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被穿后我的夫君黑化了 > 39.第39章二更合一
    桌前,坐了桑慈,桌上,摆了笔墨纸砚。


    桑慈神思有些恍恍惚惚,她抬头看倚靠在桌旁的谢稹玉,不敢置信道:“谢稹玉,你再说一遍,你想要什么?”


    谢稹玉与她对视,别开脸,“我想要你给我写一封情书。”


    说这句时,他面色镇定,语气也平淡得很,好像写情书这事是什么菜园子拔萝卜一样随便又简单的事。


    “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写。”他又说道,站直身体后,又和桑慈对视了一眼,随后垂了下眼睫转过身准备朝外走。


    桑慈的眼睛都瞪大了,“你等等!”


    她一只手里还塞着支毛笔,另一只手赶紧揪住谢稹玉腰带。


    谢稹玉不回头看她,唇角往上翘着,伸手将她紧紧抓着腰带的手扒拉掉。


    但他的语气是那样平淡且认真:“我的生辰礼就要这个。”


    说完这句,他就往外走。


    桑慈忙站起来追:“谢稹玉!”


    但他走得极快,等桑慈追出来时,他还顺手关上了门,她差点撞上门,急急停下来。


    桑慈尝试着去开门,结果门外面下了法阵,她还不能随随便便打开,她一边握着手里沾了墨汁的毛笔,一边冲外面道:“你生辰是后日,我明日再写也行吧,你开门!”


    “那你睡吧小慈,天色不早了。”


    门外,谢稹玉的声音传进来,清朗好听,给人极为稳重可靠的感觉。


    但多少有点可恶。


    桑慈这下所有心神都在谢稹玉身上了,完完全全将其他人其他事抛之脑后,只朝外面双手抱剑的人影瞪了一眼,脚步重重地往回走到屋里的书案前。


    她一屁股坐下来,还有些气呼呼的。


    还以为谢稹玉会提出什么生辰礼呢,结果竟然是要一封情书!


    一时不知道是便宜了她还是便宜了他!


    “真是个木头!”


    桑慈忍不住嘀咕,心中腹诽,她还以为进屋要做的事是诸如合房之类,心想谢稹玉如今真厉害了啊!


    结果竟然是让她写情书!


    笔上墨汁沾得多了,滴落在白纸上,桑慈赶忙将笔在砚台边缘刮了刮,重新拿了一张白纸。


    写什么呢……


    真是可恶!这种事情不是一般男子写给女子的吗,就没听说像他这样强要的!


    桑慈咬着笔,又想起前世的谢稹玉,顿时又觉得他想要情书,给他写一封也没什么。


    好,写就写。


    满足他一下也没什么。


    门外,谢稹玉确定桑慈在桌前坐下了,双手抱剑倚靠着门站了会儿,才垂眸笑着准备走回自己那屋。


    刚要抬腿,看到小藤妖怀里抱着一束采的小野花跑过来,他食指往唇边一放,做了个嘘的手势。


    小藤妖是有些不满的,她好想好想待在主人身边。


    又害怕又想靠近,主人身上的气息好香好香好香!


    “我想给主人送花。”小藤妖给自己争取了一下。


    谢稹玉弯下腰接过来,又看她一眼。


    小藤妖知道自己今日是进不去了,只好郁闷地蹿回花丛里。


    谢稹玉看了一眼手中小野花,抬手拨弄了一下,想起附近有一片山上的铃兰开得晚,此时还旺盛,便去了一趟。


    等他再回来时,手里捧了一大束花,沾着露水,他轻轻打开门,将两捧花放在屋内门口。


    重新回到隔壁自己屋,谢稹玉先去了一趟隔间浴室。


    将衣服脱下挂在屏风上后,他在里面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出来时,散着头发,中衣随意披在身上,面色有些酡红,垂着眼睛,粗糙又细长的手指系着衣带。


    谢稹玉躺下时想到桑慈拿着笔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又敛下眸子笑。


    他确实想要一封她的情书。


    没骗她。


    等过了生日那天,就闭关修炼。


    元婴……以他现在的修为,去栖凤池那边,用尽全力,应当不难,还用不上师叔教他的禁术。


    ……


    桑慈熬了一夜,磕磕绊绊的,一页纸都还没写完。


    她慎重又慎重。


    写第一封时,她觉得自己用词太过谨慎,仿佛不是写给未婚夫的,而是写给老祖的,于是她揉了丢在地上。


    写第二封时,她拿起来左看右看,又觉得这内容太过虚浮,让看着尴尬,说是凡间逛青楼的嫖客写的也有人信。


    写第三封时,她又觉得自己也太……会不会让谢稹玉觉得她爱他爱的要死要活,那也太不矜持了。


    桑慈揉了一封又一封,怎么写都不满意。


    写到最后砚台里谢稹玉磨好的墨汁都用完了,她还没写完。


    天快破晓时,桑慈终于从桌前抬起头,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哼了一声,低头小心将信叠成一只信鸟。


