:“商行说什么时候出发?”

    青山道:“还有一会儿,到时候会来人告知我们的。”

    “那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嗯,那姐夫你可得快点。”

    “知道了。”

    张信出了杂粮铺就往瑞来客栈走,临走他得跟罗掌柜打个招呼,之前也有聊过,只是一直未能确定什么时候走。

    “你今儿个怎么过来了?”一见到张信,罗掌柜笑着道。

    “我一会儿就要出发上府城去了,就想着过来跟您道个别。”

    “怎么这么早?”

    “也不早了,这天,再等下去,唉,怕是得出事。您老也该准备起来才是。”

    “我还得再等等,看东家有什么安排没有。”

    罗掌柜是主家外放到铺子里的下人,去走确实随不得自己,张信点了点头,而后道:“时间也不富裕,我还要去趟林氏医馆,就不多待了。”

    留下两坛子酒,张信挥了挥手就要走。

    “等等。”罗掌柜喊道。

    张信不解地回过头:“可还有什么事?”

    “这个你拿着,到了府城若是遇到困难,可以到霓裳阁找严管事帮忙。”说着罗掌柜递过了一个木牌子,上面雕着一个洛字。

    张信也没有矫情,多一个保障总是好的,接过后拱手道:“多谢罗掌柜了。”

    罗掌柜笑着摆了摆手,而后叮嘱道:“路上小心些,听说最近不怎么太平。”

    “我会的。”

    告别了罗掌柜,张信就去了趟林氏医馆。林大夫总算有点良心,于两年前把一成的分润将低到半分,张信才没那么肉疼。

    道了来意,张信问道:“您不准备走吗?”

    林大夫眯着眼笑道:“还早着呢,我可不想白折腾,一来一回耽误我多少生意,花费也不少,那可都是钱。”

    张信翻了个白眼:“都这会了,你就不能少计较点。”

    “放心,我自有安排,哪怕真闹了大灾,我也能全身而退,别忘了我经常做的是什么人的生意。要不你也留下来,到时候我带上你一家子,也不多要,五十两就行。”

    “再见吧您。”

    与林大夫告别后,张信就回去了。

    还没到门口,就碰上了青山。青山道:“姐夫,我正要去找你呢,商行来人说要出发了。”

    “那我们走吧。”张信也没耽搁,和大伙汇合后就往商行休整的地方去。

    商行的人正收拾着东西。

    青山到前头跟指挥的人打了个招呼,一行人就被安排到商行队伍的中间。

    一行人加起来有五十多人,幸而每家都有牛车,张信家和青山那还各自有一辆马车,不然这老的老,小的小也不知要怎么走。

    跟商行走的路资是二两银子一个人,七岁以下的孩子倒是可以免费。张信这一大家子就得三十六两,其他的几户人家也得十两银子以上,这还没出发呢,就花了这么一笔,让众人一阵肉疼,可为了路上安全,也就咬牙给了。

    幸而这几天将肠粉店和肉档铺两个铺子给租了出去,收了一年的租金,有二十两收入,不然这现银还不大够,怕是得用上金叶子。

    至于杂粮店还没有人租,不过已经拜托给张牙纪了,租金到时候让人交给村长代为保管。

    没多久,众人收拾好后,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队伍里不乏如同张信一行人一般,打算搬到别处暂时去避难的,皆拖家带口的。

    众人赶了一天路,到了傍晚时分,商行寻了处地势平坦开阔的地方招呼众人休整。

    没办法,官道上开的客栈并不多,隔很长一段距离才能看到那么一间。

    张信招呼着青山大牛他们到林子里砍了些竹子回来,然后取出四根插在地上,围成一个长方形,而后插好的竹子上两两之间绑上一个竹子,最后十字交叉搭上买好且拼接在一起的麻布,压实三边,留一个出口,一个简易的帐篷就搭好了。

    这天没雨,所以张信也就没在中间撑一根高棍,形成坡顶。

    见到搭好的帐篷,一群小的都感到新奇不已,围着帐篷打转,不时进进出出。

    同行的其他人也早有准备,搭帐篷的搭帐篷,生火的生火,做饭的做饭。不过也有的人没搭帐篷,打算直接露天而眠。

    “都注意点用火,别烧起来了。”商行的人过来巡视道。

    “晚上最好留一两个人守夜,不然出了事我们一时半会也顾不过来。”

    “这守夜的事不是应该是你们做的吗?我们可是给了银子的。”有人不满道。

    巡视那人倒没生气,好言道:“这个你放心,我们自然会安排人守夜。叫你们出个人守夜只是为了预防万一,真要出了事也能及时应对,顺带照看自家的财物。若是一个不小心丢了,我们远安商行可不负这个责任。”

    刚才质问那人倒没再说什么,只撇了撇嘴。

    众人不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其实就算巡视那人不提,张信也是一定要安排人守夜的,同这么多陌生人一起,人身和财产方面都有可能受到威胁,睡也睡不安稳。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都是老生常谈了。

    晚饭吃的是白饭闷腊肠和兔肉干,跟锅仔饭差不多,味道挺不错的。

    吃饱后,张信到周围走了走,了解下地形,顺带消消食。

    忽然,不远处有人疑惑道:“张老弟?”

    张信侧过头去,看清那人,正是几年前到到渠阳县买鱼苗路上遇到的马家兄弟。

    反应过来,张信打招呼道:“马大哥。”

    马老大哈哈笑道:“还真是你啊,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眼熟。咱们也有几年没见了。”

    “是啊,自上次渠阳一别,也有几年了,日子过得还真快。”

    马老大拍了拍张信的肩膀道:“你在商行里怎么不过来找我们?”

    张信不好意思道:“这不是一时给忘了嘛,我也没想到这一茬。”

    “你这是避难去?”

    “是啊,这鬼天气,实在让人担心。”

    马老大也是感慨道:“确实比往年热很多。你这样早做准备也好。”

    “马二哥呢?”张信问道。

    “他这一趟没跟过来,正在家里休养呢。”

    “怎么回事?”

    “还不是这天给闹的,不少人都开始往别的地方迁,那些个劫道的就跟猫闻到腥似的,见天的活跃在道上。上一趟我们就遇到了好几次,其中一次人数不少,本想着给点过路费,谁知他们要全部吃下,自然就打了起来。我们虽然赢了,但不少人都受了伤,老二身上也挂了彩。”

    “马二哥还好吧。”

    “没事,大夫说只要休养些时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都说路上不太平,没想到已经这般严峻,官府怎么就不管管?”

    “唉,这劫匪进了山,官兵也没办法。”马老大感叹了句,而后又靠近张信小声道:“况且,我冷眼瞧着,卫所里的那些个官兵都是些不中用的,指望他们是没指望了。”

    对此,张信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也管不着。继而关心道:“那咱们到府城的这一段路不会出什么事吧?”

    “放心,应该没有大股劫匪。我们人多势众,他们也不敢动作。不过你们也得惊醒些,以防万一。”

    张信点了点头,两人又聊了会儿才散。

    “有事尽管过来找我。”马老大叮嘱道。

    张信笑道:“不会跟你客气的。”

    回到自家驻扎地,大牛问道:“那谁啊?”

    “之前认识的。”张信将与马家兄弟结识的过程简单说了下。

    堂哥张忠道:“那还挺有缘的。”

    然后张信又将马老大说的有关劫道的事跟大家说了下。

    “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得时刻保持警惕,不能掉以轻心。”

    众人闻言都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会天色已暗,张信就招呼众人道:“大家早点休息吧,赶了一天路也累了。上半夜就由我和庆生守夜,下半夜就交给堂哥和兴运。”

    庆生是马婶子的长子,二十岁左右,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而兴运则是刘父带来的那一家子的成员,也是家中长子。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张信对不太熟悉的人到底存了些担心,怕他们不够尽心。

    以后守夜都是熟悉的加不怎么熟悉的组合,自己放心的同时,也给大伙一个磨合的时间,毕竟还得相处大半个月。

    众人都没有异议,收拾了下就回各自的帐篷去睡觉了,赶了一天路也确实累了。

    守夜的留有独自的帐篷,安置在外围。

    张信进自家帐篷看了下,刘氏领着大丫几个小的睡一起,地面铺了层棉被,那棉被是白天赶路的时候是用来垫马车的,牛车也有。棉被上铺有凉席,不然得热坏。

    见张信进来,几个小的高兴道:“爹。”

    “怎么样?累不累了?”张信笑道。

    “不累。”

    看几个小的精神头挺足的,张信放心地点了点头。

    “怎么是你照顾小悦?”张信问刘氏道。

    小悦是张信出发前那几天别人送过来的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女孩,一岁多,才断奶没多久。也不知是谁家的,扔在门口就走了,张信也不好见死不救。而且小悦长得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比之小宝刚出生那会也没差多少。

    刘氏笑道:“我怕她们累着,就抱来照顾下,小悦也不难带,吃饱了就睡。”

    她带着大丫几个小的做马车,比坐牛车舒坦,没那么颠簸,就主动负责照顾小悦。

    又待了一会儿,张信才走。

    “我到外面去守夜了。你们好好休息,明早还要一早起来呢。”

    几个小的乖乖点头,盖着薄被,就阖上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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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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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路遇劫道的

    一夜无事,一大早队伍就出发了。

    因着在乡宁县休整过,所以远安商行在经过其他县城地域的时候也没有进去,接连赶了好几天的路,幸而中途遇到了间客栈,张信一行人好好梳洗了一番,吃好睡好,这才缓了缓。

    天还没大亮,众人就已经醒了过来,这些天都习惯了。就着昨儿夜里留的火堆开始埋锅造饭,简单吃过后,又接着赶路。

    这天是越来越热,中午的时候,众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不然定有人熬不住。

    停下马车,张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起身边的水壶就往嘴里灌。

    喝过水后,张信掀起车帘对刘氏娘几个道:“先下去活动活动,寻个阴凉的地方歇歇。”

