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这项活动, 有个很玄学的东西，叫做“新手保护期”。
在许念笙第一次抛下鱼竿，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在碰她的竿。
宋陌川这会儿还站在身后教她，见状还挑了一下眉。
之后他握着许念笙的手, 和她一起拉起了一条目测几斤重的黄鱼。
许念笙这运气, 让宋陌川都忍不住笑了声。
“真厉害。”在夸女朋友方面, 宋陌川向来是不吝啬于自己的称赞的。
许念笙又将竿抛下去，好一会儿之后, 她终于也体会到了钓鱼的快乐。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质疑钓鱼佬，理解钓鱼佬，成为钓鱼佬。
许念笙也认了。
之后就是她和宋陌川隔着一小段距离各自坐在小板凳上安静钓鱼。
两个人身上都自觉穿上防晒衣防晒帽, 戴着墨镜，一整个成熟稳重的风格。
许念笙之后又钓上了一些小鱼小虾，还有一条比较大的星斑鱼。
按照宋陌川的话来说，她今天算是收获满满。
宋陌川的收获也不算少，只不过对比起来竟然和许念笙这个新手不相上下。
小许更骄傲了。
她大概有点想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的，但是一想到现在和宋陌川的“地下恋情”，发个朋友圈不知道要屏蔽多少人, 她就又萎了。
算了。
不过她不发，宋陌川自己发了。
他拍了两个桶里的鱼发了个朋友圈, 没一会儿就各种红点点出现，他这个人明明不怎么营业朋友圈，但一有动静，好像所有人都想凑个热闹。
宋陌川的私信里也各种消息。
那时候他正在和厨师沟通中午午饭要怎么做, 午饭的食材就是他和许念笙上午钓上来的鱼虾。
他消息一直在跳，没关声音, 一直叮咚叮咚的。
许念笙拿手机过去给他：“宋陌川，这是不是有急事找你啊？”
宋陌川直接伸手将手机屏幕解锁了，对她道：“你看看有没有急事找我。”
许念笙：“？”
这是什么意思？
宋陌川显然还挺重视他和许念笙的午饭，大概是因为食材是自己亲自钓上来的，比较有意义。
许念笙将目光落在他手机页面上，朋友圈那些红点点实在是太多，她没忍住就点了进去。
发现大部分人都是在问宋陌川去哪里玩了的，甚至还有恭维他钓上来的鱼很大的。
只有少数人比较特别，例如在撒泼打滚的顾酌。
他的发言尤其醒目：
【为什么不带我！！！为什么不带我去玩！！！你眼里就只有你的宝贝吗？？我难道还不配当你爱情里的电灯泡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酌的发言下面是一连串别人回复他的哈哈哈哈。
许念笙：“……”
点出去之后，许念笙这才发现，宋陌川的置顶里最高的那个人是她，备注改了一下，就是“宝贝”。
“……”
她后知后觉耳根有点发烫。
原本以为宋陌川这样的人在备注上顶多就是她的小名笙笙。
谁知道他写的是宝贝啊？
现实里都没这么喊过她。
各种蹦出来的聊天窗口里，有些名字许念笙还是比较陌生的，她并不认识宋陌川的所有朋友。
或者说，她认识得不多。
许念笙没都看他和别人的聊天记录，只是顾酌的消息跳动得很频繁。
点进去一看，消息几乎是一条接着一条就跟着来了。
【宋陌川你这个无情的男人，我们认识了多少年你不记得了吗渣男！】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为什么出海不可以带上我！！！】
【我是个懂事的电灯泡我又不是打扰你和笙笙妹妹培养感情！】
【……】
下面的内容许念笙没有再看进去，她就看到了顾酌提起她的那一段。
宋陌川在这时候走了过来，许念笙蓦地抬头，宋陌川有点不明所以：“怎么了？”
“顾哥他知道我……”
宋陌川垂眸看了眼手机上的内容，嗯了一声：“之前他生日宴的时候，他猜到了。”
许念笙：“……”
宋陌川对许念笙的反应并不意外，他伸手搂了一下她的肩，轻笑着安慰道：“没事，他不会乱说话的。”
许念笙倒是相信这句话，毕竟从顾酌的生日宴到现在也好一段时间，真是大喇叭的话，现在估计已经人尽皆知。
只是许念笙现在多少有点心情复杂。
宋陌川和顾酌的聊天记录往上面再滑动一下，发现他们最近聊天的话题，还真有几个是关于她的。
顾酌就是那个最早给宋陌川发许念笙在唐玖生日宴跳舞视频的人。
许念笙：“……”
他为什么这么看热闹不嫌事大？
宋陌川拿回了手机，并没有理会在无理取闹的发小。
“好了，不管他们，我们进去休息会儿吧。”
许念笙回去坐下，宋陌川给她拿了水。
即便现在已经是十月份，还是海上的太阳依旧热烈。
许念笙觉得这短短两天消耗的防晒真是比上她平时一周的用量。
中午的菜肴终于被端上来，许念笙看着一桌的海鲜，还觉得挺有成就感，这毕竟是她自己的劳动成果。
厨师不知道是哪里人，昨天做菜的风格都偏西餐，今天这一桌又是水煮鱼又是白灼虾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挺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钓食材的原因，许念笙觉得这一顿格外鲜美。
自己给自己的滤镜有时候也挺重的。
下午轮船开出了一段比较远的距离，这里的海水颜色是那种接近天空颜色的蓝，远远望过去，水天一色，空中海鸥时不时飞过，可以说是很美的风景。
许念笙换了条比较度假村的裙子，宋摄影师重新上线。
在这时候许念笙才意识到，以前在网上看到人家说因为男朋友拍照技术好不舍得分手的事竟然没有开玩笑。
代入一下，许念笙已经开始不舍了。
宋陌川那头给女朋友兢兢业业找角度找光线，顺便指导动作，根本不知道小许刚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关于分手的话题。
他拍完几张，还会给许念笙看看效果，不满意再重新拍。
可惜在审美这件事上，宋陌川似乎真的远超百分之九十的同龄男性。
许念笙自己都没想过抓拍的角度可以这么好看。
礼尚往来，许念笙觉得自己应该也给宋陌川拍几张，她自信满满地拿过了宋陌川的相机。
宋陌川大概对上镜这件事并不陌生，他时常出现在各种镜头里面，面对着许念笙的镜头，动作和神态都自然。
别说许念笙的拍照技术怎么样，单单看这个模特就知道成品不会太灾难。
许念笙有时候真想问问上帝到底给宋陌川关上了哪一扇窗。
她拍完几张照片后还让模特自己看了眼，模特本人甚至还给出了拍摄建议，最后小许虚心接受，又试了几次，终于拍出了一点大片的感觉。
许念笙看着被指导之后的作品，沾沾自喜来了句：“以后我要是去摄影行业，我就拿这几张照片说是我的代表作。”
宋陌川笑了声：“那我给你当模特。”
小许闻言却摇头，语气认真：“宋总，我给不起你的出场费。”
宋陌川一下子又被女朋友的小幽默击中，他笑了几声后道：“没关系，我免费的。”
“我免费的”几个字一下子落在许念笙耳朵里，让她联想到了好些不太健康的关系，眼神一时间有点飘忽。
视线先落在宋陌川脸上，然后慢慢往下移，喉结和衣服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脑子里想起昨天看到的身材。
“是什么都可以拍吗？”小许发言。
她明明什么也没说，但是宋陌川莫名就从从她的语气和眼神里品出了别的意思。
宋陌川视线和她的对上，嘴角还噙着笑，笑得那叫一个大方磊落，他说：“可以，你敢的话。”
许念笙根本不是对手。
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默默将相机还给了宋陌川。
想必今天都不是很想碰他的相机。
许念笙好一会儿之后想起了自己的自拍杆，她之前出门旅行的时候就没忘记过，这次自然也带上了。
这会儿海上的风景正好，阳光也正好，许念笙伸手勾了一下宋陌川的尾指。
宋陌川垂眸看了眼，随后又抬眼看自己的女朋友，她这会儿的眼神好像又清澈起来了，看起来像是要撒娇。
“嗯？”宋陌川的语气向她发起了疑问。
许念笙又勾了一下他的尾指，小声又乖巧问了句：“合照吗宋哥哥？”
宋陌川确信自己的表情在那一刻应该是有变化的，他不得不承认，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喜欢听软话。
不知道别的男人喜不喜欢，他挺喜欢的。
许念笙见他没反应，不太信邪地又来了一句：“拍嘛拍嘛！”
“拍拍拍。”宋陌川觉得这会儿许念笙要掏空他钱包都行。
耳根子软的毛病，在这时候正式确诊。
许念笙于是开心地摆弄她的自拍杆和手机。
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合照在今天达成。
只是这时候已经进入国庆假期倒计时，许念笙人还没下船，已经开始惆怅，甚至思考自己这个国庆假期到底是怎么过的，时间就这么没了。
宋陌川看见自己不久前还活泼的女朋友突然进入了emo状态，一时间觉得新奇，于是好奇问了一句，原来是因为假期。
许念笙还反问了一句：“你假期也快没了，你不难过吗？不想回到放假的第一天吗？你难道很热爱上班吗？”
这三连问并没有将宋陌川问住，相反，他确实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给出了许念笙一个这样的答案。
“我没有很爱上班，但确实也不讨厌，”宋陌川在许念笙开始要吐槽之前，慢悠悠补充了一句，“可能是因为日薪高吧。”
许念笙：“……”
她怎么忘了这茬，人家是当老板的。
作为学生的小许短暂痛恨了一下资本家。
宋陌川看到许念笙的表情之后笑了声，他伸手碰了一下女朋友的脸，但是因为小许脸上有化妆，所以他被嫌弃了。
“不要摸我脸，我底妆要花了！”
要炸毛了都。
宋陌川终于深刻意识到，以前那些朋友私底下抱怨女朋友化了妆不让亲不让摸脸时的感受了。
难受。
但看女朋友炸毛其实也挺好玩的。
下了轮船之后，是宋陌川的司机来接送，这时候天还没黑下来，宋陌川和许念笙商量着去他家吃个饭。
许念笙毕竟不是第一次去宋陌川的住处，何况那时候他们甚至还没谈恋爱，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许念笙当时正打算回许锦言消息，她舅问今晚回不回家吃饭。
虽然这两天的行踪没有和她舅说清楚，但回家这件事还是要报备一下的，许念笙本来要回家吃饭的消息都打出来了，宋陌川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她顿了一下。
不过因为这两天关系逐渐融洽，许念笙也有点舍不得男朋友，她没多想就答应了。
于是聊天窗口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的消息又被她一个个删除，重新编辑再发了新的。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饭点，许念笙坐车久了有点累，进门换鞋就瘫沙发上不动了。
她的牛仔裙不算长，往后一趟，裙摆又往上提了一小节，宋陌川关门换鞋回来，随手拿了个抱枕放她腿上。
许念笙：“……”
这长度还能比她泳衣的要短吗？
瞎讲究。
阿姨已经在厨房忙活好一段时间了，这会儿陆续端菜出来，许念笙躺了一会儿之后逐渐恢复元气。
宋陌川回来就进书房了，不知道他有什么要忙。
许念笙抱着抱枕元气十足地和阿姨撒娇：“阿姨，我要饿晕了，菜都好了吗，我要被香迷糊了～”
阿姨乐呵呵说快了快了。
说起来之前在宋陌川这里住，要走的时候还真舍不得他家阿姨的手艺。
这个阿姨人挺好的，话不多，脾气也好，重要的是不会随便八卦雇主的隐私。
例如之前住这的时候，阿姨每天都是姨母笑看着许念笙，但就是不会怎么过问她和宋陌川的关系。
许念笙在和阿姨撒娇的十分钟后，饭菜终于都上桌了。
在海上吃了两天海鲜之后，许念笙现在就想吃点家常的小炒菜。
她蹭蹭蹭跑去喊人吃饭。
宋陌川的书房被敲响，片刻里面传来他的声音：“请进。”
许念笙于是拧开了门。
先是探出了一颗脑袋，说起来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看宋陌川的书房。
之前身份和关系毕竟和现在不同，住在人家家里，怎么能瞎看人家家里的布局呢？
宋陌川的书房其实和许念笙想象中还真有出入的地方，她以为会是和办公室差不多的风格。
但是除了桌子是那种大张的木桌以外，另外一处做了镂空的柜子，往另一边看过去，还有一张长沙发，铺着很大的毛绒地毯，靠近窗户的位置放了很多摄像设备，那边的窗帘是双层滑轨的那种，一层白色的，一层深色的遮光。
许念笙甚至都能想象出宋陌川坐在那一张毛毯上摆弄他的各种设备的模样。
书房里挂了好些风景的照片，有天空也有江河大海，还有些漂亮得不像是人间的风景。
他看起来很珍视自己的爱好。
从这些照片里，许念笙好像又看到了宋陌川以前闲暇下来满世界跑的画面。
宋陌川终于从自己的工作中抬头看许念笙。
许念笙：“吃饭了。”
宋陌川摘下眼镜，嗯了一声：“我马上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洗手，许念笙还没洗完，宋陌川进来了，他就站在许念笙身后，甚至都不愿意等一等，直接就从她身后伸手过来沾水，随后按了洗手液，抓着许念笙的手一起洗。
“我帮你洗。”他人还怪好。
这个角度看起来就是宋陌川从身后拥住许念笙，事实好像也是这样。
许念笙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亲密的事也做过，这会儿被人从后面环住一下就觉得害羞。
她顿住，觉得自己身体有点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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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陌川却在她耳边轻笑。
有些气息喷洒到她耳廓，许念笙没忍住左右晃了一下身体，“宋陌川，你别闹。”
宋陌川笑着道：“好好好，我不闹。”
于是他仔仔细细地揉搓着许念笙的手，甚至还玩起了十指相扣。
许念笙：“……”
好在宋陌川没有闹很久，他终于冲水，许念笙没想到洗个手也能洗这么久。
洗完后，许念笙哀怨看了宋陌川一眼，然后伸手，毫不犹豫地将水擦在他身上，出去了。
宋陌川在她身后笑着慢慢走出来。
今晚的菜肴称得上丰盛，但其实只有一个肉菜，他们两个人这两天都吃了不少海鲜，这会儿默契地成了爱吃蔬菜的人。
许念笙吃着饭的时候忽然接到了许锦言的电话。
“……”
她接电话之前还不忘叮嘱宋陌川当个安静的哑巴。
宋陌川：“……”
他干脆放下碗筷，身体往后一靠，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看女朋友和她的舅舅打电话。
电话接通。
许锦言的声音传来：“你今晚大概几点到家？”
这个问题，许念笙看了眼时间，随后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片刻后道：“九点多吧，怎么了？”
“没什么，”许锦言轻描淡写来了一句，“许元旦这小子最近学会认人了，看不见我和你舅妈就嗷嗷哭，谁来都不行，我今晚想和你舅妈出去约会，想着你回来带他会儿。”
许念笙：“……看见我有什么用，不一样哭吗？”
“你是他姐，不一样，”许锦言发出了剥削的声音，“我拿你照片试过了，这小子一看你照片就不哭了，但他发现照片不会说话，然后又开始嗷了。”
有时候真替孩子揪心。
这爹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许锦言这会儿大概还在带孩子，旁边有小朋友的婴言婴语，主打一个听不懂。
“……”
“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等下回来替你舅带会儿孩子。”
许念笙本来还想抱怨两句的，结果下一秒，微信上看到了来自亲舅的打赏。
她的嘴脸一下子就变了：“瞧您说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许锦言也不意外听到这么些话，不过他关注的重点很快就偏了：“你今天晚上搁哪儿吃饭呢，和你哪位朋友啊，我认识的不？”
许念笙：“……”
“随便找个地方吃的，就和朋友一起吃的，你不认识。”许念笙几乎是睁眼说瞎话。
宋陌川：“……”
许锦言还真没继续问下去，他说：“那行，你差不多就早点回家，别在外面逗留太久了。”
显然是真的很想和老婆出去玩了。
许念笙挂了电话之后就对上了宋陌川似笑非笑的打量，她一顿，随后便听见了宋陌川道：“撒谎都不带眨眼的啊，许笙笙。”
这说的都什么话？
许念笙觉得他在阴阳怪气，只不过没有证据。
“这叫善意的谎言。”许念笙理不直气也壮。
显然如果许锦言知道自己外甥女在和自己好朋友谈恋爱，他会炸的。
宋陌川对于女朋友选择继续隐瞒下去的行为表示配合。
晚饭之后许念笙没什么想法地在沙发上躺着，顺便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觉得自己最近有点缺乏锻炼，本来还有点形状的马甲线快要离她远去了。
宋陌川听她碎碎念，顺便用目光测量了一下，最后道：“不胖，但运动还是好的。”
只要不是随便节食，都不会影响健康。
许念笙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脑袋勉强靠宋陌川大腿上，她在这种角度往上看了会儿，没说话。
宋陌川垂眸，手顺其自然就搁她肩膀上，“怎么了？”
许念笙这时候实话实说了：“他们说这个角度看人会比较丑，我看看你是不是也这样。”
宋陌川：“……”
公司里那位凡事都能沉着应对的宋总难得在女朋友这里无话可说。
“所以呢，有丑到要立刻分手的程度吗？”
许念笙鹅鹅笑了两声：“那倒没那么夸张。”
宋陌川伸手捏她脸，不出意外又被嫌弃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小许的脸上依旧带妆，她是不让乱摸的。
即便是这样，宋陌川还是没说出那种“下次约会不要化妆”的话来，被逗炸毛的女朋友真的很可爱。
只是同样的事不能多做，不然他的女朋友容易想找新对象。
磨磨蹭蹭到八点，许念笙要回家了。
宋陌川将开车将人送回去，结果被拒绝了。
许念笙前天是开了车放在他这车库里的，现在当然用不着送，总不能宋陌川开着许念笙的车送她回去，转头又让司机来接他吧？
这跟有病有什么区别？
最后小许自己开车回家，并且人刚到家，行李箱没放上楼，就收获了一只打扮成小恐龙的胖娃娃。
72
不知道小孩是靠什么来认人的, 反正许念笙抱着许元旦小朋友，他还真不嗷嗷哭找爸爸妈妈了。
跟她可亲着呢。
十个月大的小孩肉嘟嘟的，许元旦这模样长得好，几乎是每个老人的梦中情孙的模样。
许念笙抱着弟弟上楼, 给男朋友报了平安。
下一秒宋陌川的视频就弹了过来。
许念笙将胖宝宝放床上, 手机搁床头放着, 视频一接通，宋陌川看到了满屏的干儿子。
宋陌川：“……”
不知道小孩能不能认出他来, 反正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会发光的屏幕好奇看着，看了几秒，胖宝宝咧嘴咯咯笑了。
“笙笙？”
画面陡然天旋地转了一下，随后宋陌川看着自己的女朋友抱起了孩子到书桌前面和他打招呼。
她挥了一下许元旦肉乎乎的小爪, 轻声笑道：“宝贝，我们和干爹打声招呼。”
宋陌川蓦地又沉默了。
他的辈分好像有点乱。
当初苏筱生孩子的时候，他就不该当这个干爹。
半晌，许念笙听见宋陌川在那头道：“他喊我干爹，那你喊我什么？”
许念笙当然知道这个辈分的问题，她也跟着笑半天后来了一句：“宋叔叔？”
“……”
宋陌川大概很少会觉得自己在年龄和辈分上这么敏感和脆弱。
片刻后，他妥协似的和许念笙道：“你论你的, 他论他的，你喊哥哥。”
不知道怎么回事, 宋陌川偏偏喜欢上了“宋哥哥”这么个称呼。
许念笙以前没想过，宋陌川好这口。
她没喊，抱着怀里的胖宝宝营业，好歹是自家的娃, 许念笙有点家长滤镜的，她向宋陌川展示了一下许元旦的小脸蛋。
“有没有感觉到许元旦长大了点？”
这个阶段的孩子, 说是一天一个样也不过分。
宋陌川隔着视频，能看出来的东西其实不多，但许念笙怀里的胖宝宝不仅可以和她贴贴，玩她的头发也不会被骂。
“……”
真让人羡慕。
许念笙有一头相当柔顺茂盛的黑发，手指穿梭期间的感觉很好，宋陌川昨晚趁着她睡着的时候玩了几下，但许念笙醒着的时候就不让玩头发的，嫌弃弄乱她的发型。
宋陌川这会儿只能隔着屏幕羡慕一个甚至没满一周岁的小朋友。
这两人也就欺负小孩还不会说话，不然视频的时候带他，不出一晚上，许元旦就能把“姐姐手机里的男人”这件事宣传到他父母耳中。
国庆假期只剩下一天了，一开始看着还有8天那么多，现在回头一看，好像这几天什么正经事也没干，脑子里光想着玩了。
许念笙有种脑袋空空的感觉。
宋陌川在视频里邀请许念笙明天晚上共进晚餐，许念笙遗憾地摇摇头：“不行，我舅说了，明晚在家里吃饭。”
男朋友的邀约和舅舅的安排，终究还是亲疏远近和先来后到的区别的，可惜宋陌川两个都输了点。
他闻言，没说什么，问了一下许念笙最近的安排。
其实学生能有什么安排，无非就是上课，实验室，论文。
回校第一天就有组会，具体什么内容还得到时候才知道。
小情侣聊天，很多时候就是不知道聊了什么，但是到最后时间就过去了，他们聊到许元旦在许念笙怀里睡着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太过于催眠了。
不过都睡着了，许念笙干脆抱着许元旦下楼给阿姨带去睡觉。
回来房间，视频还在继续，只不过视频前面的宋陌川不知道哪里去了，没一会儿，宋陌川端着水杯再次出现在镜头里面。
许念笙打了个哈欠，开始拿卸妆油在卸妆。
宋陌川看着她将头发都扎起来，夹了个鲨鱼夹，随后又拿着一个彩虹发箍戴上，开始拿卸妆油搓搓搓自己的脸。
没一会儿，她含糊说了句去洗脸，之后跑开了，好一会儿又回来，小脸白白净净，看着甚至还显得稚嫩。
宋陌川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谈了一个年纪小的女朋友。
看起来还真是他不做人了。
许念笙说：“我要洗澡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挂电话了。
宋陌川笑了声：“好，今晚早点睡，别熬夜了。”
许念笙略显敷衍地答应了。
于是在浴室里折腾一个小时左右，最后一身清爽走了出来。
睡觉是不可能早睡的，这个点许锦言和苏筱甚至还没回家，许念笙披头散发坐到电脑面前，久违地打开了自己的游戏，打算今晚过个瘾。
他们这个专业的基本上都会玩点游戏，许念笙属于其中瘾最小的那批了。
她戴上了耳机，打算玩几把枪战。
大概这个点，小学生和中学生都在补作业，碰到的队友都不算坑，许念笙成功赢了几把之后心满意足了。
她摘下耳机，刚好听见楼下有车声，掀开窗帘一看，她舅和舅妈回来，看看时间，已经一点左右。
许念笙本来还想着要不要下楼和他们打声招呼什么的，结果刚打开房门，听见二楼有小小的谈话声响起来，认真听了几秒，发现她舅这会儿抱着老婆在撒娇，说的什么内容听不清楚，但是很明显不是多适合别人听见的话。
于是小许小心翼翼关上门，尽量不发出什么声音。
之后上床关灯睡觉。
假期的最后一天，网上都是各种上学人上班人的哀嚎。
最明显的就是回校的车厢里，大学生脸上是死一般的沉寂。
起码大家都很有素质。
许念笙躺在床上赖了很久都没舍得起来，太痛苦了这种即将要连上七天学的感觉。
尽管她的课不算多，但是在实验室打杂的活却少不了她的。
尤其是在小许已经熟练掌握实验室基本操作的情况下，她和张晚霏那是一个深受信任。
