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笙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打开手机, 看到了宋陌川昨晚一点左右发的到家消息。
谈恋爱第一天，他报备上了。
许念笙迷糊在床上揉眼睛的时候，手机震动一下，宋陌川的消息也跟着来了。
他发的是语音。
很短的语音。
许念笙点开之后就听见了两个字：“早安。”
“……”
许念笙终于真切意识到, 她脱单了。
男朋友还喜欢报备。
她回了一句早安之后起床去洗漱。
她这脱单其实目前看来和平时没多少不同, 今天是周一。
要去上课。
宋陌川也要上班。
许念笙忽然就意识到校园恋爱和这种恋爱的不同, 同一个校园恋爱只要没课就能见面。
她上午上课的时候还在想这事儿，之后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本来能在这么多人的竞争中成为她同学的就是各种卷王中的卷王, 许念笙当然不能躺平。
张晚霏上课的时候坐她旁边。
他们同一个导师，关系好也是正常。
而且张晚霏性格挺好玩的。
他哈欠连连，下课后问了句许念笙周末都干了什么。
许念笙：“……”
总不能告诉他，她周末去谈了个恋爱吧？
“没干什么, 怎么了？”
张晚霏盯着许念笙的脸色看了半天，认同地点点头：“果然还是不能熬夜，看你这脸色就比我好多了。”
张晚霏自我形容是他像是在村里犁地二十年的黄牛。
“……”
就是晚上在酒吧蹦迪蹦久了。
许念笙下午打算去图书馆，张晚霏说他要回去补觉，不然魂都要没了。
许念笙还挺佩服他的，这样极限的情况下还能不耽误正事。
周一这一天，许念笙忙着学习, 宋陌川也忙。
大概多数公司到周一都得忙得像个陀螺一样，许念笙之前就觉得打工人的周一是最难度过的。
群里牧禧伽在又一次小论文被打回后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他直接在群里阴暗扭曲尖叫爬行。
两位博二的师兄默默发了表情包表示同情。
就连许念笙和张晚霏也情不自禁将场景代入自己, 一下子就又想要破防了。
晚上的时候，许念笙敲着代码呢，宋陌川的电话打过来了。
许念笙停顿了几秒才点了接听键。
“笙笙？”
许念笙也回了一句：“宋陌川，晚上好。”
她说话还莫名有点紧张和拘谨, 宋陌川好像也听出来了，他语气里带笑：“在干什么？”
许念笙看了眼自己的电脑, 无声叹气：“没干什么。”
宋陌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疲惫，许念笙便问了一句：“你才下班吗？”
“嗯，刚回到家。”
宋陌川今天的行程称得上繁忙，连江特助发的朋友都透露着一种忙得想死的美感。
老板忙，员工当然不可能闲着。
许念笙觉得宋陌川在六月份之后就格外忙，也许正是像她舅说的那样，宋氏打算让这位年轻的太子爷来接手，现在宋陌川是想闲也闲不下来。
“可以视频吗？”宋陌川忽然问。
他这句话之后，许念笙下意识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洗完澡了，身上穿着印着冰淇淋图案的粉色睡裙，看起来多少有点幼稚。
只是小许沉思片刻，发现自己还真没什么看起来成熟点的睡衣。
“可以。”
许念笙挂了电话之后没几秒钟，宋陌川的视频通话邀请就打过来了，她还是做了几秒的心理建设才接通。
说起来奇怪，她和宋陌川又不是网友奔现，这会儿视频聊天倒是给她整羞耻上了。
手机屏幕上出现宋陌川的脸，他回来之后大概洗了把脸，脸上看着有点水痕，身上穿的黑色衬衣，领口位置有一圈的烫金英文，领带也是选的红棕色。
回到家之后，他便将领带扯送了，最上面的纽扣也解开了。
这个角度，看得出他的胸肌练得不错。
许念笙：“……”
她这双自动锁定重点的眼睛啊。
宋陌川当然也看到了手机那头的许念笙，她头发披散着放在身体两侧，脸上白白净净，看着很乖。
“读研感觉怎么样？”宋陌川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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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这个，许念笙脸一下子就苦起来了，虽然才开学没多久，但是不管哪个专业，不可能有人没东西吐槽。
宋陌川没问出口之前，许念笙就已经和本科的室友一番大吐苦水了。
总体来说，导师人不错，同门也不错，但是这个专业要学的东西确实有点一言难尽。
和许念笙同个专业但是考去了别的学校的叶恬同学在读研上也发出了自己的痛苦。
许念笙絮絮叨叨和宋陌川说了些专业上的东西，她是真心头疼。
宋陌川作为本科和她专业差不多的人，在这件事还是能稍微感同身受的。
学业问题关心过了，那么就到私人生活问题了。
“有学长学弟想认识你吗？”宋陌川突然问，“之前拍毕业照时和你表白那个学弟怎么样了？”
许念笙：“……”
他怎么还能记得好几个月之前的人？
说起那个学弟，许念笙后来觉得对方每天嘘寒问暖的消息发过来实在是不太好，于是在开学之前，她就找机会和对方开诚布公说过一次，说明白她不喜欢他。
后来对方发的消息她也没回了。
开学之后倒是有一次在实验室楼下“偶遇”过，人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阳光开朗地和许念笙打招呼。
那一刻，许念笙是真察觉到自己生出了点负罪感。
许念笙为了避免事情往更复杂的方向走去，在第二次偶遇之后便和对方再次说清楚了。
现在人家也大概终于要放弃了。
许念笙回答宋陌川道：“我和他没什么联系，不清楚他近况。”
她后知后觉，在拍毕业照的时候，宋陌川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宋陌川和许念笙聊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还是许念笙要先挂电话了。
她不是很习惯谈恋爱这个节奏。
上一段恋情虽然结束得很快，但打电话这个环节也有，只不过那时候许念笙是四人寝，她并没有同意和前男友打视频电话的请求。
在寝室打视频电话，容易泄露室友的隐私。
许念笙那时候也没有和前男友发展到随时视频聊天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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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和宋陌川的情况不一样，他们认识好几年了，视频聊天这个举动，许念笙轻而易举接受了。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双标的原因。
宋陌川那边挂了电话之后，又坐了会儿，之后起身去洗澡。
躺上床时，宋陌川翻开了最近送来的拍卖会清单。
按照顾酌的说法，他现在有种老树开花，于是过于枝繁叶茂的感觉。
他给自己此时此刻正在下班时间的某位助理发了消息，让他抽时间去一趟首都那边给他拍卖一套首饰。
宋陌川现在的助理秘书是越来越多了，各自分工也不一样。
他最近也忙，实在抽不出时间亲自去拍卖会。
周末之前，许念笙收到了一个礼物。
宋陌川派人送来的，来送东西的是一位眉目温和的女性，身上穿得也很职业女性，她从许念笙露出了笑容，随后将手里的礼盒递给了她。
“许小姐您好，这是宋总为您挑选的礼物。”
许念笙：“……”
她没想过这么一出，也不知道宋陌川究竟闹的是哪一出。
那位来送东西的人许念笙没见过，但她看起来就像是在职场上沉浮许久的人，像是宋陌川身边会带着的员工。
和许念笙以前认识的秘书姐姐们不一样，她猜测这可能是宋氏总部的员工。
她抱着盒子往上走，转过头看见那女人正在打电话，似乎正在和老板汇报进程。
许念笙上楼，之后在寝室里打开了自己收到的礼物，是又一套珠宝。
紫色的翡翠珠宝。
“……”
许念笙沉默了又沉默，还是没忍住给宋陌川打了个电话，他很快就接通了。
许念笙问他：“宋陌川，这套珠宝是什么意思？”
宋陌川：“喜欢吗？”
许念笙：“……”
她都不敢想象，说出“不喜欢”三个字的自己究竟有多虚伪。
“你好端端送这个东西干什么呀？”许念笙语气软了些，生动形象表明什么叫作“拿人手软，吃人嘴软”。
宋陌川笑了声：“你喜欢就行，我最近太忙了，可能没时间陪你，给你送个小礼物。”
许念笙平时真很少见动辄上千万的小礼物。
她又不算是真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儿，再不济，她舅妈保险柜里那些首饰她也是看过几眼的。
“你没必要这样，”许念笙想起谈恋爱一周来，她自己也说不上有多主动，现在收到宋陌川的礼物，便更觉得自己好像对比起来太冷漠了，“我也很忙。”
“周末什么安排？”宋陌川自然而然跳过了那个话题，开始问起她的周末了。
这个周末还真是有安排。
下周就是中秋国庆假期了，许念笙想了想，想放假前布置好自己的小家。
“我去新房子看看。”许念笙回答道。
她对自己的新房子充满了期待值，这会儿是连实拍照都没有看见过，等着过去开盲盒呢。
如果差不多了，她以后有事没事就可以过去住。
想想就很爽。
也用不着一放假就回家打扰舅舅和舅妈的二人世界。
宋陌川闻言，问：“明天就去看吗？”
许念笙嗯了一声，她现在又没什么要干的，就算是周末要加班加点忙活什么，那也是她的冤种师兄们应该烦的事。
“那打算哪个时间段去？”
许念笙意识到宋陌川或许有别的意思，她问：“你要和我一起去看吗？”
宋陌川在那头沉默片刻后嗯了一声，“我明天上午还有点事，要陪长辈去打高尔夫球，可能得晚饭时间之后才有空，这样可以吗？”
许念笙明天的安排本来就是睡到自然醒，然后起床点外卖，最后再慢悠悠思考出门的事。
“可以啊。”
宋陌川接着道：“那明天我来接你去吃晚饭，之后再去看房子。”
许念笙没有意见。
只是挂了电话她才后知后觉一个事：明天应该算得上是她和宋陌川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约会。
“……”
大晚上，小许开始思考明天应该穿什么衣服。
许念笙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她最近吃好喝好，学习任务重，容易犯困，刚过十二点人就不行了。
看着电脑上的半成品，许念笙默默叹了口气，之后还是毫不犹豫将电脑给合上了。
真要一口气整完，今天就得熬夜了。
她现在熬不了一点。
许念笙关灯上床睡觉。
睡前脑子里还是想了想明天的约会，但是脑子在这时候想些和学习无关的东西，确实想不了太久。
许念笙就这么睡过去了。
周末没事，她不会设置闹钟的，所以睡到自然醒。
醒来的时候顺便批阅了一下宋陌川发的早安。
只不过除此之外，许念笙还在待批阅的消息里面看到了林一珞的消息，她最近特别能熬，有好几次深夜许念笙还看见对方在峡谷遨游。
林一珞约她晚上出去喝酒。
许念笙一看就知道她有情况，上一次这样还是过年期间，林一珞让许念笙在酒吧被宋陌川和顾酌同时逮住。
现在大半年过去了，显然林一珞毕业之后在自家产业混得不错，她又是一个在朋友圈比较活跃的人，这些日子来过得应该还行。
就算她有什么情况，根据先来后到原则，许念笙也不能鸽了宋陌川，于是她委婉和林一珞说了自己今晚有事。
许念笙以为这个点林一珞这个大小姐肯定也还在睡梦中，没想到的是她消息刚发出去，下一秒林大小姐的电话就过来了。
“许笙笙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竟然忍心拒绝我？”
许念笙：“……”
她沉默片刻，之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约了人。”
“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小妖精替代了朕在你心里的位置！”
许念笙：“……我男朋友。”
电话那头好像突然就安静了。
半晌，林一珞的声音颤抖响起：“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谈上的男人？”
许念笙：“……”
“也没多久，谈了一周吧。”
林一珞好像一下子就将自己的事抛之脑后了，“不是，你到底谈的什么男朋友啊？你大学同学？”
“也不是，”许念笙不知道怎么给她说，“你还记得过年那会儿你在酒吧喝醉酒那次吗？”
“记得，”林一珞好像这会儿回味上了，“那两个男模还不错。”
许念笙：“……”
一晚上什么都没记住，光记住男模了。
“那你记得我身边当时坐着谁吗？”许念笙问。
这个问题，还真是让林一珞好好回忆了一番，她那时候喝醉了。
“我记得你身边坐了俩帅哥，长什么样不记得了。”
许念笙觉得她记不记得都不算太重要，就是让她有点印象就行了。
“我男朋友就是他们其中一个。”
林一珞：“……”
好一阵沉默，她忽然道：“还是你眼光比较好。”
许念笙：“不是说不记得长什么样了吗？”
说起这个，林大小姐可理直气壮：“我是不记得他们具体长什么样，但我对帅这个字是有概念的好吧。”
许念笙：“……”
那也行吧。
“对了，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林一珞叹了一口气：“现在没有了。”
许念笙：“？”
“就是我那个前男友，他可能最近打听到我家的产业了，来跟我求和，说是可以过来这边发展。”
“我又不是傻子，他分手半年了过来求复合，还不是因为进到社会了意识到凭他自己的本事短时间内混不出什么名头来，所以想起我来了……”
许念笙这时候打断了她一下：“所以你打算找我吐槽前男友的吗？”
又是一阵沉默，许念笙听见那头的好朋友小心翼翼道：“这毕竟谈了几年，我还有点感情，之前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个机会。”
不过她的语速又瞬间快了起来：“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你谈的男朋友都这么能打，以后我要是提拉一个样样不如你那位的男人出来，我会自卑阴暗扭曲尖叫爬行的。”
许念笙：“……”
她能自己想通这点也挺好的，
许念笙挂了电话之后，重新倒回床上，还别说，和林一珞聊完之后她感觉清醒多了。
躺了几分钟之后，宋陌川的消息也回了，问她起床没有，外卖有没有点。
许念笙还没想好吃什么。
宋陌川说给她点个外卖。
许念笙就干脆手机一放，开始起床洗漱等着外卖到了。
男朋友说要点外卖，她当然不拒绝，宋陌川好像也没有要给她拒绝的意思，许念笙刚说自己不知道吃什么，他下一秒就将外卖都点好了。
大概半个小时，许念笙从楼下拿到了男朋友点的外卖。
她还拍了个照给宋陌川拍了过去。
宋陌川也拍了一张照片发回来给她，是在餐桌上的，有几个人也被拍入镜了，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人，有男有女，但是有两位许念笙看着也觉得眼熟，总觉得在什么公开的场合见过那张脸。
后面许念笙想起来了，在她家的杂志上看过，她家长年订财经类杂志，她舅和舅妈有空没空就人手一本在那看，许念笙有时候也会拿起来翻看一下。
虽然说以她的脑子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但是有时候无聊也会翻一下，有些面孔出现在上面的频率比较高，她也就有印象了。
好像是什么经济学家。
宋陌川问她晚上想吃中餐还是西餐或者是其他。
许念笙看着手上的外卖袋子，包装上很精美，看得出是中餐。
她回了信息让宋陌川先专心吃饭，别看手机了。
另一边，宋陌川的饭桌上，周围基本上都是年纪比他大上不少的长辈们，看他时常低头看手机，脸上的神色看起来不像是工作上的事，便有人开口打趣道：“陌川最近是谈恋爱了吗？”
这句话说出口，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落在宋陌川身上。
在场的人对宋陌川来说都属于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闻言他轻笑了声：“闻伯伯明察秋毫。”
言下之意就是承认了。
在座各位虽然都在各自领域有一定的话语权，但私底下人的天性都差不多，爱八卦，爱给小辈牵红线。
“陌川谈对象了？哪家千金啊？”
“哎呦那天和你爷爷下棋，他还给我说着急你的婚事呢，说让我给你介绍姑娘，我就说他瞎着急，”另一位叔伯辈的开口道，“我还想把我学生介绍给你呢，人家小姑娘家世学历为人都不错，我寻思着她怎么一直不找对象呢。”
看起来是真惋惜。
宋陌川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年轻人，并且到了一个相对尴尬的年纪，他的婚事就会成为许多人关注的重点。
宋陌川在这种场合下依旧沉稳，他轻声笑道：“有机会一定给各位介绍。”
许念笙自然不知道，在她吃饭这段时间，宋陌川脱单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宋陌川刚从陪几位长辈的局里出来，立刻就有人给他发消息。
【宋哥，我爸说你谈对象了？你谈对象了？你谈对象了？】
【哥，我的亲哥嘞！你谈对象怎么不早说，早说我最近就不回家了，谁家好人因为左脚踏入家门被骂啊！】
【宋哥，你谈的是哪家千金啊？她家有没有姐妹啊？我想和你当连襟】
【……】
不仅是私人聊天窗口炸了，就连一些群也都炸了。
仿佛宋陌川脱单是什么了不得的天大的事一般。
其中宋陌川的对象是谁一度成为他们话题的中心。
宋陌川：“……”
他大概是没想到刚刚几位长辈的嘴那么快，这才没一会儿工夫，事情传开了。
最让宋陌川无语的是那群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也不知道都无聊成什么样了，娱乐圈八卦天天爆，没见他们有什么兴趣，现在倒是一个个想当福尔摩斯了。
这事大概传得挺开的。
许念笙原本下午差不多时间了打算化个妆，结果在化妆期间，手机里的群聊消息一直跳个不停，还有些是别人的消息。
她点开看了眼，第一眼就看到有人问她知不知道宋陌川对象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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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群里爬了几百层楼，发现话题的最初是有个人在群里大惊小怪来了句“宋陌川脱单了”。
之后就延伸出了各种话题，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到底是谁把他们男神谈走了。
许念笙是沉默了又沉默。
真的好想问一句，他们是不是太闲了。
62
许念笙傍晚接到宋陌川的电话时, 已经梳妆打扮好。
她原本是想让宋陌川在校门口等的，结果接电话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已经在楼下了。
许念笙往楼下看了眼，楼下停着一辆白色的车, 看着很陌生, 大概是宋陌川别的车。
她出门前还对着几瓶香水犹豫了会儿, 随后还是拿过其中一瓶粉色甜调的香水喷了几下。
最后出门。
宋陌川就等在车里，许念笙从电梯出来, 他几乎是第一眼就捕捉到她的身影。
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改良式的旗袍类型，以前总喜欢披散下来的长发盘了个发型，裙子上嵌着些珍珠, 还有带金色的绣花，版型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刚刚好。
脚上是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许念笙还化了一个很好看的妆，唇色并不浓艳，那个红很好看。
宋陌川这会儿大概庆幸自己先开车进来了，许念笙寝室到校门口的距离并不算近，她这样走一路，脚该累了。
许念笙自然而然上了副驾驶座, 坐上去之后，转身才发现宋陌川今天穿的是一件酒红色的衬衣。
“……”
宋陌川平时穿的衬衣比较固定在黑白两色, 但是偶尔会来点别的颜色，只是比较少。
许念笙是第一次见他穿酒红色，最顶上两颗纽扣没有系，他今天还戴了眼镜。
许念笙上一次看见宋陌川戴眼镜是在旅游的时候, 她在他那个套房的电影房睡着，出来就看见他戴着金丝框眼镜在办公。
那一瞬间她确实有被惊艳到。
只是今天穿着酒红色衬衣再配上眼镜的宋陌川看起来多了点痞帅。
宋陌川伸手去牵了一下许念笙的手, 垂眸看她手上的珍珠和绿宝石手链，笑了声：“戴了我送的首饰？”
明知故问。
何止是手链，许念笙耳朵上的耳坠以及脖子上的项链都是他之前送的那一整套里面的。
宋陌川都看出来了，许念笙也不矫情，她手往前面一伸，问他：“好看吗？”
“好看，”宋陌川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擦了一下许念笙的手背，垂眸看了眼她的手，“戒指怎么没戴上？”
许念笙：“……”
她将自己的手伸回来，懒得说话了。
那套首饰里面有个绿宝石戒指，设计上挺好看的，许念笙也很喜欢，只是偏偏那个圈口是不可调节的，许念笙挨个手指试过之后，最后发现还是无名指最合适。
她干脆就不戴了。
宋陌川显然对自己送出去的东西都了如指掌，许念笙也终于意识到，他送来的礼物说不定还真是自己亲自挑选的。
“……”
大概是想到女朋友特意佩戴了自己送的首饰，宋陌川的心情还挺不错。
他将许念笙带去了一家西餐厅。
餐厅是需要预约的，宋陌川和侍应生说了自己预约的信息，之后他们被领到一处帘幕之后。
许念笙就是在这时候问起了宋陌川今天的事。
“我看他们都说你脱单了是怎么回事啊？”许念笙看着宋陌川问。
下午化妆的时候，许念笙看着群里的各种消息，一看一个不吱声。
那些私聊里面，她还没回复。
她不知道回复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会儿来问宋陌川，问完之后她才看看应该怎么回。
宋陌川是个很敏锐的人，他抬眸看她：“有人来问你了？”
许念笙点头。
“你舅也来问我了。”宋陌川来了这么一句。
许念笙：“……”
许锦言是直接打电话来问的。
“宋陌川，你现在是成什么大明星了吗？”许锦言啧啧两声，“为什么你谈个恋爱一群人跟狗仔似的找我打探消息啊？我是你经纪人还是助理吗？”
是舅舅。
宋陌川还没开始说话，许锦言就问了：“你追上人家小姑娘了？”
他嗯了一声。
许锦言就接着道：“横竖也追上了，所以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啊？”
许锦言或许没有到外面传播的意思，但是关于这个问题，他和他老婆也挺关心的。
能吃的瓜，为什么不吃呢？
然而这事儿上，宋陌川却道：“有机会再给你介绍，现在还不太方便。”
许锦言：“？”
“你到底找了个什么人啊这么神秘兮兮的？”
宋陌川当然是不可能和他说的。
起码现在不行。
许锦言骂骂咧咧挂了电话，并且在挂之前怒骂宋陌川是狗东西。
当时差不多是前后脚，许锦言电话打完，下一秒顾酌的电话就过来了。
像这种八卦敢直接打电话跟正主吃瓜的人不多，许锦言和顾酌都算是一个。
“宋陌川你行啊，谈个恋爱让我爸妈直接给我扫地出门，”顾酌语气里多少有点咬牙切齿，“我好不容易昨晚想回趟家跟二老吃顿饭，我还甜甜蜜蜜一家几口人聊天呢，今天你脱单的消息给我爸知道，他现在搁这批判我乱搞男女关系呢。”
宋陌川：“顾叔哪里说错了？”
顾酌：“……”
“我顶多是风流点，我又不是同时谈好几个！”
宋陌川对他的个人生活作风不予置评，甚至想说一句活该被骂。
“话说回来，是笙笙妹妹吗？”顾酌问。
“是。”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顾酌觉得自己这嘴严实得能进保密局，唯一不好的就是许锦言最近找他聊这个话题，顾酌也做贼心虚似的努力转换话题。