    几个小的闻言立刻跑了出来,蹦下了马车。这马车虽自在,但也闷。

    “大福哥,你陪我到处走走。”二丫下了马车,就想到处走走,可没忘记得有人陪着,自然找上了沈福。

    “嗯。”沈福眼神有些躲闪地应了声,自上次做了那个梦,他就再也不能跟之前那样对待二丫了。

    见二丫找来,心里有些小雀跃,也有些羞愧,总之感觉很复杂,沈福是搞不懂的。

    “这会儿快到渠阳县了吧。”树荫下,刘父感叹道。

    “是啊,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了。我问了下,商行会在那停上一天,到时候,我们也能好好休息一下,顺带补充点物资。”张信应道,继而有些担心道:“我记得前面一段路有劫匪,几年前我就遇到过,眼下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庆生道:“应该没事吧,我们一路都过来了。”

    路上也遇到了一波劫道的,不过他们没敢动手,远远地在密林里探头探脑。

    大牛也是放心道:“我们这么多人,他们应该不敢动手的,否则咱们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们给淹了。”

    队伍里加起来得有二百多人,确实挺能唬人的。

    闻言大伙都放轻松地笑了笑,张信也是觉得自己想多了。

    出发前,张信还是找马老大问了下情况。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上次走这道是年前的事了。不过这几年挺安生的,各自相安无事。”

    得到了个不确定的消息,队伍就出发了,张信也没有再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之所以这般关注,只是不想再遇到那个柳哥,省得再生是非。

    走过了那个路段,张信暗笑自己杞人忧天。

    不想没走出多远,商行队伍前面突然冒出了一群人,有五十来个。

    队伍众人一时间有些慌乱,但有商行的人在稳定,众人勉强镇定下来。

    “怎么了?”马车里刘氏问道,几个小的还掀起了车帘。

    张信忙让她们把车帘放下,道:“我们被山匪给拦住了,有五十来人,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动手,我们先等等。”

    张信接着道:“放心,就算动手,我也能驾车带你们走,没事的,在车里好好坐着,别掀起车帘到处看,窗帘也拉下来。”

    刘氏娘几个闻言乖乖做好,也不敢再掀窗帘往外看,心里颇为忐忑。

    安抚好刘氏娘几个,张信又跟大牛堂哥他们招呼了几句,一行人皆严阵以待。

    没一会儿,劫匪头头从人群的簇拥中走了出来,扬起脖子得意地笑道:“邱管事,我们可算是见面了。”

    碍于这伙人不少,商行的管事邱管事不想与之动手,于是走上前去客气道:“您是?”

    “这是我们周老大,阳阜山唯一的大当家。”一旁的狗腿子抢答道。

    周老大明显很受用,给了个赞赏的眼神,那狗腿子笑眯了眼。

    张信在后面听着,不敢冒头,因为那个狗腿就是几年前被他反抢过的那个小头头柳哥,也不知他拍了多少马屁,才从个看哨的爬到老大狗腿的位置。

    张信拉低了自己的帽檐,降低存在感。

    听那周老大接着道:“今儿个总算是有资本和邱管事说上话了,我可是盼这个机会盼了好久,每次您打我这经过,我都只能空望着,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那周老大明显憋屈坏了,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

    邱管事也没打断他,直到他说完,这才道:“不知周老大有何指教?”

    周老大笑道:“简单,从前我也不跟您计较了,眼下您从我这经过,再不给买路钱可说不过去。”

    邱管事心里暗骂晦气,面上却笑道:“这个好说,只是不知周老大想要多少,要是适合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能谈。”

    然后双方就是一阵扯皮,张信也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从邱管事一脸肉疼的表情里,张信也知道代价不小。也是,之前垂涎了这么久,现在逮到机会可不得狠狠宰一顿。

    收了好处,那群土匪就让开了路,让队伍众人过去。张信侧着脑袋,他这一行人也顺顺利利地随着大部队过去了。

    待走远后,张信松了口气,队伍里其他人也是松了口气。

    之后的道路倒是平顺,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赶到了渠阳县。

    进了县城,商行就让大伙散了,可以自由行动,后天一早记得在商行休整的聚福客栈集合就行。过时不候。

    张信一行人自然脱离了队伍,这么多人,一间客栈也住不下。路上遇到的那个客栈是许多人挤一间房,打了地铺才勉强住下的。还有不少人没地落脚或不舍得花钱,仍在外面搭帐篷住,或直接露天。

    就近寻了另一间客栈,张信让小二给众人烧水送房里,让大伙洗漱了一番。待身上恢复清清爽爽的,张信舒服地呼了口气。这几天没洗澡,可把他给难受坏了,浑身不得劲。跟这么多人一起走,他也不好到空间里捯饬自己。

    刘氏娘几个也习惯了每天洗澡,这些天身上也挺不舒服的,洗漱过后心情都舒畅许多。

    点了几个招牌菜,摆了几桌,大伙就在大厅里开饭。吃了那么些天的腊肠兔肉干,总算是能换个口味了,大伙也是胃口大开。

    酒足饭饱后,大伙也没有多聊,纷纷各自回房休息去了,赶了这么些天路都累了。

    看着几个孩子睡下后,张信就和刘氏回他俩的房间。闹了刘氏一次,张信才心满意足地搂着刘氏睡去,这些天可把他给憋坏了。

    本想着第二天睡久些,奈何身体记忆起了作用,一大早就醒了。

    没了睡意,张信搂着刘氏赖了下床,也就起来了。

    “怎么不多睡会?”张大伯跟刘父、石叔他们在大厅里坐着闲聊,见张信下来不由问道。

    张信无奈道:“没办法,这些天早起赶路都习惯了,醒了再睡也睡不下着。”

    “今儿个可有什么打算?”刘父问道。

    “没什么打算,就到处逛逛,好好放松下,顺带补充些物资。”

    彭叔笑道:“是得放松下,赶了这么些天路,大家都闷坏了。”

    彭叔名为张彭,是庆生他爹,也就是马婶子的丈夫。认真算起来,张信跟彭叔也算是表了几表的表亲。

    闲聊了一会儿,大伙也路陆陆续续起床下楼了。吃过早饭后,张信叮嘱了买来的那几个丫头出门注意安全,就领着一家子就出门去了。

    张信这些年也来过几次渠阳县,了解哪里最是热闹,当先就带着刘氏娘几个到那逛逛。

    “爹,我要吃糖人。”小宝见到不远处卖糖人的摊位扯着张信的衣角道。

    张信笑道:“好好好,咱们吃糖人。”

    四个小的人手一根,放在嘴里轻舔,甜眯了眼。果然无论吃了多少次,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甜美,特别是对于三个丫头来说。

    “雪儿要不要?”张信调笑道。

    刘氏恼了张信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二丫不赞同了:“娘,不是小孩子也可以吃的。”

    三丫附和道:“就是,我们都是大孩子了,娘你怎么能这么说。”

    张信闻言失笑,摸了摸三丫的脑袋,无奈手还没伸到就被拍了下去。

    “爹,小心弄乱我头发。”三丫道,声音是满满地无奈,她爹这个癖好什么时候能改掉。

    张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最后还是给刘氏买了个糖人,两人一起吃。

    一家子边逛边买,刚吃过早饭的肚子又填了许多东西,手上也拿了些许个小玩意。

    “爹,是船耶,那边是码头吗?”二丫兴奋道。

    “是啊,那是这渠阳县里唯一的码头,漓江码头。”张信肯定道。

    这漓江码头,说是江,其实也就是大一点的河,分属大奉运河末支。秋冬时节水位下降,船都渡不了。不过有这漓江在,渠阳县比之其他县倒是繁荣不少,算是这片为数不多的富县了。

    “爹,我们为什么不坐船上府城?”大丫问道。

    张信解释道:“这漓江并不直接通往府城,还得兜兜转转好些地方,比之陆路要麻烦许多,而且花费也贵。”

    看二丫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张信笑道:“别看坐船方便,指不定咱们中有人晕船呢。”

    “怎么会,这船有什么好晕的。”二丫不以为意道。

    这会也没什么事,见几个小的对船都挺感兴趣的,确实没见过,张信就道:“那我们就上船坐坐试试看。”

    三丫高兴道:“可以吗?”

    张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近码头,寻了条空船,跟船夫商量了下,让他带自家在附近逛逛。

    有银子赚,船家自然不会不应,笑着招呼一家子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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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和人起冲突

    一上船,二丫底下几个就在船上跑来跑去,好奇地四处观看。

    “小心点,别掉水里了。”刘氏担心道。

    “知道了。”二丫随口应道。

    船身不大,瞧了一会,就看了个全,二丫几个也就安分地坐好。

    没一会儿,船夫笑着提醒道:“各位客官坐好了,船这就开了。”说着,船杆一撑,船就划了出去。

    “哇喔。”小宝欢呼道:“要出发咯!”

    船夫是个老水手,船呈直线路线匀速行进着,十分平稳。

    随着船身的推进,视野里周围层峦耸翠的景象飞快地向后倒退,郁郁葱葱的。

    阳光照在水面上,映起波光粼粼,让人不敢久看,不然怕是会眼花头晕。

    迎面江风拂来,带走了灼日的闷热,留下久违的清凉。

    船儿渐行渐远,直至听不见人群的喧嚣,几个小的也自觉安静下来,惬意地感受其中趣味。

    待从船上下来,几个小的还有些意犹未尽。

    张信笑道:“府城的码头比这还大,到时候有机会就带你们去那体验下。”

    二丫高兴道:“那爹咱们可说好了,到府城后你还要带我们去坐船。”

    小宝和三丫附和地点了点头。

    买好物资后,张信一家子也没有再逛,直接回客栈去。

    晚上大伙早早歇下,然后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收拾完东西往聚福客栈去,找远安商行集合。

    出发时张信发现队伍里随行的人少了许多,估计有一部分是打算留在渠阳县避灾,不过也多了些新面孔。

    张信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留在渠阳县,只是觉得不大稳妥。若是真闹了旱灾,附近几个县的人估计都会往这里赶,到时候怕是会出乱子。

    这搬都搬了,也不在乎搬远点,毕竟确保自家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离开了渠阳县,接下来的一段路人烟就更少了,多是荒山野岭。这路程也走了有三分之一的距离,还有将近二十天路程。

    可能是因为人烟稀少,土匪都没在这片扎根,一路都很顺利。

    这天,艳阳高照的午时,商行招呼众人休息。因着天气炎热,众人对水的需求急剧增加,所以没个一两天就得到就近山林里找水源给水壶灌水。不过有商行的人在,倒是没怎么费工夫。