尤其他们实验室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学生当牛马是很正常的事。
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师兄们之前一直在呼吁陈教授多收几个学生。
这谁顶得住？
许念笙原本以为昨天应该是这几天内和宋陌川见的最后一面了，毕竟假期之后的公司有多忙她又不是不知道。
结果等许念笙收拾好回校的东西，准备下楼吃饭时，看到她那个昨天才分别的男朋友出现在她家的沙发上。
还不止他一个，旁边是顾酌，还有一个许念笙不认识的男人。
许元旦在这四个人之间来回宠幸。
欢声笑语没停过。
许念笙脚步停在楼梯那，一时间不知道这楼下的方式对不对。
这么一站，那边宋陌川就发现她了，视线遥遥投过来与许念笙的对上，许念笙眼神里都是问号。
“哟，笙笙妹妹下来了，”顾酌也发现她了，“快来给你介绍一下。”
顾酌给许念笙介绍了那个她不认识的人：“这是于砚临，笔墨纸砚的砚，临溪羡鱼的临，就比你大两三岁，跟宋陌川一样，算是你舅的合作伙伴，刚从国外回来，你们年轻人认识一下。”
许念笙的目光落在人家身上，没注意顾酌是怎么介绍她的，只是跟前的年轻男人身形和相貌肉眼可见的优越，而且很年轻。
“你好，我是于砚临。”男人主动给许念笙打了招呼，看起来是要握手的意思。
许念笙伸出自己的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开口那一瞬间纠结了一下，最后喊出口就是：“砚临哥你好。”
这句话说出口，许念笙明显感觉到在场另外两个男人表情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顾酌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有意见：“笙笙，怎么喊他就是砚临哥，我就是顾哥呢，我不配被喊顾酌哥吗？”
这还没完，顾酌似乎是才意识到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似的，他扯了一下嘴角：“差点忘了，这还有一个被直呼其名的，怎么不这么喊我们陌川哥呢？”
许念笙：“……”
顾酌显然是故意的。
于砚临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能听出来他们关系比较熟悉，而且是在开玩笑，他坐下来了。
显然对沙发上乱爬的胖娃娃很感兴趣。
在许念笙的沉默中，顾酌被宋陌川踹了一脚。
“嘴巴这么能说怎么不去讲单口相声呢？”
顾酌呵呵一笑，发出自豪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没讲过呢？还不是我爸那个老古板不让，不然我现在该火了，你们想见我还得买票进场。”
“……”
许锦言大概就是在这时候出现，他满脸怨气：“我说你们，要饭点过来蹭饭起码知道提前告知吧？我家三口人上桌吃饭，再加你们三个，得通知阿姨加菜的。”
顾酌这时候抬眼望天了：“看我干嘛啊，又不是我第一个说要来的。”
另一边的于砚临就更无辜了：“我中午刚好和顾酌谈事情。”
许锦言终于将目光投向罪魁祸首。
宋陌川掂了一下刚好爬到自己腿上的许元旦，轻描淡写来了句：“过来看看孩子。”
许锦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儿子是共享的。
许念笙虽然不说话，但是她听懂了，过来蹭饭是宋陌川的主意，这司马昭之心她还能看不出来吗？
她默默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手指灵活地在上面敲打一通，最后发过去。
宋陌川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至于是谁发来的消息，答案很显然，只是他没有立刻就看消息。
进门是客，许锦言当然不会将他们赶出去。
何况这几个人上门不是空手来的，于砚临刚回国不久，也给许元旦送了对金手镯，很是贴心了。
许念笙没理由再上楼去，快开饭了，而宋陌川他们来到差不多已经是几十分钟前的事，这会儿阿姨就算要加菜也都差不多做好上桌了。
果然没多久，开饭了。
虽然饭桌上多了三位不速之客，甚至还有一位对于许念笙来说算得上是陌生人，但是于砚临很健谈，一顿饭看不出一个人的性格来，起码这个人谈吐很有内涵。
而且看起来和桌上除了她以外的另外三个人都认识且有交情。
许念笙的位置很自然而然就在宋陌川旁边。
或者说，是宋陌川很自然就在她身旁入座了，宋陌川坐在她右手边。
许念笙很心虚，尤其是在场有第三人知道他们关系的情况下，心虚让许念笙话也跟着少了，她就是埋头苦吃，做一个有礼貌的自闭小女孩。
他们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么就带到许念笙身上了，许锦言问之前让她列的房子里面缺的物品的清单有没有列好，许念笙闻言点了点头。
宋陌川在这时候开口了：“都差什么东西，我看看？”
许念笙：“？”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宋陌川神色不变，但是许锦言品出来了，他哟呵一声：“拿出给他看，人家要给你送乔迁礼呢，好赖话听不出来？”
许念笙：“……”
她舅这就给人架上去了？
但宋陌川没反驳，也没露出其他神色，看起来像是认真的。
“……”
许念笙本来想说句什么带过去，结果宋陌川来了一句：“把清单发我，喜欢什么牌子也和我说一下。”
他表现得实在自然。
顾酌在这时候来了一句：“还差什么，也让我送点儿。”
他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给宋陌川打掩护，许念笙不是很敢接话。
就在这时候，许念笙明显感觉到桌底下一只手捏了一下她的膝盖。
她身形陡然一僵。
这举动要是换了别人做，那是妥妥的耍流氓了。
宋陌川也不是要和她玩什么刺激的意思，他让她应下顾酌的话。
于是许念笙硬着头皮开口道：“那我先谢谢顾哥了。”
许锦言明显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平时也没少做送礼的事，拿宋陌川家里举例，他连宋老爷子喜欢喝什么茶都知道，每年有新茶出来了总惦记着给人家送上一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砚临游离在他们谈话之外，不过他是有点敏锐度的，总觉得这餐桌上的氛围不是很对，但具体哪里不对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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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许念笙要回学校，许锦言本来是要安排司机送过去的，结果宋陌川这时候开口了：“我送吧，正好有事要去过去那边一趟。”
许念笙：“……”
许锦言：“你有什么事啊这么急着，连最后一天假期也闲不住？”
宋陌川对答如流：“和笙笙导师实验室的合作，细节就不和你说了。”
事实上许念笙知道她的导师这会儿还在回来俞市的航班上，人家国庆也出去玩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中午还在群里说回来的消息。
圈子就这么大，许锦言和宋陌川属于同行，那么她舅当然也有可能认识她的导师。
许念笙都不知道宋陌川怎么敢开口说的话。
但最终许锦言根本没发出什么疑问，他觉得宋陌川比较是个比较靠谱的人，送个小姑娘去学校而已。
许念笙就这样上了宋陌川的车。
人走后很久，许锦言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平板时听见他老婆在旁边嘀咕了一句：“老公，你不觉得笙笙和宋陌川有点不对劲儿吗，他俩氛围有点不对。”
许锦言：“？”
“那怎么可能？”他下意识就反驳，“先别说宋陌川自己谈女朋友了，他们俩认识的时候许念笙才17岁啊，他这都能下手是不是有点变态了？”
苏筱心思细腻点，她提出了另一种可能：“笙笙会不会喜欢宋陌川？”
毕竟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身边出现这么一个优秀的男性，出现仰慕情绪是很正常的事。
许锦言倒还真认真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事说起来，可能性还是有的，但站在家长的角度来看，这两人并不合适，他干脆来个快刀斩乱麻式的。
更何况宋陌川现在还不是单身的人。
“你是不是认识挺多年轻男孩来着？有时间带许念笙去见见，她见多了就啥都能看开了，男人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
苏筱：“……”
许锦言很吸引她的一点：这完美创亖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美丽的精神状态。
连许念笙后面好一段时间也不明白，她亲爱的小舅妈为什么突然爱上了给她介绍新朋友。
这是后面的事了。
此刻许念笙坐在宋陌川的副驾驶上，对于他一声不吭就上门的行为还是有点在意。
“你下次不能一声招呼不打就来我家，我没心理准备，”许念笙小声嘀咕，“万一露馅儿了怎么办？”
前面刚好到了红绿灯路口，宋陌川先是缓缓停下车来，随后转头看她：“我以前也不用打招呼就来，怎么现在越来越见不了光了？”
许念笙才不反省自己。
“那谁让你非要谈这个恋爱……”
宋陌川嗤笑了声，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他轻声说了句：“笙笙，我们早晚是要见光的。”
许念笙闻言一顿，没说话。
其实也不一定，她以前暗恋了好一段时间又表白失败了都不见得同一屋檐下的小舅有所察觉，现在谈个恋爱分手了说不定他都不知道这事。
小许这么想着，但话不敢说出口。
谈恋爱的人可不能将“分手”两个字挂在嘴边。
绿灯亮起，宋陌川一路将许念笙送到学校，今天路上的交通状况明显拥挤，甚至都得出动交警来疏通路面状况了。
许念笙在副驾驶座上调歌。
是的，宋陌川车上的音乐她现在都敢自己动手放了。
许念笙听的歌和宋陌川平时听的会有点出入，她平时甚至会学点小舞蹈什么的，网上那流行歌曲或者是哪个男团女团出了新歌，她都会听点，口味杂得很。
这会儿车上正放着有点轻微摇滚的女团歌，许念笙听着听着肩膀就忍不住摇晃两下，再听几秒，脑袋也忍不住跟着点了几下。
宋陌川没管她对自己的车做什么。
等终于到了学校，许念笙要下车前，宋陌川喊住她：“手机先拿出来。”
许念笙：“？”
“把你房子缺什么的清单给我，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许念笙声音低了点：“其实也不用……”
宋陌川的语气温柔又不容拒绝：“发给我吧，不用想着给我省钱。”
最终宋陌川还是从许念笙那得来了一份清单。
当然也不是全部，有些东西许念笙是要自己挑的。
家具的事先到这里，宋陌川蓦地伸手抓了许念笙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把玩。
许念笙没有懂他的意思。
“你刚才为什么将于砚临喊成砚临哥？”
“……”
还真是秋后算账来了。
许念笙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让顾酌挑拨离间成功了。
“我就是觉得喊于哥听着不太习惯。”其实那只是一瞬间脑子的反应问题，喊都喊出口了，还能撤回不成？
而且人家那名字确实好听，喊一声也不犯毛病。
“你不喜欢我下次就不喊了嘛。”许念笙是不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上和男朋友吵架的，她晃了一下宋陌川的手，大概意思是让他把这茬给过了。
宋陌川顿了一下，还是用很冷静的语气问了这样一句话：“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你会更喜欢于砚临那样的类型吗？更年轻一点的。”
许念笙：“？”
她终于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点宋陌川在年龄方面的焦虑。
什么乱七八糟的醋也吃。
于砚临她才见了一次，长得确实好看，也比宋陌川年轻点，但说实话他们俩站在一起属于不同的类型，真看外在分不出高低，她还能来个精神出轨不成？
许念笙往宋陌川的方向靠近点，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有点自言自语的模样道：“我男朋友也没有发烧啊，怎么说话都不太自信了呢？”
宋陌川被她逗笑。
然后下一秒，许念笙凑过去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宋陌川，我只喜欢你。”
哄人的话许念笙几乎张口就来。
她不知道别人，她只知道自己，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其实眼里是很难看见别人，即便她对这段感情的未来依旧抱着不确定的态度，但不妨碍此刻的认真。
有的人可能就是需要那两句说出口的情话来确定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许念笙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宋陌川当然也可以是。
宋陌川顿了一下，许念笙又亲了一口，这次是亲嘴唇上的。
见他一直没有反应，许念笙捧他的脸认真道：“你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
半晌，她终于看见宋陌川笑了。
他的那双桃花眼在近距离看，笑起来时很是勾人。
许念笙听见宋陌川含笑道：“我在想，明明我的女朋友在哄人，为什么她还亲得这么敷衍？”
“？”
谁敷衍了！
73
小长假结束, 一群人要死要活。
上班和上学的都一副死样儿。
早八时间学校的咖啡店忙得一个人恨不得掰开两个人来用。
许念笙端了一杯冰美式去开组会，去到的时候发现会议室里人手一杯冰美式。
陈教授比较养生，他的是菊花茶。
显然大家现在的精神状态都很美丽。
张晚霏的黑眼圈重到可以直接素颜cos国宝。
许念笙隐隐约约还记得这位同门在刚入学的时候是一位精致的猪猪男孩，现在也直接套了身衣服就来了。
这跟恋爱久了在对象面前不修边幅有什么区别？
这才开学不到一个月。
研究生和学校的感情, 来去匆匆。
追的时候拼尽全力, 恨不得得不到这个学校就不读了, 现在到手了就不珍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教授看了几个学生的精神面貌，干咳两声, 大概在心里感慨了两句现在孩子假期生活的放纵。
他说了几句开场白，这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大家也左耳进右耳出。
之后才是重点。
牧禧伽和霍承要参加的那个建模比赛，陈教授认为他们可以带上许念笙和张晚霏两个。
比赛也有小组人数限制, 一般是三四个人。
师兄师姐带师弟师妹这种事很常见，如果小的基础实在太差，牧禧伽他们大概会考虑和其他同级的组队。
但因为跟的老师不同，研究方向可能会有出入，这容易导致组队过程双方产生很多不同的想法，这种“以谁为主”的争执也会很累人。
还是自家的师妹师弟听话好用。
许念笙和张晚霏正是最需要奖项和作品来丰富自己履历的时候，他们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两个研一新生对着俩冤种师兄发出了菜鸡的声音：“师兄, 菜菜，捞捞。”
“……”
宋陌川在谈恋爱这件事上一开始最大的担忧就是他工作忙, 很多时候不能陪伴在女朋友身边。
他在许念笙那个年纪的时候，身边人谈恋爱一个个如胶似漆的，一天不见好像天要塌了似的。
在作为男朋友这方面，他还是希望自己在处理好工作的同时尽量多陪在女朋友身边。
结果就是, 不仅他忙，他女朋友更忙。
国庆假期之后的好几天, 宋陌川不可避免在公司的时间增加，有几个晚上还得加点班，手机上倒是每天都和女朋友发消息。
只是经常是他发了一条消息，许念笙好一会儿才回复，或者情况反过来。
晚上想要视频，结果一开摄像头看到的就是小姑娘昏昏欲睡的脸。
她困得能坐着就睡着似的。
许念笙迷迷糊糊和他说：“我觉得我的脑子里塞了太多的知识和数据了，快要转不动了。”
她说话的那种嗓音软绵绵的，宋陌川听着嘴角不觉扬起。
只是他实在不好一直占着许念笙的休息时间，没几分钟就将视频挂了让许念笙去休息。
许念笙的忙不仅仅在工作日，连周末的时候，宋陌川都约不出自己的女朋友。
没有约会的结果就是去参加些有的没的应酬。
顾酌大概是觉得最近看见宋陌川的频率高了，哟呵一声：“我说宋总最近怎么这么有空，别是和女朋友分手了吧？我就说人家小姑娘水灵灵早晚得把你这样的工作狂给甩了。”
他这个人说话大大咧咧，调侃宋陌川也是真调侃，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旁边的人听见这么一句，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想着吃第一手瓜呢。
结果宋陌川只是忽略了顾酌的话，甚至还找了一个离他远的位置坐下，显然懒得搭理这个狗东西。
顾酌见状哈哈笑了几声：“开玩笑呢，怎么还生气了？”
旁边有人听出了点门道：“顾哥，你认识宋哥女朋友啊？”
这话问出口，顾酌好像意识到了点什么，他下意识就否认：“谁知道他对象是谁，藏这么严实，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差点惹火烧身。
要是之后这俩恋情公开了，他作为知情的，许锦言不得也跟着记上一笔？
宋陌川全程看着顾酌在那演戏，显然演得很起劲儿。
只不过他也懒得拆穿。
这种场合通常还是闲聊多余正经事，只是一些人际交往不可避免。
宋陌川今晚过来就是走个过场，他女朋友这会儿估计累睡着了。
顾酌还是贱兮兮凑了过来，他小声和宋陌川八卦：“欸，别真是和笙笙妹妹吵架了吧？”
宋陌川：“……”
他瞥了一眼对方，不冷不热回了一句：“闭上你的狗嘴。”
现在连架都没得吵。
顾酌虽然不懂这俩是怎么谈上恋爱的，但他知道谈恋爱少联系了早晚会出事。
于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发出了忠告：“别说哥们不想你好，谈恋爱这事，就得有一个人主动点，人家忙，你也忙，最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跟默认分手有什么区别？”
宋陌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这几年谈最长的一个也才半年吧？”
还是为数不多认真谈的。
顾酌：“……”
“你们才谈多久，两个月有了吗？”顾酌显然很不服输，“能不能谈到明年还是一回事呢，少在这里看不起我。”
宋陌川不再评价顾酌的个人作风。
他环顾了一圈，忽然问了一句：“于砚临没来吗？我记得你还喊了他。”
“在家照顾他的猫儿子呢，”顾酌说，“人家养猫跟养孩子似的，今天下班发现猫不舒服就抱着赶宠物医院，现在估计满心眼里都是他的小猫。”
宋陌川没再说什么。
于砚临这个人从小到大确实都属于温柔派，以前小时候就文质彬彬，周围人一度以为这小子长大之后想要从政来着，毕竟他家的背景也合适。
结果人家高中后直接美国留学，后面又和他那些同学风风火火搞起创业，最近才回国。
年纪轻轻也是个名副其实的于总了。
他们这个圈子确实不缺传奇人物。
宋陌川喝了点酒，和他们玩了几局桌游，输了两局，游戏惩罚里有要和在场的人喝交杯酒的。
这里年轻的女孩不少，也都漂亮，不是所有都是那种有钱人家出来的千金大小姐，麻雀变凤凰的美梦每天都有人做。
宋陌川盯着游戏规则看了几秒，轻笑了声，随后端起酒杯碰了一下顾酌：“来喝口酒。”
顾酌：“？”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了。
“宋哥，虽然咱没说一定要和异性喝，但你是不是也太守男德了点？”
顾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哈哈笑了一会儿：“宋陌川你真的哈哈哈哈，还能不能支棱一下了，喝个交杯酒而已。”
宋陌川啧了声：“我就要和你喝，怎么了？”
顾酌：“……”
在场但凡有许念笙，这事儿必然不可能落他头上。
宋陌川在玩游戏上不是多玩不起的人，只是以前的时候他就不太爱做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的惩罚。
宋家的地位摆在那，没有人想不开会为难宋陌川。
何况不做惩罚也可以喝酒。
能看到宋陌川和顾酌喝交杯酒好像也是个相当有趣的节目，大家反而热情更高涨些。
有人连手机都掏出来准备录像了，不知道是谁那么应景在包厢里放了一首歌：《咱们结婚吧》。
交杯酒还没喝呢，人已经要笑抽了。
顾酌被架上了，不情不愿端起酒杯，好哥俩来了个交杯酒。
完了结束后包厢里各种笑声和掌声，好像他俩刚才真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仪式。
宋陌川对别人的起哄淡然处之，他甚至不是很在乎，顾酌反而觉得自己刚刚好像被人占便宜了。
还有人在旁边捂着嘴巴来了句：“嗑到了嗑到了。”
顾酌：“嗑什么嗑？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们。”
不过他是一个很开放的人，没一会儿就开始道：“嗑就算了，可别站反了。”
宋陌川：“……”
这个包厢里就没几个正常人。
他没在包厢里逗留太久，等他们散场起码也得凌晨一两点，宋陌川已经习惯中途走人了。
一个人精力再好也是有限的，那几个不上班的，熬到三四点睡，下午三四点起床，谁熬得过他们？
许念笙睡醒一觉发现某个群里，自己男朋友和顾酌被嗑上了cp。
“……”
事情来龙去脉了解之后，她哈哈笑了半天，自己一个人笑还不够，还打电话过去和当事人笑。
宋陌川当时在上班路上，听到许念笙的声音后轻笑了声：“这有什么好笑的，他们瞎起哄。”
许念笙笑得差不多了，她说：“挺好笑的。”
尤其配上包厢那个bgm。
宋陌川不介意被开点小玩笑，他问：“吃早餐没有？最近有哪天是比较有空的吗，周末？”
许念笙想起确实好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见面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国庆小长假最后一天，现在一转眼，快两周过去了。
因为要参加比赛，许念笙最近卷王的DNA又动了，她能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看一眼手机，就专心在电脑上看模型敲各种代码。
而且是团队合作，还是二带二的模式。
许念笙和张晚霏两个新人只能跟着师兄做事，分工也是有的，只不过对比起来，人家多接触两年还是有区别的。
许念笙忙起来能隔几个小时才回一次消息。