不敢想象许锦言哪天知道宋陌川觊觎自家外甥女时究竟是什么表情。
早知道那天就别这么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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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酌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口吻：“行，兄弟的嘴有多严你是知道的，之后哪天事情败露了你自己扛啊，别说我是知情者什么的。”
宋陌川：“……”
这个通话显然没什么意义。
宋陌川谈个恋爱能引起这么多人关注的原因很简单，他这些年孤寡得让别人都以为他不喜欢人类，突然脱单了大家也该明白，他是要认真谈的。
铁树开花，大家确实会稀罕一段时间。
之后时间久了大家也就该习惯了。
听宋陌川提起许锦言，许念笙是一听一个不吱声。
宋陌川简单和她说了今天饭桌上的事，就是几位长辈过于关心了点，事实上没人能探查到宋陌川女朋友是谁。
他们又不是24小时黏在一起。
“放心，他们过几天就不好奇了。”宋陌川道。
许念笙：“……”
她倒没有很在意这件事，就是觉得谈恋爱谈得人尽皆知这种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什么明星谈了。
宋陌川和许念笙各自拿着菜单点菜，之后侍应生端来了一瓶红酒。
许念笙：“？”
宋陌川和她说：“等下司机来开车。”
这一顿确实吃得有点情调，许念笙收到了侍应生送来的一支曼塔玫瑰，她看了眼周围，只有她的餐桌上是有花的。
于是许念笙看向宋陌川，问：“你送的吗？”
宋陌川问：“喜欢吗？”
许念笙脸上浮现笑容：“就送一支花吗？”
宋陌川似乎挑了一下眉，没回话。
侍应生给他们两个人都倒了酒。
许念笙这个人不是不喜欢喝，她只是酒量和酒品都不太好而已，在有人陪着的情况下，喝一点还是可以的。
红酒平时也不常喝，许念笙小口抿，觉得还可以接受。
只是她还没喝几口，脸颊看起来就比刚才要粉嫩了。
宋陌川：“……”
他叹了一口气，将许念笙跟前的杯子拿走：“酒量怎么这么差？”
许念笙：“……对不起？”
语言系统看来已经开始有点紊乱了。
不过许念笙没有闹着要继续喝，她还在专注吃自己的餐。
许念笙没注意到前面的宋陌川目光其实落在她脸上好一会儿，大概是脸颊微粉的缘故，这个餐厅的灯光之下，她身上的气质显得更为柔和。
让人有点移不开眼睛。
不过许念笙也不是一直都没有察觉的，好半晌，她抬眸和宋陌川对上视线，之后干脆就用左手托着腮和他对视，眨眼的频率也跟着慢起来。
宋陌川问她：“不吃了吗？”
许念笙摇摇头：“饱了。”
宋陌川嗯了一声，准备要去结账的时候，许念笙忽然开口来了一句：“你那是什么啊？”
“哪里？”
许念笙伸手指了一下宋陌川衣领里面，锁骨上的地方。
宋陌川低头了也看不见，直到许念笙凑近眯着眼睛又看了会儿，最后恍然大悟道：“你锁骨上有颗痣啊。”
宋陌川左边锁骨稍微靠里一点的位置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许念笙盯着看之后，有点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这个位置上的痣，看起来还怪涩气的。
但她其实没有醉，意识挺清醒的，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她也知道。
宋陌川正常结账，之后起身要去搀扶许念笙。
许念笙先他一步正常站起来了，她还不忘带走那朵被自己嫌弃的玫瑰。
只不过等两人走到车前时，许念笙拉开后座的门，一眼就看见了后座上那一大束的曼塔玫瑰。
花束里还缠着小灯，这时候整束花都在发光。
许念笙猝不及防愣了一下。
宋陌川带笑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怎么样，这一束够不够大？”
许念笙：“……”
怎么不算大呢，都快把一个位置给占了。
许念笙努力冷静上了车，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花，对比起来，她手上那一朵显得格外娇小可人。
宋陌川跟在她后面上车，然后他就看见许念笙抱起了那束花，好像要放到中间，自己坐过那边。
宋陌川：“？”
他伸手拦住了许念笙的动作，“我给你送花不是为了让花当电灯泡的。”
许念笙：“……”
她默默收回了动作。
之后司机开车，许念笙相当于坐在中间位置，双腿并拢放一边，手也放腿上，而宋陌川的手非常自然而然地伸过来，牵着她的手。
没有十指相扣，但是宋陌川好像对她的手有什么兴趣一样，一路上一直抓着玩，指腹轻轻摩擦过许念笙的掌心。
她觉得有点痒，想要缩回来。
只是宋陌川察觉到她要缩回去之后，又猛然抓紧。
如此往复好几次，许念笙觉得宋陌川就像是一个恶劣的猎人，一开始故意放松警惕，让她觉得有机会逃脱，但一旦进行逃脱的动作，就猛然扑过来逮捕。
许念笙放弃了。
就让宋陌川抓着玩。
许念笙的新房子，她自己也没来过几次，原本以为进来时还需要认认路，没想到宋陌川的司机准确无误开到了她那栋楼楼下。
许念笙：“……”
行叭，别人家的司机都比她认识路。
按电梯上楼，许念笙的花没抱下车，宋陌川就站在她身旁，手还牵着。
前段时间装门装锁的时候许念笙抽空过来录了个指纹，这会儿直接指纹开锁。
这房子毕竟是按照许念笙的审美来装修的，虽然她自己没怎么上心，但是设计师确确实实废了好几版设计图。
现在一进门，许念笙就开心了。
装修都是温馨的风格，不管是她的卧室、衣帽间、书房、客房还是厨房，全部都是按照温馨风格来的。
家具是许锦言挑的，至于是不是他亲自挑的就不知道了。
毕竟许总的秘书助理也不少，就是不知道哪个比较冤种了。
许念笙进门看了一圈之后在沙发上坐下了。
身体往后仰，放松靠着沙发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甚至还非常热情邀请男朋友参观她的房子，“宋陌川，你自己随便逛逛看，不用客气。”
“……”
宋陌川还真逛上了，几个房间的门都是打开的，不知道到底是许念笙心里住着一个公主还是她舅心里住着一个公主，卧室里那张床看起来很公主风，上面还没铺床，床上用品估计还没买。
衣帽间倒是很大，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将里面挂满。
厨房里冰箱烤箱还有微波炉都给备好了，锅碗瓢盆都有。
就是以后许念笙会不会动手做饭是另一个问题。
许念笙其实想着国庆期间就入住的，房子装修好之后也晾了一段时间了，但是她舅说过段时间再说。
许念笙毕竟不是长时间待在自己房子里面的，等到放寒假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宋陌川看了一圈之后回到客厅，在许念笙旁边坐下了。
他这个人存在感并不算低，许念笙原本还在玩手机，这人在她旁边之后，她逐渐不自在起来。
一抬头看见宋陌川果然盯着她在看。
“你看着我干什么？”他就没有自己的手机可以玩吗？
许念笙其实是知道的，今晚宋陌川手机上的消息依旧跳个不停，他好像看了眼觉得没什么正经事，就将手机静音了。
“看看也不让看啊，这么小气？”宋陌川这么说着，目光也不见挪开半点。
他这样，许念笙也不惯着，他盯着她看，她也盯着他看。
但是这样一对视久了，氛围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可惜小许是个很要强的人，她没移开视线，但是身体诚实地往旁边移动了一下下。
宋陌川那双眼睛就像深渊一样，顷刻之间能将魂吸进去。
许念笙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动作当然是很小的，只是他们靠得也不近，脸上有什么动作，彼此都能看见。
许念笙的目光不觉转移到宋陌川的唇上，他的唇形很好看，颜色也不是暗沉的那种，看起来就很健康的感觉。
宋陌川好像非要和她较这个劲一样，一直没有移开过视线。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真的可以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甚至宋陌川的呼吸声听起来要比许念笙的呼吸声重一点。
这越听越不对劲儿。
许念笙只能在这场对弈中先选择认输，她嘴里念叨着“我去看看洗手间装修得怎么样”，接着就要起身跑。
没跑成，一来脚上的高跟鞋站起来还需要点反应时间，二来是宋陌川比她还要快，一把就将她给拽住往后，许念笙人起到一半，脚跟甚至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拽到宋陌川怀里了。
“……”
这下子靠得更近，他们两个人的脸靠近得不是一点点。
许念笙：“……你要干嘛？”
宋陌川先是垂眸和她对视片刻，道：“帮我摘一下眼镜。”
这句话就像是带着什么暗示意味一样，以许念笙能够听懂的方式传入她耳中。
许念笙耳根后一烫，眼神闪烁片刻，迟迟没有动作。
宋陌川好像在这时候格外有耐心，他静静等着。
许念笙先没忍住转开脸，嘴里抱怨着：“你好烦啊。”
这刚谈恋爱的男女对视到底是怎么忍住不笑的？
她忍不住。
这会儿弯着腰笑上了。
宋陌川弯着眸子看她笑，只不过两人的距离依旧没拉开。
只不过等许念笙差不多笑够了，直起身体，一转头就又对上宋陌川的目光了。
他眼睛里带笑的时候格外好看。
偏偏脸上戴着眼镜，有点阻碍许念笙看他的眼睛，沉默片刻，许念笙还是慢慢抬起了手，摘下宋陌川眼镜的那一刻，她双手还有点轻微的颤抖，眼镜被放在他们前面的茶几上。
也是随手一放，估计没谁还能记得这时候要好好顾着什么东西。
许念笙张嘴想说句什么，宋陌川却没有再给她这个机会，他凑了过来，毫无悬念吻上了许念笙的唇。
先是唇贴唇，轻吻。
之后许念笙察觉到湿润，那种唇舌接触的感觉传来，她睁着眼睛，看宋陌川闭眼投入。
不过很快，宋陌川似乎察觉到什么，他睁眼看了她一眼，随后抬手捂住了许念笙的眼睛，视线被挡住，许念笙眼睫毛下意识颤动，眼睫毛扫到了宋陌川掌心。
她闭上眼睛，但眼睫毛依旧在颤动。
许念笙双手下意识撑在宋陌川胸膛上，唇舌的接触越来越深入，许念笙喉咙里发出些让她觉得羞耻的声音，手不觉抓紧。
她觉得一股热意正在不断往上涌，脸颊发烫。
宋陌川的吻从一开始的温柔到后面逐渐变得汹涌起来，尤其是在得到许念笙的回应之后，他的手放了下来，放到了许念笙腰上。
许念笙越亲越觉得身体发软，她撑不住往后倒，宋陌川担心她磕到脑袋，还伸手挡了一下，之后再松开，许念笙后脑勺刚好枕在扶手上。
于是局面就从坐着亲变成了躺着亲。
宋陌川单膝跪在许念笙腿间，她有一条腿还放在地上，这个动作让身上的裙子也往上走了些。
许念笙亲着亲着有点喘不过气来，她伸手推了一下宋陌川，之后两人的唇分离。
许念笙大口喘气，胸口上不住起伏。
宋陌川呼吸声也重，但是他居高临下看着许念笙，桃花眼中萦绕着丝丝欲念，片刻后他笑了声：“今天晚上先学会换气好不好？”
“……”
许念笙就像是游戏里面交了技能然后处在冷却期的人物一样，她还要点时间缓缓，宋陌川就像是开了挂的那种，他没冷却期。
宋陌川的手还放在许念笙腰上，手一握，好像将她的腰全部拢在手里一样。
没多久，他低声又问：“再练习练习？”
这话听起来是在商量，但其实没多少商量的意思。
接吻其实是一项很容易让人上瘾的活动。
许念笙以前虽然能理解，但是还没这么深刻的体会，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和宋陌川在这个新房子里面亲了多久，只记得后面她挽好的发髻乱了，发簪直接掉了出来。
长发披散下来，宋陌川腾出手来将她的长发往后撩，他的动作温柔里又带着急切，有那么一瞬间，许念笙都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那种错乱的迷离感实在过于强烈。
宋陌川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继续亲。
空气中实在是太安静，安静到他们可以听见的声音太细微，呼吸声落在耳畔，存在感明显强烈。
她终于学会换气了。
说不出到底是谁上瘾了，中途停下来过，只是俩人喘息的间隙，许念笙被宋陌川那个眼神勾引到，又情不自禁凑了上去。
最后，她坐在宋陌川腿上休息。
那种后知后觉的累涌上来，许念笙想要转身去拿手机看时间，结果人刚刚一动，马上就被人按住了。
许念笙一顿，她正要张口说句什么，宋陌川就凑到她耳朵旁边来了一句：“等等，让我冷静一下。”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比平时要沙哑得多，也就更加性感了。
许念笙还慢了半拍之后才理解宋陌川的意思。
她就跟突然被煮熟了一样，不动了。
宋陌川伸手搂着她，低头脑袋埋在许念笙脖颈，哑声在笑，没什么声音，但是呼出来的气息一直喷洒在她皮肤上。
有点痒。
63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许念笙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裙子。
她身上这件裙子布料上并不易皱，整理好后许念笙开始翻包包里的东西补妆。
她的口红荡然无存。
许念笙忙活这些时还是分了个眼神给宋陌川，看见他身上的衬衣皱了不少, 尤其是胸前的布料, 刚才被许念笙抓了好久, 现在拿手抚平好像也没什么用。
“……”
许念笙有点沉默。
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到宋陌川脸上时，她又顿了一下, 随后开口：“你先去洗把脸。”
宋陌川：“嗯？”
他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许念笙的去洗手间洗脸。
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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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不仅唇沾上了原本不属于他的唇色，就连脸上其他地方也隐约可见口红印。
口红是属于谁的不用多说。
接吻的时候又没规定只亲嘴。
只是许念笙脸上化了妆, 她不让亲，但宋陌川的脸可以亲。
许念笙这洗手间里还没备上洗漱用品，宋陌川用清水使劲擦了几下才将口红搓掉，但这几下子就让他脸上的皮肤红了些。
走出来时，许念笙看着他的脸，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宋陌川脸上挂着水珠，额前的碎发也沾到了些水珠, 配上脸上的红印，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念笙刚刚怎么他了。
“……”
许念笙默默递了张纸巾过去, 她现在看不得宋陌川的唇，每次看一眼脑子里都会浮现出刚刚的画面。
这算是他们确定关系之后第一次接吻，和上次在车里蜻蜓点水那个不同，许念笙看了手机上的时间才终于不得不接受, 他们竟然在这里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可能没到这么久，但是半个小时以上是肯定的。
就像是那种情窦初开的年轻男女一样, 恨不得时时刻刻贴一起般。
可明明这恋爱才谈了一周。
许念笙在反思自己，她记得自己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宋陌川擦干脸，再看女朋友，她已经补好妆，口红上唇后，唇色显得她脸颊更加粉嫩。
“我们走吧。”许念笙道。
这房子看得差不多了。
宋陌川嗯了一声，拿起手机，在要出门的时候，忽然又一下子将许念笙抵在门上，低头垂眸看着她。
许念笙没反应过来，在宋陌川低头过来的瞬间下意识拿手捂住了嘴。
声音从她掌心下传来：“不能亲了，我好不容易补好妆的。”
宋陌川低声笑了声，他伸手将许念笙的手拿下，半引诱半哄骗道：“我不把你口红亲掉，就亲一下。”
在这种密闭空间内的接触，拥有亲密关系的男女做什么都很正常，许念笙感受到唇瓣的触感。
宋陌川就好像他说的那样，轻轻贴着，比蜻蜓点水要重一点，也在许念笙的接受范围内，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到唇瓣分开才睁眼。
宋陌川和她对视，许念笙总觉得那个眼神在勾引她。
之后宋陌川伸手过来牵她，轻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许念笙也没说话了，安安静静跟在旁边。
刚刚亲了那么久，其实她不仅唇是麻的，脑袋也是麻的。
现在还有点过载。
宋陌川带着她上车，顺便问了一句，许锦言买房子的时候给她买了几个车位。
许念笙还有点印象，说：“三个，怎么了？”
许锦言给许念笙买的还是三个连一起的车位，也不是觉得她以后有几辆车的事，而是觉得以她的技术，万一以后停车技术不行，起码还可以横着竖着斜着停。
说实话，一开始听到这个买车位理由时，许念笙觉得自己被狠狠羞辱了。
但想想又算了，啃老的人要什么尊严？
宋陌川回了一句“没什么”，之后车子开动，许念笙在车里的时候安静如鸡。
只是她的手一直被宋陌川握在手里，他大概是在这时候才开始慢吞吞回复那些没完没了的消息，右手在打字，左手还不乐意松开。
许念笙脑子里的思绪还沉浸在楼上的时候。
接吻的时候，脑子一片茫然的感觉，她那时候脑袋一片空白，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好像有点说不出的空虚感。
她不确定情侣之间在完成一件很亲密的事情之后会不会交流事后的感受。
于是许念笙好几次转头看宋陌川想说句什么，但是当转头过去的时候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
这样几次，就算宋陌川反应在迟钝，他也应该感觉到了。
于是许念笙下一次再转头时，宋陌川刚好按黑屏，转头对上她的视线：“怎么了？”
许念笙：“……”
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是她这会儿有点想说话而已。
于是她问：“你明天打算干什么？”
宋陌川似乎还真思考了几秒，只不过很快就给了许念笙答案：“公司加班。”
然后他就得到了来自女朋友充满同情的目光。
大周末的，谁家好人还加班啊？
宋陌川：“……”
“你呢，明天什么安排？”
许念笙明天其实没什么安排，但是对比男朋友要加班这件事来说，她说自己没事干会不会显得有点无所事事？
于是许念笙说：“去图书馆学习。”
至于几点去，那就要看她今晚休息得怎么样了。
许念笙这句话回复之后，宋陌川不知想到什么笑了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宋陌川语气里带笑，“只是没想到，我这个年纪了女朋友还在上学。”
怪玄幻的。
许念笙：“……”
他其实也没有很老，外貌看起来也就二十几，看样子未来好些年应该都会保持这张脸不变。
许念笙只是还没走出校园，身上难免带着点学生气息，但不显幼。
只是比较尴尬的一点是，在宋陌川这个年纪，人人和他说应该结婚生个孩子了，而对应在许念笙这个年纪，她要是敢说自己要生一个孩子，她会被她舅打断腿。
这大概就是年纪上目前来说没办法调和的问题。
许念笙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在宋陌川身上感觉到了一点失落。
也有可能是错觉。
“那你做好我可能还要读博的心理准备吧，”许念笙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体会一下和学生谈恋爱的感觉。”
这句话说得怪有喜感的。
宋陌川被她逗笑。
他笑起来也好看。
从许念笙的房子到俞大那段路并不算远，很快就到校门口了。
许念笙这次是真不打算让车开进去，她说：“我穿高跟鞋又不是走不了路，反正你不许开车进去。”
宋陌川没有办法，只能依她。
宋陌川下车陪她走进去。
俞大校门口对外来人员的查询还算是比较严，宋陌川的穿着打扮明显又是社会人士，他和许念笙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许念笙怀里抱着好大一束花，路过的学生没忍住多看两眼。
宋陌川成功进去了，他和许念笙手牵手在校园里慢慢走着。
一开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许念笙像是突发奇想一样来了一句：“宋陌川，你以前大学的时候，晚上也会牵着女朋友逛校园吗？”
宋陌川：“……”
他抬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道：“初恋在这呢。”
许念笙眯了眯眼睛。
那句话显然她是故意的。
主要是不太相信宋陌川大学期间真的没和一个女生谈过恋爱。
她大学的时候已经很忙了，每天不是这个比赛就是那个演讲，不是这个小组作业就是那个论文，就这样的情况下，她都能抽空来几天恋爱。
虽然前任哥现在说起来有点像案底，但许念笙相信在大学里孤寡的可能性是有，但宋陌川这样的，不可能没人主动追。
“你以前真不谈恋爱？”许念笙开口问，还装模作样大度道，“你实话实说，我不会生气的。”
她虽然有点做作了，但是说的话也是认真的，不管宋陌川以前和什么的人谈过恋爱，做过什么，其实都是过去式了。
宋陌川笑了声：“你有空回去问问你舅，他知道我大学期间都在忙什么。”
许念笙：“……”
她问她舅干嘛？
还嫌她不够做贼心虚吗？
许念笙不说话了。
校园里面其实晚上很多地方光线不太好，路灯大概年久失修，光都是朦朦胧胧的，虽然才开学没多久，但大学里面的情侣并不少，他们一路走来，能碰见好几对一起走的情侣，或者是在昏暗角落卿卿我我的情侣。
许念笙以前看到这些是没什么感觉的，她一般不会观察人家小情侣在角落里干什么。
但是自从谈恋爱之后，尤其现在，和男朋友路过，她感觉不太一样。
那种后知后觉的不对劲。
宋陌川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那些小情侣，许念笙看他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变化。
直到这一路终于走到了许念笙的寝室楼下。
许念笙低声和他说：“我到了。”
宋陌川本来应该放手了，结果许念笙看他的手好像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她垂眸看握着的手。
宋陌川蓦地往她的方向再靠近，将许念笙拥入怀里。
许念笙：“？”
大庭广众之下，即便研究生寝室楼下晚上走动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人。
许念笙不太适应，她抬眸看宋陌川。
宋陌川在这时候开口：“明天要不要来陪我加班？”
“把你的作业带上，到我办公室学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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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笙下意识就要拒绝：“我不要，他们都认识我，那岂不是……”
“不是在行川，”宋陌川打断她道，“去宋氏总部，他们不认识你。”
许念笙：“……”
她觉得不太好。
宋陌川在这时候道：“加班已经很苦了，女朋友不愿意来陪我吗？”
许念笙认真发问：“……你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宋陌川笑了声：“怎么会，这么想我吗？”
