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引诱
卧室内灯光并不亮, 沙发上方几盏橘黄小灯照得暧昧不堪,落地窗外依旧是幽蓝的天空。
姜予吃了些水果,喝了两杯起泡酒, 逐渐意识到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个男人还老是盯着她……
虽然是男女朋友,但到底也才刚转变关系, 脸皮薄的她催道:“你快去洗澡吧,待会儿都要看烟花了。”
他笑:“这么迫不及待。”
什么迫不及待……
“烟花秀从23点持续到凌晨1点, 快到零点时有倒计时的数字烟花, 最吸引人了。难道你想在放烟花的时候洗澡吗?要是看完再洗又有点儿晚了。”姜予认真分析。
“行, 这就去洗澡。”他抿着嘴唇笑。
待他进浴室, 姜予刷了一下手机, 有些百无聊赖,想起他说客厅里的小冰箱也有零食可以吃,便去翻出了一罐薯片,吃了几片。
薯片配起泡酒, 居然还行, 但她的目光还是不可遏制地落在了徐斯年的威士忌上。
今晚喝了点儿起泡酒, 姜予的大脑略兴奋,刚才他喝洋酒的姿势真的很有范儿,于是, 她也禁不住想要尝一尝。
倒了一些在自己的酒杯里。
闻了闻,香气浓郁, 抿入口中,烈酒入喉有点儿呛, 像是就近吸了一口二手烟,不适感令她咳了咳。姜予从小喝桂花酿, 对酒不算太敏感,适应了一下,又砸摸出一点儿蜂蜜的甜味,于是又喝了两口。
纯威士忌果然劲道,才这么一丁点儿,姜予的脸便有些发热。她拧开纯净水的盖子,喝水润了润。
也不知道这些男人,怎么会喜欢喝这么烈的酒。
想再去冰箱里找罐装牛奶喝,才站起身走到浴室附近,浴室的门就哗一声打开了。男人从水汽氤氲中走了出来,姜予下意识看过去,旋即惊诧无比,呆立原地。
徐斯年,他、他、他,他竟然没有穿衣服!!!
就这样赤着上身,围了个浴巾系在腰上,堂而皇之走到离她不远的地方。
仔细观摩,暧昧的灯光下,他的腹肌还挺好看……姜予喉咙里发出了一记诡异声响。
他的头发吹过后仍然有些湿,闲闲地垂在额头上,表情倒是十分自然,看过来:“你脸怎么这么红……”
姜予:“……”
移了一下目光,没再敢看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男人扯了一声笑:“不会是看到我的身体,觉得不好意思吧。”说罢凝视于她,脚步一点一点靠近。
姜予瞬间忘记了自己是去找牛奶喝的,下意识往后退,也不敢看他的身子,眼神还躲闪不定。
“你脸红什么?”他又笑着问了一声,“还不敢看我。”
姜予摸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颊,吱唔道:“我喝了你的酒。”
他的表情惊讶了一些:“喝了我的酒?喝了多少?”
“没多少……”脸发红发烫不仅仅是因为那些酒,更多的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徐斯年行至她面前,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脸。
“小馋猫,偷喝什么烈酒,要是喝伤了怎么办?”
“我好奇,想尝尝,就喝了两三口。”
他有些无语,身子又靠得十分近,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新香气。
姜予喃喃问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让人眼睛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刚洗完澡,没穿衣服的习惯。”他说得很淡定,走过去喝水,“不是有围浴巾么?”
他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姜予又分明能看到他的喉结也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偏偏他的腹肌漂亮而匀称,抬手时,手臂肌肉的线条也十分流畅……姜予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有些把持不住。
也许是酒的缘故,看上去,那个男人仿佛在勾引她。
在灯光昏昧中望着他,脱口便说:“徐斯年,我想摸下你的腹肌。”
语气还特别诚恳。
仿佛在预料之中,正在喝水的男人神色稍顿,并没有被呛到,只扯着笑,放下瓶子走过来。
姜予身子往后倾了倾,眼睛仍旧仰视着这个身姿清发的男人。
她真的,只是想摸一下腹肌就成,没别的心思。
伴随着唇角微勾,轻呵一声,徐斯年伸手抓过了她的手,让她的手掌贴在了他的腹部位置。
姜予没料到他会这么爽快,回过神来时,柔软的手心贴在他略微发硬的腹肌。由于刚洗过澡,他的体温略低,而姜予喝了酒,手心有些热,贴上去后手掌传来一阵冰凉感。
手心好像被磁铁给吸住了,她干贴在那儿,也不知道游走。
徐斯年一直没说话,勾着唇低头看她,见她一直呆着不动,这才有些好笑地说:“你别光贴着,既然想摸,倒是稍微挪一挪啊。”
姜予:“……哦。”
她轻微移动着手心,沿着肌理慢慢游走……心里莫名想着:手感真不错,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而腹部传递过来柔软、丝滑的触感,令男人有些难耐,喘息不知不觉加重了一些。
徐斯年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睛里有说不出的欲.念,但不得不克制着。
“感觉怎么样?”
再次抬起头,看着他如墨一般浓稠的眼睛,好看的凤眼,眼神暧昧不堪,喉结恰巧又滑动了一下。姜予抿紧了唇,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有一头什么小怪兽,想要被释放出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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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点评点评么?”他低声问道,身体贴近,脑袋低垂,唇也要凑过来。
这一瞬,姜予像个在大海里奋力挣扎企图游上岸,不想沉沦下去的人,有个声音说:“清醒一点,快离开他。”
但是这个声音很快又被另一个声音驱散,像是大海里有个海妖在给她灌输:“他可是你男朋友,有什么不能摸呢,为什么要离开呢?……”
就是就是,有什么不能摸的啊,她之前在电影院里,不是还想细细抚摸他的脸吗?
他的脸……
对啊,怪不得觉得他现在的眼睛格外漆黑迷人,像要把她吸进去,脸也有一种新鲜感,原来是没戴眼镜的缘故。
姜予的手不自觉上移,搭在他的肩膀,细长的手指顺势攀援而上,捧住了他的脸颊。
渐次缓慢游移,抚摸过他白玉般的脸、如山般的鼻子、微微突出的眉骨,触碰到他眼睛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刷过她的手心,他阖上了眼皮……
男人乖乖站在原地,任由她触摸脸上每一处细节,一句话也没说。
最后,姜予的拇指指腹触碰在他薄而软的唇上,男人的嘴唇微翕,似要说话,但没开口,只是吐气如兰,无比性感。
姜予有些受不了了,他不说话的时候,比他说话还要撩人百倍,姜予心痒难耐,很想亲他的唇……
等回过神,嘴唇已然覆在其上。
*
姜予感觉自己现在简直就是个意乱情迷,情动难抑的女流氓。
好在,在她亲上去的时候,男人终于动了,他的手也抬了起来,抵在她的下颌处,回应她的亲吻。
起初温柔不已,一点一点地触碰,如同蜻蜓点水。后来越发热烈,唇舌毫不客气,无视她的抵御,长驱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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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轻轻地舔着,更多的时候,是力道颇重地搅弄,像是要勾出她品尝过的那几口烈酒。
可是,明明他喝的更多一些。
酒味有点儿甘冽,残留一丝郁香,姜予很喜欢他的味道,也很喜欢他亲吻的力道,于是像个贪婪的小孩,不断地索取。
不知不觉间,两人边亲边往身后移步,姜予感觉自己一定是上头了,好像是下意识的,往床那边走,直到她的小腿靠在了有些软的物体上,姜予这才反应过来,那是床。
“……”
她整个人都躺倒在洁白、柔软的床上,陷落在亲肤、柔和的纺织物中,男人高大、有力、美好的身体,逐渐倾压、迫近。
亲吻本就让人有些缺氧,身体中那头叫作欲.望的小怪兽也被引诱得蠢蠢欲动,这会儿姜予丝毫没有力量推开他。
完了。
姜予感觉自己要完了。
可是内心深处又有些期待,期待他的占有。
男人的吻,已经从她唇瓣上,游走在了其他地方,额头、眼睛、脸颊……再不断下移,在她修长白皙的颈上落下了几个啜吻。
他弓着身子,让自己不至于压着她,姜予有些无法思考,手抓着他的胳膊,触摸了一下他的腹部,发觉他的身子亦开始滚烫。
她的睡衣下摆被掀起来,往上推了推,有只发热的手像小孩子玩什么玩具似的,轻轻捏她肚子上软软的肉……
见姜予没有拒绝,他便越发放肆起来,再往上游走。
姜予:“!”
无法抑制地发出了一阵哼唧,身子也扭了一下。
却并不想他停止,那种渴求甚至有些变本加厉……她的大脑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每一寸肌肤都想被他揉捏、亲吻、占有,不准他厚此薄彼。
而这个男人,好像能看出她的心思,一点一点,满足她的渴求。
原本一切顺其自然,可是,当第一粒扣子被解开后,似乎要动真格了,上头的酒劲似乎过去,心底的不安开始蔓延。
“徐斯年——”她轻轻唤了他的名字,嗓子有些发干。
“?”
“我怕。”
“别怕,”他浅笑,曲起手指刮了一下她的脸,“相信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盅惑……姜予存疑,可是又无从反驳。
直到他围着的浴巾即将被解开,姜予大叫了一声,紧紧捂住了双眼。
“不要!”她很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男人轻轻笑着,抓着她的手腕,从她眼睛上移开。
姜予对上的是一双沾满了情.欲的双眼。
“怕什么呢?”他温柔又有耐心地问。
姜予:“……”
答不上来。
只是潜意识里,感觉自己并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想到他还是要去美国,他们马上还是会分开,那丝隐隐的不安,令她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
对这个男人,不是没有幻想,梦里也梦到数次,只是……
乌黑干净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无法挥去的害怕和隐忧,让男人神色也凝固了一下,眼睛的情.欲随之消退下去。
与此同时,窗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砰的一声,绚烂的烟花绽放在了寂静幽蓝的夜空之中。
紧接着,大朵大朵的烟花陆续绽开,交错的各色光影,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映射在这间宽大的卧房之内。
姜予下意识说了句:“放烟花了。”
“啊。”他低低地说道,望向落地窗,看着那一朵朵盛开的漂亮的烟花。
随后收回目光,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不以为意:“刚刚只是引诱你而已,看来你还挺能把持。”
姜予:“……”
她分不清徐斯年是真的不以为意,还是用这样的话语缓解尴尬。
“该看烟花了。”
他说是这么说,人却下了床,往浴室方向走。
“你去哪儿?”姜予不安地问。
“去浴室……”他顿了顿,回看过来时笑了笑,“穿衣服,你希望我光着上身?”
“哦……还是穿上吧。”
要是不穿,她又要受不了。
虽然是要穿衣服,可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出来,姜予很担心他刚才是在安慰她……又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他不开心,烟花也不看了,靠近浴室听了听声音。
里面哗哗的传出流水声。
隐约还听见男人的低吼声,很沉闷很沉闷,像是从大地深处发出来的。
姜予:“……”
并不是傻子,知道他在做什么。
她抿紧了嘴唇,有些懊丧地走到了床边,失神坐下。
浴室内,男人肌理分明的身体靠在浴室的大理石墙砖上,眼帘下阖,眼睛也像失了焦,整个人颓然不已,疲惫不堪,从心底长长吁出一口气。花洒喷出的水,密密匝匝落在他的身上,内心的火热就此浇熄。
如果不是她说害怕,她说不要,现在在浴室的不会是他一个人。
果然还是喝多了,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即便能察觉出她的渴求,但她心里隐藏的那一丝不安,又能让她在关键时刻反水……
不久,徐斯年换好睡衣走了出来,看见她坐在床上,像平常那样说道:“你怎么不看烟花,坐在这儿。”
话未说完,人被抱住了腰。
姜予的脸埋在他的腹部,死死抱住。
徐斯年沉出一口气,调侃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姜予摇摇头,感觉自己实在愧对这个温柔的男人,今晚是跨年夜,不能把气氛弄太僵,于是埋头闷了闷,说道:“我想要你抱着我看烟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斯年:“……”
他如释重负一般,笑道:“多大事儿……你可真是个难伺候的小恶魔……”
姜予忍住情绪,直到被他公主抱着,走向了沙发,才感觉稍安。
他还给沙发调整了座位,面向落地窗。
夜空中,烟火次第绽放,照得人间繁华一片。
姜予窝在男人的怀里,被温暖的怀抱安抚着,逐渐平静下来。
二人没有说话。
怀里的人,藏着什么心事,仿佛有什么阴影,他怎会看不出来?
依稀能猜到跟她父母生离死别有关,但不明晰。
良久,男人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捏着她的手,说道:“马上就是新的一年,我想跟你一起拥有很多很多年。”
姜予侧头回望向他,烟火忽明忽暗的光在他洁净如玉的脸上变幻不停,点了点头。
“嗯。”她的语气有些低,“只是……你能不能再等等我。”
“我很快就可以了。”声音轻得跟蚊子哼。
“真傻。”他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在她的额头轻吻,“不是一直在等么。”
等了好多好多年。
并不在乎这一晚。
……
第 52 章
第五十二章他的名字
当倒计时的烟花在夜空中显现, 姜予拿着手机贴在玻璃上拍了一段,“10、9、8……3、2、1……”
一倒计时至“1”,空中的烟火便陡然有些密集, 炸开之时,万紫千红、璀璨夺目,让姜予赞叹不已。
徐斯年走过来, 从身后抱过了她,姜予停止拍摄, 转身勾过了他的脖颈, 凑上去亲了亲。
离开时,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了声:“新年快乐。”
虽然刚才心里有些歉疚, 但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不安的感觉。
烟火持续绽放, 徐斯年坐在沙发抱着她,问道:“去年你发我的祝福,我很喜欢,还记得么?”
姜予想了想:“岁岁如斯, 年年如新?”
他点头:“我的名字被嵌在了里面, 你很用心。”
姜予咧着嘴:“只是一点小把戏。不过我也很好奇, 你的名字谁取的?真好听。”
“外公取的。”他说道,“《诗经·大雅》里的话,‘于万斯年, 受天之祜’。”
“我偷偷查过,很美好的祝福。”
“外公觉得这个时代很好, 就取了这个名字。”
“嗯……”
聊着聊着,姜予直犯困, 在他怀里睡了过去,落地窗外的天空仍然是一片光华, 怀里的人呼吸很浅,像一只乖巧听话的猫咪。
静坐许久,男人才轻轻起身,抱着她,把她放在了宽大软和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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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又把窗帘拉好。
……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姜予背对着徐斯年,侧卧着。他的手臂曲着,手腕搭在枕头上,姜予的脑袋搁在他胸前和手臂构成的窝里,他的另一只手则搭在她的腰间。
姜予清醒后,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躺着,回抱着他的腰,头往他胸前钻了钻。
察觉到动静,男人的眼睛还是闭着,没睁开,睡颜很放松。只是手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声音慵懒道:“再睡会儿,还早。”
“嗯……”
不吭声还好,一吭声,这才感觉喉咙不是很舒服,清了清嗓子,又摸了一下扁桃体的位置,隐隐发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斯年微睁开眼,问道:“不舒服?”
