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笙醒来的时候只看见窗帘隐隐透出来的光线, 浴室里隐约能听见很细微的水声。
只是她很快就意识到，现在是周末，这里是她的新家。
还可以再睡会儿。
许念笙没打算清醒过来。
她只是短暂睁了一下眼睛，之后又闭上了。
直到有人带着她的沐浴香气钻入她的被窝里, 许念笙被冻了一激灵, 但是来人很快就从背后拥住她。
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脖子后面。
许念笙动了一下, 有点挣扎的意思，大概是觉得大早上有点烦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不要闹我, 我要睡觉。”她迷迷糊糊开口道，声音都含糊不清。
身后响起男人的轻笑声。
但是也跟着停下了。
许念笙于是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一点，许念笙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好一会儿脑子才开始转动。
她现在都已经习惯了酒后第二天被回忆攻击了, 所以当她想起昨晚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之后，居然还能保持平静。
只是想原地去世一下而已，她已经进步很多了。
昨晚酒后说了点话，顺便还做了点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差点擦枪走火而已。
就是她坐在人家腰上耍流氓又亲又要的而已。
许念笙以前没想过酒精上头还会导致这样的结果，这样说来其实她昨晚不能算是喝醉，只能说借着酒精上头色胆包天而已。
宋陌川倒是什么都愿意配合, 许念笙现在还能回想起昨晚他坐在沙发上，背往后靠, 抬头仰望着她，眼神里满是冷静，只有很少许的□□。
那种要上钩不上钩的模样要将人钓死。
而且他纵容着许念笙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直到许念笙的手放在了他的皮带上, 宋陌川猛然站起来，就这样将许念笙抱起来, 往她房间里的浴室走。
浴室里更疯狂些，宋陌川不再是任由许念笙自己乱来，他将人放洗手台上，掐着许念笙的脖子索吻，掌心没有用力，但是这个接吻的姿势带来的性张力很具有冲击感。
之后接完吻，他就这样衣衫不整地给许念笙卸妆，慢条斯理去为她服务。
这个过程中许念笙时不时凑上前来想要亲他都被躲开了，他坚持到卸完妆，给她抽了一张洗脸巾沾水打湿，之后给她洗脸。
她身上的红裙子被水打湿，宋陌川那双修长的手在上面游走，找到了拉链，往下拉。
许念笙记得自己在浴缸里躺了会儿，宋陌川单膝跪在浴缸旁边，双手淹没在水里，身上的衣服同样被水沾湿。
之后有些细节还真模糊了，许念笙的记忆只到浴缸那里，她在浴缸里面睡着了。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那时候单膝跪在浴缸旁边的宋陌川格外性感，她好像和他说了句什么话，但是许念笙没想起来。
酒精上头说的话她能记住，但是困了之后说的话她没什么印象。
房门忽然被打开，宋陌川走了进来，看见许念笙好像有点怀疑人生的模样，她醒了。
宋陌川坐到床边问了句：“饿了没？今天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许念笙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宋陌川穿了件咖啡色的毛衣，不是高领的款式，这衬托他脖子上的一些痕迹格外明显。
“……”
宋陌川俯身下来去看许念笙，他看起来心情好像还不错：“还没睡够吗？”
许念笙拿被子蒙过了脑袋：“够了。”
她也活够了。
宋陌川将她被子给拿下来，声音里带着笑意：“怎么了？”
许念笙还回答得一本正经：“昨晚轻薄你了，我羞愧。”
小姑娘酒醒之后的表现还是带着反差的，宋陌川唇角噙着一抹弧度，伸手去摸了摸女朋友的脑袋，他说：“自愿的，不叫轻薄，我乐在其中。”
本来还好，只是等宋陌川说完那句“乐在其中”之后，许念笙一下子又将被子给蒙上了。
宋陌川隔着被子去抱她，还不忘逗她两句：“怎么害羞了笙笙？”
许念笙：“……”
她还是让宋陌川给扒拉起来了，再赖床下去就过饭点，到喝下午茶的时候了。
许念笙一觉睡醒发现家里多了点东西，她的卫浴里多了另一个人的洗漱用品。
宋陌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了自己的日用品放在这里，他是一点也没有将自己当外人。
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昨晚穿的那身，看起来像是今天早上让人送来的衣服。
许念笙洗漱完毕，到了餐桌前，宋陌川给她倒了杯水。
“先喝水。”
许念笙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宋陌川就自己叫了外卖，就在刚刚外卖到了家门口。
刚起床的时候不饿，这会儿闻到饭菜香的时候饿了。
许念笙喝着水，眼巴巴看着宋陌川解开打包袋。
“刚刚你睡觉的时候手机一直在弹消息，要看看吗？”
许念笙才想起自己醒来之后还没看手机。
她放下水杯回房找手机，一点开看了好一会儿，很快喜色染上眉梢。
“上个月参加建模比赛的结果出来了。”
宋陌川光是听她的语调就知道拿奖了，他也就顺着问了一嘴：“拿了什么奖。”
许念笙喜滋滋：“一等奖。”
陈教授在他们的群里发了恭喜，许念笙和同门私下的群也都聊了99+的消息。
情绪自然是有感染能力的，许念笙高兴，宋陌川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那恭喜许念笙同学拿下研究生生涯第一个具有含金量的奖项。”
许念笙开心之余想起来谦虚了：“过奖啦，主要还是师兄们给力。”
这句话倒没有谦虚。
牧禧伽和霍承两个人毕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里面的佼佼者，他们跟陈教授两年多的时间，能跟得上他的项目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比如霍承平时少话，但是之前秋招的时候就已经有企业和他签订了相关协议，开出的待遇算是很不错的。
牧禧伽大概还有自己的想法，现在还没听他说以后是什么打算。
陈教授平时虽然嫌弃这个学生过于潮流，但是和相关行业的朋友称赞过自己的学生们，可以说牧禧伽也是被企业关注着的存在。
宋陌川弯着眸子笑了声：“你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就已经很棒了。”
许念笙当然也觉得自己棒。
这不妨碍她高兴。
宋陌川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时候诡异地察觉到了一种养成的快乐。
这样说不知道会不会有点变态。
但他确确实实是看着眼前的姑娘从高中——尚且羞涩的少女成长到如今德智体美的研究生，她比以前要优秀和自信得多。
虽然许念笙大学的前三年，宋陌川和她其实没怎么见过，但他又经常能够从许锦言口中听他说起外甥女的近况。
之前也有类似这样的时候，许念笙参加比赛获奖，大概是将获奖的信息发到了她家里的群，当时许锦言夫妻和宋陌川都在一处。
宋陌川就这样看着许锦言化身为家长聊起外甥女，看得出来许锦言很享受这种家里小辈有出息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这朵鲜花自己也有跟着短暂培养过的缘故，宋陌川当时居然还能理解许锦言的快乐，而且苏筱当时还是一个不怎么喜欢小孩的女青年。
许念笙让她生出想要养一个小孩儿的想法。
这就是养成——养孩子的快乐。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许锦言在作为丈夫和父亲这一角色上的所作所为，孕育并养育一个孩子毕竟是一项高风险项目。
很多时候相当一部分家长养不出茁壮成长且漂亮优秀的花朵。
光是茁壮成长这一点就很不容易。
许念笙这会儿也给她小舅汇报上获奖的消息了，然后她得到了一笔充满赞美之情的转账。
她舅真是个实在人。
宋陌川看她乐呵，跟着问了一句：“给你转账能高兴成这样？”
许念笙：“那不一样，这笔转账不仅仅是钱，还是对我的认可和赞扬，最最重要的是这是我舅钱包里出来的钱，不容易。”
宋陌川：“怎么个不容易法？”
许念笙：“这么给你说吧，我舅结婚之前就是个恋爱脑，他求婚的时候给我小舅妈说家里财政大权在她手上，所以就是现在我舅每个月手头虽然还算阔绰，但真是大额消费，他是得跟我舅妈打声招呼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许念笙又问。
宋陌川配合问了句：“意味着什么？”
“我舅在拿他的零花钱打赏我。”小许如是回答。
宋陌川：“……”
听起来多少是有点心酸的味道。
许念笙只是随口和宋陌川说两句她舅的八卦而已，只不过宋陌川沉思片刻后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那你也想要我的经济大权吗？”
“？”
“我不要。”小许拒绝了。
宋陌川听到这句话倒是不意外，他笑了声，随后给许念笙递了一张卡：“那拿着我的副卡吧，一般情况下想买什么随你。”
男人这种生物，最后鉴别的一点：钱在哪里爱在哪里。
许念笙对这张卡没有抗拒，她不缺钱，但是也不会拒绝示好。
“什么是不一般的情况呢？”她双手捧着脸问自己的男朋友。
宋陌川面不改色：“刷我的钱去养别的男人的这种情况，你应该能理解。”
许念笙：“……”
他情绪还真怪稳定的。
“行。”小许表示自己懂了。
十二月份对许念笙来说是相当快乐的一段时间，除了写论文敲代码的时候。
在她的乔迁宴过去没几天，俞市就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许念笙当时还在逛网购软件，双十二的活动铺天盖地宣传，她多多少少有点心动，不管是不是冲动消费，每年的这两个月多少还是要在网上稍微破费一下的。
刚好前几天绑定了宋陌川的卡，许念笙下单的时候顺便就花宋陌川的钱了。
此时宋陌川正在自己家里开着视频会议，消费的消息发过来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眼，正在汇报的高管还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停顿了片刻，之后才继续下去。
但是宋陌川之后的发言，肉眼可见心情好起来了。
没人知道这是怎么个回事，反正原本按照平时来说要被痛批的人得到了他们宋总堪称温柔的问候，只提出了问题，没有半个打击人的字眼。
这很不同寻常。
之后周末宋陌川去女朋友家里住。
没有办法，许念笙很喜欢她现在的新房，周末的时候在自己家里窝着，外面冷，她不乐意出门。
山不就我我就山。
宋陌川将自己打包上门。
许念笙还在实验室，她打电话给宋陌川说：“门口应该有几个快递，你帮我拿进去呗，囤的都是家里的日用品，你有空也可以帮我拆一下快递。”
这顺手的事，就算许念笙不说，宋陌川自己也该懂事。
许念笙原本是很享受拆快递的快乐的，但是这几天享受够了，有点累人，干脆让宋陌川代劳一下。
宋陌川对这种购物节的兴趣不大，他自己就是资本家，还是不差钱的资本家，对于购物，一般不考虑性价比。
不需要考虑。
他很乐意给女朋友帮点小忙什么的。
于是进门第一件事除了换拖鞋就是给女朋友拆快递。
快递看起来差不多七八个，只是一天送来的量。
宋陌川找到了拆快递的小刀，开始忙活。
许念笙买的确实是日用品，一些纸巾洗脸巾还有卫生巾囤囤货很正常，宋陌川还拆了两双冬天穿的毛绒拖鞋，一黑一粉，黑色那双明显是宋陌川的尺码。
明明买的是这种小东西，但就是让人看着高兴。
还有两个花瓶，一个奶白色的一个黑色的。
拆到最后是一个私密包装的盒子，外包装上看不出是哪个牌子，也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宋陌川没多想，他直接拆开了。
只是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的盒子看着不太对，有些东西他虽然不用，但是牌子还是知道的。
一个包装还算精美的盒子，打开里面是好几个小盒子。
宋陌川不是多纯情的男人，这是什么东西他看得出来，而且上面也有字。
他几乎是下意识挑了一下眉。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来电显示是他的女朋友。
明明一样是来电，宋陌川却莫名觉得这个电话来得比上一个急躁多了。
宋陌川慢条斯理抬手去拿手机，随即点了接听。
那边传来明显焦急的声音：“宋陌川，你拆我快递了吗？没拆的话就放在那吧，我等下自己回去拆。”
许念笙明显感受到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
她心凉了半截。
随后听见宋陌川的声音响起：“你指的是哪个快递？”
许念笙：“你别管，你放着别动，我自己回去拆就是了。”
她今天实验室的活还是挺多的，忙起来头都大了，好几个快递陆陆续续都送来了，许念笙也就想着让宋陌川拿进去拆了，省得她回去还要动手，结果刚刚掏手机看了眼物流信息之后才发现，某个快递也显示签收了。
许念笙下单的时候想法很简单，一来是凑单，二来是有自知之明。
按照她和宋陌川现在如胶似漆的程度，睡在一张床上，边缘行为都有，最后一步不过时间问题，或者说都不用说什么时间问题，她未雨绸缪一下怎么了？
就是她未雨绸缪的一回事，让宋陌川拆快递看到他得怎么想？
许念笙祈祷宋陌川还没拆快递。
然后，她那句话之后手机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许念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是她的疑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手机那边的人就笑了：“都拆了怎么办？”
“……”
这会儿轮到许念笙沉默了。
头一次痛恨男人这么有执行能力。
宋陌川迟迟等不到女朋友开口说话，他也不着急，很有耐心地继续等待下文。
只是许念笙的沉默震耳欲聋。
宋陌川看了眼手机屏幕，依旧显示在通话中。
于是他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了笙笙？”
许念笙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生无可恋：“今晚不是很想回去了……”
她大概又幽默到宋陌川的笑点上了，宋陌川在手机那头笑出声来。
许念笙不理解他一天天在那乐呵什么，她到底是哪里长到宋陌川的笑点上了？
“不至于，”宋陌川还是笑着安慰了她一句，“你没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是日常用品。”
许念笙实在不想说话，觉得这日子有时候真是很难评。
她现在自己和男朋友挺熟的，但是在亲密行为里面始终存在羞赧，这种心理很正常，她自己也知道。
但是不妨碍她现在脸从脸烫到了脖子。
“不说话吗？”宋陌川的声音再次响起，“要不要我去接你？”
好一会儿，许念笙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不了，我自己开车来了，等下自己回去。”
“好，路上注意小心。”
许念笙终于挂断了这则通话，眼神有点说不出的空洞，路过的张晚霏刚好看见，疑惑地来了句：“许念笙，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灵魂被抽走了？”
“差不多吧。”许念笙现在有点想失忆一下。
可惜她整个实验室里都是男同门，没办法分享这点称得上抓马的日常。
许念笙在此时此刻真心诚意许愿自己明年能拥有直系小师妹。
她一定好好珍惜。
大概晚上七点多，许念笙才回到自己家。
当看见宋陌川围着她买的熊猫围裙在厨房里忙活时，许念笙轻而易举感受到了那种男朋友宜家宜室的感觉。
人夫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这癖好是越来越往变态的方向走了。
最可怕的事大概就是她觉得自己挺纯真一小女孩，不妨碍她脑子里冒出来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郑文静评价过许念笙：假正经。
许念笙那件熊猫围裙买来的时候就是单纯好看，放厨房装饰用的，她的厨房平时不怎么用，也是个装饰。
不过这会儿看见宋陌川在忙活，她心底还是不由浮现点涌动的甜蜜。
“回来了？”宋陌川听见开门的声音后转头看她，随后意有所指来了句，“还以为你今晚不敢回来了。”
许念笙脚步一顿：“……”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进门前都做好心理建设了，结果宋陌川一句话又让她回到解放前了。
破防。
但宋陌川似乎就是随口一说，他顺便来了一句，“洗手准备吃晚饭了。”
宋陌川在煎牛排，他不知道是怎么心血来潮，今晚亲自下厨整上西餐了。
许念笙回忆了一下，这大概算是她第一次看宋陌川正儿八经下厨。
味道怎么样先不提，这卖相看着就很不错，在空气里浮动的香味也是这样。
“你这么会做饭的？”许念笙有种新鲜感。
宋陌川似乎笑了声：“怎么，我看着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许念笙诚实地点头。
她之前住他家里就没看见宋陌川怎么踏足厨房的领域。
宋陌川和她说：“我不太喜欢下厨，但是厨艺还行，以前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身边没厨师跟着的，那边的饮食不太合我口味，久了我中餐西餐都会做点。”
许念笙觉得这又是点亮男友新技能的时候，于是她问 ：“你是什么时候在国外生活的？”
“高中吧，”宋陌川轻描淡写道，“后来家里让回来上大学，高三才上的国内的高中。”
许念笙噢了一声，随后被宋陌川催促着上桌。
牛排和配菜装盘上桌，宋陌川还饶有兴致整上了氛围，他插上了花，花瓶就放在桌上，灯光调暗。
怪浪漫的。
82
许念笙觉得这顿饭吃得很微妙, 但是宋陌川的手艺很好。
这让许念笙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寝室夜谈做梦的时候提到理想型，既然是理想型，那就是怎么做梦怎么来。
大家自然都是喜欢脸好身材好的男人，只不过在这个范围内大家的标准各有不同。
例如方漫喜欢少年感十足的小奶狗, 郑文静喜欢一米八以上的男妈妈。
许念笙当时的回答就是想要一个符合自己审美的男人。
这个回答过于抽象, 导致被细问了。
最后根据热心室友总结出来的细节就是：她想要一个外在条件优越且性格温柔并且会做饭的男人。
这个范围依旧很笼统, 但是许念笙现在想想，她大概也已经实现了。
宋陌川符合她的标准。
只能说兜兜转转还是还是好这一口。
许念笙很主动承担了饭后洗碗的重任, 她家的洗碗机得到了第一次工作的机会。
宋陌川之前往许念笙这里备了几套衣服，饭后借用她的书房工作了会儿，之后用上了许念笙的浴室。
许念笙则趁着这个时间查看起自己今晚的快递，宋陌川对她这很熟悉, 知道快递拆了之后应该往什么地方放。
像纸巾洗脸巾还有卫生巾这些日用品，许念笙都找到了，唯独她要找的不知道被宋陌川放在了什么地方。
宋陌川这会儿还在洗澡，许念笙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进房间，拉开床头柜看了眼，好几盒被整整齐齐排列放在抽屉里。
许念笙：“……”
浴室的门有点动静, 许念笙下意识就将抽屉给推回去了。
然后抬眼就对上了宋陌川的视线。
