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这外室我不当了 > 27、事关全族
    秋盛旭茫然看着秋月栖,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秋月栖:“……”


    很好,懂了。


    秋月栖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深觉自己居然对秋盛旭委以重任,果然是没睡醒脑子不太好。


    与其指望秋盛旭派上用场,还不如她自己派人去调查,信息回馈的更快速些。


    “真是白瞎你在国子监混迹这么久了,”秋月栖欲言又止,嫌弃溢于言表,“换作任何一个有脑子点的,都能发挥不小的作用。你……啧。”


    秋月栖说完,也不管秋盛旭的表情如何扭曲,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回来!”秋盛旭不服气,对着秋月栖的背影跳脚,“你说清楚,我怎么了我?!”


    他现在明明可老实本分了,按时去国子监读书,从不错过一场测验。


    虽然暂时还达不到出口成章的地步,但比起先时文章都读不通顺的笨拙,如今已然进步太多了!


    秋月栖才不管秋盛旭如何愤怒,边走边蹙眉沉思。


    章祈安安安分分,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但国子监内部的暗流已经被搅起,正是该乘势而起,把水搅和的更混之时,风声却突然停了,着实令人不安。


    秋盛旭派不上用场,她怕是得想别的法子探听国子监内部的消息了。


    若是实在收买不了可用之人,那就找四殿下帮忙,他总比自己更有能把人安插进国子监当眼线的法子。


    经历昨日“坦诚”,安睡一夜后,秋月栖也想开了。


    左右她也不讨厌郁风凌,虽还达不到多喜欢的地步,兼之目前他们双方的盟友身份,顺其自然是最合适的处理方法。


    毕竟连重生这等子匪夷所思的神异之事都能发生,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既是盟友,有着近乎共同的目标,自然该消息共享,人员共享。


    她处理不了的事交由盟友去做,才是最合适的方式。


    打肿脸充胖子的硬上,目的未成反倒打草惊蛇,才是谋事大忌。


    思及此处,秋月栖定了定神,暂时把此事记在心中,深呼吸一口气敲响了书房的门。


    国子监之事容后再议,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一场战要打。


    “爹爹。”


    秋月栖规规矩矩唤了人,径直立在房中,眸色淡然清澈,哪怕面对秋启荣的冷脸,也依旧镇定自若端庄大方。


    “你可知错?”秋父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一声交代都没有就只带着贴身丫鬟出府,行踪不明,彻夜未归。若不是你房里那个叫青黛的丫头机灵,及时报于昌伯敲打下人封口,今日外头传的谣言都能逼死你!”


    秋月栖安安静静听着父亲的训斥,心下却一片柔软。


    爹爹虽语气严厉的叱骂,看似在担心因为她的行为传出流言败坏秋家名声,实则是在担忧秋月栖本身。


    若犯错的人是秋盛旭,昨日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秋启荣定想方设法去抓人,翻遍整个汴京城也得把他给逮回来揍一顿。


    但换作秋月栖,秋启荣却只担心万一消息传出,对秋月栖名声有碍,会让她经受外界流言蜚语,遭受无端攻讦。


    是以秋启荣虽心焦生气秋月栖的行事冒进,但第一反应还是命昌伯管束好下人,遮掩秋月栖行迹,保证不让此事外传。


    午时看到秋月栖平安归来的那一刻,秋启荣第一反应不是暴怒而起,而是松了口气。


    哪怕知晓秋月栖不是行事莽撞之人,但能看到她完好无损的回来,秋启荣这提了一夜的心方才能放下。


    秋月栖温声辩解:“我不是一声没交代就离府的,我留了字条的。”


    秋月栖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秋启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指的是‘有事外出,勿寻’的字条?”秋父把书案拍得嘭嘭响,“你还好意思提!你那字条留了同没留有什么区别?!”


    秋启荣呼哧呼哧喘着气,愈发觉着自己现在的脾气着实是太好了,瞧把秋月栖都宠惯成了什么样子,简直无法无天!


    想想曾经那个乖巧文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女,再看看如今这个主意大的很,比秋盛旭还不让他省心的秋月栖,着实让他想不通。


    怎么就这短短的时日,变化这么大?


    不过秋启荣再怎么纳闷,也没往怪力乱神上想,只暗自思忖,莫非是以前太拘着秋月栖了,才把她养成了那般沉闷安静的性子。


    如今他对秋月栖多有宽容,放任她随意出入府邸,还能接触秋家产业,这才使得她压抑的本性暴露了出来?