“可能是烈酒伤到喉咙了,不过应该没事,缓一缓就好。”
某人无语地叹息:“让我说你什么好。”
“待会儿吃点清热解毒的咽喉片。”
“哦。”
起床后,姜予刷一声拉开窗帘。窗外一片开阔,冬日暖阳已经升得很高,阳光像碎金子般洒在江面、楼宇、道路、绿植、行人上,洒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今年一定会是阳光明媚的一年。
*
11点多,二人直接在酒店吃了早午餐才回别墅。今天阿姨放假,盛嘉昀回了京北,张齐也在昨晚回了老家,家里只有他们二人。
回家的路上,顺便去水果店,买了些水果。
姜予在厨房洗了一些草莓和樱桃,端出来时,问他:“你什么时候去美国?”
“3号。美国的圣诞假连着元旦一般放到5号,我过去先处理一些事务。”
“哦。”姜予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看那边的情况,最迟小年前会回来。”
姜予在心里算了算:“那你顶多过去三周,很快的。”
“这三周,你有什么打算?”
“下周我要回篱园,周末昆曲社有年会活动。”
他笑:“还有年会活动呢?”
“嗯。”姜予弯起嘴角,“托你的福,我现在有钱了啊,就能玩得更自由了些。之前都是入会了的会员一起聚,这次年会,会员还能带家属、朋友过去热闹热闹。”
他认可地点着头,好奇地问:“话说回来,你的那笔遗产怎么处理的?”
姜予:“一部分存了固期,一部分买了些理财产品,还有一部分做流动资金。”
“没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还不错。”说到这儿,他扬了扬眉,“有没兴趣加入我司的信托项目,回报应该比你买的理财产品好。”
“你又不知道我买了什么理财产品。”
“但能猜得出,是盈利低求稳的。”
姜予无语道:“贵司项目动不动是上亿、千万的级别,我一个零头都赶不上。”
“当然也有小项目。”
姜予:“你不是对小打小闹没兴趣?”
徐斯年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脸:“记性还不错,但你的信托项目,我可以亲力亲为操作。赚了算你的,亏了算我的。”
好是好,但是姜予感觉这点钱还是揣自己兜里有安全感。
她一个金融生,好像注定要让恩师们失望。
“等理财到期再说吧。”姜予敷衍着。
他一副烂泥糊不上墙的表情,摇着头说:“看来某人总在错失发财良机。”
发财不发财的,姜予如今根本不在乎。这笔遗产也没多少,在某些地方买房都不够,但是够她这辈子过日子之余,还能自娱自乐。
足矣。
*
下午,之前一起去干洗戏服的萱萱学妹约姜予回学校玩。
徐斯年道:“我送你去学校吧。”
“那你有什么安排?”
“有的是安排。”
也是,他一个大忙人。姜予没多问,由着他开车送到了校门口。
毕业后第一次回学校,母校环境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姜予在路上漫步,看着往来的学弟、学妹,感慨还是在学校读书的时光好。
和学校昆曲社的两个学妹见面、聊天。
她们对东篱昆曲社非常感兴趣,问询了许多,还说:“本来想下周的时候也过去玩,但是要期末考试,不敢分心。”
姜予劝道:“先好好考试,明年有机会再过去玩。”
萱萱学妹则说:“原本我还担心毕业后没有地方玩,现在放心了,可以留在海市工作,有空去参加活动。”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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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姜予在学校感慨青春年华一去不返时,徐斯年驱车抵达她舅舅所在的单位。
元旦节,陆诚在单位值班。
接到徐斯年的电话,以为他是带着外甥女一起过来,结果走出单位,只有徐斯年一个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点意外。
徐斯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希望没有打扰到舅舅。”
陆诚直觉有些不妙,不过还是说:“哪里的话,值班时间已经到了,不过现在吃饭有点早,要不去单位里面坐坐吧。”
在单位招待室,陆诚烧水泡茶,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同小鱼一起过来的。”
徐斯年:“小鱼回学校找朋友了。”
“哦,她朋友又多,又爱玩,现在还搞了个昆曲社。”
徐斯年笑笑:“这个兴趣爱好很难得。”
喝了喝茶,聊了些工作上的话题,徐斯年直接问道:“小鱼的爸爸妈妈,舅舅知道多少情况。”
陆诚顿了顿:“大概情况,小鱼应该跟你讲过吧。”
“讲过一些,但不多,只知道她爸爸回美国不久就出事了,妈妈一个人把她带大,她念高三的时候,妈妈走了。”徐斯年说道。
陆诚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妹妹,也是冤孽。我只比她大两岁,她跟姜耀川谈朋友的时候,我刚大学毕业,她才21岁。”
“要说姜耀川,人还是蛮有诚意的,当时刚好有园林要拍卖,他盘下那座园林,因为是外籍,就写了我妹妹陆冰的名字,那时候她刚怀上姜予。”
“没几天,姜耀川就要回美国,我陪陆冰去机场送机,他说回美国就跟家里人讲清,到时候回来娶她,没有想到机场一别,就是永远。”
陆诚叹着气,给徐斯年倒了杯茶。
徐斯年说道:“这些细节,小鱼没跟我讲过。”
“都是伤心过往,讲了也是难过。”陆诚说,“他回美国没几天就断了联系,那时候网络也不发达,他的电话也打不通。我们都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想负责,后来托在美国的朋友打听,才知道姜耀川是出车祸走了。大家纷纷劝她把孩子打掉,人这么年轻,还是有未来的对吧。陆冰不肯,执意要生下来。”
“她也什么都不懂,我妈妈又已经去世了,带个小孩多辛苦,还好的就是当时姜耀川留了些钱给她,她就找了个姆妈照顾了几年。后来钱花掉了,她的工资也不高,只能勉强带大小朋友。”
“也有人给她介绍朋友,但是她都不喜欢,没有缘分,就没有再找。”
徐斯年安静地听着,间歇喝茶,后来问道:“她是不是因为爸爸妈妈的事,才不喜欢去机场送人?”
“不喜欢去机场送人?好像也没有啊,不过她不喜欢美国。”
“不喜欢美国?”
“都是几年前去美国寻亲闹的,当时姜家人蛮冷淡的……她回来后,就说不喜欢美国,也不喜欢去美国……都是小孩子的不成熟想法,现在应该没有这种想法了,毕竟姜家把她的遗产归还给了她。”
徐斯年没说话,觉得还是哪里不对劲,问道:“她妈妈是生什么病走的?”
陆诚说道:“她的免疫系统本来就不大好,生完孩子后受了些累,30多岁就查出来得了糖尿病,人又消极对待治疗,拖到最后,得了一场重感冒,就走了。”他看了一眼徐斯年,又补充,“不过姜予没这方面的问题,她妈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对女儿的健康却很关心。”
徐斯年脸色沉静地听着,不时点头,后来抬腕看了看时间,起身道:“差不多了,舅舅先下班回家吧,我去接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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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诚大概知道徐斯年过来找他的目的,是想多了解外甥女的事。
这个外甥女,一直都喜欢把心事放在心里,就算是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也未必能猜透她的心思。
去停车的路上,陆诚问道:“小鱼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添麻烦?没有的事。我倒生怕她不麻烦我。”
“也是,小姑娘的心思,都是难揣测的。”陆诚尴尬道,“跟她妈妈是一个性子。”
“她妈妈快走的时候还交代她,不要找异地的对象。现在她考去京北读研,上次也听你说以后主要在京北工作,不会怎么分开的话,我们还是放心的。”
徐斯年:“……”
在学校路边接到了那个兴高采烈的小姑娘,她一上车就打开话匣子,说起跟学妹聊天的内容,又说感觉毕业后,学校的食堂就好吃了很多……
徐斯年原本心中有些沉,但听她说着,不禁笑道:“或许味道没有变,是你的心情变了。”
“也许吧。不过我更郁闷的是,学校里的超市,也有那种小熊饼干卖了,以前都没有的。”
“所以你买了吗?”
“觉得不买就亏了,于是买了一包。”
徐斯年无语地笑,随即脸一冷:“等喉咙不痛了再吃。”
“哦,知道了。”
……
*
这两天过得平淡而温馨,3号,原本姜予想给徐斯年送行的,但他说这次刚好有私人飞机飞过去,不用坐航班,自然也不用她去送机。
在家门口上车,姜予在车门处抱了抱徐斯年,他亲了下她的额头,说道:“这次不用很久就回来,你在园子里玩得开心,到时我们一起回京北过年。”
“好的好的。”这次姜予明显没有像上次那样难过,满口答应。
但徐斯年好像还是不大放心,又叮嘱了许多,尤其是要求她就算没什么可说,也要报个平安,随便拍张什么风景发过去都好。
姜予忍着笑意:“我之前是进入了学习境界,谁都没怎么理,现在没那境界了。”
“……”
徐斯年出发后,姜予在海市待了几天,随后回去筹办昆曲社的年会游园活动。
这次的活动筹备得有模有样,会员里有打算带对象过去的,也有带打算小朋友去玩的。除了会员准备的昆曲节目表演,姜予和橘子等人,还弄了一些有关昆曲的灯谜,挂在游廊下,猜对就送小礼品,还有一些别的小游戏。
由于提前发了个小视频到平台,居然被当地媒体知道了,有编辑联系到她,说想当天在现场拍些素材,报道一下。
姜予当然欢迎他们过来,更加不敢马虎对待活动,忙得不亦乐乎。
这几天徐斯年那边的工作据说也非常顺利,不出意外,结案时只需要交些罚金就能全数解冻资产。
虽然还是付出了一些代价,但已经是最小的了。
周六,橘子和甜七从海市过来,橘子的男朋友今天加班,明天才到,老猫也带了女朋友过来,大家一起布置现场。
晚上,姜予乐滋滋跟徐斯年视频聊天,把游廊下贴着的、挂着的灯谜拍给他看。
“明天还有苏城的媒体会过来采访,你说我要不要出镜啊?”
徐斯年笑道:“当然要出镜,这样我可以看到镜头前的你……应该有另外一种美。”
姜予抿抿唇,莞尔道:“那我考虑考虑。”
……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公开
翌日, 姜予早早起床,跟留宿在园子里的橘子、甜七一起,吃完早餐后开始化妆。
大厅堂已经改造成了昆曲活动室, 老猫特地找人做了块“东篱昆曲社”的匾,挂在厅堂外面的墙上。
正厅设有多媒体,摆了桌椅、讲台, 点缀了若干盆栽,书架上还有些书籍。两边耳房, 一间是化妆间, 一间是道具室。
大厅堂外面是铺着花岗石的活动空场地, 围栏将池塘阻隔开来, 可以在这里表演、做游戏……
因此, 每个人过来,都要感叹一下,是完美的活动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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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多,正厅的大屏幕上放着有关昆曲的视频, 姜予等人在化妆间里化妆。
甜七说:“菲菲一大早就起床, 现在下高铁了, 估计很快就到,她急得要死,我说你急什么, 她讲我也不知道急什么……”
橘子笑道:“估计是激动得,她第一次来参加活动。”
姜予的妆是最早化的, 平时搞活动,她戴的是自己买的一副稍微便宜的头面, 即便遗失了也不心疼,这次为了表示重视, 决定佩戴徐斯年送的那套压箱底的头面。
姆妈吴双萍也过来帮忙,看着她的头面,一直夸个不停。
橘子也羡慕得要死,又摇头道:“真是羡慕不来。”
他男朋友是个直男,在一旁笑着说:“你的也不差,效果都差不多吧,都很好看。”
“效果差很多啊……”橘子无言以对。
“等有钱了,我也送你一套。”
“要是有钱了,还是先买房子吧。”橘子说道,“我务实一些。”
“……”
十点多,化好妆,正换衣服时,有人说记者过来了。
《苏城新鲜事》栏目组一共来了两个人,一个男摄像,一个女记者。
女记者姓唐,她格外兴奋,说道:“我们平时也拍过一些昆曲节目,但都是官方的,你们纯粹是民间的活动,感觉更接地气一些。”
姜予全妆出镜,穿了定制的粉色戏衫,佩戴精致华贵头面,化着厚厚的妆容,领着记者一边走一边介绍这个园子。
游廊两边牵了绳索,挂着红色纸灯笼,灯笼下方坠着一些灯谜吊牌。
唐记者看了看灯谜,说道:“这些灯谜都是跟昆曲、戏曲有关啊。”
“是的,为了让不大了解昆曲的客人也玩得开心,很多灯谜都非常简单,简直像白给。”
唐记者不禁笑:“白给?我怎么觉得很难猜。”
姜予翻了一个:“比如这个,涂口红(打一曲牌名),你应该猜得出来吧。”她说着,点了一下嘴唇。
唐记者想了想:“是不是《点绛唇》。”
“看,很简单吧。”姜予笑眯眯。
走了两步,姜予又拿了一个吊牌:“这个也很简单,黎明即起,洒扫庭除(打五大行当之一)。”
唐记者:“五大行当是生旦净末丑,我知道了,是净!”
“……”
当时为了降低难度,姜予和小伙伴挖空了心思搜索制作灯谜,主打一个让大家玩得开心。
此外,大厅前的活动空地也有套圈的游戏,放置的小礼品有昆曲相关的书签、贴纸、团扇、绢花,还有贵一些的昆曲绢人娃娃……
十一点多,游园的客人陆续入园,来了四五个小朋友,有的社员还带了老人过来。负责组织游园的社员,带领大家玩乐,摄影师随机拍摄。
因为还要拍表演镜头,几个全妆的社员,则配合摄像进行表演。
其中有一处是在亭子里,姜予扮演的杜丽娘和甜七扮演的春香搭戏,开口念白正是“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有小朋友在亭子下方看着她们,说道:“姐姐好漂亮!”
这一刻,姜予感觉非常值得!
采访结束,唐记者连声称赞:“你们真的非常用心!这个园子还是你名下的,用来做昆曲社的活动场所,非常了不起。等我们节目播出,一定会有很多人关注到你们的活动。”
“……”
*
下午快两点时,灯谜猜得七七八八,奖品也被瓜分得七七八八,家属们出了园子去吃午饭。
姜予在收拾干净的正厅里,给社员做了年度报告。
虽然说正式社员总共就十来个人,但是报告弄得煞有介事,姜予作为社长,拉拉杂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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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两千多字的报告,还做了PPT。
大致介绍了东篱昆曲社的发展历程、会员概况,总结收获以及展望未来等。
结束之时,姜予感觉自己累趴了。
不仅累,还饿。
这会儿终于卸完头面,洗了脸,坐在水榭的桌子边,和几个社员一起吃盒饭。
橘子说:“感觉还是挺成功的,大家也很守秩序。”
姜予应着声:“下期活动就是明年了,有点想在元宵节办,不过又觉得那时候你们肯定没空。”
“挑别的日子也行。”
“明年也有新人要加入,到时候带他们玩。”
“话说社长,那时候研究生考试也要出分了吧,分数过了线,你不得准备面试。”
姜予:“对哦……忘了这茬。”
提起研究生考试出分,姜予的压力居然有些大。
原本她觉得,这次拼尽全力,要是实在没考上,下次考也行。现在仔细想想,还是希望这次就成功,不想再遭受这么多罪,更不想跟那个人总是分开在不同的地方,总是在一起没待几天就又分离。
她果然还是,不想跟喜欢的人分开。
要是这次成功上岸,美国的事务也处理完毕,徐斯年是不是偶尔去美国就行了?那样的话,他们不用经常分开,能有更多时间在一起。
回过神,扒了几口饭。
甜七却问:“等你读研了,又在京北,我们岂不是要隔很久才能办一次活动?”
姜予十分肯定地说:“不会的,要是我没空回来,你们可以来园子里聚会。”
几人同时抬头:“你不在的时候,我们进来?”