    “这边有条小溪,水挺深的,要不要一起去洗个澡?”马老大过来找张信道。

    “那感情好啊,一起一起。”张信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天知道他这会多想给自己涮一遍,身上黏糊糊的,忒不得劲。

    于是张信拿上换洗的衣服,抱着小宝,招呼上大牛一干人等就跟着马老大到有遮掩的溪流段洗漱。

    一行人到那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河里了。小宝迫不及待地脱了衣服,光着腚子催促张信道:“爹,快点。”

    张信拍了下他的屁股,笑道:“知道了。”

    然后寻了段人少的地方下水,恰好那有块凸起的石头,张信就把小宝放上去,让他自己玩水。

    男人们一窝蜂在这洗澡,女人那边也三三两两地寻个地随便擦擦身子。其实也就是沾湿个手帕,洗洗脸和脖颈,刘氏她们自然在其中。

    搓洗干净后,张信也没有多泡,让沈福他们帮忙照顾下小宝,自己就到处走走,看哪里有隐蔽的地,可以让刘氏和几个丫头也能洗洗。

    没怎么费工夫张信就寻到了,这小溪正好在不远处拐了个弯,向里面凹了进去,只要自己守在出口处,就不用担心有人误闯进去。

    张信满意地点了点头,记下地方就回去了。

    “什么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把大丫推下水的。个黑心肝的,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歹毒,推人下水的事都做得出。小心以后嫁不出去,让绞了头发做姑子,一辈子老死在庙里。”

    “就是,我分明就见你伸脚拌了我姐一下,还在这装委屈,当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一回来,张信就听见马婶子在那骂人,二丫等在一旁帮腔。

    骂的是对面一个跟大丫二丫差不多年纪的女孩,那女孩似是委屈不已,拿着绣帕不时掩泪,但不见狼狈。

    只听她柔着嗓子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着她会往我这边来的。那会儿我起身急了,恍惚了下,就不小心倒在她那边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瞧人姑娘这样,多半不是故意的吧。”

    “就是,这无缘无故地人姑娘怎么就推她下水。没听说是那人自己往这姑娘那去的,自己倒霉怪得了谁。”

    “我看也是,这般得理不饶人,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

    二丫她们听了周围人的话气得脸都红了,忙反驳道:“你狡辩,我明明看到在我姐掉水里的时候,你在得意的笑。”

    女孩眼神一瞬间慌乱,继而又擦泪掩饰,摇头否认。

    见她还不肯承认,跟大姐道歉,二丫也就不客气了,二话不说就撞向那女孩。

    那女孩没想到二丫会动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撞倒在地。见她泪水飙出,想来这一下子不轻。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二丫得意道。

    马婶子和常氏等人直拍手叫好:“该!”

    “你们怎么能动手打人!果然泥腿子就是上不得台面,说话不讲理,还直接动粗,当真粗鄙不堪。”一妇人忙将那姑娘搀起,语气恶劣道,想来是那姑娘的娘。

    那女孩从地上起来,也不再顾及淑女形象,冲二丫扑去,估计是气狠了。

    可惜二丫早有准备,躲了过去。

    张信见二丫找回了场子,忙跑近阻止,将蠢蠢欲动的双方隔开:“这是怎么回事?”

    二丫告状道:“爹,我们去打水的时候,她把大姐推下水了。”

    “这位姑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信问道。

    “我没有,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那姑娘泪眼汪汪地看向张信道,这次是真哭了,疼的。

    瞧她那样,想来也问不出什么,张信便没有再问,直接道:“我希望没有下一次。”

    然后就领着二丫走了,马婶子和常氏她们也跟着走了。

    那姑娘一方人少,就母女俩加个儿媳妇,家里的男人们也不知去了哪,也不敢阻拦张信。刚才三人只是意气上头,张信一来也就冷静了,只得不甘地让张信带着二丫走。

    看着二丫的背影,那姑娘眼里满是愤恨,最后跺了跺脚回了自家休息的地方。心里鄙夷道:果然泥腿子就是粗鄙,一言不合就动粗。

    回到自家休息那片地方,就见到大丫从马车上换好衣服出来,刘氏和何婶她们跟在一旁照顾。

    “怎么样?没事吧?”张信问道。

    大丫摇头道:“爹,我没事,就是衣服湿了。”

    张信松了口气,继而问道:“那姑娘为什么要推你下水?”

    “不知道。”大丫自个儿也纳闷着呢,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那姑娘。

    二丫生气道:“我看她就是失心疯,有病!”

    马婶子在一旁赞同道:“我看也是,不然谁没事把人推下水。”

    石婶子许氏也跟着道:“那姑娘也不是个好的,幸好那河里水浅,周围也全是妇人,不然大丫可就受苦了。”

    提及这点,众人也是心有余悸。

    理不出头绪,张信就暂时把这事先放下,打算先领刘氏和几个丫头去洗漱,特别是二丫,刚才闹得额头满是汗。只是这会洗澡的人都回来了,队伍也准备出发了。只好等下一次休息的时候再说,暂时用手帕对付下。

    路上,张信让沈福帮着驾马车,自己去找马老大了解下那姑娘是个什么情况,不弄清楚状况心里不踏实。

    “那姑娘姓林,是渠阳县的。”马老大了然道,他洗澡回来也有兄弟跟他说了之前闹的事。

    他们商行对随行的人多少有些了解,特别是林老爷那伙不好相处的,既吝啬又刁钻。之前不满商行的人让各家出人自行值夜的那人,就是姓林的,林姑娘他哥。

    马老大幸灾乐祸道:“听说林夫人娘家有人是做官的,只是前些年当官那人犯了事,丢了官职不说,还得受牢狱之灾。就他们一家子的品性,我想平日里肯定没少得罪人。没了靠山,自然被人趁机打压,日子过得一日不如一日,沦落到出门赶牛车的地步。”

    张信听完也就明白那姑娘为什么会推大丫下水了,多半是因为嫉妒。那林家人跟王氏怕是有得一比,都认不清现状。

    张信本来对那姑娘感官就不好,跟白莲花似的,这会更是厌恶。

    “林家上府城干嘛?”张信不信他们是去避灾的,估计没这个觉悟,渠阳县的人暂时也用不着跑路。

    马老大想了想,道:“好像是他们那靠山有可能起复,这才巴巴地找上门去。”

    “还是别起复的好,估计也不是个好的。”张信撇嘴道。

    了解了情况,张信一颗心也不悬着了,只要不是什么恩爱情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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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支持!比心.jpg

    第54章 到达岚州城

    远远看到岚州府城的城门,队伍众人皆欣喜不已,忙加快了步伐,赶往城里。

    因为队伍人数众多,少不得被守城门的士兵盘查一番,倒没怎么被为难。张信一行人都办有路引,略检查了下,收了进城的费用,三文钱一个人,就让进去了。

    进了府城,同行众人不禁鞠了把辛酸泪,终于是到了,一路走来不容易啊。

    张信也是颇为感慨,这古代出门一趟真是不方便,危险系数又高,与之相比跟人挤公交也不算了什么了。

    这一路,跟张信亲近的几家因不时能蹭喝灵泉水倒没什么大碍,彭叔家和刘父带来的石家则出了点状况,家里个别孩子有些发热,神情恹恹的,个别妇人身体也不怎么舒服,幸而备有药丸,加上张信见状换的灵泉水,给缓了过来,不至于掉队。

    自那次发生冲突,张信一行人与林家的相处是井水不犯河水。尽管两看相厌,林家人到底没有再动手脚,只不时拿眼睛瞪人,不痛不痒的。张信也就没有实施报复,不然有的是机会给他们套麻袋。

    “这一路有劳马大哥照应了。”张信马老大告别道。

    继而将从空间里取了两坛子药酒递了过去:“这是我家酿的药酒,滋补身子的,效果挺不错的,想来对马二哥身体有所助益。”

    马老大也不推拒,豪爽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家就在西城的新柳胡同口,旁边有家周记布庄,若是有事,尽管过来找我。”

    “到时候一定登门拜访。”

    辞别了马老大,然后就是自己这一行人了。

    路上来的时候就商量好了,除却张信家和刘父家,其余各家都打算到南城那片租房子住。南城隶属于贫民区,房租要便宜些。其实说是贫民,比之村里的条件也好上不少。

    之所以要到那租房子,自然是因为府城的花销不小,各家又暂时没有收入,而且也不知要住到什么时候。

    四家人抱团,无论到哪租房,安全上基本有所保障,张信倒也放心。

    “安顿好了,别忘了到东城的里安巷跟我说一声。”张信叮嘱道。

    这些天的相处,几家人相互熟悉许多,依依惜别了一番,这才分道扬镳。

    “老爷,有件事,我得跟您说一声。”路上何成犹豫道,因为张信不认识路,所以是何成赶的马车,张信坐在另一边。

    “什么事?”

