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钱袋，倒出来今天的收入，仔细核算了一下，刨除租金和成本，堪堪盈利二十五文。
不过这已比她做厨娘时候，多了很多了，何况今日做的量也不多，如果能维持这个客群，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做这个生意也有个好处，中午卖完就没什么事了，在家歇一会儿再采购一些食材就可以了，比府衙厨娘下工可早多了。
晚上她又特意做了今日卖的几道菜送到石家，和石家一道吃了，也是感谢一下他们提供的小推车，兑现自己的承诺。
如今天气暖一些了，工事又干了起来，石大嫂和胡家大嫂也又开工做饭了。
第二日，王氏早早就来了方念真家，帮她洗菜切菜，等她做好了再一道装车。
方念真终于轻松了些，两人一起推手推车还是要容易多了。
这日有些倒春寒，方念真就临时更换了菜系，准备了两道蒸菜，就放在灶上现蒸。
分别是是粉蒸排骨和蒜蓉粉丝白菜，如果用娃娃菜自然更好，可是这里只有白菜，她就把白菜外层的叶子掰掉和豆腐熬了汤，用里面的白菜芯和粉丝蒜蓉一起蒸。
今天免费送的汤就是那道白菜豆腐汤，为了避免食客认为，在这吃饭都会送汤，还特意把宣传语改成了“开业前七日，就餐免费送汤，天天不一样。”
今日果然顾客不减昨日，捕快们倒是没来几个，听他们说是有案子绊住了，他们几个清闲的在这儿吃完了，再打包几份回去。
这一日的饭菜也在未时前就卖完了，方念真估摸着也就是下午一点半左右。
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王氏期期艾艾地开了口：“念真，你不是说还包一餐饭吗？就是……我能不能把我这份给我当家的。”
她急忙解释道：“我每日回了家吃饭也是方便的，只是他吃工事上的饭菜实在是有些吃够了。”
“行，没事，二嫂，这你自己处理就行了。”方念真都没把这当回事，一份饭而已。
谁都想不到，就是这一份饭，后面惹出了多大的风波。
果然次日，胡家老二胡兴才中午休息，来了小摊前吃饭。
“妹子，你这菜色真不错啊。”方念真给胡兴才的饭菜都打得满满的，胡兴才本就饿了，如今就狼吞虎咽起来。
手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扒着饭，肥肉片子也是一口闷，感觉几大口就吃完了一碗饭菜，方念真注意到了，知道他干得是体力活吃得多，就又主动盛了一碗。
胡兴才客气了一番，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干饭，
本来有些新食客犹豫不定要不要在这儿吃，看见胡兴才吃得极香，顿时感觉自己更饥饿了。
“姑娘，给我也来一份儿，就要和他一样的菜色。”就有一个健壮的汉子指了指胡兴才。
“诶，好嘞。”
陆陆续续打了几份“胡兴才同款”，方念真也敏锐地意识到，嘿，这不就是活生生的现场吃播嘛！
没想到胡二哥还有这个潜质！
于是，当天晚上，方念真就把胡家二房两口子拉过来开了个简短的小会。
“胡二哥，你的那份饭从今天到月底我都请了，不用占二嫂那份。你日日都来吃，但是我也有个小条件。”
“妹子真不用，就是你二嫂心疼我，我才偶尔来一回，你不用请我，你做生意也不容易。”胡兴才以为方念真这是看他吃得多有意见了。
“你别说话，听念真说。”
王氏怼了胡兴才的腰一下，白了一眼，让他闭嘴，有白给吃饭这种好事儿还忙着拒绝。
方念真就细细解释了什么是“吃播”，以及要注意的点。
胡兴才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所以我就是面向外面吃，吃得香一点，最好形容一下味道？”
“嗯嗯，胡二哥你的理解完全正确。”
“这，这算啥事儿，我知道了，肯定给你办得好好的。”胡兴才胸口拍得“邦邦”响。
“吃播计划”加上每日免费汤，“方记小吃”的名头总算在新云州打响了，不管来不来吃，起码人们都知道了有这样一个饭菜花样多、口味好又价格公道的小摊位。
人们又从捕快们的口中得知，这方姑娘还是在府衙做过厨娘的。
“哎呀，那不是跟大官吃着一样的菜啦！哈哈哈。”就有心直口快的人开玩笑这样说。
广告效应达到了，方念真在木匠那定制的各种用具也做好了，同时用这几天的积累，她还买了一辆自己的手推车，不用再借石家的了。
隔日，“方记小吃”就供应了两格装的食盒用来打包，这样就更方便了，还可以循环使用。
食盒上印着“方记”二字，也是一种变相的宣传。