“对啊,这有什么不可以,只要别弄坏园林里的建筑、花木,保持干净整洁就成。”
甜七瞪大了双眼,嘀咕说道:“总觉得你是主人,主人不在家,我们怎么好意思进来。”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的园林每天迎接那么多游客,都管理得井井有条,你们几个元老也把自己当成管理人员好了,一个月左右过来一趟,顺便看看这里的情况。”
老猫笑道:“有点儿像是当管家的感觉。”
“嗯,当管家也成,每个人轮值。”
古园林本来就承载了一些文化,要是她一直不在这儿,空着才是浪费,还不如借它推广昆曲文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傍晚时分,所有的东西都归置妥当,姜予送别大家。
关上门,喧嚣再度归于平静。
吴双萍还没有走,在起居室里,把游园招待剩下的糖果、零食等分类收在保鲜袋里。又问道:“囡囡,你过年是要跟徐先生回京过啊?”
“是的。”
“要见他的家人么?”
姜予回道:“要的,他说就是去爷爷、外公家吃吃饭,他妈妈不在了,他跟他爸爸也是分开住的。”
“不见他爸爸么?”
“说是除夕吃年夜饭时,顺便一起见。”
吴双萍有些疑惑:“他们父子还有隔夜仇啊?”
好像是有些心结,这一点,姜予没有仔细打听,想着亲眼见到,再问也不迟。
一入夜,园子里就格外萧索寒冷,姆妈回家后,姜予早早洗漱完毕,窝在床上先处理了一些图片、视频。
东篱昆曲社的群里,大家纷纷把拍到的素材分享出来,老猫说明天剪辑过后,会返给她,让她传到平台。
正聊着,徐斯年发了张吃早餐的照片过来,问道:【活动办得怎么样?】
姜予:【十分圆满,给你看照片和视频哦。】
发了些原视频、照片过去。
徐斯年:【???你呢?】
姜予:【我拍的,当然没有我。】
徐斯年:【……】
姜予继续卖着关子,故意耍他:【电视台那边拍的视频还没这么快发出来,所以没办法给你看镜头下的我咯。】
徐斯年发了表情包里自带的“微笑”表情,虽然只字未言,但这张微笑,本身充满了压迫感。
这可不可以理解为,霸总在生气了?姜予回了个“囧”的表情。
徐斯年:【你这样要接受惩罚的。】
姜予:【什么惩罚。】
他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话,姜予以为他真的要生气了,想认怂的时候,他又回了一条:【好了,惩罚完毕。】???她怎么没看明白。
姜予:【不是,什么惩罚啊?隔空点穴?隔山打牛?】
徐斯年:【等下你就知道了,我得出门了,你早点儿睡。】???姜予一头雾水,她刚才是穿越了还是怎么着,怎么没看明白。
恰好这时,小群里有人在@她,她便在群里继续聊了些天。
过了许久才空闲下来,刷了一下朋友圈。
前两条都是社员们发的活动内容,忽地,一张调成了灰色,极具年代质感的照片跃入姜予眼帘。
照片上,一个西装革履、身材高大、侧颜无比优越,还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低垂着头,骨节分明的手,在帮一个旦角装扮的女孩子摘下头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定睛一看,姜予整个人傻住!!!
那不是徐斯年和她吗?这是去年的年会上拍的照片?
文案写着:【祝贺姜老板年底封箱成功。】
“!”
仿佛被什么戳中了心脏。
他真的,总是能说出她最喜欢、最想听的话。
她很喜欢“姜老板”的称呼,虽然她这一生与真正的舞台无缘,纯粹只是自娱自乐,但是他一向把她当真角儿看,一向尊重她的任何意愿,支持她的任何想法。
嘴唇不由抿紧了一些,正感动之时,下方的回复又及时把她逗得不行。
盛嘉昀:【哟哟哟,终于公开了。】
盛嘉昀:【这恋爱的酸臭味!】
盛嘉昀:【照片是我拍的我拍的我拍的,刷波存在感!】
看得她笑中带泪,忽地恍然大悟,这就是徐斯年说的“惩罚”——在朋友圈公开她的存在。
这个男人,就连公开他们二人的关系,也是这么与众不同。
思索良久,姜予慢慢打字,评论了一条:【多谢徐老板捧场。】
很快,徐斯年回复姜予:【毕生荣幸。】
盛嘉昀:【喂喂喂,你们俩真是够了!当我透明的呢?】
徐斯年回复盛嘉昀:【当你照明的。】
盛嘉昀回复姜予:【嫂子,我哥欺负我呢,你还管不管了?】
姜予:【嗑瓜子看戏ing……】
盛嘉昀:【真行,你俩吵架了别找我!】
……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情动
姜予睡觉前, 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放大后细细欣赏每一处细节。
他骨节分明的手,微微勾起的唇角, 专注而深情的目光……真的,即使他的视线是落在头饰上,她也能清楚看见分辨他的目光充满了深情。
姜予窃喜着在被窝里滚了两下, 最后按捺不住,发了一个6.66的红包给盛嘉昀以示感谢。
盛嘉昀发着抠鼻的表情回她:【什么意思?我拍的照片就值这点儿?】
姜予:【我是个穷苦的孩子。】
盛嘉昀:【我哥不穷。】
姜予:【睡了。】
盛嘉昀:【……】
随后有些不甘心:【上回你俩的事, 我没发群里, 但现在我哥公开后, 家族群里炸锅了。】
姜予:【哦。】
盛嘉昀:【我哥一个字也没回, 他们全都逮着我问, 我让他们问我哥去。】
姜予:【谁让你爱做显眼包,承认是你拍的。】
盛嘉昀:【你们两口子能不能讲点儿道理,肖像权归你们,但照片拍摄的署名权和版权归我, 明确一下权责不行啊。】
姜予:【行, 去跟你哥讨版权费哈。】
盛嘉昀:【……】
发了一张吐的表情包。
在园子里又待了几天, 姜予收到了老猫剪辑好的视频,再发布到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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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随着电视台的报道播放,新媒体同步上传, 姜予【东篱昆曲社】的账号一下子多了好多关注,有人评论点赞, 也有人问询怎么加入。
姜予原本就有建粉丝群,于是让一些人进了群里聊。
大部分人都没有昆曲演艺基础, 只是感兴趣,或者纯好奇, 入社的门槛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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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很高,将他们拦在门外。不过姜予也表示,每年会有这种游园会,不是社员也可以报名参加。
姜予把电视台的视频链接发给徐斯年,后来他回复:【已阅,很上镜,美中不足是你出镜的时间太短。】
姜予:【……难道你还数了秒啊?】
徐斯年:【估算只有两分半钟。】
整个视频不到十分钟,大部分时间都是唐记者在介绍,还拍了一些篱园的风景、现场游人的情况,她占了两分半钟,已经很不错了。
发了一个无语流汗的表情包给他。
徐斯年:【下周六我就能回去了,你要不先回海市住几天,到时候我们一起回京。】
姜予:【好的呀。】
*
他回来的时间比预想的要早,张齐直飞京北,所以只用接他一个人。
姜予拽着盛嘉昀去机场接他,盛嘉昀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你去不就行了,我去当电灯泡,给你俩照明呀。”
“我拿到驾照后没开过车……”
盛嘉昀无语道:“拿我哥的钥匙,随便挑一辆练练不就行了。”
“太高级了,我想自己买辆适合女生开的代步车就好。”
抵达机场后,盛嘉昀懒洋洋地靠着后座:“我不去当电灯泡了,在停车场等你们。”
“那好吧。”
姜予还是第一次在机场接人,在VIP通道的出口等待,此时心情平静,并没有那么激动和期待。
等了好一会儿,在屏幕上看到航班平安降落,心里松了一口气。旁边有两位接机的老年夫妇,大概看不清屏幕上的字,老太太问她某个航班抵达了没有。
姜予说:“到了,我也接那个航班的人。”
“那就好,我来接孙子回国过年。你呢?”
姜予抿嘴笑道:“我来接男朋友。”
“哦哟,好事好事。”
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西装搭着黑色大衣,戴着金丝眼镜,面容沉静,站在人群中格外惹眼……那个男人,是在这个机场说过“我爱你”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姜予心中升腾起一股骄傲,忍不住咧嘴微笑朝他挥手。
男人的表情本来有些收,一看到她之后,嘴角便勾出一个弧度,直直朝她走过来。
原来,接人的时候,哪怕之前再平静,见到对方的一瞬还是会变得激动。没等他走过来,姜予就向他走了过去,下意识扑进他的怀里。
本来想着抱一下就好,结果这个男人索性一手抱在她腰上,一手横在她的腿后,把她直直抱了起来。
姜予穿着笨重的外套,身体悬空,手抓着他的胳膊,不由吓得叫了一声。
他这么一个看起来斯文绅士的男人,居然也会在公共场合抱着女朋友,还转了一圈……幸好盛嘉昀没在,要不然他又要说没眼看了。
姜予囧囧地想。
放下来后,笑吟吟看着他,周围挺多人,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便圈着他的腰,在他胸前埋了埋。
徐斯年勾着她的脖颈,亲了亲她的唇,如释重负般说道:“回来了,应该挺久都不用去美国。”
“咦?”姜予不解,离开怀抱看他,“就算资产解冻了,不是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吗?还有很多因为资产冻结而衍生的合作官司……”
“那些交给老爷子去操作,海外的资产本来就该由他来管理。”
“嗯,那就好。”
他轻声笑:“这么开心。”
想到“挺久”都不用过去,至少是几个月起步吧,姜予直接承认:“不用怎么跟你分开,当然开心。”
他有些意味深长,低低地说道:“那就好。”
“走吧——”高大的男人一手拖着行李,一手牵着身边的姑娘,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不见嘉昀?”
“他不想当电灯泡,在停车场等我们。”
“他还挺有眼力见啊。”
“……”
*
徐斯年回国后也很忙,当天下午和次日便去海夏创投处理了一些工作,傍晚时分再带着姜予回京,据说京北总部也有很多事务要处理。
飞机上,姜予靠着他眯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瞅他:“嘉昀说你们家族群炸锅了?”
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确切地说,两个锅都炸了。”
一个徐家的锅,一个盛家的锅。
“他们问你什么啊?”
“无非是打听你的信息。”
姜予:“你怎么回?”
“只在群里发了一句到时自然会知道。”
姜予:“这么酷的吗?但是你姑姑见过我,周悦唯也知道是我。她还在微信上问我是不是真的,我只好说,以你的说法为准。”
“这就对了,”他扯笑,伸手过来搂她的时候,捏了一下她的脸,“以后有不想回应的,放心甩给我就是。”
“好的,背锅侠。”
“……”
有熟悉的人,徐、盛两边其实都知道她的基本情况,所以姜予并没有觉得会尴尬,更没有什么可紧张。
想着想着,人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下了飞机,张齐来接他们。
回到徐家公馆也很熟悉,谢玉芳还是老样子,帮她把卧室收拾好。
姜予发现衣橱里多了一些冬装,还有两个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包包,都不像是在国内买的。
徐斯年道:“这次回国前买的,让张齐先带了回来,按你的尺寸购买的时装,不知道合不合身。”
姜予信手取了一条冬裙,比了比:“你的眼光那么独到,肯定合身。”
“鞋子之类的,最好现场试,明天你跟周悦唯逛街的时候再买吧,我这两天怕是抽不出时间陪你,公司有些事要处理。”
“我跟周悦唯逛街?”姜予不解地看他。
他笑:“放心,狗仔一样的周悦唯肯定会过来找你,你跟她去就是了。”
“……”
第二天,姜予上午在家试了一些衣服,十一点的时候,周悦唯果然给她发信息,约她去逛街、吃饭。
在约好的地方见面,周悦唯性格十分爽朗,直接说:“上次我带了两个朋友去找你玩,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不麻烦。”
“她们两人当时有点儿刻薄,但人不坏,你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姜予笑笑:“她们是不是喜欢你哥啊?才这么刻薄。”
“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我哥不怎么理女生,所以我一开始就觉得他对你很不一样,猜想你俩是不是男女朋友。但是后来又觉得不像,我也没多想。现在弄了半天,你俩果然……”
姜予笑笑:“当时确实不是。”
“偷偷告诉你,我妈那时候不是想给他介绍对象吗?那天看到他在朋友圈发的照片,很惊讶。”
“哦,但我总觉得,你妈妈应该在预料之中的。”姜予也不想装傻,那时候徐青蓉看她的眼神,刻意提相亲的事,还让她帮忙劝劝的事,都是中年人对小姑娘的心机。
只是当时情况尴尬,她也没明确自己的心意。
“你不用在乎他们的看法,我反正觉得找对象还是要看自己的喜欢。”周悦唯有什么说什么,“我哥的性格大家很清楚,他要是动了怒,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
姜予试着问:“也包括他爸爸吗?”
“我大舅舅?”
“嗯。”
“那更加了。”周悦唯想起来似乎心有余悸,“他妈妈去世后的那段时间,我哥跟大舅说话,一开口就是针锋相对,硝烟四起,家庭聚餐时只要两个人同时出现,气氛就容易僵掉。气得大舅每次都想揍人,但是我哥丝毫不怕,毕竟真打起来,大舅也打不过他。”
姜予:“……”
周悦唯不住摇头,感叹:“也就这几年我哥突然成熟稳重了,他俩的关系才稍微缓和。”
虽然听谢阿姨提过,老徐总几乎不会过来打扰儿子的生活,父子俩各过各的,不过姜予还是想了解多一些,便问:“是从小就不对付吗?还是爸妈离婚后才这样的。”
“应该是爸妈离婚后,那几年我哥在他外公那边住着,我大舅几乎没管过他。后来没多久舅妈再婚了,大舅的女人换了好多个……不过上一辈的婚姻,我们小辈也不好多说。”
依譁
姜予沉闷道:“也是。”
想想也只能是父母离异,带来了心理伤害,所以才父子不和。
还好现在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成熟稳重,待人礼貌的徐斯年,他还甘愿替父受过,被限自由。
想必是已经和解了。
……
*
徐斯年九点多才回来,外套扔在了一楼,身上只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衫,领带也扯了个口子,看上去有些疲惫。
见小姑娘在二楼沙发窝着,凑过来站在扶手边,探头看了一眼。
姜予觉得他的举动有些像小孩,笑着站在沙发上,两只手搭着他肩膀,呼吸间传过来一阵酒味:“你今晚应酬喝酒了?”
“喝了两杯……亲亲?”
姜予故作嫌弃地拉长声音:“嗯~不亲,一股子酒味儿。”
“这么嫌弃,没良心,”他有些气,“你喝酒的时候,我也没拒绝你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次我们都喝了,不一样。”
嘴上说归说,实际上男人一把勾过她的脖颈,按着她的头往下凑近,她便根本抵抗不了。何况他今晚看上去有些累,这种状态下,戴着眼镜,徒增几分破碎美感,让人心中怜意渐生。
徐斯年微微仰面,吮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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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了话,姜予还是第一次站得比他高,体会了一把这个角度亲吻的感觉。
唔……有些新鲜,只不过他似乎喝了挺多浓烈的酒,酒的滋味有点儿辣。
偏生他好像格外有兴趣,搂着她,唇上索取的力度也大了起来。
前两天在海市,因为家里楼上楼下一直有人,他们都是收敛的,这会儿盛嘉昀不住这儿,张齐和阿姨晚上一般只在一楼活动,便放心和大胆起来。
姜予被亲得七荤八素,回过神来时,这个男人索性把她抱起来,像一只树袋熊挂在身上。他一边亲吻一边绕到了沙发边,同时,手也没有闲着,开始在脸上、脖子等地方游走。
姜予:“……”
随着他坐在沙发上,姜予也自然地被抱着坐下,继续贴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极不安分,就像个小孩子玩闹,把她当橡皮泥一样捏来捏去,没轻没重,忽然一下用力,姜予离开他的唇瓣,吱着声,拍打了他一下。
他笑得有些不正经:“这么暴力,你还不好意思?”