许念笙还想说句什么，宋陌川便道：“我下周二要去出差几天，明天就过来陪陪我好吗？”
说实话，谈恋爱的人不会觉得这样的对话肉麻什么的。
许念笙一边怕路过的人看她和宋陌川在这搂搂抱抱，一边也在纠结要不要去。
她原本是不打算去的，但是算上宋陌川出差几天，他们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大概率会在下个周末。
“那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宋陌川：“我明天让司机过来接你。”
许念笙也就不说什么了。
宋陌川松开她，和她说晚安：“晚上早点睡，晚安。”
研究生女寝楼下，许念笙冲男朋友挥挥手，之后转身进去。
说起来，宋陌川的姿色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出众的，一路走来当然也有人往他们的方向投去目光。
黑灯瞎火的，能看清脸的不多，但是这一对走在校园里，只会让感慨般配。
宋陌川孤身往外走的时候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这个电话只能说是虽迟但到。
赵女士在电话那头带着试探：“儿子，听说你最近谈恋爱了？”
宋陌川没否认，那么多人都传开了，他现在否认也没半点意义。
一听见宋陌川亲口承认，赵女士说话都忍不住温柔起来：“是哪家的姑娘啊？有空带回家吃个饭？”
宋陌川轻笑一声：“妈，这么着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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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女士大概想到这个好消息就急不起来，她笑呵呵：“这不是让姑娘看看我们家的情况嘛，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干耗着人家姑娘的青春，该结婚结婚，生孩子迟两年，我和你爸也能等。”
家里长辈盼着结婚生子这点几乎在每个家庭都能看见差不多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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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陌川回绝了赵女士的邀请：“再说吧，现在不急。”
赵女士也委婉提醒儿子：“再过两个月你也29了，你就没点年龄焦虑吗？”
“妈，我没有。”
赵女士：“你没有焦虑，你对象也没有吗？”
说起这个问题，宋陌川父母认为儿子会选择的姑娘，在阅历和心智上应该和他是差不多的，所以年纪上自然也差不多。
宋陌川说话的时候扬了一下眉：“她没有。”
他对象着什么急？
宋陌川这时候刚好走到操场附近，旁边就是一个篮球场，年轻的男大学生穿着球服在场上四处奔走，看得出朝气蓬勃，也看得出来精力四射。
只不过宋陌川的这个阶段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赵女士那边好像也听见了什么声音，她顺其自然一问：“你在什么地方啊，旁边怎么这么吵？”
宋陌川：“在学校里面，旁边是篮球场。”
这个回答乍一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那边的赵女士陡然一顿：“你去学校干什么，这么晚了还有什么项目要谈吗？”
“不是，”宋陌川已经走出了篮球场，身后依旧是一阵喧嚣，他轻声道，“刚刚送我女朋友回学校。”
“……”
手机那头好一阵都没有听见声音。
仿佛电话已经挂断了一样。
直到那边陡然响起宋陌川他亲爹的怒声：“宋陌川，你是一个人，你不是畜生！”
宋陌川：“……”
众所周知，大学生和大学生之间，普遍会存在4岁以内的年纪差。
也就是说，一般来说，刚上大一的大学生普遍18岁左右，即将毕业的大学生22岁左右。
大四还好，如果是大一的那种，宋陌川这顿骂大概是不冤的。
二老没有往研究生的范围去考虑。
宋允箴大概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他儿子怎么就喜欢上年纪小的呢？
宋陌川觉得父母对他的刻板印象也很深。
“你是认真谈的吗？”亲爹的声音再度传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于是换了一个问法，“人家是认真谈的吗？”
宋陌川：“……”
“爸，妈，”宋陌川已经走出校门口往自己车的方向走，他道，“您二位就不要担心我和谁谈恋爱了，真太想抱孙子，改天我给家里养只猫猫或者狗狗。”
“……”
怎么不算是孙呢？
这通电话以双亲挂断电话作为结束。
大概这天晚上之后，宋陌川父母对于喝儿子喜酒这件事的期望就不算很高了，他连大学生都敢谈，他们还能盼什么喜酒？
好说歹说未来几年是当不上爷爷奶奶的。
两个人是想开了。
当晚宋陌川就被通知，说公司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去环球旅行了，未来一段时间，让他自己在公司独当一面。
此时宋陌川刚刚回到家。
“……”
许念笙回到寝室之后就按部就班卸妆洗脸洗澡，之后忙完这一切之后还翻找了会资料，看了几张导师发过来的ppt，困了之后爬上床睡觉，睡前还记得给男朋友发晚安。
丝毫不知道那边的男朋友因为和父母的一通电话收获未来更加忙碌的几个月。
许念笙发晚安过去的时候，宋陌川正在洗澡，等他出来，许念笙已经放下手机进入梦乡了。
许念笙今晚的睡眠质量还算不错，眼皮子一合差不多就困了。
她大概想着明天去宋氏的事，睡前还在纠结穿什么衣服，但是还没想完，她就睡着了。
结果在睡梦里出现了好几次晚上在新房子里的场景，最让人觉得羞耻的是，她那个梦里，自己还自动往下接剧情了。
“……”
剧情越接越不像是能播的样子。
许念笙醒过来了。
然后看着天花板发呆，大概是在思考人生，只是这个人生思考没明白。
许念笙还是起床了。
她洗漱完之后想了想还是拿出了一条牛仔裤穿上，上衣配的是一件短上衣。
鞋子穿的是一双小白鞋。
说是陪宋陌川上班，其实就是将约会地点变成他的办公室。
临近中午，许念笙坐上车，大概在饭点的时候到的宋氏。
一路上许念笙无聊，就在手机上和宋陌川报菜单。
一会儿想吃糖醋排骨，一会儿想吃澳洲大龙虾，一会儿还想吃街边炸串的，后面又说想喝饮料。
宋陌川可能还在忙，没回她的消息。
许念笙也不在乎，她就一直发。
横竖这么多东西，怎么看都不是一顿饭能吃得下的，她就是饿了。
饿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自己能啃下一头牛。
许念笙也不例外。
她甚至在这时候将自己以前在网上看见的那种觉得好吃但是一直没去吃的饭店转发给宋陌川，一个劲儿搁那说想吃。
宋氏总部的地段比许念笙想象中还要中心点，很难形容这么一连串的几栋大厦都是宋氏的地盘是什么概念。
反正许念笙第一次来是会迷路的程度。
周末这里人少，但几乎每一栋大厦都能看见有人出入。
显然没有大公司是不卷的，许念笙到楼下的时候，先是找了前台，听说她要找宋陌川，前台小姐姐盯着她看了好几秒，眼神里带着吃到大瓜的震撼。
大概是提前打过招呼，省去了打电话到总裁办询问的环节，前台小姐姐亲自指引许念笙到电梯前。
她领着许念笙去的是中间的电梯，直接给她按了楼层，并且用温柔甜美的声音告诉许念笙出了电梯之后往左直走就能看见总裁办。
这番找路对许念笙来说不是很难了，只是上去的时候，许念笙还在想自己今天来大概应该提前戴个口罩。
人到底有多八卦，许念笙又不是不知道，她自己之前实习的时候天天扒着吃瓜群那点八卦来支撑工作。
电梯缓缓停下，许念笙踏出去的时候还忐忑了一下，之后往左。
这里出乎意料没什么人，到处静悄悄的，安静到许念笙都在想宋陌川到底在不在。
往左一直走，许念笙很快就看见总裁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片刻后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请进。”
推门，许念笙看见她的男朋友坐在办公桌上，开门那一瞬间也跟着抬起头来看她。
“来了？”
宋陌川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打了会儿，回车键一按，随后从座位上起来。
他顺其自然接过了许念笙的背包。
背包挺沉的，里面装了她的电脑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去洗手吃饭吧。”
许念笙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外卖餐盒。
她是第一次来宋氏的总部，洗完手之后还是纠结着跟宋陌川说了句：“我来这边真的没事吗？你公司员工看见我会不会有影响啊？”
大周末直接上来找人的姑娘，显然是和宋陌川关系不一般的。
许念笙话说完之后，宋陌川笑了声：“不会。”
只是等许念笙坐下，宋陌川拿着手机刷了会儿不知道什么消息后，忍笑给许念笙道：“他们现在觉得我找了一个贫穷貌美但是单纯天真的女学生当女朋友，在骂我衣冠禽兽呢。”
许念笙：“？”
宋陌川将手机递给她，许念笙看见那是另一个陌生的号，群里的人大部分没有改自己的备注。
俨然是个吃瓜群。
有人在里面说宋陌川的小白花女朋友找上门来了。
形容许念笙的词语：貌美、单纯、好骗、家境一般。
许念笙看着自己一身几个w的行头陷入沉默。
大家对家境一般的要求已经这么高了吗？
64
许念笙原本想着今天约会的地点好歹是公司, 穿着应该简单点，起码别太花里胡哨，加上拿着电脑，背着背包会更方便, 谁想到能闹出这样的误会。
现在俨然, 宋氏不少员工都当他们太子爷开始玩时尚了, 整古早小说那套。
有的人甚至在群里说想为了吃瓜回来加班。
“……”
许念笙真担心他们明天因为左脚踏入公司被炒鱿鱼。
许念笙就这样愣是刷了好一会儿的手机才依依不舍放下手机，只能说宋氏总部的瓜也足够精彩。
一个八卦群里面, 人数竟然是满的。
宋陌川看许念笙看得那么起劲儿，没忍住笑了声：“先吃饭，等下还有别的再给你看。”
许念笙：“……”
也行。
餐盒打开，许念笙看到了自己刚刚在车上就开始在手机上碎碎念的糖醋排骨, 还有几个小炒菜。
她抬头看宋陌川，发出了灵魂质问：“所以你刚刚是看到我的消息的，为什么不回消息？”
显然，这个问题要是回答得不让人满意，许念笙就可以考虑换一个会回消息的男朋友了。
宋陌川在她旁边坐下，语气里依旧带着笑，他说：“我要是回你了, 是不是就打断你报菜名了？”
许念笙：“……”
“中午先吃这个，晚上带你去吃海鲜大餐。”在落实行动这一方面, 新晋男友宋陌川做得确实还不错。
许念笙是真的饿了，她放假的时候一般一天就两顿饭解决，有心情的时候再来顿夜宵。
人在饿的时候吃饭吃得特别香。
宋陌川……也算是一位成熟的饭搭子了，许念笙和他吃饭倒是没有太端着形象。
不过食量就摆在那里, 许念笙最后没吃多少就饱了。
吃完饭许念笙帮着收拾了一下餐盒，之后这整一个茶几就是她的地盘了。
电脑拿出来, 宋陌川还问了句要不要去他办公桌那坐着。
许念笙看过去，“那你坐哪儿？”
“公司又不止一张椅子，搬进来一张就是了。”
宋陌川那张办公桌比许念笙想象中要大很多，起码比行川那的要大。
就连这个办公室也比那边的要豪华许多。
许念笙刚刚进来就看见了里面的休息室，甚至配有淋浴间，宋陌川想在公司过夜都不成问题。
宋陌川倒是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许念笙在沙发这边学习会不舒服而已。
他很快就推了张椅子进来，和他自己坐的那张看起来是同款。
显然是公司统一采购。
许念笙没想到这会儿还能和男朋友有种同桌的感觉。
“你都不午休的吗？”许念笙问。
“困了？”
许念笙摇头，她才醒了多久啊，哪里困得起来？
宋陌川给她倒了一杯水：“我今天不午休。”
之后两个人并排坐着，许念笙戴上耳机，耳朵里响起音乐，脚在桌底时不时晃荡两下。
宋陌川刚刚收拾过自己的办公桌，现在许念笙的那一片区域看起来格外空荡荡。
他不知道都有多少工作在忙，两个人好一阵都各自没有说话。
许念笙在电脑上建模，她不太熟练，但这是陈教授布置下来的作业，她和张晚霏都没跑。
几位师兄已经开始为某个建模比赛忙活，她和张晚霏能不能抱上师兄们的大腿，就看这两次的作业了。
毕竟是比赛，师兄们愿意带上新人，但他们也不能太拉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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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许念笙最近就跟这个东西杠上了。
专注学习和工作的时候，时间过得格外快，许念笙陡然看了眼时间，不觉打了个哈欠，她把耳机摘下，转头看了眼宋陌川。
他刚刚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电脑，偶尔会打个电话，和别人沟通什么细节，许念笙戴着耳机，里面放的歌都挺嗨的，隐约听见宋陌川和谁约了明天见面。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忙。
许念笙电脑上是一个半成品，就是这样也花了她好几个小时，许念笙困了。
她往后靠了会儿，拿手机玩玩。
宋陌川的声音响起，道：“困了要不进去睡会儿？”
许念笙本来不想睡的，但宋陌川觉得她需要休息会儿，刚刚已经打两三个哈欠。
许念笙只好起身去宋陌川的休息室。
里面的布置很简单，床上枕头和被子整整齐齐被叠放在一起，旁边挂了几件西装，大概是宋陌川备着换的。
许念笙本来想着小憩一会儿，没想到睡眠质量太好，一睡就睡过去了。
她没想到自己在宋陌川办公室也能睡着，所以手机没调闹钟。
后面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念笙觉得有人在轻轻晃着她。
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宋陌川就坐在床边，手抓着她的手，许念笙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结果下一秒听见宋陌川轻笑着对她说：“笙笙，起床我们去吃晚饭了。”
许念笙脑袋昏昏沉沉，不是很想动弹。
那种午觉睡醒之后脑子的昏沉感很明显，许念笙大脑还没怎么开机，她嘟囔两句之后还想继续睡回去。
宋陌川搂起她靠在自己身上，在耳边问她：“不吃海鲜大餐了吗？”
听见“大餐”两个字，许念笙短暂清醒了一下下，她嗯了一声之后说：“吃。”
不可能不吃的。
她刚睡醒，靠宋陌川身上的时候，下意识还蹭了蹭他，伸手回抱。
宋陌川于是就不说话了，任由她这样抱着好一会儿之后，许念笙就像是鲤鱼打挺一样强制开机起来了，她自己坐起来。
“我醒了。”
宋陌川不确定是不是他自己在眼睛里装了滤镜，他觉得自己女朋友可爱死了。
“你先洗把脸，我在外面等你。”
许念笙嗯了一声。
之后宋陌川起身出去等她。
许念笙洗完脸之后才终于从自己刚刚赖床的后劲里清醒过来。
往外面一看，天确实暗下来了，已经傍晚六点多。
许念笙没想到自己这一睡就快把三个小时睡过去了。
她这样昏昏欲睡的，更衬托得宋陌川的精力充沛。
“……”
怪不得人家能当老板呢。
许念笙念叨一顿海鲜大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是平时在学校，真要约上谁一起去，其实也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
和她同龄的朋友多数已经上班或者继续读书，约一次别人就很有可能改变人家原本的计划。
当然，归根结底，最大的问题还是因为许念笙不是一个凡事都主动的人。
别人约她是一回事，要她主动约人，还是比较难的。
许念笙在餐厅的选择上还是提了点要求的，尽量不要去宋陌川平时常去的餐厅，怕遇见熟人。
宋陌川：“……”
他真成地下情人了。
只不过宋陌川还是听话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餐厅。
一开始许念笙看着没什么人还嘀咕着会不会不好吃，直到吃上之后，发现人还是没有。
她后知后觉问了一句：“宋陌川，你不会包场了吧？”
“嗯，”他将刚刚剥好的虾放到许念笙跟前，“这家好吃，但就是人多。”
许念笙心虚地小声嘀咕：“……那也没必要包场。”
宋陌川：“还是有必要的。”
此时此刻，他的某个群里有人用文字发出了怒吼。
【到底是谁今晚将俞城广场那家海鲜餐厅包场了？老子被扔去英国出差两个月了！回来就想吃上那么一口，结果打电话过去定位子人家说被包场了!】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谁那么见不得光！那么大一餐厅非要包场啊！】
【我要发疯了！】
【我今晚吃不上我就要发疯呜呜呜】
跟着这个发疯的消息下面全是一水的【哈哈哈哈哈】以及【不是我】。
宋陌川慢条斯理摘下手套，也开始用餐。
直到快要结束用餐之后才在群里特地回复了那条消息。
【是我。】
短短的两个字，伤害却那么大。
群一下子又活过来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个个都蹦出来艾特那个一开始发疯的，群里的消息都被各种哈哈哈哈和拱火的消息占满。
然后一开始发疯的公子哥开始文明用语：
【宋哥是你啊哈哈哈哈，我就说俞市这么有品味的人不多】
主打一个能伸能屈。
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有人直接在群里艾特宋陌川：
【宋哥你去吃个饭干嘛要包场啊？】
【还用问，显然是人家二人世界】
【嫂子这么神秘吗？】
【到底是哪位啊？宋哥我真想知道，我保证不和他们说】
【……】
话题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宋陌川这里，只不过这时候他已经不在看手机了，他们结账之后离开。
群里那些人真的会因为太无聊直接过来看看宋陌川传说中的女朋友是谁。
宋陌川并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
许念笙这一顿吃得很满足，她也不知道宋陌川的手机都跳出了什么消息。
虽然她四舍五入也算靠着舅舅混入了富二代的这些圈子，但是显然富二代富三代之间，他们之间也各自有小团体，大部分是根据年龄和阶层又或者其他各种关系划分。
许念笙接触的大多是二十岁左右的富家子弟，甚至还有没有成年的，他们在自己家里面通常都不算是家族产业的中流砥柱，也比较活泼，有些甚至够不上和宋陌川这样的人物接触。
阶级观念向来是存在的。
许念笙不知道宋陌川晚上还有什么安排，但是很快也就知道了。
她今天饿得不行时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字不仅报了各种菜，连想去什么地方也都说了。
她当时说自己想去游乐园看烟花来着。
“……”
站在游乐园门口的许念笙觉得脚趾已经开始大工程了。
宋陌川却没什么反应，他淡定地过去买票，然后牵着许念笙的手进去。
许念笙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宋陌川，你会不会觉得和我谈恋爱很幼稚啊？”
以许念笙的见闻，确实没听说他们这个圈子里谈恋爱就光吃吃喝喝然后去游乐园的。
早知道白天发疯的时候还不如来一句去看电影。
宋陌川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还带着点疑惑：“哪里幼稚？”
许念笙小声说：“我看他们谈恋爱不是这样的……”
说起来，许念笙确实没有多少谈恋爱的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以前大学期间室友们谈恋爱的时候就是周末出去吃饭看电影玩游戏，来个两个人一起玩的小项目，比如做陶瓷或者雕塑之类的，或者找个安静的地方喝酒说说话。
游乐园当然是情侣打卡热点，但这个事放在宋陌川身上就总有淡淡的违和感。
宋陌川听了许念笙的话之后不知为什么笑了声：“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谈恋爱？”
许念笙：“……”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见宋陌川道：“难不成我们去欣赏一下音乐剧或者领着你去逛街购物，和我朋友见见面聊天喝酒，之后到了晚上我带你回我的住处那种吗？”
许念笙：“……”
宋陌川说：“也不是不可以，但还不着急。”
她说着急了吗！
许念笙突然就没了要开口说话的欲望，她牵着宋陌川的手，自己走在前面，也不回头看他。
宋陌川的笑声时不时在后面响起。
周末的游乐园人总是格外多，俞市的娱乐设施还算出名，旅游景点之一就是俞市的烟花。
许念笙刚刚虽然还脚趾抠地，但这会儿逛半圈，脑袋上已经戴上一朵会随着身体晃动而晃动的小红花。
走路的时候，脑门上的花花一直晃荡，不知不觉就将宋陌川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很可爱。
游乐园放烟花的时间有专门的规定，两个人进去的时候距离放烟花时间还差点，于是许念笙拉着宋陌川坐上了旋转木马。
不过是她自己坐。
宋陌川站在外面，就像是众多给家里孩子拍照的家长一样，拿着自己的手机给她拍照。
大概是在这时候，许念笙深刻体会到了拥有一个拍照技术好的男朋友究竟是什么体验。
那简直是太爽了。
许念笙从来没有在拍照这件事上对一个男人如此欣赏。
烟花的时间一到，许念笙就拉着宋陌川找好了位置，自己拿出手机记录的同时，还不忘叮嘱宋陌川也拍，到时候她对比一下两个手机拍的画面怎么样，再择优发朋友圈。
烟花放起来那一瞬间，人群开始惊呼。
许念笙也看见了绚烂而浓密的蓝色烟花。
人群中的人都直呼今天的票价值了。
许念笙以前看网上的宣传，从来没有出现过蓝色烟花，结果在今天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日晚上出现在眼前，人群欢呼的同时，许念笙也忍不住欢呼起来。
看到漂亮的风景，大部分人都会忍不住高兴。
许念笙甚至觉得他们今天运气真好。
这么漂亮的烟花都让他们碰上了。
烟花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久到大家都觉得今天的游乐园是不是有点过于豪横了。
门票没涨，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生日，还来了这么一场豪华的蓝色烟花。
这场烟花的价格光看着都知道并不便宜。
许念笙光顾着看烟花，没有注意到宋陌川往她的方向更凑近了些，在头顶烟花绚烂的同时，许念笙在众多嘈杂的声音里听见有人喊了自己一声：“笙笙。”
她下意识转头，即便是这样，手机也依旧高举着。
下一秒，旁边的人低头亲了她一口。
许念笙愣了一瞬，但是唇上的触感转瞬即逝，只留下了一丝冰凉，她抬眸，宋陌川正弯着眸子看她，烟花和游乐园的光落在他脸上，有点晃人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觉得耳后根隐隐发烫，甚至还庆幸现在的光线不算明亮，宋陌川应该看不见她脸红。
之后烟花要结尾了，许念笙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将刚刚的声音录进去没有，她只知道自己后面拍摄的画面肯定是抖动了的。
许念笙看完还有点意犹未尽，只不过她第一时间问宋陌川要了手机看视频，最后悲哀地发现，大概是长得高的优势，宋陌川拍出来的烟花更像纯享版。