“在找什么？”宋陌川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像是随口一问。
许念笙：“没什么。”
论心态, 许念笙其实也不是很差。
宋陌川身上带着水汽走过来，他走到许念笙跟前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最近学习上怎么样？”宋陌川问。
他习惯性关心一下许念笙在学校里面的情况，毕竟领域一样，许念笙学的东西他也涉猎, 有时候不懂的他甚至还能解答点。
对待女朋友和员工不一样，即便有些问题在宋陌川看来在工作场合应该不需要提及, 但是问出问题的人身份不一样，他的态度也会不同。
这大概就是双标。
但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女朋友只是需要进步的时间。
许念笙对宋陌川当然是有倾诉欲的，读书的人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烦恼。
例如写论文。
不被论文折磨的研究生生涯是不完整的。
许念笙提起自己在组会上被导师提拉出来说了十几分钟的事，陈教授对学生的夸奖话术相当匮乏，但是在损学生这件事上，他的话术修炼得炉火纯青。
大概导师和学生互相折磨本就是学术圈永恒不变的局面。
陈教授已经看淡了。
宋陌川听完之后笑了声：“只批评了你吗？”
许念笙：“那倒没有，有个师兄被批了半个小时。”
牧禧伽，因为角度过于清新脱俗被导师痛批但是不服气于是变成师生二人办公室大型吵架现场第一人，旁边霍承大概对这样的画面见怪不怪了，当时他还拿着手机问俩师弟师妹要不要喝奶茶。
“……”
不过牧禧伽也是能伸能屈一男的，吵完当场就给陈教授认错了，说明天给他带自己亲手做的饺子。
陈教授当即摆手：“别了，你做的东西我吃不下。”
牧禧伽又继续认错。
当学生就是要这样随时转换自己的身份，当了大爷又当孙子。
宋陌川听了女朋友的日常，觉得她这研究生的生活还算是有趣。
“那上学开心还是上班开心？”宋陌川问了一句。
许念笙沉默片刻：“……这俩是一定要分一个高低吗？”
这句话又戳宋陌川笑点了。
许念笙和宋陌川在一起之后就发现这人其实还挺爱笑。
有时候许念笙都怀疑是不是她平时抬戳他笑点了所以他就喜欢这个调调。
宋陌川本来还想说点他公司里面的趣事给许念笙听听，结果许念笙急匆匆道：“你先别说，我先洗澡，洗完澡之后你再说。”
她要躺被窝里听。
宋陌川说话的声音偏低，关了灯，开盏小氛围灯在床头的时候听他说话就很有听睡前故事的那种感觉。
许念笙很喜欢这样。
宋陌川就这样看着他的女朋友拿了睡衣进去洗澡了，而他开始回忆公司最近的各种趣事。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故事，这是不变的道理。
每个公司多多少少会有点正面或者负面的故事，毕竟人本身就是复杂的，工作能力不代表性格和人品。
许念笙冬天的时候买了好几套可爱款式的睡衣，那种毛绒又舒适的触感，还不起静电，她喜欢得很，天天穿。
宋陌川靠在床头刷手机，一抬头发现女朋友穿着她的可爱兔子睡衣跑出来了。
“……”
尽管他也很喜欢，但有时候真会生出点罪恶感来，这睡衣穿起来显得许念笙更稚嫩。
他委婉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然后他看见自己的女朋友掏出手机，在购买睡衣的那家店快速下单同款不同色的男款睡衣，按照他的码。
“以后你和我一起穿，”许念笙说，“不许说我幼稚。”
宋陌川：“……”
也行吧。
她是懂用魔法打败魔法的。
于是宋总第一次对女朋友的睡衣风格提出一点点不成熟的建议的后果就是他也收获了同款睡衣。
怪让人高兴的。
许念笙将手机放好，自己也躺下了。
宋陌川躺下，他的手机也放在床头柜上。
许念笙是闭着眼睛听男朋友说八卦的，有时候不得不说人的本性确实是八卦的，许念笙就好这点生活的调味剂。
宋陌川以前大概对这些东西没那么好奇，但是自从女朋友喜欢之后，他搜集信息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也不仅仅是他公司内部的八卦，一些同行的八卦也很精彩，宋陌川也是真一点不管别人死活，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许念笙会不会进行二次传播。
他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但光是能说的这些就已经足够小许同学大开眼界了。
情侣之间的交流向来很有必要。
许念笙说话说得有点累了，她爬起来去喝口水，水杯就放在宋陌川那边的床头柜上，她撑在宋陌川身上去拿水，喝了口水之后将水杯放回去，正要回来，衣袖被床头柜柜角勾了一下，她欸了一声，之后差点没稳住，不过这会儿就正正好撑在宋陌川上方了。
“……”
宋陌川的目光和身上的人的对上，笑了声：“这就是被人床咚的感觉吗？”
许念笙：“……”
她猝不及防低头亲了宋陌川一口：“这是被人强吻的感觉，你喜欢吗？”
小许的本意就是撩一下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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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刚亲完，身后绕上了一只手给她按了下来，她直接压在宋陌川身上，那一瞬间还能听见宋陌川轻轻啊了一声。
她被人捏着后脖子吻上唇，没什么预兆的深吻。
许念笙唔了两声后觉得呼吸急促，她伸手去推，推不开。
宋陌川带着她翻了个身，变成许念笙被压在身下。
吻还在继续。
许念笙隐约感觉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不太安分往上往下游走。
半晌，这个吻才结束。
许念笙的眸子里都带上了水雾，宋陌川伸手去抹她眼角沁出的泪，轻笑了一声：“笙笙，这才叫强吻。”
“……”
这么身体力行的示范，成功让小许沉默。
许念笙张嘴想说句什么，没注意到宋陌川的目光其实一直都集中在她的唇上，嘴一张开，他又亲了下来，吞没了许念笙说出口的声音。
这个接吻逐渐变得没那么单纯，许念笙一边往后，脑袋抵到床头，感受到有双手在逐渐攻陷她的城池。
许念笙趁着喘气的工夫，伸手抵着宋陌川的肩膀，一边喘气一边说：“你不是说我这身睡衣幼稚吗？”
都嫌她幼稚了，这是在做什么？
宋陌川撑在她头顶，目光与之对上，他的眼神和刚才并不一样，让他们之间暧昧多了几分。
他亲了一下许念笙的手腕内侧，低声笑着道：“脱了就不幼稚了。”
许念笙：“……”
有些话在光线暗的情况下说出来，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许念笙那一刻想移开视线，但是宋陌川好像已经预判到她的这个下意识举动，伸手捏住了她的脸，让她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可以脱吗？”宋陌川还很绅士般问了她这样一句。
许念笙不认为这句话在征求她的意见，更像是调情。
绅士流氓。
许念笙在那一刻想到了这样一个词来形容宋陌川。
偏偏宋陌川身上的睡衣是扣纽扣的，刚刚的动作幅度大概大了点，上面三颗纽扣都开了。
许念笙想不看宋陌川的目光，往下移的话就是敞开的胸膛，这个角度刚刚好。
这何止是暧昧。
许念笙目光直视时刚好就能看到里面，光线不好也不影响她看，距离太近了。
宋陌川这个时候俯身下来在她耳边又问了一遍：“可不可以？”
他问的语气和声音都带着暗示，许念笙有点顶不住这样的氛围，她想往旁边挪一挪，但是宋陌川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怎么不说话了？”宋陌川轻笑了声，低头亲了一下许念笙的唇。
许念笙声音也很小：“你不要这样……”
“我怎么样了？”
宋陌川大部分时候说话都很正经，但是从许念笙个人看来，他这个人私底下应该不算很正经。
“你不要说话了。”许念笙说。
宋陌川大概挑了一下眉，他好像懂了许念笙的意思。
“行，我不说话了。”
他确实闭嘴了，但是手没停下来。
这夜晚室外的风格外大，但是室内却不受此影响。
指尖如同轻舞的精灵在肌肤上点火，窸窣的衣料摩擦声很快又消失，曼妙的音符从喉咙里发出，那种想要紧紧贴在一起的冲动绝对不是一时兴起。
宋陌川是一位非常有服务意识的绅士，他热衷看到恋人在自己的指尖和舌尖下达到快乐的状态。
当然，他今晚突然发现，好像他的声音也能让她发生奇妙的反应。
宋陌川停下来欣赏许念笙的模样，虽然光线昏暗，但是不难想象她现在眼眶里带着泪水，眼尾泛红的模样，她舒服的时候眼泪会不受控制出来，不是因为难受。
但现在也可以说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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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陌川的指尖带着湿意划过了许念笙的皮肤，她好像想要去挽留，但是张口腔调都变得奇怪起来。
“笙笙，你刚刚说什么？”宋陌川轻声问她，“不要抽出来什么？”
他故意的。
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她又羞耻又期待。
“你想要什么，宝贝？”
许念笙基本没从宋陌川口中听他喊过几次“宝贝”，她平时也不是那么黏糊的人，但是在此情此景下，许念笙觉得宋陌川的声音像是带着蛊，他在引诱她。
在彼此的呼吸声里面，许念笙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她伸手撑着宋陌川的手臂，声音里隐约带着点不太明显的哭腔：“你进去好不好？”
宋陌川再次附到她耳边：“什么进去？”
许念笙伸手去捶了他一拳，只是这样的力度对宋陌川来说不痛不痒，甚至还带着点调情的意味。
宋陌川笑着去亲许念笙的脸，然后探手打开了抽屉，又回头问许念笙：“你喜欢什么口味？”
许念笙没说话。
最后宋陌川随手拿了一盒。
许念笙只听见拆包装的声音响起，先是包装盒被拆开的声音，紧接着是撕开袋子的声音，她没有转头去看的勇气。
显然清醒的小许和喝酒之后的小许多少会有点不同，她现在清醒着，甚至在思考自己今晚在宋陌川邀请她喝点红酒的时候是不是不应该拒绝。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熟透了。
像被架在火上烤。
宋陌川的声音在这时候变得温柔许多
“乖，放轻松点。”
他越这么说，许念笙就忍不住紧张。
这段时间忽然就变得漫长起来，这种感觉对她来说陌生，许念笙睁眼只看见眼前人的脖子。
她隐约记得自己的眼泪将枕头都哭湿了，张口说的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但更多的时候只能发出喘息和喊出宋陌川的名字，又或者是两个或者三个字的命令式语句。
例如“轻点”。
宋陌川是一位健康且体力相对较好的男性，他的表现其实并不差。
只是因为过于贴心，时刻关注女朋友的情绪和体验感，让他经常会在女朋友某个点的时候发出一些让人羞耻的疑问句式。
许念笙不知道怎么去回答那些问题，这也就导致了，她的眼泪越来越多了。
宋陌川毕竟不是富有经验的人，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问：“笙笙，你是舒服哭的，还是不舒服哭的？”
他的声音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只是许念笙有点分不清，他这样的问话究竟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的。
他到底是不是在恶作剧？
她伸手去捂住了宋陌川的嘴巴，希望他闭嘴。
不过这样也算是回答了，宋陌川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头一边和她接吻一边用力，那些细碎的声音被咽碎在喉咙里。
……
许念笙在浴缸里泡了好一会儿，浴室里水雾缭绕，但许念笙身边始终环绕着热水，她身上的皮肤红了好几处，有些原本没痕迹的地方也被热水泡得泛粉。
没一会儿，宋陌川开了浴室门走进来，他身上换了身睡衣，刚刚那一身混乱中弄脏了，连带着床单一起都得洗。
可怜那粉色的四件套，还没睡上多久就给换了。
不过换了之后，变成那种朦朦胧胧的梦幻紫，依旧少女心十足，并不影响。
宋陌川进来是刷牙的，没几分钟，他结束了漱口，走过去浴缸的位置，伸手到水里，探了水温，水温倒是没什么变化。
“泡太久不好，起来吗？”
许念笙早在宋陌川走过来的时候默默往里侧挪了挪，她双手横在胸前，道：“我自己洗，你出去。”
宋陌川现在看着又人模狗样了，但是刚才他不是这样的，他像是没听见她求饶的声音一样。
宋陌川当然注意到她的动作。
“我帮你快点。”他说。
手刚一碰上许念笙水里的膝盖，水花便被溅起，他的女朋友像是受惊一样往里缩。
“我说了我自己来。”
宋陌川：“……”
他叹了口气：“刚刚房间光线不好，我现在看看有没有哪里擦破皮什么的。”
许念笙：“……”
她用行动表明拒绝。
宋陌川当然不硬来，实在没办法，他自己先起身出去。
许念笙自己慢吞吞忙活一通之后才出来。
已经是凌晨了，她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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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陌川靠在床头等她，身上的紫色四件套也很搭，显然宋陌川已经习惯了女朋友这里的床上搭配。
刚刚还有一套四件套，是绣花蕾丝款，宋陌川斟酌之后还是选择了紫色。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以后肯定也会睡上那一套。
许念笙刚刚泡澡的时候沾湿了头发，她坐梳妆台前准备吹一下，宋陌川下床来接替了这项工作。
“我来吧。”
头顶呼呼声响起，许念笙脑袋往后磕着，宋陌川任由她靠着。
之后甚至还很贴心代劳了一下护肤的任务。
许念笙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她躺上床，脑袋一沾枕头意识立马就混沌了。
迷糊中习惯性和枕边人抱着。
83
第二天是周末, 许念笙睡眠充足之后才醒过来。
只是醒来时，宋陌川还在她旁边躺着，不知道是不是皮肤白的原因，许念笙觉得宋陌川和她的粉色或者紫色床单搭配得正好。
睡着的宋陌川看起来也是好看的。
他的五官都很立体, 皮肤看起来比许念笙有空没空跑一趟美容院都要好。
许念笙没怎么动, 她伸手去轻轻碰了一下宋陌川的鼻梁, 之后又落在他的眼睫毛上。
宋陌川长得能进娱乐圈，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
许念笙从初见他时就是一个很肤浅的人, 现在就更是了。
只是她自己玩着，人醒了。
宋陌川睁眼，看了眼女朋友，然后下意识将人往怀里带, 紧紧抱着的那一种。
“要起床吗？”宋陌川问。
他刚醒的声音要比平时低，其实听起来还挺性感的。
许念笙默默将自己的脸埋入被子里，挨着宋陌川的胸膛。
“不起。”
大周末不赖床干什么？
宋陌川嗯了一声，随后又没声了。
许念笙觉得谈恋爱这件事本身可能真带着点传染，以前即便是她在宋陌川家里住的那段时间，宋陌川也没有赖床的习惯。
周末的时候，他早上可能泡健身房或者有约。
许念笙虽然说赖床, 但不代表又重新睡回去。
她自然而然地伸手探入宋陌川的睡衣里面，摸了摸腹肌, 最后来了一句：“你要都像我这么爱赖床，是不是很快腹肌就没了？”
宋陌川：“……”
“不会。”他回答道。
许念笙也就随口这么一问，但是宋陌川躺了会儿后起床了。
许念笙：“？”
“不再躺会儿吗？”
宋陌川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许念笙，用一种大概还带着点无奈的语气道：“我怕再躺下去, 真把腹肌躺没了。”
许念笙：“……”
说什么呢这是。
宋总的身材管理绝对远超多数同龄人，而且他并不追求很夸张的肌肉效果, 只是一周跑两三趟健身房那样。
身上的肌肉线条的好看的，穿衣脱衣都好看。
许念笙翻了个身继续将被子蒙过脑袋了，说实话她真有点不太舒服。
昨晚的细节回想起来几乎每一个瞬间都让人觉得面红耳赤。
宋陌川再贴心也不能否认他其实某种时刻很坏的事实。
等宋陌川站在落地镜前换衣服时，许念笙又默默将被子拿开些，眼睛看着宋陌川的后背。
这个光线下，宋陌川背部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左边肩膀后有个已经很淡了的牙印，许念笙昨晚咬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咬了之后宋陌川反而更兴奋。
不明白他怎么好这口。
“你要出去吗？”许念笙问。
宋陌川嗯了一声：“出去一小会儿，等下就回来，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带回来。”
“我想吃乐居楼。”许念笙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个地方。
乐居楼算是她偶尔会光顾的地方，除了价钱贵有时候预约不上以外没什么毛病。
“行，”宋陌川没多想，但还是问了句，“不考虑出去吃吗？”
许念笙今天没有出门的打算，她默默缩回脑袋，摇了摇头。
宋陌川没有强求，他身上套了件长款的大衣，一下子就成了韩剧里的长腿欧巴般，绕到床边亲了一口许念笙才出门。
许念笙又在被子里蛄蛹了好一会儿才起床，她洗漱完也回衣帽间挑衣服，衣帽间里也有全身镜。
睡衣脱下来之后许念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痕迹有多密，胸口和大腿内侧可以说是重灾区。
“……”
她沉默。
穿衣服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响起，宋陌川回来了，他确实就是出去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乐居楼的打包袋以及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许念笙记得宋陌川刚刚确实说了是出去拿点东西。
只不过许念笙反而觉得他拿文件才是顺手的事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许念笙有点惊讶，“乐居楼人不多吗？”
这还是周末呢。
宋陌川抬眸看向从房间里出来的人，许念笙换上了一身很休闲的衣服，粉色的直筒裤和白色的毛衣，毛衣的领子上是带扣的，金属扣子，算是一种小设计。
许念笙站在阳台的方向伸了个懒腰，再转身过来，外面的阳光投射进来照在她身后，发丝也被阳光照得发光。
那一刻真有一种她在发光的感觉。
宋陌川将东西放桌上，他说：“我和乐居楼老板认识。”
许念笙：“……”
她坐餐桌上，双手撑着脸蛋，用一种很矫揉造作的语气开口说话：“陌川哥哥真厉害呢，哪里都是你的人脉～”
宋陌川显然已经习惯他有趣的女朋友时不时会转换一下的人格，他给许念笙倒了杯水：“现在也是你的人脉了。”
欸？
宋陌川说：“我给他们打了声招呼，以后你过去吃饭用我那个包厢就好。”
显然他和人家老板的交情不浅，人家专门给他留了专属包厢。
许念笙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那我这算什么，抱上大腿了吗？”
她这句话说得大概有点后知后觉，宋陌川不知道为什么笑了声，他有点好笑地看着许念笙：“你不是一早就抱上了吗？”
许念笙对上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宋陌川的声音继续响起，他说：“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不管你吗？”