宋陌川再忙也比不上她。
甚至还不太敢多说两句。
毕竟学业为重，要是人家小姑娘觉得谈恋爱太影响学习，要和他说分手，那问题就大了。
“周末不行，”许念笙第一时间就拒绝了，她略思索了片刻后道，“周五晚上可以。”
还得这样挤时间了。
许念笙还不忘问一句：“那你周五晚上有空吗？”
“有空。”
她都这么说了，周五就算没空也得挤时间出来，一般来说，没什么安排的不可以推的。
“最近有什么想吃的吗？”宋陌川问。
许念笙叹了一口气：“没有。”
她最近大抵是压力大了，很焦虑，除了晚上累到倒头就睡以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还瘦了。
这大概是用脑过度的后果，许念笙眼睁睁看着自己体重秤上的数字往下掉。
这通电话没有持续很久，两个人都有要忙的事。
许念笙继续去为比赛做准备。
她的基础其实还算不错，在团队里面不说carry全场，但绝对不是拖后腿的存在。
何况这个比赛她其实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以前本科的时候有学姐也参加过，虽然最后没拿什么名次，但是许念笙看过他们的作品。
现在轮到自己，对于她和张晚霏来说是第一次，拿不拿名次无所谓，但是对于两位研三的师兄来说，这次的比赛格外重要。
不管后面要读博还是工作，这个比赛的含金量都能让他们以后拿出来说一说。
实验室里平时最爱打扮的两个男人——牧禧伽和张晚霏，他们逐渐放弃了精致的外在，开始成为喝枸杞养生的成熟男人。
或许成长的轨迹就是：质疑——理解——成为——超越。
许念笙一边蹭着陈教授的菊花茶，一边默默嗑了俩护肝片。
人嘛。
生活嘛。
霍师兄刚点的外卖依旧没能进入到实验室里面，并且遭到了同门的疯抢。
他经过艰苦的奋战之后终于在同门口中抢下了自己一半的鸡蛋仔。
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许念笙的研一生活丰富到让她脑子想不出其他娱乐项目来。
师兄们有次端着保温杯和她提起：“你知道当初我们看你朋友圈，看到你满世界到处跑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
许念笙啊了一声，并且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牧禧伽和霍承拿保温杯干了一杯之后发出了沧桑的声音：“我当时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年轻真好啊。”
“……”
许念笙大概也悟了，短短两个多月，她这也变得太多。
周五晚上来到许念笙的休息时间，第二天还和大家约了实验室集合。
许念笙回到寝室之后看了眼时间，给宋陌川发了条消息。
【如果我素颜和你约会，你会觉得我很敷衍吗？】
宋陌川先是回了一个问号。
随后接着一句：【不会】
行，已经没什么时间给许念笙化妆了，她换了身衣服，随后抹了个口红管就出门。
宋陌川的车已经等在校门口，许念笙走出去很快就找到了车，上车，宋陌川也在后座上。
“好久不见。”许念笙上车前还是来了一个客套性的问候。
宋陌川：“……好久不见。”
确实很少见明明就在一座城市里面还能半个月左右不见面的情侣。
而且根据宋陌川的自知之明，他和许念笙恋情应该才开始不久，远远还不到厌倦期的时候。
许念笙一上车就收到了一小束茉莉花。
“刚刚在来的路上买的，喜欢这个花吗？”
许念笙很难说出不喜欢，只是忽然想起来，在一起这段时间里，她好像没给宋陌川送过什么东西，但是他送的礼物不算少了。
或者说不是多少的问题，就是太舍得。
许念笙对宋陌川的资产情况一无所知，但是从送她的生日礼物到后面的首饰都不是寻常的东西。
见面时送花也时常会有。
她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给宋陌川送点东西。
下个月就是他的生日了。
情侣约会一个不可能省略的流程就是吃饭。
宋陌川大概是从去年开始养成的毛病，看着许念笙吃饭香，他的胃口也会变好点。
许念笙最近胃口不好，所以宋陌川选的饭店也是口味偏清淡的。
即便是这样，许念笙也没有吃很多，她吃饭的速度慢了很多。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宋陌川问。
许念笙抬起头，摇摇头：“不是，挺好吃的，我就是在想事情。”
她现在走路偶尔都会想想建模的事。
今年的主力军或许还不是她，但是明年就得她自力更生了，该学还是得好好学。
宋陌川这时候大概已经看出来了，自己的女朋友某种程度上还算是一个事业狂的潜力股。
“那还是要吃东西，你看着瘦了点。”虽然不能说是自己养的，但小姑娘脸上那点肉少没少，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许念笙嗯了一声，开始慢吞吞吃饭。
大概是因为有人陪着吃饭，许念笙吃得比平时多点。
宋陌川自己吃饱也不催她，在一旁手机上回复着什么信息。
许念笙吃着吃着问了一句他们等下去干什么，这几天沉迷学习，许念笙都忘记找男朋友去确定约会安排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现在对宋陌川的信任在一点点加深。
宋陌川问了一句：“现在有在生理期吗？”
他记得上一次应该是中旬的时候，如果时间准确，现在应该已经结束了。
许念笙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摇了摇头。
生理期刚过去两天左右。
宋陌川问她：“等下带你去做个面部spa，之后去泡温泉怎么样？”
显然这个安排就是为许念笙做的，她最近肉眼可见的压力大，宋陌川今晚带她来放松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念笙听着愣了一下，随后问：“那你也一起做spa吗？”
“我在旁边等你。”宋陌川不是很喜欢别人的手在自己脸上的感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男人现在去做个spa什么的不是稀奇的事，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
“那要等很久欸。”
宋陌川闻言笑了声：“等等女朋友不都是应该的吗？”
他真是很有觉悟一男的。
许念笙现在想想，自己其实眼光也不算差。
她对宋陌川的安排没什么意见，她最近确实有点累，和开学之前的特种兵体质相比起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尤其最近学校本科生在体测，许念笙每次远远看过去操场，看大家泡800米、1000米就觉得自己愈发虚弱了。
太可怕了。
天知道她大学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两个人吃完饭出来，晚风吹动他们身上的衣物。
最近气温变化大，俞市这边到晚上差不多都得穿上外套，许念笙今天出门甚至都没穿裙子，穿的就是日常的衣服，身上套件粉色的外套，和宋陌川的画风形成鲜明对比。
从这边过去用不着开车，两个人牵着手在前面走路，许念笙一路叭叭叭和宋陌川提起他们搞的那个项目到底有多烧脑，顺便又问了一句宋陌川大学的时候有没有参加什么类似的比赛。
“有啊，”宋陌川语气里含笑，“有空去我家可以看看奖杯，单人的和团队的奖杯都有。”
许念笙：“……”
她现在苦恼的，她男朋友已经经历过并且已经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这就是几岁年龄差带来的差距之一了。
“什么时候能有我自己的奖杯啊？”小许惆怅。
许念笙本科其实也参加过类似的比赛并且获奖，只是和现在面临的比赛不是一个级别，她碰到的对手基本上是全国顶尖院校选拔出来的尖子生。
只能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宋陌川摸摸她的脑袋，笑着道：“你这么优秀，早晚会有的。”
他倒是对她很有信心。
饭后在步行的这点时间里，属于他们聊天的时候。
情侣之间少了分享欲是一件值得重视的事。
许念笙平时在朋友圈都算是活跃，如今谈恋爱，自然也不会吝啬于自己的分享。
至于宋陌川的日常，自然是围绕他的公司开展，现在行川大部分决策由另一位被提拔上去的副总在对接，而江特助升职了，宋陌川本来是想让他在行川当个领导层的，只不过给了选择，一个就是在行川当高层，第二个就是随他去宋氏总部任职。
还是跟在宋陌川身边，职位和薪资也都是上升的，只是不可能像在行川那样给他那么大的权力，本质上还是在宋陌川身边负责大小事的跟进。
江知言在衡量过后还是选择了继续跟在宋陌川身边。
宋陌川欣赏这样的人，年轻，野心也大，还有足够的耐心。
许念笙听宋陌川说了以前同事的事，精神了点，之后到了地点。
美容院的美女们将二人毕恭毕敬迎了进去，这家美容院在这边很有名，许念笙听别人提起过。
之后她在里面做着面部spa，宋陌川在旁边等，中途他出去接了个电话。
回来之前，给许念笙服务的小姐姐一直在夸他，夸许念笙眼光好。
说愿意陪女朋友过来做项目的男人并不多。
等结束之后，许念笙才知道宋陌川在这办了卡，并且一次性充了不少钱，那卡最后放在了许念笙的包包里。
“……”
钱多了烧的。
泡温泉的地方就在这一栋楼里面，乘坐电梯往上就能直达。
许念笙忽然有点紧张。
74
刚刚只想着是泡温泉, 但是没想过要怎么泡。
是一个大池子还是其他什么的？
这种项目平时不约着好朋友一起，许念笙也不来，她只是现在有点后知后觉，情侣之间来泡温泉, 好像还挺暧昧的。
“……”
从进电梯之后许念笙就肉眼可见沉默起来。
谁也不知道她在心里面都做着什么建设。
宋陌川不知道有没有看出她的心思, 也跟着沉默, 目光倒是偶尔会落在女朋友头顶上。
不知道想到什么，无声笑了声。
这一处说是温泉, 但看着更像是一个温泉主题的酒店。
身着职业装的女士非常热情将他们引领到了一处，介绍了淋浴室和泡温泉的池子，最后说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致电前台，他们会派专人为他们服务, 并且祝他们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许念笙：“……”
有时候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思想不太对。
进去一看，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套间，两个房间，一大一小，两个人房间都带着浴室，大房间里的那张大床房看着就很舒服。
客厅里有个推拉门，许念笙推开之后才发现那就是温泉, 看着有点烟雾缭绕，是两个连在一起的池子, 中间还有一层欲盖弥彰的屏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种屏风许念笙也知道，看不清人，但是影子会投到屏风上。
她沉默了又沉默，最后转身看宋陌川, 宋陌川脸上的表情很是自然，挑眉看她：“怎么了？”
许念笙闷闷来了一句：“没什么, 就是突然不是很想泡了。”
宋陌川轻声笑了，他走过来拍了拍许念笙的肩膀：“先去洗个澡吧。”
中国人骨子里有一句话叫做“来都来了”。
宋陌川将大房间里的
䧇璍
浴室留给了许念笙。
许念笙洗完澡出来，身上裹着浴巾，明明还没开始泡，镜子里的人却突然开始粉了。
她拿鲨鱼夹将头发都夹好，在床上坐了会儿，最后要出门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面明晃晃放着好几个牌子的安全用品。
“……”
她很快就伸手将东西都塞进了抽屉里面。
打开抽屉才发现，里面还有新的情趣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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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怎么说这个温泉酒店的好评高呢，怪贴心的嘞。
许念笙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从房间里出去，客厅没人，她往烟雾缭绕的方向看了眼，池子里看见了一道身影，宋陌川的背对着客厅的方向。
他那个背隐约可见肌肉线条，尤其在这样烟雾缭绕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性感。
池子前面放了些酒水饮料和水果，看着像是工作人员刚刚送过来的。
许念笙脚步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走过去。
宋陌川似有所感往后看了眼，目光略顿住。
他视线范围内，许念笙身上裹着浴巾，精致漂亮的锁骨和脖颈敞露在外，浴巾的长度注定它包裹的面积有限，那双白皙笔直的腿也同样惹人眼。
或许最动人的，还是小姑娘脸上的神情，羞涩中带着懵懂，丝丝缕缕散落在额前的碎发被流动的空气拂起些许。
宋陌川承认自己被惊艳到。
“笙笙，过来。”宋陌川的语气里听不出波澜来。
许念笙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走了过去，每一步踏在地板上，都仿佛让她的心跳在加速。
宋陌川在那一刻觉得当个君子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
许念笙没有在宋陌川跟前停留太久，她慢慢走到旁边，伸脚探到水里，随后慢慢泡进水里。
这里隔着屏风，许念笙看不到宋陌川，但即便这样，脸上的温度依旧没能降下来。
因为她清楚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就是这么一层屏风。
甚至她还能听见隔壁传来的轻微的水声，屏风上恰好将宋陌川的影子投了上去，许念笙也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影子上的曲线其实更为明显。
“……”
许念笙只能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看向了这里的布置，别的不说，倒是还挺古色古香的，有盆栽有装饰。
就是天花板看起来单调了些。
许念笙刚想到这里，忽然听见“滴”的一声，头顶天花板的风景忽然变了。
满片星空的画面被投了上去，真实得像是他们真在室外欣赏夜空一般。
可惜许念笙清楚，他们现在不是在顶楼，俞市现在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夜景。
“好看吗？”宋陌川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许念笙抬头看天，嗯了一声：“这是什么？”
“他们酒店的室内设计。”宋陌川轻声道。
许念笙顿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耳边响着晃动的水声，许念笙总觉得现在不是很适合说话。
但是宋陌川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问许念笙：“笙笙，要不要喝果汁？”
许念笙还没说要不要喝，旁边池边探过来一杯果汁，上面配着吸管，而端着果汁的那只手湿漉漉，上面的青筋明显可见。
她伸手接过了果汁，两只同样湿漉漉的手短暂碰了一下。
那个托盘里其实还有鸡尾酒，不是度数高的那种，泡着温泉，不适合喝烈酒。
那种酒其实喝不醉人，只是宋陌川还是没有给许念笙喝那个，她的酒量就算有进步了也还是差。
许念笙不知道宋陌川是不是故意的，他那边时常会有水声响起，尤其是两个人都靠在挨着屏风的这一侧时，连对方的呼吸声也时常可以听见。
可能宋陌川也能听见她的。
许念笙的身体被温热的水包裹着，她闭上眼睛靠在池边休息，舒服是很舒服的，这些天的疲劳仿佛在这一刻都短暂离她而去，许念笙都有点不想动了。
只是安静了好久，许念笙发现宋陌川也没有再说话。
许念笙睁开双眼，小心翼翼喊了声：“宋陌川？”
几乎是她开口的下一秒，宋陌川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来，听起来没什么起伏般：“笙笙，想接吻吗？”
许念笙没反应过来：“什么？”
只是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刚刚并不是幻听，宋陌川问她想不想接吻。
她还没回答，眼前的屏风忽然被一只手拂开了。
宋陌川的脸出现在眼前。
两个池子之间的壁并不厚，屏风拂开之后更为直观。
许念笙听见宋陌川又问了一遍：“笙笙，接吻吗？”
许念笙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宋陌川站了起来，倾身向前，他说：“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话音落下，许念笙唇上一凉，她的脸被人捧起。
宋陌川先是轻轻一吻，之后力气重了些，许念笙感觉到急切，但是她被情不自禁带入了亲吻中，下意识回应，手放在宋陌川胳膊上，掌心可以感受到肌肉线条的紧绷，视线范围内，宋陌川上半身裸着，倾身吻过来那一瞬间的性张力让人发软。
许念笙在这一刻隐约明白，男人穿着衣服和不穿的时候不太一样的。
宋陌川大概觉得他们中间隔着的石壁碍事，但没做什么。
吻里带着淡淡的酒味，宋陌川刚才喝酒了。
许念笙沉浸在亲吻里，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浴巾在滑落，等注意到不对劲儿的时候，是宋陌川伸手替她拽住了。
她后知后觉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宋陌川轻吻了一下她的唇，手上的动作却是在替她重新将浴巾缠好，他的动作并不熟练，但胜在温柔。
这个过程中，宋陌川的手不经意碰到她的皮肤，许念笙忍不住瑟缩一下。
她的眼睛根本不敢看他。
刚刚接吻的那一瞬间，她在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又应该做什么反应。
只是还没想出答案。
浴巾被重新缠好，许念笙才缓缓抬眸看向宋陌川，但她并不是站直的高度，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的腹肌，往上是胸肌、喉结，最后才到脸。
宋陌川说：“温泉不要泡太久，我先上去，你也别泡太久了。”
许念笙觉得自己泡得整个人都要熟透了。
她小声嗯了声，之后旁边水声响起，宋陌川走了上去，许念笙甚至都没勇气回头看一眼他的背影。
有的人平时在网上阅历丰富，理论知识也颇有建树，但一到实践阶段就要死机了。
许念笙伸手掬了一捧水到脸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一会儿，她才从水里起来，走上去。
在回房之前，她都有点担心和宋陌川忽然开门。
只不过好在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许念笙在房门前看到了一个袋子，她拿起来看了眼，里面是一套女款睡衣，明显是为她准备的。
许念笙：“……”
她没懂宋陌川的意思。
但还是先将衣服拿了进去。
宋陌川很是贴心，他连贴身衣物也考虑到了。
许念笙简单冲了一下身体后换上睡衣，睡衣的款式很正常，就是一套粉色的睡衣，长袖的。
她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忽然听见外面响起敲门声。
“笙笙，我可以进来吗？”
许念笙闻言走过去开了门，和同样换了一身睡衣的宋陌川对上视线。
他身上那身明显和许念笙身上的是同款，只是颜色不同。
她没有先开口说话，明显是等宋陌川开口。
宋陌川垂眸，他用商量的语气道：“今晚就在这休息，我明天早上送你回校行不行？”
许念笙没有第一时间就开口回答他。
她顿了一下，抬眸，用一种自己也不确定的语气反问：“只是休息吗？”
这句话问得有点意思，宋陌川对上她的目光，成年人之间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许念笙年纪比他小，也是成年人。
宋陌川轻笑：“对，只是休息。”
许念笙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说：“那行吧。”
只是这句话之后，宋陌川杵在门口没动，许念笙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对方用一种极其绅士的口吻来了一句：“请问，我可以和你一起休息吗？”
许念笙：“……”
宋陌川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含笑看着许念笙，看得她好不容易冷静下去的情绪又开始烧起来，耳后开始发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现在没有化妆，脸红了看起来很明显。
“可以吗？”宋陌川又问了一次。
又不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上一次和这一次不一样。
许念笙还是考虑了几秒，然后给宋陌川让出了空间，让他进来。
宋陌川挑眉，随后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许念笙要去刷牙，等她出来，看见宋陌川靠在床头看手机，莫名觉得这画面有点像是在等待宠幸的妃子。
“……”
经不起细想。
许念笙一言不发走到另一边的床边，然后坐下，她刚刚还在里面做了个护肤，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酒店里面准备的护肤产品正好是她平时用的那个。
“要睡觉了吗？”宋陌川问了一句。
许念笙嗯了一声，躺下，然后等着宋陌川关灯。
“啪”的一声，房间归于黑暗。
等两个人都躺下来时，宋陌川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张床太大了，大到他们两个人几乎可以一人占据一边。
就连被子也很大，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抢被子的烦恼。
“……”
即便本来只是想睡一个很纯洁的觉，宋陌川也没想过纯洁成这样。
许念笙今晚之前是很疲惫的，这段时间太忙，脑子里装了太多事，她有点焦虑。
只是和宋陌川待了一晚上，算是短暂忘记了那些烦人的代码。
她大概意识到，自己心里那种对恋人依赖的心态在逐渐加重，宋陌川提供的情绪价值远远大于她的想象。
人现在就躺在她旁边。
屏息片刻，许念笙往宋陌川的方向挪了一下身体，直到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宋陌川显然没睡着，胳膊被抱住的瞬间，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一块。
他侧了身，自然而然地将许念笙搂入自己怀里，手放在她脑袋上，还摸了摸。
许念笙一顿，之后就没有再动了。
抱着在一起的感觉比刚才要好，就是这样抱着去感受对方。