“把视频发给我吧。”许念笙虔诚地冲男朋友来了一个双手合十的拜拜动作，眼睛这会儿睁得圆圆的，眼睛里的光都要溢出来了。
她看起来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宋陌川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他伸手轻轻捏了女朋友的脸，噙着笑道：“那你求求我。”
许念笙拍开他的手，嫌弃道：“别碰花我的底妆。”
“今天化妆了吗？”宋陌川心情很好回了一句，“和素颜差不多。”
许念笙也不知道他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单纯哄她两句，用脑子想想也知道，他们才谈一周恋爱，出来约会，她怎么可能素颜？
不过宋陌川的话还是很大程度取悦了许念笙，这起码在一定程度上证明她今天的素颜妆化得还算成功。
“你给不给我发视频？”许念笙问。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总爱犯点贱，宋陌川这点属性以前没有在许念笙面前出现过。
“求求我。”
许念笙：“……”
片刻后，她伸出爪子揪了一下男朋友的袖子，装模作样晃荡两下，小声来了句：“求求你嘛，宋哥哥。”
“宋哥哥”这三个字说出来，宋陌川眼神稍微变了一下，显然是对以前的事还有点印象。
许念笙去年还说，喊别人哥哥就是想将哥哥变男朋友的意思。
现在喊上了，显然宋陌川被喊爽了。
“再喊一声。”宋陌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
许念笙：“……”
什么叫做得寸进尺，她算是见识到了。
许念笙也当场也给他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做“翻脸如翻书”，她手一松就要自己往前面走，留给宋陌川一个生气的后脑勺。
后脑勺上那朵小红花还一晃一晃的，可爱得打紧。
宋陌川在后面笑了声，之后快步走上去牵起女朋友的手。
“给你发过去了，”宋陌川和她道，“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许念笙不知道为什么，愣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种“我知道错了但是不改”的潇洒感。
“……”
手倒是没有甩开，许念笙今晚吃得有点多，在这里走路也算是消食了。
她在路上甚至还买了串草莓糖葫芦，上面裹着已经硬掉的糖浆，她咬了一个之后还伸给宋陌川，让他也咬一个。
草莓酸甜酸甜的。
好吃。
宋陌川平时不知道吃不吃这种东西，但是女朋友递过来了，他还是弯腰给了个面子，吃了一颗之后就不要了，于是许念笙知道了，这人确实不太能吃酸。
她喜滋滋地吃完这一串，又去买了个圣代，拿着个小勺子在挖。
宋陌川不吃。
在许念笙的强烈推荐下，低头尝了一口她手中的冰淇淋，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这种平时在外面奶茶店或者路边摊的冰淇淋，宋陌川当然也是吃过的，他毕竟青春年少过，也反骨过，再不济他也交过原本不是和自己一个圈子的朋友。
只是现在大晚上，热量高的东西他一般比较少吃了。
加上最近忽然有点年龄焦虑，更要注意健身和保养才是。
许念笙不知道宋陌川在心里面都想着什么，她今晚秉持快乐主义，当下的快乐当下享受，真胖了再减肥。
宋陌川陪着许念笙在这边逛了个夜市，只是两个人都不饿，也就吃不上夜宵。
差不多时间了许念笙要回校。
宋陌川牵着她的手回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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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陌川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大概是心情不错，加上小许最近觉得自己又行了，她和宋陌川提出自己来开。
宋陌川没意见，甚至还自觉坐到副驾驶座并且系上了安全带。
他倒是放心将自己的小命放到许念笙手上。
小许有一段时间没碰车了，估计宋陌川送她的车在家里车库都要落灰了。
回校的路，许念笙跟着导航走，并且成功将自己送回到校门口了。
“我到了。”许念笙转头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宋陌川道。
宋陌川也解了安全带，在许念笙要开车门前问了一句：“今天不亲一个吗？”
亲一个。
许念笙下意识想的就是刚刚在游乐园的那个吻。
但宋陌川眼下明显不是那个意思。
她的视线不太受控制往宋陌川脸上移，他目光灼灼看过来。
许念笙几乎只用了两秒钟就回答了他。
“亲。”
当下享乐。
这人不亲，她今晚估计要睡不着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凑了过来，许念笙甚至还来不及多说一句什么，手滑落下去，被宋陌川抓着十指相扣，他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腰。
今天穿的短上衣，稍微有些动作，衣服就会往上走。
冰凉的掌心贴上她腰间皮肤，许念笙没忍住起了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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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舌纠缠不知多久, 许念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熟透了，那种直冲天灵盖的无力感席卷，她双手搂着宋陌川的脖子，分离那一瞬间, 她下意识又往前贴了一下。
宋陌川垂眸看她, 往旁边轻轻一躲, 许念笙不悦地蹙一下眉。
宋陌川伸手拍了拍她脑袋，轻声道：“好了, 进去吧。”
他这样说，许念笙自然不好继续缠着要亲，只是这会儿她呼吸声还有点重，还是在车里缓了好一会儿才下车。
车里那个没继续下去的吻始终让许念笙有点耿耿于怀, 直到洗完澡躺床上时，她后知后觉回味，发现不太对劲儿。
宋陌川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钓着她？
旁边桌前还插着宋陌川昨天送的曼塔，过了一天，依旧盛开着。
她想了一会儿，开始拿手机剪辑晚上的视频，视频里有一段宋陌川喊了她的名字的, 得剪掉。
当许念笙将自己精心挑选的十几秒视频发到朋友圈时，她的评论区就又开始热闹了。
一开始有人纷纷问是哪里的烟花秀, 当许念笙回复说是俞市游乐园时，又纷纷有人表示“难不成这该死的游乐园还有两副面孔”？
直到顾酌在许念笙评论区来了一句【游乐园没这么豪，估计是哪位哥们为了哄对象开心专门找游乐园放的】
许念笙：“……”
她也后知后觉，那场烟花秀该不会还有别的策划在里头吧？
许念笙还有点怀疑是宋陌川放的, 只不过一路上他一个字都没提，她又不太敢确定了。
不过小许同志现在不是那么别别扭扭的人了, 她拿着朋友圈评论截图去找宋陌川，问是不是他放的烟花。
没多久，宋陌川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
专门放了场昂贵的烟花，还不吱声的男朋友真的很少见。
不是顾酌提这么一嘴，许念笙甚至都不会知道那场烟花是为了她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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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笙给宋陌川回了一个表情包，之后再点开朋友圈的小红点，发现她舅评论了。
【这个视角看着就不是你这个高度拍出来的，谁拍的视频？】
许念笙：“……”
有时候想要断绝这脆弱的舅甥关系真不是开玩笑的。
——
一觉睡醒就是周一，全世界的打工人和学生都想死。
许念笙也没例外，昨天忙活到一半的建模今天继续努力。
不知道是不是全世界的学生都统一，总有那么几节课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许念笙努力理解，然后失败。
还有一点令人发指的是，做汇报这项任务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她的课堂！
按照这种频率，整个大学加起来做汇报的次数都比不上研究生一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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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心碎。
宋陌川今天大概也忙，早上给许念笙说了一句早安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许念笙也没什么想法，周五就放中秋国庆假期了，差不多一周的假期，她甚至不知道她男朋友到时候从国外回来了没有。
计划向来赶不上变化，许念笙之前还想在新房待上几天，现在想着估计还是回家带小孩玩比较好。
许元旦到了一个可可爱爱还会给反应的时候，认得出许念笙这个姐姐，但是长时间不见面的话，小孩儿的记忆不一定还能记得谁。
下午在图书馆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许念笙陡然抬头捂嘴打个无声的哈欠时，发现自己坐的那张桌子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贴了张便利贴。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贴的。
上面就一句话：【同学你好，我看见你好几次了，觉得你学习很刻苦，或许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学习上的技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加一下】
接着就是一串字母和数字的组合。
许念笙：“……”
人家是不是想和她交流学习，她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这种图书馆搭讪，早在本科的时候许念笙就碰过了，那时候小许还年轻，想着加上联系方式和人家说清楚就是了，结果一加上说完话后人家来了一句“你没这个意思你加我干什么”。
从此之后小许同志就谢绝一切图书馆搭讪行为。
都来图书馆了不好好学习，搁这打算干什么。
于是许念笙第二天决定换个位置。
至于那张便利贴，上面毕竟有别人的联系方式，许念笙后来走的时候撕碎扔了垃圾桶。
要不是俞大的单人自习室不好预约，许念笙就天天搁单人自习室学了。
尤其是刚开学和临近期末，单人自习室根本就约不上。
许念笙现在都看淡了。
晚上吃完饭回寝室的时候，宋陌川说自己准备登机了。
他这一天天的行程满到许念笙无话可说，时不时好像还要出席什么峰会。
许念笙其实是知道宋陌川的优秀的，以前家里订的杂志，她其实看到过关于宋陌川的采访。
只是那种采访，许锦言和苏筱都各自接受过。
许念笙记得前两年她舅作为计算机技术行业的新贵被采访，第一次的时候他还挺兴奋，后来次数多了，许锦言也不爱搭理那些杂志社了。
现在忙起来，连回家的时间可能都不太够，这种采访不重要的自然不搭理。
许念笙给宋陌川回了一句“一路顺风”，之后在寝室发了会儿呆。
要她来说，和宋陌川这段恋爱谈得其实还不算很深，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感觉很放松很开心。
这大概是宋陌川的魅力所在。
男朋友出差的日子对许念笙来说其实影响不是很大，她照常上课，去实验室打杂，顺便和张晚霏一起给师兄充当十万个为什么，让几位师兄直面研一的孩子到底有多蠢，或者去图书馆学习。
她和宋陌川当然还是联系的，出差而已，不能见面也不耽误网恋，只不过宋陌川比较忙，他很多时候不能和许念笙多聊，所以两个人的消息还是以文字为主，有时候搭配几条语音这样。
许念笙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是脑子里还是时不时想起周日晚上的那个吻。
好几天亲不到人，许念笙有点说不出的心痒。
隐隐约约觉得她和宋陌川还是往唇友谊的方向发展了。
许锦言这时候来提醒她中秋节记得回家。
许念笙：“……”
不回家还能去哪儿？
假期前的一周没人有心情工作和学习，谁敢想象周五那天的交通到底有多拥挤？
许念笙原本想着自己离家近，还能慢悠悠回去，结果一出门就堵车了。
她周五没什么事干，也没课，干脆就早点回去。
想着地铁这时候肯定也人满为患，就干脆喊家里司机来接，结果就堵上了。
“……”
八天的假期。
看得出大家的期待了。
许念笙被堵车堵得没脾气，最后翻出手机给宋陌川发个消息。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那边干什么。
反正许念笙向来不是一个要求秒回的人，她自己经常都做不到秒回消息，在这方面就不搞双标那一套了。
宋陌川大概也是今天回来，不过他回来归回来，他们俩是见不上面的。
中秋节自然是各回各家，听她舅说，宋陌川送的中秋礼都已经让人送到家里了，当然，许锦言也备了礼送过去，送的是宋陌川父母家里。
人一旦有一段时间不回家，陡然回来就能享受到家里的最高待遇，许锦言系着围裙拿着锅铲在厨房冲外面嚷嚷：“许念笙，今晚想吃什么？”
许念笙刚到家门就看见这么一幕，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许元旦坐在他的小床里，在厨房门口，一脸懵懂地看着爸爸。
家里没看见别人。
“小舅，今天你下厨啊？”许念笙多少有点没理解，“阿姨呢？”
“哦，”许锦言语气平静，“给她们放假了，你舅妈说很久没吃我做的菜了，我今天下厨露一手，怎么了？”
许念笙：“那你还让我点菜？”
她配吗？
“你舅妈点了她想吃的，今天舅心情好，让你也点一个。”
许念笙：“……”
行，附带的也不错。
“想吃可乐鸡翅。”
“家里没鸡翅，换一个。”
“清蒸鱼？”
“你舅妈想吃酸菜鱼，你换一个。”
“……”
“家里到底有什么食材？”许念笙的语气里隐隐听见疲惫。
许锦言下巴一扬：“呐，你看看。”
许念笙看过去，又是鸡又是鱼还有虾的，她看了几眼，最后沧桑地来了一句：“给我来个小青菜吧，谢谢许大厨。”
“好嘞。”许大厨愉快地应了下来。
许念笙则拐了婴儿床里的宝宝上楼玩，许元旦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宝宝了，被姐姐从爸爸身边抱走也没有哭闹，他现在属于比较好动的时候，会爬，会扶着东西站起来，还会咿咿呀呀。
时不时能冒出一声“爸爸”或者“妈妈”。
还记得许元旦第一次喊爸爸的时候，许锦言激动得连发两个朋友圈。
后面孩子学会喊妈妈，他又发了一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许元旦还不会喊姐姐，许念笙对孩子这种小玩意的态度很随和，不喊就不喊，尤其她家小宝还比较乖和懂事的情况下，许念笙很乐意短暂带会儿孩子。
回家第一顿饭是小舅下厨，许念笙接受良好。
许锦言的厨艺其实不差，虽然在以前还算一般般，但是自从他谈恋爱之后，这个人就将那点空余的时间都拿来研究厨艺了。
虽然那时候许锦言也过了要亲自下厨的时候，但是他很老实地坚守着“要抓住女人的心就要抓住女人的胃”这一道理。
许念笙下楼的时候，许元旦已经玩睡着了，家里现在没阿姨带着孩子，他们吃饭的时候，只能放孩子在旁边婴儿床睡觉。
许锦言将自己精心准备的大餐呈上来，然后等着家里两位女性的评价。
当然，他并不是很在乎外甥女对这顿饭的评价。
许念笙知道自己的角色，她就低头哼哧哼哧地吃。
吃之前许锦言就已经发朋友圈炫耀上自己的手艺了，这会儿饭吃到一半，下面评论全是一水说要上门吃饭的。
先不说许锦言的厨艺有没有照片上看着那么好，反正他那评论区全是人情世故。
许念笙还是很懂事承担起了洗碗的重担——收拾完桌面后将碗碟放进洗碗机。
因为许元旦小朋友醒了。
大部分小孩刚睡醒，要是没看着人还可能忍忍，但是看着人了，他就会哇哇哭。
不洗碗的人就要去哄小孩了。
一个十个月的小孩，两个成年人都手忙脚乱嘞。
晚上许锦言还浅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当时许念笙和苏筱正聚精会神看着《甄嬛传》，上面播着熹妃回宫那一集，两个女人看得入迷，他开口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太高兴。
家庭会议讨论的内容是明天中秋晚宴的菜式，许瑾言递过来一个平板，让她们两个人点菜。
明晚许大厨也不打算下厨了，他直接找厨师过来做。
这确实属于家庭内部的重大事项，许念笙和苏筱都短暂停下了看剧的心思。
家庭内部和谐的秘诀之一：该给建议的时候给建议，不给建议，事后就要闭嘴。
许念笙想吃蟹，她平时在外面吃的时候嫌麻烦，现在在家的话，她就点上了。
苏筱也点了两个想吃的菜，剩下的就交给许锦言做抉择了。
等许锦言选好，菜单再一次给两位过目，没有问题，全票通过。
很好，继续熹妃回宫。
许锦言将菜单订好，甚至还给儿子订了一个雕刻萝卜的菜，单纯好看着玩的，许元旦也不能吃。
说不清是他自己想要还是十个月的儿子想要。
晚上十一点，许念笙心满意足回房。
她一个独享三楼，回房之后继续打开平板。
快十二点的时候宋陌川的视频打了过来，她点了接通之后，看见宋陌川那边的背景是熟悉的机场。
她愣了一下，喜悦感慢慢涌上来。
“宋陌川，你回来了？”
“嗯，”那边有些嘈杂的谈话声和行李箱轮子的一点声音，宋陌川含笑看她，“我刚下飞机，等下直接回去了。”
宋陌川口中的“回去”，大概是回宋家的宅子。
中秋和过年，都是团圆的日子，按道理说，应该都回去一趟。
“你是准备睡觉了吗？”宋陌川看见视频那边的小姑娘正在护肤，看得出来很精致。
“没有，”许念笙现在还是学生作息，放假时间不会睡太早，“我等下打把游戏再睡。”
“打把游戏再睡”其实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正确说法应该是“打赢了就睡”或者“再来一把就睡”，谁都不敢保证最后睡下的时间是几点。
宋陌川明显是理解她的意思的，他笑了声：“那你把视频挂着，打游戏就好了，不用管我。”
许念笙还有点不太好意思：“那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光打游戏不搭理你的……”
“不会，我等下也上车了。”
他都这么说了，许念笙也不客气了，她将平板固定在桌面上，对准自己的脸，随后拿出手机开始点进游戏。
宋陌川那边一开始是在走路，后来上车了。
两个人之间没有再说话，许念笙沉浸在自己的游戏里面，只不过她今晚的运气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放假的原因游戏里队友的水平明显参差不齐，许念笙连跪五把。
“……”
她都快被磨到没脾气了，想开口骂人，但是发现自己的水平也没到carry全场的程度。
算了，算大家都倒霉。
第六把开始之后，许念笙终于碰上水平差不多的队友，对面的水平也一般般，于是这把终于赢了，许念笙心满意足停下来。
发现平板里面的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宋陌川脖子往下到胸膛的位置，脸没有在镜头范围里面。
许念笙凑近看了两眼，发现宋陌川那边也没什么反应。
但是显然还在车上，这会儿有可能在闭目养神，也有可能睡着了。
据许念笙知道的，宋陌川那些行程和工作安排听起来更像是什么苦命打工人，谁敢信他是当老板的？
她用气音喊了一声“宋陌川”，没有反应。
那可能是睡着了。
许念笙于是悄咪咪走开，去洗漱回来发现平板上的角度也没发生什么变化。
她不知道宋家的宅子大概在什么位置，但是这车确实开了很久了。
许念笙在这时候打了一个哈欠，眼泪从眼眶里挤出来一点，她伸手抹掉眼泪，然后搬动了一下自己的椅子，对准床的位置，然后将平板放椅子上对准床的方向。
然后自己上床睡觉，打开床头的小夜灯，许念笙还调整了一下平板的角度。
然后躺下了。
这个夜就先熬到这里吧。
——
宋陌川是在一阵颠簸中醒过来的，醒来时看见了熟悉的石子路，知道快到了。
他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手机。
手机原本被他放置在前面位置的椅背拿工具固定着，角度上低了些，拍不到他的脸。
刚刚视频后面没有说话，宋陌川想着闭目养神会儿，没想到他自己还睡过去了一会儿。
宋陌川这几天的行程确实很忙，几乎忙到休息时间都减半的那种程度，尤其是他要赶着在中秋之前回来，这就导致了工作量的增加。
视频聊天还在继续，只是画面和宋陌川醒着的时候看到的不一样，画面光线变得昏暗许多，只是认真看还是能看出来是什么。
是床。
床上的被子里有个鼓包，是他的女朋友。
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光是看到这个画面，宋陌川嘴角就忍不住扬起，点出去发现许念笙睡前还是给他发了消息的。
【我好困先睡了，你等下自己挂视频】
【中秋快乐，晚安安】
看到叠词那一瞬间，宋陌川忽然就想起许念笙上次喊“宋哥哥”时的语气了，他眉眼也跟着柔和下来。
“宋总，到了。”车停了下来。
宋陌川抬眸，随后先挂了视频通话。
“李叔，你也辛苦了，中秋快乐。”下车前，宋陌川还心情和司机说了中秋祝福。
李叔是他爷爷的司机，今晚还是老爷子专门吩咐过来接他的。
宋陌川进门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睡了，醒着的都是年纪小的。
最小的当属他的混血儿外甥女，小的不肯睡，大的也睡不了，宋宓在旁边和女儿讲道理。
小朋友大概是难得这么多舅舅姨姨陪着，有点兴奋，不愿意睡。
宋陌川进到家门的时候，宋宓正打算将女儿交给宋亦珩来看着，反正他能熬，她要去睡觉了。
“哥，你回来了？”宋亦珩第一个发现门口进来人。
宋陌川看着一群不睡觉全聚在客厅的人，那一瞬间不是很懂他们。
“都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然后宋陌川就发现这群人聚在客厅打牌，甚至因为怕打扰到已经休息的老爷子，打的还是静音模式的牌。
就是几个人出牌都是气音说话，赢了输了都是气音说话。
全场说话最响亮的竟然是三岁小孩子。
有病。
要打牌不知道上楼找个房间打？
“哥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宋亦珩当属其中最热情的，他还顺便往宋陌川后面看了眼，“嫂子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一群人眼神里多少都带了点失望。
宋陌川这会儿是真觉得他们有病。
“关你们什么事？”宋陌川根本不乐意跟他们提女朋友。
他今天算是舟马劳顿，没工夫和他们瞎扯，没说两句就上楼了。
楼下那群能熬夜的就熬吧。
家里人多了就容易各种吱吱喳喳的声音，这大概就是老人家说的热闹，热闹是热闹，但天天这么热闹，正常人都受不了。
中秋节这天内娱还出了个新瓜，又有明星塌房了，猝不及防。
许念笙一觉睡醒，平板已经没电关机了，她拿手机连上网一看，别的消息还没出来，热搜就接连好几条跳出来。
看完后：6
许念笙点开微信才发现宋陌川昨晚一点左右的时候也给她说了中秋快乐。
大概他也是那时候才到的家。