    何成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房子,我爹暂时用来收留我家之前的主家了,现在可能还在。”

    闻言张信气闷道:“我说何叔怎么不回来呢。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这”何成呐呐地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之前不说,是存着侥幸心里,想着张信一家子有可能不上府城,于是刚回去那会也就没有说。之后犹豫着一拖再拖,是怕张信怪罪,毕竟自家已经换了主子,还念念不忘地照顾旧主家算怎么回事。

    “你现在倒是知道理亏了。”张信哼了一声,现在追究也于事无补,眼下更应该关心的是他们的事会不会祸及自家,毕竟他们之前出事是因为朝廷派系之争,确切的说是皇位之争。

    当今皇上年事已高,听说身子还不怎么好。底下的皇子们自然蠢蠢欲动,拉帮结派,互相争斗,今儿个你打击我,明儿个我打击你的。皇权之争,自古就是一场血雨腥风,张信可不想跟涉及其中的人扯上关系。

    “他们不会给咱家带来麻烦吧。”

    “不会,不会。”何成忙摆手道:“现在出狱了也就没事了。”

    张信可不相信,这事哪有那么容易脱身,现在没事,估计是他们支持的派系获得了暂时性胜利。不过也没能扳倒对手就是了,不然哪里还需要借住在自家。

    所以张信毫不含糊道:“那等会你就让他们搬走。”

    何成闻言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若是有银子,他们也不用借用老爷的房子了。原老爷和少爷出狱的时候带着一身的伤,为了给他们治病,自家藏的那点银子都花光了。好在银子没白花,命是保住了。

    到了地方,张信四处张望了下,见周围都是些住户,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行当掺杂其中,倒是挺满意的。

    刘家租的房子跟张信家隔了两条巷子,在巷口的时候两家就分开了。

    “爹,这就是我们家吗?”二丫等人从马车上下来,兴奋地问道。

    “是啊,以后我们就暂时住这了。”

    何成尴尬地敲响了房门,不一会门便开了,开门的是个瘦弱的年约十七八岁的青年,眉清目秀的,带着一股子温文尔雅的气质。但面容硬朗,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弱不禁风。

    “啊成?”他惊讶道。

    “少爷。”何成欢喜道。

    张信不由咳了声,你们在这主仆情深,我这算什么。

    刘氏不明白这是个怎么一回事,一众小的则是好奇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何婶有些惊讶和高兴,而汪氏则有些尴尬,她是知道情况的。

    “老爷,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原主家的少爷。”

    “啊成,我早就不是什么少爷了。”那青年对何成道,语气有些无奈与失落。然后对张信这边行礼道:“在下林业,字志学,见过张老爷、张夫人。”

    张信对占用自家房子和下人的人可没什么好感,尤其可能会给自家带来麻烦,点了点头也没有接话。

    林志成自是看了出来,对张信鞠躬道:“私自占用您家实在抱歉,实在是我们当时囊中羞涩才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您放心,我们会尽快搬走的。”

    张信挑了挑眉,对他的感官倒是好了点,不过也没有改变决定:“这是当然,希望尽快。”说完就领着一家子进去安置。

    何成这会也知道张信这是不满了,心里有些愧疚和不安,忙赶在前头忙活。但也没忘记朝林志学使眼色:“少爷,您先回房去。”

    林志学也知道这会不好打扰张信一家子,点了点头。何婶也知道轻重,没有立刻上前问话,而是帮着收拾东西。

    正房是空着的,林志成他们住的是前院,还算懂分寸。

    这房子与四合院的格局有些相似,中间靠后些是正房,后面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带有后屋。左右两边都有厢房,各有四间。前院还有两间偏房,林志学父子就住的那。

    房子各处都挺整洁的,可见何叔是用心打理过的。

    见状,张信的心才稍顺。

    正收拾着,何叔回来了。

    何叔笑道:“老爷什么时候过来了,怎么也不写信告知一声,我好去接您。”

    张信却是生气道:“不劳您了,你还得照顾原主家,哪来的功夫接我们。”

    “是我自作主张了。”

    “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买下你们家时说的什么话?”

    何成垂首接口道:“不得做出有损主家利益的事,违者被贱卖或是打杀,绝不留情。”

    “原来还记得,我还以为你们忘了呢。若是你们还想着原主家,我也不留你们,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赎身银我也不要你们的,一会就带他们走吧。”

    何叔和何成跪下道:“请老爷开恩,我绝对没有离开张家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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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卡文是怎样的体验,作者菌已哭晕在厕所┭┮﹏┭┮,好想让主角回去接着种田以后的文我一定要存它个十万稿再发,我发四!!!

    明天我再斟酌下,大家先睹为快,恳请小天使们继续支持,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谢谢。

    最后,小天使们冬至快乐!!!

    第55章 安置好家里

    “既是如此,那就尽快把他们送走,彻底断了联系。”

    “这”何叔一时有些犹豫。

    张信冷声道:“一开始我就说过了,你们跟了我,以后过的就是农家生活。你若是放不下过往的富贵,我也不拦着你们,走就是了。”

    “老爷说的哪里话,若是贪图富贵,当时老奴一家子也不会跟您回去了。只是林家当初待我们不薄,见他们带着一身伤出狱又没人照顾,老奴心中不忍,这才伸了把手。”

    咬了咬牙,何叔继续道:“还请老爷宽限些时日,待我把他们安置妥当,全了以往的情谊,就彻底跟那边断个干净。”

    张信沉默了一会,松口道:“好吧,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尽快把他们送走不是我不通人情,实在是我家无权无势,给不了他们庇护。”

    “谢老爷。”何叔和何成磕头道。

    张信刚要让他们起身,不料林志学搀扶着林父走了进来。

    “还请张老爷不要为难老何他们,是我拖累了他们。您放心,我们会尽快搬走,不会给您带来麻烦的。”林父惨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道。

    张信让何成父子起来,然后回林父的话道:“我确实怪他们,不顾我家安危擅自做主把你们带回来,不管出于何种考虑。你们若是不想连累他们,就请尽快搬走,彻底断了联系,不然这样的下人我家要不起。”

    林志学绷着一张脸,硬邦邦道:“您放心,我们不会赖在你们家的!”

    “志学!”林父喝了一句,接着不停地咳嗽起来。

    林志学忙给林父拍后背。

    见状张信有些不忍,若不是他们有可能给自家招致灾祸,留下他们也未尝不可,正好给小宝启蒙,但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张信不愿收留他们,但也不想平白得罪他们,官场上变幻莫测,谁知道他们明天是个什么情况,解释道:“你们也别怪我冷漠,就你们如今的情况,连个施以援手的亲朋好友都没有,可见是怕被惹祸上身,何况是我这个陌生人。我不可能为了你们,赌上一大家子。”

    林父缓过口气,对自家儿子道:“还不快给张老爷道歉。”

    “是小子无状了。”林志学诚恳道。他不是不知道自家的情况,确实无人肯牵扯上。只是一时气愤,将对亲友的气散在了张信身上,其实他也清楚这事怪不得张信。

    林父唉声道:“我们能够理解,张老爷已经帮我们够多了,我们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您放心,我们会尽快搬走,不会牵连到你们的。”

    话说开了,张信就让散了。

    刘氏她们那边,因为带的东西不多,所以没花多久就收拾齐整了。

    关于房间的安排,张信夫妻俩住的是正房,四个小的住在东边厢房,西边厢房留给买来的几个丫头,两两一间,何叔老两口也歇在那,还有吴婶。后屋住的是何成夫妻俩和孩子,以及沈福和小来,那个六岁的小男孩。

    夜幕即将降临,饭菜也整治好了,张信一家子坐在堂屋里吃饭。

    “爹,那两个人是谁啊?”二丫问道。

    张信无意将这事跟几个小的说,借口道:“是你何叔的亲戚,暂时住在我们家,过两天就搬走了。”

    二丫并不怀疑:“哦,原来是这样啊。”

    大丫是不信的,觉得这里头有事,不过张信没有说,她也没有多问。

    张信转移话题道:“房间都收拾好没?”

    “收拾好了。只是房间空荡荡的,连个梳妆台都没有。”三丫有些郁闷道,比之自己之前的房间差远了。

    “那明儿个我们就去大采购,缺什么就买,还是照以往按自己的喜好布置自己的房间。”

    三丫喜不自禁道:“哦,太好了,我早就想换个风格了。”

    张信对小宝道:“你小子也要布置自己的房间,以后自己睡,别再缠着你三姐。”

    “知道了。”小宝撅着小嘴道。

    吃过晚饭,消过食,再洗漱完,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忙活了一天也累了。

    张信倒没有着急回房,寻了个空隙把水缸里的水给换了,然后把何叔叫到了书房。

    眼神示意了下桌子上的东西,张信道:“这四坛子药酒你拿过去,让他们每餐喝上一杯,对身体有好处。还有,这是三片金叶子,只要省着点花,在府城过上一年也没问题。之后,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何叔眼眶微红,本来他还在为这事发愁,没想到张信还会施以援手,忙感谢道:“谢谢老爷,老奴以后一定谨守本分,不再让老爷您为难。”

    张信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挥了挥手:“好了,你去忙吧。”

    待何叔走后,张信看着天上的夜空,那缺了大片的月牙儿正散发着点点光辉。

    回到房间,张信把林氏父子的事跟刘氏说了下,这事瞒不过她去,也没想瞒着。

    刘氏听后感慨了几句,但也没有说要把他们留下来的话。尽管同情林氏父子的遭遇,但她的心不大,只能放下自己一家子。

    “我是不是太胆小怕事了。”张信搂着刘氏的腰,下巴轻放在她肩膀,低声道。

    明明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什么事也没遇到过,却总是把自己缩在壳子里,怕这怕那。出格的事不敢做,药材生意不敢做大,名贵花卉不敢拿出来卖,现在更是不敢收留林家父子。

    刘氏转身回抱道:“在我心里,我相公最是勇敢了,是撑起这个家的男子汉。”

    “可是”

    “没有可是,我知道,你都是为了这个家。”说着刘氏捧起张信的脸,亲了上去。

    一夜缠绵,张信也没有心思去想这想那的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一大家子吃过早饭就出门去。包括买来的几个丫头,每人都发了两个月的月钱,六百文。一起到就近的店铺里大采购,几个小的兴致都很高。

    看到大家的笑脸,张信就将那事放到一边,带着一家子尽情的买买买,还到木匠铺里订了好些家具,又挑了些头花和时兴的银饰。

    张信一家子逛了一上午,在外边吃过午饭后,这才大包小包的回家去。

    一回到家,几个小的就忙活着布置自己的房间,挂帐子、饰物,再摆弄一些小玩意,怎么喜欢怎么弄。刘氏也兴致勃勃地修饰她和张信的房间。

    张信则在院子里四处看了下,计划着修缮一下家里,特别是茅房和浴室。

    心里有了计划,张信寻了个间隙进了趟空间。

    空间里,用来安置牲畜的地方已经被张信围了起来,分成四块区域。分别用来养猪、兔子、鸡和山上的野味。

    养猪的区域里有十头猪,七头怀了孕的母猪,再有几天就要生了,剩下三头公猪,是用来配种的。养鸡的区域有三十只下蛋的母鸡,六头公鸡,还有七只野鸡。兔子区域养着三十只兔子,怀孕的也有不少。

    张信打算寻一处地方,继续自己的养殖大业,毕竟不能坐吃山空。空间里还有好些鱼,得寻个机会卖出去。

    至于蔬果区,眼下已经硕果累累了,总算是季节对了,好些时候因为季节原因都没有拿出来,只得自己吃了些,剩下的只能让它烂掉。幸好后来用来酿了果酒,没有再浪费。

    酿酒方子是找瑞来客栈的李师傅要的普通的方子,反正自己也没打算卖,酿来自家喝或是送人,有着灵气水在,最是滋补。不过送人的那些,多半都是放了药材的,毕竟是补身子的,没药材说不过去。

    剩下的就是种植区,张信没有再种药材,种的是麦子,再有半个月就收获了。

    一一打理了一番,张信捉了六只母鸡和挖了六株人参就出去了,是用来给林家父子补身子的。当然自家也是要补的,赶了一个月的路也消耗不少。

    晚饭,林家父子自是喝到了人参鸡汤。

    林父感慨道:“业儿,张家待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万不可心生怨念。”

    林志学有些不好意思道:“瞧父亲您说的,孩儿哪就这般是非不分了。”

    “房子寻得怎么样了?”