许念笙本来是要睡觉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抱着睡的姿势对她来说过于陌生，许念笙后面在宋陌川怀里换了好几个姿势也没有睡着，她睡不着，宋陌川也没能睡。
等许念笙再在被窝里翻身的时候，宋陌川从身后拥住她，一把将人往怀里带，一手绕到她身前，抓着她的手，掌心贴着手背，手指插入。
他们贴得很紧，宋陌川的呼吸仿佛在耳边响起，许念笙身体僵硬了片刻，听见宋陌川说：“睡不着吗？”
“我不知道。”许念笙好一会儿才回答。
宋陌川轻声道：“那再好好睡，别乱动了。”
许念笙闷闷的声音响起：“我要是影响你睡觉了，你可以不抱我的。”
耳边响起轻笑：“我喜欢抱，怎么办？”
“……”
她不说话了。
许念笙重新闭上眼睛，身后宋陌川的存在感很强。
手上被抓得很紧。
这个姿势其实让人很有安全感，许念笙没让宋陌川抓着太久，她挣扎出来，自己拿着宋陌川的手在把玩。
宋陌川没管她。
宋陌川的手很符合大部分手控的想象，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不知道是不是关灯的原因，许念笙脑子里不觉浮现了刚刚泡温泉时的画面，宋陌川拂开屏风的瞬间，或者说站起来吻下来的时候，那种扑面而来的性张力能让她溺死在里面。
而现在，宋陌川就在她身后，他们贴得很近。
又是好一会儿，许念笙还是翻了个身，面对着宋陌川抬起了头。
“宋陌川。”很小声地喊了一句。
“嗯？”
许念笙：“我想亲你。”
“嗯？”
宋陌川还没反应过来，但是他垂眸看了眼许念笙，终于意识到她刚刚说了句什么话，他笑着回了一句：“在问我的意见吗？”
大概黑暗还是滋生了点暧昧的胆子，许念笙嗯了一声。
然后她就听见宋陌川说了一句：“想亲就自己主动点，我还能不让你亲吗？”
这句话之后，许念笙撑起身体，随后贴上去。
宋陌川的唇这会儿有点凉，许念笙很有耐心地先在唇上轻吻，之后再慢慢探入，口腔里还带着点牙膏里气息，分不清是他们谁的。
许念笙的动作是温和的，也许是因为宋陌川承载她一些少女心事的缘故，在他面前，许念笙始终有点小心翼翼。
宋陌川富有耐心，等着她自己探索，时不时配合一下。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过程，幸福中还带着折磨。
许念笙撑着累了，她倒回自己的枕头上，轻微的喘息声响起。
只是宋陌川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忽然翻了个身虚压在许念笙身上。
他的吻很汹涌地落下来。
并不温柔。
许念笙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一时间还有点凌乱，宋陌川怎么突然这么凶。
好一会儿，许念笙想要伸手去推开他，结果被抓着双手扣到头顶上。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细碎，慢慢的甚至有点变调。
她的力气根本不足以和宋陌川抗衡。
许念笙不知道这个吻到底持续了多久，宋陌川终于短暂松开了她一下，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很重，许念笙觉得自己有点缺氧。
但是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个缺氧。
宋陌川的吻又落在她的脸上，一点点往下到脖子上，许念笙察觉到那种濡湿的滋味在脖子上游走，她双手搂着宋陌川，忽然感觉到宋陌川在解她的扣子。
许念笙伸手去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宋陌川轻笑着回了一句：“想在你这种颗草莓，种脖子上太明显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回学校？”
许念笙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还真是脑袋充血，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居然就这样任由宋陌川解开了两颗扣子。
宋陌川的唇落下，许念笙呼吸重了点。
“你不要吸了。”许念笙伸手推他。
那种说不出是痛还是痒的感觉让她感到奇怪。
只是宋陌川还是好一会儿才松开她，许念笙不知道这又消耗去了多少时间，她翻了个身，默默远离了宋陌川。
宋陌川在昏暗中看见女朋友的动作，轻笑了声。
好一会儿，许念笙听见身后传来宋陌川的声音，他用极其绅士的语气说：“需要帮忙吗？”
许念笙的反射弧在此时此刻忽然走了直线，她听懂了宋陌川话里的意思。
她炸毛了。
她裹着被子滚到了床的边边，甚至将被子蒙过了脑袋，用行动来表明拒绝。
宋陌川笑着去扒拉她的被子。
“笙笙，别拿被子盖过脑袋，闷。”他将女朋友的脑袋从被子里翻出来。
许念笙对他保持警惕：“你现在不要碰我。”
宋陌川觉得她现在保持警惕的模样很可爱，但语气上还是下意识哄道：“行了，好好睡觉，我不闹你了。”
之后许念笙看见他下床进浴室了，没一会儿花洒声响起来，许念笙看着天花板片刻，又一次拿被子蒙过了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接吻真的能消耗精力还是宋陌川这个澡洗的时间长，人没回来，许念笙的困意就袭来，她蒙着被子睡过去了。
之后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
宋陌川什么时候回床睡觉的她都不知道。
等再睁眼，是闹钟喊醒的她。
许念笙脑子还没来得及开机，就发现自己被人圈在怀里，她伸手摸索着手机关闹钟，身边的人也醒了，动了一下。
她一顿，旁边的人长手一伸，就已经够到她手机，手一划就关了闹钟。
“早上好。”宋陌川刚醒时，声音有点低。
许念笙回了一句“早上好”之后坐了起来。
她还有点愣，坐起来在等大脑开机。
之后起床洗漱，许念笙出去看见宋陌川在熨衣服。？
她说刚刚怎么没看见昨天换下来的衣服。
这个套房里连洗衣机烘干机都配备好，只能说没有什么是不能为有钱人服务的。
许念笙坐在沙发上看宋陌川忙活，那么一瞬间还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宜家宜室的感觉。
但是显然许念笙知道宋陌川就不是一个喜欢做家务的男人。
或者说，他不喜欢为做家务浪费时间。
只是许念笙也不知道，人在一段关系里面，或多或少是会做出些相应的变化的。
例如一些以前不愿意动手做的事，为对方做就会觉得愉快。
大早上的，许念笙也不乐意说话，她安安静静地发呆了会儿，酒店的工作人员送早餐来了，她主动去开门拿早餐。
早餐之后就是要送许念笙回校，她换衣服的时候照镜子才意识到，自己胸口上面点有两个粉色的印记，颜色上一深一浅。
这让许念笙的记忆一下子回到昨晚。
说好的只种一颗草莓呢？
75
许念笙在换好衣服之后出去和宋陌川讲道理, 这大概算得上是秋后算账。
她将衣服的领子往下扯了点，这会儿有点理直气壮：“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宋陌川掀了一下眼皮子，他看见了。
许念笙的皮肤偏白，她本来就是不怎么经历风吹日晒的年轻姑娘, 家里人娇宠着长大, 细皮嫩肉的。
昨晚其实光线很暗, 宋陌川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不过现在他知道了。
白皙的一片上面多了一深一浅的粉色, 因为皮肤白，色差上看着明显。
宋陌川盯着看了两秒，想起昨晚自己好像说了只种一颗草莓的鬼话，蓦地笑了声：“不好意思, 昨晚光线不好，下次开灯亲。”
许念笙：“……”
他的话听起来一点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许念笙不是很想搭理他，想走开的时候，被宋陌川拉住了手，许念笙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进他怀里，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宋陌川低头吻过来。
白天的时候, 宋陌川的吻感觉起来纯洁得多，他可能就是单纯想亲亲。
许念笙配合了一会儿要将人推开, 她说：“我要回学校了。”
早上还是和队友们约好了时间，现在的时间算不上多，他们都挺紧迫的。
许念笙不想迟到。
宋陌川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又吻了下去, 他说：“来得及。”
许念笙：“……”
他真是太粘人了。
许念笙也不知道宋陌川这算不算是老树开花的原因，他在这段关系里面确实处于主动方。
“下一次大概什么时候有空呢？”
在车上的时候, 宋陌川忽然问了这个问题。
许念笙沉默了又沉默，他们现在还没分开呢，就开始问下一次了。
这话问起来，好像他们就只有许念笙在忙一样，明明宋陌川忙起来也是整天不见人影。
按照许念笙自己来形容，她的忙是阶段性的，宋陌川的忙是持续性的。
不过人家既然都这么问了，许念笙说了一句很符合自己现在身份的话：“这个得看我们目前项目的完成进度情况，等我忙完了会通知你。”
这句话听起来比宋陌川平时和客户说的话术还要商务。
他一下子又被自己的女朋友逗笑了。
他像是后宫里等待被传唤的妃子。
“行。”宋总配合地回了一句。
许念笙下车的时候急匆匆，只来得及给宋陌川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别。
之后人就匆匆往学校里走了。
宋陌川看着那抹背影进了学校之后才走。
许念笙则继续忙着自己的事，不是刷题就是在刷题的路上。
论文看得人头昏眼胀的。
其他几个同门并没有比她好上多少，实验室的保命养生单品又变了，变成了冰美式，这是急救型养生单品。
许念笙日常可以好几个小时不看手机，不管手机那头现在是谁找她都平等享受消息轮回的待遇。
实在有急事的会自己打电话。
时间在不够用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流逝得格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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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笙觉得自己头发都掉一大把了，也依旧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俞市的人逐渐裹上了外套，有两天下着那种绵绵的细雨，天气变得格外冷，许念笙有时候连门都不想出。
初赛是十一月份的事了。
许念笙之前还在想下一次大概什么时候能见缝插针约一下宋陌川，毕竟之前的约会都是他在准备，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准备一次，结果，不是她在忙，就是宋陌川也要出差了。
这导致宋陌川要给她送家具时，许念笙也没能到场，还是直接将密码告诉了他，宋陌川再自己联系人送过去。
宋陌川面对自己过于忙碌的女朋友也无话可说，他总不能为了那点陪伴当她的绊脚石。
因为除了上下班之后闲的时间多，宋陌川参加的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应酬也多，有时候会被相熟的人调侃两句，调侃次数多了，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人在传，他分手了。
“……”
宋陌川懒得跟别人解释自己的感情状况，解释了显得多余，不解释的后果就是有些没脑子的人觉得他需要疗情伤。
往那一坐好像他整个人身上都萦绕着失恋之后的落魄感，有些人脑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他们觉得宋陌川需要被治愈。
而被治愈的手段不是给他塞女人就是自己贴上来。
几次之后宋陌川晚上干脆就不出来了，烦人。
顾酌就这个问题很认真问过他：“你到底跟笙笙妹妹怎么了？哪有人谈恋爱不出去约会的，你平时忙就算了，大周末的你不带女朋友出去玩，你俩是吵架了还是真分了？”
宋陌川：“……”
当得知宋陌川不约会甚至还有时间出来应酬的原因是因为女朋友太忙了之后，顾酌愣了片刻之后开始笑，笑得很大声。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刻板印象了，笙笙妹妹一看就是事业型女性，没空搭理你也是很正常的事。”
他们身边这个圈子，只要是谈起情情爱爱，总会是一个男人或者女人围着另一个人转的，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钱就是一个好东西。
势均力敌的夫妻不是没有，但太多表面夫妻了。
知道宋陌川的感情生活没什么问题之后，顾酌心满意足地带着八卦滚了。
他不滚的话宋陌川也会让他滚。
许念笙根本不知道宋陌川现在的风评是个什么样，她开学之后都推了好多个约她出去玩的局，现在连群消息都懒得刷了，尤其现在还是临时抱佛脚的黄金时期，许念笙基本上早上中午和晚上各看一次手机，其他时候都在忙。
就算看手机也是在查别的事。
想要短时间内得到回报，那就要付出与之相匹配的努力。
许念笙比普通人聪明点，但远远达不到天才的标准，该努力还是要努力。
她要去参加比赛这件事家里面也知道，许锦言还煞有其事问了句这比赛要不要观众，他可以让公司去冠名一下。
“……”
许念笙问他是不是想拿钱给她砸出个后门。
亲舅冷笑一声：“想什么呢，就是想起来我读书那会儿好像也来参加过，第一年的时候啥奖没捞着，我现在想过去炫耀一下，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上台说两句话。”
许念笙：“……”
有病。
她没管她舅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远航现在的名气和实力，她舅干出什么事来许念笙都不是很惊讶。
因为初赛持续4天左右，而且这个时间内要完成建模以及论文书写等工作，时间上其实并不算充裕。
他们几个人有男有女，在沟通上不能保持随时面对面沟通还是很麻烦的，商量之后，他们决定去酒店订几天房间。
在学校的话到了晚上还是很麻烦，实验室也有开放时间的规定。
许念笙几个人在比赛当天入住酒店，酒店是许念笙订的，她订了两个套房。
当得知许念笙订了俩套房时，队友的表情是震惊的。
直到她解释说这是之前别人送的酒店体验卡，不用白不用。
许念笙没骗他们，只是人家送的是终生免费卡，卡也不是送她的，是送她小舅妈的，让许念笙捡着便宜了。
牧禧伽和霍承两个人之前有经验，这在团队里面是一件让人很安心的事情。
比赛的第一天。
开题时间是傍晚，他们没浪费多少时间在题目的选择上，在选定题目之后，之后就是每一题的分工。
他们四个人里面真正算得上临时抱佛脚的人只有许念笙和张晚霏，至于牧禧伽和霍承，他们之前有过参赛经验并且为了这个比赛准备了相对较长的一段时间。
许念笙和张晚霏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勉强算得上是锦上添花的用处。
他们两个人负责解答相对简单的问题，许念笙的数学一直都还不错，在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并不算太吃力。
霍承在解题之余还负责论文基本框架的搭建，他是负责写论文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这种比赛里，几乎每个队伍的人都不可避免熬夜，许念笙这几天找文献都找到头大。
最后一天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待在一起对模型和代码进行修正，改善论文并且检查格式，讨论到口水都干了，最后让陈教授来查阅，他说没什么问题了才终于放下心来。
等论文和各种支撑资料都提交无误之后，张晚霏看着几台电脑桌面上的文件，终于发出了虚弱的声音：“我这几天都不想看见这几个软件了。”
许念笙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她也觉得自己虚弱极了。
这种熬夜且长时间动脑的比赛多来几次，她也熬不住了。
当代年轻人的信条：可以熬夜，但不能熬夜工作和学习。
这个时候大家都需要补觉，许念笙抱着电脑回房睡觉，之后睡了个昏天暗地。
睡醒之后约着三位同门在酒店吃了个饭才一起打车回学校。
许念笙回校之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好像有几天没有和宋陌川联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聊天记录，发现他们聊天的内容停在三天前。
“……”
也不算是，宋陌川每天都会发条消息过来，只是许念笙一直都没有回复。
她这几天没怎么看手机，也提前和宋陌川打过招呼了，但现在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她在冷暴力的意思。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情侣之间三天不联系默认分手。
“……”
她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没多久，接通了，手机那头背景的音乐声音还挺响，许念笙听见那边男人女人说话的声音。
“笙笙，忙完了？”某位优秀的男友在女朋友忙活期间一直保持关心但不打扰的状态，这点大概已经超越不少男人。
许念笙一顿，嗯了一声：“你在忙吗？”
宋陌川看了眼包厢里的热闹场景，这次的合作伙伴是个稍微上了年纪的，喜欢唱歌，秘书给安排了一个唱k的环节，这会儿他的男下属和人家正在激情对唱凤凰传奇经典曲目。
70后和90后在此时此刻看起来一点代沟都没有。
宋陌川起身走了出去，和许念笙道：“你累吗？”
许念笙：“？”
“如果不是很累的话，”宋陌川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道，“我等下去接你怎么样？”
他们好多天没有见面了。
许念笙是躺在床上打的电话，闻言脑子好像被迫运转了一下。
“那你几点结束啊？”许念笙想着自己应该调个闹钟，等宋陌川差不多来的时候起来。
宋陌川回头看了眼还在包厢里群魔乱舞的客户和下属，片刻后道：“一个小时之后到你学校可以吗？”
现在还不算是很晚。
许念笙想了片刻后小声道：“那我等你，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
之后宋陌川重新回到包厢，他出去回来一趟都有人关注着。
“宋总刚是接了什么电话啊？看您心情不错啊。”合作伙伴那边的下属调侃了一句。
这种娱乐场合的玩笑话平时也不少见，宋陌川笑了声，随即看向刚结束一曲高歌的合作伙伴：“高总，我等下要去接个人，您在这玩好。”
高总也是过来人，看宋陌川的表情就知道是私事，还不是一般的私事。
“接女朋友啊？”他下意识接了一句。
宋陌川笑着点头应下了。
他说：“她忙好一段时间了，这不，终于想起我来了。”
高总这会儿情怀又上来了，他伸手拍了拍宋陌川的肩道：“你们年轻人啊……我年轻那会儿，我老婆还没嫁给我，她上夜班，我还踩自行车去接她，还得是我命好，她愿意跟我，我还有点财运，就是我闺女现在考试总考倒数几名气人，我都不好意思去参加她的家长会。”
高总显然是个很幸福的男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炫耀老婆，闺女虽然让人头疼，但是小姑娘身体健康活泼可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她的未来不止一条路。
宋陌川都这么说了，高总不至于不放人，宋陌川又在包厢里待了半个小时之后才走，那时候包厢的氛围正热烈。
不只是高总那边的人，就连宋陌川自己的员工也唱得忘怀。
几个大火歌手的歌来来回回唱，唱着唱着他们都没大没小和人家肩搭肩当好兄弟了。
许念笙是被宋陌川的电话喊醒的，她刚刚挂了电话之后倒头就睡过去了，没听见自己设置的闹钟，她迷迷糊糊接起了电话。
宋陌川的声音响起：“笙笙，我在楼下了。”
许念笙嗯了一声，说：“等一下，我马上下去。”
电话挂断之后，许念笙起来洗把脸强制开机了一下，她现在处于没睡够的状态，脑袋有股说不出的沉重，随时能睡回去的那种。
这种感觉其实挺难受的。
许念笙穿了鞋之后拎着自己收拾好的大斜挎包下楼，宋陌川的车就停在寝室楼下，是一辆很低调的车。
许念笙看着车标，不是什么高调的牌。
她想着宋陌川今天有应酬，不应该开这种车才对。
小许根本不知道，她男朋友就是想到要开车进学校，特地让司机回去开了辆不起眼的车来。
也就是看起来“不起眼”而已，不少牌子都有它的高端线。
许念笙打开后座的门上车。
宋陌川身上还是应酬的衣服，许念笙要靠过来的瞬间，他还挡了一下。
他说：“我身上有烟味。”
包厢里有人抽烟，虽然不是在里面抽的，但宋陌川和对方说过话，挨得挺近的，他身上应该有沾上烟味。
许念笙还是靠上去了，她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
“没事，我还没洗澡。”可以忍忍。
宋陌川见她不介意，也就没管。
许念笙靠得结结实实的，她还不忘含糊着来一句：“到了再喊我。”
那就是没有要在车里聊天的意思。
宋陌川想着也行，许念笙睡她的，他在旁边牵上女朋友的手。
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许念笙睡得安稳，按照现在这种情况，一般不是尖锐到刺耳的声音都影响不到她睡觉。
一路上自然是有点小颠簸，只是这点动静根本就吵不醒许念笙。
许念笙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
“笙笙醒醒。”
她睁眼，下意识又眯上。
再睁开的时候顺手揉了一下眼睛，司机已经不在车上了，现在车里只有许念笙和宋陌川两个人。
她顿了一下，才有点反应：“已经到了吗？”
“到了，”宋陌川轻声道，伸手摸了一下她脑袋，“先上去再睡。”
“你不要摸我头，我几天没洗了。”
“……”
许念笙这会儿难得有点懒劲儿，她迷糊来了一句：“我在车上睡也可以的。”
宋陌川闻言笑了声：“不想动我可以抱你上去，背也可以。”
他显然不是开玩笑的，不仅说了，还作势要过来抱她。
许念笙终于有点动静了：“你别，我自己下车走路。”
这里又不是什么私人领域，真让别人撞见宋陌川抱着她上去，她真抬不起头来。
宋陌川拎过了许念笙的挎包，搂着她进电梯。
许念笙光是在电梯那都有点站不住，身体的重量往宋陌川身上靠。
他显然无所谓。
只是等进了门之后，许念笙非常自觉地往自己住过的客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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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宋陌川拽了一下女朋友的手腕问道。