放假第一天就是中秋，不知道多少车现在还堵在路上呢，宋陌川昨晚不知道有没有经历堵车。
许念笙还想再睡个回笼觉的时候，许锦言来拍她房门了。
“许念笙起床吃早餐了，中秋节不许赖床。”
“……”
她不情不愿爬起床，下楼后才发现今天早上的早餐也是许大厨亲自动手。
怪不得不给赖床。
许锦言早上做了面，不趁热吃就坨了。
许元旦小朋友一大早精力充沛地在地毯上爬，苏筱坐在沙发上冲儿子勾勾手，小朋友嘿嘿一笑屁颠屁颠爬过去了，小屁股一扭一扭怪可爱的。
就是这模式……怪怪的。
直到苏筱笑着来了一句：“像不像逗狗狗？”
许念笙：“……”
fine，孩子就是用来玩的。
66
另一边, 宋家那一大早的氛围也挺好的。
虽然宋陌川凌晨才赶回来，但一大早也醒过来了，他陪着老爷子在院子里下象棋。
腿上坐着三岁的外甥女，小朋友原本精神奕奕, 昨晚缠着亲小舅玩游戏到凌晨三点睡着了, 现在宋亦珩还在睡觉, 小朋友自己爬起来了。
宋宓在和妹妹们聊天，一个不留神, 女儿跑来看着两人下象棋了。
然后，从一开始精神抖擞看到现在昏昏欲睡。
金发碧眼的洋娃娃其实不懂象棋，但是架不住有一个时刻要给她传授知识的姥爷和大舅舅。
她要困睡着了。
一盘棋下完，宋陌川笑着道：“还是爷爷棋高一着。”
老爷子没说话, 瞥了他一眼，不过目光还是落在宋陌川怀里的孩子身上，小姑娘已经睡着了，显然刚刚的象棋课相当催眠，这个样儿和宋亦珩小时候不能说是很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外甥肖舅。
就不能换一个舅来肖吗？
宋老爷子现在差不多也想开了，人嘛, 总不能一直盼着祖上冒青烟。
有一个能成大事的子孙就够了。
家里的阿姨过来抱小姑娘回房睡觉。
宋家这么一个大家子，逢年过节脱离了家里雇佣的人可不太行, 那些小辈一个个娇生惯养，真让他们下厨，做出来的东西能入口就很不错了，别提什么美味。
之后就是一些老生常谈了, 老爷子问了一下宋陌川最近的工作还有公司一些项目的情况。
说起来宋氏集团现在的一把手依旧是宋陌川的父亲，只是人家最近懈怠工作了。
宋陌川觉得自己的老父亲需要被鞭策一下。
于是在和爷爷的聊天里面, 状似无意提了两句宋董懈怠办公的事。
事实证明，人不管多少岁都得被父母骂。
饭桌上，大家都安静吃饭，时不时穿插两句话，也无伤大雅，等饭后一起坐沙发上时，该被批判的批判，该八卦的也八卦。
宋允箴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被老子骂。
不过问题不大，很快老爷子的注意力就被更不靠谱的弟弟妹妹吸引，骂别人去了。
宋家说起来，现在聚在一起的关系都挺好，那些为了争权夺利的勾心斗角什么的，那是发生在势均力敌的人之间的，
宋陌川这一辈，大家都不差钱，宋亦珩这么不靠谱的在公司都是个小股东，每年的分红能让他这辈子都不用费心思工作。
这事儿主要还是看心态，心态好的直接躺平，有点追求的那些自己就努努力好好工作，那么大一个集团，又不是只有一个人的位置。
宋陌川结婚的话题虽迟但到。
全家人盯着的情况下，明显很多双八卦的眼神都聚集在宋陌川身上，长辈们甚至都问起了八字，想去看看合不合适，年纪小的弟弟妹妹则在八卦的同时希望宋陌川再顶住压力。
只要宋陌川不结，永远不会有人催到他们头上。
宋陌川面对这些问话，只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长辈们的好奇心，话术其实都差不多，无非是多谢大家的关心，他还不着急。
得知自己儿子的女朋友还是个学生的宋董以及赵女士早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了。
35岁前能结婚他们都谢天谢地了。
谁管他现在和谁谈恋爱？
宋陌川在家里足够瞩目，长辈们平时这个时候应该都给他介绍上相亲对象了，但是今年中秋节，因为传出他脱单的消息，大家都收敛了。
不过还是有人提了嘴说什么“结婚对象可不能乱选，还是得门当户对”之类的话，大概是想试探一下宋陌川那位女朋友的身份。
正常来说，如果是他们这个阶层的人，不管是哪家千金，都不需要这样遮遮掩掩，越是遮遮掩掩的，就怕是那种家世普通的，人家这要是真将宋陌川拿下了，那岂止是越阶层那么简单？
别人会看不起，也会眼红。
宋陌川倒是没太在意别人说什么，他不听就是了。
中秋节该有的环节依旧一个不少，全场最期待的估计得数精力充沛的小朋友。
吃月饼和赏月这种事还得是小朋友最热衷。
宋陌川晚饭后就回房了，他的窗口打开之后，从里面望出去也是一个圆圆的月亮。
手机上女朋友给发了一个和月亮的自拍，许念笙一手还托着一个柚子，柚子看起来比她脸都大。
宋陌川脸上浮现浅笑，随手就将那张照片设置成他们聊天的背景。
宋陌川手机里关于许念笙的照片其实也有一些，但不多。
许锦言家里倒是有一个相册，里面全是许念笙从小到大的照片，他们没搬家前，宋陌川还翻过一次。
大概那些相册里还有许锦言已经去世的父母以及姐姐姐夫，所以他格外珍惜，平时都不怎么让人碰。
宋陌川拿手机也将自己窗外的这个月亮拍了发过去。
他连随手一拍都不忘自己那点摄影技巧，许念笙那边看到的是从里望出去的圆月，那个窗口也拍在里面，就好像月亮被镶嵌在相框里一样。
很漂亮。
不过许念笙这会儿其实是在舅舅舅妈的眼皮子底下和男朋友发消息，甚至还有点说不出的心虚。
宋陌川问可不可以视频的时候，她直接拒绝了。
主打一个心虚。
宋陌川不知道为什么，光看文字后面那个感叹号就能猜到她现在应该是和家里人待在一起。
那何止是待在一起，她那个掌握了爬行能力的弟弟很热衷去抓会发光的东西，手机就是其中一种。
这会儿许念笙一手拿手机，一手吃柚子，腿上还有个乐呵呵的胖宝宝。
胖宝宝软乎乎的，他伸手去抓许念笙的手机，许念笙怕给他碰倒，双腿将元旦小朋友圈起来。
一个不小心就让他够到了手机，消息往前划拨了好几下，还点开了一条语音。
宋陌川的声音出现：“中秋快乐啊笙笙……”
许念笙很难形容自己这时候究竟有多敏捷，就在那么一瞬间，刚好在“笙”字的时候，她成功点了停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对面两人都已经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了。
许念笙抬头，对上两位长辈的目光。
许锦言：“宋陌川给你说中秋快乐呢？”
许念笙嗯了一声，脑子动了一下，想说句什么，结果许锦言自己似乎没觉得什么，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嫌弃。
“他怎么发个语音这么恶心的？”许锦言觉得宋陌川那句话听起来怪端着的。
许念笙：“……”
她后知后觉，在她舅眼里，宋陌川其实也算是许念笙半个长辈，过年甚至还给红包的那种，所以她逢年过节来一句问候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许念笙看了眼手机，发现今天零点过后，她确实给许锦言的几位朋友都发了中秋祝福。
也怪不得许锦言没有想多。
许念笙甚至连解释都不用解释。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许念笙默默将手机放下，专心抱着怀里的胖宝宝。
这个时候的小朋友真的特别好玩，同时许念笙也觉得看着孩子长大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一月份的时候小元旦刚出生，只是那么一团，现在虽然依旧小小只，但是已经比那时候要长大很多。
许家逢年过节以前其实就是许念笙和许锦言两个人过，后面许锦言结婚，他们一家三口过，今年又多了一个宝宝，四口人了。
有了孩子之后家里确实会热闹许多，记载孩子成长过程的点点滴滴，是全家人的爱好。
许念笙一个不常回家的人手机里都有不少小朋友的照片和视频。
另一边的宋陌川不知道为什么正聊着天，他那么大一个女朋友突然就不见了。
等了会儿没有等到回消息，宋陌川就先去洗澡了。
等从浴室出来，听见门口似乎有什么动静，他站在门口听了几秒钟，然后猝不及防拉开房门，门口几个人就这么始料未及摔了进来。
宋亦珩为首，他差点在宋陌川卧室摔了一个狗啃屎。
后面几个弟弟妹妹也一起踉跄着进来。
“你们做贼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陌川的神色看起来很淡然，不知道是不是早就习惯了这群弟妹的骚操作。
宋亦珩带领下的弟弟妹妹，没几个是真安安静静的。
不怪老爷子时常想将宋亦珩扔国外吃苦去。
“哥，”宋亦珩很快扬起笑容，“我们想问问你今晚要不要加入我们的游戏大军呢。”
宋陌川但凡信他半句鬼话都算是有病。
“宋虞，你来说。”宋陌川很快就在这几个人里面选定了老实人来回答他的问题。
被点名的是一个上高二的小姑娘。
宋陌川姑姑的女儿，随母姓。
小姑娘在大哥面前有点怂，她很快就将宋亦珩卖得干干净净。
“陌川哥，是亦珩哥说你这会儿肯定在和嫂子视频，他带我们来看嫂子是谁。”
宋陌川：“……”
有时候真的不理解他们，但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代沟的问题。
“宋亦珩，”宋陌川凉凉地来了一句，“看来你最近真的很闲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宋亦珩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身上的皮也跟着紧了些。
“哥，我忙着呢，”装傻这件事宋亦珩在行，“我跟公司前辈学习呢，可认真了。”
可惜这句话说了也没什么用。
宋陌川现场就给他做好了安排：“放完这个小长假，你就跟运营总监去出趟差，我到时候再给你安排任务。”
宋亦珩：“……”
他哥说的那个运营总监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宋亦珩刚进公司的时候跟一个拼命三郎有过点冲突摩擦，不过人家的业绩王者，他是二世祖。
现在要他俩一起出差，还有任务，要谁命呢？
宋陌川显然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跟擒贼先擒王一个道理，倒霉的只有宋亦珩这个带头的，剩下那几个，关门之后，宋陌川一个个给他们父母发消息关心学习。
宋陌川在这个家里面起着绝对的榜样作用，当他开始关心各位弟弟妹妹的学习情况时，就证明有人要倒霉了。
中秋这天过去，中学生要被押在书房里写作业，大学生要被按着做未来职业规划，上班的开始头疼节假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许念笙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在晚上回房之后才给宋陌川回了一个视频通话。
接通之后看到宋陌川发梢上还带着点水珠，意识到他刚洗完澡不久。
宋陌川身上穿着睡衣，五官和神态看着没有平时上班那样凌厉。
许念笙和他笑眯眯来了句中秋快乐。
同样的话多说几遍倒是没什么关系。
宋陌川笑了笑：“中秋快乐。”
许念笙于是和他说起来刚刚在楼下被小元旦点了他的语音时的惊险事件，宋陌川那条语音后面的话其实也没有很暧昧，但许念笙做贼心虚的原因，她总觉得如果全部放完，就算她舅没什么察觉，舅妈也会觉得不对。
苏筱算是一个心思比较细腻的人。
“那你怕什么？”宋陌川笑了声，“顶多你舅今晚不睡觉了跑过来和我打一架，他又不会真揍你。”
许念笙真正挨揍的日子在童年，那时候被打还真是不冤。
但是有记忆以来，她家几乎没有棍棒教育这回事。
许念笙不说话了，半晌后宋陌川问了一句：“打算在家里待几天啊？”
许念笙掰了一下手指计算着，片刻后道：“我把电脑都带回来了，想待几天待几天。”
她好像真的没听明白宋陌川话里的其他意思。
宋陌川弯了一下眸子，他说：“我的意思是，这个假期打算和我约会吗？”
“……”
他人还怪有礼貌的，刚刚好像还在问她的意见。
许念笙当然知道放小长假，按道理来说是应该分点时间给男朋友的，但是她又掰着手指算了一下，最后告诉宋陌川，1号、2号、3号她都已经有约了。
宋陌川：“……”
只能说宋陌川在谈恋爱约会这件事上甚至还没有女朋友的朋友下手快，人家在放假之前就约好了，只有他，想着这个假期自己没什么事可以慢慢约，结果现在，时间上已经轮不到他挑了。
“4号和5号呢？”宋陌川问。
许念笙确实没约了，也不算是没有约，只不过她已经提前推了。
“我们去干什么？”许念笙这话的意思就是有空。
宋陌川轻声道：“你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出海玩两天怎么样？”
出海玩。
一个很有吸引力的提议。
许念笙明显心动了：“只有我们吗？”
“嗯，”宋陌川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他说，“叫上其他人也行，不过现在不少人应该都认识你，你想先公开那么快吗？”
许念笙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从宋陌川的语气里听出他对他们这段恋爱关系的坦然，他好像真不介意公不公开的问题。
仿佛他们是已经相处得很稳定的情侣。
但真正谈恋爱的时间才那么点，说是随时分手都不意外。
“我先想想。”许念笙没一口应下来。
出去玩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万一她现在答应下来，结果到最后放了宋陌川鸽子，人家得多失望。
宋陌川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他笑了声：“那你考虑一下，不想去海上玩也行，我们可以看看电影什么的。”
许念笙当然知道，只是看电影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出海玩还真得天时地利人和。
宋陌川似乎不着急要许念笙的答案，提过之后说了些海上的趣闻，之后就很自然换了话题，开始打听许念笙那三天都约了什么朋友。
其实也没谁，一个肯定是林一珞，许念笙上一次没应邀，这次国庆假期，没什么事干的话的，她们自然是要见上一面的。
还有一个就是大学寝室的三位室友，难得有机会再聚在一起，许念笙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最后就是那群富家千金的邀约，有位千金大小姐在国庆假期期间生日，许念笙要去参加人家的生日宴。
宋陌川听完后笑了声：“那个生日宴，需要男伴吗？”
许念笙：“……不要。”
那个姐姐好像下个月要订婚了，这个生日宴本质上和单身派对没什么区别，一个圈子里的富少爷们一个都没邀请，听说人家打算搞了一个露天派对，邀请了不少男模和小明星小网红。
许念笙找宋陌川过去跟砸人家场子有什么区别？
宋陌川看许念笙的表情，总觉得那个生日宴不太对，于是他多问了一句：“是什么样的生日宴，正经的那种吗？”
许念笙：“……”
这句话是真将她给问着了，许念笙觉得自己挺正经的，但是那个宴会正不正经，难说。
宋陌川对这种场合显然比许念笙还要熟悉，他见得多了。
在面对着视频面面相觑的情况下，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宋陌川先认输。
他轻叹一口气：“你去就去吧，手机记得保持联系，少喝酒，别人给你递房卡的话，不要接。”
递房卡。
许念笙忽然意识到这三个字背后的含义，她卡顿了片刻，随后真诚发问：“别人也给你递过房卡吗？”
宋陌川：“……”
这是还盘问上他了。
“你觉得呢？”
许念笙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所以她生硬地转移了一下话题：“那你这几天打算做什么呀？”
宋陌川轻轻挑了一下眉，没有拆穿许念笙转移话题的生硬，他说：“明天陪爷爷去钓鱼，后天有个聚会。”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陌川语气里染上笑：“不过如果我女朋友愿意约我的话，我可以将他们都鸽了。”
许念笙：“……”
她是什么妲己吗？
“你爷爷你也鸽啊？”
宋陌川回答得很孝：“他老人家能理解的。”
许念笙无话可说。
中秋节晚上的通话差不多结束，许念笙睡得早，她这个国庆假期确实不算很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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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她了，就是许锦言和苏筱夫妻俩都各自有各种聚会，有一起的，还有不一起的，他们还要抱着孩子去姥爷姥姥家过一晚上。
许锦言这个女婿在这种时候很会做人，大概在陪聊方面很是优秀，才让苏家那边的长辈一直惦记着他。
许念笙就没有跟过去了，她和苏家那边的人见过面，但是彼此都不太熟悉。
那边的年轻人，和她年纪差不多的那几个大概算得上传说中的高干子弟，平时私生活都不怎么公开。
许念笙和他们有联系方式，人家不怎么发朋友圈，但时常会在她的朋友圈下面点个赞。
每每这个时候，许念笙都会觉得那哥姐几个在对她的朋友圈做一个“已阅”的标记。
怪有礼貌的。
许念笙不止一次觉得她舅没有成为赘婿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
只能说小舅妈也是真的爱。
整个房子很快就只剩下许念笙一个，她在空荡荡的三层小别墅里孤独落寞地玩游戏和追剧。
难过得一天只吃三顿饭。
主打一个健康。
和林一珞的邀约在晚上，她最近终于意识到前男友确实方方面面都配不上自己，然后没多久，说是看上了一个酒吧的驻唱，唱rap的那种。
许念笙听完之后：“……”
不管怎么说，她被拉着来酒吧一边听rapper唱歌，一边听林一珞形容她的心动瞬间。
“笙笙你知道吗？就是那么一瞬间，他越过那么多人和台下的我对视，还冲我笑了，”林一珞双手捧腮，许念笙差点能从她眼睛里看见星星眼，“我真觉得要坠入爱河了……”
许念笙必须承认，人家挺帅的，但是帅不能当饭吃。
现场好几个富婆显然都是冲着那个酷拽rapper来的，这男人能把林一珞脑干都骗没。
于是她真诚道：“珞珞，如果你真这么欣赏他的才华和颜值，要不就投个钱让他出道吧，你家表哥不是有个娱乐公司吗？让他去你家打工，等他火了，还可以给你赚钱。”
林一珞：“……”
“不对，我是要给他钱，不是让他给我赚钱。”
许念笙：“……那你等下问问他愿不愿意被你包？”
林一珞露出羞涩表情：“是不是太直接了？”
许念笙冷笑。
直不直接不知道，但是看她好像挺心动的。
许念笙没喝几口酒，就看见手机上宋陌川说在附近，等下过来接她回家。
与此同时，附近另一个会所里，宋陌川接了个电话，打来的人是顾酌。
“兄弟，你那游轮最近借我呗，我想出海玩玩。”
宋陌川：“不借，我要用。”
干脆利落的拒绝。
“……”
“不是，你要用的话什么时候用？捎上我怎么了！”
“不想。”更干脆利落了。
顾酌：“……”
67
许念笙陪着林一珞看她的纯情但是酷拽rapper看了半天, 没发现人家到底纯情在哪里。
不过她花点钱买高兴，许念笙觉得也不是不行。
过了这段时间，人也差不多该看腻了。
林一珞的酒量比许念笙要好上不少，但是她喝得多, 而许念笙一杯酒从头喝到尾, 她现在酒量也没以前那么差劲了。
等人家乐队唱完, 小帅哥专程下来和富婆姐姐们打招呼，据林一珞说, 他还是一个小网红，在网上有几万粉丝。
到许念笙她们这一桌时，小帅哥先是和林一珞打了招呼。
“珞珞。”喊得挺亲密。
但随后目光就落在许念笙身上了，“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 姓许，叫念笙，念念不忘的念，夜夜笙歌的笙。”
林一珞虽然有点喝醉了，但口齿清晰，还知道给许念笙做介绍。
许念笙：“……”
小帅哥给许念笙做自我介绍，说的是自己的艺名, 是个英文名，她没太听清, 也不是很在意，点点头冲对方笑了笑。
她们差不多到时间离开了，小帅哥主动提出送他们出去，扶着林一珞时, 动作还算绅士。
那种台上台下的反差感，唱歌和说话简直判若两人。
难怪迷得女孩子们神魂颠倒。
许念笙将林一珞扶进她的车里, 她家的司机来接的人，林一珞还拉着许念笙的手问她怎么不一起上车。
许念笙只能解释道：“有人来接我，你先回去吧，回去给我发个消息。”
之后她站在原地看着车子开动远去，转身才发现那位rapper小哥还在后面。
抛开舞台上的光环，其实rapper小哥偏瘦，身高倒是还算高挑，脸上化着妆，不浓，手臂上是大花臂，锁骨下还隐隐可见其他的纹身。
说句以貌取人的话，确实不怎么像好人。
“笙笙，”人家也跟着喊上小名了，很自来熟，“我们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你是珞珞朋友，我们以后也有机会再见，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许念笙确实没想到这句话里面有什么逻辑问题，但其实要加她的联系方式可以当着林一珞的面要，如果他知道林一珞对他是什么意思的话。
正当许念笙想说句什么时，身后一辆银色大G忽然鸣笛，许念笙转身看了眼，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称得上俊美的脸。
宋陌川波澜不惊的目光隔着几米外的距离投来，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这时候晚上风微微凉，许念笙身上还穿着一件玫粉色的长裙，裙摆被拂动，有小小的摆动服务。
许念笙于是顺势和对方告别道：“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她的话里也没见什么问题。
只是男生大多数都懂车，宋陌川那辆车的价格，俨然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提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而且坐在车里的男人神色未见变化，他似乎根本没有将与女朋友一起站在路边的年轻男孩看作是竞争者，即便对方看起来年轻帅气，甚至与他是完全不同却同样受欢迎的类型。
男人和男孩的差距在这时候赤/裸裸。
当然，不仅仅是这些。
宋陌川看着小跑过来的小姑娘，她自然而然上车坐在宋陌川旁边，系了安全带。
“今晚玩得开心吗？”宋陌川轻声问。
许念笙稍微回忆了一下今晚的内容，听林一珞聊起rapper小帅哥，又聊她上班碰到的各种奇葩员工，以及听了一场类似LiveHouse的演出，喝了两口酒，其他倒是没什么了。
“还可以。”女孩子聊天的内容自然不是都可以和宋陌川分享的。
车子在这时候已经启动了，但许念笙不知道自己那个回答无意中踩了什么雷。
宋陌川忽然来了一句：“和刚刚那个小帅哥玩得开心吗？”
许念笙：“？”
恍惚间她好像闻到了一股什么酸溜溜的味道，于是在安全带束缚的情况下，她往旁边微微一倾身，宋陌川淡定地看她的小动作，什么也没说，但也没拦着。
小姑娘来了一句：“你身上怎么一股醋味儿？”
事实上，宋陌川身上是一股很淡的香水味，但是很好闻。
宋陌川笑了声，不知道是被逗笑的还是被气笑的。
许念笙转头和他对视，那双眼睛化了个小烟熏的妆，一眨一眨的像是在勾人。
她身上的裙子其实挺辣的，裙摆不长，领口也不高，胸口位置还有颗小爱心的镂空，脖子上戴了条黑色的锁骨链，中间是个红色玫瑰，很吸睛。
显然许念笙和朋友出门以及跟男朋友出门的风格都不一样。
“你也知道我吃醋啊？”宋陌川伸手去抓她的手，许念笙今天为了搭配，左手食指上配了个银色的戒指。
最近还做了个裸色的美甲，手看起来很好看。
许念笙看宋陌川把玩她的手，一时间好像觉得有点好笑：“你吃什么醋啊？他跟你都不是一样的。”
没有可比性，真的。
许念笙虽然平等欣赏所有美好的皮囊，但是她的个人审美显然很专一，18岁到22岁都是这样。
她以前也觉得自己不可能在一个坑里掉两次，但现在发现，宋陌川这款，真的对她口味。