姜予扯了一下他的领带,揉搓着他的脸颊,郁闷道:“……疼。”
男人用暧昧的眼神看她,语气也更具诱惑力:“那我轻点儿。”
姜予没吭声了,任由他一边亲吻,一边揉捏。
忽地想起,严格意义上说,他俩的初吻就发生在这张沙发上。
不过是半年前的事,却仿佛过了许久许久。
他好似也想起了那次的初吻,抱着她的腰身,一下子便将身子软软的人放倒在了沙发上。
还是同一个位置,姜予的头颈靠着低矮的扶手,男人的身体倾覆下来,呼吸出来的气息,热热地扑在她的脸上。
好像要挑.逗她一般:“那天要是盛嘉昀那个臭小子没过来打扰,你是不是就打算占有我了?”
姜予脸颊有些发烫,一贯地否认:“没有的事,你想多了,那是场意外。”
“可我分明记得当时我是支在沙发上的,根本不敢压着你,嘴唇都离你十万八千里呢,是某人的嘴唇不老实,主动凑上来的。”
姜予被束缚在沙发角落,男人如山一般的身体挤压着她,推一下都纹丝不动,喝过酒的缘故,身上的檀木香也变得深了一些,让人有些意乱情迷……但“顽强”的姑娘仍旧咬牙:“那应该是你对我起了色心,就放倒我,还亲下来了。”
“哦,是我起了色心,主动亲你的么?”他嘴角带着笑意,眼睛里闪着暧昧的光,“怎么亲的?”
姜予:“……”
“是这样么?”
他故意把唇轻轻碰在她的唇上,姜予没来由地感觉这样简单的触碰,微微翕动的嘴唇,更诱人一些,勾得她情.潮萌动,想迎合他的亲吻时,他却离开了。
“……”
“可这明显不是我的风格。”他故意似的,散漫道。
姜予轻抿着唇:“哦,你是什么风格?”
“这样……”
话音刚落,他便覆唇过来,长驱直入,搅弄不停。
伴随一阵力道十足的深吻,他似乎还不足够,还咬着她的唇瓣不放,用力不轻不重。
轻闻着他的气息,姜予不吱声,只感受他绵绵长长的亲热,并且咂摸出一点儿不一样的味道。今晚的他,好似不仅仅只想亲她就完事,更重要的是想跟她这般腻歪。
过了许久,大概有些累,他停了下来,手抚了抚她的脸,脑袋靠在她的肩窝处,沉出一口气。
姜予伸手摸着他偏硬的头发,问道:“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浅笑摇头,只说:“抱着眯会儿。”
其实晚上抱着睡也是可以的,只是姜予感觉情动了,冲动被压制着,睡一起肯定会擦枪走火。
倒也不是还没做好准备,经过跨年夜那次之后,感觉也没自己想象的可怕,加之分开的那三周,思念日俱增,搁在心底,越来越浓……现在,他说不用经常去美国,那她先前的担忧也自然烟消云散。
只是,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不想这么随便。
于是用拇指指腹轻轻地摸了下他的脸颊,笑了笑,再侧转身子抱着,轻拍他的背:“那睡会儿吧。”
两个人挤在沙发上,拍着拍着,他好像真的入睡,乖乖闭着眼睛,抚摸他的脸也没有动静。
结果,不知他是否睡着了,反正姜予是依在他身边,像只猫一般睡了过去,被抱着放回床上的时候才醒过来。
某人无语地摇头:“你这睡眠质量,我可真是羡慕。”
姜予:“……”
*
翌日,徐斯年仍旧要去公司,姜予上午在家无所事事,刷刷网页,玩了两盘游戏,下午去泡图书馆。
这会儿是寒假,春节也将至,图书馆里氛围更浓厚。姜予借了一本戏曲大师的传记,打算这两天就看完。
五点钟回到公馆,还没有进门,就见大门外的路边停着一辆豪车,有司机坐在里面。
这个时间,家里并没有人,谢阿姨去超市了,徐斯年和张齐也应该在公司……姜予觉得有些奇怪,但没多想。
正打算继续前行时,右后座的车玻璃缓缓移下,里面坐着一个颇有气场的中年男人。
姜予神色稍愣,认出了他就是徐斯年的爸爸徐正荣。
虽然在书房照片和网上都看到过他,但是见到真人,感觉他更严肃,气势威慑力十足。
这就是徐斯年的爸爸啊。
不是说他一般不来这里的吗?
徐正荣用鹰一般的目光看向姜予,姜予挎着一个小包包,那本书直接抱在胸前,后背不由僵直起来。
他倒是微微舒了舒脸容,透过空窗看着她,问道:“你就是斯年的女朋友?”
直觉他就是冲自己来的,姜予嗯声点头,然后才闷闷地开口:“徐叔叔好,我叫姜予。”
“嗯。”他微顿,“既然知道我,也叫我一声叔叔,那就陪叔叔去喝杯茶吧。”
姜予:“……”
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 “喜欢他吗?”
看着徐正荣略显威严的神情, 姜予一时踟蹰。
司机已经下车,说道:“姜小姐,这边请。”
他把姜予引到驾驶座后方, 打开车门,把她请了进去。
姜予虽然害怕、担忧,但也想看看徐正荣的真正意图。
尽管如此, 跟徐正荣一起坐在后座,还是紧张得手指搭在膝盖上, 用力抓着, 指甲盖都开始泛白。
徐正荣发话:“去茶馆。”
“好的, 徐总。”
徐正荣扫了一眼有些局促不安的姜予, 笑了笑, 问道:“这本书是买的?”
“不是,从图书馆借的。”姜予把搁在腿上的书拿起。
“嗯,是个爱看书的孩子。”徐正荣问道,“能让我翻翻吗?”
姜予稍稍放松了一下, 把书递了过去。
徐正荣拿着书翻了一下, 又还了回来, 说道:“不错,是位京剧大师的传记,之前看斯年发的照片, 你当时是在表演戏曲吗?”
“去年年会上唱过一段昆曲,那是张
PanPan
旧照片。”
“听我外甥女说了, 你会唱昆曲,看来还是个有才艺的孩子。”
姜予听着他一直在夸自己, 紧张感已经缓解了许多,坐姿没这么紧绷, 笑了一下:“会点儿皮毛,是业余爱好。”
间隙,徐正荣接了一个电话,姜予微微吁了一口气。暗自思索,他应该就是想看看,儿子找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吧。
待会儿只是喝茶,她坦坦荡荡,没什么可隐瞒,不用那么紧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车子很快抵达一家古香古色的茶馆,茶馆经理认识徐正荣,十分职业地说:“徐总,这边请。”
姜予跟随步伐,进了一个雅间。
对门那面墙装的是玻璃,玻璃外是中庭,置了假山、小鲤鱼池,环境十分清幽。
坐下后,徐正荣问道:“小姜想喝什么茶?”
“都行。”
“那就普洱吧,你一定喝惯了碧螺春,偶尔换换口味。”
“可以的。”
有茶艺员过来优雅地泡茶,室内一片安静,只听得到杯盏碰撞、茶水流动的声音。
姜予闻着普洱的香气,心中也很宁静。
的确没什么可怕的,纵然他是徐氏商业帝国的缔造者,有很多手段,有铁石心肠,但是她又没欠他什么。
茶艺员离开后,姜予在徐正荣的招待下品了一会儿茶。
徐正荣这才说:“斯年在开会,那个会我没参与,才想着过来跟你碰碰面。”
“哦。”姜予放下茶杯,“年底都挺忙的。”
“你应该知道吧,除了公司业务,斯年有什么事,都不会跟我说。”徐正荣的表情没有流露什么遗憾,只是平静地阐述事实。
姜予:“其实,我不是很清楚。”
他笑了笑:“不用担心,斯年跟我面和心不和,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这没什么。”
姜予:“……”
“不过这次他提出把我换回来,也让我很震惊,毕竟这意味着我要把股权让一部分给他,由他来掌权。”
姜予惊了惊,居然是徐斯年提出的方案吗?她以为是徐正荣想回来,便把大权让给儿子,他获得自由,让儿子上位处理烂摊子。
他居然就这么同意了?
看着小姑娘犹疑的眼神,徐正荣笑了笑:“你一定也很好奇吧,既然我们面和心不和,我怎么就同意了。”
姜予垂垂头,继续喝茶:“我没这个意思。”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次会被冻结资产,也有我的过失,我算是引咎让位吧。”
“只不过,他接下来的操作,却让我有些看不懂。”
“?”
徐正荣锐利的目光投向姜予,脸上挂着的笑倏然消失,疾言厉色道:“他竟然又把股权还了回来。”
姜予心中顿住。
什么意思?事情解决后,他归还了爸爸的股权,仍然让他做回实际控制人?
怪不得那天他会说,剩下的后续工作,交给老爷子打理,他挺久一段时间都不用再去美国。
“这叫什么,像不像古代的老皇帝在危难之际,把兵符交给唯一的儿子,给他兵权,这是他上位的最好时机。儿子却没想着上位,事情平息后又还回了兵符。”徐正荣淡淡地喝着茶,看了一眼窗外的鱼池,再将目光落在姜予脸上,“你说他是没有惦记这座江山的心思呢?还是有别的原因?”
姜予听得眉心一跳,在这种父子局里,有她什么事,她算哪根葱啊。
“我……”姜予感觉呼吸有些不顺,“我不知道。”
“何况……这座江山本来也是您打下的。”
她嘀咕着,把兵符还回去也很正常,他年富力强,看起来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徐正荣冷笑:“你不懂,我这个儿子长了一身反骨,因为一直跟我不对付,早早就布局篡位。他还在念大学,就在荣夏安插了很多他的人,慢慢的,我在荣夏成了个架空的老古董,不得不放手让他来操控。不过这也没什么,徐家大部分资产仍然在我手里拿捏着,尤其是海外的,我不算输,我也不在乎。”
输赢、篡位、上位、掌权……这些字眼凑在一起,姜予感觉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比她想的要复杂得多。
他们才不是纯粹的父子不和的家庭伦理戏,而是充满了心机城府,夺权篡位的权谋大戏。
这题有些超纲了,姜予一直没应声。
“只是……”忽然听见徐正荣冷哼一声,继而发出叹息,“看起来,我仍旧稳坐皇帝宝座,可我怎么觉得我还是输了呢?”
“我想不通。”他说着啜了一口茶,看着坐在对面怔愣的小姑娘,笑笑,“想听听你的看法。”
姜予傻眼道:“我的看法?”
她能有什么看法……商业方面的斗争,父子之间的斗争,她也是才知道。
“他这样做,有他的考虑吧。”姜予说了一句废话文学,“我不好妄自揣测。”
徐正荣闲闲道:“你怎么说也是他的对象,对他这个人,当然是有了解才在一起……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放弃海外的资产,是为了……”
“是什么?”姜予看着这个自认输了的中年男人,准备洗耳恭听。
徐正荣垂了垂眼,轻笑一声,没再说下去。
“喝茶。”
姜予:“哦。”
这就是这个年龄段的男人的城府吗,说话只说一半,另一半让人去猜。
虽然,隐隐约约能猜到,但姜予只能默默喝茶。
室内突然安静,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姜予瞟向窗外的鱼池,看着几尾鱼在水中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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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徐正荣说:“不说这些无趣的事了,估计你也不感兴趣。”
“不如谈谈……”他抬眼的一瞬,目光陡然变得犀利,“你俩的感情吧。”
“!”姜予心下怔了怔。
“喜欢他吗?”他单刀直入地问。
“……嗯。”姜予点头。
“有多喜欢?”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凉。像影视小说里的严肃家长,对自己孩子的对象进行突击盘问。
姜予心头一促,有些哽住。
同时,心中莫名的委屈开始蔓延。
还没有人这样问过他,何况问的人是对方的家长。
其实,这才是徐正荣找她的目的吧。
嘴上说他们父子不和,实际上真的涉及到了儿子的切身利益,又会出手。
姜予感觉自己不是坐在温馨清雅的茶室,而是坐在冰冷残酷的审讯室……
*
不知道过了多久,茶室的推拉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一阵风灌了进来,徐斯年神情肃杀,径直走了进来。
徐正荣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他的儿子会过来,依然十分淡定地喝茶,徐斯年只用冷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姜予,低沉说道:“我们走吧。”
姜予的脸上、眼睛,有藏不住的惊恐、委屈,看到徐斯年之后,又多了一些怔愣、错愕,一时之间没了行动。
他表情凝固着,朝姜予伸出了手:“跟我走就好。”
“……”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姜予感觉自己手掌、手指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他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握着,一直带她走出茶馆,走到停车的地方,直接打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
姜予坐在座位上缓了缓手掌,小心地看向他,车门咣一声关上后,他仍然冷着脸,没有说话。
发动车子往前开,姜予吓得不敢吱声,良久才发现:“我还有一本书落在那了。”
“茶馆
依譁
的人会保管好的。”
“哦。”
又没了声音。
姜予抿紧了唇,感觉自己的心头有什么东西在积蓄,越来越满,就快要溢出来。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路,路边一栋商厦前有空地,他便拐了进去,拉好手刹,只说了句:“坐后面去。”
姜予以为有人要坐上来,乖乖听命,坐到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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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他也下车,坐进后座。
姜予:“……”
当时天色已暗,路灯点亮,车内的照明十分昏暗。
他没说话,只是力道十足地抱着她,跨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姜予感觉自己像个任人摆弄的布娃娃。
他用力地按着她的背颈处,让她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胸前。姜予也分不清他是要安慰她,还是他自身需要安慰,只是察觉他好像生气了,加之在茶室里听见他爸爸问的那些话,心中的委屈、害怕加倍。
他的另一只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姜予弄不明白他现在的心思,跟他脸对着脸,又被他揉着,有点像被欺负了,稍稍吸一下鼻子,眼泪就掉了下来。
男人喘着粗重的气息,脸部只是凑了凑,柔软而有力的嘴唇便牢牢吸住了她的唇,几乎把她的唇给包裹住。
嘴张开后,一点一点往深处咬,好像要把她整个儿都吞掉。
姜予没有反抗,任由他咬,眼泪却仍然不断掉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
当时在茶室,徐正荣问她“有多喜欢”的时候,她哑然了,她好像根本答不上来。
因为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徐正荣见她不回答,只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我们家那个臭小子,对你的喜欢,比你对他的喜欢,要多得多。”
讨论这样的问题本就没什么意义,认真比较之下,任何一对情侣之间的喜欢,总会深浅不一样,谁爱谁更多一些,只要他们不在乎,旁人管得着吗?