    “快了,啊成已经打听好了,只待跟主人家谈妥价钱就可以搬过去了。”

    “若非我这的身子累事,不能长途奔波,咱们也不用麻烦张家了。”

    “可是就算我们回到族里,也不会有人待见我们的,这会咱家怕是已经被除族了吧。”

    “唉,世情冷暖,莫过于此。”

    “哼,我算是看清他们了,就是一群白眼狼。咱家风光的时候过来攀关系,一出事就忙急着撇清。现在就算我们没事了,也还不敢出头。”

    林志学越说越气:“说到底还是三皇子的错,若非他被人抓住把柄,把我们推出去受过,我们哪里需要受这苦,这会也没见他出面相助。”

    “这话以后不要说了。”林父制止道,他心里也是不好受,若非跟三皇子沾了点亲戚关系,被扒拉到了三皇子一派,他也不会选择站队的。

    现如今落得这么个结果也好,起码是跟三皇子撇清了关系。在他看来,三皇子是个不成器的,怕是无缘大统。这会仍追随三皇子的,日后指不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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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读者“影”,灌溉营养液,2018-12-2220:23:13

    第56章 打算屯粮食

    何叔一家子帮着林家父子收拾好屋子后,何叔道别道:“老爷、少爷,我们走了,你们自己保重。”

    林父颔首道:“你们放心,我们会保重自己的。这些时日有劳你们照顾了。说来惭愧,我这个旧主没能让你们过上安稳日子,牵连着被发卖,现在还差点带累你们被赶出张家。”

    何叔忙道:“老爷严重了,当初若不是老爷,又哪有我们这么一家子。”

    何成在一旁点头附和,当初他们一家逃荒过来,身无分文,若非老爷救助,给银子让他治病,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少爷千万要注意身子,抄书的时候记得休息,不要熬得太晚了。您和老爷的身子还得好好养着,特别是您还要参加院试。”何婶在一旁叮嘱道。

    “还有,厨房里雇的婆子得时刻敲打,别让她昧了去。秋冬的衣裳我都给备好了,要穿的时候记得拿出来晒晒。”

    林志学点头道:“我知道了何婶,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在张家,也要顾好自己。待我出息了,我就去看你们。”

    依依惜别了一会,何家一家子终是离开了林家父子租的房子,回到了张信家。

    “都安排妥当了吧。”张信问何叔道。

    何叔回道:“安排妥当了。老奴谢过老爷。”

    对张信这样的安排,何叔尽管心里不舍,但并无怨言,他也知道,张信这样做无可厚非,也是为了自家着想。而且张信心善,帮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多的,就是贪心得不知好歹了。

    张信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那就好,这样我也安心。不过我希望这样的事没有下次,不然我可不会再给你们机会。”

    “老爷放心,绝对没有下一次。”何叔保证道。

    “你记住就好。”问清状况,张信也没什么好吩咐的,就让何叔自去忙活。

    何叔施了个礼就要出去。

    “等等。”张信喊道。

    “老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以后你们一家子尽量少些到外面走动,打理好家里就行,等情况明朗了再说。”

    “是。”何叔知道张信的用意,他们家确实不好出现在人前。他之前买这个院子,就曾考量过,碰到熟人的概率并不高。

    晌午时分,刘父一家子过来了。

    “都收拾好了吧?”堂屋里,刘父和张信聊天道。

    张信笑道:“差不多了,只等定制好的家具送过来,还有请人稍作修缮一下茅房和浴室。岳父那边呢?”

    对于房子,刘父倒是没什么要求,够住就行,笑道:“嘿,我那可没这么讲究,随便凑合下就行,家具之类的,房子里本来就有,也就添些锅碗瓢盆。”

    继而接着道:“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就算没闹灾,我们也得等来年开春再回去,眼下总得找个活计。”

    “我还得考虑下。”张信本来是想让青山帮着到城外寻个地继续发展养殖业的,只是考虑到旱灾的事还没落定,就暂时将歇了这心思。若是闹了灾,粮食都买不起,哪来的钱买肉,这养猪也是要费粮食的。

    张信问青山道:“青山呢,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跟大牛哥他们一起到码头搬货。”

    张信闻言皱了皱眉:“怎么是去搬货,找个账房的活计也好啊,你又不是做不来。”

    青山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姐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手字,就是你不介意,到别人那哪里拿得出手。”

    张信想起青山那狗爬似的字,嘴角微抽,也就了然了。

    青山接着道:“再说了,反正也待不长,暂时对付过去就行。”

    “你心里有数就好。”

    刘父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村里现在怎样了?”

    “怕是不怎么好。咱们一路过来,连水都没下滴。”

    “但愿日子能过得去。”

    没聊多久,张大伯和马嫂子他们几家过来了,手头上多少都带了些礼,有菜有肉的。

    这是前儿个大牛过来通知说他们寻到了住处时,张信邀请的。想着让大家聚上一聚,就当是庆贺大家的乔迁之喜。

    张信家里,男人们在堂屋聊天说话,妇人们在厨房里谈笑忙活,孩子们在院子里玩闹,一时间,气氛热闹极了。

    宴席一直持续到天黑掌灯时分,张信让何叔和青山用马车分两批将人送了回去,两边还是有段距离的,而且几家的男人们都喝了不少,醉醺醺的。

    过了几日,张信思虑良久,期间让人将家里的厕所和浴室改造好,终是下定了决心,打算到南边一趟,购买粮食。就算不闹灾,估计地里的收成也不怎么好,粮食定是要涨价的,怎么都不亏,而且这些天已经开始涨了,只是浮动不大,加上他又不用运费。

    不过问题是,自己没有本钱。到现在,全部现银和金叶子加起来也就一百六十两左右,还得找个办法来快钱。只要粮食这一单生意做成了,他想要的亭台楼阁,良田千亩也就有了。

    但时间不等人,张信想着先找马老大了解下情况,看看有没有路子,好带他去买粮食。

    “这个,我们商行负责的都是咱们这片往来运货的,很少下到南方那边去,不过我有几个兄弟,经常跟船下南边,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下。”马老大听闻张信的来意后,思虑了一番道。

    “那就有劳马大哥引荐一下了。”张信拱手道。

    “我带你去,我认识人。”马老二突然跑进来道。

    “跑哪去了,见天的不着家。”马老大呵斥了一句,接着对张信道:“就让他带你去吧,他整日跟人吃吃喝喝的,认识的人比我多。”

    张信自然没什么意见:“那就有劳马二哥了。”

    马老二摆手道:“客气了。”

    然后勾着张信的肩膀就出去了,末了扔了句:“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出了门,马老二对张信道:“等会办完了事,我请你吃好吃的。我跟你说,府城这一片的吃食我最了解了,到时候我给你好好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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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总感觉有点浮躁,可能写得不是那么好,希望大家体谅一下。

    最后,祝大家圣诞快乐!如果我一如既往的龟速,这篇文还可能陪大家过年︿( ̄︶ ̄)︿

    感谢:

    读者“乐在其中”,灌溉营养液,2018-12-2420:43:31

    读者“妹子”,灌溉营养液,2018-12-2323:14:09

    第57章 南边患水灾

    一家小院子里。

    “全子,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早些年认识的张老弟,最近刚搬来府城。”马老二拍了拍张信的肩膀介绍道。

    全子笑着打招呼道:“张大哥好。”

    “全子兄弟好。”张信也友好地笑了笑,顺带把手头上带的糕点和两坛子酒放到桌面上。

    全子见状道:“怎么还带东西过来,太客气了。”

    “就是,我都说了不用买了,他非得买。”马老二在一旁附和道。

    张信笑道:“一点心意而已,况且我还想着找全子兄弟帮忙呢,哪能就这么空手过来,也太失礼了。”

    全子不以为然道:“凭我跟马二哥的交情,张大哥有事尽管说一声就是。”

    马老二冲全子肩膀来了一拳:“算你小子会说话,一会请你吃好吃的。”

    “那我可等着了。”全子接着问张信道:“不知道张大哥找我帮什么忙?”

    不待张信开口,马老二就说道:“是这样的,张老弟想开个杂粮铺,不过没有货源,就想着跟你们的船下一趟南边,了解下情况,当然你能帮着介绍最好。”

    全子道:“原是这样,那张大哥倒不用跟船过去那么麻烦,我直接介绍你到商船的管事那,跟他商量下,帮你带货就行。”

    张信之所以要跟着去,是因为想省下一笔运费。重要的是利用空间带些紧俏的货物到南方去倒卖,赚买粮食的钱。于是借口道:“是这样的,我其实还没确定是不是要做这买卖,打算到南边走一趟了解下情况再说,顺带涨涨见识,说起来,我还没去过南方呢。”

    全子了然道:“这也没问题,我们商船本来就带人,我到时候跟管事的报备一下就行。”

    张信问道:“不知需要多少船资?”