这就涉及到宋陌川的一点点养花心态了。
许念笙刚认识他的时候才17岁，上着高三，这是她高中最后一年，也是很沮丧失落的一年。
因为她那时候刚刚经历了丧亲之痛，双亲离世给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带去的几乎是灭顶的伤痛，这对那时候的许锦言也是如此。
只是姐姐和姐夫离世，即将高考的外甥女只能靠他，许锦言的很多心情并不会展现在许念笙面前。
相对的，许念笙那时候也不想舅舅在奔波事业的同时还要担心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舅甥两个人都演戏一把好手。
只不过宋陌川在那个时候算是他们舅甥二人之间的生活调味剂，按道理来说，一个对许念笙来说称得上完全陌生的男人不会成为她某种程度上的精神依赖对象。
但是宋陌川确实有一个天然的优势，他脸好看。
这很容易让人放下心防。
又或许是因为宋陌川的教养确实好，他待人接物这方面让人说不出毛病来。
许念笙那时候来到新的学校，新的环境还有新的同学。
她作为转校生想要重新融入一个集体并不是很容易的事，而且在那么宝贵的一年里，融入一个班集体还不如好好学习来得重要。
许念笙足够争气，在第一次月考就让自己的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
要知道在高中，成绩崇拜还是相当普遍的存在，何况许念笙是一个好看的学霸。
她周围逐渐多了些请教的同学。
但是青春期，有些感情上的躁动是很正常的事。
许念笙的抽屉里多了些匿名情书。
几乎每个中学都会严抓早恋但是屡禁不止。
许念笙被情书困扰，她不知道是谁放的，这没办法和身边的多少朋友倾诉，林一珞倒是知道这件事，只是那时候大家都稚嫩，面对这种情况也给不出多少真正有用的办法。
而且那段时间，许念笙基本上连亲舅的人影都看不见，平时最准时的只有打给她的生活费。
直到某一天，许念笙班上来了一位震怒的母亲。
许念笙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这位气到失去理智的母亲斥责为狐狸精，她在推搡中被推倒，手臂磕到了桌角，她和同桌的书笔连同水杯散落在地上。
当时的情况很混乱，许念笙也是才在这时候注意到班上的一位男同学，长相清秀，一直坐在教室的后排，以前好像还问过她两次问题。
只是他为人文静，在班上的存在感不强，成绩也是中等水平。
他那天哭着要将自己的母亲拉走，但是无济于事。
后来班主任来了。
许念笙被带去了办公室，对方的家长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全然在攻击许念笙一个高中生不知廉耻勾引她的儿子。
说她经常给对方写情书。
这对许念笙来说无异于无妄之灾。
许念笙倒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别人写过情书了，那位男生站在母亲身后，沉默寡言，神色好像越来越麻木。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后面又什么都没说。
班主任让许念笙联系家长来学校。
她只能给许锦言打电话。
只是打过去的电话响了很久，始终没人接听。
这个点大概许锦言还没醒酒，他那一段时间的应酬格外多，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许念笙其实不太想让许锦言过来。
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许念笙已经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事了。
大概响了几十秒，电话突然被接通了。
许念笙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笙笙妹妹？”那边传来另一道还算熟悉的嗓音，但不是她舅。
“宋哥哥，我小舅呢？”许念笙的声音尽量保持着冷静。
只不过那头的人还是听出来了：“怎么哭了，在学校被欺负了？”
许念笙那时候没说是什么事，她只是在电话里问宋陌川：“可以喊我小舅来一趟学校吗？”
宋陌川当时看了眼浑身酒气的许锦言，他凌晨三点左右才回来，这会儿睡得迷糊。
“你舅酒还没醒，”宋陌川算是实话实说，不过很快他就补充了一句，“我替他过去一趟方便吗？和我说一下班级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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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念笙不知道那天的状况怎么形容，不过确实后来是宋陌川代替许锦言来了一趟学校。
宋陌川那时候二十四岁左右，对比现在要更嫩，性格也比现在要张扬许多，他西装革履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宋陌川那时候要比现在张扬得多，光是手上戴的那只腕表就是市中心的一套房，更别提手上那些堪称的传家宝的戒指。
身上穿的也是各种奢侈品。
许念笙不怎么认识那些，但是总会有人认识，那位男孩家里的条件应该也不错，母亲的穿着也能看出些牌子。
宋陌川在办公室里准确定位到红着眼睛的小姑娘，那时候的许念笙确确实实就是个小姑娘，穿着校服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等家长，他进来的时候，一抬头，眼睛直接就锁定他了。
那一刻宋陌川心里就有了判断，小姑娘确实是被人欺负了。
许念笙的班主任当时看见宋陌川还有点犯怵，无他，天之骄子般成长起来的宋陌川在当时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班主任看着眼前长相优越的年轻人，问了句：“您好，请问您是许念笙同学的……”
“舅舅，”宋陌川面色不改就顶替了这个身份，“老师您好，我是许念笙的舅舅，许锦言。”
班主任还是简单和宋陌川说了今天的情况。
只不过她说的可能还不够全面。
“什么叫做早恋问题？”宋陌川很快就抓住了重点，“我们家笙笙早恋了？”
许念笙在听见宋陌川说出“我们家”三个字的时候诡异地走了一下神，刚刚被对方家长辱骂带来的屈辱感在这时候因为注意力转移淡了点。
宋陌川话是问班主任，但是目光却是看向许念笙。
她摇了摇头。
宋陌川是个讲究效率的人，他说：“让另一位同学和他的家长也过来吧。”
然后很快，一直被安排在另一个办公室，由其他老师陪同着的家长也带着她的儿子走了进来，对方趾高气扬，仿佛自己刚刚已经在舆论方面获得了胜利。
不过就在这时候，有另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也走进了办公室，对方径直走向宋陌川和许念笙，在众人的目光中进行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许念笙女士的委托律师，针对今日在贵校发生的事情有可能侵犯许念笙女士的名誉权，对她造成危害身心健康的影响，我将代表我的当事人向相关人士进行责任追究。”
许念笙没想到这一出。
她没想到宋陌川竟然是带着律师来的。
办公室在场的老师以及那对母子脸色都变了。
那位母亲当场就发作了：“什么意思？这小妮子勾引我儿子，害他成绩下降，现在还要告我？”
宋陌川转动了一下食指上的戒指，眸色冷淡：“这位女士，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外甥女和你儿子有恋爱关系，或者她又怎么勾引你儿子了？没有证据就是造谣。”
“另外，虽然不知令郎平时成绩怎么样，但据我所知，笙笙的成绩在年级上名列前茅，成绩下降，是不是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
这句话更是直接踩了那位母亲的尾巴，她猛然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小沓信封：“我没有证据？这些不是她给我儿子写的情书？里面写的那些话还不叫勾引？”
信封一出来，宋陌川看了眼许念笙，见她脸上的表情也懵着，于是伸手打开了一封来看，许念笙也站在他身后一起看，光是看第一眼，许念笙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窦娥冤”。
这情书除了落款写着她名字，其他和她可没什么关系。
“不是我的字迹。”许念笙说。
宋陌川直接将情书递给班主任：“老师看看吧，这是不是许念笙的字迹，对比一下就知道。”
老师们虽然带的学生不少，但是有时候看多了学生的作业，认出几个学生的字迹很正常，更别提许念笙练得一手漂亮的行楷，她甚至是参加过书法比赛得奖的人。
许念笙看着那情书上的字迹，觉得眼熟，她小声和宋陌川说了声：“我好像收过这个字迹写的情书。”
宋陌川闻言，目光终于落在那个一开始就沉默寡言的男孩身上，刚好对方也抬了眼。
都是男人，哪怕年纪不同，宋陌川看一眼就明白了。
谁喜欢谁，一目了然。
在许念笙拿出自己收到的情书之后，字迹对比，显然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老师们也都是明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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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孩心理大概率出了点问题，他暗恋自己的女同学，给她送了匿名情书，又将自己想象成她，模仿许念笙给自己写情书。
而在被母亲发现时，甚至还不敢承认是自己自导自演。
只有那位母亲还认不清楚事实，她大声喊着：“我儿子我还不了解吗，他现在是最关键的阶段，如果没有人勾引他，他怎么会成绩下降这么多？”
当然，这位母亲看起来精神也有点问题。
宋陌川那时候说话可没有现在这么委婉，他冷冷道：“那是你们的事，但是现在影响到我外甥女了，我希望你们能够道歉，并且这件事应该公开，恢复我外甥女的名誉，毕竟她现在也处在关键阶段，万一因此心理出现了什么问题，到时候谁负责？”
许念笙当时的成绩属于年级领导高度重视的几位学生之一。
她当然是保护动物般的存在。
“算了，”宋陌川那时候没什么耐心，“我希望你们转学，不要再出现在我外甥女面前。”
“你算什么东西，一句话就让我儿子转学，我们家又不是没人脉……”
宋陌川当然看得出对方家里非富即贵，但显然，没到和他叫嚣的程度。
宋陌川给许念笙请了假，他带人出去散心了。
当然焦头烂额的人应该是别人。
许念笙后面再回去上课的时候，原本属于那个男孩的桌子真空了。
他真转学了。
那是许念笙第一次对宋陌川家庭有一定的概念。
84
宋陌川带许念笙出去散心, 也没去多远的地方，就是带小姑娘先去处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再去吃点东西。
许念笙手臂上的皮肤被擦破了，在学校的时候没人注意到, 只有宋陌川看见了。
买了消毒水、消炎药和纱布, 在车里给许念笙处理伤口。
他那时候说：“你那个男同学, 他那种性格不行，以后碰到他这样的人, 不要搭理。”
许念笙：“……”
她花了点时间去解释自己和那位同学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就连私底下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不知道他怎么就整上了那么一出。
宋陌川垂着眸子给许念笙贴上纱布，他说：“这个世界什么人都有, 你要记住不管之后那位男同学遭遇什么都不是你的错，是他和他父母的问题。”
许念笙看着他，刚好宋陌川在这时候抬起眸，视线对上，她猝不及防撞入那双桃花眼里面，宋陌川对待小姑娘很是温柔：“弄疼你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念笙摇头。
宋陌川为许念笙撑腰这件事很快就被许锦言知道了，按道理来说, 他才是小姑娘正儿八经的监护人，宋陌川不可能瞒着他的。
许锦言那时候的脾气也不算很好, 他差点就要跑去学校和学校领导理论。
他好端端一个外甥女送学校，结果别人不想着好好学习，锅扣他家姑娘头上是什么意思？
被宋陌川拦下来了。
他是动真格的。
那位男同学家里很快就去为他办理了转学，听说他的父母后面四处打听想要给许念笙道歉来着, 当然主要是做给许念笙当时的靠山看。
只是宋家到底是有点底蕴的家族，宋家的公子哥欺负别人就欺负了, 一没触犯什么底线，二也不是他先招惹的人。
许念笙那段时间上学放学还是有人接送的。
怕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缠上。
学校里面的领导老师也将这件事说得清楚明白，不应该落在许念笙脑袋上的锅一个也扣不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在年级里毕竟是名列前茅，成绩在那一段时间里是很重要的，学生们的心理健康成为各位老师关注的重点之一。
这也是许念笙和宋陌川的关系开始发生变化的契机。
她和宋陌川熟稔起来。
许锦言那一段时间忙得飞起，别说家长会没空参加，就连许念笙高考前的百日誓师大会也没空。
宋陌川后面还代替他给小姑娘开了一次家长会。
说实话，感觉不赖。
毕竟坐在教室里，讲台上的各位老师在表扬优秀学生时，经常能提到许念笙。
这让初初为人家长的宋陌川觉得感觉很奇妙。
再回想起每次给宋亦珩开完家长会回来黑脸的大伯或者大伯母，觉得孩子和孩子之间确实不能随便比较。
总而言之，宋陌川在许念笙的青春里算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宋陌川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大概是因为自己亲眼看着这样一朵花逐渐成长到含苞待放，几年前被刚成年的小姑娘表白，他能做的只是拒绝和远离。
但许念笙进他公司实习时，他确实关照她。
这不可否认。
许念笙又不是真傻，宋陌川说的这话她否认不了，没在一起的时候，他确实也管了。
但是现在她有一个别的问题。
只不过这个问题不太好问，许念笙没有立刻问出口，而是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在被子里蛄蛹半天，趴到宋陌川胸膛前，撑起来看他。
宋陌川也就着躺下的姿势看着她，许念笙的眼神看起来就有事。
“怎么了？”他问。
“宋陌川，”许念笙一手还撑着在脸颊旁边，直勾勾看着他，“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宋陌川也直勾勾和她对视，“这么难问出口吗？”
许念笙嗯了一声：“确实是有点难问出口。”
“问吧。”宋陌川看得出来，那问题不问出口，他女朋友今晚是睡不着了。
“那你说，”许念笙的语气还稍微停顿了一下，“你有没有后悔以前拒绝我啊？”
宋陌川闻言，他脸上没有很惊讶，似乎思考过这个问题。
不过他还是沉默了会儿，许念笙都等回复等到在他胸口画星星了。
宋陌川在被子里伸手搂住了许念笙的腰，将她搂得离自己更近。
“其实不后悔，”宋陌川说，“不过我有点后悔别的事。”
“什么事？”
宋陌川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他说：“被你拉黑几年，应该早点争取从黑名单出来的。”
“说不定我能脱单早点，”宋陌川这么说的，不过说完他好像笑了声，“但是不用那么早。”
和一个18岁的少女谈恋爱，他还是不太能过这个坎儿。
在他比对方大六七岁的情况下。
许念笙在大学期间谈过一段不太成熟的恋爱。
宋陌川知道的就只有那一段，他平时不过问女朋友的恋爱史，只是现在偶尔想想，如果能是他也不错。
许念笙得到了答案，但反而将自己给听惆怅了。
她脑袋趴宋陌川胸膛上，声音有点闷：“那其实也不能怪你，拒绝不喜欢的人总是没错的。”
宋陌川：“……”
他伸手将人扒拉下来，低头看她的脸，手也跟着摸了上去，大概是看她有没有想起往事伤心难过了。
“接吻吗？”宋陌川问。
许念笙闻言，有点想转身，但是宋陌川早有预判，他说：“只接吻，不干别的。”
宋陌川在许念笙这里的形象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亲亲怪。
他低头捏着许念笙的脸吻了上来。
这个吻倒是显得有几分温柔缠绵，许念笙自然是回应他的，只是宋陌川亲完之后呼吸声有点重。
许念笙这个时候还不懂，一个刚开荤的男人，他脑子里确实会装着不少颜料。
许念笙还是因为宋陌川的呼吸声喘了好一会儿才意识什么的，她想转个身来着，宋陌川搂住她不让动。
“抱一下，宝贝。”
“宝贝”这声称呼在床上出现的概率明显见长。
许念笙都在思考男人是不是在床上说话都格外好听一点，但是她想了一下，好像她也是这样。
宋陌川没有那么荒唐，没有想着在今晚继续昨晚的放纵。
只是有些反应他自己不好控制。
许念笙几乎是被他亲着睡着的，她不知道宋陌川什么时候才睡。
他们现在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热恋期。
可惜工作日一到，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
宋陌川后半年一直很忙，他倒是能在工作日抽空来许念笙的新房住，只是许念笙有时候忙起来，晚上八九点还在实验室。
而且临近周末的时候，许念笙生理期到了。
也不算猝不及防，以前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只是生理期对于热恋中的小情侣来说多少有点扫兴。
许念笙甚至在这段时间里解锁了一个新的玩法。
暖气开足的情况下，她穿着清凉去将男朋友撩得情迷意乱。
宋陌川晚上原本拿着平板在看新闻的，结果后来演变成许念笙坐在他的腿上勾他。
宋陌川喉结上下滑动，眸光落在身上人那个低着的领子前大片白皙的肌肤上，伸手照着她的臀来了一巴掌，力道不重，但是许念笙穿得也单薄，这一声听起来还算清脆。
“晚上手脚跟冰块似的，捂半天捂不热，现在在造作什么？”
宋陌川声音听起来有点哑：“故意不老实整我是吧？”
许念笙现在就跟有护身符一样，她那双眼尾微微上扬的猫系眼睛带着笑，勾了一下宋陌川的心，她说：“陌川哥哥说的是什么话，我想亲亲我男朋友而已。”
她主动喊陌川哥哥的情况下基本没什么好事。
宋陌川抬头看她，不知道想了什么，他轻笑一生：“喜欢亲亲是吧，那你继续亲。”
许念笙：“？”
虽然觉得不太对，但现在停下来未免显得她有点露怯，于是许念笙重新低下脑袋去贴宋陌川的嘴唇。
他虽然配合，但是没回应许念笙的吻。
有点像是在跟她较劲儿。
小许有时候是受不了这样的激将法的，她不仅亲了，还一边伸手进宋陌川的衣服里面。
他身上穿着件灰色的毛衣，伸手进去可以明显感觉到许念笙掌心和对方身体的温差，许念笙觉得掌心一片暖洋洋。
她也不是真要干什么坏事，就是逗逗男朋友而已。
顺便也伸手去玩了一下宋陌川的喉结。
以前看小说总有形容男人的喉结就是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区，她倒是好奇这里到底是什么开关。
“我摸你喉结你有什么感觉啊？”许念笙真诚发问。
宋陌川：“喉结被摸的感觉。”
许念笙：“……”
“你好好回答。”她有点严肃了。
宋陌川笑了声：“会有点痒。”
“为什么网上老说男人的喉结不能随便摸？”许念笙不信邪又往上摸了几下，“他们说，摸轻了世界上多一个人，摸重了世界上少一个人。”
宋陌川：“……别乱说话。”