可是,他又说:“喜欢到能让他放弃这些年最想干的一件事……”
结合他之前说的种种,姜予恍然大悟,徐斯年之所以把海外的股权归还给了爸爸,是为了她……他曾找过舅舅聊天,舅舅把妈妈临走前交代过的话,都告诉他了。
他一定是为了不与她分开,不让她担心,才放弃了海外的股权……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他这些年一直想打败父亲,这次明明胜利在即,他却放弃了这种胜利。
他在不停地亲吻、抚摸,姜予却在扪心自问:她值得他这么喜欢吗?想到这儿,难过、愧疚不断蔓延,嘴巴还被他咬得发痛……眼泪掉得更肆无忌惮起来。
男人依旧发狠地咬着她唇与舌,亲着她脸上挂着的泪珠,撩开她的衣服领子,往她脖颈上啜吻……带着一丝明显的怨恨,似乎在怨她不该单独去见他父亲,听到那些真相,还要接受灵魂拷问。
一直到他力道发泄完毕,这才停下来。
他匀了一下气息,这才温柔地帮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珠,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眼睛里的光忽地又暗沉下来,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两个人紧紧抱着,一直没有说话。
姜予伏在他的肩膀上,过了许久,才开口:“徐斯年——”
她停了停:“你喜欢我吗?”
抱在她腰际的手动了动,手移到脑袋上,他摸着她的头,声线十分低磁:“不是喜欢,是爱。”
完美的回答。
“为什么啊?”姜予鼻子不由发酸,带着哭腔问。
他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笑:“爱一个人,需要那么多理由吗?”
“……”
他的情绪好像平静了下来,娓娓说道:“几年前在异国他乡,那个被亲人冷落,进了汉堡店想买午餐的女孩,却最终没有买汉堡,而是去旁边的花店讨价还价买了鲜花,折返回医院,送给一个不见光明的陌生人,又是出于什么理由?她能说得清楚吗?”
姜予呆住,回想起当时的事,视线又变得模糊起来。
“她明明自己都没钱,肚子也饿着,却还是情愿买花送给陌生人的我,让当时身心都置于黑暗中的我,闻到一缕花香,如见一片花海……后来我找到了她,我们一起经历种种,她现在在问我,为什么爱她……”
“哇”的一声,姜予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哭得毫无遮饰,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趴在他肩上,抽噎说道:
“我有钱的,只是美金不够……”
“我不喜欢吃汉堡,我也不饿,我当时只想回家吃饭……”
姜予发现自己好像确实,说不清为什么会想着送花给他。
那天下午5点,她们就会离开纽约。舅妈和同事上午去了总部,由于医院就在她们住的酒店附近,姜予先去医院看望那个受伤的大哥哥。
“大哥哥,我要回国了。”她道别。
躺在病床上,眼睛蒙着纱布的男人笑着说:“那么祝你行程顺利,一路平安。”
“谢谢,你也很快就能看见了。”
从医院出来,是午餐时间,姜予听舅妈的吩咐,自行买午餐,再去酒店会合。她明明已经进了汉堡店,店员都问她想吃什么了,她犹豫着没有回答,转身走出餐厅,去了旁边的花店……
让她说缘由,可能是同病相怜,可能是于心不忍,可能是真的不饿不想吃汉堡。
行为是下意识的,对接受者,却可能产生不一样的意义。
腰上和脑袋上的手一直按着,男人的下巴亦搁在她的肩膀上。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双目闭合,脸色凝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予的眼泪停止了,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那你都不在意,我喜不喜欢你吗?”
“怎么可能不在意。”他呵了一声,把哭得眼睛都红了的人移到了面前,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
“不是一直,都在耐心地等么。”他轻笑,“等着她发现并承认,其实她早就喜欢上我了。”
姜予:“……”
不知为何,明明是感动得想哭,听见他的这句话,人却破渧为笑。
姜予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的表情有些扭曲,仍旧伏在他肩上,说道:“你总欺负我,总瞒着我为我做那么多事,你可讨厌了。”
“我最讨厌这样的徐斯年了!”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
第 56 章
第五十五章 “占有我就行”
说完那句小孩发脾气似的“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后, 姜予的脑袋离开他的肩膀,脸对着他,一语不发地直直看着他。
他勾着一抹浅笑, 回看过来。
他的眼神总是那样深情,如同能放电似的,多看几眼就能把她引诱住。
车外, 天已经全黑,只有灯光闪烁, 车内光线也很弱, 却还是无法抵挡他的眼神。
姜予不敢再看他, 垂垂眼眸, 再干干地吸了一下鼻子。
耳边听见他笑着发问:“不喜欢我哪儿?”
姜予复又望着他, 看着他无可挑剔的脸容,声音有些负气,但又很微弱,委屈巴巴地说:“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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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喜欢是吗?”
“嗯。”
呵的一声笑, 他十分平静地说:“不用喜欢我。”
“?”
男人薄薄的唇微翕, 目光里情.欲四起, 他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吹气,声音低磁而性感:“占有我就行了。”
姜予:“……”
感觉内心所有的防线都快要尽数崩溃瓦解。
占有吗???
看着这个一脸引诱的男人,这一瞬, 姜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冲动,把心里憋着的气, 化
丽嘉
成了力量,勾着他的脖子就咬了上去。
咬住了他的唇, 继而咬了咬他的耳朵,再一路往下, 咬在他的脖子上。她很想用尽全力,最好咬出血来。
然而到底不舍得,也不敢……可是心里又还有气不知道发在哪儿……
于是一把扯开了他的领带,解开衬衫扣子,扯着他的衣服领子,露出肩颈处的一块皮肤。
他任由她动作,丝毫没有阻止,反而安静地看着她,像是不论她做什么,他都全盘接受。
姜予盯着他露出的肩颈,凑过去,随后在他的肩膀上留了一个牙印。
借着昏昧的光,也能察觉牙印很深。仿佛咬破了毛细血管,牙印处很快由青色,出现了红血丝。
真不争气,姜予看着那处泛着暗红的牙印,眼泪又掉落下来。
男人扭头看着牙印,一个声也没吱,只是抬起手,捧过了她的脸,帮她拭干泪痕。
“疼的是我,你哭什么?”
姜予不吭声。
他开始变得不正经起来:“盖了你的章,就算是你的人了么?”
“嗯。”
他抱过了她的腰背:“那我等着,等你真正占有我。”
姜予:“……”
*
情绪宣泄过后,人总是会迅速冷却下来。姜予静静靠在他胸前,没了声音,没了动作,只看着旁边停着的车一辆辆地逐渐减少。
过了许久,姜予抚一抚被她咬过的地方:“疼不疼。”
“疼,疼死了都,你也不轻点儿咬。”
姜予:“……”
“你怎么知道我被你爸带走了?”
“昨天跟他说归还股权的事,签署了文件,他便问我,是不是为了你,我便直觉他会找你。下午开完会后回公馆,发现你不在家,同时保安看到你上了老爷子的车。”
“当时你一声不响就进来,都不跟我说一下,我当时真怕你们爷俩打起来。”姜予心有余悸。
他反问:“我还没问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敢单独见他?”
姜予的声音很低:“我怕你担心,也想看看这个传闻中的人物,会跟我说些什么。”
“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男人有点儿生气,但无可奈何,又说:“他习惯去那家茶馆,我不想打草惊蛇,显得我没那个胆量去带你走。”
直接过去带她走,是更有范儿一些,姜予抿了抿唇,问道:“那你,真的是因为我才把股权还给你爸的?”
“起初并不打算这么做,后来考虑到你,同时也觉得这是个一箭双雕的计划。”他嘴角有些得意,“这样操作,心理层面赢得更痛快。”
姜予:“……”
“他以为我在乎的是股权控制权?并不是,我不在乎这些。这样更能让他知道,我有这样的能力,可以随便跟他玩。”
这对父子俩真的是……姜予沉顿着:“怪不得他说,他看似拿回了大部分股权,但是感觉自己输了。”
徐斯年凝神看了她一眼:“他居然亲口跟你承认?”
“嗯。”
徐斯年的脸上,几不可察地露出一丝轻嗤。
“你为什么会想打败你爸爸?”
“这不是每个男人心里的梦么?”他搂了搂她,“弗洛伊德说的。”
姜予隐约知道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描述父子关系,引申意义大概就是男孩要在精神上打败父亲,才能真正获得成长。
可是……
姜予瞅了瞅他:“你应该早就打败他了吧。”
他冷哼:“也得他认输才行。”
这么执着的吗?……现在也有很多父子关系非常和谐,人类在进步,素质在提升,亲子关系也可以很健康有爱。
姜予嘀咕:“你小时候,爸爸是不是没管过你?”
“他没空管。”
“也对,有的男人忙于事业,没空管家庭。”
他的声音缓了许多,说道:“我并不介意他管不管我,只是我不得不承认,那种婚姻关系,对年少的我产生了一定影响。”
他垂眸看着她:“那几年我的情绪积压着一直找不到出口……嘉昀没少跟你吐槽,说我以前怎么对他的吧。”
姜予:“他说你老揍他。”
“这小子真是记仇,我只真正意义上揍过他一次,就那次弄坏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做好的模型,其他的不算数。我对他的好,他怎么不提?”
“可能他选择性失忆。”
他笑了笑,脸色微凝,沉出一口气,开始讲述家里的事。
这还是他第一次吐露父母的关系,姜予一直没打断,默默地听着。
简单地说,当年他的妈妈盛晓夏作为漂亮的大院子弟,有很多人追求,但她喜欢的是出身胡同的同班男生。后来这段青涩感情,因为各种现实问题,没有成功。
恰在此时,家境尚可的徐正荣看中了盛家老爷子的权力,为了利益,求娶了失恋的盛晓夏。
然而婚后两人感情并不和,徐正荣一心追逐事业,很少顾家,盛晓夏不在乎钱,希望对方能关心自己,照顾自己,所以最后二人离婚了,盛晓夏跟着在南方发家的初恋去了南方。
年仅十岁的徐斯年被送到外公家,在大院里长大,跟他一起长大的,还有三岁的小屁孩盛嘉昀。
……
*
茶室内,徐正荣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带走小姑娘,良久,他仍然坐在原地,脸上不动声色,继续给自己泡茶喝。
对于儿子的选择,他没什么可介入,只是纯粹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小姑娘,能让他这么着迷,放弃执着了许久的东西。
结果见到了像是没沾染过世俗的姜家小姑娘……还挺有趣。
听过、调查过她的一些经历,小姑娘能在遭遇人情冷暖后,依旧保持一颗纯净的心,确实很难得。
何况他还救过儿子,也有缘。
那场事故,他也要负责任。如果不是头一晚,与儿子争论时表明自己当时会娶他妈妈,纯粹为了利益,没有感情,全是利益和算计,去刺激他,他也不会心情烦闷地宿醉不归,早上开车时精神恍惚,导致了车祸。
只是自那之后,徐斯年就像重获了新生一般,人也成熟稳重了许多。
或者说,有城府了许多。
慢慢的,也让他这个亲生父亲看不透。
荣夏资本,是他和发妻的名字组成的,要说对发妻完全没有感情,也不尽然。
但要说全是感情,又的确没这么多。
女人如衣服,有了钱和权,还怕没有女人?
只是那种很深很深的爱情,很浓很浓的亲情,他这辈子是体会不到了。
已经是知天命的年龄,何必强求?
但,大概,看着亲生儿子牵着小姑娘的手离开,心里还是挺羡慕那个十七八岁拳头就比他粗,成熟后一冷脸,他的内心也会发怵的男人……
想到这儿,徐正荣放下茶杯,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订两张明天去美国的机票。”
“好的徐总,一张是您的,另一张是赵小姐的吗?”
“对,订好后通知她一声。”
“好的徐总。”
“……算了,我跟她说。”
“好的徐总。”
……
*
姜予听完他说的那些父母辈的事,打了打哈欠,说道:“我困了。”
“他们的故事一点儿也不吸引我,只让我犯困……我还是想听你的故事。”姜予侧坐在他身上,圈住他的腰,“比如你是怎么带大盛嘉昀的?你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是不是就有小女生喜欢你了?初中的时候作为校草,情书是不是塞满了课桌?”
姜予揪了一下他的脸:“这些才是我想听的!你能不能精准把握一下用户心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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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年冷冷地道:“说到情书塞满课桌,这仿佛是你的待遇。”
“没有的事,我们那个年代不兴写情书,都是手机网络时代了,有什么心事,都说给空间、微博和朋友圈,以及各种树洞账号了。”姜予说道,“没办法,谁让你跟我不是一个世纪的人。
殪崋 ”
徐斯年:“……”
然后被嫌弃是上世纪老人的男人,毫不客气地挠她腰间、腹部等地方的痒痒,挠得她受不了,在狭小的车里又无处可逃,只能连声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小手揉了揉他的脸,说道:“不过你长得这样好看,得谢谢你妈妈的基因。”
“还有,我大概有点儿知道,那天为什么会想亲你了。”
“?”徐斯年看向她。
“那天捂住你的眼睛后,注意力就会集中在你的唇上……”她的语气极无辜,“你用嘴唇勾引了我,我才上当的。”
他盯着她,一直没说话,连嘲讽也懒得开了。
许久,才说:“那再亲亲我。”
“好吧。”
抚着他流畅的下颌线,凑唇过去,亲了亲他。
这一次他很温柔,回应亲吻的时候轻轻的,却亲出了酥酥的感觉。
离开时嘴唇之间只留了一道缝隙,大手固定住她的头不让她离开,男人用低哑的嗓音,几乎是擦着唇线说:“别再让我担心。”
说完又亲了她一下,语气稍凉:“否则下次即使是在车里,我也不介意。”
看着他眼眸里流露的染上欲.念的光,姜予心里顿了顿,没敢再吱声。
正思忖着,电话响了起来。
盛嘉昀在电话那头炸毛:“都几点了,还回不回来吃饭了!”
姜予无语凝噎:“知道了,这就回。”
挂掉电话,又看了一下时间,七点不到。
徐斯年说:“理他呢,毛头小伙,天天炸毛……再抱会儿。”
“别抱了,回家吃饭吧。”
他还是搂着没动,姜予抚了一下他的唇瓣,笑眯眯:“晚上睡觉,再给你抱行不。”说完便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发臊。
“……行。”
看着某人脸上遮藏不住的笑意,姜予在心里说了一句:呵,男人。
*
回去之后,盛嘉昀坐在客厅,有些埋怨:“你俩怎么总是这么墨迹!”
徐斯年:“蹭饭的人,意见还挺多。”
“我这不叫蹭饭,我是让你们的餐桌没那么安静。”
徐斯年懒得吐槽。
吃饭的时候,盛嘉昀的话贼多,还催道:“我中午在老爷子那边吃饭,他们一个劲儿问嫂子的情况,拜托你俩明天赶紧过去一趟吧,要不然老人家真的要按捺不住,上门来瞧外孙媳妇了。”
“你们能不能有点儿自觉啊,好意思让八十岁的老人家上门吗?”
“明天晚上过去吃饭。”徐斯年淡淡地道。
盛嘉昀:“行,明天白天我要去相亲,嫂子你要不陪我去?”
姜予跌了跌下巴:“你相亲?我陪你去?我怎么没听懂,你还需要相亲?”
“老妈安排的相亲,我不去不行。”
“那我陪你去起到什么作用?”
“你就见见那姑娘,要是觉得好,我也不是不能稳定发展。”
姜予还没说话,徐斯年便嫌弃道:“自己的亲自己相,拉你嫂子过去算什么。”
“就是就是,我才不去凑这个热闹。”
“那我的终身大事,你们都不管啊?你们不怕我找不到媳妇啊?”