许念笙摇头：“不吃了，我不饿。”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洗头洗澡然后睡一个好觉，明天早上没有课，下午的安排原本是到实验室打杂，但是因为他们几个刚刚参加完比赛回来，许念笙和张晚霏都没有被要求去打杂，可以睡到自然醒。
再之后就是周末了，许念笙这四舍五入算得上是有三天假。
所以今晚宋陌川问要不要过来接她的时候，许念笙才答应。
大概是有点用脑过度，许念笙洗完澡之后都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但她头发还湿哒哒的，要吹。
许念笙出门前就将换洗的衣服都带上了，这会儿身上穿着睡衣，在找吹风筒。
她忘记自己上次走的时候将吹风筒放哪里了，或者是阿姨后面收拾房间的时候不知道收拾到哪里去了。
实在找不到，许念笙就放弃了，她出房门，去宋陌川的房间。
本来想敲门的，但是发现他没关门。
许念笙也是第一次看宋陌川这个房子的卧室布局，之前在这里住的时候倒是瞥过两眼，只是都是在门外看进去一眼。
这还是第一次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宋陌川？”许念笙喊了声。
片刻，衣帽间有人回应了她：“怎么了？”
很快有人走了出来，宋陌川的动作显然比许念笙快很多，他不仅洗好了还吹干了头发，一身清爽。
许念笙：“我找不到那个房间的吹风筒了，过来借你这边的。”
宋陌川看了眼她的长发，“过来吧。”
许念笙：“？”
跟着宋陌川进去，许念笙才逐渐看清楚宋陌川卧室的布局，虽然同样都是主卧和卫浴以及衣帽间相连，但比起之前宋陌川带她去的那套别墅，这里明显更简约风一点。
那边的风格有点偏奶油轻奢风，带点欧式宫廷的味道。
许念笙之前还寻思着宋陌川喜欢的风格挺多变的。
宋陌川让许念笙坐下，他拿了吹风筒过来站在她身后给她服务。
许念笙听见头顶呼呼作响。
不用自己吹头发的感觉真的很爽，许念笙双手撑着下巴等宋陌川吹完头发，她头发很长了，这会儿吹起来也费劲儿，有时候许念笙都没有耐心等着头发全部吹干，差不多七成干的时候她就停了等着自然干。
但是现在等着睡觉，许念笙的耐心更缺乏。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的声音停下，许念笙要起来回房睡觉。
宋陌川拉住了她的手，来了一句：“就在这里睡吧，那边的床没有铺，还得等呢。”
同床共枕这种事，有一就有二，现在是三了。
许念笙没纠结几秒，上床去了。
她很自然钻进被窝里面，脑袋沾枕头，闭上眼睛。
后面宋陌川在旁边躺下，还顺便将她搂进怀里这件事，许念笙都没什么印象。
其实现在这个点还早，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只是不妨碍他们两个人的睡眠质量。
这一觉睡得深入，许念笙再醒来时，房间窗帘隐隐透进来些亮光，她下意识动了一下，发现手感不太对。
右手掌心下意识游走了一下。
摸到一些沟壑。
这手感……
许念笙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到了宋陌川的睡衣里面，刚刚还伸到了很过分的位置。
“……”
她第一反应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将手拿回来。
结果刚伸回一半，忽然被人抓住了手。
“摸什么呢？”
76
宋陌川的声音响起, 许念笙脑袋愣了一下，那种干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很明显，许念笙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姿势怎么看都像是她在揩油。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信吗？”许念笙小声问。
她想将手缩回来, 可惜宋陌川不给这个机会。
他的力气本来就比许念笙的大, 这会儿许念笙挣脱不开，她干脆就认命了。
“我信。”宋陌川也不知道真信还是假信, 他似乎笑了一声。
只是许念笙的手还是没有被松开。
片刻之后，许念笙听见宋陌川的声音再度响起，他问：“那你觉得手感怎么样？”
许念笙：“？”
她又没认真摸，她怎么会知道？
“回答不出来吗？”宋陌川蓦地松手, 许念笙觉得自己的掌心再一次紧贴着宋陌川的皮肤，他说，“那让你再好好摸一次。”
许念笙陡然僵住，手不知道动还是不动好，但是片刻之后，她就像逃一般缩回了自己的手。
顺便还翻了一个身，要远离宋陌川。
然而许念笙忘了, 他们现在就睡在一个被窝里面，就算翻个身, 也睡不出多远。
宋陌川陡然伸手将她带了回来。
许念笙：“……”
“你不用上班吗？”许念笙终于开口说起别的话题。
她觉得自己现在醒得挺早的，还想再来一个回笼觉，暂时还不想起床。
宋陌川的唇轻轻贴了许念笙的后脖子，鼻尖也跟着蹭了一下她那一块的皮肤, 许念笙只觉得身形一僵，她没有动。
“还没到时间。”宋陌川说。
许念笙嗯了一声, 不说话了，但是一会儿之后忽然又转身抱了一下宋陌川，她脑袋埋进宋陌川怀里。
宋陌川很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住她，掌心摸上许念笙的脑袋，一下接着一下轻轻摸着。
宋陌川身上有一顿淡淡的香味，有点像是他的沐浴露的味道，又有点像是他平时身上喷的香水。
挺好闻的。
一个香香的男朋友。
许念笙抱了一会儿之后，宋陌川的闹钟响了，他伸手关了闹钟之后就要起床，许念笙只能松手。
别的不说，宋陌川这个体格抱起来其实挺舒服的。
她还有点舍不得。
宋陌川先去洗漱了，原本被许念笙抱着的从他变成了他的枕头。
卧室里的窗帘一直没有拉开，许念笙迷迷糊糊睡着，后面隐约听见宋陌川洗漱完又进了衣帽间的动静。
只是她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看。
直到宋陌川穿戴整齐准备要出门，他走到床边弯腰亲了一口许念笙的脸，之后才出去。
许念笙对这些细节有点印象，但是不多，她这回笼觉一睡，时间又慢慢过去了。
差不多到了中午的时间，许念笙才悠悠转醒，周围昏暗的一片，有点睡到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她摸过手机，眯着眼睛看上面的时间。
中午了。
许念笙都不太记得上一次睡得这么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还是清醒地在床上滚了几圈之后再起床。
睡饱之后的小许可以说是神清气爽，洗漱完了之后坐在客厅里看手机，看到宋陌川十点多的消息，让她醒了之后说了一声。
现在十二点多了。
许念笙：“……”
她还是发过去一个表情包。
没多久宋陌川就回了一句，说他在回来的路上，打包了饭回来和她一起吃。
许念笙不知道宋陌川今天在哪个公司上班，如果是行川的话，估计很快就到了。
她现在身上还穿着睡衣，还在想要不要换一身衣服，但想着白天应该不出门，她就放弃了。
有时候想想，真谈恋爱久了什么样都会看见，宋陌川只是看见一个不修边幅的素颜美女而已，他要学会知足。
于是许念笙心安理得地躺沙发上刷手机，直到听见门口有开门的声音。
她一个鲤鱼打挺般起来，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男朋友拎着东西进门。
许念笙的头发没扎起来，披散着，看起来很温柔，眼睛直勾勾盯着宋陌川——手里的饭。
宋陌川笑了声：“饿了吗？”
问的这句就是废话。
许念笙还是运用了一下夸张的说辞：“饿，你再不回来，你女朋友就要饿死在家里了。”
要不然说同床共枕还是有点用的，两个人的关系在这段时间里，即便见面的时间和次数不算多，也发生质的飞跃。
谈恋爱说到底就是两个人的关系走向亲密的过程。
许念笙洗手入座，开始搓手等待就餐。
宋陌川问起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饭，许念笙诚实地摇头，她双手做了一个合十的动作：“求求你了，我今天真的不想出门，明天再出去吧。”
她的表情实在可爱，灵动又活泼，宋陌川笑着道：“好，那晚上阿姨来做饭，你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
这个好办。
许念笙一点意见都没有。
午饭没吃多久，宋陌川顺便在家里午休了半个小时，许念笙刚睡醒没多久，她不困，但也陪宋陌川躺了会儿。
宋陌川担心许念笙在家无聊，给了她进出书房的权限，电脑的密码也和她说了。
许念笙听到电脑密码的时候啧了一声：“不怕我泄露你的机密啊，好歹我家和你也算同行吧。”
宋陌川听见这句话之后是怎么个反应呢，他笑了声：“真正不可以看的那些机密另外有密码，以你现在的水平应该是破译不了的，放心玩。”
许念笙：“……”
她刚刚是不是被嘲讽了？
等宋陌川再出门上班，许念笙开始在这个房子参观一些以前没涉足的地方。
宋陌川都说了可以随便看，许念笙不跟他客气了。
她对一个地方好奇很久了，宋陌川的衣帽间。
于是，自己独自在家的小许在男朋友的衣帽间浅浅参观了一下，和想象中差不多的是，宋陌川的衣帽间真的很大。
还有不少空着的地方。
许念笙看到了排列整齐的各种衬衣毛衣以及裤子，领带和袖口也有专门放的地方。
显然宋陌川的物品在摆放方面比许念笙要有条理得多。
旁边有个透明的橱柜，里面摆放着宋陌川的各种香水。
许念笙不得不承认，宋陌川的香水看起来应该比她的还要多，看着有几款还是已经绝版的珍藏款。
“……”
小许叹为观止。
宋陌川的衣帽间显然在男性里面算是非常优秀的存在，许念笙没待多久。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们那个比赛的群里，牧禧伽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早安。
四点多的时候，张晚霏也跟着冒了一个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来今天大家都很能睡。
许念笙这个点已经开始思考今晚的菜单。
时间过得很快，尤其对于放假的人来说，许念笙下午只是看了两集宫斗剧，天就慢慢黑了。
阿姨在厨房里做饭，还给她洗了水果。
她这小日子可以说过得很滋润。
宋陌川大概是一下班就回来了，今晚没有安排应酬，回来先亲了一口许念笙，她刚吃着草莓，嘴里一股的草莓味儿。
许念笙顺手给宋陌川也喂了颗草莓。
宋陌川低头吃了，看到电视机里播放的宫斗剧，一时间还有点沉默。
不过他知道这是家喻户晓的作品，他父母有一段时间也很迷，在家里吃饭经常能碰上播的剧情，所以即便宋陌川没有专门去观看，也知道大概都有什么剧情。
不过宋陌川还是问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奇的问题：“你这是几刷了？”
许念笙啊了一声，随后在脑袋里回想了一下，她嘶了一声：“四遍还是五遍吧？”
她已经很克制了，真正有空的人每个寒暑假都拿放大镜来看一遍。
考古一些经典剧作可以说是当代网友的爱好之一。
许念笙拿它当放松的节目也没有问题。
宋陌川干脆坐下来和许念笙一起观看，许念认真观看的程度可以比得上在上课，或者说上课有时候都没能够有这样的专注度。
“今天都干了什么？”宋陌川关心了一句。
许念笙简单说了一下，省略了自己后面又跑回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的事实。
有些话没必要说。
宋陌川问：“明天要不要去逛街？”
“逛街”这个词对许念笙来说多少有点陌生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上一次逛商场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不过许念笙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明天周末，出门逛容易碰见熟人。”
光是她群里就已经看见明天好几个小姐妹约着一起逛街的。
俞市虽然不小，但真正适合逛的大商场又有几个呢，碰上他们的概率实在是太大了。
宋陌川：“……”
他大概有时候会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谈了一个女明星。
恋情公开要上热搜的那种。
但是许念笙的顾虑或多或少有点道理。
尽管宋陌川觉得问题不是不可以解决的，但还是尊重女朋友的想法。
这难免会让他想起周围认识的一些人，他们的男伴或者女伴总想方设法让其承认他们的身份，现在这情况落到宋陌川身上，他才发现自己也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谈上的恋爱，还是谈的地下恋。
“我们去别的地方逛。”宋陌川道。
他似乎对逛街这件事有点执着，许念笙想了一下也就答应了。
晚上的时候许念笙精神奕奕地要去客房铺床时，被宋陌川堵在卧室门口。
“我的床睡起来不舒服吗？”宋陌川问。
大有许念笙一张口说不舒服，他就要换床一样。
许念笙：“……舒服啊。”
“那为什么要回来这边睡？”
为什么。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
那当然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擦枪走火啊。
许念笙张口想说句什么，又怕宋陌川觉得她在暗示什么，所以干脆先沉默着。
宋陌川继续道：“你手脚睡觉多凉自己没点数吗，你自己睡几点能睡着都不知道。”
许念笙：“……”
是的，还有一点让人无法反驳的是，宋陌川这个男人在冬天真的很暖和。
宋陌川低声问了句：“来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是很犯规的。
许念笙一个不坚定，被宋陌川牵着回他房间了。
“……”
行吧，抱着男人睡觉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宋陌川说的睡觉确实很纯洁，许念笙两天晚上都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安分的动作，顶多是睡前的亲亲抱抱。
本来没什么的，直到许念笙第二天在网上刷到帖子说和男朋友在一起两个月了想进一步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描述是说和男朋友在一起亲亲抱抱都做过了，甚至还同床共枕过，但是人家就是柳下惠，一点都不带越界的。
许念笙看到有一条评论是这样说的：【你要区分他是忍的还是真不想，前者我敬哥们是个忍者，后者我劝你早做打算，多半是不行】
“……”
这帖子乍一看还有点像是她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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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觉得热评那位网友还是过于武断了，这种情况应该不适合所有人，起码宋陌川就长了一张生育能力很强的脸。
因为许念笙说了不想在俞市的商场逛街，宋陌川让司机开了好长一段路去了隔壁市逛街。
其实也没差，许念笙穿了件帽子大到能遮脸的风衣，还给自己和宋陌川都安排上了口罩。
宋陌川甚至还配合着也穿了件黑色的外套。
许念笙上一次逛街还是上一次。
小情侣逛街的项目无非是买买买和吃吃吃，许念笙嘴上说着不想买，最后还是提了俩包从奢侈店出来，好一段时间没买包，许念笙也没关注都上了什么新品，她想了一下自己在家那满墙的包，觉得自己大概对包应该是没什么想法了。
今天来逛了一下才发现，有的人嘴上说着没想法，实际上拿包的姿势依旧熟练，可怕得很。
宋总今天刷卡刷得有点爽快。
等进了一家男士服装店的时候，许念笙终于坐下了，她就坐在试衣间前面的位置，等待着男朋友从里面走出来，给她上演奇迹川川。
这种看着帅气男朋友每每走出来开盲盒的感觉实在很不错。
许念笙能体会到那种快乐了，销售在旁边夸得嘴皮子都起皮了，看起来势必要做成宋陌川这一单生意。
有件衬衣是黑色的，但是设计上有点东西，胸口和袖口都有处蕾丝，看起来就不是宋陌川能在正经场合传出去的衣服。
许念笙挺喜欢的，尤其宋陌川穿起来真的很好看。
只是她没说一定要宋陌川留下那件衣服的意思，只是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一直盯着那件衬衣。
最后宋陌川将衣服留下来，许念笙才终于没盯了。
她痛痛快快地去刷卡了。
宋陌川：“？”
许念笙非要体会一下当富婆给男朋友刷卡的滋味，她说这样别人看她的眼神就会充满崇拜。
宋陌川的外形看起来实在优越，戴着口罩，看起来甚至有点像是什么模特，许念笙站在他身边刷卡，更衬托得她像是个深藏不露的富婆。
“……”
行。
于是宋陌川就感受到了一些微妙的目光，尤其是在手表店的时候，许念笙看上了一款情侣表，她问了价格之后就要刷卡。
宋陌川这时候正好来了电话，他先走外面接了个电话，等结束之后再回头，看见一个年轻且长相不错的年轻人在给他女朋友塞名片。
他走近之后刚好听见人家在自荐：“姐姐你看看我嘛，我才二十岁，还年轻……”
二十岁就想着吃软饭了？
怎么不算聪明呢？
眼看着宋陌川走了回来，人家硬是将名片塞给了许念笙，随后转身从另一个旋转门出去了。
甚至都没胆和宋陌川对峙。
宋陌川看着即便不是那种少年感满满的类型，他的外在形象不会比谁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真是富婆愿意投资的类型。
许念笙手里拿着名片，转头就对上了男朋友审视的目光，她刚刚刷了情侣腕表的卡，销售那边正在包装，但显然许念笙手中现在拿着的那张名片很有说法。
宋陌川很自然地从许念笙手中拿过了那张名片，看了眼，那男的还真是一个小模特。
“你喜欢这样的吗，笙笙？”
好端端听到这么一句话，许念笙多少有点汗流浃背了。
“当然不了。”许念笙赶紧否认。
宋陌川嗯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情绪，他说：“不是最好。”
于是紧接着，那张名片被宋陌川刚走出店门就扔在了垃圾桶里面。
许念笙：“……”
他也是个情绪稳定的小气鬼。
被搭讪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小插曲一样，对他们一整天的行程没有产生太多影响，只不过接下来的消费，宋陌川没有再让许念笙来，他美名其曰生怕被别人知道他有个富婆女朋友。
男人之间的竞争也足够激烈。
许念笙还挺遗憾，她是真喜欢宋陌川站在她旁边，然后她来消费的那种感觉。
别人会用一种“她这么漂亮还养得起这么好看的男人”的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而据宋陌川评价，女朋友为他消费的感觉确实很不错，但是有人来挖他墙角这件事就让人很不爽。
许念笙逛了一天，最后坐上车回去时都不太想说话了，她就像是前一天充好电，今天一个白天又将她所有电量都耗光的电子设备一样。
宋陌川的体力比她好，但他们两个人短时间内估计都会很默契不再约下一次逛街的时间了。
周末的时间过得很快，本来周日宋陌川也一起陪着许念笙在家里蹲的，只不过他被家里一个电话叫回了老宅，后面更是赶不及和许念笙吃晚饭。
宋老爷子的身体还算硬朗，但老毛病不少，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医院光临一次，别说是宋陌川，他家那些小的也要隔一段时间跟着在医院完成一次大集合。
宋陌川在医院陪了一晚上，之后直接错过了送许念笙回学校。
许念笙自己有手有脚，确定宋陌川没空之后，自己就打车回去了。
新了一周开始，上一周要死不活的实验室人员陆续恢复了元气满满的状态，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张晚霏又染了一个新头，一个相当洋气的低饱和紫色。
陈教授心情相当复杂。
甚至问了一句张晚霏是不是要将自己的脑袋染出一个多巴胺色系来。
张晚霏一副碰见知音的神色：“老师，您怎么知道的？”
陈教授：“……”
牧禧伽羡慕地看了眼师弟脑门上的颜色，又想了想自己要毕业的命运，最后还是决定等等。
用不了一年的时间了，他忍忍。
许念笙的时间并不悠闲，宋陌川那边也挺忙的，这就导致了他们两个周末过后依旧是聚少离多的状态。
不过宋陌川的生日就在十一月的中旬。
还不是周末。
宋家那边多少是要办一场宴会的，许念笙去年还是替自己小舅过去一趟，今年许锦言倒是不用她替，他直接拖家带口去。
至于许念笙，她是实实在在收到了一张邀请函。
还是宋陌川的新助理送来的。
许念笙也不知道他整这个形式是干什么的，虽然可以理解宴会是得有邀请函才可以进去，但是宋陌川完全可以直接跟她说，一声不吭送来了张邀请函，搞得他们好像还挺客套的。
她将邀请函拍了张照片，之后发给了宋陌川。
宋陌川没一会儿回了一句：【有空来参加吗？】
许念笙也不知道宋陌川为什么会觉得她没空，按道理来说，男朋友的生日，就算是她真没时间也会想办法挤时间出来。
她回了一个小猫发射爱心的表情包。
这就是有空的意思。
其实跟着邀请函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套晚礼服。
许念笙绝对不是缺一套出席正经场合晚礼服的人，宋陌川送这一套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他希望许念笙在他生日那天晚上穿上这套晚礼服。
宋陌川生日晚宴的地点和去年一样，都在那一栋别墅里，只是似乎办得更加隆重，大概是因为他今年开始正式接手家族的产业，身份在圈子里显得更加举足轻重。
来到现场的有不少各行各业的大佬，门口停的豪车让人应接不暇，有些只在网上见过的千万级别的豪车在这里像是批发似的一排排。
在这种攀比现场，许念笙她舅开的车也完美融入其中。
只不过和其他炫车炫首饰或者炫男伴女伴的比起来，他怀里抱着一只乖乖的胖娃娃明显吊打所有人。
许元旦年纪轻轻已经是个处事不惊的宝宝，在他爹怀里趴着，一点也不怕生。
至于许念笙，她身上穿着宋陌川送的晚礼服，在进门那一刻就是焦点之一。
77
女性在面对一些衣服首饰上总格外敏锐, 许念笙身上的那套晚礼服出自某国际上赫赫有名的设计师之手，这套晚礼服刚出来的时候甚至有不少女明星想要借去走红毯的。
只是一直没看见出现在谁身上，谁想到现在许念笙穿上。
旁边苏筱挽着许锦言，她身上的晚礼服同样不容小觑, 并不比许念笙身上的逊色, 只是显然易见, 许念笙身上的晚礼服更具有讨论度。
那是一件黑色的纱裙，纱裙上是很精细的刺绣工艺, 设计上偏向中国敦煌风的花纹，色彩碰撞明显，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设计师公开设计理念的时候就说过有观摩过中国敦煌壁画并从中得到灵感。
之前有意拿下这套晚礼服的明星咖位都不低。
许念笙当然知道自己身上的晚礼服意味着什么，早在晚礼服送到她手上时, 许念笙就知道这晚礼服来历，只是男朋友送都送了，她不穿就辜负他的心意了。
说起来明明是宋陌川生日，收礼物的人反而更像是她自己。
“……”
还在家的时候，苏筱就盯着许念笙看很久，最后还是开口问了晚礼服的由来。