    这可是她写了一晚上的东西。


    站起来的时候,桑慈有些着急,转身时,低头一看,地上到处都是纸团,但她也就看了一眼,懒得收拾,她得先去找谢稹玉。


    捏着信走到门边,看到了放在一起的两束花,一束是铃兰,一束是小野花,上面还缠绕着小藤妖的藤蔓。


    桑慈蹲下来,将两束花都抱起来看了看,唇角翘着,心情极好。


    哼!


    木头还会送花了,跟小藤学的吧!


    她将小藤妖拿来的小野花放进一旁的花瓶里,抱着那束铃兰推开了门。


    小藤妖迷迷糊糊睡在花丛里,听到开门的声音忙抬起头来,见是主人,就要翻身下来跑过去蹭蹭。


    但桑慈在她翻身之前就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小藤妖多少有点委屈,坐在花丛里心道,主人还真是和那讨厌的小剑仙一样。


    难道就许小剑仙挨挨蹭蹭主人吗!


    好吧,先来先得,她晚到的,先让小剑仙挨挨蹭蹭好了。


    桑慈就很满意小藤妖这一点,极为有眼力见。


    她收回目光,走进隔壁谢稹玉的院子里。


    谢稹玉仰躺在床上,昨夜到下半夜才堪堪闭眼睡了会儿,此时听到有人推开门,一下睁开眼。


    但又很快闭上了眼睛。


    桑慈还是第一次天未亮时跑到他这儿来。


    进来后,她没有立刻往床边走,她背着手像是视察巡逻自己的领地一样,这里摸摸,那里瞧瞧,明明谢稹玉这儿也没什么可看的,但她就觉得每一样东西都极有意思。


    就连整整齐齐放在桌上的四个杯子都显得可爱。


    谢稹玉睁开眼,就看到桑慈鹅黄色的裙摆像是蝴蝶一样,在他屋子里转来转去。


    那衣摆上还沾染了不少墨迹,手上似乎也有。


    她忽然转了方向,朝床边走来。


    他重新闭眼。


    她会做什么?她想做什么?


    上一次在医馆那里……


    桑慈走到床边,见谢稹玉还睡着也没意外,此时还没到卯时,差个半个时辰的样子。


    她施施然坐了下来。


    她散开的裙摆上有墨汁的味道,并不好闻,但她身上有一股浅淡的香气,那香气弥散在空气中,谢稹玉忍不住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桑慈先仔仔细细端详了好几遍谢稹玉的脸。


    他生得极好,清俊如玉,要不是性子实在太木,恐怕做个修仙界的采花贼都有人上赶着冲过来,不分男女!


    就比如那位如今昏迷的贺师兄,就听说性子风流倜傥体贴,他如今昏迷,有许多青陵女弟子暗自垂泪,其中夹杂个别男弟子。


    不过呢,长这么好看的人是她桑慈的人,谁痴心妄想都没用。


    桑慈心中得意又快活,她伸手摸了摸谢稹玉散开在枕面上乌黑的头发。


    极少看到他这么散着头发,上一回见还是他替她扛劫雷发带散了那回。


    或许是昨晚上用水洗了头发。


    他浓墨一般的乌发温柔地散在脸颊两侧,人看起来更温润漂亮了,那张脸白得发光。


    桑慈心道一个剑修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想归想,她心中却很高兴,嘴里轻哼着小调,也不怕把谢稹玉吵醒,要不是他睡得太熟了,她铁定要把吵醒。


    她将叠好的信鸟放到谢稹玉枕头旁。


    但盯着看了几秒,又觉得放在那儿万一谢稹玉转个头不就要压扁了?


    她又将信鸟从枕头旁拿起来,左看右看,放到了谢稹玉胸口,可她又想,放在这儿也不行,他撩开被子把信鸟压扁怎么办?