姜予哭笑不得:“你才22岁,着什么急啊?你这么个花花公子,居然还有这方面的焦虑。”
“你不也才22,只比我大一个月。”
“我是才22,但你哥……”
话一说完,姜予就感觉完了,嘴太快,说瓢了。
某人的脸阴沉下来,让餐桌上的氛围都变得僵冷了许多,冷冷地道:“吃完饭,你俩负责收拾洗碗。”
自觉失语的姜予:“哦。”
吃完饭乖乖把餐桌收拾了一下,又把餐具等放在了洗碗机。阿姨除夕前一天会休假回家,张齐也会回家过年,到时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基本家务得自己干。
饭后,徐斯年在书房处理美国那边的工作,姜予洗漱完毕,穿着睡衣在床上躺着玩手机。
玩着玩着,眼睛直犯困,今天没有午睡,又消耗了很多情绪,身心都疲惫不堪。
迷迷糊糊中,身体被抱了起来,移动了几步,姜予睁开茫然的双眼。
男人腾出一只手,拧开了他的卧室把手,点亮了两盏散发旖旎光线的床头橘色灯。
他的卧室很大,床也非常大,带了一个飘窗,薄薄的白色纱帘闭合着。
“几点了?”姜予问道。
“十一点半。”
“我居然睡了一个小时。”
“这不正好,睡足精神了,好让我玩久一些。”他拖腔带调地说。
“……”
姜予毫不客气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他啧了一声,语气有些不满:“我发现你是越来越暴力了!今天对我又是打又是咬的。”
“谁让你老不正经,说了今晚只给抱着睡。”
“老?”又被扎心的某人,“真行,肉.体折磨还不算,还要在年龄上对我进行精神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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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放在软和的床上,声音夹杂了几分怨气:“今天让你看看,我到底老不老。”
几分钟后,姜予的腰间就被挠得痒得不行,大笑着满床爬走,不让他挠。
不过床再大,也能伸手就被逮住,男人捉住她的手,把她压在身子下,亲了亲她。
他的唇瓣一向柔软,该发力的时候又毫不含糊。
亲着亲着,姜予发现个问题:“你没戴眼镜啊?”
“都睡觉了谁还戴眼镜,况且,那东西也挺碍事,尤其是和你在床上。”
姜予:“……”
突发奇想,她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目不转睛看着他:“徐斯年——”
“嗯?”
“我能蒙上你的眼睛吗?”她吞了吞口水,声如蚊蚋,“用领带就行。”
“!”
……
第 57 章
第五十六章“就在今晚”
徐斯年神色稍愣, 但这种表情转瞬即逝,仿佛怕她反悔似的,他直接从衣橱里取了两条领带, 一条颜色暗红色,一条深蓝色。
姜予接过花纹精致的暗红色领带:“一条就够了。”
“你确定?”他扬了扬眉梢。
“对啊。”姜予不解,为什么要两条。
不过另一条领带她也没放回去, 就搁在床上。
“在哪玩?椅子上?还是床上?”他继续挑.弄似的问。
“床上就好啦,为什么要在椅子上呀。”姜予还是不解。
“行, 床上也行。”
男人乖乖坐在床上, 任由姜予用领带粗的一端遮住他的眼睛, 在后脑勺系了个结。
系好后, 姜予挪到他面前, 看着这个男人的脸,仔细地端祥着,一直没吭声。
目光直直盯着这个被蒙住了眼睛的男人,她一时陷入某种困惑。
男人的模样与印象中的那个大哥哥并没有多大变化, 轮廓、鼻子、嘴唇、下颌线……都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 他们在车站相遇的时候, 她都没有认出他来……
注意力果然都被他的眼镜给夺走了。
怪不得盛嘉昀说眼镜才是他的本体……
姜予有些懊丧。
回想这一路来,自己一直被他蒙在鼓里,被他精心照顾着, 同时也被他一步一步地套路着。
起初,她以为自己对他的喜欢, 应该是那次隔街相望的一瞬产生的,是属于一见钟情的crush。
住在一起后, 又努力地说服自己,他只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照顾, 不要多想。相处久了,会成为一种习惯,那种喜欢也被蒙蔽了。
想到他爸爸说,他对你的喜欢,比你对他的喜欢,要多得多……这是事实。
但是,现在看到被蒙上眼睛的他,心里又觉得,也许自己早在1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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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在医院的时候,就对他产生过crush。
那个虽然不见光明,但说话幽默又好听,亲切叫她小姑娘,跟她说现在想听《二泉映月》,蒙上眼睛也很帅的大哥哥……让她感觉自己不被亲戚认可,好像也没这么糟糕。
只是自己年纪太小了,不知道那种感觉叫crush,不知道短暂又羞涩的爱恋也算数。
姜予没来由地在心底嗟叹了一声。
不过这样一来,她好像也不必对他爱得更多一些,产生愧疚了。
因为,在你还没有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喜欢你了。
……
领带系得不是特别紧,从缝隙中有光亮渗透进来,男人能察觉到面前有个影子,但无法看清她的具体举动和表情。
他双手并拢,伸向那个影子,示意了一下。
姜予疑惑不解:“嗯?干吗?”
“不是要玩捆.绑吗?不绑手,怎么玩?正面绑?还是背着手绑?”他吊儿郎当地问。
姜予:“……”
不是,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我不是要跟你玩这个啊。
可是,他的眼睛虽然被遮住了,居然也能流露出期待的表情,姜予不禁有些想笑,于是抓过了另一条领带。
“行,满足你。”
把他的手绑在了腰后,他仍然坐在床上,靠在了床头。
“接下来呢?该干什么了?”男人问道,“我很期待。”
姜予傻眼:“我不知道啊……我没玩过。”
男人简直无力,想抚额,奈何手被绑住了,只得发号施令:“亲吻、爱抚,或者脱掉我的衣服……”
“……”
就离谱,她真的不会玩,心里也压根没想跟他玩什么play,但是又觉得这会儿让他失望,也是一种罪过。
于是赶鸭子上架地配合着照做,浅浅地亲吻了一下他的脸和唇,脖颈上也轻啜了两下,还看到了被她咬过的牙印,血线仍然没有消散,心中很歉疚地指腹轻轻地抚了抚,再亲了亲。
然后这个男人,就好像有些受不了,喉咙间还发出了几许撩人的声音。
视觉被剥夺后,嗅觉、触觉、听觉等,好像是会变得格外敏感一些。
反正姜予没体会到这样有多好玩,可能是她现在根本也不在情绪上。
但是这个男人好像还挺知足?
他靠着床头,让她坐在他身上,指挥着她一步一步给予他心中所想。
虽然坐在那儿,并不是很舒服……但都到了这份上,姜予真的有些公事公办。
然而那个男人跟她的体会完全不一样……伴随着越来越粗重的喘息,他仿佛更加忍受不了,仿佛火山要喷发了。
姜予一副冷漠脸,看着他……
这个男人,原来还有这副模样?
真开眼界。
怔忪之时,却亲眼看见他的手伸上来,一把扯开了领带。
姜予傻眼,等等,他的手不是应该被绑着的吗?没绑好?他居然挣脱了!
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按倒在床上,他压着她,用力亲吻她的唇,低声道:“你是哪里来的小恶魔,这么会玩……”
不是,你误会了,我真不会玩。
我甚至没想要玩。
你,真的,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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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以及,男人居然这么好哄的吗?
“……”
等徐斯年从浴室里出来时,姜予已经睡了过去。
看着蜷成婴儿睡姿的人,他的唇角不由勾了勾,躺下的时候,伸手把她揽到了怀里……
*
醒过来的时候,窗外树木被白雪覆盖,室内温暖如春。
姜予睁开惺忪睡眼,她在他的怀里,抱着她的人传来的温度与气息,的确会让人感觉踏实一些……
“下雪了。”她说。
“嗯。”徐斯年的脸在她背颈处拱了拱,“再睡会儿。”
有某人在,总能睡得更安好。
姜予没搭理他,翻身下床,拉开窗帘去看雪。
雪不是很大,估计过一个上午就能融化,但姜予还是按捺不住,洗漱完穿了衣服,跑到院子里去做个小雪人。
徐斯年站在门边,看着她捣鼓。
“哎呀你别光站着,帮我切半根胡萝卜过来,要小的那截,做雪人的鼻子……”
他无言地摇头进了屋,没多久递了半截胡萝卜过来。
“你要是喜欢玩雪,我们收拾行李,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或者去札幌泡温泉怎么样?”
“我对雪也没这么热爱,更没打算出去过年,园林里下雪后,更漂亮,只是不常下雪……现在凑巧遇到,就玩一下嘛。”姜予插好雪人的鼻子,拍了张照片。
“赶紧洗手吃早餐。”
“知道了。”
早餐后,徐斯年回了公司,忙最后一天的工作。吃过午饭,姜予闲着没事,坐着公交车到处逛了逛,还有四天就除夕,很多人都回乡过年了,这座大城市显得空旷了许多。
途经昨天的茶馆,顺便下车去问问那本书。
茶馆的经理一看到她,就说道:“姜小姐,您是来取书的吧。”
“是的。”
“姜小姐请放心,帮您保管好了,原本已经跟小徐总联系了,他说下午来取。”
“哦,没事,我待会儿跟他说一声。”
经理递过她的书,随后又说:“老徐总在书里夹了两份东西,也请您注意查收。”
姜予疑惑着,翻到了夹在书中的两个红包。
“这是老徐总提前给您与小徐总准备的压岁钱。”经理道,“他今天要去美国,吩咐我们转交。”
姜予:“……”
谢别经理,姜予走到外面,拿着红包初步扫了一眼,每个红包六百块,有点儿像是取了六六大顺的意思。
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有心,回美国接手事务,还给他们准备了压岁钱。
给徐斯年打了通电话。
“我刚从茶馆拿回了书。”
“也行,本打算下班后过去拿。”
“你爸他……给我们留了压岁钱红包,一人一个,六百块。”
电话那头的人微顿,随后轻呵了一声:“难得啊,我也沾了你的光,他多少年没给过我压岁钱了。”
姜予:“我也没想到他会留压岁钱给我们。”
“你帮我收着,我下午四点就能回去了,到时候再去外公家吃晚饭。”
“好。”
……
*
盛家老爷子退休之后,起先仍然住在单位大院,后来大儿子买了四合院让他住,他便和老伴搬了过来。
姜予跟随徐斯年进门时,天色有些薄薄的昏暗,正房已经亮起了灯。
这是个很典型的两进四合院,姜予的手被握着,放进了他外套的口袋,她笑着问道:“你也在这儿住过吗?”
“嗯,在大院住了几年,后来又在这儿住了几年,18岁后我就住在了自己的一套房子里,公馆是后来买的。”他指了指东厢房,“当时我就睡这儿。”
正房装修得很中式,两个老人头发都白了,正坐在沙发上,跟盛嘉昀聊天。
姜予和徐斯年一进来,两人便看到了他们。
“外公、外婆,这就是我女朋友姜予。”徐斯年自然地介绍道。
姜予摆出笑容,叫了一声:“外公好、外婆好。”
盛老爷子很有气势,点着头说:“来啦,快坐。”
外婆则走了过来,拉着姜予看了又看,点头说:“是个好闺女,跟嘉昀说的一样。”
盛嘉昀:“那当然,我几时骗过你们。”
“还说呢,你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能不能学着点儿你哥?”
盛嘉昀:“这不是正学着呢嘛,中午还去相亲找对象了。”
有盛嘉昀这个气氛组在,姜予感觉很自在,便也坐了下来,接话:“对哦,你相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说不到一块儿去。”
盛老爷子摇头道:“你看看谁能跟你说到一块儿去。”
“那多了去了,我哥,我嫂子,不都挺能跟我说的嘛。”
徐斯年咳了一声:“我们能跟你说是一回事,毕竟我们是亲人,但是你要找个爱人,那不一样。”
盛嘉昀:“找个爱人,最后不也得变成亲人吗?”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刁钻,姜予也很想听听徐斯年怎么说,于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回看过来,伸手搂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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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她笑了笑:“有的人会,在我这儿,不会。”
姜予:“……”
正说着,保姆阿姨说:“饭做好了。”
吃饭的时间,姜予感觉非常和谐融洽,虽然知晓外公在年轻的时候,是很铁腕的,但是现在毕竟年事已高,人也亲切了不少。
加之有盛嘉昀当逗哏,氛围着实不错。
回家的路上,姜予问起他:“你刚才说,不会把爱人当亲人。”
“嗯啊,有什么疑问?”他看着前方的路。
“也没什么疑问,你怎么区别二者呢?”
徐斯年朝她淡淡微笑:“虽然不知道别人怎么区别,但在我这儿,最简单的区别,你排在亲人前面。”
“……”姜予哦了一声,“还挺简单粗暴。”
“也排在我前面。”
“!”
“但我希望,你把自己排第一,把我放在第二位。”
姜予望向这个男人,一时说不出话。
他却没有回看她,只是用很寻常的语气说:“我希望你永远最重要。”
姜予抿紧了唇,答应道:“行。”
*
在家里闲了两日,拖着他去逛超市,他说:“年货什么的,已经备得很足了。”
“随便看看嘛,现在只能在超市里感受感受年味。”这个时节,《恭喜发财》的歌,她不管听多少次都不会厌烦。
他便极有耐心,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牵着人,穿梭在超市各个货架上。
晚上的时候,徐斯年会在书房里对接一些美国的事务。
姜予也跑去书房,窝在沙发上,看那本借来的传记。
嘴上说看传记,实际上是听他用流利的英语跟美国那边的人交流。
听完还笑眯眯:“你的英语真好听。”
徐斯年有些受不了地瞅她:“过来。”
“?”
“坐我身上来。”
“哦。”
扭抳走过去,跨坐在他身上,腻歪了一会儿。
他问:“年夜饭想不想在家里吃?”
“我们自己做吗?不是说去你爷爷家吃年夜饭?”
“爷爷家也会去,三四点就吃完了,但我也想在家里做一桌年夜饭,这样更有家的感觉。”
“行啊。”姜予满口答应,“我给你打下手。”
除夕下午,去徐爷爷家吃年夜饭。姑姑徐青蓉一家,还有二叔徐正松一家也在。
姜予过去的时候,别墅客厅里热闹得很。跟徐斯年描述的一样,一大家子非常接地气,做菜的做菜,擀皮的擀皮,包饺子的包饺子……
自打见过外公外婆后,见徐家这边的长辈,姜予已经很自然,何况徐青蓉早就见过她,周悦唯也和她要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了一些场面话,他们的传统节目是一起包饺子,奶奶还说:“你也来包些饺子吧,待会儿都要带一些回家,明天早上煮了吃。”
姜予尴尬了:“可我不大会包,包出来的饺子很难看。”
“没事,斯年你教她。”
虽然徐斯年极有耐心,奈何某人没这天赋,好说歹说,勉强包了几个丑丑的饺子,姜予有自知之明,放在做了标记的保鲜盒里,吃完饭就把几个丑饺子拎上了车。
问他:“这次你爸爸没在家过年,以前过年,他也会像你姑姑、叔叔一样,帮忙干活吗?”