    秋启荣越想越觉得猜测有理,一时憋闷不已。


    毕竟允许秋月栖学经商是他同意了的,如今自然不好反悔。


    “爹爹莫要生气,”秋月栖并不觉着自己留下的字条有什么问题,但既然秋父生气了,她还是麻溜的先道歉了,“是女儿想得不够周到,没事先留下详细交代,让爹爹担心了,是我之过。”


    不管秋月栖是真知错了还是假知错,至少这般端正态度摆出来,到底还是让秋启荣的怒火消了一些。


    见爹爹面色好看了些许,不等他询问,秋月栖就主动交代了自己昨日的去向。


    听闻秋月栖竟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同四殿下和八殿下相交,甚至处成了“朋友”,着实大大刺激了秋启荣的心脏。


    “你可知秋家立身之本?”大概是被这连番信息刺激大发了,秋启荣惊奇的发现自己竟还能维持住心平气和,“为商者,不参与朝政,不勾连皇室,方为长久之道。”


    “但是爹爹,”秋月栖正色摇头道,“如今朝代更迭,时情变了。”


    秋启荣想立于朝堂政治之外,安心经商,做个老实本分的商人,这本没错。


    但粗就错在思想没跟上时政,不知及时变通,最终折在这“实心眼”上头,也怨不得旁人。


    “咱们秋家,以茶发家,但如今,却不能只靠着茶叶这一项发展了,”秋月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不久之后,朝廷便会颁下政令,限制茶叶对外流通,管束茶行……”


    秋启荣听着秋月栖的话,越听越心惊。


    兹事体大,知晓秋月栖不是会拿秋家一族生计胡言乱语的人,加之她事先亮明了同两位殿下相交莫逆……


    秋启荣:“此事,可是两位殿下透露给你的?”


    秋月栖面色一顿,旋即毫无负担的点了头。


    有时候盟友就是拿来利用的,必要的时候大旗扯起来,能解决不少麻烦。


    否则的话,难道要她同秋启荣说,秋家未来会倒台,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秋启荣信不信她另说,说不定会以为她是中了邪,要找神婆来给她驱邪呢!


    见秋月栖承认了,秋启荣不疑有他。


    毕竟秋月栖如今就算性情变得同以前再不一样了,也是个无甚人脉根基不知朝政的商户女,唯一的解释,唯有在两位殿下身上了。


    若说乍听闻秋月栖同两位殿下交好时,秋启荣只想斥她任性胡闹。


    但现下,秋启荣却只觉着庆幸。


    若两位殿下没有涮秋月栖的意思,事关政令改革,他怕是要为全族的未来好好盘算一番了……


    见秋父陷入了沉思,秋月栖没有打扰,而是悄悄走到一侧落座,安静等着爹爹梳理思绪。


    喝过两盏茶,算着时辰差不多了,秋月栖清清嗓子,打断了秋启荣的思绪。


    “爹爹也无需太过惊慌忧虑,”秋月栖低声提点道,“边境不稳,此政令针对的是那些不安分的游牧部族,并非是要断了秋家的生路。只是如今需要爹爹做出些改变,为秋家未来寻求不同的延续出路。”


    秋启荣沉默的看着秋月栖,眼神复杂。


    事涉全族,饶是秋启荣也不能轻做决断。


    但看着秋月栖这幅成竹在胸的模样,像是心中早已有了章程。


    再思及两位殿下……秋启荣头一次有了自己从未了解过秋月栖的错觉。


    “你怕是已有想法了吧?”秋启荣语气笃定,“说说看。”


    “女儿心中确实已有些许想法,但还不完备,仍要爹爹参考补充,”秋月栖没有含糊,径直说出早已打好的腹稿,“朝廷遏制茶市,却并非是要对茶商赶尽杀绝。然政令颁发,必会对家族诸产业有影响。与其在茶叶一行上吊死,不如借助多年经商积累人脉经验,发展其他商路……”


    秋家成为皇商,能坐上汴京首富的位置,都因茶叶一行。


    秋月栖的这一番话,对秋启荣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但冷静下来后反复思索,秋启荣也不得不承认,这或许是秋家保全一族,维持现有地位的最合适的法子了。


    虽说隔行如隔山,但有这么多年经营茶行积攒下的人脉家底,都是他们的底气。


    不怕尝试过后的失败,就怕固步自封,最后致使一族都走向灭亡。


    秋月栖一直盯着秋父看,自然没错过他逐渐变化坚定的眼神。


    知道爹爹这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秋月栖紧绷的神经一缓。


    她虽然是为了全族生计出发,绝无坏心,但若是秋启荣固执己见听不进去她的提醒劝诫,秋月栖还真没有旁的办法。


    父女二人就改换的新行业进行了一番探讨,因着事关重大牵涉甚广,一时间讨论不出个合适的结果来,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知晓秋启荣一下子所接收到的信息太多,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秋月栖体贴告退,把书房留给爹爹静坐。


    等到秋启荣回过神来,才想起来秋月栖只交代了自己昨日的去向,到底去做什么了却依旧没有交代,竟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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