    桑慈捏着只信鸟左看右看,放哪儿都不行,还是要亲手给他才行。


    她想把谢稹玉叫醒,可想到他一般卯时就会起,也不差那点时间了,那就等等他好了。


    桑慈又开始看谢稹玉的脸,这回却将视线落在他红润的唇瓣上。


    她想起水下渡气的柔软,也想起额头渡气的湿润。


    桑慈捏紧了信鸟,忽然紧张起来,喊了一声,“谢稹玉?”


    床上的人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她稍微心安,没忍住直接伸手,先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柔软又细腻,再摸摸鼻子,又高又挺,摸摸耳朵,有福气。


    谢稹玉被桑慈摸得心浮气躁,呼吸已经悄悄开始不稳了。


    但显然此刻心虚的桑慈没注意到,她摸了一圈谢稹玉的脸,最后才摸向她最想摸的唇。


    想象中一样的柔软,微微湿润,一丝起皮都没有。


    她按了按,又捏了捏摸了摸,松开手时,便看到那本就粉红的唇瓣更红了。


    桑慈有些心虚,移开目光,但很快又转了回去,重新落定在他唇瓣上。


    她捏紧了信鸟,真是奇怪,大约是昨晚上熬了一夜没睡,她心脏不仅跳得有些快,还有些发痒。


    桑慈安静了会儿,手指扣着信鸟,快卯时了……


    “谢稹玉?”她又叫了一声。


    但谢稹玉睡得很熟,竟是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难不成是昨天修炼太累了?


    桑慈低着头又自己玩了会儿信鸟,纤巧的手指磨磨蹭蹭的,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头看一眼谢稹玉。


    她偷偷亲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不然太没面子了。


    上次在医馆时就想干这事的……


    桑慈摸了摸自己的唇,又看一眼谢稹玉。


    “谢稹玉?”她俯下身来,在他耳旁轻声叫唤。


    呼出的热气令谢稹玉自耳朵到脖颈开始酥麻不停,红色渐渐晕开。


    柔软的唇毫无预兆地,贴了上来。


    温热的,香甜的气息。


    谢稹玉攥紧了床单,直接将床单那一块攥烂了,浑身肌肉也在此时都绷紧了。


    他呼吸控制不住急促了一瞬。


    可惜此时桑慈的呼吸也是急促的,她根本没空管谢稹玉怎么样。


    这会儿她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她面红耳赤,在下一秒就离开了谢稹玉的唇,将信鸟往他枕上一丢,转身就疾步往外走。


    谢稹玉是在她离开的一瞬睁开眼,张了嘴,可惜桑慈没再看他,自然没注意到。


    门被轻轻打开,又被轻轻关上。


    谢稹玉如玉的脸上,红晕自脖颈蔓延到脸,眼尾处殷红一片,他垂着眼睛,眼睫轻颤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唇。


    她逃得太快了……


    谢稹玉缓了几口气,才松开了一直紧紧攥着的手,他坐起身,又瞥了一眼被褥下方的自己的变化,无奈又习以为常,他没去管,转头去摸被丢在枕头旁的信鸟。


    信鸟被叠得很漂亮,可见她叠得时候有多专注用心。


    谢稹玉盯着看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展开信鸟。


    他以为她会写满满的字,颐指气使,或是口不对心说一大串,却没想到她会画一幅画。


    画上一对少年人,女子手里拿着团扇遮面,男子弯腰低头却扇,似要亲吻。


    一侧写着一行字——喜贺谢稹玉十八生辰,桑慈。


    团扇这样的东西,只有合籍时她才会拿。


    她是在说期望早日成为他的新娘子吗?


    谢稹玉忍不住垂眸笑。


    他重新将信纸叠起来,收好。


    桑慈回到隔壁后就满面通红地趴进了被褥里。


    幸好谢稹玉不知道!


    但她转念又一想,就算他知道又怎么样,她想亲就亲,他浑身上下哪里是她不能亲的?


    可恶!


    刚刚亲都亲了,她应该把他喊起来,让他看着她亲!


    桑慈在床上滚来滚去,心中一会儿懊恼,一会儿又庆幸,直到门外传来谢稹玉的声音。


    “小慈?”


    桑慈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本想马上回应,但这会儿她心虚着,便是等了几息,才故作刚睡醒的样子,道:“来了!”