    全子暗赞张信上道,不装糊涂,笑道:“我也不多收,给你个最低价,五两银子。”

    张信也不犹豫,从怀里取了五两银子递了过去:“那就有劳全子兄弟了。”

    全子收下银子,而后道:“那行,五天后商船出发,张大哥过来找我就行。”

    马老二见二人说妥当,这才开口道:“走,咱们吃酒去。”

    马老二不愧为吃货,在一家酒楼点了三间酒楼的拿手菜。当然是吩咐酒楼的小二去买回来的,可以看出马老二跟那小二交情不错。

    张信对吃食并不怎么讲究,但也不得不说,这一顿饭着实不错,色香味俱全。

    三人在饭桌上吃吃喝喝,不一会儿气氛就热络起来,各自聊开了。张信趁机旁敲侧击北方哪些货物在南方比较受欢迎,见状全子也不藏着掖着,将自己知道的,细细说了下。

    酒足饭饱后,三人就心满意足的回去了,特别是张信,探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晚上,房间里,张信一谈妥,就跟刘氏报备一声。

    刘氏担忧道:“就不能让别人去吗?”

    “这事得我亲自去办才稳妥,而且我想到南边那去看看,见识下不同的人和事。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很快就回来。”张信安慰道。

    “那好吧”见张信主意已定,刘氏便不再劝阻,心里想着为张信多做些准备,也不知南边是个什么情况,明儿个得好好请教下何婶,或许她知道。

    不愿让刘氏多想,张信便缠了她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张信精神气爽地起了身,吃过早饭后,结合全子那得来的信息,张信打算去考察一番,再决定进什么货到南边卖。

    不想路上看到粮店里的粮价都涨价了,特别是大米,从一两一石,一下子涨到一两二钱一石,整整两百文的差价!连续看了几个粮铺,结果都一样,张信不禁有些担忧。

    “这粮价为什么一夜之间上涨这么多?”张信进铺子问伙计道。

    店活计叹了口气道:“唉,客官有所不知,前儿个江洛一带发大水,冲垮了雏江堤坝,地里的粮食都被淹了,这价格自然就涨了。而且我们这边的情况也不怎么好,这么久都没下雨,今年的收成怕是没往年的一半。客官要是有余钱,还是多买些备着,不然这粮价怕是还得涨。”

    江洛一带闹水灾,那边的粮价怕是比这边还贵,张信想着自己的计划可能得反过来。可是这样自己买粮食的钱就得另想办法了,不能利用倒卖货物赚差价的方法积累原始资本。

    一时间张信有些踌躇,自己只有二百多两,加上空间里的六十石粮食,还要留下自家吃的,也赚不了多少。

    不过存粮总是不会错的,张信下定决心道:“给我来二十石稗米和三十石高粱。”

    张信现在没路子买粮,只得在粮铺里买。重要的是时间不等人,等自己找来路子,那时候粮价怕是比这会儿的便宜不了多少,甚至更贵。而且,估计眼下也没人肯再往外卖粮。

    伙计回道:“不好意思,这位客官,你最多只能买三石。”

    “限购三石?”张信诧异道,也就四百五十斤左右。

    伙计点头肯定道:“今儿个掌柜的吩咐过了,从今天开始每个人到我们这买粮食,最多只能买三石。”

    张信没想到这会店家已经开始限购了,怕是想留多点粮食等涨价。毕竟闹灾年间,这粮价是一天一个样。

    店家都限购了,张信更没什么好犹豫的:“那就给我来两石稗米,一石大豆。”

    这年头挣扎在温饱线的人吃的都是些粗粮,即米糠、高粱、麸子、大豆等混煮,偶尔掺点麦米和大米,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吃那么一两次白米面。

    以现在的情况,张信觉得还是多备粗粮的好,而且能储备的量也大些。

    张信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将买好的三石粮食放进空间里,然后一刻不停地赶回家。叫上家里的男丁,还有刘父他们,发动到各粮店去买粮食,能买多少买多少。当然也没忘让青山到张大伯那给提个醒。

    幸而张信动作够快,下午的时候各粮店已经人满为患了,都在排队买粮食。

    张信借口租了个地方放粮食,把买来的粮食都放空间里了,不然把粮食搬到自家这么大动作,附近人家不得都知道自家有粮食,恐怕会招来灾祸。

    “没想到霖州会患水灾,这会粮食更是紧张了。”堂屋里刘父叹道。

    江洛一带隶属霖州,确切的说霖州的府城就在江洛。霖州土地富饶,加之水源充沛,有国家粮仓的美称,如今出了事,确实不容乐观。

    继而愁眉道:“咱们这的天气也不知能不能好转,这会都六月了。”

    张信看了眼外面的艳阳天,怕是难了。进入六月份,这天是越发热了,气温起码在三十三度以上,冰块的价格都涨了好几次了。与之相比,空间里的气候称得上凉快了。

    张信不看好道:“我看怕是比往年还要严重些,咱们还是做足准备的好。”

    休息了一会,刘父就和青山回自家去了,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准备。

    将二百两银子换成了粮食,张信心中稍定,正想着如何开源,就听何叔过来禀报说马老二过来了,张信忙让何叔将人请进来。

    “张老弟,看不出来,你家派头不小啊。”一进门,马老二就笑道。

    张信面露无奈道:“马二哥说笑了,不过是在乡下小有资产,到了府城根本就不值一提,这会还愁着怎么来钱呢。对了,马二哥怎么过来了?”

    “这不江洛闹水灾了嘛,全子那船不出了,我过来跟你说一声。”说着马老二从怀里取出五两银子递给张信:“诺,这是你的船资。”

    张信暗道自己疏忽,还想着下南边倒卖粮食,都没考虑船还能不能走。不过倒没怎么失望,这会粮食在哪都好卖。但是想到那笔运费,张信多少有些不甘:“那什么时候有船过去?”

    马老说道:“张老弟你还想着到南边去呢,怕是得等上一两个月,等水退了才有船,听说现在那边还下着大雨。”

    继而抱怨道:“这老天爷也真是,该下雨的地它不下,不该下的地就使劲下。”

    “谁说不是呢,可苦了我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也不知有多少人家因着这鬼天气流离失所。”张信颇为感慨道。

    马老二是个心大的,不太想谈这么沉重的话题,转而道:“张老弟家里可储备好粮食了?”

    “今儿早上买足了,马二哥呢?家里粮食可充足?”

    “够吃到来年了,就是贵了点,早知道前些时候就应该买的。气人的是粮铺还不让多买,害得我跑了好几个地方。”

    聊了一会,马老二就告辞了,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去吃酒聊天。

    张信寻了个间隙,进了趟空间。种植区的麦子熟了大半,张信也不再等了,开始收割起来。

    张信忙活了三天,总算是将麦子脱粒完全放在空间里晾晒,种植区也重新种植上麦米。蔬果地那边除却果树都种上了萝卜,可惜没有番薯和玉米这两种作物,不然凭借空间的产量也能养活许多人。

    第58章 做冰饮生意

    几天过去,粮价不出所料地一天一个价,但仍没消减人们买粮的热情,每天各粮铺里都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限购的量也从三石减到了三斗,足足十倍之差。

    岚州城里的氛围不觉间紧张起来,街头巷尾都不见孩童们嬉戏玩闹,路人皆行色匆匆且栓紧了钱袋子,对陌生人很是防备。

    与之同时,偷窃斗殴事件层出不穷。

    见此张信勒令家里几个小的不要随意出去走动,乖乖待在家里,特别是二丫几个,有沈福跟着也不行。至于何婶和吴婶出去买菜,也得有何成跟着,同时加强家里的防范工作。

    一时半会张信没能找到开源的途径,其一是没有本钱,手头上只余二十几两备着急用。重要的是这会除了高端生意,其他亲民的生意怕是不好做,当然,粮食除外。

    于是张信卖起了空间里的鱼和蔬果,还有三头公猪。母猪产仔还得一段时间,而且猪仔生下来还得哺乳,若非想着留种,张信还真想一起把它们卖了换粮食。

    中午的时候张信是不出去的,实在是这天太热了,毫不夸张地说,外面暴晒的青石板都可以煎蛋了。因而沈福说要去码头搬货张信都没同意,还劝了青山不让他去,这日子凑和着过就行,反正家里备有一口吃的,饿不死,等情况好转了再说。

    家里堂屋摆了冰盆,白天一大家子都聚在堂屋里凉快,刘父一家子也过来蹭凉。不过大伙都没闲着,男的做凉席,女的做绣活,多少赚几个铜板。

    从外面回到堂屋里,张信舒服地呼了口气,他耐得住寒却受不了热,动不动就出一身汗。

    刘氏急忙递了条汗巾给张信擦汗。

    “可找到什么活计没?”刘父问道。

    张信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是出去卖鱼和蔬果的,为了避人还特意跑得远远的,毕竟这事不好解释。

    放下汗巾,张信摇头道:“没有,现在不管什么生意都难做。本来还想着在这开一家肠粉店的,多少有点进项,可我出去逛了一圈,不少做吃食的摊子都没再卖了。”

    刘父道:“这会做吃食的生意确实不好做,毕竟粮价这么贵,都不舍得在外面吃。”

    继而安慰张信道:“这事也急不来,慢慢来就是了。”

    张信点了点头,加入了做凉席的大军。

    “大家先喝杯酸梅汁休息下吧。”何婶见张信回来,就起身到院子的水井那把镇着的酸梅汁取了出来。

    听到有酸梅汁喝,小宝扔下玩具马车,忙跑了过去:“喔,喝酸梅汁咯。”

    其他几个小的紧随其后。

    这些天天热,何婶和吴婶不时都会煮上一些下火的汤水给大家喝,前儿个煮的是车前草水,还放了红糖,家里几个小的都爱喝。

    一碗酸梅汤下去,酸酸甜甜的,还透心凉,一身的燥热都降了下去。

    小宝喝完了一碗又接着盛了一碗,接着把它放到冰盆里镇着,想着等一会再喝,结果一个不小心给洒了,都混在冰水里了。

    二丫给他擦手道:“瞧你笨手笨脚的,这下没得喝了吧。”

    小宝哼了一声道:“我才没有笨手笨脚,是这冰块太滑了。”

    看着酸梅汤在冰水中晕开,张信脑中闪过了什么,继而恍然道,他可以卖冰饮啊,外面的浆水生意就挺不错的,特别是在粮食铺外面做这生意。

    然后张信就跟大家商量了下。

    何叔肯定道:“这生意确实能做。”