她对时尚的动态感知明显是全家最敏锐的，何况许念笙身上的裙子辨识度不低, 苏筱知道并不奇怪。
以苏筱的能耐，她能弄来这件裙子并不算很难。
但是落在许念笙身上, 如果她没有借她舅的名，目前来说，她还没有能力买下这套晚礼服。
这不是价钱的问题。
人脉、地位、名声、金钱。
有些东西就是身份的象征。
许锦言可以办到，苏筱也可以办到, 但问题是，这裙子和他们俩都没有关系。
外人也许会以为是许锦言或者苏筱大手笔送外甥女的晚礼服, 但他们心里门清。
许念笙瞒不下去，只说是朋友送的。
朋友。
这就很耐人寻味。
送得这么大手笔的朋友能是什么普通朋友。
今晚的宴会还算重要，许锦言还没来得及和外甥女掰扯一下她的“朋友”。
许念笙跟着舅舅舅妈去见宋陌川。
今晚的宋陌川可以称得上众星捧月，他在人群中被恭维着，不知道多少漂亮的姑娘上前去给他敬酒。
虽然明显大部分都是家长们带来的任务，但确实也有不少是真心希望宋陌川能多给一些眼神。
他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心动。
以宋陌川的条件，在联姻这一点算是天花板一般的存在。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但是西装外套上绣着大片的祥云白鹤，看起来还有点国风，风格和平时不一样，脸上不知道是不是装饰，戴上了眼镜，看起来甚至有点儒雅。
许锦言抱着孩子牵着老婆上前给他祝贺。
“恭喜啊，往奔三的路上又进了一步。”
宋陌川：“……”
他扯了一下嘴角：“谢谢。”
许锦言顺便将儿子递给宋陌川抱一下：“来来来，把这小子也抱过来祝你生日快乐了。”
许元旦今天穿得可讨喜，他在宋陌川怀里咿咿呀呀了一通，虽然不知道他都说了什么，但且当小家伙说的都是吉祥话。
旁边凑热闹的人也跟着附和了两句。
“许总这孩子看着就聪明，看多可爱。”
说是这么说着，难免还是有人在心里酸了一下，显而易见投胎确实是门技术活。
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一出生，爹妈的配置就已经这么强了，更别说爹妈的人脉，以后和他玩的大概也是这一圈人的孩子，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这样的孩子谁看了不羡慕一下？
宋陌川作为寿星，他自然不可能有空帮忙带孩子，所以许元旦很快又回到了他爹怀里，苏筱和许念笙今晚穿着都不适合抱孩子，所以今晚孩子注定是许锦言的小挂件。
这一出寒暄完，许念笙默默要退出去的时候，宋陌川忽然喊住了她：“笙笙，不打算和我说句生日快乐吗？”
许念笙：“……”
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点她一下，这什么意思？
只是大家都知道宋陌川和她舅关系好，跟她熟悉那是太正常的事了。
许念笙于是只能笑着来了一句：“祝你生日快乐。”
“现在称呼都不喊一句了吗，这么没礼貌？”宋陌川漫不经心似的找茬。
旁边的人发出了善意的笑：“就是嘛笙笙妹妹，现在都不喊人了。”
许念笙只能忍下咬牙切齿的那股劲儿，她笑着补了一句：“宋哥哥，生日快乐。”
满意了吗？
宋陌川满意了，他笑着应下了那句宋哥哥，随后也不逗许念笙了。
于是小许自然而然远离了人群焦点。
她在这里碰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其中还有不少之前只是见过一两次面的人，只是人家在这种社交场合对她格外热情，就好像他们是认识了好几年的朋友一样。
只能说在场各位都是人精，知道什么关系要把握住的，什么人最好是少接触的。
宋陌川和许锦言那种都属于是不好接近的人，那么曲线救国的情况，自然从他们身边的人下手。
许念笙作为许锦言为数不多的亲属，还是一个看着单纯的小姑娘，勾搭她当然是最好的办法。
这导致的结果自然就是许念笙又收了不少名片，男人女人的名片都有，不过收名片的时候，许念笙似有所感往后看了眼，结果还隔着很远一段距离对上了宋陌川的视线。
宋陌川看见许念笙看他，还举起酒杯冲她点了一下，随后才倒进口。
那个瞬间的宋陌川，眉梢似乎挑了一下，儒雅的气质中多了几分风流不羁。
有点坏男人的味道。
许念笙心猝不及防被勾得快速跳了一下，乱了节拍。
只不过很快，许念笙旁边来了一个人，对方很自来熟：“嘿，笙笙妹妹。”
许念笙转头就看见了穿得张扬骚包的宋亦珩。
她认得这人还是因为他经常出现在别人的朋友圈里，很多合照里都有他，许念笙甚至记得自己和宋亦珩还有一个共同的群。
他也是群里经常活跃的主儿。
许念笙还没开口说话，对方自我介绍上了：“你对我有印象不？我是宋陌川的堂弟，宋亦珩。”
许念笙当然是有印象的，她回了一句：“你好。”
宋亦珩这个人人缘好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那一层身份的加持，他本人聊天天南海北，只要不是正经事，什么东西都能说出个一二来。
许念笙不得不承认这点，人家确实很健谈。
她不排斥交这个朋友。
只不过她和宋亦珩相聊甚欢的时候，这会儿正坐在宋陌川不远处的许锦言夫妇嘀咕上了。
许锦言：“宋亦珩？不是吧？”
苏筱：“……有点可能，但总觉得不应该。”
他们的儿子不知道爹妈在聊什么，跟着开心地应和了一声。
许锦言跟儿子讲道理：“别闹啊许元旦，我跟你妈讨论你姐找了个啥对象呢。”
本来这俩人是不管外甥女谈恋爱的事的，但是搞得到全球限量一件的晚礼服的对象，怎么看都应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这样的人好聚好散还好，要是以后闹得不愉快，多少会有点说法，这是肯定的。
实在往长久看，甚至还有联姻的可能，虽然许锦言自己观念里就没有联姻这个概念，他自己当初比较都想直接入赘苏家来着。
而且许念笙的城府打不过在场大多数人，她顶多是有点小聪明，许锦言就怕她被人骗了。
宋陌川和别人聊完天，忽然听见不远处的夫妻俩在嘀咕什么，他好像还听见了许念笙的名字，于是就问了一句：“你俩在说什么？”
这种八卦时刻，宋陌川在许锦言的观念里不算外人，虽然他认识许念笙时小姑娘已经快成年了，但不妨碍许锦言也拿宋陌川当许念笙长辈。
“宋陌川，我说你堂弟这是什么意思啊？”
宋陌川不明所以：“什么什么意思？”
许锦言啧了一声：“许念笙身上那裙子谁设计的你知道不？”
“知道。”他买的他还能不知道？
“问题来了，这裙子不是我买的也不是她小舅妈买的，你说许念笙自己小金库钱挺多吧，这裙子不仅仅是钱多就能拿下的，她也没找我俩帮忙，”许锦言分析得头头是道，“她说是朋友送的，可什么朋友钱这么多要在她身上烧啊，除了对象还能有谁？”
许锦言都基本可以确定外甥女的对象他要么认识，要么听说过。
当然也可能她谈的是异地恋，人家不是俞市人，但许念笙的活动轨迹就那么几块地儿，许锦言不信她能谈多远的男朋友。
宋陌川听完许锦言的分析之后沉默了一下，之后想说句什么来着，结果许锦言下一句话又来了：“你堂弟最近有来找你帮忙吗？”
不过许锦言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宋亦珩那小子就是个大漏勺，他真谈恋爱了他能忍住不说？”
说着说着，宋亦珩的嫌疑就淡了。
宋陌川在这时候淡淡道：“宋亦珩应该没这个本事，没听说他最近谈恋爱了。”
三言两语，宋亦珩的嫌疑就直线下降了。
许锦言是真想知道他外甥女最近谈的都什么恋爱，只不过当家长的有些话不能说太直白了，不然孩子该起逆反心理了。
宋陌川原本还想说句什么，只不过许锦言这会儿注意力又回到他这个寿星身上了。
“你生日你女朋友也不来参加吗？”
一句话直接将寿星问沉默了。
众所周知，其实不少人，尤其家里有适龄婚嫁的姑娘的，这次宴会都盯着宋陌川，想试探看看他那个女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要是家世一般的，没有订婚，那就说明婚姻大事上还有别的余地。
当然就算是订婚了也能退婚。
他们就不相信宋家能眼睁睁看着宋陌川找一个家世没什么底蕴的女人做妻子。
他们这个圈层的人，享受家里的资源，钱财和感情上随心所欲，几乎什么自由都有，但唯独婚姻一事上有太多要讲究的地方。
宋陌川喝了一口酒，很平静地回答了许锦言的问题：“她来了。”
许锦言：“？”
别说是他，就是苏筱也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场内的人群，试图在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之中找到宋陌川那位神秘女友。
“别找了，不告诉你们。”宋陌川随手给许锦言和苏筱添了酒。
虽然带了孩子来，但是这夫妻俩的酒量都不差，也有司机，喝点酒不成问题。
“……”
“还真不知道你遮遮掩掩个什么劲儿，”许锦言骂骂咧咧，“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这个女朋友到底存不存在，还是你为了搪塞家里编出来的，就为了躲相亲？”
宋陌川闻言扬了一下眉，“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许锦言：“……”
这句话听着都让人DNA要动了。
拳头硬了。
那边还在和新朋友相谈甚欢的许念笙忽然感受到了手机震动，一点开手机看了眼，消息来自她的男朋友。
宋陌川：【今晚跟我回家吗？】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许念笙下意识就往人群焦点的方向看过去，去找宋陌川的身影，他正低头和身边的人说着话，根本看不出前一刻拿着手机给她发了这样一条极具暗示性的消息的模样。
不过也刚好是这个时候，有个穿着华丽的姑娘坐到了宋陌川的身边。
宋陌川身边其实并不缺人，也没什么空位置，只是刚好前面有人起身了，有人便见缝插针坐了下去。
那姑娘和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再不济也应该是互相知道彼此的身份。
人家的目标已经很明显了。
宋陌川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从许锦言怀里接过了圆润的许元旦，人家姑娘想挨近些，迎面而来就是一个可爱的胖娃娃。
许元旦什么不懂，他对着漂亮姐姐露出了笑。
“……”
当着这么可爱的娃娃勾搭男人，人家姑娘差点没绷住。
当然孩子也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她似乎想用孩子作为切入话题和宋陌川搭话，手就要摸上许元旦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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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陌川忽然蹙眉，躲开了：“别碰小孩的脸，你的指甲太长了。”
小姑娘看着自己特意做的美甲，有点无语问天。
“那个好像是谁家的妹妹来着？”旁边的宋亦珩顺着许念笙的视线看过去，觉得有点眼熟，回忆了一下就想起来了，“陈家的小女儿。”
他的表情变得有点意思，好像笑了声：“他们家可以啊，我哥都敢勾搭，是拿我哥当冤大头了。”
许念笙好像听出了点瓜，于是收回视线，“怎么了？”
宋亦珩跟许念笙本来就是差不多的年纪，两个人之间共同话题不少，现在来了八卦，更是来劲儿了。
要不是现在嗑瓜子不太合适，宋亦珩都想给许念笙抓一把，边嗑边聊。
“她家惹上事了，”宋亦珩给许念笙拿了个小点心，顺便倒了果汁，很是贴心，“不过不是她的问题，主要是她爸，在外面包女人生了私生子不说，前段时间做的项目出了问题，说不好是要进去的，现在顶多算是垂死挣扎罢了。”
许念笙来了兴趣，也没管那边男朋友有没有被别的女人缠上。
“什么问题？”
“无非就是贪，吃了人家给的甜头，做工程的，还敢乱换材料，现在进度过半出了事，整个建筑都成了危楼，这事出来，他们家倾家荡产也不一定能赔得起，跟他们合作的真是倒大霉。”
宋亦珩自己就是个专注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不愁钱，但钱谁能不爱呢？
但他们做事都是有个底线的，什么能碰什么不能，只要有脑子的人都清楚。
许念笙默了一下：“那现在是……”
宋亦珩继续科普：“那个呢，是他们家的小女儿，说是小女儿，但其实不是那谁老婆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认回来的，长得挺漂亮的对不对？”
许念笙点头。
“她哥也是个不顶事的，这时候就得看这个小姑娘能不能找上靠山了，”宋亦珩啧了一声，“你说我哥要真是怜香惜玉的，能给她搭上，估计还真能掏出那钱来，再不济陈家倒了，这个小姑娘也能继续过这种不愁钱的日子。”
这样啊……许念笙再一次见识宋陌川到底是块什么样的香饽饽。
“不能啊，”宋亦珩自己又否定上，“勾搭我哥还不如勾搭我呢，他又不是傻子，能干这冤种事？”
许念笙：“……”
这人刚刚是不是骂他自己了？
“笙笙妹妹，我哥有对象这事你知道不？”
“知道。”许念笙语气平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我哥就更不可能被勾搭上了，”宋亦珩不知道对他哥有几重滤镜，“他没这么肤浅，他就不喜欢好看的。”
许念笙：“？”
她顿了顿：“你是不是对你哥有什么误解？”
宋亦珩：“不可能，以前不知道有多少美女追我哥，是真的漂亮得像女明星那样的，他不为所动，现在谈个对象还藏着掖着，说不定就是觉得长得一般但是他自己又超爱，所以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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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笙现在明白，宋陌川有时候提起他的弟弟妹妹们为什么会一言难尽地来一句“不太聪明”的评价了。
这孩子怎么看都不是聪明的样。
毕竟还在吃瓜过程中，许念笙没有太计较一些细节，她问：“那你觉得你哥应该谈了个什么样的对象？”
宋亦珩还真和许念笙好好分析了一通：“按照我对我哥的了解，他不是什么肤浅的人，光看脸肯定不可能，人家长什么样我肯定不知道，但他对象肯定是个书香气十足的大家闺秀。”
许念笙：“……”
她没想过自己还能跟书香气联系在一起呢。
许念笙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又震动了一下，她刚才还没回宋陌川的消息，他又发消息过来催了。
她往宋陌川刚才的方向看了眼，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座位，抱着许元旦在落地窗前看风景，小朋友在他怀里蹦跶，看得出来在笑。
许念笙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忽然从宋陌川身上感受到一股浓烈的人夫感。
简单来说，就是很勾人。
男人对孩子耐心的瞬间同样很有魅力。
许念笙看见手机屏幕上那句话，宋陌川问她在和宋亦珩聊什么这么投入。
她回了一句：【在聊宋总的桃花】
宋陌川在那边看手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回复许念笙的消息。
许元旦小朋友现在已经很会抱大人脖子了，他自己就能抱得稳稳的。
宋陌川：【？】
许念笙没回复了。
宋陌川那边，他父母走了过来，似乎对他抱着的孩子很感兴趣，许元旦很快就落到了陌生的怀抱里。
宋董和赵女士相当喜欢这种圆润的胖娃娃，抱着别人家的孩子难免会有点羡慕。
顺便也催促了一下宋陌川的进度。
可惜宋陌川在催婚催生这件事上早就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他明面上还是听着父母说话，实际上脑子里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宋董：“你爷爷就盼着你结婚生子呢，他身体不好，你非要他惦记着这事吗？”
宋陌川：“我结婚又不是做法，还能让爷爷延年益寿不成？”
“……”
这话让老爷子听见了还真能给他气出个好歹来。
赵女士不是道德绑架派，她是许愿派。
她看着怀里圆溜溜大眼睛的小朋友，然后冲她儿子许愿：“妈就想要个这样的孙，男孩女孩都行。”
宋陌川沉默片刻，道：“我等下去问问许锦言和苏筱，看孩子能不能给咱带回家养几天，让您二位过一把抱孙瘾。”
然后他就被骂了。
二位是抱着孩子走的，他们去找许锦言夫妇，大概聊的话题也是关于孩子的。
宋陌川站在原地好一会儿。
许念笙和宋亦珩的聊天队伍增加到五个人了，主要的话题是各种八卦。
他们的消息灵通得不像话。
不过就在这时候，许念笙收到宋陌川的消息，她眼皮子微微一跳，随后站起来和旁边的人说了失陪。
之后许念笙踩着细高跟离开了大厅。
这里人不少，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应酬，没几个人注意到许念笙离开之后又去了哪里。
她循着宋陌川在手机里的提示从另一侧门走了出去，这里的灯显得孤零零许多，连喜欢安静的人也没来光临这一块。
许念笙心里有点发毛。
只是很快看见了墙边一点火光，随后是烟雾缭绕。
一道颀长的身影就杵在那边，转头安静地看着许念笙。
这还是许念笙第一次见宋陌川抽烟。
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几分孤寂的性感。
78
许念笙看见他将烟按进了烟灰缸里。
其实宋陌川会抽烟这件事许念笙一点也不惊讶, 别说是他，她舅和舅妈都会，只是那两人在决定备孕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
许念笙承认宋陌川抽烟那一瞬间很帅，让她从前讨厌闻烟味的原则稍微动摇了点。
宋陌川过来牵她的手, 注意到她神色, 笑着问了一句：“讨厌我抽烟？”
许念笙顿了一下, 随后摇头。
然后她就被人轻轻弹了一下脑袋，“你都躲了还说不讨厌？”
许念笙捂了一下脑袋, 嗷了一声，她刚才躲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还顺便屏住了呼吸，什么也没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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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慢慢地探身去凑近宋陌川, 鼻尖靠近他衣领的部位，像是一只小动物一样轻轻嗅了几下。
是有股烟味，但混杂他身上的香水味，今天是茶香的。
还可以接受。
“还好。”许念笙中肯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宋陌川笑了声，随后问：“我们现在走吧。”
许念笙：“？”
现在？
“不招待客人了吗？”
宋陌川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总有人会招待的。”
于是这场生日宴会，在还没过十二点的情况下，寿星牵着女朋友跑了。
司机就等在门边, 宋陌川和许念笙多少都碰了点酒，他们这时候都不适合开车。
没人注意到宴会的主角已经离开。
宋陌川在车上问许念笙要了手机, 许念笙不明所以，然后看着他点开和她舅的聊天窗口，给发过去一句有事先离席。
许念笙：“……”
她舅现在估计还忙着应酬，没时间看手机, 等看手机的时候估计是打算走的时候。
许念笙看着窗外的风景，一时间还有点恍惚, 他们两个就这么走了。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宋陌川今日作为主角，不知多少人在看着他，他就这样带着她走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许念笙将自己的顾虑和宋陌川说了，惹来他一声轻笑，宋陌川在这时候还抓着许念笙的手，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和她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偷情？”
一句话，许念笙沉默了。
那何止是像。
简直太像了。
许念笙甚至都产生一种自己是不是什么妖姬的错觉，人家生日晚宴都拉着她私奔去了。
宋陌川看着许念笙不说话，他自己在那里笑，也不知道笑什么。
许念笙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喝醉了。
今晚不知道多少个人要给宋陌川敬酒，他酒量再好也不可能全当白开水喝的。
宋陌川好一阵不说话，许念笙也就跟着保持沉默，不过路上的时候，他忽然又提起了宴会上的事：“你和宋亦珩聊得挺开心的。”
不知道吃的哪门子飞醋。
许念笙：“他是你堂弟，我和他聊得好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宋陌川说，“所以你们聊了什么？”
“聊你和陈家那位小姐，讨论你们两个之间有没有发展其他关系的可能。”
宋陌川：“……”
他就知道宋亦珩嘴里蹦不出什么靠谱的话。
“还有呢？”
许念笙回想了一下，最后和宋陌川道：“他说你不是一个肤浅的人，你女朋友可能长得不是很漂亮。”
宋陌川闻言，目光平静地从身旁人的脸扫下去，蓦地笑了声：“我觉得我这个人挺肤浅的。”
他肤浅=她漂亮。
许念笙被取悦到了。
她伸手回握宋陌川的手，然后拿着他的手在把玩。
宋陌川绝对是一个赏心悦目的艺术品，手指很好看，他今天什么装饰品都没戴在手指上，不过左手手腕上还戴着许念笙送的腕表，和许念笙现在手上戴的同一款，那天逛街的时候买的。
只是现在晚上的气温很低，许念笙的晚礼服外面都套了披肩，也没几个人会专门注意他们两个人都戴了什么表，起码不会有多少人会将他们两个联系起来。
一路回到了宋陌川的住处。
电梯往上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许念笙这时候还在走神，直到被宋陌川牵着走出去，从电梯出去之后的一段路，许念笙发现他的步伐快了些。
刚进门，许念笙被猝不及防抵在门后，宋陌川吻了下来。
感受到他嘴里的薄荷味，许念笙才恍然意识到宋陌川刚刚为什么还在车里的时候吃薄荷糖，还问了一嘴她要不要。
许念笙没兴趣在这大冷天吃薄荷糖，于是拒绝了。
宋陌川吻得很急，他的手放在许念笙腰上，还腾出了一只手将她的手挂自己脖子上。
许念笙有点站不稳，但宋陌川的手托着她的身体，许念笙基本上靠宋陌川来支撑身体的重量。
她其实没喝什么酒，但和宋陌川亲着总觉得自己也要醉了。
唇分开时，两个人挨得其实还很近，宋陌川和许念笙额头相抵，之后许念笙陡然觉得自己身体腾空，小小惊呼一声之后她下意识伸手搂住了宋陌川的脖子。
宋陌川将她抱到沙发上，中途许念笙的高跟鞋掉了一只，在沙发前又掉了另外一只。
她坐在宋陌川腿上，维持着公主抱的姿势。
宋陌川轻吻了一下她的手，微哑着嗓子问：“我的生日礼物呢？你还没给我。”
他现在光明正大地问女朋友要礼物。
许念笙还记得不久前她送了顾酌一对袖扣，宋陌川还惦记了很久。