最近想开了点，要谈恋爱，那当然是认认真真去谈。
谈到了算她赚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喜欢我还是喜欢他？”宋陌川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许念笙真觉得他问了一句废话。
但是人在谈恋爱的时候，耐心或许会增长许多。
她和宋陌川相握的那只手动了一下，抓着宋陌川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伸过来，抬起，最后搁在她的下巴下面，有点像是托住她的脸。
“当然是你啊～”
她这一招其实很犯规，那双扑闪扑闪的眼睛就这样盯着宋陌川看，嘴巴上的口红比一开始淡，但还是能看见红润。
宋陌川忽然很想亲她。
但是前面还有司机，即便司机已经非常具有职业素养，在前面开车，放着纯音乐，仿佛自己是个哑巴和瞎子，不掺和老板和女朋友的对话。
宋陌川没有在别人面前和女朋友接吻的习惯。
或者说这种场合很不适合。
他是个比较内敛的人。
例如许念笙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他索吻，她应该不会拒绝，但宋陌川还是没有这样做。
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按了一下许念笙的唇，带着点心知肚明的暗示。
“你舅他们今晚都不在吗？”
许念笙：“不在，估计明天晚上吃了晚饭才回来。”
“你要去我家坐坐吗？”许念笙这句话说得还算纯洁，毕竟宋陌川出现在这好像都有点家常便饭了。
她只是有些天没有和宋陌川待在一起了，想着多待会儿。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陌川轻笑了声：“有点晚了，我不进去了。”
“所以，过两天要不要和我出去玩？”宋陌川又发出了邀请。
许念笙闻言顿了一下，她其实已经心动了，扒拉着宋陌川的手问：“那我要带什么？”
宋陌川：“按道理来说，带上你自己和衣服就行。”
轮船上备的东西比较多，没有办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许念笙这就算是和宋陌川约好了。
车子行驶到了家门口，许念笙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敲了敲车窗，片刻车窗缓缓滑落下来，宋陌川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
许念笙凑近，用气音和他说了声：“宋陌川。”
“嗯？”
然后快速一口啵在他嘴角。
“晚安晚安。”
说完人就转身跑了。
宋陌川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到那抹倩影小跑进了家门，嘴角不觉扬起，他抬手落在刚刚接触过的地方，无声笑着。
好半晌，他才对前面的司机道：“开车吧。”
银色大G就这样缓缓驶出了这一片别墅区。
今晚如果是宋陌川自己开车，估计不会亲得这么收敛，只可惜他自己也喝了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陌川再外人面前对亲密行为的表达很有限，按照许念笙的描述，他这个人的属性应该是闷骚型的。
之前没人的时候，宋陌川可不像今晚这样只会牵个手摸摸脸。
许念笙记挂着上一次见面后面称得上戛然而止的吻，下车的时候想着起码得香一口，然后她就动手……动嘴了。
她觉得自己关键时刻还是能支棱起来的。
刚跑回家不久，收到宋陌川的消息。
【下次亲准一点】
“……”
就说他闷骚。
国庆小长假的第一轮邀约，许念笙和室友们在ktv吼了一下午，吼到最后嗓子都哑了还不够尽兴。
之后晚饭、小酒馆、酒店彻夜畅聊。
许念笙这次熟人场，她多喝了几口，上头到连男朋友消息都看不见，之后电话就更不用说了，手机震动了好几次，愣是没听见。
还是另一个也喝多了的郑文静迷迷糊糊随手摸过她的手机接了起来。
“喂，谁啊？”
那头似乎顿了片刻，随后道：“是笙笙朋友吗？”
郑文静喝得不少，但聊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她嗯了一声，眯着眼睛看了眼，上面备注是一个姓宋的人，名字看起来是个男的，有点眼熟的名字，但想不起来。
“你是谁啊？”
宋陌川：“我是她男朋友，她喝酒了吗？还能接电话吗？”
一句话给郑文静酒干醒了一半，甚至没心思去管电话那头的声音完美媲美她现在追的男主播们。
她结巴了一下：“噢你、你稍等。”
接着郑文静摇晃了两下还沉浸在动感音乐里的许念笙：“笙笙，接电话。”
许念笙：“？”
“什么电话也配让本小姐亲自接？”
刚好听到这句话的宋陌川：“……”
显然是真醉了。
许念笙将手机放在耳边，喂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挺清晰。
“笙笙，你们现在在哪里？”宋陌川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我等下去接你回家好吗？”
他甚至已经拿好了车钥匙。
结果那边女朋友来了一句：“你不要来，我在酒店呢，我今晚和她们一起睡，不回家。”
宋陌川：“……”
其实本来许念笙不打算留下的，只是大家很久没聚在一起了，大家碰到的事都很多，后面都聊上头了，就全部来酒店了。
知道许念笙不是在外面喝酒，宋陌川心放下了一半，但也没完全放下。
他继续问了句：“你们在哪个酒店？发个定位给我方便吗？”
这个倒没什么问题，许念笙晕乎乎地操作着手机页面给宋陌川发了个定位，还不忘嘴里念叨着：“你不要过来打扰我们……”
“太粘人的男人是会被甩的，”她说话多少有点口不择言了，但是现在酒精上头，许念笙才不管那么多，她碎碎念，“你应该是懂事的男人吧？”
宋陌川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就被cpu，不过那头说话的语气和声音都因为喝醉变得可爱起来，他还是不忘叮嘱两句：“你酒量不好，少喝一点，还有喝酒了也不要随便和别人搂搂抱抱，别开门跑出去。”
许念笙觉得他有点啰嗦。
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
“嗯，我知道了。”
之后电话就这么被挂了。
宋陌川看着手机上面，许念笙发过来的那个地址，倒不是很远的地方，只是女朋友和她的朋友在聚会，他贸然出现就不太好。
另一边，许念笙刚刚挂了电话就对上了齐刷刷三双审视的眼睛。
“……”
她撑着脸，也和她们对视着：“这么看着我干嘛？”
“许念笙同志，不打算说一下你男朋友这个事吗？”郑文静发出正义的质问，“你身边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啊，怎么就成男朋友了？”
酒量最好，至今没醉的方漫也点头道：“你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怎么一声不吭的？”
喝得最少但也头晕的叶恬恬点头附和：“对啊。”
许念笙这个时候其实很好说话，问什么就说了：“你们见过。”？
她接着道：“就是那个，毕业照摄影师。”
许念笙这个描述很准确，她们三个人脑子一下子就想到了同一个人。
短暂的迷糊之后，方漫一下子拍了手掌，语气还算激动：“我就说那时候看他的眼神不对，我们说他喜欢你，你还不信！”
大家的反应都出奇一致。
郑文静的cp脑子本来就治不好，这会儿更别说了：“我就说正常男人哪有耐心陪着跟拍一整天甚至还分文不取的？”
叶恬恬：“这种男人我从来没见过。”
许念笙：“……”
她现在脑子有点混沌，但是其他三个人说的话都是能听进去。
在一起之后，偶尔回想起来，其实有些细节都有迹可循。
不过对许念笙来说，她顶多能想到之前出租屋被盗窃之后住到宋陌川房子那时候。
再往前，她其实就没什么感觉了。
刚刚宋陌川打电话来之前，他们的话题还是吐槽职场上碰到的奇葩，许念笙分享的案例，最为奇葩的就是之前实习给她造黄谣的事，不过那件事她也说过不止一次了。
有些人有些事时常就是要拉出来鞭尸一下。
不过眼下，另外三个可不让许念笙就这样将话题跳过。
她们八卦许念笙和宋陌川究竟是怎么在一起的。
都有什么契机。
许念笙：“……”
刚刚喝的酒这会儿好像醒了些，许念笙大概还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她喝醉之后话确实会多点。
这一聊，时间到了凌晨两点。
几个人坚强地爬去卸妆洗漱，最后两人一张床睡下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也不确定谁抱着谁。
不过以前在寝室也没少抱。
许念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和谁睡一床上。
第二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许念笙头昏脑涨的，勉强打起精神来和她们吃了顿午饭，一直到回家都不太清醒，于是回去又睡下去补觉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四五点。
她还是被电话吵醒的，宋陌川的电话。
“喂？”
宋陌川的声音有点慢半拍：“在睡觉吗？”
“嗯，”许念笙翻了个身，“我困死了。”
她这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又有点像是在撒娇。
宋陌川刚刚一直没等到女朋友回消息，这会儿才稍微放下心来。
“那你继续睡会儿吧，”宋陌川轻声道，“家里有人做饭吗？没有的话等下给你送点吃的过去。”
许念笙定睛看了眼时间，艰难爬了起来。
“我要起床了，吃的就不用送了，家里阿姨做好了放冰箱里，我热热就能吃。”
许念笙确实得抓紧时间起床了，她晚上约了造型师来家里的，现在要起床洗漱一下。
昨晚喝酒熬夜，也不知道皮肤状态成什么样，她得起来护护肤。
宋陌川这就没了见女朋友的理由，挂了电话后显得有点无所事事。
原本过了国庆节之后，他就应该回自己房子，只不过家里难得人齐，老爷子让他多留两天。
但家里人吧，平时不见面或者少见面，大家保持一定距离都挺好的，但是一旦住一起了，没两天就有人该挨骂了。
首先是宋亦珩，前两天带弟弟妹妹熬夜玩游戏，被骂了之后，自己跑出去玩到早上五点跑回来，刚好和早起的老爷子撞上，然后他再次挨骂。
至于宋陌川，他的假期也没有很悠闲，大概是为了之后能安心享受自己的假期，他提前处理了一部分工作，晚上也有要出门的局。
宋陌川现在的地位，外面组什么局都不忘喊他两句，虽然不是说每次都赏脸，但是万一呢？
不知道多少人想搭上宋陌川这层关系。
这就跟之前明知许锦言已婚依旧安排女人往他身上贴的人一样，宋陌川即便有女朋友了，也不影响有人见缝插针。
都没有在人前露面，也没几个人知道宋陌川那位神秘的女朋友长什么样，是哪家千金，说不定只是谈着玩的。
他们这个圈子的男人，或者说是有点钱的人，也不提男女，其实大部分道德感和自我约束力都很一般。
大家眼里只看重利益。
宋陌川依旧会碰上一些要贴上来的人，反正人和人的相识本来就由于各种机缘巧合，说不定就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动了心呢？
宋陌川没少见那些嚷嚷着真爱最后只能选择回家联姻的男男女女。
脱离不了家族，自然谈不上自由。
横竖无论选择什么都会有后悔的时候，等时间过去，或许也会觉得以前没了那点情爱活不下去的自己看起来很傻。
宋陌川以前就是这样理智的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念笙晚上要去参加晚宴，自己又懒得收拾，所以将事情都交给了造型师。
她有一套浅紫色的晚礼服，是前不久才到的高定。
造型做得差不多了，造型为她选择搭配的首饰，结果在许念笙的首饰盒里看到了宋陌川送的紫色翡翠。
造型师简直赞不绝口。
那套首饰许念笙本来是放学校的，只是在学校确实没多少场合用得上，这玩意儿确实也足够贵，她想着不如带回家放着。
于是项链、耳坠以及手镯都上了手。
那个手镯的圈数偏小，对许念笙来说算合适，要是偏大了，这手镯放她这就只剩下一个收藏价值了。
打扮完毕，家里的司机在外面等候好一会儿了。
许念笙随手钦点了一个白色的包包就出门。
晚上的俞市这时候已经微凉，许念笙搭配了件白色的披肩。
到场的姑娘们无一不是精心打扮，今晚的寿星穿着大红的晚礼服，鱼尾裙的款式，裙摆上的亮片显得有点波光粼粼。
那位大小姐热情招待着各位客人。
身边围着好几个男人，颜值上媲美可以出道的明星的那种。
甚至有一个身上看到了好几位男明星的影子，长得怪人山人海的。
许念笙送了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寒暄两句，人家直接眼尖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项链。
“笙笙，你这项链和耳坠我看着可眼熟，”大小姐顺便还瞥了眼她手腕，看到手镯的时候笃定了，“当时我在现场想拍，结果有个电话委托的，直接九千万拿下。”
人家说着啧了声：“从哪个方向磕头能找到你小舅那样的亲戚啊，这么舍得花钱？”
显然许家现在的财力大家有目共睹，许念笙虽然也有点父母以前留下来的遗产，但现在大家也明白，她是个全力倚舅的人。
所以猜测这是许锦言给买的。
这并不丢人。
别人求神拜佛也求不到家里出这么一个能赚大钱的。
许念笙之前不知道这套首饰的价格，但她猜到不便宜，只是现在听见成交价还是心底一颤。
68
大小姐还在感慨呢：“当时到七千万的时候我还能咬咬牙拍下来, 但再往上就不行了，之前还在想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没想到是你。”
许念笙：“……”
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随口说两句话换了话题。
举办宴会的地点是一个大庄园, 说是生日宴会, 实则是人家的单身派对。
显然人家下个月这场订婚就是一个典型的商业联姻。
许念笙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她不管别人的事。
别的不说，节目很多。
前面搭了个小舞台, 那些年轻漂亮的美女们在上面跳着辣舞，接着又是年轻的小帅哥们。
大小姐们的审美很是多元化，不管是男是女，她们只喜欢看好看的。
寿星过来和许念笙碰了个杯。
“笙笙, 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还是单身吧？”对话眉眼一弯，冲她示意了一下在场的男人们，“这些质量都挺不错的，而且保证安全，你有看上的吗？”
听懂她暗示的许念笙：“……”
“唐姐姐，我……”许念笙张口想说句什么，最后还是用了个万能的实话, “我有男朋友了。”
唐玖挑眉：“有男朋友怎么了？她们几个不也有吗？”
顺着寿星的指尖方向看过去，是几个和帅哥相聊甚欢的千金大小姐们。
他们在玩游戏, 输了做的惩罚尺度都不算小。
许念笙当然明白自己的不合群。
“不了，唐姐姐你们玩吧，我就看看就行。”许念笙还是婉拒了。
以前她这种感觉的，现在交男朋友之后, 看到前面有男人跳脱衣舞她都忍不住心虚。
唐玖作为寿星，她今晚自然是受欢迎的, 也没多少时间用来招呼许念笙，既然客人不喜欢，她当然不会强求。
就在她扭着水蛇腰走开后，许念笙手机上陡然跳出了消息，一看备注，是宋陌川。
“……”
更心虚了。
宋陌川发消息主要是想知道许念笙有没有喝酒，或者有没有喝醉。
她那点酒量确实很难人完全放下心来。
许念笙很快回了消息。
她其实没喝酒，这里果汁挺多的，还有各种点心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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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禁止未成年前来的原因，听说唐玖那个17岁的妹妹想来见见世面都被拒绝了。
宋陌川看着几乎秒回的消息，许念笙说她没喝酒。
这当然是好事。
他作为男朋友，顺便关心了一下宴会上都有些什么节目。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收到回复。
宋陌川挑眉。
于是第二个问题发了过去：【怎么，很难回答吗？】
此时此刻在安静炫水果的许念笙，看着那两条消息，确实有点无从下手。
她看这场合，确实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宴会。
好一会儿，回复姗姗来迟：
【就是聊天和看他们唱歌跳舞，玩游戏】
其实就跟许念笙说的这样差不多。
人家跳的脱衣舞也不全脱，最多就是脱了上衣，显然帅哥们对身材管理方面非常严格，不失为一个让人身心愉悦的节目。
耳边音乐声和起哄声有点大，寿星被拉到前面去当帅哥跳舞的舞柱子。
许念笙终于露出了略微没见过世面的神色，怎么不算精彩呢？
这种怎么看都不像是她可以免费看到的东西。
从现场的欢呼声就可以看出，今晚是多嗨的场面。
许念笙穿戴得富贵，她想要落单的可能性并不大。
来到现场的男孩和女孩们多少抱着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
千金大小姐一掷千金的豪气，很多时候一些少爷们也比不上。
这跟家里资产挂钩，和男女没多大关系。
像唐玖，她就不是一个可以被未婚夫管住的女人，挥金如土这件事对唐大小姐来说是家常便饭。
像她说和别人竞拍一套珠宝，她不继续下去的理由只是因为评估了后续资金投入的不值得，干脆做顺水人情让出去。
而不是她付不起那个钱。
唐家的资产很大一部分，以后将由她来管理。
许念笙在这个圈子多少有点格格不入，她不是从小在这个圈子耳濡目染长大的，以许锦言的本事走到现在算是万里挑一的存在，许念笙作为他的外甥女，别人看来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里的鸡犬。
不过因为许锦言看重这个外甥女，连带着许念笙在别人眼里的地位也跟着上升不少。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的。
因此，许念笙在一部分人看来，像误入狼群的小羔羊。
有些富家子弟有事没事过来和许念笙搭讪，就是这么想的，像之前在顾酌的生日宴会上那样。
那些富二代和现在想来勾搭许念笙的网红没什么区别。
在许念笙低头给男朋友回复消息的时候，有个长相相当不错的男生端着酒杯走过来，他的气质看起来确实不错，文质彬彬的，看起来攻击性不强。
但是领口往下，有片纹身若隐若现。
右手食指和中指都戴了银色的戒指，衬托得手指更加修长和漂亮。
在他一开口后，许念笙就明白这个人绝对满足颜控、手控、声控的要求。
今晚这种场合，她应该问唐玖多要一张邀请函的，应该让林一珞也过来见识一下多姿多彩的男人，这样她应该就不会只迷恋那个唱rap的了。
“你好，”帅哥坐下来之后就做了自我介绍，“我叫秦越。”
许念笙礼尚往来般回了一句：“你好。”
她没有自我介绍，大概有点不想进行太多交流的意思。
对方那个名字说实话，真名假名都难说呢。
秦越只是轻笑一声，自己将话接了下去：“我听她们都喊你笙笙，我可以也这样喊你吗，还是你希望我喊你许小姐？”
许念笙：“……”
她价值观大抵是有点被金钱腐蚀了。
竟然觉得如果那些赚她富婆姐妹的钱的男人都是说话听着这么舒服的，那她觉得也难怪人家赚钱。
富婆姐妹们也都不是钱多了烧的，人家消费也是有要求的。
秦越是一个很注意细节的人，注意到许念笙桌上是杯果汁，自己端来的酒杯就没有往她的方向推。
“你想玩点小游戏吗？”不远处有桌人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尺度还挺大，秦越看了眼，随后对许念笙道，“不是那种的。”
横竖闲着也是闲着，许念笙问：“怎么玩？”
“摇骰子会吗，赢的人在输的人手上画图写字怎么样？”
很简单的游戏，但许念笙猜这个哥们要跟她玩纯爱了。
不管谁输谁赢，在手上写字或者画东西，怎么不算是一个暧昧的游戏呢？
秦越好像还担心许念笙不清楚游戏规则，耐心和她讲解了两分钟的游戏规则。
骰子游戏其实考验的就是运气和胆量，只要胆量大，多少都往上开口，觉得离谱就劈。
许念笙和他玩了大概好几局，她输得不多，和秦越比起来算是一半一半开。
何况在许念笙看来，这个游戏的输赢其实不重要。
第一次输的时候，秦越在许念笙掌心画了一横，相当于是个“一”字。
她没看明白。
许念笙赢的时候，她在人家手背画了个笑脸。
几轮下来，许念笙已经能看出来秦越的意图，他赢一次，就在许念笙掌心上添一笔，第四次的时候，许念笙看出来了，那是“秦”字的雏形。
对比起来，许念笙在人家手上画了笑脸哭哭脸和生气脸都显得幼稚了。
“……”
只能说，人家真是有备而来。
许念笙看清对方意图之后也没说什么，这样的游戏其实她玩过，只不过以前玩的是寝室版本，输了就在脸上画东西，最后一个寝室出了四个花猫。
她没注意到在自己专心玩游戏的同时，其实有其他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玖儿，你觉得秦越能拿下咱许大小姐不？”有人端着酒杯和寿星谈笑。
唐玖还没开口，旁边另一个开口了：“这可难讲，笙笙一看就是纯情小姑娘，秦越那小子，之前不是将岑家那个谁迷得神魂颠倒的，给他砸多少钱了都？要不是家里拦着，这会儿秦越说不定都当上赘婿了。”
这句话说出口，旁边几个人都笑了。
圈里经常都有明星嫁入豪门的事发生，这种其实不算什么，大家知道了也就聊聊八卦。
她们这些看得清的，自然不会把这些当真爱。
只是她们不知道为什么，都不约而同将许念笙当成是什么小绵羊了。
唐玖喝了口酒，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看着有点迷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醉意：“这我可不知道，反正她等下得全须全尾从我这回去，我可不想得罪人家舅舅。”
不过如果是许念笙想从这里带一个男人走，也没谁会拦着的。
旁边坐着的男人有点好奇，于是打听了一下许念笙的身份。
得到答案之后，只能感慨一句人家这祖上这青烟冒得好。
这种短时间积累起来的资本家，在这个年代并不算多了，许锦言有多牛，几乎是各家有目共睹的。
许锦言名下远航的发展，在未来几年都很难说找到真正的对手。
至于以前的那些对手，在行业冲击下，已经没有以前的势头了。
许念笙不知道自己成了人家谈论的话题中心，她这游戏已经玩了好多轮了，秦越有时候在她手上画一笔，有时候是两笔，“秦”字快写完了。
人家手上也全是各种小表情。
许念笙玩到这里其实有些不想继续了，她忽然提问：“如果这个字写完，你还打算写什么呢？”
旁边的男生长了一张干净帅气的脸，属于大多数女人看着都会忍不住心生好感的那种，而且通过刚刚聊天，许念笙就能断定对方情商很高，很会说话。
称赞不会很刻意，但让人听起来舒服。
也很会察言观色。
在许念笙问完那句话之后，他大概就意识到她已经不想玩了，轻笑了一声，眼睛直勾勾盯着许念笙，他说：“我会写我的电话号码。”
许念笙：“……”
就凭这点心思，许念笙就觉得这是个能入赘豪门的好苗子。
她甚至都想鼓励两句了。
秦越没说继续游戏的事，他只是看着许念笙的掌心：“所以笙笙，那个字能回家再洗掉吗？”
看这个眼神，许念笙丝毫不怀疑，她如果现在就洗掉了，对方会露出怎样失落的神色。
许念笙轻笑了声：“抱歉，不能。”
这算是她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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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出口，就证明人家刚刚坐下来陪玩这段时间，做的都是无用功。