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现阶段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抓了一下许念笙的手，就按在他脖子上，他喉结上下滑动的幅度也跟着反应在许念笙掌心。
“不知道别人，但平时不会有人这样碰我的脖子。”
宋陌川这么说着，也抬手去虚掐一下许念笙的脖子，拇指指腹从中间轻轻滑动一下，像是抚摸一样。
“这样的动作本身代表的是亲密关系，”宋陌川说，“不过不排除有些人确实这个部位敏感一点，因人而异吧。”
许念笙听完了，但她忽然觉得宋陌川这样掐着她脖子还挺带感的。
发现自己多少沾点抖m。
许念笙：“……”
她倒是没开口说话，但是宋陌川好像看出来了，他笑了声，拇指的指腹轻轻在许念笙纤细的脖颈上又滑动了一下。
“笙笙，你喜欢这样啊？”
“……”
宋陌川是一个很体贴的恋人，她喜欢就满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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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掐着许念笙脖子往下，就着这个动作亲了会儿。
轮到许念笙的眼神陷入迷离了。
她觉得这样不行，挣扎着要从宋陌川腿上起来，只不过迟了，宋陌川伸手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笑着和她说：“刚刚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现在要往哪儿跑？”
许念笙警告他：“我生理期。”
这句话就像是什么免死金牌一样，许念笙有恃无恐。
“我知道。”宋陌川依旧没有松手。
许念笙：“？”
他那双桃花眼带着试探，抓着许念笙手往下按，宋陌川的声音似乎低了些，他说：“我又不是死的，你这么玩我当然会有反应，刚刚都玩那么久了，再玩会儿呗。”
他说得好像还是在和许念笙商量一样。
“我不玩了。”许念笙要跑，刚刚玩的也不是这一处。
回应她的是宋陌川的轻笑，他没让许念笙跑，“你不玩谁玩？”
“你自己玩。”许念笙觉得自己的脸也跟着热起来了。
宋陌川哄着她：“我自己玩没意思。”
许念笙到底是年轻几岁，她比宋陌川的脸皮要薄，但脸皮薄不代表她是多纯情的人。
宋陌川多少也有点了解她，知道她真拒绝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这种就是有可商量的余地。
“笙笙，帮帮忙，我要被你玩死了。”
许念笙甚至都没分清宋陌川这算不算是美男计，他抓着她的手往下，但是目光始终都落在她脸上。
恍惚间许念笙生出那种自己被人心里眼里满满装着的错觉。
宋陌川的脸埋在她锁骨的位置，呼吸声越来越重。
许念笙的手越来越累，但是宋陌川的表现好像比他们那一晚还要久，她没忍住抱怨了一下，听见宋陌川在耳边笑她：“下次生理期还敢不敢这样撩我？”
“……”
她学乖了，下次撩完就跑。
没有办法，许念笙只能附在宋陌川耳边说点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只是她发现，宋陌川的耳后算是他的敏感点。
但是不妨碍许念笙最后觉得手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宋陌川从身后环住她帮忙洗手，洗手液往手上一搓开，四只手交缠在一起。
许念笙后悔了。
她就不该犯那点贱。
但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宋陌川倒是满足抱上女朋友睡觉，他已经养成了要给女朋友暖手脚的习惯。
有的人手脚到了冬天就冰凉，暖气也救不了。
不过这已经比供暖前好很多了，之前还是住在学校，现在在自己家里住更舒服点。
许念笙这个生理期过去之前她都保持着老老实实的状态，宋陌川当然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往女朋友这里跑的，他动不动就往公司跑，往全国跑，往全世界跑的。
而作为即将迎来期末的小许来说，她的时间其实也不是很充裕，两个人固然是喜欢腻歪，但是说到底学业事业什么的也很重要。
不过大概是之前给宋陌川买了几套情侣睡衣之后，许念笙好像打开了一个新的爱好。
有时候给自己买套新衣服的时候，看到合适的就会也给男朋友安排上一套，通常都是同色系的搭配，可以简单理解为情侣装。
于是29岁的宋总，穿上了女朋友给买的衣服。
不过有一点，许念笙的审美和宋陌川是不太一样的，她喜欢的颜色五彩斑斓，不是那种只适合上班的商务简约风。
她给宋陌川买的衣服也不是让他平时上班的时候穿。
但那只是她的想法。
宋总本人可能不是这么想的，他女朋友给买的衣服，放衣柜里藏着算怎么回事？
所以他不仅穿去上班了，还穿去应酬了。
公司员工连着一周看着自己家总裁穿衣风格越来越年轻，愣是没能看出一点端倪来。
但公司内部八卦群各种猜测不断。
毕竟宋陌川是一位很年轻帅气的领导，八卦他两句有利于员工更好地投入到工作中。
但是员工们不敢舞到正主面前，不代表别人不敢。
许锦言看着宋陌川连续几次出来应酬的穿着后还是没忍住啧了句：“宋陌川你这是什么意思？上一次出门穿了件绿色毛衣，上上次还是件咖啡色小马甲搭衬衣，今晚是紫色卫衣，怎么，你凑多巴胺穿搭啊？”
这种天气在外面大家都裹大衣，但是进屋暖和，脱下外套之后的穿搭才是重点。
宋陌川的穿衣风格明显年轻化，像个大学生似的。
让一屋子即将奔三或者已经三十出头的男人看着就碍眼。
许锦言是其中最敢说了，他不接受自己在装深沉稳重的年纪里，他的兄弟在扮演男大。
宋陌川听了许锦言的话之后没什么反应，他往后一躺，和一屋子黑白灰咖色系穿搭的男人比起来确实有点格格不入。
他扯了一下嘴角：“怎么，我女朋友给买的衣服不好看吗？”
许锦言：“……”
这是衣服的问题吗？
这一屋子的人终于也意识到宋陌川最近犯什么病了，纯纯孔雀开屏。
许念笙最近的穿衣风格也差不多是这样，只不过她好一段时间没有回家待着了，许锦言也没无聊到关心外甥女平时都穿什么衣服，她都二十出头了，又不是几岁小姑娘。
“你有女朋友买衣服了不起了？”许锦言看不得他嘚瑟，“我没老婆吗，用得着你在这里炫耀？”
宋陌川：“……不是你问起来的吗？”
他最近对许锦言的态度其实还可以，大概某种程度上意识到自己不能得罪这个舅舅。
许锦言继续：“你说你这女朋友到底有多神秘啊，这么久了，愣是人影不见一个，总不会是娱乐圈里的吧，恋情公开就算塌房的女爱豆？”
宋陌川：“……不是。”
85
十二月份之后, 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
临近期末，许念笙忙得每天找不着北，结果上网冲冲浪，发现她的痛苦只是她的, 有些专业的研究生连考试都没有。
人家甚至还能拉着行李箱去旅游。
“……”
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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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的牛马永远不会少。
许念笙一边复习一边刷题还一边写论文, 偶尔还被提拉去开组会, 去实验室里值班，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超人般的存在。
人忙起来自然没多少心思想着约会和谈恋爱。
许念笙和宋陌川又变成了隔着手机见面的网恋关系。
元旦的三天假期虽迟但到。
不过这也是新的一年了。
元旦是弟弟的生日, 许念笙自然是要回去的。
许元旦小朋友转眼就出生一年了，他长大得很快，现在已经是一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小朋友。
尽管没有天天见面，但是许念笙对小朋友的关心是一点不少。
许锦言给儿子订了一个蛋糕, 当然小孩子是还不能吃的，大人吃。
不过因为是新年的缘故，许家还是收到了不少新年礼物，每年都会在人情来往上花费不少心思。
不仅许锦言夫妻这样，许念笙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朋友之间平时可能不联系，但是到了这种节点，礼物还是要送一下的。
许念笙今年也收了不少东西。
这其中还包括了男朋友给她准备的新年礼物。
许念笙只能评价一句宋陌川败家。
他可能最近又看了哪个拍卖会的单子, 拍了幅名家山水画回来，就挂在许念笙自己的家里。
众所周知, 画作书法这些艺术品，作者一去世价值就直线往上飙升。
许念笙现在家里就挂着那么一幅极其具有收藏价值的画作。
她有时候路过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艺术细胞要被熏陶了。
许念笙当然也给男朋友准备了新年礼物，她给宋陌川送了条项链。
经常看他穿衬衣，脖子上空荡荡的, 要是戴条项链，感觉应该会完全不同。
那项链也花了许念笙不少心思。
她也是拍卖会拍的。
说到底这两个人都爱烧钱。
许念笙在家里住了两天晚上就滚回自己的小窝里。
倒是许锦言这个当舅舅的有点惆怅, 果然孩子长大独立之后都不爱在家久待了。
只是他没反省一下自己，他在许念笙这个年纪的时候，别说爱不爱回家，他有一年连过年都不回去。
俞市这一段时间出门都冷得要命，许念笙是不爱出门的，但是宋陌川好像总有谈不完的生意。
元旦的另一天假期，许念笙是去的宋陌川家里。
他即便在家也很长时间待在书房里。
如果不是他脖子上一直挂着许念笙送的项链，身上穿的也是许念笙喜欢的那一身西服，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对她没兴趣了。
宋陌川忙起来让许念笙自己玩，书房里也任由她待着。
许念笙在宋陌川的书架上找到了一个相册。
这看起来倒是个新鲜的玩意儿。
许念笙翻开第一页就看见了一个稚嫩的小陌川，看起来只有几岁的模样，还是夏天，穿着背带裤，很可爱，完全看不出长大后会是现在坐在书桌前的那个男人的模样。
只能说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
有人成长，有人老去，迎来新的生命，又送走别人的生命。
相册往下翻，有不少宋陌川小时候的照片，他倒是从小一直都这么好看，看起来也是小时候性格更活泼，还挺爱笑。
往下翻还有小学的时候，穿着校服或者小西服的照片，尤其是过生日时的照片，不难看出他的家庭还算幸福美满。
之后是初中高中，几乎每一个成长的阶段都留下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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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照片里，他和同学的合影里面有不少外国面孔，反而他这样的亚洲面孔才是其中比较特别的存在。
高中时候的宋陌川长得是真嫩。
和现在的长相还是有点区别的，但是其实也没有变很多。
许念笙可能自己带上了点滤镜，她觉得少年时期的宋陌川像极了漫画里走出来的主角。
接着就是大学时期的宋陌川，在这些合影里面还出现了许锦言的身影，那时候的许锦言看着和现在还是有区别的，以后更瘦点，不像现在一周去两趟健身房，品味也没现在好。
看以前的照片才能看出来原来人真的在不断发生变化。
宋陌川大学期间确实拍了不少照片，他也跑去不少地方玩了，留下很多照片，有些是风景照，有些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照片。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的是，相册里他自己出现的频率是越来越低了，翻到后面，只有寥寥几张他自己的照片，那时候看起来大概是二十四五岁了，正是许念笙认识他时的模样。
不过照片往后翻出现了空白，许念笙以为这已经算是结束了，结果随手再往后一翻，她看见了自己。
“……”
是大学毕业照上宋陌川拍的她，以及别人拍的他们。
宋陌川将那天拍到的照片洗了出来，都放进了自己的相册里面。
许念笙看到的时候愣了半晌，然后她翻到了一张自己之前没有见过的照片，是拍毕业照那天，最后方漫给他们拍的照片。
这张的角度大概是宋陌川刚好偏头在看她，目光很明显落在她的脸上。
许念笙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眼神，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那时候站在一起拍的这几张照片，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情侣照的意思。
宋陌川的眼神也很容易让人误会，他那时候看起来真的像喜欢她。
许念笙这会儿觉得也不怪她的室友那时候大惊小怪。
而且最重要的是，宋陌川并没有将这张照片发给她，多少有点欲盖弥彰。
相册再往后面翻，甚至还有八月底顾酌生日那天晚上他们去海边被路人拍下的照片。
他自己后面居然也都洗出来了。
晚上在海边拍出来的画面似乎更有氛围感，许念笙现在看着都觉得那时候他们之间确实挺暧昧的。
她看得入神，没有注意到宋陌川已经没再坐在书桌前忙自己的事，等意识到时，宋陌川已经站在她跟前。
“看到什么了这么入神？”宋陌川问。
许念笙指着相册上自己的照片，尤其是那张没有发给她的合照。
“宋陌川，你怎么解释这张照片？”
宋陌川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照片上，轻声问：“解释什么？”
“眼神啊，你为什么那时候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宋陌川在她旁边坐下，很顺手搂住了许念笙，重新看了眼那张照片，好半晌才开口：“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宋陌川现在又不是大半年前，之前他也纠结和难受。
“喜欢你的意思。”现在说起情话来很自然，他是一点也没有纠结的意思。
“那这张照片为什么不给我发？”
宋陌川笑了声：“你觉得呢，我为什么不给你发？”
因为他那一刻的眼神并不好解释，宋陌川知道自己的心思，他自然不会将这样的照片在那时候发给许念笙。
许念笙现在看到那张照片的反应也都证明了宋陌川那时候的表现其实并没有很高明。
许念笙不说话了。
在一起之后回忆起以前吧，总会在某个瞬间觉得以前的自己挺傻逼。
她当时真一点都没敢往这个方向想。
说不出是那时候还有点自卑心作祟还是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时刻警惕自己将身心全部投入到一个男人身上。
宋陌川伸手摸了一下许念笙的脑袋，“不高兴了？”
许念笙实话实说：“也不是不高兴，就是你能理解吗？”
“？”
“按照我们这样前期女追男追不上，后面男追女的剧情，应该有点追妻火葬场才比较爽的。”
许念笙平时闲暇下来是一点休闲读物都没落下。
“所以，你介意我翻一下旧账吗？”
宋陌川：“……”
“首先我认为前期女追男的剧情不够严谨，没记错的话，”宋陌川停顿了一下，“笙笙女士，你之前表白被拒之后就将我拉黑了，这算追过吗？”
许念笙：“……”
脸皮薄的小姑娘示爱之后拉黑前暗恋对象有什么问题吗？
时隔几年他在挑什么刺！
“那还不是你先说的，我不在你的选择范围，”论翻旧账这件事，许念笙绝不认输，“是不是你说的！我都不在这个范围内了，我还不拉黑你，我是什么很糟糕的小女孩吗？”
宋陌川为自己不加深思熟虑便说出口的话道歉，没人想过几年前说出的话会在几年后变成回旋镖扎中自己。
“好了好了，”宋陌川拍拍她，“我还不够火葬场啊，你多难追啊许笙笙。”
许念笙没觉得自己难追。
反而还觉得因为宋陌川长得太好看，她没矜持多久。
宋陌川坐在旁边，指着相册前面的照片和许念笙说起了一些他年少时候的一些趣事。
因为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他的教育自然不仅仅拘于课堂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父母那时候对孩子这种玩意儿还算新鲜，又或者是因为宋陌川作为孩子实在是让家长省心，父母对他的各方面培养都符合一个大家族对优秀孩子的期望，宋陌川一直优秀着长大。
家里对他童年和少年时期的记录都不算少。
可以说，除了婚姻这件事，宋陌川的父母并没有为这个孩子苦恼过什么，甚至在宋陌川上初中的时候一度想要来个二胎，但是因为那时候双方年纪都不小了，加上宋亦珩那时候调皮得众所皆知。
他爸妈怕来一个像侄子这样的，年纪大了没心思去管，于是宋陌川也就没有亲弟或者亲妹。
当然就算有了，对他也没多大影响。
宋家家大业大，就算真有什么竞争也得看能不能扛得住事。
宋陌川成为继承人绝对不是偶然或者因为是所谓嫡长孙的原因，要知道，他的堂姐苏宓也同样在宋氏担任要职。
许念笙从宋陌川口中知道了他的童年以及一些少年时期的往事，听他说一些大概从来没有或者很少和别人说过的年少烦恼，比如他也会有压力很大的时候，怕自己做不好事情。
年少时每一次上台发表讲话，或者成年之后第一次尝试脱离家族的光环开始自己接触这个社会，他又不是机器人，人会有的情绪他也会有，只不过是能消化得更好而已。
在这种事，同样从小优秀到大的许念笙倒是有些共鸣，只是一直作为别人家孩子的许念笙，她觉得自己经历的和宋陌川的比起来，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小许年少时最大的烦恼大概就是成绩，成绩之后就是她的各种课外爱好。
家里没什么家业要她去继承的，有些压力她是没办法感同身受了。
小情侣两个人在窝在书房的小沙发上聊了好久的天。
分享欲这种事很个人，只是目前看来，在互相倾诉过后两人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
只不过周末过完，许念笙继续回去备战她的期末。
区区考试和论文。
她还真不信了自己拿不下。
许念笙这个人沉迷学习之后，和男朋友的联系就这样又少了。
宋陌川白天其实没这么有空，晚上有时候也有应酬，但是想和女朋友聊天，还得紧着她那边的时间。
肉眼可见的，宋总上班的热情冷了下来。
但是很快，从期末的阴霾中挣扎出来的许念笙放寒假了。
天知道寒假对一个研究生来说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哪怕导师在放假之前往群里发了好几篇外文文献，让她和张晚霏好好看看的。
无所谓，先放假再说。
但是作为经历一个学期在实验室打工的可怜人来说，还有一件事是更重要的，今年的考研初试刚结束不久，这两人都很默契在群里哭哭脸求导师明年多收几个学生。
男的女的无所谓，主要是爱当师兄师姐。
陈教授的回答很官方，说尽量和院里申请名额。
说起来还有件让人难过的事，之前和许念笙打听了各种保研流程的学妹不知道为什么，选了别人当导师。
她是成功保研了，但可惜的是，陈教授落选了。
也不知道是谁搁外面说，当他的研究生要每年三篇sci才能毕业。
气得陈教授开组会的时候指着自己几个不争气的学生口不择言：“你们但凡有谁每年保持这么个量发sci，我也不管你们是不是顶刊，早该带着我升咖了，还用得着我来开会？应该你们给我开会才对。”
“……”
听出来了，气得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陈教授风评被害。
最重要的是，许念笙她几位师兄手上都各自有几篇sci，虽然不全是顶刊，但也差不多坐实了谣言。
陈教授后槽牙都咬碎了。
不过这是导师的烦恼，不是许念笙的，她放假啦。
放假第一天的小许在自己的房子里睡了个自然醒。
她男朋友忙着上班呢，没什么时间搭理她。
不过在中午的时候打了个电话过来关心一下许念笙有没有起床，听到电话那头的鼻音之后，宋陌川也没有太惊讶。