许念笙当然是准备了生日礼物的。
她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包，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小盒子。
那个盒子的模样看起来很经典，光是看样式就能让人猜到里面大概装了什么。
许念笙将它面向宋陌川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并排的戒指。
银戒，明显是男女款，大的那个宽一点，戒指横截面中间镶嵌了一圈的钻石。
男女款长得差不多，只是女款的钻石看起来更多点。
宋陌川大概一开始没猜到女朋友会送戒指，他还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情侣对戒啊。”
许念笙说：“我找设计师加工设计的，人家说时间太赶了做不出来，我还加了钱，内侧有咱俩的姓氏首字母缩写，你喜欢吗？”
宋陌川眼睛看着那对对戒，好半晌没有说话。
许念笙其实在宋陌川生日礼物这件事上考虑了很久，宋陌川什么都不缺，他过生日，不知多少人去揣测他的喜好，送什么的都有，她去买点什么奢侈品都显得平平无奇。
许念笙当时还在准备建模比赛，每天抽时间出来和设计师沟通设计稿，这戒指还是前两天才到许念笙手上的，再迟点就赶不上了。
“你不喜欢吗？”许念笙伸手戳了一下宋陌川胸膛，他的表情看不出喜不喜欢。
宋陌川终于开口：“你给我戴上看看。”
许念笙闻言，从盒子里拿出了宋陌川的那枚戒指，拿过他的左手，戒指对准中指，很顺利就戴了进去，刚刚好。
宋陌川垂眸看着左手上多出来的戒指，伸手从盒子里拿出了另外一枚戒指，他自然而然地给许念笙戴上。
两只手放在一起，宋陌川轻笑一声，在许念笙耳朵旁边轻咬：“你什么时候偷偷量我指围了？”
什么叫偷偷？
他们有好几个晚上睡在一张床上，总有机会的不是吗？
许念笙没回答这个问题，宋陌川看起来也不是很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左手和许念笙十指相扣着，他低头要去吻她。
不过他的手机不凑巧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许念笙看见宋陌川蹙了一下眉，他本来想直接挂了电话的，但是看到来电显示之后，他顿了一下，低声和许念笙道：“等我一下。”
之后他就着这个姿势接起了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都说了什么，许念笙发现他的眉蹙得更深了些，手机有漏出一些音，只是许念笙听不太清楚，她也没兴趣去听宋陌川公司的一些项目内容。
干脆就低头去玩他的手，之后又抬眸伸手去抚平宋陌川眉间的沟壑。
宋陌川眉间舒展，只不过接着他伸手抓住了许念笙的手，是戴戒指的那只左手，他将手凑到自己唇边，无声轻吻了一下中指戴戒指的位置。
许念笙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个瞬间，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两个，她疯狂心动。
宋陌川一边抓着许念笙的手，一边继续接听着电话，后面许念笙听见他来了一句：“我知道了。”
电话挂了之后，宋陌川将手机随手放在一边上，二话不说伸手去将许念笙的脸转过来接吻。
但是很快他又松开了，对上许念笙那双带着水光的眼睛，他伸手扯松了一下领带。
宋陌川低声道：“我有点事情要忙，你先去洗澡可以吗？”
这句话说出来那一瞬间，许念笙总觉得带着点暗示，但是也可能只是她的错觉。
许念笙嗯了一声。
之后宋陌川带着手机进了他的书房，走之前不忘将许念笙的拖鞋从鞋柜那边拿过来放她脚下。
“别光脚踩地板上，凉。”
许念笙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来进房，进的是她以前住的那间客卧。
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许念笙至今都没在宋陌川那边洗过澡。
因为之前在宋陌川这住了几天，宋陌川家里已经配备许念笙常用的化妆品和护肤品，卸妆产品当然也不缺的。
她今晚做发型的时候喷了点发胶，这会儿还要洗头，磨蹭了不少时间。
当然最磨蹭时间的，还是因为她在想事情。
在男朋友家里过夜注意事项，网上一大堆，多数都是一个意思——想做就做，保证安全，体验不行就踹，成年人只筛选，不搞虚的。
对比别人来说，宋陌川之前的表现简直就是柳下惠，性子急的姐妹估计都要给他判死刑了。
宋陌川之前让许念笙留宿，都是很单纯想抱着睡觉，再不济也是亲亲抱抱，没有过其他过线的举动。
许念笙也不知道宋陌川是什么意思。
但她想了想，今晚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按照郑文静的话来说，她要什么时候交上一个帅哥男朋友，能矜持超过一周算她输。
真正帅的男人摆在眼前，哪有人是不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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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笙这恋爱谈着还没多久，但其实算起来，她和宋陌川的纠葛得好几年了。
最后洗完澡，许念笙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穿上了那件白色的蕾丝吊带裙，那不是什么情趣睡衣，能穿出门的，就是性感。
这个天气穿着敢走出门都算她是条汉子。
许念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吹干之后随意披散着，素面朝天，但是她本来长得就好看，化不化妆区别算不得很大，她咬了一下下唇之后，唇色很快红润起来，眼睛带着点潋滟的水光，许念笙都不知道这眼睛怎么是这样的。
胸口有点低，往上一片白，胸口前的蕾丝更是将风光遮挡得欲盖弥彰。
裙子到膝盖上面点，许念笙的腿也是好看的。
她觉得这样穿出去有点太明显了，于是开门看了眼外面，客厅没人，宋陌川的书房紧闭着，卧室门开着，没人。
他还在书房里。
许念笙拿手机给宋陌川发了条消息，想借一件他的衣服。
她在宋陌川这里的衣服实在不够多。
宋陌川回了一句让她自己去挑。
许念笙不客气了。
她在宋陌川的衣帽间磨蹭了会儿，最后挑了件简单的黑衬衣套上。
许念笙刚从衣帽间出来，碰见宋陌川进来，他大概是刚忙完，进来的时候还抬手按了一下鼻梁的位置。
迎面对上许念笙的时候，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身上，在看到那双敞露在空气中的腿时稍微蹙了眉，但是没说什么。
他波澜不惊地和许念笙道：“我先洗澡。”
许念笙在听见这句话时一顿，宋陌川的目光很具有存在感，但偏偏他没什么反应。
那句话也听不出什么意思。
许念笙就这样看着宋陌川进了浴室，关门。
其实里面的隔音挺好的，许念笙听不清多少动静，当然她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个，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白色吊带蕾丝裙+男朋友衬衣。
这样的穿搭按道理来说能迷死对象。
但是宋陌川居然就这样看了一眼就算了？
许念笙开始怀疑人生，她在想究竟是自己的魅力问题还是宋陌川他这个人主打一个柏拉图式恋爱？
小许想半天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最后在床上刷手机。
算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许念笙在床上刷了好一会儿手机，忽然听见浴室那边有动静，门锁被拧开，宋陌川的声音传出来。
“笙笙，我忘记拿衣服了，可以帮我拿套睡衣过来吗？”
许念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但等意识到宋陌川喊她做什么时，她还是应了下来。
“你要哪套睡衣？”许念笙往浴室的方向看过去，门开了一条缝。
“你随便拿。”宋陌川回答道。
许念笙于是又去了宋陌川的衣帽间，他的衣服整理得很有条理，睡衣也都在一处，成套地挂着，许念笙随手拿了一套，之后便是里面那件。
“……”
她打开抽屉，在第二个抽屉的时候就找到了，也同样是随手拿的一件。
浴室门的缝儿还开着，许念笙站在门口喊了声：“来了来了。”
于是那扇门的门缝又开大了些，伸出来一条沾着水汽的胳膊，许念笙在这时候其实没有多想，她将衣服递了过去。
只是那只手探出来，在触碰到衣服之后的下一秒，陡然抓住了许念笙的手腕，用力，许念笙不受控制往前，那扇门在瞬间打开。
许念笙没有一丝防备，她就这样被拽进去了，进去的那瞬间甚至还发出了一声尖叫，眼睛都闭上了，她没敢看。
“咔哒”一声，浴室门被重新关上。
这里面的温度比卧室的还要高，许念笙进来的瞬间就感受到了暖和，她说不清现在是紧张还是什么心理，她手中原本拿着的衣服被宋陌川拿走，她双手都拿去捂眼睛了，生怕看到什么刺激的画面。
直到宋陌川轻笑了声：“笙笙，睁眼。”
“我不睁。”许念笙很有骨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宋陌川的笑声更加放肆了，他伸手去拉开许念笙捂眼睛的手，但即便如此，她的眼睛还是紧闭的。
“我没有光着。”宋陌川道。
听见这句话之后，许念笙才试探性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发现宋陌川身上其实是裹着浴袍的，刚刚为了拽她进来，一边的袖子还让他给撸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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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是恼羞成怒，但语气又格外冷静：“你是不是有病？”
宋陌川笑了声，他将许念笙困在洗手台前，许念笙身后是一面很大的镜子，洗手台上一大片空着，宋陌川身上的浴袍也没有好好穿，胸膛前松松垮垮的，里面的风景几乎大方敞露在许念笙眼前。
宋陌川这会儿身上还带着水汽，发梢也是湿的，还有点滴下来的水珠。
但他那双桃花眼看许念笙时的目光和往常不太一样，眸色幽深，嘴角还噙着笑，但是眼神有点像是看待囊中之物。
许念笙感受到了宋陌川逼仄而来的架势。
她有点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花洒刚刚可能没有被拧紧，这会儿还滴答滴答往下滴水，水声不大，但是在许念笙听来却格外清晰。
宋陌川目光落在她身上，终于给出了一点对于女朋友今晚穿搭的评价。
“你穿我的衣服还挺好看，”宋陌川的指尖越过外面那件黑色的衬衣勾住了许念笙里面那件裙子的肩带，他说，“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多穿。”
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以后他的衣帽间向她开放。
许念笙往后仰了一下，只不过她后面几乎没什么往后退的空间。
宋陌川跟着凑过来，吻没有落下，呼吸先落下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许念笙脖子上的皮肤，她有点受不了。
“喷了什么香水，这么香？”宋陌川在她脖子上轻轻贴了一下。
许念笙和宋陌川对视上，她小声说：“你送的那瓶。”
宋陌川闻言愣了一下，印象中他只送过许念笙一瓶香水，是五月份许念笙生日的时候，连着车一起送的那瓶定制香水。
那时候宋陌川还被过于汹涌的感情困扰着，小心翼翼试探，送东西都送得不磊落。
“你知道那瓶香水有什么含义吗？”宋陌川问。
许念笙顿了一下，才小声说了一句知道。
宋陌川大概没想到她原来知道，伸手摸了一下她脑袋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问题，许念笙还是回答他了：“生日第二天知道的。”
只不过那时候她其实没太敢往这个方向想。
宋陌川不知道别人，但对他来说，这种送礼物的小心思被对方知道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
宋陌川低低笑了声，他去寻许念笙的唇，一边吻着，一边伸手环过她的腰，一用力，许念笙腾空坐到了洗手台上。
接吻的姿势方便了点，许念笙偷偷睁眼看了宋陌川一眼，他吻得投入。
浴室里安静到他们接吻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许念笙坐在洗手台上，双腿卡在宋陌川的腰两侧。
不知过了多久，宋陌川离开了她的唇，埋首在她脖颈和锁骨上。
那种轻微的痒意从脖子开始仿佛传遍全身，许念笙呼吸的声音越来越重，落在宋陌川耳中尤为明显，她身上那件黑色的衬衣是光滑的面料，在这个过程中蓦地往后滑落，就连她一边的白色肩带也掉落下来。
整个浴室的氛围暧昧得让人难以呼吸。
许念笙慢慢察觉到一只手顺着她的大腿往上，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勾住了一侧的细蕾丝带，她紧张地伸手去按住那只手的动作。
宋陌川终于抬头看她。
“笙笙？”
许念笙：“我……”
她说不准现在是什么心情了。
宋陌川吻了一下她的唇，哑着嗓子道：“笙笙，我们先简单试试好不好？”
于是许念笙很快就知道了宋陌川口中的“简单试试”是什么意思。
他先伸手将浴室的灯调暗了，随后蓦地抬手将她双腿也抬上了洗手台，蕾丝丝带被拉开，白色的裙摆往上滑，宋陌川弯下了腰。
……
不知道多久之后，浴室里响着轻微的啜泣声和电动牙刷的嗡嗡声。
接着是漱口声，宋陌川放好牙刷，走两步，倾身要去吻正在啜泣的姑娘，手放在她腿上，只是她这时候身体没缓过来，还忍不住颤抖着，也侧头躲开了宋陌川的吻。
宋陌川笑了，他说：“我都刷牙了，怎么还不让亲？”
“今晚刷两次牙了，你行行好，让我亲亲。”
拉她进来前刷了一次。
刚又一次。
79
许念笙没缓过来, 宋陌川将她拉入怀里，掌心一下接着一下摸着她的脑袋安抚着。
这种时候大概千言万语都比不上一个拥抱。
许念笙的脸埋在他怀里，眼泪被擦在宋陌川的浴袍上。
片刻，宋陌川低头去寻许念笙的唇, 她没抗拒了, 只是身体还有点隐隐的发抖。
他的声音也很轻：“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许念笙没张口。
于是宋陌川将手放在她膝盖上, 还没下一步，就被许念笙挡住了。
“我看看, 不干什么。”
许念笙抓着他的手，小声说：“我没事。”
宋陌川于是低头看了会儿她的脸，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尾泛红, 他蓦地轻笑，凑近小声问了句：“那是太舒服了吗？”
许念笙陡然抬手去捂他的嘴：“你闭嘴，不要说话了。”
宋陌川眉眼弯了一下，在许念笙掌心亲了一下，一下子又将她的手烫了回来。
“我抱你去床上吧。”宋陌川说着，手上一用力，直接将许念笙抱起来。
宋陌川将人放进了被窝里, 刚要起来的时候，手腕被许念笙抓住。
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看见被窝里的人小声来了一句：“你需要我帮忙吗？”
刚刚在浴室里闹了那么一出，导致宋陌川在理解这种无厘头的话特别容易，他眉一挑，“你想怎么帮？”
于是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慢慢往他手臂上移, 随后到他的胸膛，再顺着往下, 只是那手在腹部逗留了好几秒都没有往下继续游走。
如果不是因为眼睛一直看着身下的人，看着她脸越来越红，宋陌川都要以为她在故意玩他。
许念笙呼吸重了些，但她真不会。
宋陌川双眸盯着她，桃花眼里的柔光全然落在许念笙脸上，只是他唇角扬着弧度，饶有耐心地看着许念笙继续纠结下去。
直到许念笙泄气，她嘴里说着“算了”，手就要拿开，宋陌川在这时候动了，他伸手抓住了许念笙的手，不由分说带着她往下。
许念笙有点受惊，但是手被抓紧了。
宋陌川埋首在她脖间，声音微哑：“笙笙，你握住好不好？”
许念笙闭着眼睛，她甚至都不敢去看宋陌川的脸。
她的手完全是被宋陌川带着在动，而宋陌川一开始细细碎碎在吻她，后面埋首在她锁骨上，每次呼出来的气息都烫得吓人，许念笙觉得头顶的光甚至有点炫目。
宋陌川的声音断断续续在她耳边响起，她胸膛起伏，微张着嘴。
时间在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格外漫长，许念笙觉得应该关个灯，但是他们都没有要去伸手关灯。
许念笙觉得手有点酸，她毕竟理论知识算丰富，自己按照理论知识储备的那样轻轻动了一下，宋陌川在她耳边嘶了一声，随后咬了一下她耳朵。
“谁教你这么玩的？”
宋陌川的声音也低哑，许念笙侧了脸，没回答这个问题，她小小抱怨了一下：“你快好了没有？”
“快了。”
许念笙有点天真地相信了。
但是宋陌川的身体告诉她，他是个骗子。
许念笙有点想罢工了，宋陌川在耳边低声哄了很久。
卧室里是一片暧昧。
等许念笙意识到结束时，她已经很累了，脑子有点后知后觉的迷糊，宋陌川起来收拾，余光瞥见女朋友呆呆地要将掌心凑到鼻子下面，好像在闻，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干什么呢？”
许念笙抬眸看他，她的脸本来就是薄粉的，眼睛里水汪汪，这么一眼看过来，宋陌川有点受不住。
“我好奇。”
好奇什么好奇。
宋陌川直接抱着人下床去洗手。
许念笙倒也不挣扎，她是真累了。
宋陌川挤了洗手液站在许念笙身后给她洗手，然后听见女朋友忽然来了句：“我想洗个澡。”
她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
宋陌川和镜子里的人对上视线，他垂眸：“那你洗，我过去那边给你拿睡衣，睡觉就别穿这件了。”
许念笙听得耳根又热了起来。
等许念笙重新洗了个澡出来，宋陌川已经将床单都换了一套了，他这个人确实多少沾点小洁癖，但是好像又是看情况的。
许念笙沾了枕头就睡了。
睡前还不忘祝宋陌川生日快乐。
宋陌川嗯了一声，伸手摸摸她的脸，低头亲了一下她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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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笙还是遭殃了，前一晚上穿得太清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说话有鼻音，到了下午说话的声音就彻底变了。
她感冒了。
说不清是她昨晚吹风吹出来的感冒，还是后面在浴室穿得太清凉导致的，但宋陌川没事。
他早上起来给许念笙找了感冒药，但是无济于事，到了晚上他下班回来，女朋友裹得严严实实在在沙发上擤鼻涕，旁边就放着垃圾桶。
宋陌川喊了家庭医生过来给她看看，最后还是开了药，最后许念笙成为众多换季感冒的倒霉鬼之一。
这会儿也不能说是换季了，她这多少有点造作的成分在。
感冒之后吃东西都没什么滋味，小许有点玉玉了。
宋陌川也不是很快乐，因为女朋友感冒之后不仅不让亲不让抱，甚至晚上还要和他分房睡。
说是怕传染给他。
宋陌川：“……”
很难想象前一天晚上他还在享受什么快乐。
最后还是在宋陌川的坚持下，许念笙没搬去睡客卧，但是他们睡一张床上，但是没睡一个被窝。
“……”
许念笙也没在这睡几晚，她感冒还没好就回学校了。
研究生课可不多，奈何小许是卷王。
某种程度上说许念笙是个很自律的人，即便现在和男朋友处在热恋期，她也二话不说跑回学校了。
回学校之后才发现，平时实验室就几个人，几个人都在差不多的时间里感冒了。
看见许念笙时，张晚霏还带着鼻音乐呵呵来了句：“哟，你也感冒了，咱不愧是同门，感冒都这么同步。”
他还挺乐意感冒。
张晚霏说：“你不知道，我感冒之后这个声音听着比平时要低几个度，这声儿在网上迷小姑娘，一迷一个准。”
许念笙：“……”
同样感冒但是没能成功变成低音炮的牧师兄不认同他的说法甚至发出了嘲讽：“那张晚霏你现在是勾搭到别的小学妹了吗？”
“……没有，她们说我太花里胡哨了，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女孩子的样儿。”张晚霏委屈极了。
整个实验室因为他的笑话收获了快乐。
许念笙笑的肚子疼，她后面看见感冒后依旧保持潮男打扮的张晚霏都忍不住笑。
张晚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要控诉自己遭到了实验室霸凌！
许念笙这场感冒整整一周才彻底好了，感冒期间宋陌川每天都打视频过来关心，到了周末直接过来接她去家里住。
宋陌川家里有阿姨负责一日三餐，比她自己在寝室睡醒点外卖要好点。
许念笙往宋陌川家里搬过去的衣服越来越多，她有时候懒得专门跑去拿快递也填宋陌川的地址，去他家的时候再一起拿走，或者拆了就干脆放在他家。
宋陌川这天下班回来已经有点晚了，许念笙等他一起开饭。
“不是说让你先吃吗？”宋陌川进门后道，“下次别等我了。”
宋陌川29岁的生日过了之后，他的身份仿佛发生了什么很了不得的变化，宋家那边正式宣布了他作为继承人的身份，宋陌川在宋氏的身份以及话语权的分量越来越重。
他这两年时间内估计都会比较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每天都能分到不少时间去谈恋爱。
宋总家里多了不少女人用的东西，新一季度的包包首饰和衣服，客卧的衣柜放不下，都放在了宋陌川衣帽间空着的地方。
许念笙来他家过夜的时候也不用提前准备好衣服，反而有时候还得是她过去了才知道自己又多了什么衣服。
许念笙和宋陌川说过不用给她准备这么多衣服，宋陌川只是淡淡道：“都是我平时穿的牌子，让他们出了女款的时候也送来而已，不耽误什么事。”
可以说，别人不知道宋陌川的恋情发展到什么时候，这些专门为他服务的高级销售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四舍五入和同居其实差不了多少。
只不过能为他服务的，也都知道客户的隐私意味着什么。
许念笙不说话了。
然后在衣柜里挑挑拣拣半天，最后指了两三个牌子跟他说：“这几个让他们别送了，跟我买的重复了。”
“好。”
宋陌川是个很有执行力的人，很快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只不过那边的销售还惶恐地问了一句是不是他们服务哪里有疏漏。
“……”
“你是不是准备搬进新房了？”宋陌川和许念笙闲聊。
“对啊，要不要来喝我的乔迁酒？”许念笙还有点喜滋滋，她当然乐呵，这房子其实从买下来到装修，这其中的每一步基本上都不用她去操心。
最操心的事估计就是她的乔迁宴了。
只不过许念笙没打算大办，她就打算请亲朋好友吃个饭，为了不打扫卫生，乔迁宴她都打算定在酒楼，包个大点的包厢了事。