    大家也很是赞同,这生意成本不高,除了冰的价格贵了点。而且大伙实在是闲得慌,就想着找些事忙。

    于是大伙合计了下,就开始忙活起来。

    第二天巳时两刻,也就是上午十点左右,这会天已经热了,沈福和青山各自驾了辆牛车出门去,牛车上放了个浴桶,里面装了三个带盖的小木桶和冰块,外面用棉被裹得紧紧的。

    由于是和外面卖浆水的抢生意,自家的冰饮自然不能卖得太贵,得与之一个价。这价钱低,成本也得跟着低,所以只做了三样,车钱草煮的凉水、酸梅汤和葡萄汁。

    葡萄是张信空间里产的,这年头野葡萄不值钱,主要是因为酸,没人爱吃。张信空间里种的就是野葡萄,虽然有灵泉水滋养,但也没能改变它的味道,不过榨成汁水,酸酸甜甜的倒还挺好喝的。

    吩咐何叔和何成在家看家,张信也出门去,继续他的卖鱼大业。

    傍晚,张信卖鱼回来,刚休息一会,青山和沈福也回来了。

    “怎么样?生意还好吧?”田氏关心道。

    青山笑道:“都卖完了,我到各粮店和码头转了圈,还是有不少人肯掏这个钱的。”

    沈福跟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总算是有进项了。”田氏平日里不说,心里也是担心的。

    时间就这般过了十来天,一家子生活倒也充实。

    这天,张信卖完鱼,到就近的茶摊要了碗茶水,坐下休息。经过这么些天,空间里的鱼总算是卖完了,为了卖出去,张信卖的价格并不高,与粮价相比,算是实惠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霖州有人造反了,听说叫什么平天王。”旁边坐着的一桌人里一人说道。

    另一人压低嗓子道:“前儿个就听说了,我还听说那平天王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平天王说这年年闹灾,就是因为当今圣上不仁,德什么位?”

    “德不配位。”

    “对,总之就是不配做那个位置,所以上天才降下灾祸,连累我们受苦。”

    一个年纪较长的男子训斥道:“你们不要命了,这话也能说,小心被人抓进大牢。”

    刚才说话那人犟道:“我才不怕呢,这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到牢里指不定还能捞一顿饱饭。”

    许是被年纪长的人给激起了脾性,或是想发泄下郁闷,那人接着道:“我看那平天王十有八九说的是真的,不然哪朝哪代像我们这样,天灾闹个不停的。”

    同桌几人闻言面露认同,不过却是不敢说什么。

    张信心里叹了句多事之秋,然后也没有再听下去,把碗里的茶水喝完,就回家去了。

    眼下已然临近七月,倒是不用再担忧会闹旱灾了,因为已经旱了。张信不时能看到逃灾到府城的人,大包小包的十分显眼。

    张信从那些人口中了解到渠阳县以南,有不少县的水源都干了,其中也包括了乡宁县。尽管有漓江在,但渠阳县的用水亦十分紧张,所以渠阳县县令关闭了城门,不再收留流民,其他还有水的县城也是一样,他们只好往府城这边逃。

    也不知道张父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入渠阳县避难,私心里,张信是不想他们过来岚州城的,实在是太过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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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态回来了,不过时间不足,这一更就这么多了,谢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

    第59章 张家来投奔

    “爹,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坐船啊,整天待在家里闷死了。”小宝鼓囊着小嘴道。

    刘氏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小宝碗里:“就你闷,大家不也都待在家里。现在外边这么乱,可不许你跟着出去。再说,家里不是有表哥表姐他们陪你玩游戏吗?”

    “天天玩那些,我都玩腻了。”

    “那也不许。”

    小宝不干了,扔下饭勺,噘嘴道:“爹~”

    考虑几个小的确实好久没出门了,张信没有一口回绝:“等什么时候外面情况稳定些,我再带你们出去。”

    尽管对这个结果不大满意,但小宝也没有再闹:“那好吧。”

    然后跟个小大人似的叹道:“唉,这日子是越发难过了。”

    刘氏笑着训道:“个鬼灵精,不许学你外祖父说话。”

    “爹,你明儿个给我带些话本回来。”二丫说道,这些天闷在家里,那些个话本都被她重新翻了个遍。

    张信点头道:“嗯,明儿个就给你带回来。”

    三丫跟着道:“我也要,爹,我想吃你上次带回来的烧鸡。”

    “我要糖葫芦和一口酥。”小宝囔囔道。

    “好,都有,婉慧呢?”

    “爹你帮我把我的绣品拿到木匠铺给做成屏风吧。”大丫道,正好今天晌午的时候绣好了。

    张信自是颔首应下。

    次日,张信就带着大丫的绣的一年四季图样的四副绣品出门去了。

    从木匠铺出来,张信打算到各处转转,了解下就近的情况。

    不觉间走到府衙左近,张信见告示牌前挤满了人,就围了上去,但没跟人挤,停在外围。

    “上面写的啥?”人头攒动的人群里,传出个声音道。

    一人抱怨道:“不识字的你挤过来做什么?”

    “这不是看到你们在这挤我才挤的嘛。”

    在外面看不清内容的张信闻言一阵好笑,果然不管哪个时代都有喜欢凑热闹的。

    “哎,你快给我说说啊,上面写的啥?”那人急道。

    “上面说,城门从今儿个起开始关闭,出入都要受到限制。”

    另一个声音道:“早就该关了,最近城里来了那么多逃难的,都乱死了。”

    “啊,怎么个限制法,我那兄弟他还在城外办事呢。”

    “你那兄弟是本地人吗?”

    “是啊。”

    “那就能进。”

    “不是本地人就不能进了吗?”又一声音道。

    “也不是,只要有人肯做保就能进,不过一户只能保一户,而且还得交一百文保金,这个到时候甲长会通知的。”

    “那就好,我女儿和女婿还没进城呢,还有没有说其他的?”

    一直开口回话的那人道:“还有,要交人头税了,每人一百文。”

    “啊,这么多,往年不都四十文吗?”

    “上面说,因为要打仗了,国库不足以发放军饷,所以提了点。”

    “这是一点吗?都将近三倍了。”

    “就是,一有事就让我们这些个穷老百姓掏钱,我看当官的日子好过着呢,哪里就没钱给军饷,指不定是他们不肯出这钱,这才算到我们头上。”

    “这位小兄弟慎言。”

    训话的那声音接着道:“也不能这么说,我朝确实困难了些,见天的闹灾,没个消停。”

    “哼,我们更困难,连年闹灾,说不定就是因为那平天王说的那样。”

    这话众人可不敢接,刚才训话那人也没再作声。

    “上头可还说了什么?”一开始问话那声音又响起道。

    “没有了,就这两件事。”

    人群还没散,各人在大吐苦水,了解到情况,张信就没有再听下去,走开了。

    把空间里能卖的,除了粮食,都清空后,张信的日子便清闲了下来。这会情况不大稳定,张信就没有再寻其他事做,赚钱也用不着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随意寻了个茶摊避阳,张信点了壶茶,径直喝了起来,就走动这么一会,他就满身是汗了

    “听闻平天王已经占领霖州了,你说会不会打到我们这边来。”

    “咱这离霖州远着呢。”

    “那平天王蹦跶不了几天的,听说三皇子自行请命去平叛了,不日就出发了。想必要不了多久这霖州就能平复了,哪里还能打到咱们这边来。”

    “这可说不定,平天王厉害着呢,不然也不能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把霖州给占领了,而且他身边还有个足智多谋的军师,叫什么来着?”

    “徐章。”

    “对,就叫这个,听说霖州城破,就是他献的计。”

    “哼,少涨他人志气,不过一群大字不识的土匪罢了,如何能跟朝廷大军相比,不过是因着霖州发大水,这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也是,再不济还有擎少将军呢,他也跟着一起上战场了,虎父无犬子,想来定也不差。”

    “说起来,我朝有许多年未有战事了,这事一出,边疆那些个蛮夷怕不是也在蠢蠢欲动,以后的日子想来都不会安稳咯。”

    ……

    乾朝相比于其他朝代来说,对言论的监管力度相对宽松,故而张信在外面时常能听见有人在谈论灾情和战事。

    尽管从中得来的信息并不全面,但张信也可从中了解个大概。不过这些都跟他没什么关系,若是重生到自己本来世界的历史时期,张信二话不说就上了,哪怕改变不了多少,但对于这的朝廷,张信并没什么归属感,只要确定不会妨碍到他过日子就好,管他谁当皇帝。

    张信喝完茶,就去了趟名为静斋的书店给二丫挑话本和游记。

    “张老爷安好。”

    张信没想到在这碰到了林志学,冲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然后径直去挑书。

    “林公子,你这书我只能给你两百文,你也知道,眼下这光景我书店的生意并不好做。你若是同意这书就留下,不然就算了。”

    不远处,张信听到掌柜的对林志学道。

    沉默了一会,就听到林志学道:“那好吧,两百文就两百文。”语气掩不住的无奈与失落,似乎很着急钱用。

    张信挑完书,林志学已然走了,张信也没理会,结了账,就去给三丫和小宝买东西。

    “大爷,您行行好,施舍两个钱吧,我孩子都两天没吃东西了。”路上,一个妇人拦住了张信恳求道。

    看着一旁两个咬着手指,满眼渴望的看着自己的,瘦得皮包骨的孩子,张信无奈叹了口气,这事他这些天碰上不少,然而每次都狠不下心肠。

    “跟我来吧。”若是直接给钱,怕是会被别人抢了去。

    就近寻了处吃食摊子,是卖馄饨的,张信就让给她们母子三人一人叫了一碗。

    馄饨一上来,母子三人立刻狼吞虎咽起来,还好有汤水就着,不然肯定得呛着。

    在一旁闻声跟过来的几个乞丐在巷子里直勾勾地看着,眼里满是羡慕和渴望。张信抬头撞见,不由扶额。

    “都过来吧。”张信招呼道,就当日行一善了。

    那几人大喜,顿时跑了过来。

    “老板,再来几碗馄饨。”

    “好嘞。”摊子老板笑眯了眼,自打粮食涨价,他这摊子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难得来个大方的。

    不待那些个乞丐吃完,张信付过银子就走了,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回到家,何叔回禀道:“老爷,甲长来过家里了。”

    “可是来收人头税的?”