徐斯年点点头:“是的,在老人这儿,他也不敢摆谱。”
“哦,那还行,也有接地气的一面。”
“本来就是普通人,他好歹也是六七十年代长大的,那会儿再好的家庭,也要掂量着过日子,哪能跟现在比。是发达后,才膨胀了……”
姜予喃喃道:“也是。”
回到家里,两个人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年夜饭。徐斯年今天是大厨,姜予挽起袖子,帮他打下手。
阿姨走之前已经帮他们做了一些大菜的半成品,放在冰箱里。这会儿,二人在厨房里面铿铿锵锵一通操作,不多时,便做了一桌子菜。
七点多,客厅开着电视,两个人坐在桌边,开了一瓶红酒,开始吃正式的年夜饭。
姜予在爷爷家都没怎么吃,留了肚子,这会儿吃了不少。
恭维道:“感觉还是你做的好吃。”
他笑:“你这话,让我觉得以后的年夜饭,都得我来掌勺了。”
“嗯,徐大厨。”
“行,只要你爱吃,这个伙夫我来当。”
……
九点左右,电视机里的春晚欢歌笑语一片,姜予不顾天寒地冻,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手持的小烟花,他还是倚着门,看着她玩。
“广场那边有烟火表演,要不要去看?”
姜予摇头:“元旦跨年那晚的烟花,已经看够了。”
说罢将手持的小烟花递向他:“给,你也来一起玩吧。”
他有些无语:“我玩这个?”
“对啊,你觉得幼稚?”
“不然呢?”
姜予哼道:“觉得幼稚也要陪我玩会儿。”
无可奈何的男人走过来,站在她身后,把她的身子纳进怀里,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把闪着银白小火花的玩意儿举得高了一些。
看着它们噼里啪啦闪着光,姜予心里凝了凝神。
这个姿势实在亲昵又暧昧,她今晚喝了好几杯红酒,脸颊本来就有些发烫,现在他一靠近,一贴过来,她便有些把持不住。
实话实说,她是故意喝这么多红酒的……
手上的小火花已经熄灭,心里的小火花却开始燃烧。
她把小棍子扔到了地上,转过身,圈着他的腰,贴在了他身上,抬起头,眼神迷离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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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那副清隽的模样,笑容满满地回看着她,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只有单纯的爱意,没有丝毫欲.念,却更让人动心思。
姜予的小手揪紧了他的衣服,像平时一样叫他的名字:“徐斯年——”
“嗯?”
“我想占有你。”
“就在今晚。”
英姿清发的男人,脸容上、眼睛里布满的缱绻,瞬间凝固在这个寒冷又热烈的除夕之夜。
……
第 58 章
第五十七章“!!!”
像是等一朵花开等待了上千年, 一旦花朵绽放,高大的男人反而有些恍惚。
但这种恍然仅存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姜予亲见他凝固的眼神在须臾之间回暖、融化,继而有火光点燃, 只是随着他眼帘的闭阖,那束火光倏地消失。
“?”他是不是不乐意啊。
等姜予回过神,她的身子已经腾空, 男人冷峻着脸,一语不发, 像摆弄一只小挂件, 将她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回到客厅停留片刻, 他把两人身上的大衣外套全都顺手剥下, 呼呼两声落在沙发上。
上楼梯时依旧一声不吭, 平日里对她一向温柔的男人,每上一个台阶,脸容便沉顿一分。
他的身上只穿了件衬衫,扣子还解开了一个, 露出领口, 姜予勾着他的脖颈, 笑吟吟逗他:“你是不是没做好准备啊?”
走到楼梯平台处,男人停了停,炽热目光落在她饮了酒而泛红的脸上, 喉结上下滑动,声音低沉无比, 只说道:“待会儿别哭。”
姜予:“!!!”
原本酒壮怂人胆,这会儿被他一句话就吓到。
尤其是被抱进他的卧室后, 人被平放在床上,姜予心下乍然, 这、这么快的吗?一点儿有情调的前奏也没有吗?这符合他的一贯风格吗?
他弓着身子,与之平视,脸靠得越来越近,好像是故意要戏弄她,嘴唇停在距离两公分的地方,没有动。
姜予的手抵在他胸前,开始扭抳:“还、还没洗澡,太快了点。”
“呵”的一声,男人扯起了笑:“刚才是谁在挑衅来着?”
姜予舔了一下唇:“我跟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哪句?”
“……”姜予愣住,“就刚才说你没做好准备那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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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还有哪句?”
徐斯年气不打一处来。
停了停,她反应过来,他以为说“今晚占有他”是开玩笑?
这个傻乎乎的男人。
这一刻,姜予又占了上风,双手捧过他的脸,揉了揉,乐呵呵地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呀,我觉得今晚就是最好的春宵,怎么会是开玩笑。”
男人直直看向她的眼神春深似海,许久都没说话,然而一开口便是:“一刻?呵——”
“未免太低估了我。”
姜予:“……”
不是,你抓的关键字是不是太那什么了。
这个一生要强的男人……
虽然不知道会多久,但是光是想一想,也觉得应该很缠绵悠长的画面,于是脸上烫得不行。
回看向他时,脸颊上绯红一片,有酒精的作用,也有情动的因素。
她坐起身子,低垂了一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先回房洗澡,等下就可以了……”
说完更觉得害臊,别过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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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他冷哼,“你倒是想。”
不等她回应,男人直接抱起她,往卧室内的浴室走去。
“???”姜予在他身上拍了拍,“我回自己房间洗方便一些,衣服什么的都在那边呢!”
“夜长梦多,”他语气冷凉,“不想给某人反悔的机会。”
她就反悔过一次……这个记仇的男人。
他从架子上扯了一条毛巾,铺在洗手台上,再将她放坐在毛巾上。
坐在那儿的高度,与他是平行的。见她脸颊依旧滚烫,他用手探了探:“脸红成这样,知道的是你不胜酒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欲.火.焚.身。”
姜予:“……”
真讨厌,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多诡异的形容词。
“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他勾着笑,问道。
“我自己洗就好,你出去吧。”
“那就是我帮你脱。”
“不是,”姜予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你这是耍流氓。”
嗤的一声笑,下巴被攫住,他凑唇过来开始亲吻,起初很浅,而后变深。
不知道是不是那种红酒的后劲太大了,还是被亲得缺氧,姜予的身子也软了起来,有些无力,意识开始发虚。
半醉不醉间,那条冬天的连衣裙莫名其妙地就被脱掉了。
回过神,吓得她大叫了一声,死死抱住了他。隔着薄薄的深色衬衫,贴在他胸前。
他这才变得温柔了一些,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哄道:“听话,只是随便帮你冲一冲就好,毕竟待会儿还得再进浴室……几次。”
“嗯?”姜予茫然地抬头看着他。
“怕吗?”
姜予点点头。
“我也很怕。”
“你也怕?”
“我怕弄伤了你。”
“……”无语,姜予又拍打了他一下。
他噙着笑,十足像个登徒浪子:“怕就闭上眼睛,待会儿我抱你进淋浴间。”
这一瞬,她又乖了起来,闭上了眼睛,下巴搭在他的肩窝,只能听见衣服哗动,以及他的皮带金属搭扣松开的声音……
身体再次被悬空抱起,温热的水从花洒流出来之后,姜予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放下,脚丫子踩在一双塑料拖鞋上,花洒喷出的水从她背部暖暖地流了下去。
她的头发被男人的手拢起,另一只手拿着花洒,在帮她冲背。
姜予放下心来,睁开了双眼。
暖暖的光照得淋浴间氤氲一片,凝结的水珠挂在浅灰竹纹的墙砖上,不断地沿着纹理流下,划出一道道水痕。
微微低头看地面不断积聚的水,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明明隔得很远,但是姜予仿佛看见了那两个身影在交缠。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与冲动,她转过了身,睁着眸子望向他。
男人一下子惊住。
旋即眼睛形成了一道弯,低醇的声音问道:“是要我洗前面吗?”
“嗯。”她不敢往下看,只仰着头点了点,凝视他那双没了眼镜隔离的眼睛。
唇角勾起:“那你把头发拢起来。”
姜予乖乖照做。
男人的力道十分轻,像是生怕弄碎了瓷娃娃,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眼睛里的光,像是在欣赏艺术品。
这令她好像,还挺有安全感的。
后来她又背过了身,没再看他。直到哗哗的水声停止,一块亲肤的纯棉浴巾披在她肩膀上。
任由他细心擦干身上的水珠,再被包裹住,打横抱起走出浴室。
……
姜予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脸颊处贴着的头发微微湿润,他像跨年夜那晚一样,裹着浴巾,全身肌肉线条十分紧致流畅。
只是当他俯身看着她时,探手理了一下那几绺头发,指腹触摸着她的脸颊,开口笑道:“真有些舍不得。”
腔调带了讥诮,又夹了几缕深沉,好像是跋山涉水、风尘仆仆地行了万里路,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反而多了几分踟蹰。
姜予伸手,捧过他的脸。
“徐斯年——”
“?”
“你来占有我吧。”
虽然平时他总是没个正形地让她占有他,实际上,也只是说说,男人终究是狩猎者。
“……”他看过来的目光,瞬间变得炽热,没有了平时眼镜片的遮挡,眼睛传递出来的深情和占有欲,一览无余。
姜予还想说什么,深深的吻便追了过来。
身体被压在柔软的床上,细细地感受着他温柔的舔舐、爱抚,下意识地进行配合。
尽管还是有些不适,但是人被撩拨得,心中那头小怪兽也开始骚动起来,于是自然地抱过了他的腰背,回应他的亲吻。
暧昧的灯光下,他的亲吻逐渐向下,在脖子上印了几处,不安分的手开始四处游移……
不久之后,如同抓泥鳅或鲶鱼般黏滑,姜予有些无所适从,身体和灵魂都仿佛无处安放,她开始挣扎。
“别动,放松一些,相信我。”他说。
不是不相信他,只是……
疼痛感让她嫩滑脸上都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气息也加重了许多,可是又感觉全身心都不得其法,身体好像失了重,让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男人的攻击性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完全不似从前那样温柔体贴,像个图谋他国领地的入侵者,快马加鞭挥剑冲锋,勇猛的力量,令对方的盔甲都成了纸糊的。
软软的呜咽声不断发出,她用哭腔说道:“我疼。”
男人声线喑哑:“忍着。”
“……”
随着一阵强势有力的突进,呜咽声更重更浓,姜予的手指用力地按压在他肌理分明的背上……
*
那种胀胀的疼痛感,因为身体强大的适应力而逐渐减弱,但没有完全消失。
与此同时,身子也被他抱着坐了起来。
他帮她擦掉了眼角挂着的泪珠:“还疼吗?”
姜予点头。
他亲了亲她的唇。
哭腔说:“我想早些……”
“结束”两个字,被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湮没,砰的一声,绚烂烟花绽放在了寂静幽蓝的夜空之中。
附近有人私自放烟花,这不算什么,过年期间,管控再严,也会有人悄悄地放烟花。
光影透过窗纱,闪耀在这间宽大的卧房之内。
姜予下意识说了句:“有人在放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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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好像听见了她的结束请求,反而莫名有些兴奋,他好像把放烟花声音当成了白噪音,丝毫没有被打扰,只是低低嗯了一声,力道却加倍凶狠。
姜予被弄得双眼迷离,只能感觉到光影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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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忽暗。
脑袋里一直嗡嗡的,像只布娃娃,任由他摆布。
随着又一声烟花绽放的声响,姜予的耳畔传来男人一声极低极低,仿佛是从大地深处发出的声音……
“……”
后来,她被抱着进浴室,仍然坐在洗手台上,姜予没来由地很想哭。说不上原因,只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眼泪簌簌往下掉。
徐斯年蹙起眉头,好像看出了她的体验与想象并不一致的焦虑和不安,帮她擦眼泪,哄道:“傻瓜,还没结束。”
姜予听见这句话,不知道是安慰奏效还是怎么着,停止哭泣,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这只是个前奏。”他说,“很快,你会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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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 ☪ 第 59 章
◎予她岁岁年年【正文完结】◎
第五十九章予她岁岁年年
这个男人总是洞若观火, 能一眼就分辨出她的焦虑不安源自何处,再及时给予有效的慰籍。
姜予却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徐斯年笑了笑,帮她拭去眼角溢出的泪花, 再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摸着她的脑袋,温声哄道:“还疼吗?”
“嗯。”声音委屈巴巴。
“那再抱抱……”
缩在他胸前, 姜予的不安, 逐渐消失。
他把她抱到了淋浴室,耐心帮她清洗, 花洒的水, 落在两个美好的人身上,墙壁上的水珠,不断沿着纹理流下。
二人坦诚相对, 没了先前的顾忌与害羞。
姜予以为可以先休息一阵,但是没有想到,男人好像不知疲倦, 趁着这股子劲儿,把花洒喷头挂上去, 任由水珠落在他的背上。而他微微弓着身子, 把她搂在怀里,像是要为她遮风挡雨。
唇瓣掠过脸庞, 惹来一阵酥痒……在这种环境里,人的触觉仿佛格外敏.感。人被他撩得火热, 心底亦是渴望他能引领自己。
从浴室一路玩到了床上, 被亲吻得意乱情迷时, 低哑的声音说:“姜老板——”
“?”
“占有我吗?”
“……”
话虽如此, 出工出力的那个人还是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花样还繁多,动作贪婪又霸道。
可是心底亦希望他能更粗暴一些,更猛烈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逐渐感觉大脑意识涣散,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剩下口中喃喃叫着:“徐斯年——”
“嗯?”
她说不出口,只是又叫了他的一声名字:“徐斯年——”
“?”
姜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有些空虚,心里被关住的那只小恶魔,则已经呼之欲出,似要逃出牢笼。
“我……我……我……”
她的语言系统也好像有些失灵,大脑混沌一片,仿佛塞进了一团糨糊,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想吐露出来,但不知如何表达。
“我要……”
“想要什么?”他引导着她。
“要你……”
“要我的什么?”他似乎故意要惹火她。
“……”
姜予脑袋左右摇摆了一下,抱着他后背的手,却忍不住想挠他。
“就要我是吧?”男人的声音无比喑哑。
“嗯……就要你!”
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人。
“那我,”他的嗓音低如钝弦,却异常坚定,“都给你。”
……
*
她好像用尽了毕生气力,去迎接他给予的一场狂风暴雨。
此后,百花凋零。
身子软而无力,任由他被抱来抱去。
姜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但意识似乎还陷在那种感觉里,没有走出来。
徐斯年则去楼下倒了温热的果茶过来,端了一杯给她喝。
“饿不饿?要不要去楼下吃点儿东西?”他问。
姜予摇头:“不饿。”
“那就喝点儿茶饮,或者抱你去二楼客厅沙发看会儿电视?”
“不看了。”姜予喝了大半杯,把杯子递给他。
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他说道:“我们说会儿话吧。”
枕头堆垫得有些高,他背靠着床头,姜予披了个小方毯,斜靠在他胸前。
“已经过了零点了。”姜予说道,“现在是大年初一,有什么安排么?”
他摇头:“……明天起不起得来床还不一定。”
姜予:“这么夸张?”
“夸张?”他冷笑一声,抓起了她的手,搁在某处,“你感受感受?”
“……”姜予简直像摸到了什么烫手山芋,立马离开,打了他一下,“你蔫儿坏!”
这个男人,都不会累的吗?
姜予想捂脸。
他扯着笑,吊儿郎当地说:“我也可以更坏一些,要不要体验?”
“嗯~不要。”
“坐我身上来,抱着说会儿话。”他还是喜欢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身上,面对面地看着她。
十指相扣,徐斯年执起她的手,玩了玩。
姜予看着这个孩子气的男人,笑呵呵道:“几年前,你躺在医院里,说自己想听《二泉映月》,我觉得你这人还挺搞笑。”
徐斯年:“所以你当时觉得我是个搞笑男?”