    她低头快速将身上昨日的裙子换下来,看到裙摆上有些墨迹也没在意,又选了一条天蓝色裙子换上,再把头发散下来,做出一副自己没有熬夜写一晚才睡醒的样子。


    门一打开。


    门外,谢稹玉依旧玄衣金带,腰间挂着小行剑,唇红齿白,清俊好看。


    当然,桑慈觉得自己也挺美,她故意打了个哈欠,抽空瞥了一眼谢稹玉今日异常红润的唇,再揉了揉眼睛,道:“你给我梳头发。”


    谢稹玉却看着桑慈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的表情要笑不笑。


    桑慈皱眉,正要问出声,就听谢稹玉压着唇角抬手拿着帕子替她擦脸。


    再低头一看他的帕子,上面都是被擦下来的墨迹。


    桑慈:“……”


    这脸是控制不住红了,又瞪他一眼,声音都大了一些,“还不是要写你要的东西……不许笑!”


    “……我没笑。”谢稹玉压了压唇角。


    桑慈觉得他一定是知道她熬夜给他写情书了,又瞪他一眼,转身往里走,急急忙忙跑到梳妆台前一照。


    脸上东一块墨迹,西一块墨迹。


    谢稹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擦一擦?”


    “谁要你擦!”桑慈凶巴巴道,夺过谢稹玉的帕子去一旁沾了水擦。


    比起清尘术,她更喜欢水洗。


    谢稹玉的目光就看到了桌旁那一大堆被揉成团的纸团,他抬眼看了一眼桑慈,捡起一张摊开。


    才看了个开头“见字如晤”,桑慈就急急忙忙扑过来夺走,并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一把薅起地上纸团,用了个火咒全烧了。


    “这些都是写废的,没、没什么好看的!”她脸颊微烫,神情似恼,冲着谢稹玉凶道。


    谢稹玉点点头,心里笑了一下,迎着桑慈漂亮的眼,点头:“好。”


    他悄悄往袖子里塞了一团刚刚趁乱捡起来的一团。


    桑慈看他一眼,哼了一声,自己往梳妆台前一坐,把梳子塞给他。


    谢稹玉安静替她梳头。


    桑慈又不爽了。


    他都已经起来了,按他细心的性子不可能没发现信鸟。


    看到信鸟一定会打开,他怎么都没反应?


    算了,没反应就没反应,她画技确实一般,而且也没如他所愿写些腻腻歪歪的话……


    算什么算!算不了!


    桑慈手里随便抓着一根发带,灵力直接将发带震碎了。


    谢稹玉看到桑慈的嘴都不满地快翘起来了,才在她要生气的边缘低声道:“喜欢,生辰礼我很喜欢。”


    桑慈一下心里舒服了,抬眼看他一眼,本想理直气壮哼一声,但目光游移到他的唇瓣,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他的唇真软。


    她心里想。


    ……


    谢稹玉不希望自己的生辰大办,他也不需要旁人过来庆贺。


    所以,桑慈谁也没说。


    到了他生辰这天,只有江少凌知道并记得,他一大早拎着两只老母鸡在傍晚时分过来。


    结果舍馆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桑慈院子里点了两盏灯,显然这会儿人都不在。


    江少凌郁闷了一下,嘴里嘀咕着:“这两人不会偷瞒着我自己去哪儿玩了吧?大家都是流鸣山的,怎么就孤立我呢,诶真是师兄难为。”


    他看了看手里的老母鸡,准备打道回府回自己那叫上楚慎一起做个叫花鸡吃。


    转身御剑要走时,他腰间的玉简亮了,拿起来看了一眼,正是楚慎传来的。


    江少凌打开,心里正憋了满肚子牢骚要发,正想着从哪一个字说起,就见到楚慎言简意赅的一行字——


    【荆生醒了,速来云掌门洞府苍月斋,来之前去一趟桑慈那儿,把谢稹玉和桑慈叫来,那只藤妖带来。】


    一看到这话,江少凌大喜。


    藤妖……


    他想起来那只小藤妖经常是自己在这舍馆的花丛里玩耍、吸收天地精气的。


    江少凌赶紧先玉简传信给谢稹玉,然后放下玉简,往花丛那走了几步,喊了几声,“小藤?小藤?”


    空寂的这一处舍馆,无人应答。


    江少凌顿时更幽怨了,又嘀咕着:“带了小藤都不带我,师兄难为!”


    他将老母鸡放在院子里用法阵画了个圈阻止它们飞出去,宽袖大袍一甩,上了剑。


    等他到云苍涯洞府苍月斋,远远的就看到了楚慎在院子里,他忙从剑上落地,碎步走过去,“荆生现在如何了?”