他说：“中午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我给你点了个外卖，先吃点。”
许念笙这会儿是饥肠辘辘，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然后软着声音道：“陌川哥哥，我还想吃点小蛋糕。”
这一声听着并不寻常，在许念笙没看见的另一头，有人嘴角扬起。
“喊我什么？再喊一遍就给你买。”
许念笙放假了身心愉悦，她很好说话：“陌川哥哥～”
“想吃什么蛋糕？”
许念笙不假思索：“草莓蛋糕。”
然后因为这声“陌川哥哥”，许念笙下午收获了一个精致的草莓蛋糕，不算很大，就6寸左右。
但好吃。
可惜许念笙吃不完，还留了一半在冰箱等着宋陌川回来解决。
也不知道是不是谈恋爱之后就会变成这样，宋陌川现在很自然而然吃点许念笙吃剩下的东西。
一开始许念笙还不太适应，但久了之后她也就习惯了。
宋陌川平时工作日不一定会来许念笙这里过夜，但是因为她放假了，宋总也不嫌路远，晚上就算有应酬，结束了还是让司机往这边开一下。
这导致他们的夜生活也规律了起来。
许念笙有时候都怀疑宋陌川的精力是不是过于充沛了，她早上迷迷糊糊能看见宋陌川对着镜子打领带的身影。
他还能早起。
有时候都分不清他们之间谁才是更年轻的那个，对比起来，许念笙的身体素质不值一提。
人闲了就乐意上网买点东西，大概是因为临近过年，商家们又搞起了年货节，许念笙上网买东西的时候，都是一起付款，有些物件的地址没注意，用的是宋陌川家里的地址。
于是小许抽空出门过去男朋友那边拆拆快递。
因为白天约了朋友出去玩，许念笙差不多晚上九点多才到，她进屋后直奔自己堆成小山的快递盒，此时宋陌川在自己的书房忙着。
大概是有前车之鉴的原因，许念笙现在不爱让宋陌川替她拆快递了。
她这些快递里面有些是买给宋陌川的，拆了半天，终于拆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鞋。
她之前在网上预订了一双红底高跟鞋，细高跟，黑色，以许念笙的审美看来很好看。
当即就穿上了。
许念笙今天出门见朋友，穿的是长裙，里面还穿了加厚的光腿神器，在外面多呆几秒都冷死。
但是这么搭穿高跟鞋不好看。
于是小许回房找了件黑色的吊带短裙搭着穿，光腿神器也脱了。
自己在镜子里照了半天，觉得满意，然后喜滋滋跑书房，打算也让男朋友欣赏一下她漂亮的鞋子。
86
许念笙还是先敲了门, 听见里面传来“请进”才推开门。
首先是探头，用嘴型问宋陌川有没有在开会。
“没有，进来吧。”
于是许念笙整个人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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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穿着黑色的短裙，一双长腿明晃晃敞露在空气里, 脚下的高跟鞋显得比例更好, 显得她的脚踝更好看了些。
宋陌川目光投过去, 先是挑了一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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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笙一心要展示自己的漂亮鞋子。
“宋陌川，你看看我新买的鞋子好不好看？”许念笙站在桌前, 离着有一小段距离，给宋陌川展示自己的高跟鞋，她还顺便转了个圈圈。
裙摆顺着圈圈轻轻晃动，倩影动人。
宋陌川停下了手中的事, 专心看着女朋友，不知道有没有看她的鞋。
“你走过来我看看。”宋陌川轻声道。
许念笙没多想，她很快走到了宋陌川跟前，宋陌川的椅子往后移了一下，在长桌和自己中间留了个可以站许念笙的空间。
“你看看这双鞋是不是很好看，我觉得我的腿都被拉长了。”
这么高的鞋，当然会拉长她的腿。
只不过许念笙确实很少有这么喜欢一双鞋的情况, 宋陌川不会扫兴，他的目光下移, 终于落在许念笙那双黑色的高跟鞋上。
说句实话，光是宋陌川见过的，许念笙的高跟鞋就有好几双是黑色的，粗跟细跟都有, 款式各有不同，许念笙那个房子的鞋架上就有她不少高跟鞋, 有些还是搬进去之后才买的。
宋陌川不得不承认高跟鞋某种程度上确实能让人的身材比例变得更好，腿部线条也会更好看些。
但这双鞋对许念笙来说，顶多起到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吧。
鞋子好看，但其实是一款比较经典的红底高跟鞋，亮面，衬托得她的脚特别白。
宋陌川非常自然而然地弯腰伸手去抬了一下许念笙的脚踝，在她略惊讶的眼神中道：“抬起来我看看。”
许念笙顺势往后又靠了些，双手往后撑住了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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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往上抬，裙摆往两侧坠，又跟着往上移了点，许念笙伸手整理了一下，避免走光。
宋陌川似乎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专注欣赏着女朋友的红底高跟鞋，鞋头前面轻轻踩在宋陌川腿间前面的空间。
平时宋陌川或许没什么耐心去看她的鞋，但是鞋现在穿在脚上，那就不一样了。
许念笙感觉到那只手抓在她的脚踝，而后又慢慢移到脚背，仿佛真的很认真在看她的鞋子。
这个过程不知为什么，许念笙觉得时间变得漫长起来，她垂眸看着宋陌川，催了一下：“怎么，不好看吗？”
如果他非要说不好看的话，许念笙只能说他真的很没有眼光。
“好看，”片刻宋陌川开口，眸光却还落在许念笙的脚上，他说，“鞋好看，脚更好看。”
他这个夸奖听起来涩涩的。
但语气好像又没这个意思，许念笙摸不准宋陌川什么意思，但她突然发现这个居高临下看人的姿势还有点意思。
许念笙生出捉弄的心思。
她抬脚，鞋底踩上了宋陌川的大腿，鞋跟太高，以至于她的腿又太高一个角度。
宋陌川垂眸看着踩上自己腿上的脚。
红底高跟鞋到底是有点杀伤力的。
宋陌川不得不承认女朋友的性感。
只不过他很快就有抬起头来看许念笙，目光与她对视，许念笙不说话。
他笑了声：“光踩腿干什么？”
随后徐念笙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宋陌川蓦地伸手抓住她的脚踝，将她的
依譁
脚往前一提，按在他的小腹处。
“来，往这儿踩。”
许念笙猝不及防觉得自己的脚底在发烫般。
她下意识就要抬脚放下去，但是宋陌川明显早有预料，他抓住了她的脚。
许念笙：“……”
隔着鞋子，脚底上的触感也不是完全体会不到的，她浑身僵硬，脚踩不下去，身体只能下意识将力气都撑在后面桌子上。
“你放开手。”许念笙道。
宋陌川笑了声：“我要是不放呢？”
他不放就算了，掌心还顺着许念笙的脚踝慢慢往上滑动。
最后滑入了裙底。
许念笙的神情也发生了变化，她伸手想要推开宋陌川，她提醒道：“这里是书房。”
宋陌川靠近了些，他嗯了一声：“我知道，书房怎么了？”
书房也很合适。
许念笙的眼神迷离了片刻，想要开口说句什么，但是喉咙发不出成句的话来，宋陌川让她坐在书桌上。
这张书桌足够大，许念笙和他工作要用到的文件和电脑并不冲突。
宋陌川掌控了这个局面，他侧头，细碎的吻从许念笙的小腿内侧慢慢往上，留下了一串濡湿的痕迹。
他将自己脖子上的领带放到她手上，供她把玩。
纽扣被解开，宋陌川的身材敞露在许念笙眼底。
她有点迷失，某个时刻身体控制不住往后仰，忍不住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出来了。
宋陌川站起来将她拥入怀里，轻声笑着在她耳边道：“宝贝，还是这么敏感。”
许念笙不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挣扎着说不玩了。
宋陌川低头去亲她：“不喜欢在书房吗？我感觉你好像挺喜欢的。”
许念笙：“……”
她伸手去推宋陌川：“你不要说话了。”
宋陌川又低头看她，胸腔跟着哼笑微微震了一下：“行，我不说话了。”
之后他俯身亲她，亲吻顺着脸颊和唇往下，伸手去解她那条裙子肩带上的蝴蝶结。
直到许念笙看见宋陌川从抽屉里拿出东西之后，她才意识到他不仅是认真的，还早有预谋。
“你在书房放这个干什么？”许念笙瞪了他一眼。
宋陌川一边拿嘴撕包装，之后回答她：“买多了，家里各个房间都放点怎么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多大绝对不是许念笙现在的脑子能够反应过来的。
许念笙还想说句什么，但是宋陌川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们在书房里，就在宋陌川平时回家办公的这张书桌前，做点荒唐事。
宋陌川偶尔会在许念笙耳边轻声耳语两句，勾着她多说两句话，或者多叫两声。
之后许念笙被抱进浴室里泡澡，她的红底高跟鞋被留在书房里，宋陌川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他没有放许念笙一个人在浴室里，他脱了身上碍事的衣服，踏进浴缸里。
许念笙默默往角落靠。
“躲什么？”宋陌川伸手将她抓回来，“我帮你。”
许念笙不是很想要这项服务，但是提供服务的人好像没有要和她商量的意思。
那条只是短暂穿在身上没多久的黑色裙子被搭在洗手台前。
许念笙洗完澡之后坐在床头涂身体乳，宋陌川才慢悠悠去收拾书房的残局，让她先睡。
他显然还有工作，但是刚刚胡闹起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起来这件事般。
许念笙等不了他一起，只记得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掀开被子睡了进来，还非要抱着她。
宋陌川刚进被窝时皮肤上的温度偏凉些，被嫌弃了。
只不过许念笙并没有醒过来，挣扎两下就又没动了。
许念笙到底是放了寒假的人，几乎每天都很闲，没什么事的时候干脆就搬来宋陌川这里住。
她在宋陌川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多。
两个人也更加符合热恋的那种状态，如胶似漆。
只不过宋陌川到底还是个大忙人，一月底的时候他要跑一趟国外，许念笙一个人待在他家里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就又回自己的小房子住了。
放寒假的这些天，许锦言倒是偶尔问她大概什么时候回家住几天。
如果不是看朋友圈发现她舅周末带着老婆孩子在外面休假玩，许念笙还真以为他多惦记自己这个外甥女呢。
不出意外，过年回去。
她长大了，翅膀也该硬了。
宋陌川出差几天，许念笙每天的日常就是睡觉吃饭，约朋友出去玩，顺便看点论文，上上网。
有天脑子不太好去健身房约了节私教课，练完之后自己也差不多废了。
她晚上和宋陌川视频，哭唧唧和他说自己在健身房的菜鸡经历。
宋陌川那边还是白天，笑了她一会儿后道：“等回去我给你当健身教练。”
许念笙不是质疑他的专业，她含蓄道：“我记得你经常去的那个健身房好像很多人都去的。”
宋陌川听懂了她的意思，他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可以喊许锦言一声舅舅，”宋陌川说，“瞒得越久，他知道的时候会更生气。”
许念笙何尝不知道宋陌川说的话有道理，之前不说一来是因为宋陌川和许锦言的关系，二来是觉得他们这恋爱不一定能谈得久。
现在他们应该还算稳定下来了。
“那等过年的时候我和他说呗。”许念笙觉得宋陌川说得也有道理。
宋陌川嗯了一声：“到时候我们一起说。”
那就算是见家长了。
许念笙忽然觉得这两人的关系有点诡异了，明明是同辈硬生生成了长辈和晚辈。
不过这别扭的人就不是她了
两个人突然不说话，许念笙看着手机那头的男朋友，还是双手托下巴的姿势看的。
宋陌川问：“想我了吗？”
许念笙凑近手机，用气音说：“我好想好想你。”
一句气音说的话直接将她沉迷工作的男朋友撩得不行。
宋陌川看着许念笙笑：“快了，等忙完这点工作我就回去。”
这么说着，其实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日期。
“好吧，”许念笙垂着眸子嘀咕道，“你好好工作就可以，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生活，不会想你想得吃不下饭，也不会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许念笙也不指望宋陌川立刻就能回来，她只是哼唧两句，事实上宋陌川爱怎么忙就怎么忙。
宋陌川还真吃她这套，盯着手机笑：“好了，回去给你带礼物。”
礼不礼物的倒不重要，但是宋陌川这个男人确实很会谈恋爱，愿意花钱也愿意花心思。
许念笙平时随口嘀咕两句想要什么，他转头就安排上了。
还说为她花钱自己会高兴。
顶不住。
许念笙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有个恋爱脑在慢慢长出来。
但是自己又清楚爱情确实不是生活的全部，那种清醒着沉沦在一段感情里面的感觉，其实还挺让人着迷。
宋陌川出差的日子里，许念笙不是天天都和他打电话的，只是每天都会发消息，宋陌川不忙的时候会给她回电话。
这通视频之后，许念笙有两天都没和宋陌川通话，她也正常生活。
甚至还和朋友约了一晚上在酒吧疯玩。
单纯在那跳了一晚上，喝了一两口酒，回来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来之后才爬到浴室洗澡，点外卖，之后宅了半天。
晚上她给宋陌川发了消息，他可能在忙，一直没回。
许念笙难得想起自己的之前追到一半的剧，掏出平板追剧，一口气追剧的快乐难以描述。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家门被人按门铃。
这么晚了有人来找这件事本身想着还挺惊悚的，许念笙迟疑着走到门口，点开电子可视屏，发现门外站着朝思暮想好几天的人。
那一瞬间的惊喜可想而知，许念笙开了门。
一身寒气的宋陌川就站在外面，看见门开之后的小姑娘还张开了自己的怀抱。
许念笙听见他笑着说：“好久不见。”
“你怎么回来了？”
这句话问出口的同时，许念笙已经扑上前去，整个人往宋陌川身上蹦，宋陌川单手稳稳托住她，另一只手推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门一关上，许念笙刚抬头想再说句什么，宋陌川低头直接吻上她。
这好几天的思念仿佛都融化在这个吻里。
好像分开的时间不是几天是几个月一般。
宋陌川身上的大衣都没来得及脱下，许念笙被他这样抱着亲，直到走到客厅沙发上，宋陌川坐下，许念笙就着刚刚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
这个吻亲得汹涌，亲到许念笙都能明显感觉到宋陌川身体上的变化，她有点累了，趴在宋陌川怀里短暂喘息，同时也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她这时候又问回了刚刚的问题：“你怎么回来都不跟我说一声？吃饭了没有？”
宋陌川伸手玩她的头发，轻声道：“给你一个惊喜，在飞机上吃了。”
“惊喜什么？”许念笙啧了声，“万一你突然发现我这里藏着别的男人多尴尬……”
话音刚落就被人掐了脸，宋陌川抬起她的脸颊，“别什么话也乱说，觉得我不会生气是吧？”
许念笙和他对视，忽然稍微用力在他唇上啵了一口。
“宋哥哥还生气吗？”她语气也软了下来。
宋陌川：“……”
他伸手摸了摸唇，但是嘴角已经忍不住勾起了。
真可爱。
他女朋友。
“再亲会儿。”宋陌川伸手搂着人到怀里亲。
接吻会让人变得燥热，宋陌川陡然将女朋友放开，他说：“我先去洗澡，你回房等我好吗？”
这没有什么好或者不好的。
好几天没见面的小情侣，和干柴烈火也没什么区别。
许念笙还没点头，宋陌川就抱起她往房间走了，将许念笙放下床后他才转身去浴室。
他这个澡洗得许念笙有点心神不宁。
这几天没见面的思念汇聚在一起，两个人半夜都没睡。
第二天一起睡懒觉。
大概是因为这趟出差算是宋陌川过年前最忙的工作之一，他出差回来的两天都没怎么忙，没去公司，就在许念笙那待着，算是居家办公。
另一边，刚出差回来的人不止宋陌川一个。
许锦言最近也跑了趟国外，回来给老婆孩子带礼物，外甥女的也给算上了。
想着很久没看见他那个不孝顺的外甥女，从机场出来的时候顺便就让司机往许念笙那个小区的方向开，顺道将给她带的礼物捎上去，看看她最近一个人在家都过的什么日子。
家长心态还在的许总始终觉得许念笙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过的日子不怎么样，说要给她请个照顾起居的人，小姑娘又不要。
在小区楼下停车场的时候，许锦言发现给许念笙买的三个车位都被停满了。
其中两辆是许念笙的车他知道，但是还有一辆车看着陌生，不知道是不是许念笙自己最近提的。
他没多想，让司机在外面找个地方停车，自己上电梯了。
刚才还想给许念笙打个电话问问她在不在家的，小姑娘没接。
不知道是不在家还是没听见电话。
许锦言很快走出了电梯，就站在外甥女家门口，他按响了门铃。
87
此时此刻, 许念笙正在专注和男朋友玩着双人小游戏。
之前搬家的时候不知道谁送了游戏机，许念笙这两天翻出来和宋陌川一起玩。
玩游戏这方面，他们两个人都不算差。
这游戏反正是越玩越上头。
她连手机震动都没注意到。
或者说，手机被她随手放卧室里了, 甚至都没拿到客厅。
晚饭点了外卖。
听到门铃声响起, 许念笙和宋陌川都以为是外卖到了, 许念笙戳了一下旁边的宋陌川。
“你去开门。”
宋陌川放下手头上的东西，他不是那种在家连动一下都觉得费劲的人, 刚好大概半个小时前确实点了外卖，走到门口的时候，宋陌川甚至没有多想外面会站着其他人的可能。
所以他根本没看电子显示屏。
门把手一拧直接开门。
那一刻的空气大概都是沉寂的，宋陌川的目光在落在门口站着的人身上后蓦然顿住。
他是这样, 站在门外的人自然也是差不多的表现。
但是有所不同的是，许锦言对来外甥女这串个门最后发现开门的是个男人这种可能没有设想过。
更没有设想过开门的这个人长得会这么眼熟。
于是，许锦言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看门号以及楼层，似乎在思考自己有没有走错地的可能。
然而尴尬的是，门口悄无声息对峙的这几秒已经引起了许念笙的注意，都是饭点, 她也饿了，男朋友在门口拿外卖, 结果一句说话的声音都没响起，也没其他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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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站起来，顺便还喊了一句：“宋陌川，外卖没到吗？”
许念笙说着话的同时, 她踩着自己的毛绒兔子鞋鞋就要往门口走过去看一眼是什么情况。
然后她人刚走到看见大门那一处，声音和动作一起停下了。
许锦言的目光也就跟着落在了宋陌川身后不远处的小姑娘身上, 同时值得注意的还是他们身上的衣服。
都是同款式的黑裤和白色带帽卫衣，就连脚上的拖鞋都是同款。
沉默在许念笙那一声带着不确定的语气的“舅舅”中结束。
许锦言在这短短两分钟里不知道脑子里都想着些什么，目光反复在好友和外甥女的身上扫过，之前一些没太想明白的事情好像想明白了，又或者多了些没明白的东西。
许念笙清晰地听见她舅发出了一声冷笑：“许念笙，我是不是已经老眼昏花了，不然怎么看见宋陌川这个狗东西和你穿着情侣装出现在你家？”
“……”
在又一阵沉默中，宋陌川开口了：“要不先进来？”
他倒是没多少心虚的表现，对现状也坦然。