姜予继续扯着唇:“是啊,搞笑男,徐斯年。”
他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小没良心的,我那是幽默!听见小姑娘说自己才18岁,第一次出国,担心她被我的样子吓到,不得不调节一下氛围。”
“可你当时也是真觉得自己很惨吧。”
“确实挺惨的。”他肯定地说,“前一晚,我跟我爸发生争执,他说跟我妈结婚纯粹是出于利益和算计……我明明知道他在刺激我,但还是按捺不住年轻气盛,在朋友的酒吧宿醉,直接睡在了酒吧沙发上,上午醒过来,开车离开时才发生的车祸。”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那几年,人们表面上看到我在工作上有所建树,在公司逐渐有威望,但其实我的内心却像一片荒漠,我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荒漠上,四周只有我和自己的影子,连一棵树都没有。”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像是有些欣慰地笑了笑。
“直到那次车祸,让我彻底平复了下来。”
经历过生死的人,对人生确实会有更多的思考。姜予回看着他,抚了抚他的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祸福总是相依的。”
“是啊。”他呵叹一声,“也要谢谢你的花,让我打算在荒漠上,种上一片花海。”
“不种几棵树吗?”
“种花就好,如果有余力,也让别人闻闻花香。”
所以他才会让孙阿姨做保姆?他一定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做很多类似善举……姜予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仔细端祥:“嘉昀说你近视并不深。”
“确实不深。”
“那你为什么要戴眼镜啊?是为了看得更清吗?”
“算是,也不是。”
“嗯?”
他娓娓而道:“一方面是为了看得更清楚,另一方面也像是一个标志,戴上眼镜后,就跟过去的自己说再见了。”
姜予却想到了什么,乐了乐:“我还是喜欢你戴眼镜的样子。”
“为什么呢?”
“看上去像斯文败类,有点儿禁.欲的感觉。”她抿着嫣红的唇说,“给人想象空间。”
“斯文败类?禁欲?你平时都是这样想我的?”他拖着腔调,“看来是早就对我有想法了啊,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予矢口否认:“没有哦,我对你没想法。”
他嘶了一声:“是在车站相遇的时候?”
姜予摇头。
“在你学校门口见面的时候?”
“不是。”
“背你去医院看病的时候?”
“不是不是都不是……”声音夹带着笑。
他没好气地扯开了她身上那方小毯子,手开始不安分地揉她。
“!”
“看来有人就是不想表白啊……”他拖腔带调,却凑近了她的耳朵,“不着急,我还有一辈子,等你告诉我答案。”
姜予:“……”
凝视他的眼睛,有些沉思。
他总是这样耐心十足,这样的男人,她怎么会不喜欢。
这个自己都受伤了,却还要担心会吓到小姑娘,哄她高兴的人,她怎么会不爱。
他的善良,才不是因为车祸才激发出来的,他的善良、教养,都是骨子里天生的,只是那些年别人看不到。
想到那个原本应该得到父母疼爱守护的少年,在黑暗中孤独地行走那么多年,姜予心里泛起一阵疼。
眼睛盈盈地看着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
“徐斯年——”
“?”
“以后,你是我的人了。”
“呵——”他笑,“不是一直都是?”
“不管我有多少花,我都会给你。”姜予认真说道,“紫的红的黄的蓝的,大的小的不大不小的,单瓣的双瓣的……都给你,全部都会给你。”
“你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行走了,我会陪你一起栽种一片花海。”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眼睛里澄净一片。
男人目光落在她清澈的眼睛,一直没有说话。
良久,男人眼里的光忽然暗淡了下去,他垂下眼眸,勾过了她的脖子……
“……”
*
睁开双眼,冬日暖阳早就升至中天,喜庆的红灯笼挂在各处树枝上,随风飘荡。
姜予感觉全身都疼,骨头像被拆过重装一遍,四肢百骸都被他折磨得仿佛不是自己的,清咳了一声,嗓子亦嘶哑不堪。
只是余光好像看到了一点红影,定睛一看,是个红包。
什么时候放的都不清楚。
金额和去年一样,也和爷爷给的压岁钱一样,都是图个吉利圆满的一百块,这好像真的是他们家的老传统。
枕畔人一如既往的声音慵懒:“几点了?”
“十二点十分。”
“唔。”他把身侧软软的人抱了过去,半趴在他身上。
“累吗?”
“你说呢?”被折腾了不知道几次,凌晨五点才彻底睡下……你说累不累。
他扯着笑,手像是下意识地玩着,眼睛却还留有惺忪:“要不要晨练?”
姜予推了他一下,没再趴他身上。
嚷着:“已经是中午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哎,赶紧起床,要出门的。”
“……”
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脖子上、胸前,全是点点红印。
姜予抚额不已,不过他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背上,被她挠了好多红痕。
他穿着件浅灰衬衫,黑色西裤,扎着皮带,身姿挺拔地在炉灶前烧水煮饺子,姜予把洗好的生菜叶沥干。
几个丑丑的饺子夹于其中,在沸水里翻滚,徐斯年打开冰箱问:“还想吃什么菜,我加热一下。”
姜予过去看了一眼:“糖醋排骨和虾仁,其他的要配米饭才好吃……还有拔丝地瓜,我想当甜品吃。”
“行,都放微波炉转一下。”
……
吃过饺子,两人一起出门。
姜予听说这里大年初一也有上香的习惯,于是拉着徐斯年去某著名的行宫寺庙,烧了炷平安香,再买了两串香灰琉璃手串。
姜予弯着笑,把琉璃手串戴在他手上。
徐斯年微微无语:“我戴这玩意儿?”
“这是情侣手链,一起戴着玩呀,回家再取下。”
“行。”
手被握着,身子依在他身边,抬眼看着阳光下的琉璃瓦、彩绘梁、红色门窗,天空一片湛蓝明净……
两人慢步前行,随意闲逛。
经过挂满祈福牌的木架处,徐斯年忆起旧年之事,问她:“你还记得去年么,你问我写的什么祈福语。”
“记得啊,有个岁岁年年,但你不肯告诉我。”
他淡笑:“是‘予她岁岁年年’。”
“……”
与她共度,往后余生。
予她喜乐,岁岁年年——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还有番外哈~~~~应该还有好几万字……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空坠入深海 1瓶;
🔒60 ☪ 第 60 章
◎无节制◎
第六十章无节制
这个年过得十分……炸裂。
主要是某个男的, 一旦解除了封印,就相当的……狗。
加之过年期间,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人也格外放肆。
……
大年初一在外面逛了逛, 姜予感觉身心愉快。回到家吃罢饭,窝在沙发里给昆曲社的成员发红包。
昆曲社的成员抢着红包, 一口一个“谢谢社长”。
【社长, 爱你!】
【社长没忘记我们!】
【社长的红包必须是压轴的。】
姜予:【怎么会忘啊?今天太忙了。】
要是随手发个红包,不陪大家聊几句天, 感觉太冰冷了, 这才挑了空闲时间发红包。
被他们拱几句好话,又补了一个红包。
徐斯年收拾完,端了一杯果茶过来, 坐在她旁边。
“在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姜予笑吟吟:“昆曲社的成员,给他们发红包。”
徐斯年瞟了她一眼,勾着嘴角:“不介意的话, 我也借你的号发一个?以你男朋友的名义。”
“好啊,你要发多少?”
他凝了凝:“我来发吧。”
“也行。”
把手机递给了徐斯年, 人也凑了过去, 看他有什么花样。
这个男人手指飞舞,在屏幕上点出一行:【值此新春佳节, 姜予社长携男友徐斯年,祝愿我社所有成员新的一年幸福圆满!】
随后发了一个一百元的随机红包。
好像, 一百元真是老徐家的传统。姜予看得直发笑。
以及, 这厮居然还甘愿做她的陪衬, 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娇夫感是怎么回事?
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哇哇哇, 社长的男朋友终于出现了!】
【这是谁发的啊?】
【一定是你男朋友发的吧。】
姜予无言地回:【是他发的。】
这半年, 姜予极少跟他们聊自己的私事,橘子等人仅知道她有对象,对象在美国忙事务,但不知道对方具体是谁。
现在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
也有人觉得这名字很熟悉,于是动手在网上查了一下。
一查就傻眼。
徐斯年!!!这么牛逼!!!
那是一篇通稿,大概是荣夏资本的实际控制人徐正荣,虽然在海外遭遇了挫折,但其子徐斯年作为荣夏资本新董事长,力挽狂澜,拯救父亲于水火之中……荣夏资本未来形势更好云云。
看完他们发来的链接,姜予不由呃了一声。
橘子问:【这个徐斯年,就是你男朋友?】
徐斯年疑惑地看过来:“怎么了?”
姜予只好说:“有人觉得你的名字很眼熟,在网上搜了你的信息,搜到了一篇通稿,问我那是不是你。”
“你怎么回的?”
“我还没回。”
他淡淡地笑了笑:“那篇通稿是为了稳定股价,维护股东利益发的,我既然把名字告诉他们,当然不怕他们搜索。”
姜予顿了顿,身子坐直了一些:“我也不怕。”
于是一边念叨,一边打字回复对方:【如假包换,是我男友。】
徐斯年:“……”
他没说话,只是看过来的目光十分深沉而灼热,拿过她的手机,关闭屏幕,放在茶几处,随后一把揽过她,凑过来亲了亲。
姜予没有拒绝,跟他腻歪了一会儿。
他还是像之前一样,亲着亲着,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姜予这次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我跨坐在你腿上啊。”
他笑笑:“下意识的举动,确实很喜欢,这样能与你面对面,而且做某件事也很方便。”
“什么事?”
话刚出口,姜予就后悔了。
他灼灼的目光投在她脸上,姜予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有点儿小小的郁闷:“晚上得好好休息,不跟你耍嘴皮子。”
“确定吗?”他噙着微笑,眼神里分明带着勾引似的,“这几天家里刚好只有我们,无人打扰,有很多地方都期待我们去临幸。”
姜予内心嗷嗷叫着,赶紧翻身,下了沙发。
“不理你了,我去洗漱,今晚我要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一旦跟他同房,指不定半夜又被弄成什么样。
趁他还没有要来捉自己,赶紧拿起手机,拔腿就溜。
沉稳的男人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着娇娇俏俏的人溜走的身影,轻声呵着笑,昨晚的某个小姑娘,的确有点儿像一条小鱼。
光溜溜的小鱼,仿佛一滑就要溜走。
可惜他是个捕鱼人。
*
姜予说到做到,洗漱完,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又累又困,就算大中午才起床,还是会觉得精力不济,腿部尤其发酸。
这种事果然消耗体力。
可是看上去,某个男人却似乎一点儿也没有累,也不知道体力怎么那么好。
睡觉前跟中二少年陆杨洲闲聊了几句,中二少年问她:【姐,你会不会跟你男朋友过来拜年啊?】
想想是应该给舅舅拜年,但太远了,于是说道:【我商量商量。】
又反应过来:【你是想要红包吧。】
陆杨洲:【我可没这么说。】
姜予:【要是没空回去,到时候在微信上发你,不会少了你这份的。】
陆杨洲:【好的。其实这么远,亲自过来拜年多麻烦,心意到了就可以了。】
姜予:【你要红包买什么?】
陆杨洲:【不买什么啊,就存起来,万一哪天被我妈赶出家门自己独立,我好歹也有存款。】
姜予:【……】
这小子还挺未雨绸缪。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子被推了推,又觉得好挤。
睁眼一瞧,徐斯年就睡在她身侧。
姜予一脸茫然,以为被抱到他房间了,但是扫一眼,发现是自己房间。
她醒过神:“你怎么在这儿?”
他挑起眉梢:“某个人说今晚要睡自己的房间,我能怎么办,只好也睡她的房间。”
姜予:“……”
腰被抱着翻了个身,姜予往他肩窝处钻了钻,声音有些疲惫:“那睡吧,我有点儿累。”
可能他也有些累,只轻抱着她,下巴在她头上蹭了蹭,很快没了声音。
醒来,感觉精力恢复了许多,侧身看着他沉静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在他如同一座小山高耸的鼻梁侧按了按,硬硬的,又在他的鼻尖处揉了揉,好像在玩什么真人娃娃。
徐斯年其实已经醒转过来,只是懒得睁眼,也懒得打断她,由着她玩。
姜予百无聊赖,开始数他鸦羽般的睫毛,一颤一颤,惹得人不禁朝他的长睫吹了吹……
笑呵呵道:“你妈妈怎么把你生得这么好看啊?”
徐斯年:“……”
没说话,只是喉咙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带着梦呓一般的腔调。
她的目光开始落在了他突起的喉结上,他应声时,明显滑动,情不自禁让人想去摸一下。
手指轻轻贴在鼓起来的喉结上,一触碰,它便像个调皮鬼滑动开去。
“我想亲亲它。”
徐斯年眯着眼睛,喉咙处仍然发出一声呓语。
姜予凑唇过去,亲了一下。
它不听话,碰一下便动,姜予索性把它含在了口中,不让它动。
耳边却分明听见男人吞咽的声音,刚想松开说话,人已经被他抱着压在身下。
“一大早就撩拨,看来某人早上的兴趣更浓。”
“没想要撩你。”姜予在枕头上左右摇了摇脑袋,“还是起床吧,待会儿还要去外公家拜年。”
“晚点去拜年也成。”
“晚上再玩好不好。”
“晚上的另算。”
“……”
然而,某人一旦玩起来,就有些收不住,后来在浴室里看着她莹白如玉的肌肤,脸颊上淡淡潮红,忍不住抱着她挂身上,背部抵在了浴室墙砖。
这个姿势动作,失重的身体,加上背部传来的冰凉感,实在是太刺激,姜予受不了,在花洒喷出的温热水声中嚷叫:“徐斯年,你太狗了。”
“嗯?”
于是,某个很狗的男人,更狗了一些。
最后两人十一点多才抵达外公家。
老人家仍然是一副和蔼的模样,还说:“你爸今年破天荒的,居然在大年初一从美国打了个电话过来拜年,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姜予和徐斯年对视一眼,徐斯年道:“跟你聊什么了?”
“也没聊什么,仍然叫我一声老司令,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让我们好好保重身体。”老爷子扯了个笑,“估摸是见儿子都要成家了,人也突然醒过来了。”
“……”
从外公家出来,又去了两个舅舅家拜年,盛嘉昀也出门拜年了,没有碰到他的面。
回到公馆,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小区有人零零碎碎地玩小烟花,炸开时发出的劈里啪拉声响,增添几分过年氛围。
整个正月假期,日子都闲适不已。
所谓饱暖思那啥欲,古人诚不我欺。
无事挂碍+刚刚解禁+无人打扰,某个男人的新鲜招数据说还没有用完,但是他们的痕迹已经遍布了楼上楼下,包括但不限于客厅、卧室、书房,沙发、餐桌、书桌、料理台……
日子何止闲适,简直靡艳、凌乱和无度。
正月初六那晚,人被抱着坐在洗手台上,男人帮她检查了一下,有点儿内疚地道:“的确有些红肿,这几天还是休息吧。”
姜予气得捶了他一拳:“明天阿姨和张齐就回来了,你也要上班了,你当然这么说!!!我要回海市,跟你异地恋!!!”
“回海市?也对,我也得过去顺便给舅舅拜个晚年。”
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又亲了亲她软软的唇,指腹摩挲着她脸上白嫩的皮肤:“初九回去怎么样?让孙阿姨再放几天假。”
他停了停,扯笑:“那边的房子还没有留下我们的痕迹。”
姜予:“…………”
作者有话说:
徐老狗:平时没白锻炼~~~
话说,本周末两天仍然会万字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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