也不算，许念笙对他印象还行。
但是骗她财色就不行了。
“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许念笙起身，拎着自己的小包离开了座位。
她的背影看着依旧倩丽，在场这么多美女的情况下，许念笙的脸和身材一点也不逊色。
他们老许家基因还是不错的。
许念笙去洗手间补了个妆，然后就将手上的字给洗掉了。
人家帅哥明晃晃勾搭，她是一点也不心动。
许念笙趁着这点时间反思了一下自己，她有点后知后觉，身边出现过的男人里面，还真的只有宋陌川真正让她起过悸动的心思。
以前那个前科一般的前任好像也就维持在有好感的阶段，之后断崖式下降。
突然发现自己是个专一的人的小许：“……”
她从洗手间再出去时，秦越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许念笙原本坐着的位置上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寿星唐玖，她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穿DK制服，少年气息，一个梳着大背头，穿黑衬衫，戴着骷髅耳钉。
许念笙忽然就想到了那句歌词：“小奶狗或者是小狼狗，欧美款梳油头，或日系小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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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她脑子好像都有旋律了。
左拥右抱的人当然不止她一个，她旁边的小姐妹身边也都有人。
许念笙还没走近，唐玖就看见她了，先是招手：“笙笙，过来这边。”
等她走过去，就坐在唐玖对面。
唐玖旁边的日系帅哥很懂事给许念笙倒了果汁，在场那么多杯子，只有许念笙杯子里装的是果汁。
“……”
对比强烈。
她像误入的未成年。
“笙笙，刚刚看你和秦越聊得挺好的，你觉得他怎么样？”这句话是旁边已经忍不住八卦的人问的。
许念笙：“……”
好在大小姐们对八卦的热情许念笙之前就已经习惯了。
她淡定地点点头：“他挺好的啊。”
唐玖靠在大背头帅哥怀里笑了声：“笙笙，她问的不是这个。”
“……”
一定要这么直接吗？
许念笙是个老实人，她说：“不喜欢。”
“为什么？他长得不符合你审美吗？”另一个人开口，仿佛觉得许念笙的审美很刁钻。
“符合审美啊，”许念笙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举了个例子，“符合审美就喜欢的话，那我喜欢的还挺多。”
许念笙的脑回路其他人大概还不太理解，毕竟刚刚那个秦越是真的帅，能出道的那种帅。
大小姐们的消费观大概就是喜欢就拿下，男人也一样，一般钱能解决的也不用花费太多时间。
几位大小姐看着许念笙半晌，不知道是谁突然来了句：“你这样真招人稀罕。”
许念笙：“？”
她说什么了就招人稀罕？
不过那人话一说完就被身边的同伴喊住了：“够了哈，人家不是你能惦记的，别整天男女不忌的，我都害怕你哪天看上我。”
“滚，我也没这么不挑。”
许念笙：“……”
贵圈真是……丰富多彩。
寿星的蛋糕姗姗来迟，是一个差不多一人高的城堡蛋糕。
这蛋糕缓缓推出来时，许念笙都能察觉到现场的惊叹。
显然寿星确实下了大手笔。
那蛋糕被小心翼翼推出来，之后是录像和合照的环节，即便大部分人现在脸上都带着点微醺，但是也不妨碍镜头前的表情管理。
之后切蛋糕。
唐玖只是站上台阶象征性切了一样，全场欢呼鼓掌。
她站在人群焦点，和身上的裙子一样绚烂夺目。
之后切蛋糕的工作交由给别人，唐玖去接了个电话，听说是她的未婚夫想过来看看她的生日宴会，被毫不留情拒绝了。
唐玖挂了电话之后，依旧笑着回来招呼大家吃蛋糕。
许念笙也端了块蛋糕。
她给宋陌川分享了那个精美得让人不太忍心去吃的蛋糕被切之前的照片。
宋陌川却以为是她也想要，说可以订一个更大的。
许念笙：“……”
她现在要蛋糕干嘛？
不过她还是阻止了宋陌川要订蛋糕的举止。
在场虽然多，但其实那个蛋糕到最后会有很大一部分都被浪费掉。
横竖它的使命，在拍照和录像那一刻就已经完成了。
后面还有别人上台表演节目的时候，许念笙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安静待了会儿，没多久，因为很快就被抓出去玩游戏了。
她在这里倒也是有朋友的，只是她的朋友们刚忙着和帅哥美女交流感情，这会儿玩游戏凑人头，想起许念笙来了。
要知道，今晚到上面表演节目的可不止被邀请来的小网红小明星，千金大小姐们玩游戏输了也是要愿赌服输的。
他们和许念笙的接触还是不够多，以为这局里能罚她，结果一场牌局游戏下来，人人都输了，只有许念笙没输过。
“……”
小许同志成功拉满了仇恨。
后面被集体针对之后，许念笙终于输了一把。
输了的人要上去表演个节目，刚刚陆陆续续有跳舞的唱歌的，表演乐器的，甚至还有说相声的。
很难想象大小姐们平时都学什么才艺，或者说有什么兴趣爱好。
这种时候大家好像都不是很注意形象。
玩得开的时候大家都玩得起。
只是许念笙以前没和他们一起玩过这样的局，还有人善解人意来了句“笙笙宝贝，你上去走一段秀我都爱看”。
说着还来了句口哨。
许念笙要被她们逗得笑死。
不过她还真不是玩不起的，许念笙想了想，随后将一直在旁边吃瓜的寿星牵了起来。
唐玖：“？”
吃瓜突然吃到了自己身上就是这种感觉。
许念笙牵人的同时，还不忘顺一张透明的椅子。
现场的音乐其实是有人在操控的，许念笙路过的时候说了句自己要的音乐。
等她和唐玖一上去，她将寿星按椅子上，音乐响起。
许念笙眼神和姿态就变了，她先是缓缓脱了自己的白色披肩，随手扔在寿星身上。
扔的那一瞬间，全场欢呼。
许念笙来了一段椅子舞，她身上穿的紫色吊带长裙，随着舞蹈动作晃动，身姿自然是好看的。
这种椅子舞的重点是互动，于是许念笙先是站在椅子后，手跟着音乐，顺着唐玖的身体曲线摸下去，当然摸得很有礼貌。
现场不少人拿起手机拍摄。
真正说高潮，应该是许念笙穿着高跟鞋踩上椅子低头伸手捏着寿星下巴和她对视那一刻。
下面的尖叫声根本忽视不了。
音乐结束，许念笙表情一下子收住了，她将扔唐玖身上的披肩拿起来。
“唐姐姐不好意思，刚刚都是节目效果。”
寿星本人捂着自己怦怦跳的心脏，终于在下去之后发出了控诉：“我完了，我差点就被掰了。”
许念笙：“……”
周围哈哈大笑，有人还在喊刚刚为什么不牵他们上去玩。
唐玖这个寿星，一晚上，先是被帅哥拉上去当钢管柱子，后被美女拉上去当椅子。
充当工具人的一晚上。
许念笙这一跳，直接给大伙儿跳出了一个对她的新认知。
人家本来看着安安静静一个美女，直接搞了这么大一个反差，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许念笙还是收到了传说中的房卡，还不止一张。
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宋陌川之前的意思。
婉拒了哈。
宋陌川原本晚上有约，但是后面懒得出门，就没去。
结果快十二点的时候，这会儿本来应该在畅饮的顾酌忽然给他发了个视频。
【哥们，不是我说，你女朋友要有很多男朋友和女朋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陌川回了个问号。
随后才点进那个视频看，结果发现视频的主角之一是他那个在人家生日宴会上的女朋友。
他以为她乖乖喝果汁吃蛋糕找朋友聊聊天，结果她拉着别的女人在跳贴身椅子舞？
“……”
最离谱的是，宋陌川打开了自己的朋友圈，发现那个视频竟然还不止一个人发，无一例外评论区都在问紫色裙子是谁。
不少人问起她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的。
女朋友是真要有新的男朋友和女朋友了。
69
因为在人家生日宴会上来了这么一出, 许念笙回家后还没等来男朋友的质问，就先被舅舅批评了一顿。
好歹是九岁的年龄差，许锦言有时候怀疑自己和他们年轻人之间是不是有很大的代沟。
“许念笙我跟你讲，你平时少跟唐玖她们几个玩, ”许锦言有点头大, “她们是真男女不忌的, 刚都有人跑过来问我能不能接受外甥女出柜了。”
许锦言接受不了。
别人家的他尊重并理解，他家的他现在还没那么大的心。
大家既然都是俞市这么些家族里的人, 彼此有联系方式是很正常的事，圈子里多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光是许锦言逛一圈朋友圈都能看见好几个开口问许念笙身份的。
唐玖他们都认识，但许念笙这张脸记住的人依旧不算多, 有的人一开始以为她是什么小网红小明星的，还想着问她现在背后有没有人，能不能包。
后面被告知是许锦言的外甥女，一个个默默删除发言，并且在心里祈祷许锦言没看到他们的发言。
许念笙被批评了一顿之后脑子叭叭叭的，一看苏筱，她好像也不是很赞同的样子。
许念笙于是想起来了, 她小舅妈家里的家教比她家严多了。
以前听说她家孩子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那是真要受罚的。
全场只有许元旦小朋友是懵懂的。
甚至还伸手抓许念笙裙摆到嘴里玩, 许念笙不给抓。
这个年纪的孩子，一个没看紧，东西就往嘴里放。
许念笙被批评完，诚恳认错, 但改不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回房之后才发现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宋陌川的电话。
许念笙回拨过去, 听到宋陌川的声音后闷闷道：“你也是打电话来批评我的吗？”
电话那头宋陌川顿了一下，随后问：“被你舅骂了？”
“嗯，他说我交的都是不三不四的朋友。”
宋陌川莞尔：“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所以你也是打电话来骂我的吗？”许念笙问。
宋陌川：“……”
毫无疑问，只要他敢说一个“是”字，这通电话就要继续不下去了。
“我打电话来，一是想关心一下我女朋友有没有安全回到家，”宋陌川的声音响起，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二来是想问问，我女朋友是不是要有新男友或者新女友了？”
许念笙：“？”
宋陌川的声音继续响起：“他们都说要追你，男的女的都这么说。”
“而我现在，还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笙笙。”
话音落下，宋陌川便不再说话了，他很有耐心地等着许念笙说话。
许念笙闻言还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了，她小声嘀咕：“又不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听人家说干嘛？”
“我吃醋。”许念笙听见耳边传来这么一句。
宋陌川平时看起来冷静沉稳的一个人，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多少和人设有点不符，但许念笙相信如果他们现在待在一起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给宋陌川一个抱抱。
许念笙当然是能听懂宋陌川话里的意思，“吃醋”的意思就是要哄了。
“我又不喜欢他们，”许念笙的声音又小了点，都将近是气音了，“我只喜欢你。”
这句话说完，电话那头几秒没有回应。
直到许念笙听见那边道：“没听清，再大声点说一遍？”
“……”
他故意的。
“明天在你耳边说个够怎么样？”许念笙干脆破罐子破摔道。
终于宋陌川笑了声：“好啊。”
许念笙：“……”
他还真敢应下。
说起来许念笙已经将要出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第二天一早就出门。
和许锦言他们也都打了招呼，说约了朋友出去玩。
许锦言和苏筱他们两个本来也准备全家人约着出去玩两天的，现在许念笙不参加，那就是他们两个带一个小孩。
问题倒不大。
只不过第二天许念笙说要出门时，她舅还不忘安排司机送她，许念笙忙拒绝了。
真让司机送她出门跟让她舅知道有什么区别？
许念笙是一个不习惯有专属司机的人，她平时要么打车要么蹭一下家里的司机。
现在开始逐渐自己也能开车出门了。
人一旦有车了，确实会勤快点练车。
小许同志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不敢自己开车上路的小许了。
她今天就是自己开车出门的。
早上的话路上的车还少点，许念笙这车越开越熟练。
车最后停在宋陌川家的停车库里。
看到他一排的车特地空出两个连着的车位，许念笙难得沉默了一下。
这到底是看不起谁？
人都是有点反骨的，越是不行就越要行，许念笙还非要在车库里将那车给停好，就停一个车位，另一个的边儿她都不沾一下。
最后看到自己的杰作，小许下车拍拍手掌直呼完美。
显然人在坠入爱河时是相当不理智的，当宋陌川看到女朋友停的车后，也给出了称赞。
进步巨大。
许念笙看到今天的宋陌川时其实还是有点愣神的，她那个平时穿惯了纯色衬衣的男朋友今天穿了一件花衬衣。
发型也和平时不太一样，打理过，额前的碎发微微垂下，脖子上戴了条银色链子，看起来甚至有点港风。
这种感觉在他上船后从兜里掏出一副墨镜后升到巅峰。
许念笙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他多少有点开屏。
宋陌川当然注意到了许念笙的目光，他冲着她笑了声：“笙笙，过来。”
许念笙很少来海上玩，她来得最频繁的时候还是初中升高中的时候，中考结束的暑假，父母特地带她去海上玩了一段时间。
后面是租了一艘游轮，父母带着她和当时刚毕业不久的许锦言在海上玩了好些天。
说起来那段时间，许念笙甚至说不清出海到底是带她玩的还是带她舅去玩的，那段时间大概也是许锦言对职业生涯的迷茫期。
后来出海回来，许念笙黑了两个度，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才白回来。
许念笙原本是在室内坐着的，宋陌川喊她之后便往外走了几步，刚开船的时候有点不适应，这会儿好多了。
宋陌川伸手去拉了许念笙一把，直接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了。
他动作倒是自然，抱自己女朋友这件事上没什么好纠结的。
“来陪我看会儿风景。”许念笙站在前面，宋陌川在后面搂着她。
只是许念笙有些不合时宜的浪漫过敏，这样的姿势让她想起了点什么。
“你觉不觉得这个姿势有点像《泰坦尼克号》里面的那个？”
这部电影实在出名，一提起大家都容易联想到那个标志性的动作。
宋陌川听懂了，他低头笑了声，笑声就响在许念笙耳畔，连带着他的胸膛也有点震。
“那你抬手cos一下。”
许念笙：“……”
这样显得他们两个人都有点大病。
双十一期间海上的太阳不小，许念笙为了防晒下足了工夫，不仅给自己涂，男朋友也没落下。
宋陌川其实有备防晒，但是没有人能拒绝女朋友帮忙上防晒这样的好事。
他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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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陌川坐在沙发上，身体往后仰，头靠着，目光所及是认真的女朋友，他多少有点任由别人摆布的样子，而许念笙单膝跪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的。
许念笙在宋陌川脸上涂涂抹抹，越抹越觉得他这张脸完美，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在想什么？”宋陌川忽然开口问。
许念笙还在端详他的脸，闻言也不说话，将防晒的瓶子盖好，最后伸出双手来捧了一下宋陌川的脸，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忽然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亲完第一时间松口跑路。
但是她有点低估了男朋友的反应速度和力气，人还没开始偷笑，刚跑出去两步，人家一个大步跨前，许念笙被拦腰抱了起来，在还没反应过来前，她人已经离地，随后半摔入宋陌川怀里。
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里，许念笙被禁锢在宋陌川腿上，腰上放着一只有力的手。
这还是许念笙第一次这么直观感受到她和宋陌川在力量上的悬殊。
被抓回来，许念笙就忍不住心虚地抬眼看宋陌川，结果不偏不倚对上他的视线，宋陌川问她：“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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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干坏事了就跑嘛。
宋陌川语气里染笑：“要亲你就好好亲，亲一口就跑是什么意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念笙：“……”
暗示都到这个份上了，许念笙还能听不懂他的意思？
她默默抬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我口红涂得好好的。”
“等下重新涂，”宋陌川的声音就像是带着蛊惑般，他催促，“快点。”
他要她主动亲上来。
许念笙垂下了眸子，伸手勾着宋陌川的脖子，之后轻轻贴上宋陌川的唇，细细碎碎地吻着。
宋陌川一开始没什么反应，但不抗拒，他等着许念笙主动。
这对于小许来说有点超纲，但是总体来说还算让人有实践下去的热情，她撬开了宋陌川的嘴，一点点探索下去。
她的手不知道怎么放，一开始还勾着脖子，慢慢的右手掌心移到宋陌川脖子前面，掌心明显感受到他喉结的起伏。
宋陌川似乎笑了声，他抓着许念笙的手，唇轻轻远离了一下，道：“你喜欢掐着脖子啊？”
许念笙：“……”
这手自己就放上去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许念笙想出去看海景，这会儿有点心猿意马了，她看了眼外面，被宋陌川按了回去，他说：“再亲会儿。”
好一段时间没有亲了，像前两天送许念笙回家，也只是在她家门口隔着车窗轻轻贴了一下。
许念笙被亲到身体发软，再分开时眼角沁出了点泪花，宋陌川伸手抹去，看起来还有点意犹未尽。
两个人抱着好一会儿，许念笙才从宋陌川腿上下来，她去找镜子和口红。
出门玩妆不化也要涂个口红来提一下气色。
许念笙和宋陌川在前面甲板坐了会儿吹海风。
阳光没那么强烈的时候宋陌川问她要不要下去游泳。
游泳。
许念笙顿了一下，倒不是不想游，就是要换泳衣。
泳衣许念笙其实有带，就是想到和刚在一起不久的男朋友一起游泳这一点让她多少有点羞涩。
人其实真挺奇怪的。
以前去游泳池，整个游泳馆里男女老少都在那里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只在男朋友面前穿泳衣，倒是让人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许念笙：“……”
不过她其实预想过这一幕，表面上远没有心里想的那样纠结。
许念笙带的泳衣其实是一套蓝色的款式，上下分离，看起来有点像是运动装，但穿上露肤度不低，这就更衬托得许念笙皮肤白。
她并没有很扭捏，只是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宋陌川已经在外面等她了。
宋陌川背对着她，身上看着只穿了件短裤，上半身裸着。
背部的线条就这样敞露在许念笙眼前，即便是在放松的状态下也能看出肌肉线条，明显平时没少在健身房撸铁。
宋陌川穿着衣服的时候也能看出他身材有锻炼痕迹，但是许念笙第一次看他不穿上衣的模样，第一眼有点不太好意思，第二眼就开始细细打量，第三眼甚至已经开始理直气壮起来了。
都是她男朋友了，她不看谁看？
理是这么个理。
许念笙成功说服自己。
只是她还没开口说话，宋陌川好像就已经意识到身后有东西，他缓缓转过身来，和身上披着长浴巾的许念笙对上了视线。
她身上的浴巾其实其实虚虚掩着，并不严实，这就导致了宋陌川的目光投来时，他其实能看见不少。
这个视角最吸引人的其实是许念笙那双腿，她平时穿短裙的时候就总是能有不少回头率，泳衣的那个款式，布料就更短了。
很白很匀称的一双腿，往上看到的曲线也都是绝色。
宋陌川冲许念笙轻笑。
许念笙不确定宋陌川是不是在打量她，但是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宋陌川正面看到的身材也同样让人无话可说。
难怪她舅以前就说宋陌川有胸肌，这岂止是有胸肌那么简单，这身材，宋总完全可以靠在网上当擦边男同时赚男人和女人的钱。
这身材真的很顶。
大概是许念笙在那边站定的时间久了些，宋陌川喊了她一声：“笙笙，你光站在那干什么，过来啊。”
许念笙：“……”
这显得她确实有点呆。
许念笙走了过去，宋陌川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她身上，让人忍不住闪躲。
她换好泳衣之后将头发都盘起来了，露出了脖子，脖颈和锁骨这会儿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宋陌川脸上依旧挂着笑，他上半身没有衣服之后许念笙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点闪躲。
“你眼睛看哪里？”宋陌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许念笙：“……”
她能看哪里！
都不穿了，管她看哪里！
许念笙的羞涩短短存在了几分钟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她反而光明正大起来，眼睛直勾勾从宋陌川的脸开始看，视线下移。
之后称得上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你猜我看什么？”
宋陌川轻笑了声，许念笙的模样在他看来确实可爱，他倒是让看。
“那你觉得我在看哪儿？”宋陌川笑着反问了一句。
许念笙对上宋陌川的目光，忽然又哑火了，她默默裹紧了一下身上的浴巾，但裹紧的那一瞬间又觉得自己这样表现得实在是太逊，干脆就在宋陌川戏谑的目光下将浴巾扯下来了。
宋陌川确实有点始料未及，他挑了一下眉。
“走吧，游泳去。”宋陌川说着牵起她的手要往前走。
许念笙：“？”
他就这反应？
她身材不好吗？
以前郑文静在寝室都想每天晚上抱着她睡的。
宋陌川的反应衬托得许念笙在看他的时候多少有点没见过世面，但许念笙想了想，互联网上的活菩萨们她确实看过不少，现在没必要大惊小怪。
许念笙以前没在宋陌川跟前游过泳，他也不知道她什么水平，干脆在旁边看了会儿，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女朋友在水里像是一条蓝色的美人鱼一般灵活。
海水沾湿她的头发和脸庞之后，在阳光照在她脸上时，就像是在发光一样漂亮。
旁边有工作人员跟着他们，这片海域还算安全，但毕竟是海，下水之后有可能碰上各种情况。
该惜命的时候还是得惜命。
许念笙大概也很久没有去游泳馆了，她有点多余的精力无处挥发，游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上去，一边拿浴巾擦身体，一边看还在水里的宋陌川。