许锦言和宋陌川认识以来，他们相处基本上融洽，先是大学室友，再是后来事业上的伙伴，生活中的朋友，许锦言对宋陌川的信任不亚于家人。
但是眼下现实告诉他，他识人不清了。
许锦言的目光落在宋陌川身上，两个人差不多高，这一对视多少带点火花。
显然许锦言拎着东西的那只手在用力，青筋隐隐暴起，只是他的教养让他忍住了脾气。
许念笙从刚刚许锦言一句问话开始就已经成了哑巴，她CPU在烧了。
就在这时候，电梯门那边打开，穿着外卖服的外卖小哥拎着他们的晚餐疾步走来，刚好就看见了门口两男的在对峙。
小哥脚步明显停顿，但这栋楼的户型是一梯一户，没有别人。
于是他开口：“是你们点的外卖吗？”
宋陌川平静地接过外卖，甚至还问了一下许锦言：“要一起吃点不，点了好几个菜。”
许锦言几乎是被气笑的程度。
门被关上，没人有心情管被许锦言这个舅舅带来的礼物，三个人都坐在餐桌前，只不过许锦言环手抱胸，他对面，外甥女和好友一起并排坐，两个人这么穿着看不出多少年龄差，这身给宋陌川这小子穿着还显年轻了。
许锦言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打量，最后都化成一声冷笑，许念笙莫名觉得这氛围有点像中学自习班上纪律不好班主任来视察之后，全班鸦雀无声被死亡打量的感觉。
“所以，这就是你藏着掖着大半年说不出口还见不得光的对象？”
这句话问的人是宋陌川。
许念笙抬头狡辩了一句：“小舅，这个是我不让他说的，你别……”
话刚说出口，许锦言打断她：“许念笙你给我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替他说什么话啊？你几岁他几岁，你还替他做上主了？”
许念笙闭麦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许锦言现在多生气。
宋陌川还没开口说话，许锦言一个人又在那回味上了：“年纪小，平时忙，有合适的机会再介绍给我认识……宋陌川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我坟头跟我说你干的畜生事儿？”
有的人怒火上头连自己都咒骂进去了。
“我说你这对象是干什么的，什么家庭呢这么见不得光，拉出来见见人会塌房似的，”许锦言根本没给别人开口的机会，“原来是塌我家的房。”
刚才一开门，他家房顶就这么给塌下来了。
这件事上确实是许念笙和宋陌川理亏，所以他们两个人现在都没说话。
但是尽管都是保持沉默，但是许念笙和宋陌川的状态是不一样的。
宋陌川看起来更坦荡，应对这样的事在他这显然不算很大的事。
许锦言的战斗力远远不止如此：“宋陌川，你认识许念笙时她才几岁啊，她当时17吧，你怎么敢想的？”
他现在一看这房子里放着另一个男人的东西就糟心。
这两人起码瞒着他偷偷交往了几个月，而且这段时间里，许锦言听了不少次宋陌川以想陪女朋友为由拒绝出门的话。
……
越回想就越想将这狗东西埋了。
许锦言的心情其实不难理解，许念笙那么点大的时候他就抱着玩，一路看着长大的，更别提这几年算是他拼命拿钱在富养，现在陡然发现白菜被他身边的贼偷了。
以前总说他家姑娘在外面玩弄几个男人的感情是多正常的事，但那也要看情况的。
她哪里玩得过像宋陌川这种段位的？
宋陌川被骂了一遭后也没恼，不过确实连他的父母都很久没这么给他劈头盖脑来一顿了。
“许锦言，我们不是谈着玩玩的，两情相悦，你不能总将笙笙当小孩看待，她也知道自己和什么人在交往。”
他在桌底下的手这时候悄悄牵了一下许念笙的手，拇指指腹轻轻摩擦了她的手背，大概是安抚她的意思。
这种时候，只要许锦言脑袋稍微清醒都知道该找谁算账。
只不过，宋陌川这句话说出口之后许锦言又冷笑一声：“你还说她呢，你知道你勾搭的是谁，你是打算跟我论什么辈分？”
许锦言这句话说出口完全是嘲讽的角度。
但是他说完之后，宋陌川沉默片刻，突然毫无预兆来了一句：“小舅。”
许锦言：“……”
他鸡皮疙瘩起来了。
“好恶心。”这是许锦言的评价。
对此宋陌川没说什么，他大概已经做了好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了，在喊朋友小舅这件事上接受良好。
接受不了的只有刚刚得知好友和自己外甥女搅和在一起的许锦言。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混在一起的？”许锦言在一通输出之后似乎终于冷静了点，开始审讯起别的问题。
宋陌川还是刚刚的回答：“两情相悦，所以就在一起了。”
两情相悦这个说法或许还有点不算很准确，准确来说他们在不同时期都经历过对对方单相思的时候，只不过许念笙以前没有宋陌川这样看上就使劲追的承受能力，她那时候在这场仰慕里太自卑敏感。
许锦言继续冷笑：“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宋陌川正打算开口，许锦言便道：“许念笙，你来说。”
“……九月份。”研究生开学那段时间。
这时间跟许锦言知道的宋陌川脱单的时间差不多能对上。
回想起来，许锦言以前不设防让宋陌川帮忙照顾一下外甥女的举措都在此刻成了他搬起来砸自己脚的石头。
他识人不清还引狼入室。
许锦言这会儿的攻击力实在强，他接着冷哼了一声：“如果我今天没撞上，你们是不是打算分了也不告诉我？”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了，许锦言根本就不看好他们这段感情。
宋陌川在他看来，现在也不靠谱了。
许念笙张口想说句什么，但没说出来。
片刻，宋陌川回答了许锦言的话：“我们目前感情挺稳定的，不考虑分开，你要实在有什么怨气，冲我来吧。”
“我当然冲你来，”许锦言没点好语气，“她一个小女孩能懂多少弯弯绕绕，你比她大的这些岁数都没长脑子吗？”
许锦言完全忘了，自己在一开始听闻好友在追求一个小好几岁的小姑娘时，态度不是这样的。
宋陌川外形家世和能力都在金字塔尖上，哪怕年纪比现在再大点，找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也能理解。
毕竟这种事你情我愿，宋陌川的综合条件太好，光是那张脸就能将小姑娘勾得找不着北，他为人处世也让人找不出毛病，被喜欢是很正常的事。
但许锦言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被勾着的小姑娘居然是他家的。
人的本质就是双标。
许锦言现在觉得宋陌川不像个人，也不是个东西。
宋陌川不在意许锦言的冷眼，他甚至还问了句：“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许念笙都忍不住觉得宋陌川的心态实在太好。
许锦言冷哼：“我对着你们这两张脸能吃得下饭才怪。”
“……”
许念笙张了张口，话没说出口，许锦言忽然来了一句：“你们现在算是同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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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词陡然响彻在许念笙耳中，她还愣了一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陌川显然严谨点：“不完全算。”
许锦言：“……”
他是男人，有些事他能不懂吗？
他冷笑：“你今晚给我回家住去，这房子买来是给你有空没空过来约会的吗？”
棒打鸳鸯这件事本质上并没有那么容易。
许锦言之前猜测外甥女可能谈了个家里挺有钱的男朋友，他也知道宋陌川谈恋爱了，但是他愣是没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一想到这两个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谈了几个月，许锦言都要气笑了。
“行。”宋陌川答应得痛快。
显然在他和许念笙的恋情被许锦言知道之后，许锦言的身份在他这的发言权更甚。
“所以你一起吃晚饭吗？”宋陌川又问。
许锦言现在脾气很暴躁，一点就炸：“你管我吃不吃饭，我现在哪有胃口吃？”
宋陌川：“我和笙笙饿了，你不吃我俩要吃。”
许锦言：“……”
他冷眼看许念笙，声音里丝毫不掩饰对另一个男人的恶意：“你看到没有，这种男人现在都不把你长辈放眼里，你还指望他以后对你多好吗？”
“男人对你好就是最廉价的东西，尤其是他这种不缺钱的，”许锦言根本没当宋陌川是一回事，直接当面说他坏话，“你别觉得这是什么好男人，上帝根本就没有生产好男人这种产品。”
要不怎么说许锦言的精神状态一直很美丽呢，他口不择言起来永远不放过自己。
宋陌川很淡定听着许锦言抹黑自己，同时贴心地给许念笙摆好碗筷。
许锦言作为家长这层身份确实摆在这里，宋陌川反驳不了一句，而且现在说什么话都是火上浇油。
逆风局这么打是要吃亏的。
端出来的饭菜还热腾腾着，许念笙觉得这顿饭吃得多少有点艰难，不过好在许锦言没有盯着他们看很久。
他还是冷着脸站了起来，还不忘留下一句：“宋陌川，你吃完就自己滚回去，我倒是看看你们这恋爱能不能谈明白。”
许念笙：“……”
她是没什么发言的机会。
许锦言带着满身的怨气走了，没有直接棒打鸳鸯，也知道这事没那么好办。
宋陌川安慰许念笙：“没事，你舅可能回去emo个几天就好了。”
许念笙叹气：“你不懂，他可小气了，真生气了哄不好的。”
说起来这件事不能怪许锦言生气。
他是个很负责的舅舅了。
外甥女现在干什么，只要不违反法律底线，他基本能兜得住，偏偏他招惹了个他现在拿捏不住的。
宋陌川吃完饭之后真收拾好垃圾走了。
许锦言好歹是许念笙长辈，人家长辈辛辛苦苦培养朵花，开得正美丽，突然被摘了。
换谁谁都生气。
宋陌川抱着许念笙，拍拍她脑袋：“别担心，你舅那里我去哄哄，你回家后就正常和他说话就好，他怨气冲我来的。”
许念笙：“……你怎么哄？”
宋陌川干咳一声：“我多喊两声舅，争取给他喊脱敏吧。”
许念笙：“……”
当天晚上，许念笙就接到小舅妈的视频，提起她和宋陌川的事。
苏筱明显比许锦言更冷静点，在经历被丈夫带回来的消息震惊之后，她也冷静下来，现在在以女性长辈淡定身份和许念笙谈起她和宋陌川的关系。
“笙笙，你也别怪你舅这么生气，他之前一直以为宋陌川以后要娶的女孩肯定是那种大家闺秀的类型，家里长辈熟识，有利益关系的，”苏筱说着一顿，“我们家虽然勉强满足这个条件，但其实单纯从利益的关系层面讲，不是最优选择，他担心你被辜负而已。”
他们这种家世，不知道有多少一开始说着各种真爱，最后又散场的人。
被拆散的男男女女之间并非相差都悬殊，只是稍有哪项没达到标准，就有可能又是一出有缘无分。
这在他们的圈子来说再正常不过。
“你和宋陌川谈恋爱其实没什么，他毕竟是个很不错的人，就是切忌太上头，这样才会让你内耗。”
苏筱的观念很分明，她认为许念笙这个年纪，只要好好享受恋爱就可以了，未来的事没必要现在就思考太多。
许念笙悄咪咪问了句：“小舅妈，我舅现在怎么了？他人还好吗？”
许元旦的声音就在苏筱身边响起，说明许锦言现在没看孩子，他也不在旁边，不知道在哪个角落emo。
“你舅没什么，”苏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又麻木，她说，“你舅在书房里做规划书呢，说是五年之内要将宋氏干倒闭，他让宋陌川给咱家当赘婿。”
许念笙：“……”
她舅说话是越来越癫了。
88
许锦言有没有将宋氏干倒闭的能耐不知道, 但是他第二天久违地约宋陌川去了趟拳击馆。
其实论拳击，许锦言才是半路上道的那个。
他是这几年闲来没事来跟着教练练几下，一开始兴头挺足，经常来, 后来忙起来, 或者是兴趣没以前那么浓厚了, 一个月能来个两趟都算他勤奋。
宋陌川很小的时候就上这些锻炼的课程。
这方面还真比许锦言好点。
但是从许锦言约他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这是一场只能赴约的挨打之旅。
许锦言满身的怨气总得有个发泄的地方。
宋陌川还真全程只防御, 任由许锦言的拳头就这样挥舞过来。
这劲头让围观的人看了都觉得这两人私底下铁定有什么恩怨，宋陌川脸上挨了一拳，当然他也不止脸上挨揍了，只不过他那张脸上多了点伤口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你还真下死手啊？”宋陌川轻笑了声, 他伸手摸了一下脸，上面的痛感很是明显，他说着自己又跟着嘀咕了声，“那我今晚有理由去卖惨了。”
许锦言：“你要不要这么贱？”
这顿揍宋陌川挨得一点也不冤，打脸怎么了？
就是他这张脸惹出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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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宋陌川忽然又喊上了。
许锦言：“……”
他是抗拒的。
他以前拿人家当兄弟，谁知道人家居然盯上了他家里的花，想着喊他一声舅？
这算什么？
说一句引狼入室完全不为过。
“别这么喊我, 我哪里受得起？”许锦言说着还冷笑了声，“谈个恋爱而已, 过两年你三十出头，人家不一定还喜欢你，这声舅喊早了。”
许锦言现在的精神状态让他说话多了几分攻击性。
宋陌川和他的这段友谊现在脆弱不堪。
“行，那以后有机会肯定喊你一声小舅。”宋陌川冷静很多。
许锦言这态度就很明显, 他觉得宋陌川但凡聪明点，现在就应该跟许念笙分手, 大家之后各过各的。
他不太想自己的外甥女搅和进那样的家庭。
太多目光会盯着她。
或者宋陌川聪明点，他就知道不应该去招惹许念笙。
偏偏宋陌川，他好像还真认真上了。
他不放手，许锦言难不成去劝自己外甥女吗？
从古到今，棒打鸳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外面的男人或者女人知难而退。
要不然小说里怎么都是霸总的母亲拿支票去羞辱女主？
许锦言倒是将这桥段学会了，唯一的问题在于他外甥女在外面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拿钱能砸得动的。
这么想着，许锦言还是走流程问了一句：“你说吧，怎么你才愿意分手？”
宋陌川原本在喝水，听见这句话后稍微顿了一下，之后他转过头来看向许锦言，叹了一口气：“你说吧，怎么你才可以别管我们谈恋爱了，钱能解决这件事吗？”
这句话换来许锦言一声冷笑。
都不差钱，也不是什么钱都非得赚的。
宋陌川的心情大概也复杂，他都当了几个月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现在倒是见光了，这就来了个要棒打鸳鸯的。
许锦言最近的脾气确实火爆，外面的天气越冷，他在公司杀各种方案就越不留情，以前可能还有点耐心说说方案哪里不行，现在直接是反问句了。
“你觉得这一处这么写合适吗？”
“这家公司之前投过标，没过是什么原因，还要我提醒你们去标注吗？”
“错别字都有，没一个人发现吗？”
“……”
老板的心情某种程度反映出员工的生态环境。
谁也不知道怎么惹他了。
可惜大家又很明显可以察觉出，老板最近对工作确实爱得深沉，经常看见他在加班，顺便公司临近年关的情况下又接了几个大项目，大家的工资和业绩也肉眼可见上涨，快过年了，这事让人高兴。
但还是没人知道，到底是谁惹着他们许总了。
起码有一点可以确定，老板的进取心一上来，他们公司真是蒸蒸日上。
许念笙原本想着快过年的时候才回家，现在想着要哄她内心敏感的舅舅，又是买礼物又是提前回家，每天在家当懂事小孩儿。
许念笙回家之后，一岁的许元旦在每天爸爸妈妈出门之后就有了新节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么小的小孩不是说有人照顾着就可以了的，尤其是会认人了，爸爸妈妈不在就会到处找，所以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哭一场。
小孩儿嘛，爱哭是很正常的事，一天哭个几趟也正常。
这几天许锦言和苏筱一出门，许元旦就自己在阿姨的目光里，穿着自己的小动物衣服爬上三楼，爬到许念笙的卧室门口，在阿姨的帮助下开门爬进去。
许念笙听见动静之后就会从地上扒拉起拖地的小家伙，脱了他外面的衣服，最后塞进自己的被窝里一起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还真有那么点血脉压制的原因，小家伙别人哄不好，到了许念笙这里很快就安分下来了。
连亲爹妈都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很喜欢他姐姐。
当然，许元旦再怎么喜欢许念笙这个姐姐，也不耽误他爹最近对外甥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许念笙没傻到为了一个男人跟她舅闹掰，最近可谓是好好做人，甚至都不怼亲舅两句了。
许锦言这刚坐下，许念笙就坐他旁边摆弄上了：“小舅，我最近学了点泡茶的技术，给你泡一杯怎么样？”
这个开场白没开好，许锦言又敏感上了：“泡茶？你跟谁学的，姓宋那狗东西泡茶就爱摆弄两下。”
许念笙：“……”
这跟姓宋的狗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近跟她舅聊天是挺费劲儿的。
许锦言这嘴皮子和许念笙那是一脉相承的利索，许念笙现在又不敢顶嘴。
许念笙一边叹气一边将茶泡好给她舅端上：“喝茶了，我亲爱的小舅。”
许锦言本来就放着那没动，结果他年仅一岁的好儿子伸出了罪恶的小手，他啧了声，在许元旦的手伸到之前端了起来。
“你小子还想喝上茶了，就那么点大的人儿，喝得明白吗你？”他顺其自然自己给喝上了。
许元旦扒拉着他爹的裤腿，眼睁睁看着自己盯上的东西没了，小嘴一撇，金豆豆马上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许锦言：“……”
在外面再叱咤风云的霸总，他回家都得哄孩子。
许锦言伸手将儿子抱腿上，硬核哄娃：“许知淮，你是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知不知道？不许哭。”
回应他的是儿子马上就掉落的金豆豆以及哭声，还有老婆投过来的死亡凝视。
许锦言无奈将儿子搂怀里，给他拍拍背。
在旁边围观了这么一场的许念笙：“……”
不得不说，有人能制裁她舅，看着还挺爽的。
自从两人的关系被许锦言发现之后，宋陌川也没多少要藏着掖着的意思。
过年的时候每年都有送新年礼物这一出。
宋陌川也是自己来送。
他今年拎进门的东西自己拿不完，得司机帮忙一起拿进来。
除了一些固定送的礼，多出来的那部分，一小部分是给许元旦的玩具，其他都是给他女朋友的。
单独几个袋子装着，看logo都是奢侈品。
许锦言看着他冷笑：“怎么，我们家自己买不起这点东西，用你给我外甥女买啊？”
许念笙：“……”
又开始了这不。
这两天许锦言其实已经好很多了，但现在看见宋陌川，又开始应激了。
宋陌川倒是没什么反应，他都习惯了许锦言最近阴阳怪气的状态。
他脸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不少，许念笙当然也知道她舅约着人去打拳去了，揍人不揍脸，她舅是一点武德也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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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陌川这几天上班下班，不知道他的员工怎么想。
只不过许念笙替宋陌川说再多话对许锦言来说都是火上浇油，按照宋陌川来说，他觉得这顿揍挨得值，也不知道值在哪里。
宋陌川挑着饭点来的，他没打算立刻就走。
他抱起了许元旦，在许锦言对面坐下了，语气也坦荡：“想买就买了。”