辛苦忙碌了几日就进入了四月，也迎来了新云州第一场比较大的春雨。
雨太大，方念真没法出摊，只当放假了。
在家歇着，正好研究研究自己小院里那块空地，她想把辣椒籽在这里种上试一试。
下午，雨停了，太阳出来晒了一下午，地也干爽些了。方念真就按自己在石家和胡家学习的那样，翻起了地。
把这块小小的地深翻了一下，她就有点气喘吁吁了。
“还好我有点手艺，不然凭我自己种地，怕是今年离了救济粮就要饿死了……”，方念真对自己和农事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样一想，以前自己在现代关注的某位自媒体博主可真厉害，自己家小院侍弄的春有花，秋有果，永远一片生意盎然。
翻地之后还晾晒几日，三日后方念真终于下定决心播种了，她不敢托大，请来了石大哥和胡阿婆指导自己，下了一半的辣椒种子。
石大哥还叫来了媳妇，给方念真扎了一圈栅栏，这样一个小菜园就圈出来了。
胡阿婆也又拿来了一些其他蔬菜的种子种下，说她自己做吃食相关的生意，用自己家的菜能省不少钱。
警告了大福不许去小园子里刨土，方念真就又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小摊生意上。
做生意不足一月，方念真就深深感慨，要想富，还是得自己创业。老老实实打工是少些风险，可机遇也没这么大。
这些天，方念真已经基本回本了，再往后就进入纯盈利状态了，想着都高兴。
“钱来，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方念真在家里正和大福一起发疯，家里就来人了。
是石大嫂，“念真，听说了不？城西也开了一家盒饭摊。”
“噢，这样啊，也正常。你不用着急嫂子，看我挣钱肯定有仿照的。”方念真很淡定。
“可她也……仿得忒像了，她家也有糖醋里脊，还学你送汤，还跟你一样的食盒！”
石大嫂急得直拍大腿。
方念真听明白了，这多少就有点恶心人了，这是把自己的模式完完全全搬过去了。
“大嫂，你帮我多关注着点，我不好主动出面去看。现在咱们也不好说什么，谁也没规定不能开一样的小吃摊，静观其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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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摊的时候，方念真就感受到冲击了。
她的摊位少了近三分之一的人，食客间还悄悄交流着。
“诶，听说没，城西那边新开的金记食铺比这还低一文钱。”
“那边还送汤呢！说要送一个月，现在方记这边都不怎么送了。”
“那咱明日也去那边瞅瞅。”
因为食客减少，方念真的小摊第一次剩下了菜，往日都是不够卖的。
沉默着推了车回了家，将饭菜分给了石、胡两家，王氏看方念真脸色不好，也只说了句“咱们还会好的”，就回了家。
方念真没想到商业竞争来得如此之快，还如此精准地针对她。
晚上她就出了门，她开小摊的事莫大姐也是了解的。如今忙于农事，莫大姐几乎都在家，方念真便拜托了她去那家“金记食铺”打探一下。
自己则是减了份量，做了往日一半份量的饭菜出门，居然还是没卖完！
莫大姐中午在那边吃了一顿，就急匆匆地回来汇报情况。
“妹子，这势头不对啊，他们金记那个摊子支得有你二倍大，价钱还比你低一文。而且……那道酸菜鱼怎也被她学了去？你不是说，在你的摊位上才做过一回吗？”
方念真也很震惊，若说糖醋里脊是碰了巧了，“酸菜鱼”这道菜可确是在新云州没有的菜色。
以前买鱼时候她还细细问过，当地多是煮鱼汤或者炖了，没听说跟酸菜组合在一起做成辣的。
“妹子，我指天发誓我可没跟别人说过！再说，你那菜我也就知道个大概，在府衙你也没做过几回啊，每回我也忙着做菜呢，没工夫看你是咋弄的。”
莫大姐怕方念真怀疑她，解释了一大通。
“大姐你慌啥，我相信你。这事，我得再琢磨一下。”方念真心里有些猜想。
“不过，她那边手艺真不如你，酸菜鱼差一味辣椒就不说了，别的菜味道也比不上，也就胜在实惠了，你别灰心。”莫大姐安抚着方念真。
“我知道了，大姐，我还会好好出摊的。”
方念真送走了莫大姐，心里也想了个主意，但愿，不是她猜想的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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