刚刚那点在羞涩荡然无存。
旁边放着饮料，许念笙擦了会儿后停下，一边喝水，一边往下看，有种体会到男朋友又帅又有钱的快乐了。
终于明白以前上网看到的那句话了，大概意思是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帅的，对你好可以装出来，帅是装不出来的。
以前小许还不懂，现在懂了。
确实很有道理，看到宋陌川那张脸，她都不太忍心生他的气。
等宋陌川从海里上来，已经是夕阳了。
海上的夕阳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景，许念笙拿着手机拍了几张夕阳存在手机里。
之后她和宋陌川各自回房洗头洗澡。
晚餐是海鲜大餐，很好吃。
许念笙甚至有点想将人家厨师挖回自己家。
洗完澡之后的许念笙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吊带长裙，前面就是粉紫色的天空，对面也坐着让人赏心悦目的男朋友，许念笙觉得今天总体来说很开心。
只是奇怪的是，宋陌川现在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甚至比她穿泳衣的时候要多，这让许念笙不得不怀疑，她男朋友是不是喜欢那种白裙飘飘的黑长直白月光类型。
有相当一部分男生的审美就是这样，好像对白裙子和黑长直没什么抵抗力。
虽然许念笙也喜欢白裙，但她的审美并没有这么单一，黑长直和大波浪并不冲突，白裙和红裙也可以穿在同一个人身上。
不过许念笙没有问。
晚饭结束，夜幕在慢慢降临。
许念笙还在悠闲地吹海风，吃着小水果，时不时在海风中哼两句歌词。
一件外套就在这时候落在她身上。
宋陌川的声音响起：“晚上风大，披一下，别感冒了。”
外套上带着宋陌川常用的香水味，许念笙乖乖披上了。
转头看见宋陌川手上拿了两个骰盅过来，就放在许念笙面前。
许念笙：“？”
宋陌川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他轻描淡写来了一句：“我们玩一下你昨晚和别的帅哥玩的游戏好不好？”
许念笙：“？”
完了，这算是秋后算账。
“你怎么知道？”许念笙下意识问道。
宋陌川傍晚洗澡之后换了身衣服，又穿回了常穿的白衬衣，此时将身上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闻言转头看了眼许念笙。
“你都跟人家跳椅子舞了，昨晚不知道多了多少小迷妹小迷弟，我知道你昨晚和谁玩很出奇吗？”
其实宋陌川还真没有可以去打听，只是他刚好有那么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发小，作为为数不多知道许念笙和宋陌川关系的人，他自然是费心思去打听了一下许念笙昨晚在人家生日宴会上都干了什么。
最后得到的比较有趣的事就是圈子里一个圈富婆钱比较猛的男网红找许念笙玩了几十分钟的骰子游戏，惩罚是很清水，但也很暧昧。
在手上写写画画。
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小姑娘估计直接沦陷也正常。
顾酌那么闲的一个人，他打听了不得让人家正牌男朋友知道？
宋陌川算是被告知的。
但不妨碍他现在秋后算账。
许念笙觉得自己还是要狡辩两句的：“我跟那个人只是玩了游戏，都没有留联系方式，我也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
“喜欢你。”
这简直就是送分题。
宋陌川确实听完后笑了声，只不过不太像是高兴的笑。
他起身从前面的酒柜里拿出了两支红酒，又拿了两个高脚杯，开了其中一瓶，给他和许念笙各自倒了一杯。
这时候已经开灯了，但是不是明亮的那种灯，带着点紫粉色的灯，很有氛围感，但不影响看东西。
在许念笙的目光下从容来了一句：“那我们玩这样的，输的人亲赢的人一口。”
许念笙：“……”
这游戏非玩不可是吗？
“一定要亲吗？”许念笙问。
宋陌川指了一下酒杯，倾身和她说：“输了的话，不想亲可以喝酒。”
70
说那句话的时候, 宋陌川的声音仿佛带上了蛊。
许念笙怎么听不出来这游戏规则就是针对她的，但这会儿她还有点心虚。
“不玩可以吗？”
宋陌川似乎不意外听到这个问题，他先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可以。”
许念笙看向他, 便听见宋陌川补充了下一句：“我们直接亲。”
“……”
这就是一定要玩的意思。
这个灯光下, 许念笙眼中的宋陌川其实很好看, 他的脸和身材本来就优越，加上些让她陌生的痞气, 他像是一个成熟的坏男人。
这种建立在相爱基础下的“坏”在独处的氛围感下，让许念笙觉得有点迷人。
宋陌川拿了离自己近的骰盅，随手摇了两下，随后轻轻掀起盖子的一边看了眼, 随后示意许念笙也开始。
“游戏规则还需要我教你吗？”他问。
许念笙：“……不用。”
总觉得这句话里面也带着点阴阳怪气，只是不明显。
宋陌川让许念笙先开始。
许念笙看了眼摇出来的结果，犹豫片刻后道：“3个6。”
宋陌川这下子几乎是看也不看自己的骰盅就往下接，他说：“4个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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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笙不动声色，看着自己骰盅沉思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往上加：“5个6。”
宋陌川似乎笑了声：“6个6。”
宋总毕竟在谈判桌上是坐惯了的，他的微表情里看不出什么来, 而且许念笙也没见他玩过这样的游戏，不知道他是个什么风格。
但是宋陌川这么淡然处之的模样还真让许念笙体会到了点压力, 一时间她对输赢好像也有了点渴求。
许念笙不是很信他骰盅里面真有这么多的6或者1，于是她看向宋陌川：“你打开。”
宋陌川笑了声，随后淡然打开了自己的骰盅，里面是两个1点。
就这样, 他敢张口就来6个6。
许念笙：“……”
宋陌川伸手将许念笙的骰盅也开了，结果看到了两个1点和两个6点。
刚刚好。
游戏规则里在这种情况下, 1点可以等同于任何数。
加起来凑够6个6。@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念笙输了。
看宋陌川的神色，似乎对自己赢下这场游戏也表示惊讶，但是惊讶的情绪不多，更多的还是开心。
宋陌川往后仰靠在沙发靠椅上，冲许念笙笑：“亲我还是喝酒？”
小许踌躇片刻还是选择了前者。
她的酒量她知道，如果喝醉了，后面肯定没有找回场子的机会。
于是许念笙身体往前倾了一下，抬头轻轻和宋陌川的唇贴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就没了。
宋陌川甚至来不及细细品味。
不过他并不在意，就这么开始了第二局。
许念笙吸取了教训，这次没有贸然就劈。
在喊数方面，她同样是大胆人士，只要是能往上喊的，她也丝毫不怂，同时脑子快速运转着。
只不过宋陌川这次没有按照第一句的套路来，在许念笙喊出“6个2”的情况下，他就劈了。
许念笙：“……”
一打开，她不仅没有2，1也没有。
宋陌川被她逗笑，还点评了一下她的大胆。
“挺好。”
许念笙不情不愿又去亲了宋陌川一口。
人的胜负欲就是这样被挑起来的，许念笙在那么一瞬间似乎忘了这个游戏的本质其实根本就不是输赢。
输赢没那么重要。
第三局的时候，宋陌川面不改色喊出“8个6”的时候，许念笙迟疑片刻，还是选择开他的骰盅。
果不其然，两个骰盅的1点和6点加起来根本就凑不到8个。
许念笙嘴角扬了起来：“宋陌川，你输了。”
“嗯，我输了。”
宋陌川的心情听起来根本就没受什么影响，甚至听起来好像还有点期待。
许念笙当然记得应该轮到宋陌川主动亲她了，她双手抱胸，等着宋总主动。
许念笙的认知里，宋陌川应该像她刚刚那样凑过来，蜻蜓点水一下便结束。
但这也只是她以为而已。
宋陌川凑过来的时候，许念笙没想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就在她觉得浅尝辄止，应该结束时，宋陌川忽然伸手控住她的手，气息变得汹涌起来。
许念笙没有丝毫防备，她牙关被撬开，被迫承接着这个热烈的吻。
海风从前面吹进来，吹散许念笙发出的声音，她伸手去推宋陌川，但是他一只手就将她的双手控住，继续自己的动作。
许念笙的力气变小，一开始的抗拒也变了。
她身上的大部分重量都靠在身后的沙发靠椅上，手腕被宋陌川抓住，手指凌乱中抓了他的衬衣布料，不小心拨开了一颗纽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一会儿，宋陌川才恋恋不舍松开她。
许念笙的嘴唇在这个光线下变得有光泽起来，宋陌川垂眸看了片刻，没有再贴上去，他还挺遵守游戏规则的模样。
“你怎么耍赖？”许念笙缓过来之后义正严词谴责宋陌川刚刚的举动。
宋陌川笑了声，迎着许念笙的目光道：“刚刚游戏规则只说了输的人亲赢的人一口，没说怎么亲，我输了，我爱怎么亲就怎么亲，有问题吗？”
许念笙：“……”
不是耍赖，但是比耍赖还要恶劣，他从一开始就给许念笙挖坑。
“继续吧。”宋陌川道。
看样子他很期待自己下一次输的时候。
许念笙忽然就没那么强的胜负欲了。
她想输。
想输的情况下，还得看宋陌川配不配合，万一他就跟她杠上了呢？
不过意料之外的是，宋陌川还真没和许念笙玩耍赖的，即便是在许念笙一心求输的情况下，他在差不多的时候就开了许念笙的骰盅。
她想输，就让她继续输。
许念笙在接连几局输了之后开始反应过来，这游戏怎么玩到最后宋陌川其实都不会亏。
当然，其实她也不亏。
但看着宋陌川脸上那个荡漾的笑，她多少有点想将场子找回来。
于是在下一次输了的时候，许念笙在宋陌川的注视下，指了一下桌上的红酒：“我喝酒。”
宋陌川但笑不语，给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红酒其实倒得不多，许念笙两口下去就算完事了。
她感觉酒精度应该不是很高。
游戏继续，许念笙好像找到了破局的方法似的，她又输了一局之后，宋陌川已经知道主动给她倒酒。
许念笙喝完这次后开始感觉到酒精的作用，但是也还好，不到醉的程度。
不过下一局，在许念笙想输的情况下，她不小心赢了宋陌川。
“……”
宋陌川笑着凑过来，在许念笙以为他又要亲好一会儿时，宋陌川只是轻轻贴了片刻之后就离开了。
他还轻笑着伸手点了一下许念笙的鼻子，“小酒鬼。”
许念笙没想到这一出，她顿了一下，但是嘴巴再一次比脑子快，她拽了一下宋陌川的手：“你是不是嫌弃我喝酒了？”
宋陌川：“？”
他有点好笑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嫌你喝酒了？我不也喝了吗？”
许念笙还没说下一句，宋陌川自己品味过来了。
“对刚刚的吻不满意是吧？”他再次凑上来，声音响在许念笙耳畔，“那我们再来一次。”
下一秒，他再次贴上她的唇。
许念笙不知道究竟是酒精让她觉得醉了，还是宋陌川的吻，亦或是这海上的夜景。
这一次开始，就没有很早结束。
许念笙侧身靠着沙发的姿势有点累，她推着宋陌川的胸膛抱怨了一句，之后腰上的手忽然发力，许念笙觉得自己的身体短暂腾空了一下。
之后双腿分开跪坐在宋陌川腿上，白色的裙摆散落盖住了宋陌川的和她的下半身的很大一部分。
骰子落地的声音响起，许念笙刚刚不小心踢到了骰盅，现在骰盅和骰子都散落在地上。
只是没有人去关心它们。
许念笙手肘撑着宋陌川的肩膀，居高临下看着他，眼前男人眼里泛着点微光，里面似乎酝酿着满池的爱意，要随时溺死人一般。
大概是喝下的那几杯红酒在这时候逐渐上头，许念笙慢慢低头去观察宋陌川的眉眼，双手也慢慢在他脸上摸索。
宋陌川没动，很有耐心地想要看她的下一步。
许念笙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垂着眸子和宋陌川对视，来了一句：“你白天的时候为什么不看我啊？我穿那个泳衣不好看吗？”
虽然是醉话，但是却不是假话。
许念笙挑泳衣的时候也不是随便挑的，她是确信那套蓝色的泳衣不仅衬托得她皮肤更白，而且设计上很有心机，俏皮中带着性感，许念笙的身材是以前寝室公认的好。
宋陌川听了她的“质问”后，难得沉默了片刻。
许念笙似乎没意识到他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都进行了什么思考，她下一个问题已经抛出来了：“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啊？”
宋陌川：“……”
不喜欢的话他现在在做什么？
“你穿那个泳衣很漂亮，”宋陌川先回答了其中一个问题，不忘补充一句，“身材很好。”
许念笙依旧盯着他的脸看，直到宋陌川直直对上她的视线，他说：“但我是个男人，不是什么柳下惠，你懂吗？”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宋陌川的眸色沉了些，他似乎还叹了一口气。
多看几眼还得了？
许念笙不知道听懂了还是没懂他的意思，他们继续僵持了大概十秒钟，许念笙忽然要抬脚从宋陌川腿上下去。
“我有点困了……”
只是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握着她的腰将她按了回去，许念笙结结实实坐在宋陌川腿上，他和她对视上，轻笑，声音里带着蛊惑：“跑什么？”
许念笙人有点微醺，但说话还是清晰的，她说：“我没跑，我困了。”
宋陌川说：“你没困。”
“我困了。”
宋陌川闻言和她商量：“再亲会儿？”
许念笙原本下意识就要摇头，只是对上宋陌川的目光之后，眼神一顿。
他的脸确实好看。
短时间想必是看不腻的。
而且商量的语气还算绅士。
许念笙这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绅士的流氓。
她说：“就一会儿。”
然后她凑上前去，第一下没亲准，亲到了宋陌川的下巴，之后才亲上去。
洁白的裙摆盖住他们的腿，年轻的姑娘跪坐在男人身上拥吻，两个人都默契地闭上眼睛。
这称得上是一个温柔的吻，正是因为温柔才会让人难以在乎时间的流逝，宋陌川一开始说的“一会儿”根本就不是一个具体的时间段，他不动声色地勾引着说要回房的小姑娘。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时间长到许念笙甚至有点怀疑，明明是这么温柔的吻为什么会让她有嘴麻的感觉？
只是她确实在这个过程中走进了宋陌川的陷阱，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分开那一瞬间还下意识去轻吻宋陌川的脸颊，只是身上的力气不足以让她支撑着那个高度，她累得趴在宋陌川怀里，感受着彼此胸腔的起伏。
宋陌川的喘息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他呼吸得很重。
许念笙的脸刚好埋在他脖子处，呼出来的气息喷洒在那一片的肌肤。
“……”
这已经很危险了。
直到许念笙蹭了一下男朋友的脖颈之后，唇碰上他的喉结，还迷迷糊糊似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宋陌川只能伸手转移了一下许念笙脑袋的位置。
他快被玩死了。
但还是舍不得松开。
宋陌川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对身边男男女女之间的爱恨纠缠不感兴趣，他能理解成年人之间在感情和生理上的需求，但他一直没有那种很重的欲望。
尤其是当看到某个男人或者女人被圈子里的谁抛弃之后，宋陌川更多思考的问题是，对方是真的爱得那么要命还是舍不得那些富贵？
显然钱能够解决大多数的问题。
直到他自己碰上了感情。
那种汹涌得要从胸膛里溢出来的爱意，很自然而然就冲着某个人而去，最重要的是，他为这种情感而感到幸福，也为此被感情控制。
宋陌川生怕自己对恋人的那种占有欲会将许念笙吓跑。
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克制得多。
现在展现在许念笙面前的他，也不是全部的真实的他。
只要是人，就会有负面情绪。
比如宋陌川看到那些她在别人生日晚宴跳热舞的视频满天飞时，他恨不得将她关起来只让自己看见。
但是他的教养告诉自己，即便是他的女朋友，许念笙也有权力在别的场合展示她的美。
那是她的自由。
他能表达自己的不满，但也要尊重她的意愿。
眼下，宋陌川怀里抱着人，他努力保持着冷静。
其实按照宋陌川耳濡目染的那样，都到这一步了，或许今晚他们应该有更深入的交流，成年人的爱情其实没有那么循序渐进，有时候天雷地火，只看当下的感觉。
不过好一会儿之后，宋陌川还是起身将许念笙送回了给她准备好的房间。
许念笙的脸看起来粉扑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困了还是喝醉喝的。
或者是刚才亲的。
她没有那么醉，刚刚喝的酒，宋陌川也不是为了灌醉她，顶多算是助兴。
许念笙微醺的情况下，说话都大胆不少。
“早点睡，晚安。”宋陌川和她说晚安的时候，大概觉得她大概会倒头就睡。
但事实上，许念笙在床上坐了会儿后，她又翻了套睡衣去浴室洗澡去了。
身上不舒服。
都是成年人，她哪里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接吻而已，宋陌川的手并没有乱放。
怎么就。
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许念笙终于一身清爽走了出来。
她躺下床好一会儿，床头开了盏小夜灯。
那点酒意上来，许念笙应该很快睡着才对的，只是这里毕竟是在轮船上，她偶尔也能感受到一些晃动。
这其实也正常。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睡不着。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许念笙闭上眼睛好几次，但最后还是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坐起来，人睡不着脑子就容易胡思乱想，而且现在往外面看出去，远处一片黑漆漆的。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床穿鞋拿手机，然后走出去，到了宋陌川房间门口，敲门。
等了大概好一会儿，看到了穿着浴袍湿着头发的宋陌川给她开了门。
宋陌川看到许念笙时还是愣了一下。
“笙笙，怎么了？”
许念笙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就径直从宋陌川旁边进了房，最后在他的床边停下，拖鞋上床进被窝，一连串的动作很是丝滑，就连手机都被她放旁边的床头柜上了。
宋陌川显然没想到她的这么一连串动作。
他轻声来了句：“今晚要在这里睡吗？”
“那我过去那边。”
许念笙在床上给他来了一句：“你也在这里睡。”
宋陌川一顿，随后听见许念笙说：“我一个人在那边睡害怕。”
“……”
他甚至还需要去区分这句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女朋友在暗示他什么。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他又能说什么呢？
“那你先睡，”宋陌川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我先吹个头发。”
许念笙嗯了一声。
宋陌川随后走进浴室，他对着镜子吹头发，脑子思绪有点乱，他其实一回房就进浴室洗澡了，只是今天花了不少时间。
他当然是有欲望的。
只是现在他们还不到可以坦诚所有欲望的时候。
宋陌川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看上去已经睡着了，宋陌川身上已经换了随意，看见许念笙乖巧地躺在他床上的一侧，脑袋露出来，看起来恬静可人。
他本来没打算睡这么早的，手机上有些消息还没回，只是现在也看不进其他东西，他放轻动作上了床，床上塌陷了一小部分，宋陌川刚刚躺下，旁边的人就似有所感地往他的方向蹭过来。
许念笙看上去是习惯性地想要抱住点什么东西睡觉。
宋陌川还记得之前看见过她出租屋里的床，床上两个枕头，一个枕脑袋下，一个抱在怀里。
现在他成了被抱的。
宋陌川盯着旁边人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关灯，房内一片黑暗，但是视线范围内还是可以看见些东西。
他低头亲了一下许念笙的脸颊。
怀里的人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醒了，许念笙大概是在找舒服的姿势，有点意识，但并不算清醒。
宋陌川于是侧身伸手去拍拍她的背安抚着。
只是手拍着拍着隔着布料碰到了她后面的排扣，宋陌川在这方面为数不多的常识告诉他，女性在睡觉身上这么穿着不舒服。
于是他低声跟许念笙道：“这里要不要解开？这么穿着不舒服。”
许念笙大概是真睡迷糊了，她刚才在自己房间翻来覆去，这会儿感觉到安心，她含糊不清呢喃了一句什么，又没后续了。
宋陌川：“……”
“那我帮你解开可以吗？”他问。
这句话说出口，许念笙应该是嗯了一声，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什么意思？
宋陌川的手一顿，之后慢慢从衣摆探了进去。
可他毕竟不熟练。
没有经过练习的情况下，他根本没办法完成单手解扣的操作。
所以他磨蹭了会儿，甚至好几次不小心碰到许念笙背部的皮肤，这对他来说，可能算得上是一个慢性的折磨。
最后还是用上了另外一只手。
宋陌川大概也没想过自己在这样一个晚上会被一件贴身衣物难住。
温软在怀是这种滋味。
宋陌川在黑暗中无声叹了一口气。
——
许念笙是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才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的。
她睡得还算好。
还是在睁眼之后对着天花板发了几秒钟的呆之后才想起来，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猛然坐起来之后才发现宋陌川不在房间，他应该已经起床了。
许念笙又开始回忆昨晚。
其实没多少出格的事发生，就是亲亲了很久。
还有一件事的记忆迷迷糊糊，许念笙伸手扣住了内衣，不太记得这是她自己脱的还是宋陌川脱的。
“……”
算了。
许念笙下床摸过自己的手机，下床穿鞋，回自己的房间洗漱。
今天挑的衣服是一件牛仔裙。
许念笙还是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走出去的，结果在甲板上看见了正在钓鱼的宋陌川。
许念笙：“……”
宋陌川今天穿得青春，很巧的是，是牛仔裤。
和许念笙身上的这一套搭配起来，甚至还有点情侣装的意思。
显然不止是许念笙想到了这一层，他也想到了，眼底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笑。
宋陌川向她发起了钓鱼邀请：“等下早餐后要不要一起钓鱼？”
许念笙其实不是很能欣赏钓鱼这项活动，但男朋友盛情邀请，她也不好直接就拒绝。
然后她就知道了什么叫做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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