许锦言敏锐地察觉到宋陌川的意图：“你不会是想在我这蹭饭吧？”
“嗯。”宋陌川根本没掩饰自己的心思。
许锦言：“我同意了吗你就蹭饭？”
苏筱这时候出来打圆场了：“陌川，你别管他了，饭很快就好了，你留下吃饭啊。”
宋陌川和苏筱的交流很平和，跟许锦言那完全不是一回事。
全场最无所适从的大概要属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着的许念笙。
她和舅舅以及男朋友都保持着距离，生怕一不小心炮火就蔓延到她身上了。
宋陌川上门见家长的架势和许念笙印象里别人见家长的架势不太一样，她的家长呢……也挺特立独行。
许锦言以前还挺欢迎宋陌川上门拜访的，现在可以说今时不同往日，宋陌川在他们家的待遇也降低了。
虽然不算冤。
一直到上饭桌之前，许念笙都没和宋陌川说上几句话，不过入座的时候，宋陌川很自然坐到许念笙旁边。
他们一共就四个人吃饭，座位基本上也一目了然。
不过餐桌上还算热闹，毕竟还有一个明明吃着奶粉偏偏已经想上桌的胖宝宝在捣蛋。
许元旦一开始就在许锦言和苏筱旁边待着，后面非要从他的婴儿椅里爬出来，往桌底爬。
“……”
有时候真理解不了小朋友。
最后当爹妈的也不管他了，让小家伙自己在桌底下玩，他自己聪明点不磕着碰着就不错了。
于是桌底下每个人的腿都被咸猪手了。
许元旦平等地扒拉一下所有人，最后在许念笙腿边坐地上玩了。
晚饭后许念笙和宋陌川在外面花园吹风。
外面风大，许念笙裹成了一个球也不妨碍风从缝隙里钻进去冻她一哆嗦。
宋陌川抓着她的一只手塞在自己的口袋里，和她说了会儿话。
许锦言坐在客厅里看孩子，他老婆还在旁边劝他看开点，人家小情侣一起说会儿话很正常。
“我还不看开吗？”许锦言自己还觉得委屈，“我要是不看开我今晚就不让那小子进门了。”
那小子就比他年轻个两岁，还泡上他外甥女了，谁看谁不心梗？
苏筱笑了声：“你是嫌人家岁数大还是怎么的，抛开岁数不谈，比宋陌川综合条件还好的男人，我是没见过多少个，这么想，笙笙眼光也不差。”
“……”
想反驳两句，但是许锦言发现自己还真说不出什么来。
不是说没有和宋陌川差不多条件的人，但是真认真比对起来，宋陌川的条件确实甩不少人一条街，而且他们认识这么些年，基本上算是知根知底。
许锦言啧了一声：“那不一样，宋陌川跟我认识这么多年，我外甥女他看着不得跟看晚辈似的吗？他怎么下得了手啊？”
苏筱：“……可能那只是你的想法呢？”
人家宋陌川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许锦言又emo了，抱着儿子窝他老婆怀里求安慰。
许元旦还以为他爹又在玩什么游戏，嘿嘿笑，顺便还抓着他爹的衣服往嘴里塞。
“……”
这傻儿子。
生了个儿子之后，生活确实热闹了不少，但是操心的事也跟着多了不少，就算请了人照顾孩子，这么个小不点要操心的事不止如此，他会生病会哭闹，还会有情感需求，当爹妈的想潇洒也潇洒不起来。
宋陌川没有和许念笙在外面吹太久的风，外面太冷了，现在也不早了，他再不懂事点自己滚，马上就有人要来给他扫地出门了。
宋陌川走的时候还是像以前一样给许锦言夫妻俩都打了招呼，横竖都是一个意思：他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然后他得到了许锦言一声“滚”。
等许念笙将男朋友送出门之后，回来就听见有人阴阳怪气来了句：“真正爱你的男人怎么舍得这么大冷天让你出门吹风？”
许念笙：“……”
这个症状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但问题不大。
过年的时间转眼就到了，街上到处都红红火火，之前不在家的人也一个个都回家春运又是一项大工程。
许念笙过年这段时间其实挺忙的，她要赴的约不少，朋友们三两成群地约在一起，也不是哪个聚会都能推的。
不过在聚会这件事上，家里最忙的人绝对不是许念笙，许锦言夫妻又重新过上了带着儿子出门赴约的生活。
另一边，宋陌川在宋家宅子一如既往被催婚，他那个一直没被提溜出来见过面的对象再一次被质疑真实性。
可惜去年这个时候也没人能劝着他去相亲，谈结婚的事，如今宋陌川在宋氏算是站稳了脚跟，哪怕这是仰仗家里得到的资源，如今除了他，也没谁能撑得起来，也就是说，催了也没用。
宋陌川就保持着一个态度：有女朋友，不相亲。
连爹妈都管不了的人，指望他听几个亲戚的话吗？
年初几的晚上，一群富家子弟都约在一起喝酒聊天，这种时候，他们不少人就跟不用睡一样，在外面疯玩能玩第二天早上。
宋陌川身边坐下一男一女的时候，他正在手机上和女朋友聊天。
刚给许念笙分享了自己在哪。
小姑娘刚好这两天没约，这会儿一个人在家里打发时间。
她只知道她舅和舅妈分别去奔赴两个局了，舅妈的是姐妹局，所以揣走了自己的儿子过去当小挂件。
至于许锦言去的哪里她就不知道了。
宋陌川看了眼对面闷声喝酒的许锦言，低头给女朋友发消息，问要不要过来找他玩。
在两个人的恋情被许锦言知晓的情况下，其实没什么必要再藏着掖着。
许念笙在那边犹豫着，她大概觉得贸然去到别人的局里不太好，宋陌川给她说没关系，不会有人不给她面子的。
不靠他，也不会有人落许锦言外甥女的面子。
啃舅这件事，本身挺靠谱的。
宋陌川也这么觉得。
他派司机去接许念笙。
好多天没见女朋友了，不主动点，下一次能见上女朋友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至于许锦言，他在就在呗。
“宋哥。”耳边传来一道男声。
宋陌川看过去，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男一女，都坐在他左侧，那个男人隔着女人给宋陌川打招呼呢。
宋陌川认得他，之前见过几次面，是一个合作伙伴家里的公子。
“宋哥，这我妹妹，今年刚毕业进公司，她仰慕你很久了，想跟你认识一下，”那个男人笑着道，“你要不给我个面子，跟她交个朋友？”
他说完，那个打扮甜美的小姑娘冲着宋陌川打了声招呼，也是跟他哥喊宋陌川一声“宋哥”，她长得漂亮，看得出脸上还有点学生气。
通常这种应酬的场面，大家都不会让彼此脸上难看。
宋陌川身边一直没看见有什么女人，哪怕说是有对象了，其实也不耽误别人凑上前来。
这跟许念笙节假日经常收到异性邀约是一个道理。
宋陌川还没开口说话，对面原本闷声喝酒的许锦言忽然发出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冷笑。
他看了过去。
旁边的男女也看了过去。
许锦言对上他们的目光，扯了一下嘴角：“没什么，你们继续。”
宋陌川：“……”
“宋哥，我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小姑娘怯生生来了一句。
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她眼底确实是有点仰慕存在的。
加上认真探讨起来，人家和宋陌川其实还算门当户对。
宋陌川放下了酒杯，来了句：“不好意思，我私下不和异性加联系方式，如果是工作上的事，联系我助理就可以。”
宋陌川这句话听起来也挺像借口的，他当然不是不加异性联系方式，只是有选择性去加。
情况还是得分清楚。
“为什么，因为你谈恋爱了吗？”小姑娘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轻了点，好像还有点小心翼翼。
“嗯。”宋陌川回答得明明白白。
“宋哥，我妹就是加你个联系方式，没别的意思，你女朋友这么小气啊？”那当哥的说上话了，顺便还不忘补充一句，“不是我说，你怎么能让女人给你拿捏住呢，男人在外面应酬，认识一下人多正常啊，你这样的，有几个红颜知己也正常啊是不是？”
宋陌川没说话，看了眼对面，许锦言拿起了手机，他严重怀疑许锦言已经开始要诋毁他了。
以前是兄弟，现在许锦言都跟他玩上脑筋了。
难怪这么个看好戏的表情。
宋陌川一直不说话，其实还挺让人心发慌的。
别人会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他垂了眸子，旁边的俩人心底都不同程度发慌，直到包厢门开，顾酌走了进来，先是打量了一下里面，看见宋陌川和许锦言，也看见宋陌川身边俩人。
他挑眉走过去，顺口来了句：“你们兄妹俩这么挨着宋陌川干嘛呢？他谈恋爱之后身边母蚊子都没一只，守男德呢，怎么，打算触他霉头啊？”
顾酌坐许锦言旁边。
那兄妹俩终于是意识到自己确实说错话，当哥的先举起酒杯道歉：“不好意思宋哥，我喝多了说话不清醒，你别当一回事啊。”
说着他拉着自己妹妹就要走开，小姑娘眼神看起来还有点不甘心。
只是宋陌川确实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们。
顾酌自顾自倒酒来了句：“怎么就没人来勾搭我呢，我不帅吗？”
“……”
他一开口，得到了沉默。
顾酌于是又知道自己成笑话了。
他晃着酒杯，开始自己的寒暄。
过了好一会儿，宋陌川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点开看了眼，然后点了服务按钮，让服务员送点果汁过来。
这举动就很不寻常。
之后包厢的门再打开，跟在送饮料的服务员身后的是个裹着大衣的小姑娘。
她的出现让包厢不少视线都投了过来，有认识她的人立马打了声招呼：“笙笙妹妹怎么过来了，找舅舅吗？还是来一起玩啊？”
事实上，笙笙妹妹的目光落在包厢里亲舅身上时就僵住了一瞬。
没人告诉她，她舅也在。
刚巧这时候，许锦言的目光也看了过来，舅甥二人的视线对上，小许默默移开视线。
很难不认输。
她就站在门口前面点，有点进退两难，甚至想来一句说自己走错了。
许念笙穿得简单，但是身上的色系是紫色白色搭配，看起来也甜美。
在众人的视线中，宋陌川忽然开口来了句：“笙笙，过来坐。”
89
宋陌川开口说出那句话之后, 有些目光也就跟着落在他身上了。
许念笙于是走过去，和周围人打了声招呼，最后目光落她舅和顾酌身上：“顾哥，小舅。”
许锦言扯了一下嘴角：“这么巧啊？”
“……”
那可是太巧了亲爱的舅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用眼神质问宋陌川为什么不说一句她舅在这件事。
宋陌川接收到了, 但是没第一时间回答, 他让女朋友先坐下来：“先坐吧, 外面冷不冷？”
他还很自然去抓她的手，感受一下她手的温度, 冷冰冰的。
许念笙刚刚在外面冷得不行，现在一进来就开始热了，她得脱外套。
宋陌川还帮忙拿了一下衣服，随后拿着许念笙的外套和他的搭在一起。
这一连串的动作怎么看都不正常, 终于有人试探着开口了一句：“宋哥，你跟笙笙妹妹这是？”
问得小心翼翼，基本上连气息都不怎么喘。
有人不忘去看看对面许锦言的脸色，见他脸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波澜，也看不见半点高兴的意思。
宋陌川看了眼问话的人，用一种寻常的语气回答道：“我女朋友。”
他又牵了一下许念笙的手, 以示两人的关系。
“……”
这个包厢确确实实在那么一瞬间沉寂了片刻。
关于宋陌川那个不为人知的对象，外面有很多猜测, 有猜是他公司职员的，也有猜是什么模特明星的，更有人其实是他包的小姑娘，甚至都有人对方是不是男人或者压根不存在的, 唯独没想过，宋陌川吃窝边草。
许念笙依旧觉得这种当众官宣的场面有点说不出的尬, 她就不是一个多高调的人，谈个恋爱，又不是跟哪个大明星谈了，没必要这么引人注目。
只不过她心态也好，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包厢里还有一个她舅的话，许念笙的状态绝对比宋陌川还要放松。
如果说这个包厢里面有谁的状态比许念笙还要尴尬些的话，自然要数刚刚上前来想要搭上宋陌川的那对兄妹。
重点是，他们还是当着许锦言的面说的那些话。
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平时觥筹交错说的话细想都是什么意思其实大家心照不宣，偏偏今天撞枪口上了，当着人家舅舅的面挖墙角呢刚刚。
难怪许锦言刚刚那个反应。
看得出来宋陌川对女朋友的态度是怎么样，不管是不是真爱，人家舅舅杵在这里，宋陌川都不可能对许念笙不好。
许念笙刚坐下来不久，不知道自己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宋陌川给她倒了果汁。
许念笙喝了两口就放下了，她看着眼前有葡萄，于是抽了张湿纸巾擦干净手，之后开始剥葡萄。
剥了之后也不吃，找了个一次性小碗，将剥了的葡萄一颗颗放进去。
宋陌川：“我给你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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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笙低着脑袋摇头：“我自己剥。”
她要剥，宋陌川也拦不住。
直到许念笙剥了一小碗的葡萄，自己不吃，站起来将葡萄端到对面，“小舅，吃葡萄。”
宋陌川：“……”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女朋友剥了好一会儿葡萄，也不和他说话，最后一整碗葡萄都给了对面。
许锦言终于有了反应，但开口还是阴阳怪气：“现在知道孝顺了，还是想拿吃的堵上我的嘴？”
许念笙真诚极了：“小舅，你爱吃葡萄，多吃点。”
旁边顾酌啧了声：“怎么就没人给我剥葡萄啊？”
他说着还很自然伸手要从许锦言跟前的小碗戳葡萄吃，被许锦言打手：“给你剥的吗你就敢伸手？”
顾酌：“……”
是不是有点过于小气了？
就这点葡萄也护食。
他也是嘴贱，非要在许锦言不劳而获吃葡萄的时候来一句：“话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俩谈上了的？给我说说呗。”
这句话乍一听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是偏偏最近许锦言的内心实在是过于敏感了。
他很快就在这句话里面找到了和顾酌平时性格不符的点。
“我怎么听着，你好像之前就知道这件事？”许锦言的声音幽幽响起。
顾酌：“……”
得意忘形了。
许锦言的目光不仅仅看着顾酌，许念笙和宋陌川两个人也没忘记，他在察言观色这方面本来就不差，在顾酌沉默的那一瞬间差不多就给他定好罪了。
他冷笑出声。
顾酌忽然就觉得自己刚刚就不应该进这个门。
也不对，今天就不应该大冷天出门。
许锦言伸手搂了一下顾酌的肩膀，有点像是以前上学社会老大勒索学生的样儿。
“出去，我有点话想和你聊聊。”
顾酌尝试看了眼对面的小情侣，这两人更是默契低头，就是不看他。
“……”
保密这么些天，终究还是错付了。
他不想想，现在是他和许锦言之间的友谊遭受拷问的时候，许念笙和宋陌川这两人但凡掺和一下，就成许锦言一对三了。
许锦言疯起来攻击力多强很难说。
不过许锦言和顾酌出去之后，许念笙也跟着放松下来了，谁家好人被家长盯着谈恋爱的啊？
宋陌川这会儿也开口了：“刚光顾着你舅了，不理我？”
许念笙刚好手里在剥下一颗葡萄，剥好之后很顺其自然送到宋陌川嘴边。
她神色还有点茫然：“什么不理你？”
宋陌川：“……算了。”
一颗葡萄就给他哄好了。
许念笙的反射弧是有点慢，她这会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下。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提前说一声我舅也在这啊？”说起这个，许念笙还觉得自己有理。
“和你说他在这，你还愿意来吗？”宋陌川问她。
许念笙：“那你也不能瞒我啊……”
她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好了，我错了，下次一定和你说，”宋陌川很快就承认错误，只不过他还不忘补充一句，“不过下次你也别躲着了，我和你舅能一个空间待着，你和你舅可以，我和你也可以，我们三个就不能待同一空间了吗？又不是什么三角关系。”
许念笙：“……”
无力反驳的一句话。
宋陌川也拿了张湿纸巾擦手，之后开始剥葡萄，也拿了个小碗装着，放了个叉子。
“你吃吧，我给你剥。”
他们两个人这个氛围，别人根本就插不进去，这两人也没打算和别人有什么交流。
当然有人时不时投个眼神过来看看这两人，等看见宋陌川给许念笙剥葡萄时还有点难以置信。
这位爷平时虽然讲究绅士礼仪，但说到底他也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出身，平时都是别人为他服务，什么时候轮到他伺候人了？
再看许念笙，她显然和这里格格不入，素面朝天，身上穿得简单。
谁想到宋陌川喜欢这样的？
偏偏这位也是他合作伙伴家里的人。
越看越像认真的。
先不说宋陌川和许念笙这两人怎么勾搭成现在的关系，就单单看宋陌川和许锦言之间的合作关系，这对小情侣最差的结局不过的好聚好散。
有个好舅舅兜底，外人眼里，宋陌川无论如何都会许念笙面子。
许念笙今晚这一露面，包厢里面虽然看着还算风平浪静，但是各种八卦群里可能不是这样的。
眼下，许念笙吃了几颗葡萄，宋陌川那边已经剥了小半碗了，她拦着让他别剥了。
“我不吃那么多，你别剥了。”
宋陌川于是停下动作，又抽了张湿纸巾擦手，指尖被擦拭，湿纸巾上留下紫色的痕迹，只不过包厢里的光线有点紫粉调，看着有点醉生梦死的味道，那点紫色的痕迹在这个光线下看不清楚。
许念笙看见宋陌川端着酒杯凑到嘴边喝了口，她随口问了句：“喝的什么酒？”
宋陌川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威士忌。”
“要尝尝吗？”他轻轻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酒液在杯壁中晃荡了一圈，宋陌川看着女朋友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想尝尝的，她好奇。
许念笙应该没怎么试过纯饮某一款酒。
宋陌川轻笑了一声，一手端着他喝着的那半杯酒递到许念笙唇边，声音伴随着这包厢里的音乐声和人声响彻在许念笙耳边。
“喝一口？”
许念笙顿了一下，随后慢慢就着宋陌川的动作，抿了一口。
酒液进入口腔，随后很快经由舌头，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这时候某个富二代正巧视线从台球桌那边抬起头来，就这么猝不及防看见了宋陌川侧身给许念笙喂酒的画面，偏偏他穿着西装，许念笙本身年纪就小，素颜的时候看着更显嫩，这一幕看起来就更像是坏男人在勾引天真小姑娘了。
以前他们看宋陌川像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现在看着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许念笙喝了一口酒之后不说话了，皱着眉，好像在放空大脑思考人生。
宋陌川大概觉得她的反应很可爱：“不好喝吗？”
许念笙脸色复杂：“好喝吗？”
她总是觉得酒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闻着香，喝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什么感觉？”宋陌川问。
许念笙尽量客观评价：“有点辣。”
宋陌川听着又笑了声，将她的果汁端起来给她：“喝这个吧。”
“……”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被当小孩对待了。
大概是看得出来许念笙不太服气，宋陌川倾身在桌上又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将桌上的几种酒混雪克壶一起晃，最后倒出来加果汁得到了一杯橙蓝色的饮品。
“不怕醉的话就喝这个吧。”宋陌川道。
许念笙尝了一口，还带着酒味，但是柔和了不少，更多的是果汁的酸甜，还挺好喝。