    楚慎却没说话,往他身后看了看,冷脸问:“谢稹玉和桑慈还有那只藤妖呢?”


    江少凌:“……”


    我这么大个人在这儿你却只问我师弟师妹和藤妖?


    他再次感慨师兄难为,随后说道:“两人没在舍馆,今日是我师弟生辰,可能下山去陵水城玩了,也可能在青陵仙府某一座山上你侬我侬,小藤也不在,估摸着是跟他们在一块儿。”


    楚慎耐心听完江少凌唠叨,拧紧了眉,道:“荆生在里面,云前辈陪着,几位长老也在,元英也在。”


    江少凌点点头,忙跟着进苍月斋。


    进去后,他看到莫问难和阮舒云,简单行了礼,便匆匆往床那边走。


    云苍涯负手于后,眉头紧锁着,灰白相间的头发仅用一根发带随意绑着,狂放不羁,听到动静,一双虎目朝两人扫来,又往两人身后看去。


    “小谢和他师妹没来?”他开口询问,声音沙哑暴躁。


    江少凌:“……”他再次行礼解释:“前辈,今日是我师弟生辰,他们应当下山去玩了。”


    云苍涯点头,依旧拧着眉,却稍稍往外走了几步,和莫问难、阮舒云一起往外走。


    江少凌这才走上前。


    贺荆生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而虚弱,原先俊美的脸不过才几日便变得十分消瘦孱弱,他的脖子里戴了一根铁圈。


    那铁圈上有咒律符文,显然是为了压制他身上魔气的法器。


    楚慎之前见过贺荆生了,这会儿只拧着眉,抿着唇。


    而江少凌不忍,面色沉重怜惜,眼眶都要红了。


    贺荆生睁眼,余光先朝着朝外走的几位长老看了一眼,再朝昔日友人看去,唇角往上一勾,眼波流转间倒是同从前一样自成风流,他道:“你可别用这眼神看我,恶心。”


    江少凌:“……”他自动忽略恶心两个字,“那一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和师尊说过一次了,懒得再说一次,我等小谢过来一起说。”贺荆生啧了一声,“正好也没见过小谢未婚妻,一道见了。”


    江少凌:“……”


    他觉得自己今日受到的伤害有些多,叹口气,又问:“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贺荆生微微笑:“少陵,你今日再说一句废话,我就让楚慎或陆元英把你砍出去。”


    他自然是感觉很不好。


    江少凌温文的脸也抽了抽,拿出腰间玉简,疯狂给谢稹玉以及桑慈传信——


    【好了!你们玩也玩了!赶紧回来!有急事!】


    【荆生他醒了!很不好!急需要你回来安抚,师弟!】


    【记得把小藤妖带着!荆生要见她!!!】


    【速回!不然我亲自去逮你们!你们在哪儿?!】


    此时陵水城,夜间正热闹。


    陵水城中都是修士,当年青陵老祖位置选的好,陵水自然也是四通八达之处,繁华又热闹。


    这会儿桑慈和谢稹玉带着小藤妖正在陵水城最大的酒楼,东楼。


    东楼名字平平无奇,却是整个陵水城最热闹最受欢迎的乐子场所,一楼二楼是用膳喝茶的地方,三楼四楼风月之所,五楼六楼赌坊,当然这儿的赌坊和寻常不一样,赌的不仅有灵石,更多的还是诸多宝物,甚至是命。


    而东楼里最热闹的,却是地下二层,拍卖所。


    此时桑慈和谢稹玉就在拍卖所里,上回谢稹玉去燕京接的任务奖励是一万上品灵石,和楚慎对半开,拿了五千,加上两人身上有的灵石,七七八八,凑了个八千上品灵石。


    而进这个东楼拍卖所,一人就要交一百上品灵石。


    桑慈很肉疼,因为她筑基后,修炼就要消耗灵石了,练剑时“吃”些灵石可快速补充灵力。


    谢稹玉从前破镜快,也几乎没有什么富余,而她从前虽然修为低,可爹为了保证她能练气修炼,这些年七七八八也消耗光了。


    所以此刻他们坐在下方,她是打定主意起码得看看这都有什么宝贝,竟然进来看上一眼都需要一人花一百上品灵石。


    “太芝金阳渡厄丹,可供元婴境以上修士扛雷劫,修复灵脉,起死回生,底价五万上品灵石一颗。”


    “十万!”