    何叔有些为难道:“正是,而且他还说您二叔一家子过来了,正在城外等您去领。”

    “没想到还是来了府城。”张信嘀咕道,而后吩咐道:“你让啊成跑一趟,给一百钱大伯,让他去领,我就不掺和了。”

    “是。”何叔应道。

    “二婶他们过来了,我们要不要准备些什么?家里还空着几间房”刘氏犹豫道,尽管过继了出去,但这会到底不好不管。

    张信摆手道:“不用,他们自己会寻地方住,到时候我给他们送上两石粮食就行了,其他不用多管。”

    “嗯。”刘氏颔首,但心里存着担忧,若是这样,怕是会被找上门来吧。

    刘氏接着道:“也不知道宋嫂子他们怎么样了,村里人有没有跟过来。”

    “明儿个大伯去领人就知道情况了,若是他们也来了,想必大伯会过来跟我们说的。”张信继续安慰道:“你也别担心,相信他们能照顾好自己。”

    刘氏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张信知道刘氏跟宋嫂子和林山媳妇林田氏等人关系好,之前一直没说,心里恐怕一直存着担忧,眼下很快就要有消息,如何能坐到安稳。

    怕刘氏在这瞎想,于是晚上洗澡的时候,张信二话不说带上了刘氏。

    第二天刘氏睡到日上三竿,那会张大伯已经过来了,同行的还有张父一大家子,各个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

    “你个不孝子,白眼狼,我们来了也不知道到城门口接我们。你知不知道这一路来,我们受了多少苦,你倒好,自个儿在这过舒坦日子。当初要搬到府城,怎么就不知道带上我们,娶了媳妇忘了娘,有了岳家,自家爹娘都不要了,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

    许是日子久了吧,王氏连张信过继出去都忘了,又摆起了老娘的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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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补更正在努力

    第60章 保人进府城

    张父喝止道:“行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还不是你自已死活不肯上府城的!”

    王氏自知理亏,大声开脱道:“你这是怪我了?!我还不是想着为家里省钱,谁知道这天会旱得这么严重,连口水都没得喝。”

    王氏还在那叨叨地说个不停,见张信黑着一张脸,张文忙道:“爹娘,你们不要吵了,如今到了府城,有三弟照应,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林氏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们如今身无分文,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想来三弟总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张丰和张安俩家倒是不在,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甩开张父他们这些个拖累,自个儿跑了。

    一旁的张大伯闻言有些愧疚和尴尬的看向张信,他并不想带他们过来,只是拦不住。

    “第一,我已经过继出去了,我是三房的人,不是你们二房的;第二,我是不会让你们住我家的,你们自己找地方住;第三,看在亲戚一场的情分上,我支援你们两石粮食,其他的就不要奢想了。最后,如果不想被赶出城去,就不要在我这闹,否则我不介意劳烦在府衙当差的石大哥。”

    张信条理分明地说道,当然最后一句是吓唬他们的,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人。

    “你个不孝”

    “再强调一次,我已经过继出去了,二婶!”而后不待他们再开口说话,吩咐何成道:“啊成,送客。”

    “你个没良心的,你敢,我可是怎么说都是你长辈。”王氏扯着嗓子嚎道。

    张文痛心疾首道:“三弟,你真的就这么绝情,不顾我们以往的情分?”

    林氏抹泪道:“三弟,你怎么能这样,好歹顾及下爹娘啊,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流落街头不成。”

    何成和何叔父子俩齐上阵,奈何王氏和张文夫妻俩在那死命挣扎,庭礼也在一旁叫嚷:“我不走,我就要住这儿,凭什么那几个赔钱货可以住这么好的房子。”

    见状张信给何成使眼色道:“啊成,别拦了,到府衙去请石大哥和他的几个兄弟来一趟,这儿有人刚进城就闹事,怕是不安生的,还是赶出城的好。”

    “是。”何成配合道。

    王氏几人急忙拦着何成:“不许去!”

    可惜没拦住,何成一个闪身跑了出去。

    张信嗤笑道:“行了,趁现在你们要闹就闹吧,不然一会可没机会了。”

    见张信一脸笃定,王氏几个哪里还敢蹦跶,皆有些惴(zhuì)惴不安。

    “见天没个消停,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张父训了王氏几个几句,转而对张信叹道:“让人把何成叫回来吧,我们不会赖在你这的,是我一时想差了。”

    “现在去追可来不及了。”张信冷笑道。

    张大伯开口劝道:“信小子,这样到底过了些。”

    张信冷哼了声:“算了,若是不想被赶出城,就识趣地赶紧离开,不然等石大哥过来了,我可劝不住,要知道他那人最是看不惯这些个破事。”

    见他们站着不动,张信道:“怎么?还留在这等石大哥请你们出城吗?”说话间给张大伯使了个眼色。

    张大伯会意,忙将张父他们请了出去:“信小子也不是个冷情的,自会帮衬你们的。我们先离开,我领你们到那边寻个住处安置下来再说。”

    张父转身出去,王氏几个只得无奈跟着,庭礼心有不甘,奈何被林氏拘着,也一起走了。

    “对了,再有下次,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听闻张信这话,王氏还想发作,但被张父给压了下去,狠狠瞪了眼张信,这才离开。

    “爹,二伯公他们走了吗?”三丫问道。

    “走了,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赖在我们家的。”张信让家里几个小的留在房里,没有出堂屋,这会没了动静,都跑了出来。

    三丫呼了口气道:“那就好,我可不想在跟他们处一块。”

    “我也不喜欢他们,二伯婆看起来好凶哦。”小宝跟着道。

    “二叔他们可是来过了?”刘氏走进来道。

    小宝取笑道:“娘羞羞,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睡。”

    刘氏老脸一红,恼了张信一眼。

    大丫和二丫多少晓了些事,忙扯着小宝回房里去。

    “是来过了,不过被我给赶走了,以后应该不会再过来找麻烦了。”张信将事情经过跟刘氏说了下。

    “若是被他们发现咱们衙门里没有人怎么办?”刘氏担忧道。

    张信笑道:“等他们发现再说,反正这一时半会的,他们也没这功夫。”

    没聊一会儿,青山过来了。刘家今儿个也去城门口接人了,在石坪村这么些年,倒也有几户交情好的人家。

    青山颇为不好意思道:“姐夫,爹让我过来是想你给出个主意,城门外来了不少咱们村里人,都在外面等着人领进来。只是一户人家也只能领一户进来,我们这几家加起来也领不全。”

    “确实要想个法子。你有见到宋嫂子他们没?”刘氏皱眉道。

    “当时人太多,没留意,不过应该在,我见临丰村里也来了不少户人。”青山回道。

    张信沉思了片刻,道:“这府衙限制人进来,想来也是为了从中牟利,不然也不会这般宽松,连我们这些个不是本地的人家都可以去领人。”

    “姐夫说得是,我和爹今儿早上去领人进来,除了一百文的保金,还要交人头税才能放进城。”

    “所以咱们可以出钱寻些人家去做保,将人给领进来。不过,你得去跟城外的那些人家说一声,这钱可不能让我们来出。他们若同意,就先交钱,我们再将人领进来。”

    青山佩服道:“还是姐夫有办法。一会儿我就回去跟爹说一声。”

    “我还不知道你,怕是一早就有了主意,来找我询问,不过是求个安心。”张信笑骂道。

    青山笑了笑,倒没反驳。

    “行了,这事办起来也不容易,你领着何成和大福一起去吧。到外边随便打听下,估计就能知道哪有名额卖了。”

    “那我先去忙了。”

    青山他们走后,张信没出去逛,在家待了一整天。

    待何成和沈福回来,张信留何成问话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没吃亏吧?”

    何成回道:“小舅爷都办妥当了,钱都收齐整了,没吃亏。就是有几户人家有些不满,不过到底老实交了钱。”

    “可有看到宋嫂子她们?”刘氏问道。

    “听说他们一早就离开村子了,估计是进了渠阳县等有水源的县城里躲灾。”何成打听过了,末了补了句:“想来没有大碍。”

    “那就好,这会你放心了吧。”张信转而对何成道:“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去休息吧。”

    第二天,堂哥张忠来了趟,把对张父一家子的安排给张信简单的说了下,还有村里其他人的事。

    张忠唏嘘道:“幸而是跟在一些大户人家身后,几个村子的人一起走的,不然怕是半路就被人劫了去,能不能到府城还两说。”

    继而庆幸道:“还好你当初果决,早早地搬到府城里来,我们也沾了光。”

    张忠交代了几句就回去了,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帮衬,张信让何成送他回去,顺带取两石粮食给张父一家子。

    就算增加了限制,但涌进城里的人一样没减少。

    张信去了各大粮铺里了解粮价,如今已经基本稳定下来,麦米的价格是三银子一石,本来是六百文一石的,涨了五倍之多,其他的粮食的价格可想而知。

    张信没想着赚这钱,也就没有把粮食卖出去的打算,不过是来了解一番行情,毕竟物价最能体现朝廷的稳定与否,特别是粮价。

    “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施舍些银钱,救救我妹妹,我妹妹已经烧了一整天了。”一个年约十二岁左右的男孩子不停地哀求着行人,在他身后有一个小女孩,正昏睡在墙角边。

    只是这样的事情太多,许多人都麻木了,只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会施舍几个铜板。

    不说别人,张信都有些怕了,他出来走的都是些偏僻的巷子,尽量躲着。

    奈何还是被缠上了。

    “这位老爷您行行好吧。”

    “带你妹妹跟我来吧。”张信无奈道。

    少年闻言眼中一亮,激动地差点哭了出来,急忙跑去抱小女孩过来,向张信连连道谢。

    到了就近的医馆,张信见到有不少人在等着看诊。

    忙跟大夫说明了下情况,跟等着的看诊的人道了歉,让小女孩先看。

    “大夫,她怎么样?”张信问道,一旁的少年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静默了一会,大夫松开诊脉的手,又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翻看了下眼皮,这才开口道:“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这孩子怕是得烧坏了,以后就算好了,估计也是个傻子。”

    张信松了口气:“及时就好,劳烦您快些开药。”

    “谢谢恩公!”少年二话不说地给张信磕了三个响头。

    张信最见不得人这样,摆手道:“行了,快起来吧,去给你妹妹熬药,她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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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者“自由自在”,灌溉营养液,2018-12-3000:46:11

    矫情点说,受之有愧,本来就是自己的日更任务,总之万分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鞠躬,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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