这杯喝起来像是许念笙现在一个人出门不敢点的酒了。
她真的会醉。
许锦言还没回来，许念笙已经觉得脑袋有点晕靠在男朋友肩膀上了，她就喝了两三口。
剩下也不喝了。
她靠在宋陌川身上，觉得自己身体有点软绵绵，脑袋也有点重。
她的手贴着宋陌川身侧，忽然好像被什么东西硌到，伸手去摸了摸，然后从宋陌川裤兜里掏了出来。
是个Zippo打火机。
银色但是有各种花里胡哨雕刻的那种，好看，就跟一个时尚单品一样。
许念笙打开玩了一下，金属声清脆响起，还挺好听。
点燃的Zippo在许念笙手中转动了几下，她的手把玩得很灵活。
“你要抽烟吗？”许念笙问。
“不抽。”宋陌川道。
“不抽你带打火机干嘛？”
宋陌川很有耐心回答：“像你一样，无聊了拿出来玩。”
“……”
桌上其实有烟，许念笙伸手拿过来抽出了一根，然后拿着打火机点上。
宋陌川看不懂女朋友要干什么，许念笙喝酒之后的行为准则经常不可控，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要干点什么也就随她。
那烟被点燃之后，淡淡的烟味弥漫。
宋陌川觉得许念笙大概就是想点个烟玩玩。
然后下一秒，他看见许念笙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接着仰头，吐他脸上了。
烟雾过后，许念笙看着宋陌川的脸笑了声。
宋陌川垂眸看着女朋友的脸，一时间没有说话。
片刻，他开口：“会抽烟？”
“会一点点。”她伸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很少的动作，
宋陌川：“不是讨厌烟味吗？”
“讨厌啊，”许念笙还煞有其事点头，“这跟我会有什么关系，我平时又不抽烟。”
大学四年，许念笙还是学会了点不太好的东西，偶尔看人家吞云吐雾还是挺帅的，她试着抽了一下，不难学，但烟味还是不好闻。
小许看来，吞云吐雾还没打火机好玩。
大概是酒精后知后觉上脑，尽管许念笙说话还有点逻辑，但不多，她前脚刚给人吐了烟，后脚道歉：“对不起啊，我平时不会这么没素质往人脸上吐烟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念笙将烟按灭在烟灰缸，Zippo也不玩了，要给宋陌川揣回去。
宋陌川伸手按住了许念笙的动作，垂眸看她，没说话。
大概他自己也没想到，许念笙刚刚朝他脸上吐烟的时候，那个眼神很性感，即便她现在素面朝天穿得像个乖乖女也性感得要命。
宋陌川被自己女朋友一个吐烟的眼神撩到了。
偏偏她不自知，又显得可爱几分。
他陡然低头亲了她一口，虽然很轻，但许念笙可以感觉到他在自己唇上停留了几秒，还伸了舌头。
许念笙推开他，嘴上嗔怪：“这么多人，你干嘛？”
这下子轮到宋陌川道歉了：“对不起啊，我平时也不会这么没素质随便亲人的。”
小许：“你骗人，你平时可随便了。”
宋陌川又跟被戳中笑点一样笑个不停。
他伸手去摸摸她的脑袋，像是在顺毛，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没错，我平时可随便了。”
这两人待在一起的氛围，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何止是谈恋爱，简直谈得如胶似漆，没人插得进去的那种。
没见过今晚这一出之前，别人说这两个人谈了，不一定有可信度。
但见过之后，又觉得合理且荒谬。
这两人别是在搞什么纯爱？
宋陌川本来喊许念笙出来就是为了约会的，他没有一定在这里久待的原因。
许念笙晕晕乎乎听见宋陌川问她：“要不要回家睡觉？”
“回去吧，”许念笙费劲儿点了点头，“我脑袋好重，你调的什么酒啊？比失身酒还要命。”
宋陌川闻言笑了声：“以前喝过？”
“没有，但我觉得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么个感觉了，再多喝几口我现在应该不省人事了。”
“还挺有自知之明，”宋陌川说，“跟那些酒差不多吧，以后别人给你这种带果汁的鸡尾酒就别喝了，碰到坏人怎么办？”
许念笙还是有点思考能力的，她说：“谁有你坏啊？”
回应她的是宋陌川的笑声。
事实上刚刚那杯酒许念笙就喝了两三口，剩下的都是宋陌川喝了。
“走吧，回家。”
宋陌川拿过外套给她套上，自己也穿上外套，打了声招呼之后搂着许念笙往外走。
然后不久后，和顾酌聊完之后再回包厢的许锦言得到了外甥女和宋陌川已经走了的消息。
“……”
这狗东西。
许念笙迷迷糊糊在车后座靠在宋陌川身上，觉得这车开的方向不太对，她嘀咕了一句：“宋陌川，我们去哪儿啊，不是回家吗？”
她记得来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
宋陌川伸手摸摸她的脸，道：“是回家，你睡会儿吧，到了我喊你。”
至于回的是哪个家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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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笙是真睡过去了, 她是被人吻醒的，大概跟前的人气息让人安心，身上裹挟的那阵香水味也熟悉，她没有第一时间抗拒。
睁眼只看到头顶的吊灯明亮, 光线亮到许念笙有点睁不开眼睛, 她唔了声。
宋陌川停了下来, 垂眸看她，气息很沉：“醒了？”
许念笙脑子有种被强制开机的游离感。
“我们在哪儿啊？”
这里也不是宋陌川平时住的房子, 但看起来有点眼熟。
“我另一个房子，你之前来过的，还记得吗？”
她还是花了点时间去回忆，最后想起来了。
“来这干嘛呀？”她现在迷迷糊糊, 声音有点软。
看起来也好欺负。
宋陌川伸手去摸她的脸，许念笙没打掉他的手，眼睛还半闭着呢。
“这里近点。”宋陌川说。
许念笙哦了一声：“那我去洗澡睡觉了。”
她想下地，然后发现挡在前面的人不让路。
许念笙：“……你干什么？”
宋陌川的声音听起来很轻，他说：“你喝醉了，我帮你。”
许念笙：“不要，冷。”
宋陌川笑着抱她起来：“不冷的。”
距离许念笙上一次来这栋别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几个月的时间，足够宋陌川让人将所有设备都完善。
许念笙喝了酒之后其实比平时更好说话, 尤其是好好哄几句的情况下，她的胆子也比平时大，没那么害羞了。
浴室的灯调成暖黄，水流从花洒喷洒出来从他们的身体流淌而下, 耳边声音很多，说话的声音和呼吸的声音汇杂, 水声不断，身体接触的动静也不小。
宋陌川哄着女朋友嘴里喊了几声平时不会喊的称呼。
他可能确实有点某方面的癖好。
许念笙对后面的事情有点不太了解，她睡过去了，总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有点发懵，那几口酒带来的后劲儿确实大，许念笙在床上醒着躺了半天也没想要起床的意思。
她复盘之后除了昨晚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唯一还能抓住的重点就是：宋陌川一定是早有预谋。
谁家好人在平时不住的房子里备安全用品啊？
许念笙不会。
床上现在就许念笙一个人在躺着，宋陌川大概起床了。
床头柜上放着许念笙的手机，她艰难伸手将手机扒拉到手，手机连上网，各种消息就弹了出来。
她手机卡顿了好几秒，之后才所有消息都接收到。
其实消息应该是从昨晚开始就多起来的。
只是昨晚许念笙没什么工夫看手机，脑子不清醒也没时间和精力去看，这会儿趴床上开始批阅各种消息。
其实大部分都是来求证的，就是问宋陌川那个神秘的女朋友到底是不是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私聊和群聊都有不少，许念笙乍一看觉得自己好像也是什么有知名度的明星一样。
虽然她清楚，这件事的关注度其实并不在她，在于宋陌川。
许念笙有点自知之明，她自己一个啃舅选手哪有这么些关注度，只是现在他们都在猜测她和宋陌川会不会结婚，如果真到这一步，那许念笙的身份比现在还要更上一层楼。
所以来和许念笙结交的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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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了。
这恋爱谈得还挺累人。
她看了会儿手机上的各种消息，很快就又放下了，安详地闭上眼睛，刚刚本来就有点头疼，现在就更头疼了。
比起社交，好像还是开学更有意思。
此时此刻，宋陌川在客厅接到了来自父母的电话。
赵女士的电话。
“妈，有什么事吗？”宋陌川的语气平静。
“我听说你谈的小姑娘是许锦言外甥女？”赵女士一向开门见山。
“嗯。”没什么好否认的，宋陌川现在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那边听见这声承认的宋董和赵女士齐齐沉默片刻，他们想起前几个月之前，儿子说起自己女朋友还在读书。
研究生在读……真有他的。
“是认真谈的吗？”宋董忽然插了一嘴。
宋陌川沉默片刻，最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爸，我在您心里的形象这么糟糕吗？”
“那有空带人家小姑娘来家里吃个饭呗，”宋董说，“我们两家其实关系还算可以吧，我和你妈也没什么意见。”
宋陌川：“……”
关系这方面，本来确实是还可以的，现在不一定了。
许锦言没接受这么个外甥女婿呢。
“爸，妈，”宋陌川缓声道，“我们暂时还没有见家长这个计划，她研究生挺忙的，还没到考虑婚姻的时候，我也挺忙的，您二位实在闲，要不这几年先好好玩玩？”
一句话直接将接下来家长要催促的事情都堵了回去。
宋陌川这句话本来就不是商量，他是通知。
家里早就过了能管他的时候，于是这通电话打过来，宋陌川什么都挡了回去。
倒不是说非要和家里对着干，只是他和父母的立场总是不一样的，家长认为好的不一定是他们想要的。
宋陌川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慢悠悠往房间的方向走，推开门发现床上的人在被子里面蛄蛹着。
听见门口的动静，被子被掀开，许念笙脸被闷得粉扑扑，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
宋陌川坐在床边，伸手放在许念笙脑袋上。
“睡醒了就起床吧，吃早餐。”
许念笙翻了个身背对着宋陌川，颇有逃避的意思。
宋陌川伸手又将人翻了回来，低着声音，听起来还挺温柔：“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也行。”
他白天和晚上简直就是两个人。
许念笙冷不丁开口：“宋陌川。”
“嗯？”
“你说你昨晚是不是故意的？”
想了想，还是觉得要秋后算账一下。
宋陌川沉默片刻，之后蓦地哼笑了声，他道：“怎么能说是故意的呢？我们是发乎于情。”
“下半句被你吞了？”许念笙在被子里伸脚踹了他一脚。
宋陌川伸手锦被子里抓她的脚踝，也没打算干什么，就抓在手里捏着。
“起床，等下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宋陌川在约会这件事总是很有兴趣。
许念笙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爬起来了。
她手机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后面都是选择性回复了，至于发朋友官宣这种事，许念笙没干，宋陌川干上了。
他就发了张照片在朋友圈，其实得算是他过生日的时候拍的，许念笙送了情侣戒指，他们当时戴上就对着手拍了张照片。
宋陌川现在发这么个朋友圈，没什么文案，但其实就一个意思，秀恩爱。
下面评论区很热闹。
只有许锦言的死亡微笑很突兀。
——
年假之后，上班族上班，再过没多久，上学的也陆续返校。
许念笙收拾好行李又滚回学校了。
研一下学期，别说紧不紧张，看着两位师兄赶论文就挺痛苦的，那种感同身受的痛苦。
没有一个研究生可以逃过论文。
研一的当然也不可能。
陈教授这个学期从一开始就在大杀四方。
许念笙上学期投了两篇小论文，等了很久等到了一篇退稿一篇要润色的消息。
她忙碌了起来。
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看各种文献以及敲代码。
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再有天赋的人，都没有轻而易举就能成功这个说法。
正如宋陌川和父母说的那样，许念笙研一研二都格外忙碌。
研一下学期参加一个程序设计的比赛，拿了个二等奖，许念笙回去复盘了一周，想着明年再来的时候要拿下一等奖。
许念笙和宋陌川的感情稳定下来。
很多时候这两个人各忙各的，也不耽误联系感情。
许锦言后面也没怎么管这两个人怎么谈恋爱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本身就需要界限感，他这个当舅舅的能干预不少事情，唯独在恋爱这种事上，连父母都不好干预，更何况是他。
反正说到底就是谈个恋爱而已，快三十岁的人都耗得起，没理由他二十岁出头风华正茂的外甥女不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到时候吃亏是谁还说不定呢。
陈教授新收了三个学生，一个女孩两个男孩。
还是特地找院里多批了一个招生名额，才多出来一个小师弟的。
这次收的学生陈教授那是细心考察了，性别上没闹出什么乌龙，性格上他也都觉得是老实可靠的孩子。
直到九月份开学，陈教授发现三个人里面长得最乖的小姑娘张口就是东北大碴子味儿，平时说话作风简直就是当老大的料，走的是直接跟导师称兄道弟的那种大姐大风格，时不时还爱搞点东北儿歌喊麦什么的，开学没一个月，将整个实验室的口音都带偏了。
陈教授：面试的时候他记得小姑娘不是这声儿。
对此，小师妹的解释是：“咱面试的时候为了给老师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夹点怎么了？”
老陈心碎现场。
收了几届学生，基本每届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除此之外，在五月份的时候，陈教授还先经历了两个学生的答辩。
许念笙当时去旁听了，终于切身体会到那种被导师保护的安全感，陈教授还真舌战群儒，帅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牧禧伽和霍承顺利毕业，然后在答辩通过第二天，牧禧伽就去染了个红毛，说要庆祝一下。
他不仅自己染，还拉着霍承去染了个奶奶灰，可想而知陈教授在第二天看见他们俩时那种两眼一黑的感觉。
在收学生这件事上，陈教授的翻车点总奇奇怪怪。
许念笙看着俩师兄毕业时还有点感慨，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往后在实验室里面，她和张晚霏也算是师兄师姐了。
研二上学期，许念笙和张晚霏组队去参加各种比赛，他们俩也不是一直都一组的，有时候选题出现了分歧，干脆就各自找队友，从隔壁数学院找会建模的冤种，顺便带上他们的师弟师妹去混个奖什么的。
许念笙这一年过得相当充实，偶尔飞别的地方参加比赛，要么就发文章，再不然就泡实验室了。
有时候忙起来连男朋友都顾不上。
宋陌川也忙，他不是一个闲人，只是在安排时间上比许念笙要松弛许多。
两个人的约会时间甚至还比不上谈恋爱的第一年。
可能是距离产生美吧，许念笙有时候还挺想宋陌川的。
这就导致她在见面时偶尔会来点小主动，就是这点小主动勾得宋陌川魂牵梦萦的。
宋陌川现在来许念笙这里已经是一件轻车熟路的事，只要不加班，许念笙也不泡实验室到晚上的情况下，宋陌川会过来住一晚上。
去年的时候，许念笙还爱赖床，但是今年好几个周末，宋陌川醒来就发现旁边的位置没人了，许念笙已经起床去书房忙活了。
“……”
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宋陌川忽然收到了下属的消息，说是有一份文件需要加急审核。
“笙笙，我借用一下你的电脑。”
许念笙当时正在打游戏，拿着手机在那里砰砰砰开枪，宋陌川的声音只是在她耳朵里滑了一下又出来了，她稀里糊涂点头嗯了声。
宋陌川看她整一个网瘾少女的模样也没说什么。
比起女朋友整天紧绷着的状态，还是最近这种放松下来的时候更让人放心点。
许念笙还是打完了那局游戏之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一点被自己忽略的细节，她的电脑今天被用完之后好像没有关机，甚至她的鼠标应该都没有点退出去浏览页面。
完蛋。
她这会儿知道要急了，穿起拖鞋就起身，甚至都没想起来去敲门再进去。
只不过宋陌川在里面看见门突然被打开也没多大反应，他从电脑屏幕中抬头看向门口，许念笙走进来，双手背在后面，有点欲言又止。
“怎么了？”宋陌川问。
许念笙小步走到宋陌川跟前，瞥了眼电脑屏幕，小声问了句：“你刚进来的时候，我电脑是关机的还是开机的？”
宋陌川闻言似乎挑了一下眉：“开机和关机又怎么了？”
许念笙声音更小了：“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应该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宋陌川问。
许念笙从宋陌川的表情里判断不出来什么，她就站在旁边，开始重新回忆今天用完电脑时候的画面，或许她自己顺手就关了浏览页面？
“没什么。”许念笙当然不会不打自招。
“那你忙吧，我出去了。”
她说着就要转身走出去，忽然这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这个笑声听起来就带着别的意思。
许念笙下意识回过头来看宋陌川，然后就破防了。
“你是不是看见了？”许念笙这一刻的心理防线脆弱极了。
在一起之后很久没有过这种羞耻感了。
宋陌川还是在笑，还这样看着她问：“我看见什么呢？”
许念笙：“……你是不是看见我看的漫画了？”
人嘛，多少会有点小爱好，许念笙的娱乐消遣爱好又不止看电视剧或者出去逛街吃东西，她就爱有空没空看点两个男孩之间的爱情漫画怎么了？
她看小说的口味更是杂得五彩纷呈。
但是许念笙这点小爱好宋陌川是不知道的，毕竟他对这类型的作品没什么兴趣，许念笙再激动也是找自己的小姐妹分享快乐，宋陌川在对女朋友的一些隐私方面还是挺尊重的。
今天要不是开屏暴击，他估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知道。
许念笙这下能根据宋陌川的反应就将答案猜得七七八八了，她的脚趾已经开工了，大工程。
她觉得这个空间她是待不住了。
这次是真要走了。
只是她还没转身就被宋陌川蓦地拉住，整个人被带到宋陌川腿上。
“跑什么？”宋陌川的声音响起，顺手就撩起许念笙的头发把玩，声音很轻，“原来你喜欢那种猫耳狼耳还带毛绒绒尾巴的玩法，还是说一定要戴个会响的小铃铛啊？拿手拨一下或者动起来会响的那种。”
许念笙：“……”
宋陌川不等她开口说话，接着又问了句：“你想自己戴还是我戴啊？”
算了，她直接挖洞钻进去比较快。
在许念笙只想着装死装聋作哑的情况下，宋陌川忽然低头贴近她耳朵笑着来了很轻的一声：“小变态。”
这一声喊的是她。
在床上的时候，他们给对方都有不少昵称，但是下了穿之后通常不会这样喊。
气氛有点过于暧昧了。
像是想勾引她的征兆。
“你不是有工作要忙吗？我不打扰你了。”这句话称得上落荒而逃。
只是没成功，宋陌川搂住她：“刚忙完，我觉得我有义务探讨一下女朋友的喜好，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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