宋陌川笑了声：“好啊，不过你的新房欢迎我过去住吗？”
许念笙在这点上很大方，她说：“我给你留个客房。”
“不用，”宋陌川婉拒了她的大方，“给我在你床上留个位置就好。”
许念笙：“……”
他人还怪好满足。
情侣之间相处，总有一个如漆似胶的阶段，许念笙和宋陌川差不多就在这个阶段。
他们之间越来越渗透到对方的生活里面。
宋陌川到了周末晚上就不出去应酬几乎成了他自己不成文的规矩，于是外面那些人便知道，这恋爱还继续谈着呢，就是女主角实在是神秘。
但其实还是有不少人盼着能和宋家联姻，外面有没有女人这点他们其实不太在乎，只要领了证，管谁是先来谁是后到，领证之后外面的就没有竞争力了。
宋陌川不难发现最近接触的几个项目，各家都是派了他们的掌上明珠来交涉。
不管这些千金大小姐们懂不懂，她们身后总有精英团队在兜底，因此也没有闹出什么意外来，只是宋陌川收到了不少以公事为名的私人邀约。
这点许念笙其实也隐约耳闻。
她又不是不上网。
许念笙经常听说她男朋友要有未婚妻了。
要么是这家的千金，要么是那家的千金，大家传得有鼻子有眼，直到某天出现了新的主人公，人家刚好也在群里，直接就扣了个问号。
人家都不知道自己要攀上高枝了。
最后问一开始在群里聊起这个话题的人究竟是哪里听来的离谱八卦，人家支支吾吾说就是喝酒的时候听旁边的人提起一嘴而已。
这位姐算是比较耿直的，之前那些和宋陌川短暂传过绯闻的千金小姐们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反正不承认不否认，这种家族内部的事情，说不准呢。
本来就没必要搭理。
可以肯定的是，宋陌川确实是一个香饽饽。
许念笙也不是那种看了八卦就过去的人，闲了的时候就拿这件事出来和宋陌川聊一聊，好歹结婚不是小事，他真要结了，她得提前分手。
宋陌川每次听见这个事时候的表情怎么形容呢，有点像是那种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盆子给扣上的模样。
他好像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妄之灾。
许念笙当然也不是故意为难他，只是人性就是八卦的，她八卦一下自己男朋友的花边新闻也不犯毛病吧？
宋陌川：“……”
许念笙的乔迁宴就安排在十二月份的某一个周末。
她提前通知了各位亲朋好友，大部分人都是直接去酒楼包厢吃饭就算了，小部分人来她家里送点小礼物什么的再过去。
许念笙那天特地穿了件红裙子，这几天格外冷，看天气预报好像说俞市准备要下雪了。
当然，雪还没下，不妨碍小许穿着漂亮的红裙，贴着暖宝宝，外面套一件黑色的保暖大衣，化了个妆，涂着红唇，长发做了一个大波浪卷，脚下踩着马丁靴。
在室内的时候并不冷。
当外面的门铃声响起来，许念笙下意识以为是她舅来了，小跑出去开门，结果一开门，迎面对上的是一束花。
抬眼看见穿了一身黑的宋陌川。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銥誮
？”许念笙笑着将人迎进来。
宋陌川将怀里那束弗洛伊德递给了许念笙，轻笑着道：“过来贺喜。”
花被许念笙放在电视柜前，这么一大束其实很惹眼。
宋陌川有两天没见许念笙了，两个人对上视线，宋陌川低下头来，许念笙转了一下脑袋，拒绝了：“我才化好的妆。”
“我轻点亲，不弄花你唇妆。”宋陌川道。
他这话颇有“我就蹭蹭不进去”的意思，许念笙用眼神审视了他几秒。
宋陌川最终落败，他低下脑袋亲了一下女朋友的手背。
“行吧，不亲就不亲。”
许念笙这新房子还是有值得稀罕的地方的，她前段时间自己又过来布置了一下，买了些新的装饰物，这会儿牵着男朋友的手带他来参观自己的新家。
最值得一提的自然是她的卧室。
整一个奶油风和宫廷风的结合，用许锦言之前的话来说，这装修风格就是给公主住的。
许念笙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房间里有一个落地镜，最显眼的大概属许念笙自己买的粉色四件套，粉粉嫩嫩套在床上，还放了俩粉嫩嫩的玩偶在上面。
宋陌川盯着看了很久，似乎还在沉思。
许念笙也发现了他盯着床上看了半晌，问：“盯着我床看什么，有什么问题？”
宋陌川：“在做心理建设。”
许念笙：“？”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宋陌川道：“还没睡过粉色的床单，我做下心理建设。”
许念笙：“……”
她还想说句什么，结果就是这时候，外面的门铃声再度响起。
许念笙心一咯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走到门口看了眼显示屏，外面正是许锦言一家三口。
就那一瞬间，小许头脑风暴，回头抓着宋陌川的手，将他重新拉进自己房间的衣帽间里，那有个大衣柜，还没开始塞衣服。
“你现在这里躲躲，别让我舅他们发现了。”
“手机记得调静音。”
许念笙这会儿心虚，脑子没想太多，她下意识要将宋陌川给藏起来。
是的，将她那么大一个男朋友给藏进来。
宋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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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宋陌川的女朋友并没有给什么机会让他开口。
小许一下子就关了衣柜, 将那么大一个男朋友藏好了。
宋陌川：“……”
许锦言这时候在外面站得有点不耐烦，抱着儿子在嘀咕外甥女在家磨蹭什么。
门开了。
许念笙看着外面的人露出了礼貌的笑：“小舅，舅妈，你们来啦。”
“你在忙什么这么久不开门啊？”
许念笙对答如流：“我化妆啊。”
于是许锦言目光落在她脸上, 啧了一声：“咱老许家的基因化不化妆都好看。”
“……”
夸人的时候非得将自己也带上是吧？
苏筱将乔迁礼物送给许念笙, 还包括了一束花。
“笙笙, 乔迁快乐哦。”
许念笙接过了礼物和花，说了谢谢。
接下来迎他们进门, 许锦言一眼就看见了放在电视柜前的弗洛伊德花束，“你有朋友来过了吗？”
许念笙脸上一僵，随后嗯了一声：“送花过来就走了。”
许锦言习惯了家长心态，顺口问了句：“男的女的？”
“……女孩。”
然后话音落下, 许念笙就看见她舅从花束里拿出了一张卡片。
送人家花时，写张贺卡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许念笙完全没想到那里面还会有卡片，毕竟是宋陌川自己送过来的，她也没想到许锦言会发现里面有张卡片。
许锦言打开卡片那一瞬间，许念笙承认自己紧张了。
“祝笙笙天天开心，学业进步，心想事成……”许锦言念着的时候语气稍停顿, “你这朋友人还挺盼着你好，不过怎么卡片上落款都没写一个？”
许念笙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走过去道：“我知道是谁送的就可以了。”
许锦言大概心情不错，多评价了句：“你这朋友的卡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写的，字写得不错。”
“……”
许元旦小朋友这会儿行动能力很强，已经在沙发爬上了, 还一个劲儿地逮着许念笙喊姐姐。
学说话阶段的小朋友是很爱说话的。
尽管十句话里有八句话听不懂，但这不妨碍他喊人的称呼喊得很准。
许念笙过去抱了一下小孩儿, 和她弟弟说了会儿话，尽管他俩谁也听不懂谁。
好歹这里算是她的地盘，许念笙还是拿出了点招待的架势，给舅舅舅妈倒了茶。
她很着急，但还是很镇静在聊天。
直到许锦言站起来说要参观她这房子。
许念笙：“……”
这大冬天真是让人汗流浃背。
于是她站了起来跟许锦言身后，“小舅，你想看哪儿，小赵为您介绍。”
许锦言：“……你坐下，你这儿我来多少遍了，还用得着你来给我介绍个什么劲儿？”
那不行，她怕金屋藏娇被发现。
在小许的竭诚力荐下，她当上这个金牌导游了。
许锦言只觉得耳边叭叭叭，他外甥女有点吵了。
奈何今天是她的乔迁宴，他也就不打算扫兴了，忍忍得了。
许锦言逛了一圈，厨房、阳台、洗手间还有许念笙的次卧和书房都看了。
最后还是慢悠悠走向了许念笙的卧室。
按道理来说这房子许念笙还不算正式入住，许锦言进她卧室看两眼不算什么。
苏筱抱着儿子也过来看了眼。
许念笙这卧室一看就是女孩睡的风格，那种香香软软的感觉。
许锦言一看那粉粉嫩嫩的四件套就乐呵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喜欢这种。”
“……”
喜欢粉色怎么了！
“你这衣帽间还挺大。”
看见许锦言往衣帽间走的时候，许念笙觉得自己嗓子眼也跟着提了上去。
“小舅，”许念笙忽然开口道，“要不我们现在去吃饭？”
“去那么早干嘛？你朋友都差不多到了吗？”许锦言显然不着急，“你都请了几个人啊？”
许念笙还真没请几个人。
不过许锦言不知道怎么话锋一转提起宋陌川，他说：“宋陌川这小子最近忙得很，各种项目应酬还有相亲的，我都替他累得慌哈哈哈哈……”
他笑起来不像是有关心朋友的意思。
不过他提到了相亲。
许念笙于是重复了一遍：“相亲？”
“对啊，人家都是假借工作之名邀约出来吃饭的，那不是相亲的什么？”许锦言一点都没意识到，被他提到的人此时此刻距离他其实就几步的距离。
许念笙听着，人还是不着痕迹走到了那个金屋藏娇的衣柜前面站着，就是怕许锦言或者苏筱突然想打开衣柜看两眼。
结果这两夫妻没想看这个大衣柜，重获自由在地上爬的许元旦倒是往许念笙这边爬过来了。
他在扒拉许念笙旁边的衣柜。
“……”
不过这小孩的力气还小，他打不开衣柜，许念笙干脆弯腰将孩子抱在怀里。
不得不说的是，这孩子是越来越敦实了，抱在手上的分量完全不一样。
之前刚出生抱在手上一小团儿，现在是一大团儿了。
“笙笙，你这衣帽间现在还挺空，”苏筱忽然道，“要不要让人将家里的衣服搬些过来？”
他们家的衣柜里衣服永远不嫌多。
许念笙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了，够穿够穿。”
反正这衣帽间以后也会慢慢填满。
只是苏总听到的话好像和许念笙要表达的意思有点出入，苏筱闻言后稍微点了点头后道：“那以后让他们送衣服也给你这送一批。”
许念笙：“……”
也不知道是谁，二十出头依旧快乐地啃老。
夫妻俩加一个随时随地可能爬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的小孩儿在许念笙的衣帽间待了好一会儿。
苏筱对于许念笙这新房的装修风格好像挺喜欢，于是许锦言的嘴脸立马就变了。
“老婆，我们好像有套房子还没装修，到时候也可以来一个这种风格的。”
苏筱笑了声：“不是嫌弃这是公主风吗？”
许锦言：“公主风怎么了，我就乐意当个驸马。”
许念笙：“？”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话的！
许念笙怀里的小宝贝好像对她的大衣柜格外感兴趣，伸出肉乎乎的小爪去抓门来着。
“你那衣柜藏什么宝贝了，许元旦这么稀罕？”许锦言随口来了这么一句。
许念笙：“……”
他根本不知道，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会让他的外甥女汗流浃背。
“没什么，还没放衣服进去呢，”许念笙抱着怀里的小祖宗，“元旦宝贝，我们出去玩好不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念笙出去了，她舅和舅妈也就跟着出了客厅。
危机感终于后知后觉要过去了。
许锦言问许念笙还有没有朋友要过来看她的新房，许念笙说没有了，林一珞倒是说了有空过来她这边玩，但是她最近被家里发配去外地学习了，赶不回来吃这顿饭。
“那一起去饭店呗，到时候再让司机送你回来，省得你自己开车。”
大概是家长心态作祟，许锦言现在对外甥女的开车技术还是抱有一定的担忧心态，尽管许念笙最近逛车展，自己给自己提了辆保时捷。
三个车位留一个空着就行。
许念笙婉拒了和她舅一起坐车，“你们先去呗，我想自己开车。”
许锦言还是不太放心：“那你开车记得看路，别横冲直撞的。”
“……”
小许决定有空得让她舅来体验一下她的车技。
等许锦言一家三口终于出门的时候，许念笙关门回过身来长呼一口气，顺便伸手擦了一下不存在的冷汗。
接着回房，在衣柜前打开门，看见她那么大一个男朋友委委屈屈缩衣柜里。
打开那一瞬间，许念笙明显看见宋陌川叹了一口气。
他似乎真心诚意来了句：“我们好像真的在偷情。”
是正儿八经男朋友，但是好像又没有那么正经。
许念笙：“……”
小许愧疚了，她伸手将男朋友牵出来，低头认错：“对不起，委屈你了。”
宋陌川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来一句复盘：“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刚刚就算坐在你家沙发上，你舅也不会想多呢？”
许念笙：“……”
她也真心诚意地愣了一下。
忽然想起来，宋陌川和她的关系，就算没谈恋爱之前，其实在她舅看来应该是还可以的，好歹共事过，宋陌川对她也算照料有加。
这房子里面有些装饰品和家具甚至还是宋陌川挑好送过来的。
宋陌川的身份完全可以在许念笙这里光明正大出现。
只是刚刚他漂亮聪明的女朋友根本没给多少让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拉着他藏好了。
仿佛他真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小情人。
身价现在已经不能用区区一串数字估量的宋总搁这给人当没名没分的情人，想想就得让人觉得他俩有病。
“对不起。”小许再次真心诚意地道歉。
“那你的粉色床能给我睡吗？”宋陌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许念笙点头如捣蒜：“给给给，你这种霸总就应该睡粉色床单。”
宋陌川：“……”
他的手机忽然有来电，只不过是静音的，刚刚宋陌川还是很配合女朋友金屋藏娇的戏码，他将手机调静音了。
只不过这个电话现在来得还挺微妙，许念笙在看见来电备注之后也默默闭嘴。
“宋陌川，你人到哪儿了，喊你来吃席呢，怎么这么不积极？”那边传来许锦言的声音，“怎么，许念笙这么不懂事，连邀请都不给你发一个吗？”
许念笙在旁边听着，不吱声。
就连呼吸声都下意识放低了些。
“给我发邀请了，”宋陌川看了眼旁边的女朋友，又接着补充了一句，“等下就到。”
“那行，我先过去等你。”
许锦言和宋陌川平时说话习惯互怼两句，但这两人关系还真挺好的，起码在许念笙和宋陌川关系公开前是这样。
宋陌川挂了电话，随后看向许念笙：“我们走吧。”
只可惜即便是这样，许念笙还是没有和宋陌川一辆车过去。
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要避嫌。
宋陌川：“……”
关于女朋友的一些有点道理的歪理。
许念笙出现得并不算晚，她在招待客人这件事上做得并不差，而且她还没出现时，她的客人们自己也会找节目。
说到底这其实就是一个宴请亲朋好友的日子而已，许念笙认识的朋友们大多数家境都还不错，有不少年纪轻轻就有了家里送的几套房子，到了许念笙这，她舅也是这几年才发迹起来。
以前许念笙就是一个正常上学，放假回家的普通学生。
全靠她舅在背后努力抬咖。
她名下其实还真有另外一套房子，父母离世之后继承的，只不过不在俞市，也很久没有回去看过了。
不过许念笙的乔迁宴还是顺利办成了。
她吃到了自己的乔迁席，还给亲朋好友们敬了酒，高兴的日子嘛，小酌几杯也没什么。
就是小许不能自己再把车开回去而已。
她是最后还留在包厢里，宋陌川坐在她旁边。
宋陌川没喝酒，大概是早就预料到了现在这种情况。
许锦言倒是喝了不少，他儿子这会儿困了，睡在妈妈怀里，这一家三口都需要早点回家。
所以宋陌川很自然而然道：“你们先回去吧，我送笙笙。”
许锦言倒也没喝醉到不清醒的程度，他听了宋陌川的提议之后还是想了一下，发现现场确实还真没有比宋陌川还信得过的人。
“行，那你送她回去吧，”许锦言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两句，“她酒量怎么差成这样，跟她爸差不多一个样，喝两杯就不行了。”
许念笙不高兴抬眸看了她舅一眼：“我是喝多了，不是耳聋了。”
说她坏话她还是能听见的。
许锦言乐呵看了她一眼：“那你等会儿能自己认得家门吗？”
许念笙：“……”
怪看不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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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许念笙没和她舅吵起来，许元旦睡着了，吵太大声怕将他吵醒。
这个年纪的孩子一醒来的标准就是嗷嗷哭。
宋陌川先将许锦言一家三口都送上了车，之后才将目光落在许念笙身上。
晚上外面风大，许念笙迷迷糊糊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之后脑门靠了一下宋陌川胸膛。
这点动作其实算不上暧昧，她毕竟喝醉了，但真正暧昧的大概要算宋陌川下一步自然而然地将许念笙搂入怀里，将她带入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他的动作实在是过于轻柔和自然，这时候如果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人，自然能看出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宋陌川自己坐上了驾驶座，开着许念笙的车回去。
他的车由司机一起开到许念笙楼下。
许念笙自己在副驾驶座上靠着，目前看来还是安静的，她喝酒之后的表现每一次都不太一样，大概意识到自己酒量喝酒品都一般之后，许念笙出门很好碰酒，今天算是她的乔迁宴，一点不喝好像不太好，所以宋陌川也就没管她。
回到新房之后的许念笙乖巧地坐在位置上。
她有点乖过头了，宋陌川觉得不太符合他印象中的模样。
但是这并不妨碍宋陌川忙着给她脱鞋和准备帮忙卸妆，他专门先去洗了个手。
许念笙看见宋陌川给她倒了杯热水过来，还很有礼貌来了一句谢谢。
宋陌川：“不客气。”
许念笙：“对不起。”
宋陌川：“？”
这句话倒是让他有了点反应，他转头看了眼女朋友，想问问她到底在对不起什么。
“笙笙，为什么说对不起？”
许念笙视线范围内的男朋友凑近过来，她看着他的脸发呆，直到宋陌川又将自己的问题问了一遍。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谈地下恋啊？”许念笙问。
宋陌川其实不怎么和女朋友这样说心里话，以前一般很少有这个时间，也没人起这个头。
他这个年纪比起许念笙来说带着天然的迷惑性，年轻姑娘的心思通常能看透，只是他愿意去理解和纵容。
所以很多时候只要许念笙觉得不需要沟通，那他们之间就是没有问题存在的。
但宋陌川也没有说假话的必要，他嗯了一声：“你舅舅其实没那么可怕，他再生气也不会直接让我们分手。”
这个道理许念笙也知道，但是她这会儿酒精上头，忘了有些话不太应该当着宋陌川的面说。
“可是万一我们以后分手了，影响你们交情怎么办？”
宋陌川：“……”
他显然没想到处于热恋期的时候，女朋友心里想的问题竟然是他们分手之后的局面。
许念笙觉得自己的脸忽然被人给捏住了，那种一手握着下巴的捏住。
“笙笙，”宋陌川的声音里听不出语气的起伏，他轻声问，“你觉得我们会分手吗？”
许念笙睁眼就对上宋陌川那双桃花眼，只是他的眸色有点沉，她顿了一下，脑袋依旧是直的。
“通常初恋都是走不到最后的，”许念笙说，“估计我们顶多能谈个两三年。”
宋陌川原本火热的心被她一句话给浇了个透心凉。
他发现女朋友的恋爱观很悲观。
当然，如果他没有成为她的男朋友，看见小姑娘这么能看透爱情和男人，他是欣慰的。
但他作为男朋友，听见这样一句话，心情很是复杂。
大概是因为短暂参与了许念笙的青春期，宋陌川现在有点怀疑她的恋爱观形成是不是还和他有关系。
他说不出责怪的话。
沉默半晌之后，宋陌川伸手去将许念笙抱到自己腿上，双手扣着她的腿，抬眸正面和她对视着。
“笙笙，再过两三年，我就三十出头了，”宋陌川轻声和她说，“你那时候差不多研究生毕业，比现在思考事情的方式更成熟，你当然可以选择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将放手的权利交予给许念笙。
许念笙盯着宋陌川，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宋陌川说的话。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许念笙问。
宋陌川：“你觉得呢？”
许念笙抬手去摸他的脸，认真道：“我觉得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
宋陌川没有说话。
于是许念笙又问了下一句：“那我现在做什么能让你高兴一点？”
她喝醉了唯一有点没变的就是说话直接。
宋陌川眸光落在她的唇上，大概是中途补过口红，所以现在还是殷红的。
他说了两个字：“亲我。”
许念笙闻言，先是双手捧着宋陌川的脸，随后慢慢低下头去寻他的唇，一点点去交缠。
宋陌川往后靠，几乎任由许念笙去主动。
喝醉后的女朋友也好像是在开盲盒一样。
可惜宋陌川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没出息，他被这样一个甚至算不上激烈的吻给哄好了。
他的女朋友坐在他腿上，用带着水雾的眼睛盯着他看，她大概是开暖气后嫌热了，将外套脱了，这会儿身上穿的是一件红色的裙子，明艳漂亮。
许念笙的唇妆花了，口红稍微晕染到了唇周，看起来更有点别的风情。
她又凑了上来，要去亲宋陌川。
好一会儿，宋陌川抱着女朋友，脑袋埋在她怀里。
他最近定力不是很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念笙也是，她伸手去解宋陌川身上的扣子。
被宋陌川抓住了手，他声音微哑：“乖，你喝醉了。”
许念笙不悦：“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许念笙今天其实很高兴，尽管在她喝醉酒的情况下和男朋友说了点有的没的，但是现在在她的新房里，她的精神状态大体还是放松的，所以这种情况下，她做出点什么来也很正常。
她颇有点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意思。
宋陌川看着她，问：“笙笙，你想做什么？”
许念笙凑过去亲他，客厅刚刚进来时只开了昏黄的那盏灯，宋陌川对她这里的灯的开关还不算熟悉。
但是这光线好像刚刚好。
窸窸窣窣的衣服的声音响起，宋陌川看着身上的女朋友，抓着他的手去找寻她的快乐。
显而易见的，喝酒之后的许念笙更加大胆和热情。
这样的风情让他觉得情难自抑。
他仿佛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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