    “十五万!”


    “二十万!”


    桑慈听着那报价,再想想自己兜里的八千上品灵石,一边揪着袖子里小藤妖的芽苗,一边郁闷极了,拉着谢稹玉道:“你说如果有人拍了不花钱,拿了东西就跑会怎么样?”


    谢稹玉弹了下她额头:“……想都不要想,会被东楼打手打死。”


    桑慈轻哼一声,一边摸头一边道:“以前也没觉得我们这么穷啊!”


    谢稹玉思索了一下,“要赚钱也不是不可以。”


    “嗯?”桑慈有些兴趣。


    谢稹玉淡声道:“去打、黑擂台,做擂主,据说一晚上能挣一万上品灵石,你看那边那群修士,有拿刀的,有拿剑的,都是打、黑擂台的。”


    桑慈看了一眼谢稹玉指着的方向,那一个个壮硕如牛,看着气势不一般。


    她偏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谢稹玉的体魄,伸手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肉。


    谢稹玉默默绷紧了肌肉,偏头看她。


    “那是你没上场,你要去了,这一万别人赚不了。”桑慈脸上是熟悉的娇纵与傲慢。


    谢稹玉忽然看她一眼,跟她说:“打、黑擂台要脱光上衣,下身只穿一条袴,防止藏物作弊。”


    桑慈:“……这个钱不赚也罢。”


    谢稹玉点头应声,忽然笑了一下,问:“为什么?其实也没什么……”


    桑慈瞪他一眼:“说不赚这个钱就不赚这个钱!”


    那边,又开始拍卖新的东西。


    “扶桑神木断枝,传闻中在上古典籍中记载的神木,可生生不息,遇水则生,极品木属神武材料,底价十万上品灵石。”


    关于草木的东西,桑慈如今就很敏感,一下抬头看去。


    被身穿华丽衣裙的女修呈在托盘上展示的是一截断木枝条,漆黑枯槁,看起来已经没有生命力了。


    小藤妖本是坐在桑慈腿上,身上盖了条帕子遮掩的,此时从帕子下面钻出来,盯着上面的断木枝条看了会儿。


    桑慈见她看得专注,小声问:“怎么了?”


    “主人,这断枝上有和主人很像的气息。”小藤妖贴贴桑慈的手,小声道,“不过,那上面只沾了一点点。”


    桑慈皱眉,摸了摸芥子囊,就算沾了一点,也拍不起。


    而上头的喊价已经到了五十万灵石。


    “五十万上品灵石一次。”


    “五十万上品灵石两次。”


    “五十万上品灵石三次!成交!”


    地下是有二层的,他们此刻在地下二层,这儿是散坐在大堂,毕竟进来只需要花一百上品灵石,而地下一层则是一间间用竹帘隔开的小隔间。


    桑慈看着托盘被女修端走后,直接上了地下一层。


    当竹帘被撩起来时,她看到了那小隔间里的人,是个男人,穿着宽袖大袍,端坐在那儿的身姿清雅。


    桑慈觉得有点眼熟,皱眉想看得更清楚些时,竹帘已经放了下来。


    “小慈,我们得回去了。”


    谢稹玉忽然开口。


    桑慈偏头,看到他正眉头紧锁着看玉简,便问:“谁的传信?”


    “大师兄。”


    桑慈一听是江少凌就嘀咕:“大师兄真是阴魂不散,就知道他要来,我才带你下山……”


    “大师兄说贺荆生醒了,说要见小藤妖,和我们。”谢稹玉收起玉简。


    桑慈这会儿也感觉腰间玉简跳动,拿起来一看,江少凌和疯了一样,噼里啪啦传了一堆信。


    仔细看了看,确实说的是贺荆生的事,催他们回去。


    虽然是正事,但是她还是有些遗憾和不满,今日谢稹玉生辰,她本想要好好带他在陵水城玩一玩的。


    站起来在人群中往外走时,她没忍住,小声说了出来。


    此时正走到一处狭窄幽黑的过道,离了这里,就要上一层扶梯,离开地下。


    周围是挂在墙上的壁灯,灯火昏暗。


    谢稹玉听完忽然停下脚步。


    桑慈困惑抬头,想问他怎么了,就被他低头叩首吻住。


    他的气息清正,吻却滚烫火热,似要将她融化。


    桑慈呼吸都滞住了,茫然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谢稹玉松开她时,别开脸朝前看,低声说:“生辰礼,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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